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08: 从 Dieter Rams 的金句到 🐧 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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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108 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任 宁。 这 期 节目 由 我一个人 来 为 大家 主持。 我们的 听众 应该 都 知道， 在 每 一期 节目 的 结尾， 我 或者 香香 都 会说 这是 一档 探讨 科技 商业 设计 和 生活 之间 混沌 关系 的 博客。 其他 三个 科技 商业 和 生活 其实 在 过去 的 节目 里面 已经 说 的 很多 了。 但是 设计 这个 话题 似乎 很久没 有聊 了。 那么 在 这 期 节目 里面， 我 就 想来 跟 大家 来 谈一谈， 最近 一些 我 跟 设计 相关 的 想法。

我 前段时间 看 了 一部 关于 德国 设计 的 一代宗师， 也是 20世纪 在 世界范围 之内， 应该 也是 最有 影响力 的 设计师 之一 的 这个 deter rams 的 一个 众筹 电影， 这 叫做 ramps。 这个 电影 的 导演 叫做 gary host IT， 他是 一个 拍 设计类 独立 电影 的 导演 和 制片人。 他的 名字 你 或许 觉得 有点 陌生， 但是 他 做 过 的 很多 电影 你 应该 都 看过。 比方说 讲 工业设计 的 这个 object fied， 或者说 讲 这个 helva 那个 字体 的 那个 helva， 然后 还有 讲 城市规划 和 设计 的 这个 urbanize， 以及 他 之前 还 跟 广告公司 R J 有 合作， 然后 出了 一部 讲 办公室 空间 的 这个 workplace。 这个人 他 最新 的 作品 就是 这部 关于 D J rams 的 电影 rams。 这部 电影 这个 rams 就 跟 他 之前 那 部 urbanized 一样， 是在 kicks 2上面 众筹 的。

有 一本 关于 deter rams 的 一本 很 有名 的 书， 就 叫做 deter rams， 然后 副标题 叫做 as little design as possible。 这 本书 的 作者 叫做 sophie level， 然后 他在 ramps 这个 片子 里面 也 出现了， 我 印象 很深的 是 他 对 着 镜头 说， 大概 的 意思 就是说， 无论是 这个 吹风机 也好， 剃须刀 也好， 还是 你家 厨房里 的 这个 咖啡机 也好， 只要你 是一个 生于 上世纪 50年代到90年代 的 人， 你 总会 记得 某 一个 博朗 的 产品。 因为 我们 知道 deter rams 是 博朗 之前 的 这个 设计 总监。 但是 在 他 最初 看到 ramps 的 设计 的 时候， 他 觉得 他的 设计 非常 的 没有 亲和力， 就 太 过于 刚硬， 有点 冷冰冰 的。 他用 的 词 叫做 clinical， 就像 诊所 一样， 像 医院 一样的 冷冰冰 的， 我们 应该 都能 想象 到， 就是现在 网上 所谓 的 这种 性冷淡 的 什么 简约 设计 的 这种 风格。 然后 直到 他 去了 rams 的 家， 然后 他 看到 了 ramps 跟 他 所有的 那些 产品 在一起 的 生活， 他 才 终于明白 过来， ramps 的 用意 是 让 所有的 家用电器 成为 生活 的 背景。

什么 意思 呢？ 就 好像 是 一堵 雪白的墙 壁， 它 不是 不存在。 这 堵墙 当然 是 客观存在 的， 但是 这 堵墙 的 它的 存在感 是 非常 弱 的。 你 一眼 看 过去， 你 注意到 的 可能 是 墙上 的 画， 是 墙 前面 的 这些 柜子， 是 墙 前面 的 餐桌。 但 这 堵墙 本身 它 不会 跳 到 前排 来了， 宣称 自己的 这个 存在。

就像 sophie evo 的 这个 书名 一样， 这里 的 这种 主动 削弱 存在感 的 这种 做法， 追求 的 其实 是一种 as little design as possible 的 一种 状态， 这个 翻译 过来 就 叫做 尽可能 的 少 设计。 这 句 话 其实 是 来自 dear rams 的 一句 所谓 的 金句。 我们 知道 ramps 提出了 这个 ten principles of good design， 优秀 设计 十 原则， 这些 原则 其实 都很 简单 了。 他们的 句式 都是 good design is 什么什么， 也就是 好的 设计 是 成 什么样 的， 讲 就是 很 简单 的 这种 句子。 而 这个 十 原则 的 最后 一条， 就是 在在 说 了 九条， 什么 好的 设计 就是 要 创新， 好的 设计 就是 要 环保， 好的 就是 好的 设计 就是 要 诚实 之类 的话 之后， 这个 第十条 就是 good design is as little design as possible， 好 设计 就是 尽可能 的 少 设计。 那 这 显然 是 一句 带有 同时 带有 转折 和 总结 意味 的话。 如果说 前面 九条 非常 的 直白， 那 对于 稍有 职业 经验 的 设计师 而言， 大家 都能 听得懂， 我 觉得 可能 近似于 所谓 的 正确 的 废话 这样的话 了。

那 这 第十条 理解 起来 可能 就 不 那么 容易。 凭着 我 这个 设计 门外汉 的 粗浅 的 认识， 我 觉得 这 句 话 可以 用 三种 方式 去 理解， 或者 三个 角度 去 理解。 首先 无论是 在 中文 还是 英文 的 论述 里面 的 设计师 品牌、 设计师 款， 所谓 的 designer brands， 都 给 人 一种 怎么说呢？

有点 矫饰 的 意味， 有点 华而不实， 让人 想到 一种 可能 外形 很酷， 在 什么颜色 搭配、 材质 混合 上面 会 有所不同， 但是 多半 价钱 要 高出 同类 商品 很多， 而且 真的 用 起来 可能 还不 那么 顺手， 不 那么 好用 的 这样 一种 设计， 这样 一种 东西。 这类 东西 多半 是 跟 所谓 的 性价比 是 绝缘 的， 但是 因为 它 有 设计 的 光环， 它 好像 变成 了 某种 具有 收藏 属性 的 东西。 这类 东西 他们的 设计 当然 也 不能说 不好， 但是 总归 有些 错位。 就 有点 像是 天桥 杂耍 那些 艺人 在 炫技。 我 连翻 十个 跟头 给 你看， 我 胸口碎大石， 我会 什么 缩 骨， 我 钻 到 一个 缸 里面 去 等等等等。 而 作为 消费者， 我们 购买 消费 这些 商品 多半 是 出于 某种 基于 阶级、 财富、 权利 这种 社会动机。 就 好像 冯小刚 的 这个 电影 大腕 里面 说 的那 样子。

