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87 合肥，出钱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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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我是 肖文 杰， 我是 袁 小亚。 本期 节目 正式 开始 之前， 我们 又 迎来 了 老朋友， 就是 滴滴。 之前 滴滴 给 我们的 听 友 送 了 不少 用户 侧 的 福利， 这一次 他们的 关注 重点 转向 了 另一侧 的 司机 朋友 身上。

11月26日 滴滴 刚 在 成都 举办 的 滴滴 司机 节， 这也是 滴滴 第六年 举办 司机 节 这个 活动 了。 在 22个 城市 的 分会场， 今年 已经 有 全国各地 的 数千名 优秀 司机 获颁 荣誉 奖项， 共同 庆祝 了 这个 属于 他们的 节日。

此次 活动 前夕， 滴滴 已经 通过 车主 的 A P P 详细 披露 了 前 一年 司机 节上 提出 的 十大 承诺 的 落实 情况。 针对 司机 师傅 们 普遍 关心 的 收入 奖励 保障 等 问题， 相关 负责人 也 在 活动 现场 做了 专门 的 回应。

值得一提的是， 滴滴 还将 从 今年 开始 落实 安排 员工 实际 参与 跑车 全 流程 的 活动。 发现 问题 并 做出 针对性 的 改进 是 他们的 目标。 如果 大家 之后 出门 坐 到 一些 滴滴 员工 的 车， 也可以 不吝 向 他们 提出 你们 自己的 困惑。

为了 优化 司机 车主 端的 使用 和 接单 体验， 滴滴 此次 提出了 六大 改善， 包括 找 单 更容易、 导航 更好 用、 操作 更 简单、 保障 更 全面、 优待 好 司机、 要求 更 灵活。

这些 体验 改善 都将 逐步 体现 在 最新 的 9.0 版 车主 A P P 里面。 欢迎 师傅 们 体验， 并且 持续 提供 反馈 和 建议。

相信 师傅 们 体验 更好 的话， 对于 我们的 乘客 来说 也会 有 更好 的 乘车 的 体验。 未来 滴滴 也会 持续 探索 更多 的 方式， 提升 司机 的 收入， 保障 司机 权益， 给 司机 更好 的 体验。 再次 祝福 所有的 司机 师傅 们， 司机 节 快乐。

平安 顺利。 言归正传， 我们 今天 准备 讨论 一个 这 两年 话题 度 很高 的 城市， 就是 安徽省 的 省会 城市 合肥。

于 老师 看 了 一下 日历， 今天 是 周四 不是 周一， 感觉 这个 主题 更 适合 我们 周一 做 的 这个 城市， 就是这样 的 主题。

其实 我们在 讨论 成都 的 第一期 城市 就是这样 的 一个 节目 里面， 其实 最后 就 已经 聊到 了 目前 中国 城市 有 几种 常见 的 发展模式， 就 包括 了 产品 驱动、 营销 驱动、 供应链 驱动 和 资本 驱动 等等 的那 现在 的 合肥 号称 是 中国 最牛 风投 城市， 那 在 外界 看来 这 恰好 就是 一个 所谓 资本 驱动 站 上风口 的 成功 案例。

确实 是 好多年 都在 讨论 这个 话题 了， 我们 说 两组 背景 数据， 来 看看 目前 合肥 的 这个 状态 有 多好啊。 首先 是 硬指标， 就是 GDP， 2023年 合肥 的 总 GDP 是 1.27万亿元， 是 他 10年 前 自己的 2点四五倍。 但 按照 常住人口 来 计算 的话， 它的 人均 G D P 在 二三年 已经 突破 了 13万元， 这个 数字 是 全国 人均 的 1.85倍。

另外 就是 可以 举 我们 维度 更 丰富 的 新 一线 榜单。 合肥 是在 2020年 首次 进入 了 新 一线 城市 的 行列， 那年 正好 也是 合肥 G D P 破 万亿 的 时候。 而 从 2022年 开始， 合肥 就 一直 稳定 在 了 新 一线 榜单 的 第 18到19 名。 在 部分 一级 维度 上， 它的 排名 可能 还会 更高 一些。 比如说 今年 合肥 的 未来 可塑性 就可以 排 到 全国 的 第15名。

我 感觉 这个 排名 的 提升 也 和 这 两年 大家 对于 所谓 合肥 模式 的 讨论 的 热度 的 提升 是一个 同步 的那 所谓 的 合肥 模式， 其实 也是 今天 我们 这 期 节目 想要 讨论 的 一个 主题。

如果说 到 地方政府 传统 的 招商引资 模式， 大家 可能 有一个 印象， 就是 无外乎 就是 给 地、 给 投资 或者 给 补贴。 其实 主要是 还是 用 各种 税收优惠 来 吸引 企业， 你 在 我 这里 落户 的。 而 合肥 模式 和 经营 思路 就是 稍微 有点 不同， 官方 把 它 概括 为 三个 关键词。 第一个 关键词 叫 以 投 带引， 也就是 以 政府 投资 带动 招商引资。 第二个 叫 链式 招商， 也就是 顺着 一 整条 产业链 来做 招商。 第三 叫 科创 驱动， 也就是 它 投资 的 方向 主要是 一些 高科技 或者 战略 新兴产业。 此外 我 觉得 还 可以 增加 一个 关键词 叫 增值 循环。 也就是说 政府 的 投资 可以在 市场上 以 很高 的 收益率 再 收回来， 然后 赚的钱 再 用于 下 一轮 投资。

所以 官方 其实 在 对 所谓 的 这个 合肥 模式 已经 有一个 大致， 然后 我们 又 补充 了 一个点， 感觉 还是 和 传统 的 政府工作 有 一定 的 差别。 更 像是 一个 投资 机构 去做 投资管理， 包括 投 后 的 这样 一些 项目， 直至 实现 这个 资金 的 退出 的 这种 日常 的 感觉。

这个 模式 下 的 成功 案例， 其实 在 全世界 范围内 也 不是 很多。 比较 典型 的 一个 可能 是 新加坡， 但 新加坡 既是 城市 又是 国家， 所以 我们 也 不太能 这样 去 讨论 问题。 在 中国 范围内， 其实 之前 深圳 在 资本 驱动 上面 探索 也有 一些， 而且 比 合肥 更 早。 它的 高光 时刻 其实 就是 不如 合肥 那么 多， 那么 近， 而且 那么 密集。

