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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124: 「迟早过年」· 像吃火锅一样读书

20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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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更新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任宁
主持《迟早更新》播客,探讨科技、商业、设计和生活之间的关系。
李天北
Topics
任宁:本期节目以成都火锅为引子,结合王笛的《袍哥:1940年代川西乡村的暴力与秩序》一书,探讨了微观史学的研究方法、袍哥会这一秘密社会组织在川西乡村的影响,以及主人公雷明远的人生经历。节目中,任宁将阅读体验比作吃火锅,从老油火锅的比喻引出对《袍哥》一书的解读,并结合自身在成都的经历,生动地展现了书中内容。他详细分析了微观史学的研究方法,并以史景迁的《王氏之死》为例进行对比,指出《袍哥》一书是运用微观历史方法研究中国历史的先驱之作。此外,他还深入探讨了袍哥会的组织结构、内部规则、以及其与地方社会、国家法律之间的复杂关系。通过对雷明远这一人物的分析,任宁展现了袍哥会成员的日常生活、社会地位、以及他们所面临的困境。他特别关注了雷明远枪杀女儿这一事件,并结合沈宝媛的原始调查报告,深入分析了这一事件背后的社会原因和历史意义,揭示了当时乡村社会私刑的普遍性和现代司法观念的缺失。最后,任宁还探讨了雷明远沉迷鸦片以及最终命运的多种可能性,并以火锅的比喻,将沈宝媛的原始调查报告比作火锅后的酸辣粉,是对整体体验的补充和升华。 李天北:李天北在节目开头建议任宁来成都吃火锅,并建议吃鸳鸯锅,为节目的展开提供了契机。

Deep Dive

Chapters
本期节目以成都火锅为引子,介绍了王笛的《袍哥:1940年代川西乡村的暴力与秩序》一书。作者将阅读比作吃火锅,从“老油火锅”的意象出发,引出微观史学的研究方法,并以书中内容为例,展现了微观史学的多元视角和叙事层次。
  • 以成都火锅为喻,介绍微观史学的研究方法和特点
  • 《袍哥》一书运用微观史学,从个体和家庭的视角展现了20世纪中国乡村社会的生态体系
  • 微观史学的叙事层次丰富,既包含当事人的视角,也包含观察者和研究者的视角

Shownotes Transcript

这是 一则 来自 剪辑 室 的 强强 跟人 您 的 啰嗦 的 提醒。 今年春节 请 各位 减少 出行, 勤洗手, 去 公共场合 戴 好 口罩, 保护 好 自己。

与此同时 也要 避免 落入 另一个 极端, 不要 恐慌, 不要 成天 盯 着 疫情 的 数字 和 群 里 传 的 消息。 如果 有 医务 工作者 在 听 我们的 节目, 也 跟 你们 说 一声 谢谢。

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124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任 宁。 今天 是 农历 大年初一, 给 各位 拜年, 新春 吉祥 各位。 这也是 我们 庚子 鼠年 春节 特别节目 迟早 过年 的 第二期, 这也是 我们 做 迟早 过年 这个 系列 节目 的 第四个 年头 了。 然后 提醒 一下, 今年 我们 还有一个 小活动, 就是 只要 在 新浪微博 上面 转发 并且 评论 迟早 更新 在 过年 期间 任何 一期 节目 微博, 那 就有 机会 获得 我 在上 一期 从 伦敦 大英博物馆 带 回来的 这个 小礼物 闲话少说, 我们 开始 今天 的 节目。 我 前段时间 去了 成都 出差, 受到 了 朋友 的 热情 的 招待。 然后 他 提出来 吃火锅, 但是 我 不太 吃 辣, 然后 我 就 收到 了 一条 这样的 语音。

英雄 你 大 冬天 来 成都, 那就 肯定 吃火锅 噻, 你 吃得了 就 吃 鸳鸯锅。

我 听说 当 一个 四川人 说出 鸳鸯锅 这 三个字 的 时候, 他 已经 是 相当 的 委屈 忍让 了。 所以 当天 还是 吃 了 火锅。 但是 锅 端上来 的 时候, 我 觉得 被骗了。 因为 上海 的 鸳鸯火锅, 它 那个 形状 是 像 太极 图形 那样的, 这个 半 红 半白, 或者说 它 就是 两个 半圆, 一个 红 的 一个 白 的。 但 成都 的 这个 鸳鸯锅, 其实 当 只有 圆心 当中 很小 一块 是 白汤, 其他 都是 红 的, 就 搞得 好像 红 唐 也是 看过 孙子兵法 一样的。 因为 我们 知道 孙子兵法 说 这个 十则 围 之, 五则 攻 之, 就说 你的 人数 比 别人 多十倍, 就可以 去 包围 它。 那个 鸳鸯锅, 我看 红汤 是 白汤 的 十倍 还要 多。

可以 好吃。 这是我 产 还没 好, 还 不够 专, 因为你 现在 白 锅 的 火 很小, 红 锅 就是 在 冒 的 这种 火 很大。 吃 一个, 一定要 吃 一个。 没有 那么 吓人, 你 也 有点 多 睡 一下, 就是 没有想象 的 辣。

可以 接受 的。 我们 点点 热 一下。

说 归说, 那天 还是 吃的 非常 的 痛快淋漓, 甚至 后来 辣 的 有点 晕晕乎乎 的。 恍惚之间 眼前 的 那些 火锅 让 我 忽然 想到 了 之前 读 过 的 一本书, 这就是我 今天 打算 讲 的 王迪 的 这个 袍哥, 他的 副标题 叫做 1940年代 川西 乡村 的 暴力 与 秩序, 听到 这里 你 可能 有点 晕 起来 了 是 吧? 没事儿, 那 让我们一起 来 试 着 像 吃 四川火锅 一样 来 读 这本 关于 四川 的 书。 首先 你 有没有 听说过 老油 这个 词 呢?