美金 雇 法国 设计师 建 就得 建 最高 档次 的 公寓， 电梯 直接 入户， 户型 最小 的 也得 400平米， 什么 宽带、 光缆 啊、 卫星 啊， 能 给他 接 的 全 给他 接。 上楼 上面 有 花园 楼 里边 有 游泳池， loft 里 站 一个 英国 管家， 戴假发， 特 绅士 的 那种。 业主 一 进门， 甭管 有事 没事儿， 都 得 跟 人家 说， 没 回， 别 我 死 了。 一口 地道 的 英国伦敦 腔， 倍儿 有 面子。 社区 里 再 建 一所 贵族学校， 教材 用 哈佛， 一年 光 学费 就得 几 万美金， 再 建 一所 美国 诊所， 24小时 候诊 就是 一个 字儿， 贵。 看 感冒 就得 花 个 万八千 的， 周围 的 邻居 不是 开 宝马 就是 开 奔驰， 你 要是 开 一 日本 车， 你 都 不好意思 跟 人家 打招呼。

你说 这样的 公寓 一 平米 你 得 卖 多少钱？ 我 觉得 怎么着 也得 两千 美金， 两千 美金 那是 成本， 4000美金 起， 你 别 嫌贵， 还不 打折， 你 得 研究 业主 的 购物 心理， 愿意 掏 2000美金 买房 的 业主 根本 不在乎 再 多 掏 2000。 什么 叫 成功人士， 你知道吗？ 成功人士 就是 买 什么东西 都 买 最贵 的， 不买 最好的。 所以 我们 做 房地产 的 口号 就是 不求 最好， 但 求 最贵。

这部 电影 里 这些 话 当然 是 讽刺 了， 但 现实情况 里， 这样的 例子 其实 是 屡见不鲜 的。 比方说 像 之前 品牌 所有权 被 转手 好 几次， 那个 virt 手机， 那个 手机 里面 的 奢侈品 可能 一个月 就要 卖好 几万家。 而 rams 这部 片子 里面 的， 以及 我在 其他 媒体 上 知道 的 dar rams 自己 其实 过 着 一种 近乎 于 修行 的 这么 一种 生活。 这类 设计 显然 是 他 不 鼓励 的。

第二种 就是说 我们 知道 马克思 在 资本论 里面 说过， 商业 竞争 会 让 利润率 趋于 0， 一件 事情， 一样 商品， 一个 模式。 一旦 有人 靠 这个 赚 到 大钱， 或者说 有 很多人 看到 了 靠 他 来 赚 到 大钱 的 可能性， 那就 迟早会 有人 去 想说， 我 也要 做 这个 事情， 我 也要 卖 这个 商品。 而 如果 做 的 人 多了， 然后 大家 的 这个 商品， 大家 提供 的 东西 又 大同小异 的话， 这个 时候 就 进入 到了 所谓 的 同质化 竞争。 既然 大家 提供 的 东西 都 差不多， 那就 只好 挤压 利润 空间 来 打 价格战 了。 所以 就会 让 利润率 趋于 0。

这个 时候 有 两种 企业 会 活 下来。 一种 就是 它 把 规模 做 的 超级大。 虽然 利润率 低， 但是 它 量 大， 人家 基数 大， 那 算下来 利润 的 绝对值 其实 也 不小。 另外 一种 就是 不停 的 在 那个 产品 上面 做 一些 小的 改变， 我 这里 说的是 改变 而 不是 改进。 因为 这些 改变 当中 的 大多数 其实 都 算不上 好， 算不上 正向 的。 很多 时候 就 属于 叫做 over design 的 过度 设计。

为什么 会 过度 呢？ 因为 这些 设计 背后 的 动机 大多数 都是 为 变 而 变为 不一样 而 不一样。 比方说 我们 能 在 网上 看到 的 很多 这种 充电宝， 手机壳 这种 东西， 对 吧？ 你 技术 上面 也 做 不出 什么 太多 的 创新 来了， 他 就 做 一些 小小的 改变。 我们 知道 做 一件 事情 在 快、 好、 便宜 三个 要素 当中， 往往 只能 满足 两点， 对 吧？ 你 要 没有 快 又 好， 但是 价格 贵， 要么 你 又 好 又 便宜， 但是 你 要 慢慢 做。 这些 为 变 而 变 的 设计， 因为 它 最初的 目的 就是 为了 赚钱， 它 往往 在 生产过程 当中 要 又 快 又 便宜， 因为他 要 加快 这个 迭代 的 周期， 而 这 是以 牺牲 质量 为 代价 的。 而 这样的 做法 当然 也是 rams 看不上 的， 要 尽量 去 减少 的。

然后 第三个 角度， 也是 我 觉得 最 有趣 的， 是 以人为本 这个 思路 的 产物。 我 倒 不仅仅是 要说 所谓 的 人体工学 设计 的， 还是 说说 像 这个 sophie lovel 说 的 那样， 就 设计 或者说 设计 物 要 藏起来， 要 令人 视而不见。 Rams 这个 电影 里面 唯一 的 亚洲 面孔， 也是 深受 dear ram's 影响 的 深泽直人。 我们 知道 他是 无印良品 的 设计 顾问， 圣者 之 人 就在 里面 说 什么样 的笔 的 设计 才 最好。 就是你 在 写字 的 时候， 不会 让 你 想着 笔 的 这样的 设计， 你 不 想着 比 的 时候 才是 你 最 自然 的 时刻。

我自己 想到 的 另外一个 例子 是 近几年 越来越多 出现 的 窄 边框 电视。 因为 我们 想要的 是 屏幕 而 不是 电视机， 所以 电视机 要 尽量减少 自己 所 受到 的 注意力。 这 当然 也是 在 拥有 电视机 成为 一个 常态 之后 的 情况 了。 在此之前， 其实 你 感受 自己 拥有 电视 这个 事实 本身， 而 不用 真的 去 打开 电视 去 看， 其实 就 能够 带来 幸福感。 所以 在 那个 时候 电视机 上面 的 这个 箱体 会 使用 各种各样 的 高档 的 木头， 会有 各种 看 现在看来 可能 觉得 匪夷所思 的 这种 设计。