所以 今天 这 期 节目 我们 就 想 通过 两个 高光 案例 来 给 大家 详细 的 看一看 合肥 模式 到底 是 怎么回事。

今天 节目 大致 分为 几个 部分。 首先 就是 我们 去 讨论 整个 合肥 模式 它 需要 哪些 天时地利 和 人和。 其次 就是 在 这种 有点 接近 于 逆袭 爽文 的 叙事 下， 有 哪些 容易 被 忽略 的 问题。 最后 就是 合肥 的 经济增长 真的 是 全 靠 合肥 模式 吗？ 合肥 模式 有没有可能 发展 成 一种 全新 的 中国 增长 故事 呢？

此次 照例 还是会 提到 很多 的 上市公司， 但是 我们的 内容 仅 作为 行业 讨论， 不 构成 任何 投资 建议。

这里是 商业， 就是这样。

虽然 岳 老师 前面 已经 把 合肥 模式 的 关键词 都 简单 的 解释 了 一下， 但 我 估计 绝大多数 的 听 友 还是 没有 办法 完全 的 get 到， 有可能 已经 忘记了。 所以 第一 部分 我们 还是 请 于 老师 用 一个 比较 有名 的 案例 来 把 合肥 模式 从头到尾 说 一遍。

这个 案例 就是 京东方， 他 算是 合肥 模式 故事 里面 出场 频率 最高 的 主角 之一 了。 我们 先来 简单 介绍 一下 京东方 是个 什么 公司。 首先 京东方 的 核心业务 就是 液晶 显示屏， 就是你 手机、 电脑、 电视 上用 的 那个 东西。 根据 官网 的 说法， 目前 全球 超过 4分之1 的 显示屏 都 来自于 京东方。

他 已经 冠军 到 不 隐形 的 程度。

第二， 京东方 的 历史 可以 追溯到 建国初期， 它是 一个 苏联 援建 的 项目， 它 最早 叫 北京电子管厂， 所以 它 最早 是 一家 北京 公司。 第三， 就是 京东方 在 2003年 从 韩国现代 手中 收购 了 当时 比较 领先 的 一个 业务， 就是 T F T L C D。 他 之后 就 开始 沿着 这个 技术 道路 去 迭代， 也 在 全国各地 去 找 一些 更大 的 产 线 建设 的 空间。 第四 就是 2001年 京东方 完成 了 深交所 的 A 股 上市。 所以说 它 可以 用 的 融资 手段 相对来说 也是 比较丰富 的。

那 这 四点 的话， 基本上 把 京东方 在 进入 合肥 之前 的 一个 公司 的 背景 和 他的 概况 给 大家 介绍 了 一下。 然后 京东方 它 本身 是在 2008年 开始 接洽 合肥 的， 要不 还是 也要 介绍 一下 当时 合肥 的 一个 产业 条件 是 什么样 的。

在 21世纪 初， 合肥 其实 是 顺德 和 青岛 之外， 我国 的 又 一个 大家电 之 都。 它 本地 有 两个 比较 出名 的 家电 品牌， 一个 叫 美林， 一个 叫 荣事达。 另外 像 海尔、 长虹、 美的、 格力 这些 公司 在 合肥 也都 建有 工厂。 合肥 在 家电 里面 主 做 的 是 黑电， 黑电 就是 一些 电视、 播放器、 音响 之类 的那 相对来说， 像 冰箱、 洗衣机、 空调 这些 的 行业 里面 叫 白癜风。 白 电 和 黑电 有点 差别， 就是 白 电 的 核心 主要是 电机， 你 要把 电机 做好。

这个 东西 就能 做好， 就 产品 上 的 核心 的 一个 零部件。

是的， 那 黑电 的 核心 零部件 就是 集成电路 以及 显示屏。 不过 合肥 总体 来说 更 像是 一个 组装 基地。 本地 大量 的 家电企业 都 需要 去 进口 三星 和 L G 的 液晶 显示屏。 这些 液晶 显示屏 就是 因为 是 进口 的， 所以说 没有 什么 价格优势。 但是 本地 也没有 办法 自产， 所以 这 是一个 比较 大 的 行业 的 背景。

所以 从 他们 当时 这个 黑店 的 产业 的 角度 来说， 解决 这个 显示屏 的 问题 就是 一个 很 重要 的 一个 抓手。 所以 合肥 对于 那种 有 核心技术， 也有 自 研发 能力 的 液晶 显示屏 的 公司， 比如 像 京东方， 肯定 就是 有 很 明确 的 兴趣。

所以 逻辑 上面 是 一拍即合 的。 但 实际上 操作 难 都 也有 一些， 因为 京东方 在 市场上 有 一些 前车之鉴。 是 这 样子， 京东方 是在 2005年 在 他的 大本营 北京 建立了 自己的 第五代 产 线。 这个 产 线 的 技术 是 非常 先进 的， 相应 的 投资规模 也 很大。 京东方 当时 没有 什么 钱， 他 就 需要 一些 融资 来 配合 他 做 这些 事情。 为此 北京市政府 和 国开行 是 协调 了 九家 银行， 合计 给 了 7.4亿美元 的 贷款。 另外 北京市政府 也 向 京东方 提供了 28亿元 的 借款， 还有 一些 后续 的 什么 政策 贴息、 专项 补助 等等 的。 这条 五代 产 线呢 后来 投产 很 顺利， 但是 在 大量 出货 的 时候， 正好 赶上 整个 液晶屏 行业 的 价格 低点， 最后 导致 了 京东方 也都 是 亏损 的那 在 这个 亏损 的 过程中， 北京市政府 还得 想办法 救 他， 去 帮 他 一 协调 了 一些 银行 的 贷款 延期。

所以 当时 北京市政府 对于 京东方 的 扶持 也是 非常 的 给力 的， 就是 又 扶上马 又 送 一程， 出了 事情 之后 还要 帮忙 善后。

是的， 京东方 也 从 这次 五代 线 的 融资 过程中 吸取 了 一些 教训 之后， 他 就 提出 说， 我 每个 新建 的 产 线 项目， 都要 先 把 这个 60% 资本金 凑 出来， 剩下 的 40% 才能 找 银行贷款。

就 不能 再 贷 太多 了， 太高了。

对， 那 这 样子 即使 失败， 那 银行 方面 给我 这个 公司 的 压力 也 不会 太大。 但是 这个 60% 资本金 听 上去 也很 高了， 那 也 不可能 全 由 我们 京东方 自己 出。