老油 火锅 就是 这 样子。 真正 的 老油 说来 听着 就是 潲水油, 就是 莫名其妙 的 东西 做 起来。 比如 上 一个 食客 吃 完 了的 油锅, 他 把 你的 渣渣 青 了, 下 一 锅 接着 吃, 这种 老油 它 一般 就是 一直 在 反复 使用 的, 所以说 这个 老油 特别 像你 寄 了 千百个 美味, 而且 还有 十克 的 口水。

这本 袍哥 也是 有 老油 的那 就是 一份 1946年, 也就是 七十多年 前 的 一个 社会学 调查报告。 作者 是 当时 的 燕京大学 社会学系 学生 沈 宝 媛, 她是 个 女学生。 然后 为什么 燕京大学 会 在 成都 呢? 当然 是因为 抗日战争 了, 跟 西南联大 是一个 原因。 调查 的 区域 离 我 吃火锅 的 地方 不远, 就在 成都 郊区 一个 叫 望镇 的 地方。

在 这 本书 的 序言 里面, 作者 王迪 这样 说, 这 篇 报告 在 1946年 作为 他的 毕业论文 完成 之后, 虽然 一直 列 在 燕京大学 社会学系 毕业论文 的 目录 中, 但 再也没有 人 提到 过。 直到 大约 十年 前, 四川大学 李德 英 教授 在 北京大学 查阅 资料 时 看到 这 篇 论文, 他 知道 我一直在 关注 袍哥 的 文献, 便给 我 复印 了 一份。 当时 我 正 集中精力 进行 20世纪 成都 茶馆 和 公共 生活 的 研究, 虽然 觉得 这份 资料 非常 有用, 但 究竟 该 怎么 使用 也没有 进行 认真思考。 这样, 这份 资料 在 我的 书架上 搁置 了 近十年 之 久。

那 这里 就要 介绍 一下 王迪 这位 作者 了。 什么样 的 人是 在 集中精力 进行 20世纪 成都 茶馆 和 公共 生活 的 研究 呢? 他是 澳门大学 的 历史 系主任, 而 他 特别 擅长 的 领域 叫做 微观 史学, 或者 叫做 微观 历史。 那 什么 叫做 微观 史学 或者 微观 历史 呢? 就 跟 四川火锅 一样, 他用 的 很多 都是 打 引号 的。 这个 历史 的 边角料。

这是 下水, 我们 还 下水, 它 其实 就是 一开始 可能 那些 东西 是 没有, 但是 要 的 便宜。 那 往 里头 一看 比较 好吃, 确实 好吃。 因为 这个 是 下水, 像 毛肚, 还有 这个 腰 片, 还有 就是 鹅肠, 像 这种 它 都要 烫 着 吃, 要 腌 着 吃, 是 烫 火锅 是 最好的, 而且 是 最 匹配 的。 如果 要 烫 火锅 去 趟 这些 肉 的话, 你 觉得 既 在 浪费 肉, 也 在 浪费 这个 火锅底料。

有 一本书 在 2019年 特别 火, 就是 马 伯 英 的 显微镜 下 的 大明, 他 走 的 也是 以小见大 的 路子。 但是 马伯庸 这 本书 是 通过 整理 多方 史料, 来 还原 一些 可能 主流 史书 里面 语焉不详 的 历史 事件, 讲 的 不是 普通 老百姓 的 吃穿住行、 喜怒哀乐, 所以 严格来说 它 不算 是 微观 历史。 第一个 从 类似 微观 史学 或者 我们 说 微观 历史 的 角度 来 研究 中国 的, 是 大名鼎鼎 的 历史学家 史景迁。 JoNathan spence。 他 写 过 一本书 叫做 王室 之 死 的, 英文 是 death of woman one。 这本 书写 地震, 写 自然灾害 怎样 影响 人民 的 生活, 写 妇女 的 地位, 寡妇 的 生存 状态, 然后 一般 人民 的 子女教育, 家庭暴力, 它 涵盖 了 清朝 早期 山东 农民 生活 的 许多 方面。 但是 标题 里面 的 这个 王室, 这个 woman one 到 最后 一张 才 出现。 所以 从 严格 意义 上 来说, 王石 之 死 还不 算是 真正 的 微观 历史。

