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3_自古奸情出人命，1979年长春市宁波路3.6特大杀人纵火案侦破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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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 年 3 月 6 日 23 时左右长春市客车厂金钟车长春轨道客车股份有限公司铸铁车间工人吕景学从同事家串门回来回到宁波路某号自家家门门前一摸口袋发现没带钥匙只好敲门让妻子起床来给他开门正是这次的事

正当吕景学在门外等着时忽然看到对面的邻居宽城区武装部副部长孙启游的家发出一道红光仔细看后发现孙家着火了

出于本能 吕景学当即跑到孙家 伸手去拉外屋的门 门居然没上锁 一拉就拉开了 走到二楼的时候 顿时滚滚浓烟就扑面而来 还有火光时隐时现里面有人没有 吕景学扯着嗓子往里面呼唤 但没有任何回答 眼看二楼孙家的火越来越大 吕景学只好回声下楼出屋 直奔附近的新发续电职场 用传达式的电话报警

长春市消防支队值班室接到火警后当即命令消防二中队火速出警消防车在东二条和宁波路交叉路口看到了有人在向他们招手这人就是吕景学原来他担心消防官兵们找不到火场地点而特意在此地等候然后一路将消防车指引到起火的房屋并带消防官兵上楼救火

最先冲入火场的消防战士樊祥斌透过烟雾隐约看到了两条人腿这是第二个冲入火场的消防二中队代理副指导员韩冠群不顾危险查看看到了三具已经局部烧焦的尸体韩冠群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火灾为了避免破坏现场韩冠群命令停止使用喷射式水枪改用喷雾式水枪灭火

当火势被压下去后韩冠群一面命令寻找残余火源以免复燃一面命令战士朱德权和樊祥斌二人看守现场等候宽城分局的侦察技术人员的到来

至 3 月 7 日 20:40,吉林省和长春市的公安机关陆续赶到现场,先是宽城区公安分局刑警中队,再是长春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以及吉林省公安厅刑事侦察处的侦察、技术人员。省、市、区三级公安机关在现场成立指挥部,对现场实施联合勘察。

现场位于宁波路 56 号的一座小楼的二楼是宽城区武装部副部长孙启游家室内发现的三名死者分别是孙启游的妻子 10 年 44 岁的长春市拖拉机配件厂工具保管员石某英孙启游的岳父 10 年 63 岁的长春市二道盒子区树枝厂临时工石某廷以及孙启游的女儿 10 年 23 岁的长春市汽车配件厂前工孙某利孙启游的女儿 10 年 23 岁的长春市汽车配件厂前工孙某利

三具尸体呈跌落状在现场地板上石某英在最上面石某廷在中间孙某利被压在最下面经法医检查三人的头部全部有钝气伤有轻有重轻地将头部打凹进去一个坑重得直接把颅骨直接砸得塌陷老江见到了现场的床腿和箱子板上地面上虽然经过消防水的冲洗但依然随处可见大量血迹混在消防水中顺着地板缝往下淘

三具尸体虽然被火部分烧焦 但没烧焦的部位依然穿着整齐石某英和孙某利的左手手腕上各戴着一块手表其中一块是国产上海牌 17 钻女士手表另一块是进口的欧米加迭飞系列女士手表石某廷的裤带右侧有一个腰带皮盒里面有一张写着石某廷名字的介绍信和 13.5 元现金

在通向厨房和厕所的两个门的台阶下发现一柄带血的斧子在厨房内靠东墙处和外套间的桌上有两个充满汽油味的空瓶子卧室里的一只大木柜被打开里面的衣物被翻动出来散落在尸体头部附近的地板上

衣物底下发现一把红卫牌将军不下马索 锁上面还插着一把钥匙大木柜里还发现两只封口已经被撕开的信封和一只用手帕缝制而成的长条口袋口袋里装着 200 元人民币现金和 34 斤全国粮票一只装有 400 元人民币现金的小布包 柜子里一件青色上衣右侧口袋里还发现有 50 元人民币现金

