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频道Vol.02 写作与疾病：患上哮喘、口吃的创作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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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Art. B. C. ClubABCDarian Art Book Club 大家好,这里是初觉者电台的读书人频道本期邀请的嘉宾是我的好朋友孟时伟克他常常会在自媒体账号上分享读书笔记每次和他见面的第一件事先互相交代一下对方最近在读什么书

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听说他在搜集口吃与笑喘的作家于是借由读书人频道和大家分享他见走偏锋的阅读趣味我想和初学者电台的朋友们分享的这期内容主题是写作与疾病这个主题是我平时在读书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发现有不少写作者或者说是创作者都曾经不同程度的患上过疾病

比如说作家里,毒蛇的毛目其实是有口吃,艺术家中罗曼·希格纳有笑喘,然后我喜欢的建筑师理查德罗杰斯在自己的传记里也写过他患有阅读障碍,少年的时期被认为是智力低下等等。

我尤其对疾病里的口吃和哮喘这两个类别比较感兴趣因为这两种疾病直接表现就是影响语言的表达于是想着干脆用写作与疾病作为本次读书员频道的节目线索分享一下我在阅读过程中发现的那些患有哮喘和口吃的作者或者是文学作品中描绘哮喘和口吃的段落

哮喘的部分我想分享的是以色列作家埃特加凯雷特他在很多公共场合都不避讳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患有哮喘的经历他说因为得过哮喘所以深刻体会到紧急时刻需要吸入器或者是叫救护车的时候必须用最精确的和简洁的方式去表达人们才会第一时间去理解到他的需求

于是他只写简练的短篇小说我之前看过他几年前在一个电视演讲里面聊到他在出版自己第一本小说的时候因为和出版社产生分歧然后因为自己又意外吸入烟雾然后昏迷被送到急诊室

在那裡他用那個急診室醫生留下的那個診療單的背面寫下了他跟哮喘的故事下面這段語音選自他的演講現場他忘了他的診療單背後的書本我寫了這篇文章,它成為了我第一次收集故事的背景文章當你受到癌症時,你無法呼吸當你無法呼吸時,你無法喊話

做一句話,你只會得到口氣,不算是很多,三至六句,如果是這樣。你學會了言語的價值。你把食物撒在你的頭上,選擇了重要的,那些價值你也。讓健康的人把你丟掉的東西都扔掉,當一個心理師說「我愛你」,而另一個心理師說「我愛你極惡」時,

凯雷特这几年其实已经是很热门的小说家那说起他的小说我其实还会被几年前看过他的一篇大动印象非常深刻小说的名字叫《故事的形状》然后也想在这里分享给大家

这是一个关于曾经住在月球的人们的故事如今那儿已经没人住了但直到几年之前那地方还到处是人住在月球上的人觉得自己非常特别因为他们可以把念头塑造成任何想要的形状一个茶壶或一张桌子甚至是喇叭裤的形状所以月球上的人可以给女朋友非常有创意的礼物

比如咖啡杯形状的我爱你这个念头或花瓶形状的我心永远真诚这个念头所有那些有形状的念头都令人印象深刻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月球上的人们关于有些念头看上去应该是什么形状达成了一致母爱的念头总是被塑造成窗帘的形状而父爱的念头总是被塑造成烟灰缸的形状

所以无论你走进哪幢屋子总能根据被安排等待客厅茶几上的形状猜出那里有什么念头在月球上所有的人中有一个人把念头塑造得与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年轻人有点奇怪大多数时候被存在主义的有点老人的问题困扰着

萦绕在他脑袋中最主要的问题是每个人至少有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念头一个在色彩、体积和形状上都属于那个人的念头这家伙的梦想是造一艘宇宙飞船乘着它环游太空,收集各种独特的念头他不社交,几乎不外出把所有的时间花在造宇宙飞船上

他把好奇的念头做成引擎的形状,把纯逻辑的念头做成转向系统的形状而这只是开始,他加入了许多可以帮他导航在外太空生存的复杂念头邻居们在他工作时一旁观看,总觉得他在不断犯错因为很显然,好奇的念头必须看上去像个显微镜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把它们做成引擎的形状

至于纯逻辑的念头你如果不想他看上去俗气必须将他做成架子的形状他们跟他解释但他就是不听他想要发现宇宙间全部的真理的渴望超过了品味也超过了理智

一天晚上年轻人睡了他的一些月球上的邻居聚到一起因为他们为他感到遗憾所以他们把激进完沟的宇宙飞船拆开重新塑造了他用在飞船上的那些念头的形状年轻人早上起来在原本是他飞船的地方发现了一堆架子花瓶 热嘴瓶和显微镜这堆东西上覆盖着悲伤的念头一块绣花台布的形状图案是他至爱的狗死了

年轻人对这更精细的飞船一点也不喜欢他没说感谢的话而是发疯了吵闹摔东西月球上的人们看着他不知所措他们不太喜欢这种失态的样子月球正如你所知是个万有引力作用很小的星球一个星球的万有引力越小越依赖于纪律和秩序因为只要一点点力量失误就会失去平衡

如果每个感到一点点痛苦的人都吵闹,结果就是灾难。最后,他们发现那个年轻人不打算镇定下来,别无选择,只能想个办法制止他。他们想出一种三面封闭的关于孤独的念头,一种天花板很低的牢房大小的念头把他塞进去。他每次不小心触碰到一面墙壁就会感觉到一股冷风,继而想到自己是孤独的。