那 以后 就 别搞 新鲜 了。

那 不可能。 所以说 他 就 想了个 别的 办法， 就是 这个 资本金 的 部分 是不是 可以 去 吸引 一些 项目 所在地 的 政府 资金， 以及 说 政府 背书 可能 能 吸引 到 其他 的 外部 资金， 把 这个 资本金 凑 出来 呢？

这个 听 上去 又 有点 绕过去 了， 要 不就是 还是 从 08年 的 时候， 京东方 和 合肥 这个 合作 的 项目， 当时 到底 怎么 来 融资， 怎么 来 筹钱 的。 这个 具体来说 一说。

可以， 京东方 和 合肥 合作 的 这个 是 第六代 产 线 的， 它的 总投资 金额 是 175亿元。 那 按照 这个 比例， 其中 90亿是 整个 项目 的 资本金， 然后 剩下 85亿 是 银行贷款。 我们 就 仔细 谈 银行贷款 了， 主要 谈谈 这个 90亿的 资本金。 据说 在 当时 双方 的 投资 协议 里面 是 这么 安排 的， 90亿里面 的 有 60亿是要 通过 合肥 政府 去 认购 京东方 定向 增发 的 股票 来 获得 的， 也就是 买 股票 定增 的 钱。 对， 那 剩下 的 这个 30亿， 是 合肥市 政府 和 京东方 共同 筹措， 但是 如果 凑 不齐 的话， 合肥市 政府 要 兜底 这 30亿。 那 最后， 合肥市 政府 还要 去 帮忙 协调 这个 项目 的 银行贷款， 然后 必要 时候 还要 提供 一些 担保。

我 现在 一直 在 摇头， 就是 这个 合同 如果现在 我们 看起来 的话， 相当于 前面 我们 说什么 90亿， 175亿， 最终 都 是要 靠 合肥市 政府 来 兜底 的。 对 然后 京东方 就是我 就 负责 努力 这个 项目 就可以 了。

是我 就 看上去 努力 过了 就可以 是吗？ 虽然 说 他在 定增 当中 是要 让 出来， 比如说 账面 价 还是 实际 的 给 人家 的 东西。 对， 就是 有 60亿的 股票 还是 要 卖出去 的。 但是 这个 做法 确实 对于 京东方 来说 是 大大 缓解 了 资金 的 压力。 资金 压力 对， 但是 合肥市 政府 在 这个 项目 上 的 兜底 成本 就 很大 了。 然后 这个 其实 有一个 好处， 就是 外部 市场 看到 你 这么 强 的 一个 兜底 承诺， 他的 信心 也会 有 增强。 前面 我们 说 的这 是一个 双方 协议 层面 的 安排在 最后的 融资 结构 里面 其实 有 一些 变化。 就是 合肥市 政府 实际上 在 这个 项目 的 投入 是 30亿.

那 大大的 少于 前面 那些 兜底 的 总量。

对， 因为 合肥市 政府 前面 的 这个 承诺 给 了 外部 很大 刺激， 所以说 京东方 那 一轮 做股票 竞争 的 时候， 市场 反馈 很 好啊。 他 总共 在 市场 上面 已经 融 到了 120亿元， 那 合肥市 政府 就可以 少 掏 一点。 然后 因为 这个 定增 很好， 所以说 它 银行贷款 的 比例 也就 降下去。

资本金 变 多了， 银行贷款 的 杠杆 也 变小 了。 简单 的 整理 一下， 就是 原本 的 协议 是 合肥市 政府 涛 90亿， 银行 掏 85亿。 最后 变成 了 合肥 政府 掏 30亿， 社会资本 韬 90亿， 银行 只 掏 55亿。 是的， 所以 这个 出钱 的 决心 很 重要。

是 吧？ 那 其实 对于 合肥市 政府 和 京东方 来说， 这 是一个 双赢 的 局面。 京东方 有效 保障 了 整个 项目 建设 的 资金， 而且 还 降低 了 银行贷款 比例 和 相应 的 风险， 还 获得 了 市场 的 支持。 合肥市 政府 他 没有 花 那么 多 钱， 他 就 吸引 来了 一条 技术 非常 领先 的 液晶屏 产 线 落户 当地。

关于 这个 出钱 的 决心， 当时 还有一个 流传 很 广 的 一个 段子， 就是 合肥市 政府 因为 当时 自己的 资金 有限， 为了 凑钱 给 京东方 这个 项目， 甚至 把 在建 的 一个 地铁 项目 都 先 给 暂停 了。

这个 说法 流传 很 广。 就 我 觉得 在 项目 早期， 合肥市 政府 这个 兜底 决心 实在是 太 强 了。 有可能 确实 考虑 过 要 抽调 其他 重大项目 的 资金 这 回事， 但是 最终 只 投入 了 30亿元。 那 对于 当年 合肥市， 就是 它的 公共财政 收入 有 220亿元， 这个 负担。

有一点 重。

但 没有 那 没有 那么 重。 对， 所以说 这个 说法 我 还 个人 还是 觉得 有一点 夸大 的 意思。 至少 从 结果 的 层面 来看， 这个 是 不太能。

没有 到 那种 特别 好赌 的 程度。

是的， 而且 对于 合肥市 政府 来说， 你 就 哪怕 你 前期 投入 比较 多， 但是 这个 事情 可能 三年 以后 就 有所 缓解 的。 为什么？ 因为 这个 三年 他 不是 去 买 那个 定增 的 股票， 就是 中间 有限 售 期限， 售 期 就是 三年。 O K 那 解禁 之后， 其实 合肥市 政府 就可以 去 二级 市场上 卖 股票， 把 这个 钱 收回来。 那 根据 上市公司 的 公告 和 一些 公开 报道， 合肥市 政府 在 这个 六代 线 的 项目 的 股权 交易 里面， 账面 的 盈利 就 应该 超过 了 7亿元.