从三名死者的着装看 像是刚下班回到家就遇害的 家里的财物都没有被拿走 可以排除屠材害命的可能性现场发现的带有血迹的斧子和两个装过汽油的瓶子以及死者头部的钝器伤和背部分烧焦的情况看 情杀或者仇杀的可能性较大

现场没有抵抗的痕迹 也没有撬牙入室的迹象说明罪犯对现场的情况十分熟悉杀人后纵火的目的是为了毁尸灭迹至此 公安人员判断这是一起罕见的特大纵火杀人案为了尽快破案 公安机关迅速组建专案组由长春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江超副局长亲自担任组长市局刑警大队崔英杰副大队长和宽城分局魏克军副局长担任副组长

抽调市局刑警大队和宽城分局刑警中队 50 多名精干警力开展紧张的侦破工作同时刚刚破获了南关区 2.13 特大流氓毁容案该案详情请看本厂长 17 天紧张战斗奏凯歌 1979 年长春市 2.13 特大流氓毁容案侦破史莫一文的南关分局刑警中队队长指导员带着三名侦察员主动加入专案组支援侦破工作

专案组的侦察员分几路深入现场附近的单位和居民中进行调查走访,得到如下结果。孙某利的工作单位长春市汽车配件厂证实,孙某利在 3 月 6 日这天休班,头天是夜班,下夜班洗了澡后,去工人文化宫看电影。工人文化宫方面确认,孙某利在 3 月 6 日上午在工人文化宫买了两场电影的票。

邻居证实孙某利回家的时间是 14 时左右 15 时又出门将他的姥姥送去二道盒子区八道街的姨妈石某某家 约 17 时 15 分左右回家根据石某某证实 孙某利将姥姥送到他家后 约在 16 时 45 分从八道街乘坐一路公共汽车回家 是他亲自将外甥女送上汽车的

死者石某廷的工友贾某莲和乐某明等人证实 3 月 6 日 16 时 30 分下班后 他们一同到民风大街乘坐一路公共汽车回家 记得那辆车的车号是 21 号侦察员们随即去长春市公共汽车公司一路车队 找到了当天直乘 21 号公共汽车的售票员 又到调度室查询了 21 号车的行车时间

查明 21 号公共汽车到七马路的时间约在 17 时 11 分为了确认石某停到家的准确时间侦察员李桂军把七马路汽车站到孙家这段路程用脚步进行了实地测量确认石某停家的时间应该在 3 月 6 日 17 时 20 分左右

死者石某英的工友金某根证实,石某英在 3 月 6 日 17 时 30 分从厂里开完会后,与他结伴到东大桥乘坐 18 路公共汽车到六马路下车,然后和他一起沿着大马路步行到厦门路口分手,金某根到家的时候是将近 18 时,而石某英的家比自己家离六马路还要近一些,到家一定是在 18 时之前。

根据以上查访专案组确认石某婷石某英和孙某丽的死亡时间是 3 月 6 日 17 时至 18 时这段时间先后到家有先后遇害的那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就是在这段时间进出孙家的可疑人员出事的户主宽城区武装部副部长孙启游现役军人回忆说 3 月 6 日晚上轮到他值夜班所以他在 16 时 50 分回家吃晚饭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自己就随便用了点残羹冷之后就要走时,有个叫刘德昌的人来找他的女儿孙某丽,见孙某丽不在家也没有进屋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叫于春江的人来找孙某丽,也是没有进屋就离开了。随后他就出了门,先到三商店买了五片刮脸用的刀片,随后就去武装部值班去了,至于具体离开家的时间他记不清了。

专案组随即围绕刘德昌和于春江的身份进行调查查实刘德昌是吉林街小学代课教师和孙某利一起当过插队之亲而于春江是长春市现材厂工人和孙某利是初中同学两家曾经是邻居这两人都和孙某利有密切联系侦察员随即分两路分别去找刘德昌和于春江

找到刘德昌后 刘德昌说 3 月 6 日晚上下班后回家后就拿了一本日语书和一个笔记本去孙某利家因为之前孙某利曾经托他去买一本日语书 用于学习日语不到 18 时到了孙家是孙启游开的门 当时看孙启游身上穿着一件黄色军用打衣对他讲孙某利不在 而自己马上要去单位值班于是刘德昌就将书和笔记本交给了孙启游就离开了 没有进屋