那 究竟 什么 才 叫 微观 历史 呢? 就是 跟 中国 追求 宏大 叙事 的 史学 传统 不太 一样。 所谓 的 微观 历史 是要 以 非常 小的 社会 单位, 比如 一个 个人 或者 一个 家庭, 或者 比方说 一对 夫妇 出发, 把 它 作为 一个 引领 摸索 的 这么 一个 线索。 然后 去 怎么说 举轻若重 的, 去 从 他们的 角度 去 重建 过去 的 一个 社会 的 一个 场景, 或者说 一个 基层 的 场景, 是 去 重建 人们 的 生活方式 和 心理状态。 从 这个 角度 来讲, 这本 豪哥 1940年代 川西 乡村 的 暴力 与 秩序, 也许 是 第一本 用 微观 历史 的 方法 研究 中国历史 的 书。

微观 历史 有一个 很 有意思 的 特点, 其实 也是 微观 历史 写作 的 一个 难点。 那 就是 它的 叙事 层次 特别的 丰富, 你可以 从 被 观察 的 主角 的 这个 层次, 也可以 从 观察者 也就是 作家 的 层次 来 描写 发生 的 种种 事件。 这个 也 跟 火锅 有点像。

火锅 其实 还是 像 酒 一样的, 就像 卫士 一样, 它 不同 的 产品 有 不同 的 香型, 他 把 川 鸡肉 的 风味 结合 一下。 因为你 吃 得到 这个 火锅, 里面 有 一点点 甜味, 有点 甜香 的 味道, 就是 成都 火锅 的 一个 特色。 但是 他 又有 很 麻 的 这个 它 还有 很多 花椒, 花椒 有 他用 的 这个 花椒 就是 重庆 的 那种 很 麻辣 的 一个 道。 有些人 吃 得 惯, 但是 不见得 吃 得 惯。

对, 因为 层次 丰富, 所以 这 本书 的 视角 是 格外 的 多元, 非常 有意思。 因为 这 本书 它 讲述 或者 观察 历史 的 角度 有 三层 首先 是 这个 当事人, 通过 这个 主角 袍哥 雷 明远, 以及 他的 家人, 去 展现 他们的 生活 以及 一些 别的 活动。 其次 是 记述 这个 故事 的 人, 就是 沈 宝元, 一个 受过 西式 社会学 训练 的 一个 20世纪 初 的 中国 大学生, 通过 他的 眼睛 来 观察 袍哥 活动 和 他的 家庭。 最后 王迪 作为 一个 我们 这个 时代 的 一个 高级 的 历史 研究者, 用 今天 的 眼光 来看 七十多年 前 的的 秘密社会, 来 观察 当时 的 知识分子 是 怎么样 认识 和 看待 袍哥 这个 秘密社会 团体, 并且 从中 发掘出 20世纪 中国 乡村 社会 的。 经济 也好, 政治 也好, 文化 也好, 这么 一种 生态 体系 的 一种 一般 的 模式 而且 最后 还 加上 一个 在 这个 火锅 声 当中 来 跟 大家 聊 这 本书 的 我, 对 吧? 那 总结 一下 就是 沈 葆 源 写 雷 明远, 王迪 写 沈 宝源 写 雷鸣 远。 然后 我 来 谈 王迪 写 沈 宝源 写 雷鸣 远。

刚才 我们 好像 有 到 千层 都 下去, 这个 就 必须 马上 吃 了。 这个 干 碟 就是 专门 在 腰 的, 因为 腰子 的 味道 比较 重, 但是 真的 很 过瘾。 那 我们 边 要不要 边 说 边 吃? 我问 一下 老板 有 啥 酒 要 酒。 好, 那 让 我们 来 聊聊。

这 本书。 这本 袍哥 1940年代 川西 乡村 的 暴力 与 秩序。 如 标题 所 体现 的, 袍哥 显然 是 这 本书 的 重中之重 了。 我 第一次 看到 袍哥 这个 词语 是在 小学 的 时候, 在 一本 卫斯理 小说 里面, 我记得 好像 是 卫斯理 的 老婆 白素, 他的 老爸 白老大 好像 是 跟 四川 的 袍哥 有 一些 什么 纠葛 还是 什么的。 撇开 这些, 我们 知道 李健仁 有一个 很 有名 的 小说 叫做 死水微澜, 讲 辛丑条约 签订 前后 时期 的 那个那个 社会 故事, 它 也是 发生 在 四川 的, 李 杰仁 也是 成都 人 了, 然后 它 里面 有 个 主角 也是 袍哥。

什么 是 袍哥 呢? 袍哥 就是 哥老会, 他 跟 洪门 也就是 鹿鼎记 那个 韦小宝 加入 的 天地会, 还有 青帮, 就是 杜月笙 在 的 那个 组织。 袍哥、 洪门、 青帮 在一起, 被称作 清朝 三大 秘密 结社。

袍哥 可以 说 是从 清朝 到 民国 在 四川 社会 影响 最大 的 秘密社会 组织。 它的 影响力 可以 大 到 什么样 的 地步 呢? 他 到 这 本书 里 说, 据说 70% 的 四川 男人在 那个 时候 都是 袍哥, 这是 也是 一个 什么 概念? 相信 大家 可以 想想。