说 回 以人为本， 这 句 话 我相信你 已经 在 不同 的 场合 看到 过 许多次 了。 所谓 的 以人为本， 我的 理解 其实 是 设计师 在 基于 对 用户 的 洞察 的 前提 下面， 让 设计师 设计 物 的 这个 悟性 和 用户 的 人性 尽量 去 贴近 的 这么 一个 过程。 什么 叫 悟性 呢？ 简而言之 就是 关于 一件 东西 的 各种 基本 属性。 你 看到 一件 东西 的 时候， 你 会 在 一瞬间 做出 许多 的 推测， 就 好像 是在 对他 发问， 那 这个 东西 是 干什么 的？ 它是 什么 材质 做 的， 是 在哪里 产的？ 它的 质量 或者说 性能 怎么样？ 它 大概 卖 多少钱？

然后 等你 真的 跟 他 发生关系 了， 你 拿起 它、 抚摸 它、 使用 它， 你的 一部分 的 问题 会 得到 回答。 比方说 原来 它 里面 是 塑料 的， 只是 外面 附 了 一层 金属。 比方说 像 这个 汽车 上面 的 那些 镀铬 件， 比方说 是 原来 它 看起来 很大， 其实 拎 起来 很 轻， 比方 像 这个 removal 那种 行李箱。

所以 每一个 物品 都在 有意无意 之间 跟 他的 使用者 的 对话。 而 这个 对话 的 过程， 我 觉得 就是 设计 物 的 或者 设计 出来 的 这个 东西 的 悟性 和 用户 的 人性 的 对话 的 过程。 而 所谓 的 这个 as little design as possible 的 设计， 就是 基于 人性 的 普适性。 一个 设计 物 的 设计 越是 好， 它的 悟性 就 越是 跟 人性 调和。 它 带来 的 这个 摩擦 就是 使用 当中 的 这个 friction 就 越 小， 从而 你 就 越 难 感知 到， 越 觉得 这个 东西 好像 并没有 怎么 被 设计 过。 我们 都 明白 一件 东西 一旦 它 设计 完成 的 悟性 就 基本上 确定 了。

而 人性 你 可能 会 觉得 人性 难道 不是 早就 存在 于 我们 每个 人的 心中 了 吗？ 我们 知道 天主教 早就 说过 人的 七宗罪， 对 吧？ 什么 傲慢、 贪婪、 色欲、 嫉妒、 暴食、 生气、 愤怒， 类似 这种。 当然 就是说 的 不好 的 方面， 人性 里面 也有 真善美 的 方面， 大家 都能 想到 很多， 对 吧？ 而 你 要 想到 7宗罪， 它是 古代人 提出来 的， 他们的 人性 跟 我们 现代人 的 人性 好像 并没有 很大 的 分别。 我们 知道 这个 linkedin 创始人 rich hf 就说 过， 如果你 要 创业 的话， 你 就 去 看 七宗罪 里面 你可以 去 满足 哪一个， 对 吧？

人性 就 好像 悟性 一样， 它 往往 有 很多 相同之处。 比方说 他们 都很 客观， 真的 很 可靠， 然后 都很 有 逻辑性。 虽然 他们 并 不像 物理学 定律 那么 的 绝对， 但是 他们 非常 明确 的 都 指出 了 一些 所谓 的 趋势 和 极限， 就是 它 变动 的 程度 是 很小 的那 这 也 是因为 他们 俩 都是 相对 确定 的那 所以 设计师 才有可能 去寻找 一个 平衡点。 否则 如果 两个 东西 都是 变来变去 的， 或者说 两个 东西 当中 有一个 在 不停 的 变化， 那 这个 设计 很快 就会 过时。

如果我们 从 这里 想 开去， 我们 姑且 接受 这样的 假定。 假定 在 短期 之内， 比方说 以 这个 百年 为 单位 来看 好了。 人性 作为 一种 基本 属性， 它是 保持一致 的， 是 consistent 的那 再 让 我们 假定 从 设计 思维 来看， 我们 制造出 的 产品， 建立 的 制度， 我们 日常 的 行为 都是 基于 人性。 那 为什么 古代 的 社会 跟 现在 有 那么 多 不同 呢？ 就 基于 同样 的 人性， 为什么 我们 做出 了 很多 不一样的 决策？ 导致 我们 现在的社会、 现在 的 生活、 现在 的 很多 用品， 现在 的 很多 人与人之间 的 关系 都 跟 以前 是 天差地别。 当然了， 你 可能 会说 这个 技术 正在 带给 我们 更 越来越多 的 一些 新材料、 新工艺。 换句话说， 我们 正在 不断 的 去 发掘 新的 悟性， 以 这个 更好 的 去 适应， 相对 保持 一定 的 人性， 对 吧？

那一个 勺子 以前 是 木头 做 的， 现在 可以 是 塑料 做。 以前 是要 手工 去 切割 去 打磨， 现在 就是 这个 注塑机 大规模 的 生产， 但是 勺子 依然 是 勺子 是 吧？ 你 在 博物馆 里 看到 一把 1000年以前 的 勺子， 你 也 知道 怎么用， 但是 我 觉得 要 教会 一个 汉朝人 用 你 现在 手里 的 这个 iphone 几乎 是 不可能的事 情。 你 不要说 是 汉朝人 了， 我 觉得 就是 过年 的 时候， 连 教 我 外婆 学会 智能手机 都 觉得 很 困难。

这里 当然 存在 思维 模式 的 门槛， 就像 我们的 一位 听众 livia 之前 有 写 来过 关于 第 98期的 反馈。 他 就说 肯德基 梅隆 有位 教授 叫 周 以真， 他 提出来 要在 K 12教育 里面 要 注重 计算机 思维， 也就是 所谓 的 computational thinking， 一直 要 让 学生 学会 像 计算机 一样的 去 思考， 并且 去 解决问题。 在 所谓 的 计算机 思维 的 概念 当中， 第一步 就是 要 先 学会 把 一个 巨大 的 一个 复杂 的 问题 去 拆解， 把 一个 具象 的 问题 去 抽象化， 量化 成 数值 序列 结构 等等。 这 当然 也就是 计算机 在 处理 抽象 和 复杂 问题 的 方式。 如果我们 要 去 借助 计算机 去 解决 这样的 问题 的 时候， 我们 首先 就要 去 做到 这一点。 然后 再 往 上 你 才能够 去 建立 解决问题 的 这些 模型， 这些 算法。

