【女性创作24】与人斗其乐无穷：宫斗宅斗文里的父权缩影与女性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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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这里是一篇空白用人文聊热点用八卦将零功德横划播出的节目我是主播陈老师我是白老师最近听说宫斗题材一字放开了然后甄嬛传也又上新重播了之前还有什么甄嬛传重聚的消息还开了见面会还有演唱会什么的

包括去年年末九重子也是芝芝的文改编的电视剧它显然是一个收获了不错影响力的古偶就让我想到的就是宅豆和宫豆这个生命力无限一直能苟住这么十几年一直长红的题材然后因为实在内容众多这期我们就先从宅豆文和宫豆文聊起吧那电视剧的话可能就要放到下期再聊

那首先在聊宫斗和宅道文之前咱们得先明确一下定义啊就是咱们这一期想讨论的宫斗宅道文具体指的是哪些嗯

我觉得宫斗那肯定首先是在宫里哪怕是青春日常那怎么也得在王爷的宫里这样才有后面不同妃嫔贵妃皇后这一系列可以说是职称嘛那他们的主要角色基本上肯定就是宫廷里面的妃嫔宫女太监还有永远守不了的太一啊这些讲这样一些宫廷人物之间的权谋斗争故事那经典的例子那肯定就是甄嬛传如意传

原作都是很经典的宫斗文那贵妃起绝柱这种也算是在宫斗文里见走偏锋但仍然脱不开在一个高度集中的权力结构下去向每个人为了生存和提升地位去采取种种手段这么一个基本的写作框架吧

相比之下感觉宅斗主要聚焦于就是大家族啊什么之类的家庭内部的权力斗争那故事背景往往就设定在这样一个古代大家族中描述家庭内部成员比如说儿媳啊或者子女啊之类争宠啊争产争权同样是斗智斗勇争权夺利但是宅斗更多还是写家庭伦理和内部的关系纠葛就算家族起伏会跟朝堂很有关系但基本来说应该是不太作为重点来写的

还有一点可能要说的是虽然都是女评小说但是《纯爱言情》故事其实和《宫斗宅斗》还是略有区分的虽然《宫斗宅斗文》也免不了写一些言情 CP 像贵妃起立妇这种从头到尾不谈恋爱的可能没有那么多但是跟言情小说重点放在谈恋爱不同《宫斗宅斗》小说里面我感觉男主角相对是比较工具化一点的尤其是《宫斗文》皇帝很多时候就是个挂件

那女主角怎么在复杂的宫廷或者是家庭环境里生存下来越过越好才是重点所以可以说她一定程度上是有点类似那种升级流爽文的是的像是甄嬛妆知否这一类作品能够流行显然她的男女这个 CP

塑造并不是一个最大的重点甚至也不是说里面那种跌宕起伏的剧情描写才是最吸引人的我觉得其实本质来说这一类作品在现代社会语言底下它

对那种微妙的封建规则的重构和强化才是大家其实最感兴趣的点吧因为这样一来他会把那些传统的封建规则扭曲成了一种读者能够理解带入甚至很热衷的某种秩序框架它可以是说我们现代人对历史上那些封建结构的一种结构性的细访但同时也映射的是我们现实生活里面的那种权力逻辑所以其实真的是有很多可以聊的

那首先我们还是以小见大先从宅豆开始聊起吧那宅豆文我看的可能不是太多啊涉及的作者没有特别广主要也就是像是玉井的那几个还有东木多的那几篇文销册的有一些不知道算不算他自己是打过宅豆 tag 的至少那还有就是为了做这期节目特地去看的非常有名的芝芝的《数女攻略》啊

那基本上这些文的套路还是有一些非常一致的地方的那不管主角出身嫡庶总之在原生家庭里面呢就首先要影响一下爹妈当然主要是妈或者说这个家庭主母来去影响一下自己这个择偶选择问题简而言之就是嫁一个好男人嫁出去之后到了婆婆家里就要一边跟老公建立感情同时要搞定轴力婆婆

然后最后还要生娃养娃教育娃再搞定娃的教育前程这样子一发事业这么一描述其实好像也能理解为什么这类题材金就不衰了确实是现代的一系列女性很方便投射欲望的一种渠道毕竟加上李朵雅各种吐槽贴本来就很火大家就是天然很爱看这个

那你这样说的话我甚至也能理解里面一些比较封建糟粕的部分比如说《淑女攻略》里面我特别想吐槽就是那个穿越过去的女主甚至还要为她的封建老公拼死生孩子以及之否里面被大家吐槽很多的就是给反派的惩罚是让她什么一撇腿一个丫头然后给主角的奖励是让她连生儿子什么的说白了这还是现代那些接南宝帖子的文学化嘛

那我觉得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就是咱们现在这些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那也是从封建时代流传下来的只能说翟豆文选择了这样的封建背景他确实有了一个相对合理这个可以打引号的理由去打

这种还原历史的旗号搞性别歧视甚至作者可能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有意的性别歧视他只是顺拐用了一种好写大家都容易理解的规则说白了就是在爽文框架里生儿子在封建规则下被认为是给女主的一种通关奖励罢了而对于本来也难以摆脱大环境这种厌女意识的读者来说呢翟豆文这种摆明的封建框架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减轻读者享受重男轻女叙事的那种 guilty pleasure

当读者明知自己活在 11 世纪去选择沉浸在这样一个标榜着封建礼教的故事里面的时候其实心理上就已经预设了双重身份一边是带入女主在规则中厮杀的玩家一边则是随时能退出游戏的旁观者这就可以相对安全地享受一种生儿子真骄傲的爽感 GETTING PLAYER 他爽的也不光是生儿子还有在封建社会里面当统治阶级人上人呢就别管咱们历史课本上再去批判封建阶级

穿过去的女主其实也大部分都一个接一个的用现在这个历史局限性现在这个封建社会就是这样子的这些理由去给自己洗脑去欣然接受了自己身为主子身为人上人的快乐毕竟这些穿越女士不会穿越成丫鬟去搞宅兜的

而且这样子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把这种不公平合理化去享受那种特权同时也开始去教育敲打自己的所谓奴才让他们只本分守规矩了