也许 你 会说, 既然 袍哥 占 到了 这么 大 的 比例, 难道 还 可以 被称作 秘密 吗? 的确 在 如果 所谓 的 秘密 被 大多数人 所 知道 的 时候, 那 秘密 也就 不称 其 为 秘密 了。 换句话说, 秘密组织 也就 不称 其 为 秘密组织 了。 但是 王迪 发现, 当时 的 人们, 包括 报刊 媒体 学术研究 里面, 依然 沿用 了 这个 秘密组织 这个 称呼。 这里 的 秘密组织 我的 理解 是 他 已经 从 很少 有人 知道 这样的 这个 秘密 的 意思, 蜕变 成了 另外 一种 官方 以外 的 非主流 的 亚文化 的 这样的 这个 意思 了。

我们 知道 家族、 行会、 会馆 这些 组织 在 传统 的 中国社会 共同体 里面 扮演 了 非常重要 的 角色。 但 许多 边缘化 的 人群, 他们 却 没有 对应 的 这个 组织 来 保护 他们的 利益, 所以 这个 时候 秘密组织 就 应运而生 了, 比方说 像 丐帮 这样 的对 吧? 那 袍哥 就 为 这些 边缘化 的 人们 建立起 了 广泛 而 有效 的 一个 社会 网络。

像 我们在 影视剧 里 看到 过 的 那样, 这些 秘密组织 也有 自己的 切口, 也就是 黑化。 比方说 光棍, 王迪 是 这样 写 的, 袍哥 称 他们 自己 为 光棍。 一尘不染 谓之 光, 执 而 不取 谓之 棍。 光 者 明 也, 棍 者 直 也, 即 光明 正直 之 谓 也。 一般来讲, 光棍 是 指 那些 无家 无业 的 亡命之徒, 经常 还 与 地痞流氓 联系 在一起。 但 在 袍哥 的 语言 中, 光棍 成了 义无反顾 的 豪杰。

一介 卑微 农夫 或 小贩, 一旦 加入 了 袍哥, 便 入 了 园, 也有 了 皮, 成为 了 光棍, 因此 便 进入 了 受 保护 的 网络。 正如 燕 称 一个 光棍, 十家 帮忙, 没有 皮 便会 认为是 空子, 处境 当然 不妙。 正如 另 一页 云, 行家 台 三分, 空子 压 三分。 加入 了 袍哥, 又 称为 海 了。 或 进入 了 圈子, 其 姓名 会 通报 给 工口 的 各 成员, 广而告之, 这个 过程 又 称为 走 红灯。

这 里面 有些 词, 我们 到 现在 其实 都 还在 用。 比方说 落马, 他 本来 是 指的 是 袍哥 遇难, 现在 指的 是 官员 因为 这个 违法乱纪 的 事情 而 下台 了, 我们 就是 默默 谁谁谁 落马 了, 一直 沿用 到 现在。 袍哥 之间 沟通 不 只是 用词, 它 还有 很多 别的 一些 特殊 的 方式。 比方说 袍哥 做 的 这个 事情, 这个 后面 会说 到了, 它 有可能 会 导致 一个 光棍 要 陷入 不得不 走上 逃亡 之路 的 一个 困境, 或者说 这个 袍哥 要 出差, 他 跑到 别的 地方 去, 或者说 他 在 A 地 起了 冲突, 要 去 B 地 去 求援。 那 这个 时候 他 出去 了, 行走 江湖, 一路上 总 需要 有人 照应 了, 这个 时候 光棍 就会 去 找 当地 的 袍哥 组织。 但是 你 毕竟 人生地不熟, 袍哥 也没有 什么 袍哥 证, 对 吧? 能能 证明 你的 身份, 那 怎么办 呢?

如果 一个 外地 的 袍哥 成员 想要 跟 当地 的 袍哥 首领 在 一个 茶馆 里面 会面, 王迪 写 了 这么 一个 场景。 他 进入 茶馆 后, 找 一张 空 桌 坐下, 茶 端上来 后 也 不急 着 喝, 而是 把 茶 盖 斜 放在 茶托 上, 不吭一声 的 坐 着, 表示 在 等着 什么 人从 其 姿势, 唐 官 便 知道 他 可能 是 同道中人, 便 装作 不经意 的 问道, 从 远方来? 于是 造访 者 报出 姓名 和 工口, 由 熟悉 袍哥 这种 程序 的 茶馆 老板 报告 给 管事。 管事 则 出来 向 那位 避难者 盘问 各种 问题, 回答 必须 恰当, 用词 准确。 如果 他 证明 他 冒犯 了 政府 法令, 管事 便 将 收留 他 或 给他 提供 各种 盘缠、 衣物 等等, 使 他 能够 到达 另一 目的地。

那 王迪 这本 袍哥 的 主角 之一 雷鸣 远 那 补充 一句, 雷鸣 远 其实 不是 他的 真名, 而是 沈 宝 媛 在 这个 份 调查研究 里面, 为了 隐藏 当事人 的 身份, 给他 起了 一个 假名。 王迪 继续 沿用 了 雷 明远 这个 名字, 那 我们 也就 继续 用了。 这个 雷 明远 他 就是 一个 光棍, 他是 一个 袍哥 的 首领, 逃 过 两个 老婆, 生 过 三个 孩子。 也许 这样 一说, 我说 袍哥 首领, 你 脑海 里面 浮现 的 这个 可能 是 类似 古惑仔 电影 里面 那种 黑社会大佬 的 形象。 但 其实 在 沈 宝元 的 眼中, 连 明远 的 形象 是 这样的。