这个 就是你 前面 提到 的， 我们 新增 的 一个 就是 在 合肥 模式 里面 的 第四个 关键词， 就是 增值 循环。 对， 就是 国有资产 的 这个 增值 的 部分。 因为 一般而言， 政府 和 国企 主要 讨论 的 都是 防止 国有资产流失 和 贬值。 那 合肥市 政府， 就是 把 招商引资 和 股票 赚钱 结合 在一起 了， 这就是 所谓 的 以 投 带引。

这么 做 首先 得 有 很大 的 胆量， 同时 你 还要 有 看 项目 的 好 眼光。 这个 我们 可以 放到 最后 再 讲， 建校 老师 提到 的 这个 增值 循环， 接下来 我们 就 再 仔细 讨论 这个 部分， 还是 京东方。 2012年 和 2015年， 京东方 又 先后 在 合肥 建设 了 两条 更 先进 的 产 线。 前面 一个 是 8.5代 线， 后面 一个 是 10.5代 线。 他的 融资 规模 就 更大 了， 然后 合肥市 政府 介入 的 方式 也 变得 更 复杂。

你就是 要把 这个 循环 滚起来 的。 这个 后面 的 过程 讲 起 是 我们。

先 讲 2012年 的 8.5代 线， 这个 项目 的 总投资额 就 更高 了， 它 达到 了 285亿元。 其中 有 170亿元 是 资本金， 115亿元 是 银行 的 贷款。 从 资本金 这个 部分 的 最后 结构 来看， 京东方 的 实际 投入 大概是 42亿元。 已经 有 一些 了。 那 合肥市 政府 的 投入， 分成 两种 部分。 第一 部分 是 债转股， 就是 合肥市 政府 先 拨 了 60亿元 的 免息 贷款 给 京东方。 然后 等到 2014年 京东方 去做 定增 的 时候， 转 成了 定增 的 股份。

这 还是 蛮 常见 的。

另外 一种 是 他 通过 各类 的 合肥市 政府 管理 的 城投 公司， 然后 把 一部分 钱 直接 注入 了 8.5代 线 这个 项目 公司 作为 资本金， 这个 部分 是 有 68亿元.

这是 直接 投钱 是， 所以 最后 这个 项目 的 融资 方案 就是 68亿元 的 政府 直投， 加上 60亿元 的 政府 资金 的 债转股， 再加上 115亿元 的 银行 的 贷款。 那 确实 比 刚才 我们 讲 六代 线 的 时候， 整个 的 项目 资金 的 规模 都大 了 很多， 然后 合肥市 政府 的 介入 就 更深 了， 在 总的 投资额 当中 的 占 比， 这样 算下来 的话 有 一小半 了。 对。

那 其实 从 后面 抛售 股票 过程 当中， 合肥 还是 获益 良多。 那 根据 公开 资料 推算， 合肥市 政府 仅仅 是 把 这个 60亿元 定增 的 股票 卖掉， 它的 账面 获益 就有 120亿元。 这个 投资回报率 还算 可以 还算 可以 还算 可以。 OK 主要 是因为 这笔 钱 马上 又要 拿来 用了， 他 要 被 用到 10.5代 线 的 建设 上， 这个 就是 所谓 循环 的 部分。 关于 这个 10.5代 线 的 部分， 我们 就 不 展开 讲故事 了。 对， 有点 复杂。 我们 只 说 一下 结果。

这次 京东方 是 放弃 了 传统 定增 卖 股票 赚钱 的 这个 方式， 合肥市 政府 也 开始 设立 一些 产业 基金， 比如说 它 现在 很 有名 的 一个 专注 于 半导体 产业 投资 的 基金， 叫做 新平 基金。 他 其实 通过 这些 基金 来 作为 这个 项目 的 股东 方来 参与 的。 虽然 说 目前 新品 基金 这个 资金来源 看起来 还是 合肥 市政府办， 但是 它 本身 是一个 市场化 运作 的 机构， 其实 也就 保留 了 未来 可以 吸收 一些 其他 的 外部 资金， 以及 说 做 一些 更 高效 投资 的 可能性。

这个 心 屏 芯片 的 芯 屏幕 的 屏， 就 非常 明确 的 它的 这 两个 项目 的 这个 方向 了。 那 说到 这里， 我们 就 把 合肥 与 京东方 在 六代 线、 8.5代 线、 十代 线 这 三次 的 这个 大 的 项目 的 投资 合作 简单 的 梳理 了 一下。 只能 说 这个 行业 真的 是 很 残酷。 就是 京东方 为了 保证 竞争力， 每 过 几年 就要 跳 一代， 很快 的 来 往前 推动 自己的 这个 技术 的 发展， 来 建设 新的 产 线。 而 每 一代 产 线 的 投入 都会 成倍 的 增加。 所以 必须 有 百亿 级 的 政府 资金 的 介入， 才有可能 能够 支撑 下去。 另外 在 这个 合作 的 过程 当中， 地方政府 也 会越来越 深 的 绑定 在 这个 公司 规划 的 技术 方向 上。 那 万一 这个 公司 走错 了， 在 成果 和 财富 积累 同时， 其实 风险 也是 会 积累 的。

话说 到 这里， 我们 就可以 聊 这个 传奇故事 的 一些 注脚 了。 其实 在 引进 京东方 的 六代 线 的 时候， 合肥 不是说 完全 只 压 他 一个。 那 针对 显示屏 其实 同时 下了 两个 注。 一个 柱 是 京东方 所 代表 这个 液晶屏 的 方向， 另一个 柱 就是 长虹 背景 的 等离子 技术。 那 在 2009年， 也就是 投资 京东方 的 一年 以后， 合肥市 内 的 有一个 区 叫 新 站区， 它 启动 了 一个 20亿元 投资 规 我的 等离子 面板 项目， 这个 项目 公司 叫 安徽 星号。 对， 安徽 新号 它的 背景 就是 长虹 往里面 派驻 了 技术 团队， 而且 他 还 跟 新站 区政府 一起， 在 这个 项目 公司 里面 有 一些 股权 的 投资。 所以 当时 有一个 说法， 就是说 安徽 新号 其实 是一个 新 战区， 负责 先 把 厂 建 起来， 然后 长虹 运营管理。 然后 如果 做 的 好 的话， 就可以 择机 回购 的 一个 合作项目。

好像 这个 方式 也 挺 新的。

不过 在 之后 的 市场竞争 中， 等离子 就 没有 成为 整个 行业 的 主导 技术。 所以 之后 安徽 信号 这个 公司 的 命运 也就 没有 什么人 关心 的那 至于 说 新站 区政府 当时 的 投资， 自然 也就 打了 水漂。

那 从 合肥市 的 这个 角度 来说， 它 其实 等于 同时 投资 了 等离子 和 液晶， 做了 某种 的 风险 对冲。 虽然 两边 下注 的 这个 资金 规模 是 大不相同 的， 也 不一定 能够 真的 完全 对 冲掉 风险， 但 至少 可以 保证 自己 绝对 不会 错过 整个 显示屏 这个 产业 的 未来， 是 吧？