所以说甚至我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封建余孽的部分就是宫斗宅斗文的核心因为讲道理其实你说咱们现在的教育咱们的现实中不也是在给大家上课让人知本分守规矩吗难道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就没有忍上人就不向往忍上人了吗那

那不管是宫斗还是斩斗其实模拟的都是现实里面的那种权力流动或者权力关系反映的是从作者到读者对现实中权力关系的一种印象和想象吧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我们现实生活里很多时候权力的获得方式和实施方式过于的不可言说过于的模糊和难以把握那宫斗宅斗文才会如此去强调那一套封建规矩的明晰和不可违背就像听疾风审美为什么会流行呢咱们老沙东人对不对为什么我们的选择会被越来越证明很正确呢哎呦

这个现实中上升通道就像电梯停电一样它就不走了的时候大家自然会幻想有一个按钮明确的 party 游戏

那宅豆文提供的就是这种虚假的可控性吧像打游戏一样我知道这样做就能够获得奖励嘛我知道在宅豆文里面最大的 boss 可能就是那个恶婆婆我知道我所谓的盛世嘉兴只要我生儿子就好了那这种可预测的恶意反而比现实中那些无形的不可捉摸的压力更让人安心

对所以可能确实是现实里的潜规则太模糊咱们才要在宅度文里把这种潜规则落得这么实在吗就感觉不管是妻妾位分长幼嫡数家世风浩还有具象到穿红色还是穿粉色一个耳环能坠几个珠子小说里的权力阶级差异从抽象概念落实到物质细节

也就意味着角色从社会地位精神尊严到吃穿用途的生活品质全都可以严丝合缝地嵌合进这一套权力坐标内从写作的角度来说这好像确实跟男品打乖升级的能力品阶本质上是同一套简单方便规则明确的叙事框架就很方便作者做设定又给读者一种可预测的安全感可以量化的爽感

毕竟现在社会里越是容易 35 岁被优化越是昨天买的房子今天就会烂尾那这种封建规则所提供的清晰的阶层划分和实时准则反而能够构成一种有序世界的安全感那读者通过带入在规则中如鱼得水的主角获得在虚拟秩序中通关的快感哎呀

从这个角度说那宅斗文类的这些封建规矩当然是不可动摇也必须是不可动摇的因为正是因为这种不可动摇才能在诸多不确定的现实世界之外给读者一种稳定的心理慰藉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可以从这套封建礼教制度中获得利益的女主那自然也免不了得给这套礼教备数强调这套规矩的正当和不可更改所以也会使得好像很多有着穿越背景的女主角反而显得比古人还要封建

是的就是因为在这种虚视里面权力结构本身是不可挑战的才会让我们看到真的很多宅豆文的女主角就有非常类似的性格特点或者说她们共有了某种非常一致的金手指就是那种精致利己的现代思维吧擅长计算得失规避风险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通过

通过对规则的极致掌握让自己成为规则里的赢家而作为对比对象的配角反而就会成为那些更自我更任性的角色比如说知否里面的那个墨兰数女攻略里面的石娘那这些不满足于封建规矩给她们身份所分配的那些利益的女性反而会遭到作者安排的情节里有一种替规矩行道式的惩罚

而且特别有趣的一点就是我看了好几个就是都是穿越女然后在封建社会里面生了女儿之后都要特地写一句说他们为了让女儿能够更好地适应古代环境让女儿能在这个环境里面活得好而特地不去给女儿传播讲述现代的思想以免让女儿跟这套封建规矩发生冲突感到痛苦

这就真的有一种很微妙的我看到了铁屋子可能要出缝了我就赶快给它再焊两下堵上的感觉

或者说也是一种试着生存吧因为确实规则体系不可撼动那抵抗也只意味着毁灭你肯定会因为抵抗而过得不好所以就必须规训自己以适应环境然后熟认规则加以利用才能在这个封建体系中求得生存那既然已经从这套规则秩序中获得了好处那反过来他们想要去维护规则也就理所当然那这种逻辑可能也正是映射现实生活中某些体制内个体的真实写照

但这其实也就意味着断绝了突破线有束缚的可能了就像闭关锁国的时候当然是我泱泱大国但同样你也放弃了海外市场放弃了创造那些坚传力炮的可能性开了海外市场那不就是那些大女主文就像其实也是淑女开局好像要宅斗的要伺候老太太的我妻薄情但人家后面就没走宅斗这个赛道了嘛

确实,如果说像大女主这种当然是勇判事业高峰,而宫斗好像也可以更多的类比于那种职场剧,因为不管是非凭宫女相对来说好像还是有一点工作可以做的嘛,哪怕只是像领导早晚汇报这种表面功夫,那你至少还有一些功夫可下,也有更多的等级可怕。

那后宫妃嫔之间的斗法好像就像是职场生间里面互相较劲使绊子大家都在玩这套职场规则去爬上更高的位置那相比之下宅斗小说里面它就没有那么多等级可爬你除非把婆婆熬死不然你是当不了婆婆的对吧那

那斗的目标就真更为局限了能够竞争的那点东西就只有这一个封建小家庭内部那一些资源搞来搞去也就是爹妈手里那点财产分配你到底是哪个儿子能够记仇这种老娘舅的常见节目这也就使得宅斗好像更像是一个零和游戏资源非常有限而斗争却无穷无尽

对,因为首先宅豆文的古代背景它本来就限制了女性在外工作的权利这个限制也就让作者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目光完全放进内宅这个一亩三分地而在内宅里你完全没有增量收入嘛那宅豆文里面的媳妇太太们干什么活除了给老太太请安以外实际工作就是主持中会约等于后勤和半年会收入仅限于放份子钱和买地

这个甚至都不能算炒房客也就完全没有任何做蛋糕那纯纯就是在分蛋糕这种无增量只有分配的零和博弈封闭系统那简直就是对当代内卷社会的极端抽象写照了是的主要是这个古代的背景吧

这就导致能做蛋糕的不就是所谓的仕途经济社会发财吗而这些显然就是一个仅限男性的工作于是内宅里面的蛋糕也就是可能的收益来源就变成了可供嫁娶的男性对象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啥宅豆文里面这个择偶是如此的重要要你死我活地抢男人了