缺乏 computational thinking 的 训练， 当然 是 汉朝人 没有 办法 用 iphone 的 原因 之一 了。 但是 我 觉得 最 根本 的 原因 是因为 我们 这个 时代 跟 汉朝 的 时候 对 人性 的 理解。 也就是 这个 设计 思维 里面 非常 强调 的 所谓 的 用户 洞察 发生 了 这个 根本性 的 变化。 我们 知道 诺基亚 手机 很早以前 的 口号， 这个 现在 听来 可能 已经 近乎 于 常识， 这 叫做 科技 以人为本。 所谓 的 以人为本 其实 就是 基于 人性。 而 我们 很多 时候 在 说 的 这个 所谓 的 基于 人性， 其实 就是 在 表达 你 做 一个 产品 要 根据 我们 对 人性 的 理解， 但是 这个 理解 显然 是 多样 的。 虽然 汉朝人 也 需要 娱乐， 但 他 怎么会 理解 你是 需要 随时随地 去 刷 抖 音 的， 这种 需求 从何而来 呢？ 你 可能 也 不用 把 时间 隔 得 那么 远， 我 最近 在 重读 一本 十年 前 出的 书， 就是 齐邦媛 的 巨流河。

在 这 本书 的 前面 部分， 齐邦媛 就 写 到了 自己的 童年， 也就是 上世纪 的 中叶 抗日战争 的 时期。 他 一边 非常 悲痛 的 在写 日寇 侵华 造成 的 山河破碎， 骨肉分离， 各种各样 的 难民 流离失所。 但 他 笔锋 一 转用 非常 愉悦 的 这个 口吻 说， 他的 母亲 在 三十多岁 终于 在 这个 流亡 途中， 终于 得到了 女性 持家 的 幸福， 当 上了 一个家 的 女主人。 在 这样 这个 国将不国 的 时候， 齐邦媛 的 父亲 齐世 英 每天 为了 当时 他 主办 的 学校 在 东奔西走， 然后 他的 姑姑 也 在 支持 这个 反日 的 敌后工作， 但是 他的 母亲 则 以 自己 在 院子 里面 腌酸菜 做 东北大酱 为乐。 当然 这 里面 有 时代 的 局限， 但是 我相信 我们的 听众 里面 肯定 有 很多人 无法 理解 或者说 无法 认同 这种 生活方式， 会 觉得 女性 应该 有 自己的 职业 发展， 你 应该 去 追求 更大 的 事情， 而 不应该 去 满足 于 操持家务 这些 这种 小 事情。

人性 有 一致性， 这 很 容易 理解。 刚才 已经 说 了， 时间点 不同， 历史 节点 不同， 对 一致 的 人性 的 理解 会 存在 差异， 这 也很 容易 理解。 但是 就算 是在 同一个 时间点， 我们 对于 人性 的 理解 也可以 是 大相径庭 的。 然后 因为 这个 差异 也会 导致 非常 不一样的 设计 结果。 让 我们 先 跳出 产品 或者说 工业设计， 从 别的 方向 来 讨论一下 这 句 话。 因为 这个 不 只是 你 看得见 摸得着 的 这些 商品， 我们 知道 无论是 体制 架构 还是 说 流程， 它 背后 都是 设计 思维。

在 第九期 的 提前 怀旧 里面， 我 跟 real 提到 了 原来 在 沙发客 网站 couch 当 C T O 的 这个 joe Allen， 提到 了 他的 一篇 文章。 我 前段时间 看 了 他的 另外 一篇 文章 也很 有意思。 这 篇文章 叫做 nothing to be done， 无事 可 做。

这 篇文章 里面 就 提到 了 一个 例子， 或者说 是一个 思维 实验。 就是说 对 同一个 问题， 来自 6种不同 文化 的 设计师 会 提出 完全 不一样的 解决方案。 也就是说 对 一致 的 人性 的 理解 上 的 差异， 会 导致 最后 方案 的 巨大 分歧。 那 这 六种 文化 是 哪 六种？ 我 先 不做 解释， 但 说 下去 你 一定 能够 明白。 他是 这么 写 的。 就是你 现在 想象 一下， 你 在 运营 一个 大会， 一个 conference， 或者说 一个 社区 组织， 你 很想 把 它 做好， 做出 影响力。 然后 有一天 你 很 不幸 的 忽然 发现， 或者说 有人 来 跟 你 报告 说 我们 这个 组织， 我们 这个 大会 里 存在 性骚扰 问题， 有人说 嘴 上 说 了 不该 说 的话， 或者说 动手动脚 的那 如果说 你是 一个 设计师， 你 要 设计 一套 制度 或者 流程 来解决 这个 问题， 你 会 怎么办 呢？

如果你 是一个 来自 所谓 想法 文化 的 人， 你是 按照 想法， 按照 这个 belief 来看 人的， 那么 你 会 想象 性骚扰 这种 行为 是 源于 错误 的 想法， 对 吧？ 也许 有人 认为 说开 两句 黄腔， 摸 了 一下 屁股 什么的 很 正常， 没什么 关系。 或者说 他们 可能 就 认为 女性 就 应该 被 这样 去 对待。 好， 那你 设计 解决方案 的 这个 思路 就 很 明确 了， 你 会 准备 一个 文档， 里面 写 上 这些 各种各样 的 守则。 让 每一个 参与者 在 来 之前 仔细 的 阅读 这个 文档， 你 会 引经据典， 摆事实 讲道理 的 这个 文档 里面 去 写 一些 东西， 令人 非常 信服 的 去 解释， 为什么 有些 话 有些 行为 是 不 合适 的， 他 会给 别人， 给你 自己 造成 麻烦， 直接去 驳斥 那些 关于 性骚扰 的 错误观点， 去 教育 人家。 有人 可能 会 觉得 这种 方法 听起来 有点 过于 简单 了， 对 吧？ 如果你 来自于 偏好 文化， 那你 就 不会 那么 乐观。 你 可能 会 想， 也许 有些人 明明 知道 性骚扰 是 不对， 可是 他们 就 喜欢 性骚扰， 他们 就 喜欢 明知故犯， 对 吧？

所以 可能 最好的 办法 就是 把 这些 人 排除 在 你的 这个 会议 或者说 你的 这个 组织 之外， 你可以 确保 让 他们 知道 说 这 不是 一个 进行 性骚扰 的 好地方。 把话 说明 了， 这里 绝对 不会 容忍 任何 的 性骚扰， 零容忍， 你可以 列 一个 黑名单， 一旦 已知 的 有 这些 偏好 的 人 试图 加入 的 时候， 你 就可以 把 他们 排除 在外。 这个 办法 好像 听起来 是 解决 了 这个 问题， 但 如果你 是一个 来自 目标 文化 的 设计师。 你 会 觉得 这样的 做法 太 绝对 了。