在夏天, 即使 是在 一个 没有 太阳 的 阴天, 也可以 看见 他 戴 着墨 光 眼镜, 手拿着 一把 折扇, 穿着 黑绸 短衫 黑裤, 背后 系着 一顶 草帽, 匆忙 地 向 殿 上 走 去。

然后 王迪 还补 了 一句, 说 这个 打扮 就是 今天 中国 影视作品 中 即将 出现 的 国民党 特务 的 典型 模样。 然后 在 另外一个 场合, 沈 宝元 这样 写, 雷 明远。

黑褐色 的 脸, 电烫 过 的 头发, 长长的 披 在 衣服 上, 颈 上 领口 散 着 衣冠不整 的 拿着 一个 篮子。

好像 模样 也 不算 太 吓人 而且 从 经济 阶级 上 来说, 雷鸣 远 其实 只是 一个 佃户, 他 垫 了 40亩田, 地主 是 成都 的 有钱 人家。 不过 虽然 他是 佃户, 但 他 自己 亲自 不下 田, 而是 雇 了 长工 来 种地。 给 人 一点 分 一点 粮食 和 一点 工钱, 忙 的 时候 再 请 几个 短工。 听 上去 好像 还行, 对 吧? 但 其实 除了 要 按时 交 地租 之外, 从 这个 田 里面 收上来 的 水稻 和 麦子, 90% 都是 归 地主 的。 而且 它 还有一个 最低 限度, 就是 假设 碰上 什么 大汉 虫灾 或者 洪水, 佃户 还要 把 不够 的 这个 粮食 给 补上。 但 这 听 上去 就是 一种 剥削 与 被剥削 的 关系。 申报 员 这样。

写 地主 剥削 农民 的 情形, 即使 是在 一个 袍哥 的 家庭, 也 依然 没有 例外。

然后 王迪 就 抛出 了 一个 我 也很 想 问 的 问题, 他说 这 地方 上 像 袍哥 首领 这样的 这个 有权有势 的 人, 怎么会 仍然 在经济上 处于 被剥削 的 地位 呢? 就 难道 他们 不可以 利用 暴力 逼迫 地主, 然后 让 他们 做出 让步 吗? 对 吧? 要 知道 这个 雷 明远, 年轻 的 时候 是在 20个人的 追杀 下面, 依然 可以 安然 脱逃 并且 反败为胜 的 这么 一个 凶狠 角色, 他 怎么会 这么 受 欺负 呢?

王迪 的 解释 角度 就 很 有意思, 他说 这是 契约精神 的 缘故, 他 这样 写, 川西平原 是一个 独特 的 地方, 在 共产主义 运动 中, 川西 农村 基本上 没有 扮演 任何 角色。 我们 看到, 从 1920年代 以来, 在 两湖、 两广、 江西 等 省 蓬勃发展 的 农民运动 却 都 没有 在 川西平原 出现。 如果我们 把 历史 追溯到 更 远, 也很 难 看到 从 成都平原 掀起 的 农民起义, 其 原因 当然 与 比较稳定 的 生活 状态 使人们 不肯 轻易 铤而走险 有关。 不过, 这种 从上到下 的 人们 对 既定 制度 合法性 的 认可, 以及 乡村 惯习 的 制约, 也 似乎 扮演 了 重要 的 角色。 而 这一点 也许 也可以 为 雷 明远 在 这个 报告 里面, 记录 的 他 做 的 一件 最 骇人听闻 的 事情 做 解释。

那 就是 他 当众 枪毙 了 自己的 大 女儿, 原因 是因为 雷 明远 请 了 一个 缝衣服 的 小裁缝 到 家里 来 做 针线活, 所以 跟 大 女儿 有 不少 接近 的 机会, 于是 他们 俩 关系 变得 很好, 村里 就 起了 留言 了, 甚至 有人 传说 他们 干 过 一些 不名誉 的 事情, 雷 明远 知道 以后, 就 大发雷霆。 然后 雷 明远 当时 的 这个 老婆, 也是 大 女儿 的 继母, 就 悄悄的 把 这个 大 女儿 从 后门 放走。 然后呢, 这 对 青年, 就 躲 在 小裁缝 的 父母 家 里面。 然后 雷 明远 带着 这个 一堆 兄弟, 把 两个人 给 抓 回来, 在 他 自己 家里 绑 上 绳子, 然后 用枪 逼 着 就 走 到了 河边。 关于 这 段, 在 书 后面 附 的 这个 沈 宝元 当年 写 的 原文 里面 是 这样 写 的。

雷 大爷 的 眼气 直 了, 他的 声音 颤抖 着, 女儿 的 脸 也 变为 青白色, 那个 年轻 的 裁缝 也 直 哆嗦, 他们 依然 倔强 的 沉默, 为 替 自己 做 丝毫 的 辩护。 这 是一个 行将 压 赴 沙场 的 行列。 父亲 对他 亲生女儿 开枪 了, 很多 村人 不敢 出来 看 这 一副 悲痛 的 场面。 他们 在 屋 中 偷偷地 哭泣 着, 私语 着, 莫道 着 好心肠 的 人 赶着 出来, 拦阻 着 杀气 腾 天 的 父亲, 然而 他 却 怒吼 了, 妈的, 哪个 要 劝 老子, 就 连 他 也 一起 开刀, 我的 手枪 是 不认 人 啊。 就 因为 这样, 很多人 生气 的 退了 回来, 有的人 吓得 再也 不敢 言语 了, 他们 唯有 静静地 等候 在 河边 杀人, 因为 大爷 凶狠 的 脾气 是 街坊 们 常常 亲身 领受到 的。