然后就去学校党支部书记范某家去串门了而家住在伊通和东大桥附近的范某也向侦察员证实了刘德昌的说法并说刘德昌到他家的时间是 18 时 20 分因此侦察员排除了刘德昌的作案嫌疑于春江说 3 月 6 日一天他去了孙家三次想请孙某利帮他冲洗胶卷上午去了两次孙家一个人都没有

下午在下班后又借了单位同事的一辆自行车又去了一次到孙家时接近 18 时也是孙起游开的门孙说孙某立不在而他马上也要去职业班所以于春江也没进屋就离开了然后回单位将自行车还给同事然后回到自己家里到家时是 18 时 10 分左右经过核实该同事证实于春江下班后就向他借自行车不长时间就送还了

而于春江的哥哥和妹妹都证实于春江回家的时间的确是 18 时 10 分随后当晚就一直在家里没再出门因此侦察员排除了于春江的作案嫌疑根据孙启游的字数以及刘德昌和于春江的叙述专案组产生了一个疑问现场勘查表明三个被害人都是 3 月 6 日 18 时之前回家的

可为什么刘德昌和于春江在 18 时左右敲门时,孙启游却说家里没有人呢?显然这里头有猫腻,况且当时孙启游一个人在家,除了他之外,谁也不占作案时间和条件。而且刘德昌和于春江都表示,他们敲门的时候,孙启游开门后将门半开着,还用身子挡着门,不让他们进屋,身景还比较惊慌和平常不太一样。

此时法医对三具尸体的尸检结果出来了证实他们的死亡时间都在 17 时至 18 时之间且胃里没有食物说明他们回家前都没有吃晚饭根据尸体落在地上的顺序应该是孙某利先到家接着是石某婷最后是石某英在

在对现场的复刊中专案组在一堆被烧焦的衣服下面发现了一件带了血迹的黄色军用球衣经刘德昌和于春江辨认这件衣服就是孙启游给他们开门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件至此孙启游身上的作案嫌疑增加

3 月 7 日晚 20 时 上海路派出所老偏警池洪明找到专案组 反映了一条重要线索原来这天下午 他和宽城区人防办副主任刘某学闲谈 在谈到孙企游家失火这事实刘某学说 3 月 6 日晚上 他在单位写疏散人口安置报告 18 时 30 分离开单位回家 骑车路过东二条 快要到宁波路时 遇到孙企游从家里出来 两人还闲聊了一会儿

约一分半钟左右,3 月 7 日早晨,他听说孙启游家失火后,就特意去武装部安慰孙启游,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当他提到 3 月 6 日傍晚两人在孙启游家相遇时,孙启游几乎就在第一时间当场否认有这件事,当着众目睽睽说刘某学记错了,相遇不是在 3 月 6 日傍晚,而是 3 月 5 日傍晚。

侦察员于是有找刘某学的妻子和宽城区人防办其他同事和队确定刘某学确实是在 3 月 6 日 18 时 30 分离开单位 18 时 35 分回家的刘某学的家距离单位很近骑车不超过三分钟当天途中因为遇到了孙启游所以耽搁了大约两分钟至此孙启游离开家的时间被大致确定在 18 时 30 分以后占有作案时间

随后侦察员又去孙企游声称去买剃须刀片的三商店何时情况得到的回答是三商店在 3 月 6 日 18 时就下班了且一整天都没有一个现役军人去买过刀片宽城区武装部某科科长李某权 庚夫徐某勤等人证实孙企游在 3 月 6 日 19 时 10 分到的布里值班

根据以上的调查情况,专案组在 3 月 7 日连夜召开案情分析会,一致认为孙启游有重大作案嫌疑,然后将案情材料通过长春警备区及临省军区上报沈阳军区,申请对孙启游采取隔离审查措施,并对他的办公室和他本人进行搜查。

3 月 8 日凌晨 4 时沈阳军区回复同一地方公安机关的申请于是专案组当即在宽城区武装部将孙启游控制并当场搜身刚把军库照一扒开就发现里面的棉裤上有大量的喷溅型血点在他的手指甲内也提取到了血迹的残迹在