因为这说白了就是这个公司里面唯一有业绩的项目啊你但凡想要做出点成绩来想要一点权利和利益那就只能为了抢好项目而互相厮杀无限内卷

所以我觉得在宅斗文里代价你抢男人这事吧那可能确实也有一部分爱男的因素在但其实本质上反映的是现实社会里面高竞争高压力的环境下人只能在既定的框架内争夺这种有限的资源而无法真正去改变游戏规则

那这个时候翟德文里面男女爱情加个好老公更像是现实中那种男的找个好岳父来上位的性转版本他本质其实还是在追求个人的阶级跃迁和权利提高好老公的标准也更偏向于他的身家背景这些硬通货的指标又怎么不是一种物化呢甚至这种成功的封建主母是女主角在某个阶段其实是对穷瑶适用自由恋爱反封建女主的一种反血反而可以说她是在反爱情呢是的就公

宅豆文里面爱真的不是一个重点权力抓到手里的好处这才是只是问题可能在于现实里面好岳父可能会被女婿在发家之后一脚踹了但宅豆文里面的好老公他们就是权力资源本身更不要说宫斗文里面的皇帝了

甚至可以说我们前面讲的那些封建规矩所确立的权力坐标这个坐标轴的核心就是这个男的这个权力者呀而这样一来权力者的亲疏好恶就决定了主角能够在这个权力框架中攀爬到什么位置

于是乎男人的爱就等同于了权利爱男人和爱权利爱规矩就融为一体在言情的大背景下呢男主的感情就进一步的和他能够带来的资源捆绑在一起成为女主终身奋斗的目标那宫斗宅斗文里面没有吧跟男主相爱在一起作为女主 H1 结局一部分的小说我知道的真的可能

就是贵妃起居住了那青春日潮你得只有把最后李薇和四爷这个相爱看作他现代人格都彻底毁灭才勉强一算但是我简直怀疑作者是不是这样想的了对我觉得青春还是很标准的女主和男主最后在一起的也是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误会他是填充是的是的

就是这种把获得男主的爱约等于获得资源和权利的写作套路其实也可能就是对我们现实所处的高语境权力集中的社会现实的一种反应因为现实中权力的流通性就在越来越少那革命化语变成了某种反革命的不正当那些不得不服从的规矩不得不揣摩的权力上亿

已经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它变得愈发不可撼动那在现实生活中处于弱势的人的想象力也就愈发显得像皇帝家用金属头这种幻想了就只能在这个既定的权力框架里打转而我们前面说的那些被弱势的头发丝的封建规矩也未尝不是另一种类似于受害者有罪论是公平世界的幻觉

幻想通过顺应规则服从规则成为这套规矩的受益者那只要有一套稳固不变的秩序规则我就可以通过顺应规则而被规则庇护我感觉这确实是一种耿虎不变都有的思维是的而且这就有点像冤里面那个剧情就是我如果能够通过服从这套规矩成为这个规矩的一部分而获得利益我为什么又不这么做呢

而且讲道理这个思路其实是很有点那种小镇做题家或者好学生心态的就本来就尤其像咱们俩对吧都是从小被培养出来被教育出来这种对权威的服从和进入一个框架里后本能的彼此竞争 computation 这种意识你看那些宅斗文里面敌术规矩在眼难道真能演过衡水中学自习课喝口水都要被扣分吗

那当一个宅斗我们把重点放在了如何斗这样的技术细节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丧失对为什么斗这个压迫性结构的批判了这其实也有点像那种用工具理性消解伦理困境是一个相当现代化的问题了

嗯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我觉得贵妃起居住或者至少青春日常有很大一部分也还是表现了作者的反抗意识吧那我们如果纵观整体的这种宫东宅道提塔小说其实也还是能够看到作者有很多女性意识觉醒和表达的这种发展的脉络的

所以我们也就挑几个比较有代表性主要就是我们看过的作者来聊一聊啊对首先肯定是多莫多了这个也是我们之前常聊的作者然后我感觉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来聊一下青春日常这个确实我一直想说一说那青春日常里的女主李薇她从现代人变成一个合格的侧腹镜的过程她本质其实是一个被规训的微观使人她必须不断自我洗脑四二个对自己的爱才能让

自己努力迎合这个以色诗人的角色那四野对李薇的填宠本质上就是一种制度性的圈养是对乖顺宠物的投位甚至他直到很后面都依然叫她素素那李薇这个自己的名字绝对是仍然不被看见所以小说中呈现的那种岁月静好其实建立在女性主动放弃主体性的基础上那最终连她自己都害怕面对镜子中的真实自我因为本来就已经没有我了

那李薇对饮食的执着看似是生活情趣因为我记得早期还有人说青春日常其实是一个美食文但其实这种对饮食的执着是她在有限空间中仅存的那种自我掌控这就联系起了我们之前其实提到女性容易出现厌食症和暴食症因为这种对吃上面的病态就是一种向内追求掌控权的现象还有一个非常值得提到的书中情节其实也是公道

作文柴灯文中都非常常见的就是杖杀仆人那在小说里李维从最初对仆人被杖毙的震惊到后期习以为常再到后面熟见熟练甚至自己也开始运用它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自我被逐渐吞噬的过程而实际上其实这种拖下去打死

反而是经常极其自然出现在公路宅斗文中甚至会作为一个高潮情节的胜利结算的部分我觉得这两者的区别也能看出青春日常与传统宅斗文们的偏重不同我觉得青春日常想写的是个体在制度牢笼中的一种精神消亡它本质其实是一种对宅斗叙事的一种结构但是它竟然在前些年一直一直被认为是填宠文后来就算大家发现它不是填宠了

那又被认为是在给封建制度唱赞歌让我感叹真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个同时呢我也越发发现其实不同读者对这种异性恋幸福叙事的警惕性差距是很巨大的是的不过东木多确实很多文不管是青春日常还有包括穿越到史前世界的那篇瘦人文真的就是我们看起来简直是恐怖片的时候又会发现在评论区其实很多读者都觉得