他们 一直 都 走到 河边 去, 年轻 的 一男一女 被 人 绑 着 走 在 前面。 第二个 跟着 的 是 拿着 枪 的 父亲, 第三个 是 拿着 蜡烛 前指 在 哭泣 着 的 雷 大娘, 随后 跟着 是 社团 中的 几个 兄弟。 临行 之前, 父亲 在 说 了, 大女 没事 就 不要 回来了。 是 父亲 又说 不要 回来, 把 屋头 弄 得 乒乒乓乓 的。 是。 你 要 报仇, 去 找 那个 害 你的, 不要 找我。 是啊, 年轻 的 女儿 依然 埋 着 头 应声 的 回答, 砰 的 一声 开枪 了。 先 被 打 在 河里 的 是 那个男孩, 紧接着 的 第二声 便是 二 女子 也 被 打下 了 河里。 街坊 中有 两个 好心 的 在 叫 了 能 救起 人 来 的, 我愿意 给钱, 我愿意 给钱, 请 大家 做 做好事 吧。 然而 在 河里 跳下去 的 两个 弟兄, 反而 把 女孩 的 头 更 死命 的 往 水底 压 着, 他们 好像 对 死者 有 诉愿 一般, 河水 极 深 的 奔腾 着, 冲走 了 这 一堆 人世间 的 怨 男 怨女, 这 一对 旧 礼教 所 掩埋 的 可怜虫。

结束了 这 一个 枪杀 的 任务, 第一个 离开 此地 的 便是 怨气冲天 的 雷 大爷。 雷 大娘 在 凄风苦雨 中 烧 完了 钱纸, 也 回到 了 自己的 家, 村民 们 怀着 一颗颗 沉痛 的 心 也 陆续 离开了 这 片 雪地。 然而, 在 全 店 的那 一个 母亲的心 却 已被 撕裂 了。 一个 旧 家庭 的 女人, 面对 着 这 切身 的 悲剧, 在 维护 家庭 体面 及 丈夫 威望 下, 使 她 不敢 大声 哭 出来。 为了 免得 接受 更大 的 羞辱, 她 只能 偷偷地 饮泣 着。 他 只能 将 无限 的 痛苦 及 无穷的 心酸 都 埋藏 在 自己的 内心。 他 不敢 大胆 的 站 出来 袒护 自己的 女儿, 他 不敢 洗 唰 女儿 的 冤屈, 她 只有 深深的 哭, 静静地 忍受着 这 哀悼 的 默念。 裁缝 的 父母 也 见于 大爷 的 威风 而 不敢 出来 要人, 只有 痛哭流涕 地 把 儿子 尸首 捞 回去 掩埋 去了。 显然 他 已 屈服于 社团 大爷 的 控制。

这 段 相关 的 叙述 也 被 王迪 整理 以后 放在 全书 的 最 前面, 作为 一个 引子。 在 沈 宝元 的 基础 上面, 他 加 了 一些 文学化 的 描写, 来 烘托出 某 一种 合理 的 气氛 比如说 的 正文 的 第一句 话, 其实 令 我 想到 百年孤独 的 开头。 王迪 写道, 那 是在 1939年 发生 的 悲剧, 哪怕 已经 过去了 许多年, 乡民 们 仍然 记得 那个 残酷 的 画面, 父亲 在 河滩 上 对 女儿 当众 执行 死刑。 在 描写 完 这 段 悲剧 以后, 王迪 对他 做了 这样的 历史 评论。 令人 惊奇 的 是, 这 不是 隐蔽 的 谋杀, 而是 公开的 行刑。 但 雷 明远 却 没有 在 法律上 遇到 任何 麻烦, 唯一 的 解释 就是 当时 私刑 在 某种程度 上 是 被 认可 的。 袍哥 中的 人 也 并没有 感觉到 这 事儿 的 过分 严重, 他们 觉得 这种 处置 是 不容 非议 的, 也没有 听说 有 任何 乡民 把 这 桩 杀人案 上报 官府, 他们 中 居然 没有人 想到 雷 明远 是 犯 了 杀人罪。

好, 那 这里 就有 微观 史学 的 分析 功夫 来 开展 的 空间 了。 你 想 事情 发生 在 1939年, 那 中华民国 1912年 就 已经 成立 了。 在 中华民国 的 法律 里面, 对 杀人, 包括 杀死 亲人 的 怎么样 惩罚, 都 有着 非常 明确 的 规定。 从 中华民国 刑法 来看, 雷 明远 杀死 女儿 的 这个 行为 应该 会 被 判死罪 或者 无期徒刑。 但是 在 1939年 的 成都 郊区, 有人 公开 枪杀 自己的 女儿 和 她 可能 的 这个 男朋友。 别人 要 救 中 枪 的 人, 他 居然 还在 众人 围观 之下, 让 手下 跳 到 水 里面 去, 把 中 枪 的 人的 这个 头 按 到 水 里面, 也 确保 他们 死 透 了。 他 做了 这样的 事情, 居然 还 可以 扬长而去, 什么 后果 都 不用 承担, 连 官司 都 没有 吃。