你 会 想 这些 黑名单 上面 的 人， 他们 虽然 说 做 的 事情 是 错的， 但是 他们 也许 只是 怀抱 着 非常 普通 的 目的， 非常 正常 的 目的。 他们 就是 想 跟人 认识， 想 交 一些 朋友， 或者 就是 想 跟人 上床。 这些 目标 本身 都 没有 问题， 对不对？ 有问题 的 是 他们的 手段， 是 他们 以 错误 的 方式 去 解决 这些 问题， 或者说 去去 达到 这些 目标。 如果你 认为 他们的 行为 都是 受到 特定 的， 而且 是 比较 正常 的， 怎么说呢？ 不是 邪恶的 目标 所 驱动 的那 你 可能 会向 他们 展示 一种 更好 的 办法 来 追求 他们 已有 的 目标。 比方说 在 大会 之前， 或者说 在 进入 这个 组织 之前， 你可以 办 一个 工作坊， 你可以 办 一个 研讨会， 大家 坐下 来来 聊 一 聊， 你可以 来 提出 这个 或者说 来 着重强调 一下 正确 的 方法。 你喜欢 一个 异性， 对他 有 新的 兴趣， 想要 进一步 的 发展 关系， 这 都 没有 问题。

但是 正确 的 方法 应该 是 怎么样 的， 什么样 的 做法 才能够 两情相悦， 大家 都 开心 等等。 这个 方式 听起来 好像 更有 道理， 对不对？ 但是 如果你 是一个 来自 阶级 文化 的 设计师， 比起 上面 几种 设计师， 你 会 认为 这 是你 在 面对 一个 更难 的 一个 问题。 因为你 你 会 觉得 性骚扰 就是 直男 癌， 或者说 这个 强奸 文化 的 产物。 你 可能 会 认为 这些 人 就像 小混混 一样， 上海人 叫 小贝 3， 就是 为了 在 他们的 朋友 面前 看起来 很酷 而 故意 去 骚扰 异性。 因此 你 要 根除 这些 行为， 你 要 去 治标 的话， 唯一 的 办法 就是你 进入 这些 文化， 你 要 去 教育 他们， 最终 去 改变 这些 文化 里面 被 认为是 酷 的 东西， 对 吧？

这个 你 认为 酷 的 东西 其实 是 不 酷 的， 你 去 提升 这个 阶级 的 所谓 的 素质。 在 这个 现状 被 改变 之前， 为了 让 你的 这个 组织 或者 这个 会议 成为 一个 安全 的 空间， 你 会 做 一些 限定。 让 那些 来自 所谓 的 高素质 的 阶级 的， 所谓 上流 阶级 的 顾全 体面 的 这些 人才 能够 来 参与。 我相信 听到 这里 会 有人 觉得 这个 方法 有点 问题， 好像 有点 歧视 对 吧？ 如果你 是一个 强调 社会 地位， 就是 所谓 的 social standing 的 文化 的 设计师， 这个 问题 对你 来说 可能 就 更加 的 困难。 一方面 做出 性骚扰 的 那些人， 他们 可能 来自 比较 低 的 社会阶层， 你 可能 会 可怜 他们。

这些 人是 没有 就 可能 是 没有 好 工作， 没有 好的 经济 地位， 所以 找不到 女朋友男朋友 或者 这个 老婆 老公， 他们 也是 没有 办法， 也有 他们的 苦衷。 但是 在 这种 情况 下面， 你 可能 不会 把 他们 拒之门外， 你 会说 我们 也 需要 听到 他们的 声音。 另一方面 性骚扰 的 受害者 也 可能 来自 这个 受压迫 的 社会阶层。 你 会 觉得 如果我们 能够 给予 他们 更多 的 发声 管道， 互相 去 沟通， 我们 社会上 的 这个 性骚扰 现象 就会 得到 改善。 所以 从 长远 上 来看， 我们 需要 建立 一个 社会 地位 没有 如此 巨大 差异 的 社会。

最后 如果你 来自 经验 文化， 你 会 更加 的 宽容。 你 会 觉得 一个人 之所以 会 去 性骚扰 别人， 他 可能 是 以前 有过 被 人 粗暴 对待 的 这种 经历。 比方说 他 可能 是 小时候 被 大人 性骚扰 过， 所以 性 这个 心理 上面 有一点 问题， 导致 他 长大以后 也 总是 想 性骚扰 别人。 我们 应该 去 同情 他们， 我们 应该 帮助 他们 去 讲述 他们的故事， 去 了解 他们的 经历。 因为 这些 问题 最初 是 来源于 孤独， 来源于 孤立， 对 吧？ 那 我们 应该 互相 了解， 听 对方 的 故事， 我们 就可以 逐步 去 解决 这些 问题， 而且 是 从 源头 上面 让 这些 问题 不再 出现。

好了， 听 了 这 六种 观点， 现在 我问 你 上面 这些 观点， 这些 解决方案 哪个 是 最好的？ 或许 你 已经 有了 答案， 甚至 已经 想 好了 该 如何 去 驳斥 其他 那些 你 看起来 也许 近乎 于 荒谬 的 做法。 但是 如果我们 稍微 拉 远 一点， 你 不要 做 观点 之争， 那就 可能 会 有点 难。 但是 如果你 放 平 心态， 事实上 哪一个 方法 哪一个 观点 是 正确 的， 这个 答案 其实 并不 那么 的 确定。 实际上 所有 这些 说法 似乎 都有 它的 道理。 人类 有 信仰、 有 目标、 有 偏好， 有 来自 阶级 和 社会 地位 的 驱动力。 然后 你的 早先 的 情感 体验 也 的确 会 影响 后续 的 行为， 而 所有 这些 都会 影响 我们的 选择。

我们 每个人 身上 都有 一种 打 引号 的 主流 文化 也就是说 某 一种 特定 的 文化 对 人性 的 看法 对 我们的 影响， 都会 比 其他 的 文化 对 人性 的 看法 对 我们的 影响 要 大得多。 但是 某 一种 文化 在 他 理解 某种 东西 的 同时， 他 也会 错过 一些 东西， 每个 文化 都 不得不 去 面对 那些 超出 他 解释 范围 的 东西。 为什么 会有 这个 情况 呢？ 因为 每 一种 文化 在 面对 人性 这样 幽深， 这样 复杂 的 这个 事物 的 时候， 都 只能 看到 一面。 看到 哪 一面 呢？ 就是 看到 你 自己 想 看 的那 里面， 看到 自己 相信 的那 一面。 就 好像 你看 庐山， 远近 高低 各 不同， 或者说 就像 盲人摸象， 有的人 摸 到 耳朵， 有的人 摸 到 尾巴， 有的人 摸 到 鼻子， 有的人 摸 到 大腿。