哇好甜啊好好啊那种

撕裂感这当然跟文本本身确实有很大的暧昧性也不关系那除此之外其实东木多也有好几篇非常典型和本质的那种宅斗文比如说二重头花门嘛平方而这两篇其实都是在青春日常之前一两年写的吧那有理由相信东木多也是在写完这两篇宅斗之后觉得实在是没啥意思了然后所以就更进一步去写了青春日常那

那两本宅豆文其实写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封建礼教男权社会在如何的吃人尤其是吃女人而一个现代女性穿到一个封建环境里面你要想生存下去是需要不停的自我 POA 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又会被环境同化也会变得

她其实展现的是女主所面对的那种更古的道德困境展现的正是这个宅斗规则这些中间制度对人格的俯视本质上我觉得跟青春日常的主题是相当一以贯之的都是在说一个固定的封建结构里面女性不管是斗争妥协还是逃避其实最后都难逃被这个制度嚼碎吞下去的命运

那就像满庭芳的一篇评论里面说就算是受宠的嫡女也就是书中的女主她嫁了人之后也立刻成为一个男性的所有物她的才华 她的思想 她的人格立刻被毁灭她只能作为男主的一个玩具生存男主对她想做什么都可以而她的收获从此被困在四面墙中间压在她头上的不仅有男主还有男主的父母 男主的亲戚长辈等等人男主的母亲她一方面是婆媳关系的受害者

但是在他见到女主人的第一反应其实却是把当年自己遭过的罪通通再让女主受一遍以作报复就是已经有如此可以说是透彻的一个评论的同时呢

我其实也在这个章节评论区的其他讨论里面看到了诸如发卖妾室打小三毫女主为什么不好好努力把丈夫的心拢回来等等的激愤发言就再次感叹不同的人其实大家在阅读小说的时候投射的情感投射的态度观念都是非常不相同的大家看到的其实也都是自己的叙事而已

对所以可能新创市场被看成填宠为也是很正常的那

那我觉得就是多慕多她有一些后期的吻可以打破宅斗这个一亩三分地的框架直观的表现就是所谓的女性主义表达的那比如说她要大女主吻江姬那女主一路用权谋和用她向往的武力重建秩序但是她这个建立的基础却是主角要玩弄人性还有她自己作为控制狂的一种反社会人格

那多么多有在设置这些性格作为女性掌权的必要条件好像还是有一点在暗示女性必须抛弃同理心才能突破性别天花板这种叙事看似赞美女性力量实则依然巩固了权力必然非人性化的一种父权预设女主通过比男性更冷酷获得成功

那这种大女主更像是男权规则的性转版她成为了父权系统最优秀的模仿者而非颠覆者毕竟她连展现人德其实都是为了维护她自己的统治就是这一类性转男性版的大女主确实也是一种超买

就是要挽回照顾一些经典近江女主需要的道德 buff

所以就是也能感觉到作者的这个矛盾吧。是的,我觉得整体来说,女频对主角的道德要求还是更高一些,这就是让那些打着一个自我中心利己主义的女主就显得更尴尬,就是她明明是一个没有道德标准的人,但是不知为何她干的事情都符合了道德标准。

对对对经常出现这种对我明明是只为了自私自利但是不知为何大家就都从中获得了好处呢有一种对对对我反而会觉得他这种夹在中间的思路有一点点就是不那么爽快吧我感觉可能反而当你抛开了这种道德包袱不管读者还是作者都需要以后可能反而会得到一些更好的解释可能问题就在于

作者倒是可以抛下道德包袱但是读者一旦抛不下那就完蛋了对读者绝对抛不下对不过整体来说江姬这一类你哪怕说她是拷贝男权规则才成功的女性掌权之路她整体来说我觉得还是一个好的趋势就是至少她写了女性掌权嘛而且她可能也确实是一种基于我们身处的我们现在的一切的历史社会环境下能够给出的一种反抗叙事的解答

作者你让他能够发挥想象想到一个不存在的事情也太难了但是如果要进一步来说就是多莫多在后期的文比如说《民国之艳艳》这样子试图做一个更主流叙事的尝试把女性成长去嵌入一个家国叙事里面讲女主从一个大家小姐到成为一个革命者的转变

其实是有一点 tricky 的就是她看起来好像又爱国又进步标签叠加 buff 但是她里面比如说女主故意不去救治抗战期间广岛长期的核爆伤员来作为她这个报复日本人我爱国的这个表达

用某种民族主义去覆盖那些医疗伦理的复杂性之后他又没有忘记写让女主男主他们在特定的时间段早早出国回避一下后续历史事件这些既对某种叙事加以迎合又同时非常小心地去规避和自我审查另外一些东西这个真的是让我有一丝寒意的呀这就让艳势

让燕燕的女性成长感觉更加的简单到像是一种特定场合下的政治正确的角色扮演,满足的我觉得更多的是当下观众的情绪和作者一些政治需求吧。我觉得其实从这几本书就能看出,其实多么多自己的创作观念和想法还是有发生不少变化的,到民国制燕燕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有点弄不懂她是否,

还有或者说他是否还愿意去书写他像青春日常的时候的那种锐利洞察的角色和作品但我看他最近还在写那个华唐春我觉得还是不得一棒子打死的还是有潜力的我还是愿意寄予期待虽然这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追平

接下来想聊一聊另一个被骂的特别多的作者那真的是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女作者那就是秀策秀策经常在作品里展现一种更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更拧巴的现实主义和理想化之间的那种张力她呢往往既不认同现在这个制度但是呢她又不相信反抗于是呢她特别容易两头挨骂

是的就是修策我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看到他被骂但是我仔细翻了一下我发现其实更早记得他的作品是那篇《无法攻略的男主》当然这篇小说不是宅斗也不是宫斗甚至某种程度上恰恰相反是一个单一女主角而有多个可以说是男性暧昧

对象但最后差不多可以算是无 CP 的文那抛开里面挺多的精英主义和社会的二文的部分整体来说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女性主义或者至少就是那种大女主的表达的但是我也确实没有因为这篇文去记住秀色的名字真的