王迪 说 这个 例子 告诉 我们 1930和 1940年代 中国 的 社会 现实 在 乡村, 哪怕 是 接近 成都 这样 一个 在 当时 也是 大城市 的 一个 郊区, 一个 社团 的 首领, 一个 父亲 可以 任意 判决 和 执行 死刑。 我们 知道 中国 在 20世纪 初 就 开始 介绍 西方 的 现代 法律, 就 开始 引入 他们 那 套 系统。 而且 的确 逐步 非常 努力 的 去 建立了 一个 现代 意义 上 的 一个地方 司法 系统。 但是 这个 例子 却 告诉 我们, 在 地方 社会, 现代 司法 观念 还 远远 没有 深入人心, 当然了, 这 也 跟 那时候 军阀割据, 也 中央 法律 无法 得到 认真 实施 有关, 所以 在 地方 上 有着 巨大 的 法律 空白。 这样的 空白 给 了 雷 明远 以 发挥 权力 的 空间, 也 直接 或 间接 的 导致 了 它的 衰落, 而且 它的 衰落 跟 一种 令人 上瘾 的 东西 有关。

还有一个 就是 其实 我们 吃火锅 人都 比较 甜, 一开始 就 报道 这种 的, 相当 就是 毛肚, 联想 的 就是 这些 鹅肠。 所以说 针对性 比较 强 的 就是 必须 要 先 把 这些 吃 够了, 把 瘾 过了。 以前 老成都 的 火锅 吃 了 以后, 就 这 一个 星期 咋个 你 都要 去 吃 个 两 三道, 因为你 不吃 整个 心头 就 不 舒服。 我们 后头 发现 可能 是因为 老成都 火锅 还 加 罂粟壳, 这 不算 是 变相 在 吃酒 青 和 炒 料。 而且 炒 料 的 时候 他 会 把 这个 罂粟壳 壳 放到 里面 一起 炒, 把 罂粟 给我 加进去 的 时候, 还 容易 吃 上瘾。

当然了, 令 他 上瘾 的 不是 火锅, 而是 鸦片。 其实 从 清末 到 民国, 官方 的 态度, 他们 一直 是以 法规 和 政策 来 禁止 鸦片 的。 在 1912年 宣告 中华民国 临时政府 成立 之后 不久 的 3月2号, 临时 大总统 孙中山 就 颁布 了 一个 叫 大 总统令 禁言 文, 然后 统领 全国 禁止 鸦片。 但是, 虽然 在 中央政府 对 鸦片 一直 是 禁止 的 这么 一个 态度, 但是 由于 军阀混战, 各路 军阀 为了 供给 战争 的 需要, 尽可能 的 多 赚钱, 多 养兵, 因此 对 鸦片 种植 采取 一个 放纵 的 态度。 而 雷 明远 就 开始 抽起 了 压片, 那 这个 时候 他 已经 因为 没有 按时 交 地租, 已经 失去 了 他 垫 的那 40亩田, 那个 田 被 地主 转租给 了 别人, 就在 这个 时候 他 开始 收 鸦片 了。 鸦片 一方面 使得 家庭 开支 进一步 的 加大, 二 方面 也 让 他的 身体 垮掉 了。 沈 宝 媛 的 原文 里面 这样 说。

形容枯槁 的 脸型, 皮包骨 的 身材, 他 丧失 了 所有 魁梧 的 体格 与 英雄 的 气概, 他 没有 经历 管理 社团 的 一切 活动 了。

我们 现在 过年 大家 可能 过 得很 热闹。 1946年 也就是 74年前 的 那个 春节, 雷 明远 他们 雷 家 过得 非常 的 冷清。 雷鸣 远 把 烟具 带回家, 然后 躺 在床上 抽。 他的 剩下 的 两个孩子, 一个 儿子 一个 女儿 都 劝 他, 跟他讲 吸 鸦片 的 坏处 什么的, 让 他 再 把 家业 给 撑起来。 可能 是 过年, 然后 雷 明远 就 答应 了, 然后 一家人 都 非常 的 高兴, 但是 才 到 正月初五, 雷 明远 又 开始 每天 在 烟馆 里面 耗着。 然后 到了 正月15, 家里 就 连 买菜 的 钱 都 拿 不 出来 了。 而且 在 这样的 时刻, 雷 明远 居然 还 想着 再讨 一个 老婆。

然后 雷 大娘, 就 他的 现在 的 这个 老婆 非常 的 不 高兴, 就 跑到 这个 社团 里面 去 闹。 然后 这个 炮哥 的 管事 就 去 找 雷 明远 碰 了 钉子, 然后 气不过, 就 跟 雷 大娘 说说 雷 明远 既然 这么 的 神奇, 不 看重 兄弟 伙 的 这个 情分, 那你 雷 大娘 只管 向 法院 去 告 好了, 对 吧? 搞 他 重婚, 那 出了 事儿 由 我们 弟兄 提起 撑腰。