另外 关于 京东方 的 成功， 我 觉得 他 敢于 做 尖端技术 的 研发 和 大规模 的 投入， 固然 是 很 可贵 很 有 魄力 的。 但是 这个 逻辑 其实 是 比较 接近 于 研发 和 生产 端的 逻辑， 它 不完全 是 销售 和 消费 端的 逻辑。 因为 液晶屏 它 作为 一个 中游 的 零部件 的 部分， 它 其实 需要 很大 的 下游 的 消费品市场 以及 一些 消费 场景 来 承接 它。 一方面 当时 合肥 已经 有的， 我们 前面 说 这个 家电 产业 的 布局， 肯定 能够 帮 他 消化 掉 一部分 产能， 这个 也是 合肥 招商引资 原本 的 一个 逻辑。 但是 之后 出现 的 三大 产业 浪潮 就是 移动 互联网、 物联网 和 智能 汽车。 这 三个 浪潮 对于 整个 京东方 现在 的 助力 可能 是 更 重要 的。 因为 这些 浪潮 直接 创造 了 更多 的 市场需求， 需要 更多 的 屏幕 了。

等 于是 他们 在 投入 了 这么 多 的 资源 之后， 项目 迎来 了 一些 很 重要 的 行业 的 东风， 使得 它的 这个 市场 的 规模 大大的 扩大 了。

就是 所谓 的 天时地利人和 的 问题。

那 到 这个 东风 出现 的 时候， 这些 技术 领先 的 企业 就 固然 能够 更 早 的 冲上去， 而 他 对于 风扇 的 驾驭能力 也 更好。 但是 万一 这个 东风 没有 来， 或者 这个 西风 最终 压倒 东风 了 呢？ 那 这 也 是从 财务 层面 来看， 在 京东方 身上 投入 的 这个 政府 的 一些 努力 或者 是 一些 投入， 可能 会 被 说 成 一种 过度 投资 了。

其实 不管 是 政府 主导 还是 机构 主导， 在 产业 投资 当中 从来 都 不是 只看 努力 的。 努力 真的 非常重要， 但是 时机 和 运气 也都 很 重要。

换句话说， 如果 仅仅 以 京东方 和 合肥 如今 的 成功 来 反推 当年 的 做法 多么 有 前瞻性， 甚至 还要 指责 此前 的 公众 讨论 是 不 理解 产业 投资 的 逻辑 等等 的那 这个 就 我 觉得 太 带入 上帝视角 了。 如果 真想 客观 的 去 分析 合肥 模式 的话， 这 反而 是一种 要 值得 警惕 的 趋势。 没想到 光是 京东方 这 一个 案例 我们 就 讲 了 这么久。 不过 关于 合肥 模式 的 四个 关键词， 我们 前面 其实 讲 了 三个， 但 还有一个 没有 提到， 就是 所谓 的 链式 招商， 也就是 关于 整个 产业链 这方面 有没有 一些 值得 提 的 例子。

这个 方面 正好 有 个 例子， 就是 发生 在 京东方 投资 之后 的 2015年， 当时 缺 屏幕 这个 问题 肯定 是 解决 了， 但是 新的 问题 又 出现了， 就是 缺 芯片。 这里 缺 的 不是 家电 的 芯片， 而是 京东方 这个 液晶面板 本身 所 需要 的 驱动 芯片 OK。 所以说 作为 京东方 的 产业 配套， 当时 合肥 就 开始 想办法 了， 他 首先 引进 了 一家 公司， 叫做 是 台湾 背景 的， 是一个 代工 公司， 叫做 金合 集成。

等于 京东方 落户 合肥 以后， 方面 是 补强 了 它 整个 家电 领域 的 产业链， 另一方面， 因为他 京东方 自己 也 很大 了， 变成 一个 产业链 的 中心 了。 所以 它的 上下游 围绕 他 又 开始 做 一些 招商引资。

这 其实 是一种 沿着 产业链 去 横 纵 同时 做 拓展 的 一个 结合。 有了 金河 集成 这家 公司 以后， 合肥市 政府 就 对于 进军 高精尖 的 这个 半导体 行业 有 很强 的 信心 了， 他 甚至 有过 一些 主动出击 的 强势 动作。 举 一个 例子， 就是 2016年， 当时 是 经过 合肥 市委 市政府 的 决策。 有 我们 前面 提到 这个 新平 基金 出资 了 10亿美元， 去 找 另外 一家 市场化 的 基金 合作。 参与 并购 了 原属 飞利浦 的 一部分 半导体 业务， 之后 重组 为 安适 半导体。 对， 半导体 这个 其实 是 行业 里面 非常 著名 的 一个 并购 案例。 对 嗯 根据 原本 的 规划， 就是 收购 以后， 安世 半导体 在 手机 和 汽车 芯片 上 的 技术， 本来 是 都 要在 合肥 有 一些 产业 落地 和 合作 的那 这个 想法 最终 不是 很 顺畅。 所以 两年 以后， 新平 基金 就 把 它 持有 的 这部分 暗示 半导体 股份 卖掉 了， 溢价 有 65亿元。 当时 也是 一个 很高 溢价 的 一个 结果， 也 把 整件 事情 从 产业 投资 变成 一笔 非常 成功 的 财务 投资。

但是 我 觉得 从 合肥 的 角度 来说， 产业 这个 层面 还是 他 非常 在意 的。 既然 你 买 国外 的 项目， 在 做 本土 的 整合 有点 难度 的话， 那 要 不就 自己 做。

其实 从头开始 做 芯片 是不是 也 有点 太 为难 人 了。 但是 我们 看 合肥 就是 胆子 真的 很大， 他 真的 想 自己 做。 当然 在 具体 的 芯片 方向 上， 其实 也可以 有些 考虑 的。 所以 看 合肥 他 没有 去做 最 高精尖 的 C P U， 这些 就是 英特尔 非常 擅长 的 一些 东西。 他 选择 了 一个 当时 市场需求 很 稳定， 而且 市场 很大 的 一个 方向， 就是 存储器 存储芯片。 对， 那 具体 的 工作 也可以 很 简单粗暴， 分成 两大块， 先 把 工厂 建 起来， 再 把 产品设计 出来。

实际上 存储芯片 还是 当时 整个 行业 里边 非常 受 关注 的 一个 方向， 只不过 细分 的 这个 领域 不同。 比如说 国内 的 行业 巨头 紫光 集团， 它 主攻 的 就是 数据存储 的 这个 闪存 芯片。 然后 合肥市 政府 出资 主导 建设 的 这家 代工厂 叫 长兴 存储， 现在 也 还是 大家 比较 知道 的， 但 它 主攻 的 就是 另一种 缓存 芯片。