还是因为他的那些古代背景不说是宅斗至少也是发生在后宅或者后宫里面的那些言情小说确实被骂到让我记住名字了那比如说他最近的那一篇也是他打了宅斗 tag 的一个小说叫探花狼他今天后悔了吗当时真的是骂在我手页天天刷到这本书被骂很多的点比如说男主有一个有婚约的青梅竹马这个青梅竹马家境败露群家下狱之后男主为了保护青梅把

他纳妾了,并且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只能作为妾孙的青梅而跟女主假结婚的,男主的孩子也是这个青梅生的,甚至青梅哥哥回来给全家平反的时候呢,女主还自己离婚下堂了,男主直到结尾才算是努力了一大顿子成功重新追到女主,两人约好要把她重新娶回来,

那其实我个人来说我是因为看到首页很多人去骂才看的但是看完我反而觉得这篇小说写的还行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小说里面穿越女主那种清醒理智甚至某种程度上是有一点精致力挤的这个性格设定和更像是一个封建道德标杆的男主之间他们两个产生的这种代际冲突还是挺有意思的

就是这个反应的我其实觉得反而是某种程度上是现在女性比男性在性别域上远远超前和进步的现状就不要说现在男性很多是连传统道德都不要的只要好处不要责任的那些伪君子哪怕是一个真君子他跟现代女性的观念仍然是有巨大差异的只是呢

这个小说里面写女主为了自己的自由而努力想方设法去拒绝跟她觉得不成熟的男主发生关系以及女主以为男主真爱青梅的时候甚至还在努力守护两个年轻人的爱情虽然实际上后面也写到这个爱情萌芽其实已经被当时这个封建等级制度这个械的问题已经扭曲和破坏掉了就整个过程我觉得都是很有趣的拉扯但在很多读者眼里看来

就是爱男虐女说白了就是这样一个男主有情史可以说是有婚史女主也先是假结婚后面还离婚离婚之后还去再睡别的自己看着的男人这种双不结的成年人感情故事这都很难说是一个恋爱故事啊跟读者们所期待的言情小说或者说期待的一种先婚后爱打小三这剧本是非常不同的那

另外一点也是我觉得特别有趣,但是我没太看到有人提到的是,这篇里面他其实是有提到皇帝的,我一开始特别害怕,以为哇,这个女主还被皇帝看上这么玛丽苏吗?不是的,这里面是女主后面看上的男的是皇帝的侍卫之类的官员,然后他为了救驾牺牲了,皇帝因为知道这个死了的男的他喜欢女主,但是又女主一直不嫁他,

皇帝就想要女主给自己的这个手下殉葬女主全靠自己情商麦克斯察言观色会说话逃过一劫甚至也正是因为这个事件让女主再次意识到在如此不可动摇的皇权之下哪怕她

这个书写我真的觉得是非常微妙和有趣的。

对其实我感觉《探花廊》这一整本书里面女主都在努力利用一个自己不认同的规则来生存来去努力活得好但问题就在于现实中不得不依赖的规则你在内心再抨击那

从读者的角度看这不就是在又当又立吗这种其实很真实很普遍的人性矛盾这些复杂和不确定性那跟流行的网络文学基调跟读者的期待就是有冲突的毕竟我都看书了我怎么还要看这么难受这么现实的

场景这可能就是商业写作跟作者自我表达的一种矛盾了你写文你想要满足读者的爽感那种阅读快感可能往往就是需要去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权利美化和幻想以及对现实进行简化的只是说

真实的现实中的女性其实往往就很常见她既是一个受害者又是一个行动者她既顺从于某些东西但可能又在小处在细微之处做着自己的反抗就这种复杂性本来才应该是最真实动人的但是却很难在女性创作中尤其是网络文学中得以展现

嗯你说的这种现实力反而只会挨骂吧毕竟现在连林业寒都被骂弱女叙事而且为了这个事都已经吵了好几天了哎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如果不写这种拧巴和纠结你真写一个我就是躺平我就是甜宠文我一个米虫女主反而又没有人骂你来你又安全了只能说舆论这个东西其实挺做不得准吧

那再说回修策他另外一篇也打了宅斗 Tag 的文是叫全换心头朱砂志哎呀这么一对比我怎么感觉他的宅斗其实都是男的在斗啊因为只有一个男主的这个男的不斗的比如说狼毁虽然也是内宅故事但是就没大宅斗 Tag

那全换这篇其实也是女主嫁了两次呢,就这本呢,他是说一个五官家庭出身的女主,她订婚对象被家里也是出事了,牵连变成了太监,然后就退了她的婚嘛,那她就又跟另外一个男的,就叫男二吧,她跟男二又重新订婚,相见相爱,然后年纪很小嫁过去,被很有文化的男二他妈相当于是教养长,

并且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大家主母跟丈夫的关系虽然也有一些什么这个男的之前纳过一些通房啊后来还去嫖国妓啊这种封建社会常见问题吧但整体还是处在一个传统宅斗小说规则里面那种和美夫妻的状态里面而且正是在女主跟男二

感情还好的时候那有人为了讨好已经成为监察院都督东厂大太监的男一要挟了女主的公公而女主公公甚至也就真的把儿媳卖了甚至还几乎为此逼死了想要放走女主的婆婆于是呢女主就又被强行送到了那个青梅竹马蛋实际上这么多年已经心理变态了的男一手下而男一

她的强权她的个人的东厂大太监的特权反而能够让女主去突破一些深宅大院里面的规矩让她找回最初作为一个五官女儿的自由最后结局我记得是相当惊兽是打开了两个人好像是出海当海盗了什么的

几乎是自立为王的感觉就非常童话幻想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作者还写了另外一个番外是说如果男主穿过去然后巧妙地避开了当太监的不幸生活直接娶了女主的话那

女主没有经历后面的这一系列波折成长在男主的填充里面长大的女主反而没有办法成为之后那一个有自己想法有更多勇气甚至野心的女性还有一个点也是《犬唤》这本书里面我觉得很有趣的就是他写女主刚嫁到男二家里就女主年纪还小然后婆婆还在要有点抚养她教育她的时候这时候这个婆媳关系真的是很妙