大家 都 以为 自己 感受到 的 就是 全部， 别人 感受到 的 如果 跟 你 不一样， 那 多半 就是 别人 搞错 了， 对 吧？ 因为 这 是你 亲身 感受到 的， 那 别人 只是 一个 转述， 所以 你 觉得 应该 是 他 错了。 所以 虽然 人性 是 一致 的， 然后 对 这个 一致 的 人性 的 理解 存在 差异， 但是 这个 差异 本身 体现 在 某个人 身上 的 时候， 天然 它 又是 一致 的。 听 上去 有点 绕， 但是 就有 句 老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 也许 会说， 我 觉得 自己 也是 抱着 开放 的 心态， 对 吧？ 也 能够 接受 多样性， 虽然 也 不会 多 去 认同， 但是 说 什么样 的 观点 你 都会 去 看一看， 这样 当然 很好。

但 事实上 是 这种 表面 的 开放 恰恰 是 造成 人性 理解 差异 的 一致 一个 原因。 有 很多人 就 因为 这种 表面 的 开放 而 被困 在 自己的 filter bubble， 自己的 认知 边界 里面。 什么 意思 呢？ 我可以 打 一个 也许 不太 恰当 的 比方， 那 就是 企鹅 的 脚。

您 正在 收听 的 是 泛 科技 博客 迟早 更新， 我是 本期 的 主播 任 宁。 我们 刚才 谈到 了 企鹅 的 脚， 我们 继续 往 下说。 我 前 两年 去了 一趟 南极， 看到 了 很多很多 不同 品种 的 企鹅。 它们的 这个 外形 习性 都 不一样， 但是 它们 有一个 共同点， 那 就是 它们的 脚 上面 都是 没有 毛 的。 你可以 想象 一下， 企鹅 身上 覆盖 着 厚厚的 一层 羽毛， 但是 它的 脚 是 光 的。 你 光脚 站在 冰冷 的 这个 冰雪 上面、 岩石 上面、 海水 里面， 我们 知道 企鹅 是 温血动物。 基本 的 物理学 常识 告诉 我们， 两个 物体 的 温差 越大， 你 传递 的 这个 总 能量 就会 越大。 企鹅 这样 光脚 站在 低温 的 表面 上面， 他的 血液 传递 给 他的 脚 的 热量 就会 通过 这个 热辐射 的 方式 传递 给 外界。 他的 脚 就会 变冷， 他 就会 损失 热量。 我 看到 这些 企鹅 的 时候 就在 想 这个 问题， 它的 脚 就 成天 暴露 在 外面， 那 岂不是 会 损失 很多 的 热量 吗？

后来 有 一位 同行 的 科学家 就 告诉我， 这位 科学家 原来是 英国 南极 科考队 的 成员， 他 就 告诉我 说 企鹅 的 脚 附近 有一个 特殊 的 机制， 有 一种 独特 的 血液 循环系统， 叫做 逆流 热交换， 英文 叫做 count current heat exchange。 刚才 说 了， 温差 越大 损失 的 热量 就 越大。 那么 要 减少 热量 的 损失， 就 只能 减少 温差。 那 如何 减少 温差 呢？ 因为 冰面 或者 岩石 的 这个 温度 是 固定 的， 所以 企鹅 只能 通过 降低 脚部 的 温度 来 减少 温差。

换句话说， 他 要 给 流 到 脚 上 的 血液 降温。 我们 人的 脚 的 流向， 就是 这个 动脉血 从 心脏 流 到 脚 上， 静脉血 从 脚 上 流向 心脏。 你的 这个 动脉血 管 和 静脉 血管 是 互相 分开 的。 但是 企鹅 的 脚 上 的 这个 所谓 的 逆流 热交换， 就是说 他的 静脉 血管 是 缠绕 在 动脉血 管 上 的。 为什么 要 这么 做 呢？ 因为 一旦 你的 静脉 血管 是 缠绕 在 动脉血 管 上 的话， 在 热 的 动脉血 流 到 脚 之前， 因为 有 这个 温度 比较 低 的 静脉 血管 缠绕 在 它 上面， 那么 热 的 动脉血 的 这个 热量 就会 传递 到 冷 的 这个 静脉血 上面。 这样一来 流 到 他 脚 里面 的 这个 血液 的 温度 就 降低 了， 而 传递 给 静脉血 的 这个 热量， 就会 又 回收 到 身体 里面。

我 当时 一听 就 觉得 这个 方法 实在是 太 巧妙 了， 对 吧？ 那 这 跟 我 刚才 说 的 那些 有什么 关系 呢？ 是 这样的， 我 觉得 我们在 日常 的 看法 交流 当中， 有着 类似的 现象。

就是说 当我们 面对 一个 社会问题， 一个 有 争议 的 话题， 甚至 说 一部 电影， 一张 音乐 专辑、 一本 新书 的 时候， 我们 下意识 的 就会 去 谷歌、 百度 这个 推推 的， 或者 是 微博、 豆瓣、 亚马逊 M D B 上面 去 搜索， 去看看 大家 都是 怎么看 的， 有什么 解读， 有什么 分析， 有什么 观点 等等。 这 看起来 像是 一种 保 保持 开放 心态， 博采众长 的 这么 一种 行为。 但是 我 有一个 观察， 就 大多数人 在 这么 做 之前， 其实 并没有 去 形成 自己的 观点 和 看法。 针对 某 一个 议题 我们会 先 去 看 别人 是 怎么说 的。 这个 说法 我 赞同， 这个 说法 我 反对， 这 句 话说 到点 上了， 那个人 简直 在 胡扯 等等等等。 这些 东西 综合 起来 形成了 我们的 观点。

所以 当你 在 这个 饭局 上面 或者 喝咖啡 的 时候， 跟 朋友 聊起 这个 事情， 你 会说 这个 事情 其实 就是 怎么样 的， 在 这 网上 有些 杠 精 怎么怎么 在 吵， 其实 这个 事情 无非 就是 怎么样 等等等等。 这 其实 就 很 像是 企鹅 的 这个 逆流 热交换 里面 的 动脉血 在 流 到 脚 上 之前， 它 就 已经 被 脚 上流 过来 的 这个 静脉血 冷却 了。 就 你的 观点 在 他 成型 被 输出 之前， 就 被 那些 输入 进来 的 别人 的 观点 影响 了。 这 跟 麦克卢汉 的 沉默的 螺旋 理论 有 类似的 地方， 也有 一些 不同之处。