就 DRAM。 DRAM 其实 是一种 技术难度 更高 的 芯片， 它 原本 在 国内 是 没有 任何 公司 在 这块 有 布局 的。 长兴 存储 为什么 能 做 这个 东西 呢？ 他 后来 自曝 说是 买到 了 德国 奇 梦达 公司 一千多万 份 总计 2.8TB 的 技术 文件包， 才 把 这块 做 起来 的。 除了 技术 文件， 从头 建设 代工厂， 其实 还需要 大量 的 技术 人才。 这方面 长兴 存储 的 配置 也 非常 的 豪华。 它 在 早期 的 项目 牵头 人是 中芯国际 的 前 总裁兼 C E O 王宁。 国王 宁国 是 依托 台积电、 联华 电子、 中芯国际、 武汉 新 芯、 海力士 等等 大公司 的 人才 池， 帮助 整个 长兴 存储 把 早期 的 核心 团队 搭建 起来 的， 而且 完成 了 一系列 重要 的 技术 攻关。

长兴 存储 这个 项目 是 2016年 5月份 启动 的。 他在 2018年 7月就 把 第一颗 芯片 试制成功 了， 这个 速度 其实 非常 常 快 的那 在 整个 工厂 的 建设 逐步 走上正轨 以后， 合肥市 政府 就 去 把 上游 能力 也 补齐 了。 他在 2017年 找 了 另一家 存储器 领域 的 上市公司， 叫做 兆 易 创新。 在 创新 就 主 做 的 是 芯片 设计 这个 部分。 经过 一系列 业务 的 融合 和 管理层 迭代 以后， 现在 的 长期 存储 在技术上 和 行业 的 同名 三星 的 技术 代际 已经 不是 很大 了， 就是 它 大概 差 1.5代。 虽然 说 目前 长兴 的 产品 在 全球 的 市场占有率 还 不高， 可能 是 3% 以内， 但是 它的 产能 储备 很 充足， 据说 它 大概 已经 占 了 全球 DRAM 产能 的 10%.

所以说 未来 可 期。 OK 当然 关于 长 存储 和 这个 存储芯片 的 话题 不是 我们 今天 重点。 我 还是 想要 问 一下， 就是 关于 合肥 模式 这个 层面， 就 合肥市 政府 对于 长期 存储 这个 项目， 它的 支持 度 到底 有 多 高？

对， 这个 我们 前面 忘记 聊 了。 那 按照 赵毅 创新 在 2017年 介入 这个 项目 时候， 跟 合肥 产 投 签订 一份 协议 来看 的。 包括 项目前期 产生 的 各类 建设 费用 在内， 两方 要在 一期 项目 上 共同 投资 180亿元。 其中 兆 易 创新 理论上 他 要 出 36亿元， 剩下 的 都是 由 合肥 产 投 负责 的， 就 大概 一百多 亿元。 那 在 之后 的 实际操作 中， 兆 易 创新 投入 只有 8亿， 而且 还是 分了 好 几次 陆续 投入 的。 所以说 如果 真的 按 实际 的 出资 水平 来看， 长兴 存储 基本上 就可以 算作 是 合肥市 政府 自己的 项目。

引入 兆 意 创新， 我 主要 理解 还是 为了 利用 它 已有 的 一些 渠道 来 保障 产品 的 销售。 如果 卖 的 好 的话， 公司 能够 慢慢的 自负盈亏， 乃至 收回 一些 前期 建设 的 费用。 再 好 一点， 万一 以后 长期 存储 能够 像 前面 讲到 的 金河 集成 一样， 就 走到 这个 A 股 上市， 那么 政府 手中 的 股份 也 能够 退出 赚大钱。

是的， 那 对于 合肥市 政府 而言， 投资 下去 的 第一目标 还是 要在 本地 发展 出 一个 成功 的 半导体 公司， 乃至 是一个 产业 的 集群。 至于 能不能 产生 更多 的 财务 收益， 这个 是 第二 目标。 从 长期 存储 这个 例子 来看， 它 首先 是 成功 填补 了 国内 在 这个 领域 的 空白， 那 这个 账面 价值 就 已经 大幅 的 上升 了。 其次 就是 长期 存储， 金合 集成 这些 企业 为 核心。 目前 合肥 真的 形成了 一些 半导体 产业 的 集群， 它 在 设计、 制造、 封测、 设备 和 材料 方面 都有 一些 企业 落 位 了。 那 之后 又 可以 继续 反向 吸引 更多 的 上下游 企业 进来。 这 其实 就 实现 了 我们 前面 说 的 沿着 产业链 横 纵 拓展 的 一个 结合。

刚才 我们 讲 的 这个 合肥 模式 的 四个 关键词， 实际上 主要 还是 围绕 在 芯片 和 屏幕 这 两个 领域 的。 但是 因为 这个 方面 他 不管 是 自己的 投资 也好， 还是 产业 的 布局 也好， 其实 从 这 两个 领域 延伸 开来， 合肥 目前 的 这个 资金 和 资源 的 优势 已经 输送到 了 一些 别的 领域。 就 他们 自己的 有一个 所谓 科创 产业 的 一个 布局 的 八个 项目 的 总结， 就是 芯片、 新型 显示， 就是 显 那个 显示屏， 新能源 汽车、 高端 装备 制造、 集成电路、 智能 终端、 生物医药 和 人工智能。

这个 据说 连 起来 是一个 非常 拙劣 的 谐音 梗， 叫 心平气和， 急中生智。 我真的 OK 有点 怪怪的。

我 觉得 你就是 大家 听到 讲 这个 词 的 时候 很 明确， 就是 听到 这个 谐音 是什么 概念， 但是 这 几个字 就 很难 念念 在一起， 很 累。 话说回来， 就 围绕 这些 新兴产业 的 方向， 据说 合肥 每年 会 派出 200到300支 专业 的 小分队 来做 一些 常态化 的 招商。 大规模 招商 其实 很 正常， 但是 像 合肥 做 的 这么 细， 实际上 是 比较 少 的。 然后 这些 招商 人员 每年 至少 会 花 200天在 全国各地 寻找 值得 投资 的 项目。 很多 公务员 他们 其实 自己 对于 行业 的 发展 和 先进技术 的 理解 已经 非常 深入 了。 有了 招商 和 投资 的 意向 之后， 财务 法务 领域 的 这些 背景 调查， 政府 也会 委托 专业 的 机构 来完成。