一方面里面这个婆婆陆夫人她确实对女主可以说是悉心教导从如何为人处事到怎么谈情赏花消磨时光某种程度上她其实写的就是传统婚姻那种本质你其实是跟婆婆过日子吗这

其实也是一种 girls have girls 就包括女主要被公共出卖的时候也是她这个婆婆陆夫人拼命了想救她这个陆夫人被骗被困的时候也是女主相信婆婆绝对不会害自己想要帮助婆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正是这个对她很好的婆婆陆夫人没收了女主的那杆白蜡枪子她的枪

剥夺了她本来的那些习物剥夺了她的那个自由的风气而也正是陆夫人所相信所信守所教育给女主的这些封建规矩困住了女主最后也困住了陆夫人自己那这其实又是封建礼教对女性主体性的消磨陆夫人又成了一种系统性规训的缩影只是她是一个美好的是一个甜美的但她仍然是那个聋子啊

那男主最后当然是以他自己的权利去介入了这一个封建体系中他看似好像是很轻易地就给女主他小时候心心念念的那把银枪好像写了一个毕竟男主是个太监他也是同样被封建制度边缘化的一个人一个边缘少数群体

那好像是少是群体的互相帮助一起打破封建秩序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男主在用自己的暴力和权力去替换了女主的笼子呢因为女主想要出去看一看想要出凯还是需要这个男主的同意啊

他还是不是真正的自由对就是那个伪穿越填宠的发外其实也写了男主的既要又要吧他既想要女主小时候未经试试的天真纯粹他又想要女主经历了种种波折的坚韧勇敢但两个版本的女主不开金手指

那肯定是没法同时存在的但反过来说从女主的角度从女性成长的角度这其实也有点像在给苦难证明吧就是没有经历痛苦你反而没有办法成长没有压迫的促练女性意识也确实反而无法觉醒确实也有一点微妙

而且就是对比同一个作者她的另外一些更大女主的爽文那些没有被骂的文或者她那些同样没有被骂但是我反而看到了更多对权力对力量的膜拜的那种甜宠言情我其实反而觉得这些更有争议的宅逗文它其实在写的才是现实中一系列女性在生活在感情中博弈的过程

虽然确实被骂的很多但其实也是真的更有意思呀秀瑟显然在这些文里面在想要借用一个封建社会的背景去写我们现实中男性的一些问题写这些男的是怎样的自以为是轻视女性写他们漠视感情写他们的控制欲和权利欲的恶面

而这些文里面所谓的爱情本身其实也都往往蒙着一层父权制度的阴影也就是说即便是一个相对来说的好男人其实也不可能解决制度性的不平等甚至反而是这个制度性不平等的化身他们不会是女主角的出路反而是女性需要面对需要去处理的挑战

相对于那种女主面对各种不公然后在古代努力搞事业我是不是 cue 了很多大女主那同时呢又有一个完美男性然后对她死心塌地用自己为她铺路有一个很理想的健康的爱情的大女主爽

我倒觉得秀策比下那种女性在人际关系和感情关系里面在种种的稀微之处去争夺权利那种拉扯反而是更真实的咱就说现实里面你要搞事业真的就是你一个人自己框框在那干就能搞好的吗高中生刷题你框框刷都未必能提分的咱们学术民工想要发论文写本子那么还要努力搜寻还不一定能搜寻出啥结果来

所以说那种像打游戏一样你努力了就有回报的大女主文其实真的更多还是给读者提供一种及时奖励的心理安慰吧而秀策的一些作品之所以引起争议恰恰是因为它没有提供这种简单的慰藉而是迫使读者一起面对一个不太舒服的真相那就是在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结构性不平等中你

个体的觉醒个体的努力固然重要但是仅靠个人你是难以实现真正的解放的这可能是一种更成熟也更悲观的女性主义视角吧但是作为一个言情作者秀策又确实在很多时候还是将爱情作为了女主占领品的一部分就搞出了类似再见爱人那样的剧情让男女主共同经历一些风波以后获得一些成长和理解

然后达成成年人 H1 结局所以他这样真的就会变成两边不讨好对我觉得这可能也真的就是现实复杂的一部分因为本来作为一个人你对亲密关系有需求就是非常正常合理的更何况我们能看到不管是现在更何况是古代封建社会里面那整个的社会结构都是明显利好一个核心家庭而绝非单身人士尤其是单身女性的情况下

你搞一份对自己有好处的异性恋关系确实是很多异性恋女性她的真实需要啊只是秀策没有去给你一个很完美的幻想式的解决方案而已她给的结局往往都是有妥协的都是很复杂甚至是加上这一些令人不满和不爽的部分的这其实正是现实中

极受的性别问题的反应那可能这确实就像你说的这就是秀色最大问题吧就是一方面他想要写父权制度的不公但另外一方面他又好像接受了这个现实就是在这种不公下你女性也只能有限程度的反抗你最终还是要跟这个结构苟合的所以这就显得拧巴起来了

因为他笔下真正反抗的女主其实也只是男权的翻版就像攻略不下来的男人里面女主正是从一个个自我中心的权力狂尼采是超人和男权社会里精英身上去学习成长穿越到年代文里的那本书更是让女主直接享受特殊时代的特权

那秀策比赛的女性决心比起控诉不公平的父亲制度本身似乎更不满的是自己好像不是这种不公的获益群体这好像也是一种非常经典的思维呢

那可能还是因为秀色本质上就是想要写一个 H1 结局的爽文吧那如果真的按照封建历史背景写你往现实里写的话结局肯定就是非常悲观的那如果想要去创造一个超越历史超越现实的爽文女性命运那能够借新的路径就只有父权制的那一套

女性作家之所以很难超越这种妥协或者拷贝的二元对立可能也是因为作者本身也受限于我们现实社会中的所有的这些性别意识形态的话语和叙事人就是难以想象尚未存在的东西吗

这我觉得可能就是像戴景华老师说的我们在做女性主义创作的时候必须面对的一种挑战吧就是怎么在解构当下权利挑战现行结构的同时不再重复这种权利关系不再落入这个父权制的苛究能够在现实的二元对立之外去寻找一个可能存在的路径去脱离出这套你当孙子我当爹的换汤不换药本来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你别说性别问题了咱就阶级问题是讨论了 800 年了除了共产主义集体主义的乌托邦和资本主义的那套新自由叙事以外也没见哪个作家能讲出更好的故事呢