这样的 风声 传出去 以后, 雷 明远 的 态度 就 变了, 他 知道 自己 不能 在 一个 社团 领袖 的 这么 一个 身份 来 漠视 国家 的 法律, 他 再也不能 也没有 能力 在 这个 一批 兄弟 当中 耀武扬威 了。 他的 黄金时代 已经 过去了。 同时 其实 整个 袍哥 的 黄金时代 也 已经 过去了。 沈 保 园 的 记录 基本上 到 这里 就 已经 结束了。 由于 他 隐去 了 主人公 的 真实 姓名, 甚至 他 连 真实 地点 都 不知道。 这个 旺 镇 在哪里, 也是 王迪 考证 出来 的。

王迪 和 我们 其实 都 无法 知道 雷 明远 究竟 是谁, 也 不知道 他的 人生 的 结局, 我们 甚至 不知道 他 是不是 活 到了 1949年 解放军 的 到来。 对于 他的 结局, 王迪 是 这样 推测 的, 如果 他 能 活 到 1950年, 我想 他的 结局 会有 以下 几种 可能性, 一、 作为 袍哥 首领 和 引起 民愤 者 被 镇压, 毕竟 他 杀死 女儿 的 事儿 在 地方 广为人知, 此外 还有 其他 命案。 2、 受到 惩罚, 在 历次 政治运动 中 受到冲击, 但是 得以 活命。 3、 由于 到 1949年 他 已经 穷极 潦倒, 没有 受到 新 政权 的 打击, 在 共产党 依靠 贫农 的 政策 下, 作为 一个 佃户, 他 可能 不会 受到 什么 为难。 在 土改运动 中 已经 不是 袍哥 首领 的 雷鸣 远, 或许 还能 以 佃户 的 身份 分 到 一块 田地。

刚才 说 了, 在 这 本书 后面 的 附录 里面, 有 王迪 整理 的 申报 员 当年 的 调查报告, 一 标题 叫做 一个 农村 社团 家庭 的 这个 全文。 然后 你 读完 王迪 写 的 这个 部分, 再来 读 申报 员 的 原文。 有点像 吃火锅, 最后 那 碗 酸辣粉 儿。

一般来说 都 跑 不 脱粉。 因为 这个 粉 它是 吸 这个 火锅 之 精华, 让 它 慢慢的 流动, 慢慢的 流 煮。 最后 每一个人 把 它 这个 粉 捏 到 碗 头, 再 加点 醋, 就 把 这个 酸辣粉 就 吃 了。 对, 因为 这个 酸 的 这个 味道, 我们 其实 在 吃的 这个 过程中 没有 咋个 在 我们 油滴 都要 加粗。 但是 说 以后 这个 粉 儿 加进来 以后, 一定要 加 促 放 点 醋 进来, 等会 你可以 搞 一下, 还 巴适 得 板, 真的 是 说 那么 多 都 无法形容 它的 美味。 像 我们 成都 人 说 就是 好吃 稳当 官司, 安逸。

在 调查报告 的 末尾, 雷 明远 搬家 了。 申报 员 是 这样 写 的。

一个 将近 日落的 黄昏, 当 山上 的 小鸟 正在 建筑 一个 新的 巢穴 的 时候。 在 往 城西 走 的 路上, 看见 青 渠黄 瘦 俨然 一副 皮包骨 的 雷 大爷 挑 着 一担 日用 的 家具, 后面 跟着 的 就是 雷 大娘。 他的 第二个 同甘苦 的 骑士, 在 这 狭小 阴暗 的 两间 住 屋里, 把 烧 烟馆 的 家具 都 一起 搬 来了, 在这里 又 继续 经营 了 贩卖 鸦片 的 行业。 雷 大爷 就是 中天, 躺 睡 在 榻 上 过 着 烟瘾, 也许在 这 新居, 他 会 断送 未来 短促 的 余生。

好了, 那就 聊到 这里。 火锅 也 吃 完了, 雷鸣 远 的 人生 早 已经 结束, 我们的 人生 还要 继续 啊, 我们的 节目 明天 还要 继续 日 更。 您 刚刚 收听 的 是 迟早 更新 的 第 124期, 这是 一档 探讨 科技、 商业、 设计 和 生活 之间 混沌 关系 的 播客 节目, 也是 风险 基金 ones ventures s 关于 热情、 趣味 和 好奇心 的 音频 记录, 我们 鼓励 您 与 我们 进行 交流。 我们的 新浪微博 I D 是 迟早 更新, 电子邮箱 是 embrace at where one start come。 如果你 想要 访问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 可以在 浏览器 地址栏 输入 邮箱 的 后缀, 在 网页 导航栏 中 就可以 找到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链接 了。 我们 为 每 一期 节目 都 准备 了 延伸 阅读, 希望 您 善加利用。 您 可以在 各 大 音频 平台 和 泛 用 型 播客 客户端 搜索 迟早 更新 进行 订阅 收听。 而且 我们 现在 也有 了 微信 小 程序, 只要 在 微信 里面 搜索 迟早 更新 播客 这 六个 字 就可以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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