等于 是一个 很 市场化 的 操作， 就 很 像 那种 市场化 的 大 机构 来做 事情 了。

对， 关于 这个 很 像 市场化 大 机构 的 这个 方面， 有一个 段子， 就是 在 合肥 投资 蔚 来 这个 项目。 虽然 今天 我们 不 主要 讲 未来 当时 李斌 身边 所有的 汽车行业 的 同仁 也好， 朋友 好， 据说 都 收到 了 来自 合肥 各个 条件 的 各种 询问。 就有 可能 一个 话题 好几个 人 来 问 你 好多遍， 相当于 是 把 这个 蔚 来 还有 李斌 就 本人， 还有 他 周边 的 这个 关系 都 查 了 一个 底朝天。 这种 工作方式 还有 这种 细致 的 程度， 其实 和 刚才 老师 讲 的 那种 专业 的 投资 机构 已经 非常 接近 了。 大家 都 这么 做 的那 合肥 做 的 相对 比较 到位， 甚至 我 觉得 有可能 规模 更大， 然后 影响力 也 更深 一点。 到 这里 我们 基本上 是 通过 芯片 和 显示屏 两组 案例， 把 合肥 模式 的 一个 基本 的 思路 介绍 一下。 简单 而言 可以 说 就是 他用 投资 来 带动 招商， 然后 为 本地 的 产业化 做了 一些 早期 的 布局。 接下来 我们 想 把 关注 重点 放回 合肥 这个 城市 自身， 想 看一看 合肥 这套 合肥 模式 在 话题 度 之外， 对于 他 当地 的 这个 经济发展， 它 实际 的 贡献 程度 到底 有 多少。

这 其实 是一个 很 重要 的 话题。 但是 因为 是 产业 投 这 布局， 它 出 效果 的 周期 会 比较 长， 而且 这个 过程中 还 很难 排除 外部 其他 各种各样 因素 的 影响。 所以 我们 只能 简单 的 看 一些 指标 的 变化 情况。 我们 很 难得 出 一些 非常 精确 的 有 指向性 的 结论。 但是 能 给 大家 一个 概念， 我们 这里 大致 想 看 的 是 四组 数据， 然后 范围 都是 过去 十年的 一个 变化。

首先 就是 合肥 的 产业结构， 我们 主要是 粗暴 的 看一下 这个 合肥 的 第二产业 的 总 规模 和 占 比 有没有 变化。 2014年 合肥 的 第二产业 创造 的 GDP 是 2390亿元， 它 在 三大 产业 当中 占 比是 45.53%。 到了 2023年， 他 第二产业 的 创造 G D P 就 变成 了 4642亿元， 绝对值 是 明显 上升 的。 但是 它 在 三大 产业 当中 占 比是 显著 下降 的， 原来是 45% 左右， 它 现在 是 36.6%.

我 觉得 这里 边 总量 还是 很 重要 的。 如果你 只看 占 比 的话， 好像 会 得出 一个 错误 结论 了。

对的。 第二组 想 看 的 数据 就是 战略 新 产业 对于 整个 合肥 工业 的 贡献率 变化。 过去 十年 来 这个 部分 增长 是 比较 明显 的， 这部分 产值 的 年均 增长率 是 17.1%。 而 对于 合肥 工业 的 整体 贡献率， 是从 之前 的 大概 70% 提升 到了 84%。 这个 部分 结论 也 比较 明确。

确实 有有 贡献 的 增长。 这个 有可能 是 合肥 模式 最 直接 的 一个 显现。

是 但是 从 第三组 数据 开始， 我们 其实 想 暂时 忽略 一下 合肥 模式 这些 说法。 我们 还是 去 看 的 是 中国 所有 城市 目前 依然 非常重视 的 一个 收入 核心 就是 土地 出让金 的 规模。 以 他在 这个 合肥市 政府 一般 公共 预算收入 当中 的 占 比， 这 其实 就是 算了 一个 很 粗略 的 合肥市 政府 的 土地 财政 依赖度 的 概念。 那 根据 中指 数据库， 2014年 合肥 的 土地 出让金 是 不到 295亿元 的那 2023年 这个 数字 是 超过 了 657亿元。 这个 数字 听起来 就是 变化很大， 也 好像 也很 高。 但是 在 全国 的 省会 城市 当中， 它 处于 一个 中游 偏 上 的 水平， 不是 特别 多。 那 从 他在 财政收入 的 占 比 上 来看， 合肥 十年 前 的 土地 财政 依赖度 大概是 58.9%， 目前 是 70.7%.

相当于 这个 土地 财政 的 依赖度 反而 比 以往 更高 了。 所以 如果 就是 单线 的 就 只看 合肥 这个 城市 的话， 可以 说 在 这些 新兴产业 贡献 的 税收 之外， 麦地 依然 是 这个 城市 创收 的 一个 核心 手段 之一。 当然 反过来说， 土地 收入 也 必然 会 是 地方政府 对外 投资 时候 一个 重要 的 资金来源。 虽然 经过 了 像 平台 化、 基金 化 这些 包装 的 稀释， 但 这部分 资金 的 本质 还是 这样 的对。

本质 还是 卖地 的 时候， 只不过 用 一种 新的 方式 投出去 了。 最后 一组 数据， 我们 想 看 的 是 合肥 的 政府 债 和 城投债 的 规模 以及 它的 偿债能力。 这里 引用 的 是 联合 资信 的 最新 报告， 2023年 合肥市 政府 的 债务 余额 是 接近 2300亿元， 这个 数字 一年前 还 不到 2000亿。 当前 合肥市 的 城投 企业 还 发行 了 接近 250亿元 的 债券。 在 偿债能力 方面， 针对 地方政府， 我们 看 的 是 它的 债务率， 具体 的 这个 算法 不 解释 了。 这 一项 合肥 在 安徽省 内 其实 是 最低 的， 但是 它的 债务率 也 接近 120%。

针对 城投 企业， 我们 姑且 只看 它 比较 紧要 的 一个 短期偿债能力。 2023年 合肥 城投 企业 的 现金 类 资产 其实 也可以 覆盖 80% 以上 的 短期 债务 了。 这个 偿债能力 在 省内 其实 也是 最佳 的那。