最后他在那牢房中想出一个绳子形状的绝望的念头截了个锁套把自己吊起来月球上的人们对于把绝望做成截了个套的绳子形状的主意很兴奋很快想出自己绝望的念头把绳子形状的绝望绕在脖子上月球上的人就是这样绝迹的只留下那个孤独的牢笼但在太空风暴肆虐一百年后他也倒塌了

第一艘宇宙飞船到达月球后,宇航员什么人都没发现,他们只发现数以百万计的环形山。宇航员以为那些环形山是曾经在月球上住过的人的古老坟墓,他们凑近地看,才发觉那些环形山只是关于虚无的念头。

其实就像凯雷特说的,写作也是这样,现实是非常紧迫的,你只有用有限的词汇来表达它。我特别的喜欢这种非常极简,然后没有任何废话的小说。然后接下来口吃的部分,想分享的是几个文学小说的段落,然后其实都是来自三岛游记夫的金格斯。

因为刚好是前段时间才读的然后这故事还冒着热气印象也比较深刻这个小说里面主人公 Goko 其实是一个患有口吃的男孩然后下面这一段是他在小说里第一次被同学们嘲笑的场景喂 Goko 我沉默无语眼睛一直盯着他他冲我笑了笑笑容里似乎含着诠释者的媚态怎么不回我话你是哑巴

是结结结吧其中一个崇拜者带我回答大家扭着身子笑作一团嘲笑这玩意是多么光辉耀眼童年级少年们青春期特有的残酷的调笑犹如闪光的丛林一样灿烂夺目什么是结吧你不想上上海机关学校吗什么结吧一天就能治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做出明确的回答语言流畅想也没想一下子全出来了不上我要当和尚大家鸦雀无声年轻的英雄低着头从附近拔了一根草莖含在嘴里第二段其实是 goko 去面对自己暗恋的女孩然后早起去半路上堵她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一个段落

相隔两户人家的一户人家有个美丽的姑娘名叫有为子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许因为家境忧郁态度显得非常华护她虽然得到家人的宠爱但颇为孤寂有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那些爱针锋刺触的女人都说有为子是处女单从长相上看有为子就是个实女相

有为子刚从女校毕业就志愿当了一名武赫海军医院的护士他家离医院不太远可以骑自行车上班可是他每天拂晓天蒙蒙亮就离开家比我们上学的时间早了两个多小时那天晚上我思恋有为子的身子沉溺于抑郁的幻想之中不能成眠我摸黑离开床铺穿上运动鞋出了大门进入夏夜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我迷恋上有为子的肉体并非从这个晚上才开始一有机会就想念它接着就渐渐固定下来仿佛结成一个相似疙瘩有为子的身子沉浸于洁白而富有弹性的暗影之中变成了散发着香气的肉块我想象着自己的手指触摸它温热的肌肤和感受的弹力以及花粉般的芳香

我沿着拂晓前的黑暗道路一直跑下去石子也不再绊我的脚黑暗在前方自动为我开道于是道路变得开阔了到达志乐村安岗屯边那里有一棵大菊树树干溢满早晨的露水我躲在树根旁边等着有为子骑自行车打村头过来我等着什么也不想干只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在树荫里歇息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些什么本来我的生活和外界几乎无缘所以幻想着一旦闯入世界一切都会变得轻而易举迎刃而解了抱脚纹盯着我的腿远近响起的鸡鸣我向路上瞭望远方出现了一团灰白以为是拂晓的天色原来是有为子

有为此看来是骑着自行车亮着前灯自行车悄无声息的滑过来了我从树荫里跑到了自行车前他赶快来了个急刹车此时我感到自己化作了一块玩石意志和欲望一切都变成了石头

同我的内心毫无关系外界却忽再次存在于我的周围我离开舒服的家穿着白色的运动鞋沿着黄昏十分昏暗的道路跑到这棵举树荫下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意想来到这里罢了村里的房屋在拂晓的黑暗里浮现出轮廓来这隐约的屋顶捧玉的树木以及布满树叶的有黑的山栏甚至眼前的有为子都出人意表的完全失去的意义

每当我参与现实就横在眼前而且带着从未见过的重负这毫无意义的浩大的黑暗的现实不由分说迎头向我压迫过来我一如寻常心想这时只有言语才能使我得救这是我的一个特有的误解在需要行动的时候我总是为语言苦恼话虽如此但言语很难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一旦为语言所困就会忘记行动

对我来说,情动这个光怪陆离的东西,总是伴随着光怪陆离的言语。我什么也不看,但转念又想,有为此一开始有些打触,一看到是我,就一直盯着我的嘴巴。或许他于黎明前的微暗之中,发现我这个不洁的黑暗的小洞,正毫无意义的蠢洞,就像野外小动物污秽而龌龊的巢穴。

就是说他只看见了我的嘴而且当他确定从这里不会涌出任何从外界相接的力量时他放心了干什么简直不像样子你这个结巴有为之说着以上是我作为本期课作主播和各位读书人分享的一些文本内容最后想用罗曼西格纳的一小段访谈作为结尾他也有笑传也遭受着呼吸带来的痛苦

和凱雷特不同的是,西格納是周年得的哨船,凱雷特是少年時期他在聊到自己作品時說:

感受水风沙子光线和这里的一切它们是我的元素构成了我的作品无论如何疾病影响了它们的创作或许真正能够驾驭创作的人也是能够驾驭生活和疾病的人吧感谢耐心收听到这里的朋友们大家如果对这个主题感兴趣也欢迎分享和疾病相关的写作者的故事给我谢谢我们有机会再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