是的那说到这个超脱传统性别的强大女主一个不得不提的作者名已经呼之欲出了她就在后台让我们请出她好吗那就是玉井蓬香了她其实有一部我非常喜欢的接近宫斗题材的作品就是贵妃起居住那这一部作品中女主徐寻需要在后宫中进行

一系列的争斗但是这完全是出于生存的需要因为她需要努力筹谋去摆脱她可能会被殉葬的命运那与传统宫斗文不同贵妃起居住尽量削弱了那种升级打怪的快感还是更着重在体现女主在宫廷生活里面各种

压抑的琐碎的故事女主需要在规则的缝隙里去寻找喘息的空间这种题材的展现也是为什么很多读者会把这本书与青春日常相提并论其实这本书是有比较明显的历史原型的借鉴的是明朝初期的设定那明代初期其实是保留了非平殉葬制度的

那皇帝驾崩之后五子四的妃婴全都需要殉葬那徐荀因为出身低微五子且不得宠始终面临着殉葬的威胁在嫁给太孙以后他亲眼目睹了皇帝驾崩时三十余名公妃殉葬这种直观感受到的制度性的暴力对女性生命的碾压其实是徐荀命运的转折点从此避免殉葬就成了他生存的核心目标

与青春日常的写法不同贵妃起居住中的皇帝从始至终都不是所谓的可以说言情里面的男主吧他的真爱定有其人而且徐寻也自始至终都对他有所保留我觉得这条特殊的感情线也是这本书比较独特的地方

那可以说徐寻的敌人并非传统宫斗宅斗文中的具体的个体可以说他就是在对抗整个封建制度对抗整个殉葬制度而且与传统宫斗女主可能会有的一些设定就不

无论是复仇者野心家还是傻白天都不相同其实徐行展现的是一种不争之争就像芒果之前的书评里写的就觉得徐行其实是一种君子式的女主那她的道德坚守不依赖穿越者的上帝视角而是一种对生命尊严的本能捍卫就是我为什么不能活下去呢我觉得这个真的就是非常好这种道德坚守就是非常值得写的一种道德坚守

其实对比的话能看出来玉井是非常非常爱自己的女主的这一点我们之前在播客里也聊过因为徐寻确实是一个具有强大精神力和主观能动性的女主对比同题材同主旨的青春日常在多么多的笔下以为通过自我麻痹适应制度精神世界逐渐萎缩而徐寻呢她始终清醒维护着内在价值判断

哪怕他面对的是最威权的皇帝他也完全没有过动摇即便成为太后他也依然是他自己没有被权力异化所以贵妃起居住确实是非常值得一看的一本这就是宫斗题材文因为它既不是填宠真爱式的那种爽文也不是黑化复仇式的爽文那确实是走出了另一条路了

是的我觉得贵妃起居住的写作很明显是带有玉井烹香对整个这种宫斗类型文的思考的这一点我觉得跟多目多也是挺相似的就是因为玉井她也是在贵妃起居住之前写过

类似的那种同系列宅斗文就是《数女生存手册》《嫡女成长实录》这两本书也算是在典型的宅斗叙述里面写得非常有自己想法的了那《数女生存手册》里面的女主她是一个穿越女她也是穿过去之后非常努力地想要经营自己的生活摆脱这个受家族控制的数女身份而《嫡女成长实录》里面女主就不在了

而是一个如何作为一个本地 local 一个古人去守护家庭财产去给父亲脱罪并且掌握更高权力那说实话现在如果回看这两本书的话还是能看到很多宅斗文的那种刻板设定的但是玉井亨香她已经努力的去描写各个人物尤其是配角她行为背后的动因包括那些家族利益的博弈之类的

那比如说《术女生存》手册里面主角的搞刺秀《嫡女》那本里面也是有自己的商业网络

而且相应的也是就你能看到这些女主并不像比如说东吴多的文里面直接满足于内宅征讨或者说直接斩断了我去拓展更多的外面的世界的这种可能性而是很努力很积极的去延伸他们探索外界世界的这种权力网络我觉得想要写好一个空豆或者宅豆文

就一定要写到这种怎么在一个既定的身份框架里面去构建女主角的价值和意义那当然像青春日常这一类就反过来为之它是另外一种了

只是如果我们对比比如说秀策和玉井的话那我会发现玉井鹏像他很明显他的女主就是女强人的多他的女主角虽然可能也会妥协但这种妥协只是一种策略性的选择是打一场战斗而不是打整个战争就他绝对不会接受我的命运的

秀策她会去更多展现制度的压迫性和无解性而玉井她很明显她的女主角是一定要一定能在这个制度夹缝中找到自己的收藏空间的她更多强调的还是个体在特定环境中的一种自我能动性吧

对但这就导致了一个我们之前也聊过的预警的问题就是她的这种写法很容易滑向木墙和基因主义因为她比现在的女主通常都拥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和能力那就比如说前面提到的数女里面杨七娘的那种商业头脑

然后敌女里面煽动他的那种政治敏锐度那许许你还有各种就是心理洞察能力还有我前面提到的皇权压迫下毫不动摇的那种心那这种设定虽然令人钦佩但也传达一种潜在的信息就是

只有足够优秀的女性才能在压迫性系统中找到生路女主靠个人努力在制度夹缝中生存的故事可能无意中强化了个人奋斗至上的这种神话削弱了对制度本身的批判力当读者将关注点放在女主如何如何能干而非

为何需要如此能干才能基本生存的时候对于制度的批判便被稀释了女主通常需要依靠自身过人才能实现相对自由这种叙事可能暗示普通女性别无选择只能被系统碾压尤其是如果女主的成功还要建立在其他女性配角的失败对比上那这种精英主义倾向就更为明显了