相当于 这 几个 部分 相对来说， 它 确实 还是 比较 健康。 相对而言。

不过 我们 前面 还是 把 这个 政府 债 和 城投债 分开 讨论 了。 其实 报告 里面 还有一个 合计 统计 的 口径 就 比较 吓人。 因为 目前 合肥市 的 整体 债务 规模 是在 2023年 超过 了 6000亿元。 如果 拿 这个 债务 规模 除以 政府 的 综合 财力， 算 出来 的 总 债务率 其实 已经 到了 350% 以上 了。

简单 总结 一下 刚才 我们 列举 这 四组 数据 想 得出 的 一些 大致 的 判断。 实际上 刚才 这 四组 数据 是以 两种 完全不同 的 心态 来 看待 合肥 模式。 但 乐观者 往往 关注 的 是 一些 结果 性 的 指标， 比如说 产业结构 的 转型 调整， 新兴产业 的 贡献率 等等 的。 还有 就是 我们 节目 提到 的 这种， 比如 G D P 的 增长 等等 的。 但 悲观者 往往 关注 的 是 一些 过程性 的 指标。 比如说 这些 大规模 的 投资 布局， 钱 从 哪里 来？ 短时间 内 是 依靠 土地 财政 还是 别的 哪些 的 收入 资金， 另外 一方面 这个 借 的 债 是不是 太多 了， 会不会有 一些 风险 等等 的那 目前 的 合肥 的 情况 还算 好， 但是 债务 总量 上 已经 略有 一些 膨胀 了。

今天 这 期 节目 又 聊 了 很久， 想听 夏 老师 聊到 现在 的 感受。 就是 合肥 模式 在你看来 到底 是一个 什么样 的 故事 呢？

我 觉得 因为 刚才 一位 老师 讲 了 两个 案例， 还是 非常 清楚 的。 我 觉得 从 模式 方面 并不是 那么 的 难 理解。 它 其实 就是 把 更 高效、 更 市场化 的 投资方式 嫁接 到了 传统 的 政府 招商引资 的 模式 之上。 然后 再 顺着 他 本地 已有 的 一些 产业 的 基础， 或者 是 他 自己 想要 落地 的 一些 产业 的 布局。 然后 在 更 短 的 时间 内 能够 达到 一个 全面 开花 的 效果。 当然 这 里面 肯定 有些 层面， 比如说 我们 刚刚 提到 的 像 这个 公务员， 他们 要 更 懂 产业， 更 懂 公司， 然后 更加 明确 产业 的 方向 等等 的。 但是 要 论 整个 模式 的 成功， 我 觉得 还是 得 谈 一些 天时地利人和， 尤其是 运气。

合肥 比较 大 的 优势 就在于 它 有过 好几个 非常 出名 的 大企业 和 产业 的 成功 案例。 对于 外界 来说， 这 几个 成功 案例 其实 大大 增强 了 整套 叙事 的 说服力。

有 典型。

除了 我们 今天 讲 的 京东方、 长兴 存储， 其实 像 蔚 来 和 江淮 的 合作， 以及 说 合肥 乃至 安徽 全省 在 整个 新能源 汽车 领域 上 突破， 其实 也是 这个 经典 案例 了。

同意 了。 但 反过来说， 现在 很多 政府 都 想要 学习 合肥， 或者 尝试 复刻 这种 模式。 其中 的 难点 如果 刚才 我们 讲 的 比较 明确 的话， 大家 应该 也可以 看得出来。

首先 这个 战略 新兴产业 本身 也 不是 很多， 先发 者 已经 很 有 优势 了。 那你 如果说 后发 你 想要 做 一些 新的 技术， 或者说 你的 赶超 意愿 非常 强 的话， 那 有时候 就会 造成 一些 投资 方向 上 的 偏差， 或者说 一些 重复性 投资。 其次 就是 我们 几次 提到 合肥 模式 对于 本地 公务员 识别 市场机会 的 这个 要求 非常 高。 除了 这个 以外， 还需要 主政者 要有 魄力， 以及 政策 要 本身 要有 延续性。 那 这个 方面 其实 很多 地方政府 也要 花时间 去 补课 和 适应 的。 最后 就是 合肥 模式 里面 除了 政府 的 投资， 其实 也很 强调 政府 背书， 要 对 社会资本 有 吸引 的 能力。 那 如果说 社会资本 不 积极 跟进 这个 政府 改革 这 一套， 其实 最后 就有 可能 变成 地方政府 一头热， 最后 这个 东西 还是 起不来。

目前 其实 已经 能 看到 一些 文章 在 讨论， 就是 以 合肥 模式 为 代表， 这种 股权 财政 的 模式， 是不是 未来 有可能 能够 重塑 这种 地方 的 税务 的 基础产业 的 结构， 甚至于 接替 土地 财政 的 这个 模式， 变成 一个 政府 收入 的 新的 增长点， 这种 说法 都在 存在。 但是 从 我们 前面 列举 的这 四组 数据 可以 看得出来， 股权 财政 的 模式 即使 可行， 即使 已经 在 推广 过程 当中 了， 但是 现在 还是 一个 非常 早期 的 状态。

也许 只有 等到 说 合肥 模式 不再 是一个 所谓 的 热门话题， 而是 一个 遍布全国 的 常态 之后， 我们 才有可能 正式 推进 到 讨论 所谓 股权 财政 模式 的这 一步。

节目 最后 想 给 大家 再 简单 推荐 一篇 我们在 延伸 阅读 当中 列出 的 论文， 作者 是 北大光华管理学院 的 教授 周立 安。 周教授 此前 对于 中国 的 政经 互动 的 格局 有 很多 非常 惊讶 的 概述， 比如说 地方政府 之间 以 经济发展 绩效 为 中心 的 这个 所谓 晋升 竞争， 也就是 我们 很 熟悉 的 这个 锦标赛。 还有一个 比较 著名 的 论述， 就是 所谓 的 官场 竞争 与 市场竞争 的 互相 嵌入。

在 这 篇 论文 里面， 周利 安 指出， 地方政府 从 掠夺 之 手 到 帮助 之 手 的 转型， 是 所有 体制 转型 当中 最 艰难 的 转型， 对 经济发展 而言 也是 最具 挑战性 的 要求。 纵观 中国经济 增长 最 成功 的 地区， 他们 不一定 是 自然资源 最 丰富 的 地区， 或者说 那些 发展 基础、 区位条件 最 有利 的 地区， 而 往往 是 市场竞争 和 官场 竞争 结合 最好， 政治 企业家 和 民间 企业家 匹配 最 成功 的 地区。 商业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