沉默的 螺旋 主要是 说 主流 看法 会 掩盖 掉 个别 的 声音， 如果 大家 都是 这么说 的那 你 想 的 不是 这样， 你 可能 就 不会 说 了， 因为你 觉得 可能 自己是 错了。 但是 在 刚才 那种 情况下， 就算 你 拥有 开放 的 心态， 拥有 独立思考 的 意愿， 你不会 因为 别人 怎么说 你 就 不 这么说 了。 但 你 很有可能 在 不 自知 的 情况 下面， 还是 被困 在 这个 信息 的 逆流 交换 里面。 新的 这些 信息， 这些 输入 只能 反复 加强。 印证 你 原来的 看法， 别人 的 反对 意见 对你 而言 只是 一种 反面教材。

那 这么 干 有什么 问题 吗？ 他 有什么 重要 的 呢？ 你 可能 会 觉得， 我 经常 这样， 我 好像 感觉 很 方便， 感觉 也 还 不错。 在 探讨 这个 问题 之前， 我们 应该 先 问 一下， 为什么 不同 的 人 会对 一 同一个 问题 会有 不同 的 看法 呢？ 因为 之前 说 了， 可以 是因为 他们 来自 具有 不同 重点 的 文化。

那 为什么 文化 具有 不同 的 重点 呢？ 那 是因为 大家 对于 人性 的 理解 不太 一样。 你 也许 会说 我 好像 也 看到 过 一种 说法， 说 文化 是 由 地缘政治 决定 的， 所谓 的 大陆 文化、 海洋 文化， 他们 之所以 会 不一样， 就是 因为 这些 文化 所在 的 地理位置 决定 了 他们的 生活方式， 也 影响 了 这些 人的 思想。 从而 就在 我们 这 期 节目 的 语境 里面， 影响 了 他们 对于 人性 的 理解。 这么 看看 来 好像 文化 也好， 我 对 人性 的 理解 也好， 都是 天生 的， 你 生 在哪里 呢？ 就是 什么样 的 人， 上海人 就是 小气 抠门， 东北人 就是 莽撞 粗鲁， 日本人 就是 变态， 美国人 就是 傻帽， 龙生龙凤生凤 没法 变了， 是 这样的 吗？ 我们 都 能够 感觉到 这种 说法 是 有点 太 刻板 了， 太 以偏概全 了， 对 吧？ 出生 的 地域 当然 不能 拿来 作为 这个 判断 人的 直接 依据。

另外 有一种声音 有点 类似 了， 你 肯定 会 更 听 得 更 多了。 通常 是 经济学家、 技术 专家 或者说 马克思主义者 会说 的， 物质条件 上面 的 变化 是 先于 并且 导致 了 思想 和 文化 上面 的 变化， 也就是 所谓 的 这个 经济基础。 我决定 上层建筑， 在这里 的 上层建筑 当然 也就 包含 了 文化。 或许 在 原始社会， 的确 是 靠山吃山， 靠海吃海， 你的 这个 文化 对 处在 哪里， 就 直接影响 了 你的 生活方式。

但是 到了 现代社会， 情况 很有可能 不是 这样的。 有 一位 很 有名 的 女性 经济学家， 她 当 她 原来是 男性 了， 后来 变成 了 女性。 这位 经济学家 叫 迪尔 德利 麦克洛 斯基， 第二 G 迈克斯 基 就 写 了 一系列 的 书， 主要 来 讨论 的 问题 就是说 为什么 工业革命 那个 时候 发生 在 那个地方？ 为什么 会有 资本主义 的 迅速 增长？ 为什么 全世界 会 在 18世纪 开始 有 爆发式 的 繁荣， 一直 到 现在？ 为什么 会有 我们 现在生活 在 里面 的 这个 现代 世界 呢？

最 根本 的 原因 是什么 呢？ 他用 了 许多 非常 扎实 的 资料 和 证据 去 研究 各种各样 分析 工业革命， 分析 现代 世界 成因 的 解释。 然后 把 这些 解释 都 一一 的 给 驳斥 了 一遍。 比方说 我们 都很 熟悉 的 马克思韦伯 的 新教 理论， 比方说 布罗代尔 的 跟 年轻 学派 的 一些 理论， 比方说 像 道格拉斯 莫斯 跟 他的 制度 理论 等等等等， 麦克洛 斯基 就 发现 了 这些 理论 所 提出 的 解释 因素， 要么 在 工业革命 之前 已经 出现， 要么 并非 是 欧洲， 尤其是 西欧 社会 所 独有 的。 因为他 去 研究 的 时候， 为什么 在 那个 时候 发生 在 那个地方， 对 吧？ 这 本书 非常 的 精彩， 我在这里 就 不多 说 了， 大家 可以 去 自己 去 读读 看。

我在这里 就 直接 跳 到 麦克洛 斯基 的 这个 结论 部分。 他 觉得 导致 工业革命 在 那个 时候， 发生 在 那个地方， 他 最 重要 的 外部性 是 自由 和 尊严， 什么 意思 呢？ 他 认为 在 这 里面 最 重要 的 东西 不是 新教伦理， 不是 制度， 不是 大城市 的 出现， 不是 大规模 的 跨国 贸易 的 出现， 不是 法律 或者说 传统 对于 私有财产 的 保护， 不是 技术 带来 的 生产 运输成本 的 下降。 他 认为 在 这 里面 最 重要 的 东西 是 观念， 欧洲 的 社会基础 加上 18世纪 以来 的 一系列 的 事件， 比方说 私有 长期以来 都 有的 传统， 私有 产权 的 制度， 欧洲 小国 林立， 他们 之间 的 这些 竞争 和 合作， 然后 这个 农奴制 就是 除了 俄国 之外 的 这些 农奴 的 衰败， 还有 像 新教 主义 当中 的 这些 个人 尊严 理论 等等。 以及 最 重要 的 科学 革命 带来 的 头脑 解放， 冲击 了 宗教 的 维权。 这些 东西 带来 了 两个 我们 现在看来 是 稀松平常， 但是 在 当时 属于 革命性 的 两个 观念。 一个 就是 每个 人都 应该 有 希望 的 自由， 二个 是 诚信 的 经济 活动 的 结果 应该 是 去 赋予 普通人 以 尊严 和 荣耀， 就是 刚才 说 的 自由 和 尊严。 这样的 新 思想 在 欧洲 文化 当中 传播 开来 的， 传播 到 全世界， 然后 才 出现了 我们 后来 看到 的 大规模 的 经济发展。