但是我觉得这也不能完全怪玉井虽然玉井显然是一个非常精英主义的作者但是这也不是作者自己就能决定的这我觉得还是有整个类型文学的需求包括叙事传统各种因素交织的结果吧

就你要维持小说本身的可读性和情节张力那主角就很难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嘛他一定得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不然的话你普通女性的故事很难去支撑一个长篇类型小说的这个叙事胡啊而且说实话大家真的想看真点普通人的故事吗这也我反正是打问号的

而且就是在这样的宅斗或者宫斗文的传统框架里面其实成功本身就已经有所定义了就像男品打怪文你肯定是要升级的呀那这样的框架下成功已经是定义成了你要在这个既定制度内获得更高位置或者更多资源你不可能在一个宫斗文里面宫斗了一辈子最后是个宫运啊这就导致你不可能去写颠覆制度本身了对

对所以在这种多重因素下女主具有更大力量更颠覆制度的买活的出现其实是在玉井的这个写作脉络里很合理那买活其实就将玉井之前作品中的经营性女主推向了一个全新种子从个人的生存策略到社会的治理模式那这本书我们之前聊过因为它不是宫斗宅斗因此呢就快速地聊一聊其实玉井早期作品中女主还算是

在夹缝里面求生存或者说求生存的更好到买活中女主已然是规则制定者这种视角的转变反映她确实决定不再适应制度而是要重塑制度但问题在于买活中的女主被塑造成思想和管理上的绝对先进者普通人只有服从其理念才能获益这种叙事模式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幕墙而是建立了一种近乎宗教式的先进落后的二元论

毕竟给予的是女主近乎全知全能的能力而且从来不让她真正迷失方向这种输血更像是一种权力幻想式的满足而且它其实呈现出的是一种进步史观就是认为只要有正确的思想和强有力的领导就能创造理想社会作品中隐含的假设是现代性必然优于传统先进的思想必然正确这种二元对立很显然忽略了历史和文化的复杂性

而且说实话其实这本书也回避了权力本身的合法性问题当为了正确的目标可以不计手段时实际上其实走入了目的正当化手段的危险逻辑那这种创作引发的问题显然就已经超越了一个单个作品可以承受的讨论范畴就是当女性主义的思考最终回到了恐弱 募强 渴望权力和精英主义

去否认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否认情感劳动否认真诚的交流和分享的时候其实这是对女性主义核心价值的背离

就买活里面的女主实际上是一个女性弥赛亚形象这种等待或者说成为就是主的叙事模式在当代文化中极为普遍可能也反映了就是面对现在这个复杂社会问题大家无能为力的时候的某种逃避心理所以她的这个创作其实也算是反映了现代女性文学创作中一个普遍现象那甚至都不仅仅是宫斗宅斗文了就是这些文中的某些进步话语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复制了她们原本试图反抗的权力逻辑

所以你觉得一个女性主义到底要怎么样去面对权力呢?不管怎么说,如果只是把男性主导的那种权力结构复制给了女性角色,这绝对不能够去回答这个权力本身的问题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哪怕你不能写出新的路径,你至少不能够回避这个路径中存在的问题。

所以这里又要来推一下最近在追的《送礼茫茫》的那篇《穿越城送回宗公主》虽然这篇文跟宫斗宅道的关系可能也不大但是我还比较喜欢的是这个文作者明确在文案里面说了女主后期会是一个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也让女主已经在权力选择中面临了很多

道德灰色地带的拷问并且他没有让女主成为一个道德完人就是这样一个拥有权利之后不去保持完美的道德优秀性的女主我觉得其实孟老师程度上已经是对女性主义如何面对权利的一个回答了就是至少要承认权利不是万能的

至少要承认权力也会腐蚀女性不过虽然这么说毕竟这还是一个大女主双文而且这个作者也是非常非常擅长通过一些强设定去回避掉女主可能引来的争议问题所以只是我看到目前为止觉得还有一点希望也不能对这篇文抱有过高的期待吧

那确实那每个作者那肯定都是有局限性的甚至我觉得这真的也不光是作者的问题了就是从秀策的悲观写实到预警的这种精英乌托邦就很明显其实每种叙事路径你都可以说它存在它自己的内在矛盾这种怎么写都不太对的感受反映的不仅是文学写作和表达的难度

我觉得它更是现实世界里面女性所面对复杂困境的一种映射秀策士的女主妥协的智慧很显然呈现的是历史和现实中女性的受压迫状态但它确实也很有可能无意中强化了女性受害的叙事而爽文大女主如玉井的卖活她固然创造了女性掌权的乌托邦她确实又很可能复制同样的权力逻辑只是换了性别标签失去真正的批判性

更广泛一点的说写一个很厉害的女主的生存与反抗讲故事容易滑入精英主义和个例例外论但想要描绘女性团结反抗又常因缺乏历史基础而显得不真实或者干脆沦为口号式的说教本质上来说能够提供更多阅读快感的爽安模式本来就跟保持批判意识需要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有矛盾

困难既然如此之多了,我觉得倒不如反过来,我们不要看缺点,来看一看每一个作者他肯定自己还是有所突破的地方吧。那从多木木多秀测到玉井,从宫斗宅斗到后面大家都在写的大女主爽文,每次当我们觉得某种创作路径存在问题的时候,我们意识到它有问题这个意识本身,我觉得其实已经是进步了呀。

也许这种怎么写都不太对就是女性主义创作最真实的状态并且也正是女性主义的意义啊因为它就反映的是我们面对的这种心理平等这种复杂的现实问题本身

是不会有一个简单解答的一个优秀的女性主义创作可能也不在于去提供一种完美的解决方案而在于去诚实地面对这样的困境并且保持提问的勇气正如奥德利·洛德所说的主人的工具永远不会拆除主人的房子所以女性文学的意义也不在于要为现实问题去找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也不可能找到嘛那我们其实意义

意义就在于去质问这些方案本身在这种质问之中去创造一些全新的表达方式和思考空间

那本期我们对一些宫斗和宅斗文主要还是宅斗还是杂七杂八聊了不少后面再讲更多宫斗的部分可能就要从剧来出发因为确实宫斗剧也比较火嘛希望很快能够跟大家聊一聊下一期节目本期就到此为止大家再见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