在对孙启游办公室的搜查中 在他的办公桌里搜出了从家中柜子里拿走的 6000 余元现金 储蓄存折和一些全国粮票并且确认现场留下的那把将军不下马钥匙就是孙启游的至此 人赃并获 孙启游就是这次杀人纵火案的凶手 3 月 8 日早上 沈阳军区批准将孙启游依法拘留

但是孙启游到案后态度顽固除了承认到三商店买刀片的事是记错日子了之外拒绝共认任何犯罪事实甚至当侦察员向他展示掌握的证据揭露其谎言时孙启游甚至耍起了无赖你们说的都对但案子不是我干的你们要我交代我说不清楚要么你们对我上手段好了

就这样 审讯陷入了僵局 气得侦察员们真的想对孙启游实施大记忆恢复术但是孙启游是现役军人 体格健壮 且意志比较坚定并因为曾经参加过对长春市公安局的军管 因此对公安机关的工作流程比较了解有相当的反审讯经验 就算上了大记忆恢复术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专案组组长江超副局长还特别强调绝对不许上手段要办成经得起历史考验的提案于是专案组向社会公布了部分孙启游的犯罪事实并对孙启游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希望获得更多的线索达到攻破孙启游心理防线的目的

这个措施很快就获得了效果 3 月 8 日傍晚一个年轻女子跑来宽城分局声称要投案自首一进屋就痛哭流涕地说我有罪孙启游的家人被杀与我有关这个女人名叫于某琴 10 年 25 岁系铁北商店营业员

他承认从 1975 年开始至今他就和孙启游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并承认在案发前几天孙启游告诉他我要把我老婆孩子全杀掉然后和你结婚他以为孙启游是说着玩的

没想到他真敢这么干,所以看到警察公布孙启游是 3.6 纵火杀人案凶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自首,不然作为知情者,他至少是一个包庇罪。于某勤的自首,为专案组下一步审讯孙启游提供了决定意义的人证。当孙启游看到于某勤的时候,原本镇定自若的表情不见了,整个人先是颓丧,接着又是一阵歇斯底里。

痛骂于某勤是叛徒 背叛了他表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两人的未来骂够了后 孙启游彻底放弃了顽抗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1975 年 孙启游在长春市备战办公室负责时看上了办公室的电话接线员于某勤然后对他展开持续追求在赠送自行车 手表等贵重物品的狂轰滥炸下于某勤和孙启游勾搭成奸

为了达到和于某琴结婚的目的 孙启游于 1979 年春节开始产生了杀害家人的念头 并准备好了纵火焚尸用的汽油 3 月 6 日这天 他趁岳母去小姨子家住 当晚自己值夜班 认为机会已到 认为在这天作案不会被人怀疑 17 时开始 他就在家里做好动手的准备 等候女儿 岳父和妻子回家用斧子杀人

17 时 20 分孙某丽开门进屋孙启游趁着她弯腰换鞋的时候用斧子砸孙某丽的后脑当场将她打倒在地孙某丽痛得大喊妈呀孙启游又连续对着孙某丽的头部砍了树下将她砍死然后把尸体拖入里屋然后又在 17 时 40 分和 17 时 50 分用同样的方法杀害了岳父石某婷和妻子石某英并将遗体落成一叠然后

然后孙启游匆忙换了上衣 穿上罩裤 期间打发调了上门找孙某利的刘德昌和于春江于 18 时 30 分出门 骑车去武装部到了单位后 孙启游故意到全部七个友人值班的办公室都转了一圈 就是为了让同事们知道他到了 好让他们到时候做不在场证明

20 时孙启游又去西广场地道指挥部和另外三名同事打扑克一直打到 20 20 50 分带 23 时回武装部睡觉的途中又溜回家中将柜子和箱子打开拿走了 6000 元钱和部分粮票又将三具尸体上倒上汽油并点火焚烧然后又溜回武装部睡觉直到被人告知自家失火这

至此,这起特大杀人纵火案在长春市公安机关的努力下,仅用两天就宣告破案,罪犯孙启游因故意杀人罪被沈阳军区军事法庭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