类似的 事情 在 我们 国家 的 深圳， 在 三四十年 前 也 发生 过 一次。 也就是说 很多人 奉为 真理 的 这个 所谓 的 经济基础 决定 上层建筑， 这 句 话 也许 并不一定 成立。 而 反过来， 我们 对 人性 的 理解 却是， 或者说 这个 至少 可以 是 经济 和 物质 的 思想 基础。 再 换句话说， 经济 和 物质 并不一定 能够 完全 限制 我们 针对 对 人性 的 理解 这个 如此 重要 的 问题 的 探索。 而 历史 更多 的 是 由 思想 的 变化 驱动 的。 所以 我们 去 扩大 自己 对 人性 的 理解， 去 感受 别人 对 人性 的 理解， 或者说 去 挖掘 一种 新的 对 人性 的 这种 理解 方式， 是 一件 极端重要 的 事情。 无论是 从 社会 的 整体 层面 还是 个人 的 层面， 它 都 意味着 我们 去 改变 了 我们的 自我 定义， 它 都是 我们 去 谋求 变化 和 发展 的 一个 前提。

我 上周 跟 枪枪 去了 趟 宜家， 在那里 看到 很多 地方 的 墙上 贴着 一块 牌子， 上面 写 着。 设计 民主化。 这个 牌子 周围 堆 的 都是 那些 就算 是 宜家 也都 很 是 很 便宜 那种 商品 就是 什么 几块钱 的 一套 收纳盒， 几块钱 的 一个碗 类似 这种 东西。

我 当时 就 觉得 这 句 话 对于 设计 的 理解 是 有点 问题 的， 他 至少 是 这 很 片面。 我 觉得 在 这 里面 他 所谓 的 设计 民主化， 就 这个 里面 的 设计 两个字， 是 我们 刚才 说 的 第一种 的 那种 设计。 就是说 跟 奢侈品 或者说 什么 好的 品味、 独特性、 非标 化 这些 概念 混 在一起 的那 如果你 认同 设计 最 主要 的 方面 是 设计师 根据 他 对 人性 的 理解， 然后 结合 他 对 悟性 的 这些 了解， 这些 特征， 去 做出 一个 平衡 产物 的 这么 一个 过程。 那你 就 不会 去 说什么 涉及 民主化 了。 因为 设计 本来 就是 基于 普遍 的 人性 去做 的， 就 好像 你不会 说什么 空气 民主化、 阳光 民主化。 因为 他们 本来 就是 普 适 型 的 真正 的 设计 民主化。

如果你 非要 这么说 的话， 我 觉得 应该 是 把 对 人性 的 感受 理解 或者说 解读 的 权利 去 赋予 每个人， 或者说 让 每个 人都 意识到 自己 有 这样 做 的 权利， 或者说 去 意识到 培养 这种 能力 的 必要性。 每个 人都 应该 要有 恰当 的 工具， 无论 这个 工具 是 软件 硬件， 或者说 只是 一种 思维方式。 就 好像 这个 智能算法 根据 你的 口味 去 定制 推送 一样， 去 定制 人性， 或者说 去 定制 对 人性 的 理解 感受， 或者说 刚才 说 的 解读 的 能力 和和 角度。 有了 这个 才是 真正 的 设计 民主化。 而且 我 觉得 设计 上 的 民主化 跟 别的 领域 的 民主 一样， 就 都 它 都 不是 别人 给你的， 他 都 需要你 自己 努力 去 争取 去 付出。

如果说 别人 主动 奉 送给你 某某 民主， 那 多半 这 里面 会 有点 问题。 就 比方说 像 这个 例子 里面 的 宜家， 可能 你 会说 现在 的 那些 通过 智能 推荐 来 向 你 展示 内容 的 APP。 比方说 今日 头条， 它 是不是 已经 做到 刚才 说 的 那种 效果 了？ 我 觉得 他 做到 了 一部分， 而且 从 某个 角度 来看 它 起了 反 效果。 他 能 给你 结果， 但是 他 略过 了 过程。 他 让 一个人 的 观点 被 反复 印证， 或者说 他 最多 可以 让 你知道 有人 持有 这种 观点。 但是 没有 办法 让 你知道 这种 观点 是 如何 形成 的， 它 背后 是 什么样 的 原因， 什么样 的 过程。 但是 我们 今天 这 期 节目 讲 的， 在 这 里面 最 重要 的 点 恰恰 是 观点 背后 的 这个 观念， 所以 我 觉得 不是说 不能 去 看 别人 是 怎么说 的， 而是 你 不要 急 着 第一时间 就 这么 做。

你 在 看 别人 是 怎么说 的 之前， 我 觉得 我们 应该 先 努力 形成 一个 自己的 观点， 想想 自己 为什么 会 这么 觉得。 然后 就像 我 以前 在 大学 辩论 社 里面 准备 比赛 一样， 你 去 想象 一下 你的 反方 会 怎么说， 以及 他是 为什么 会有 这样的 想法。 当然了， 辩论 场上 的 这个 反方 只有 一个。 而 像 在 之前 说 的 这个 9 edo 的 思维 实验 里面 那样， 现实 世界 里面 的 反方 的 数量 可以 是 很多很多 在 逆流 交换 的 情况 成为 常态， 成为 习惯 的 时候， 这么 做 当然 是 需要 付出 努力 的。 但是 就像 刚才 说 的， 如果 这个 所谓 的 信息 民主化、 设计 民主化 是 推送 给你的， 而 不是 靠 你 自己 去 拉扯 过来 的话， 那 我 觉得 这 里面 或多或少 都会 有些 问题。

说 的 有点 多了， 最后 稍微 总结 一下。 我不知道 你 有没有 理解 今天 这 期 节目 从 开头 到 现在 的 这个 思路 反正 无论 你是 学生 还是 已经 工作， 无论 你 学习 的 专业 或者说 从事 的 职业 是不是 设计 相关， 无论 你 就职 或者 创办 的 组织， 他的 业务 里面 是不是 包含 设计。 我 觉得 去 主动 了解 别人 的 观念， 自己 把 自己的 观念 思考 清楚， 是一个 就像 刚才 说 的， 从 社会 的 整体 层面 也好， 从 个人 的 层面 也好， 它 都是 我们 产生 对 人性 的 新的 理解， 然后 再 结合 上 我们 对 悟性 的 新的 发现， 从而 去 产生 新的 设计， 去 谋求 新的 发展 的 基础。 换句话说， 如果你 想要 寻求 新的 发展， 想要 去 寻求 新的 一个 突破， 想要 去 寻求 新的 一个 角度， 想要 去 看到 未来， 那 也许 你可以 先 试 着 去 理解 别人 对于 人性 的 理解， 去 感受 你 自己 对 人性 的 理解， 以及 尝试 去 找 一个 新的 理解 人性 的 角度。 今天 我们 就 先聊 到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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