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38: 复杂问题：医学无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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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138 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任 宁， 今天 这 期 节目 依然 是在 复杂 问题 这个 系列 下面 的， 今天我 想来 谈谈 集体 这个 话题。 上周 我 去 楼下 扔 垃圾 的 时候， 在 电梯 口 看到 一张 告示， 说 小区 里面 组 了 一个 业主 群， 然后 要 大家一起来 讨论 来解决 疫情 当中 出现 的 种种 事情。 比方说 进出 控制 电梯 消毒 之类 的 这些 事情。 而 大概是 在 二月 初， 我 接到 过 一个 街道 打 来 的 电话 来 问 说 之前 有没有 去过 湖北， 家里 有 几个人 一起 住， 然后 还 留 了 联系方式， 说 如果 万一 出现 有 一些 发热、 咳嗽 之类 的 这个 症状， 一定要 跟 他们说， 他们 会 尽力 帮忙 解决 的， 帮忙 应对。 对方 在 电话 里面 说 的 还 挺 客气， 挺 委婉 的。 我猜 可能 因为 毕竟 在 正月 里面 说， 如果你 生病 什么 这种 话， 这个 感觉 好像 有点 不太 吉利。 然后 我 就 跟 枪枪 说 了 这些 事情， 那 说实话 在 疫情 之前 我们 也就 交点 物业费， 其实 连 隔壁邻居 都不 认识， 更 别说 参与 小区 里面 的 这些 议题 这些 事情 了。 而在 那个 电话 之前， 我 甚至 从来 都 没有 直接 的 感受到 过 街道 的 存在。

我看 好些 朋友 也 在 说， 在 这件 事情 之前， 从来 没有 那么 清晰 的 意识到 自己 身上 武汉 人 这样的 标签， 也没有 意识到 身份证 上面 的 湖北省 这 三个字 会对 自己的 生活， 对 自己的 这个 工作 产生 那么 大 的 影响， 那么 大 的 不同。 他们 很多人 其实 只是 户口 在武汉， 春节 压根 就 没有 回去 过， 就 待 在北京 或者 上海 或者 别的 地方， 或者 出去 旅游 了。

但是 大家 都 知道， 尤其 在 疫情 爆发 的 初期， 你 身份证 上面 的 武汉市 或者说 温州市， 我们 浙江 的这 三个字 会给 你 带来 多么 大 的 麻烦， 多少 不公正 的 对待， 多少 排挤 甚至 歧视。 而 无论是 日本 送来 的 物资 上面 的 诗句， 还是 日本 目前 看来 正在 逐渐 升级 的 这个 肺炎 疫情 和 他们的 应对 思路， 相信 都 让 大家 体会到 了 东亚 文化圈 的 深厚 根基。 嗯， 我 觉得 这 看起来 好像 比 开 几次 东亚 青年 运动会 都要 来 的 有效。 在 疫情 当中， 我们 很多人都 处在 居家 隔离 的 状态， 一个人、 一个 家庭、 一个 小区、 一座 村庄， 甚至 一座 城市， 都 处在 或多或少 被 于 社会 的 其他 的 部分 隔离开 的 一个 状态， 切割 开 的 一个 状态。 而 有意思 的 是我 发现 我们的 集体 感 反而 增加 了， 从 最小 的 单位 来看， 我们 作为 家庭成员 的 责任感 增加 了， 无论是 被 隔离 在一起 或者 是 住在 不同 的 地方， 我们 都 更加 有意识 的 去 关怀 家人， 叮嘱 他们 要 少 出门， 戴 口罩、 勤洗手， 然后 转发 各种 消息 给 他们 看。 而在 家门 之外， 从 小区、 街道、 城市 省份， 比方说 我 虽然 人 在 上海， 但是 每天 都在 关注 这个 老家 绍兴 的 疫情 的 数字， 再到 跨国 境 的 认同， 都在 这次 疫情 当中 受到 了 强化。 当然 作为 一个 中国人， 我 感受 最强 的， 观察 到 最多 的 还是 中国， 或者说 中华民族 这个 概念 的 全面 深化 和 拓展。

有一个 视频 大家 可能 都 看过， 是 好像 是 南京 的 一个 交警 的 执法 记录仪 拍下来 的 地点 似乎 是在 某 一个 路边。 就是 一天 晚上， 一辆 越野车 在 他们 警察 身边 停下来 了， 然后 交警 就 问 他， 你怎么了？ 车主 下车， 他 打开 了 后备箱， 说 给你们 个 东西， 然后 拿 下来 一箱 口罩， 说 这 是从 土耳其人 肉 背 回来的。 然后 交警 就 问 他说 你 怎么 称呼？ 他说 中国人。

从 这个 视频 下面 所有人 那些 表达 感动 的 非常 情绪化 的 留言， 再到 大局观 这 三个字， 现在 被 越来越多 的 使用。 我 看到 了 本尼迪克特 安德森， benedict Anderson， 他 笔下 的 那个 想象 的 共同体， 正在 越来越 强 的 连接 起 所有人。 如果你 没有 看过 这 本书 的话， 非常 建议 你 去 读一读， 我在这里 就 不 展开 解释 了。 而 被 这个 想象 的 共同体 连接起来 的 也不 只是 个人， 还有 许许多多 的 机构。 一个 典型 的 例子 就是 在 2020年 的 1月21 号， 也就是 农历 的 12月27日， 也就是 在 钟南山 公开 说 病毒 肯定 存在 人 传人 之后 的 第二天。

在 疫情 还没有 引起 许多人 重视 的 时候， 这 段时间 一直 处在 这个 风口浪尖 上面 的 武汉 病毒研究所 发 了 一个 公告， 说 他 申请 了 一项 专利， 专利 的 内容 是 将 美国公司 吉利德 生产 的 瑞德 西 韦 这个 药用 于 治疗 2019 新型 冠状病毒 这个 用途。 这件 事情 是不是 合理合法， 是不是 在 抢 功劳， 当时 在 网上 引发 了 很多 争论。 我们都知道 最近 这 段时间 新闻 都 过得 很快， 可能 本来就 很快。 当时 这个 争论 现在 大家 都 已经 可能 都 不太 记得 了。 事情 是 这样的， 就是 技术 上 来说， 根据 中国 专利法， 药物 专利 有 3种类型， 产品 专利、 方法 专利、 用途 专利。

吉利德 公司， 它 最初 研发 瑞德 西 韦， 它 针对 的 是 埃博拉病毒。 我们 基于 一些 相似性， 也许 就可以 推测 他说 对 冠状病毒 也 有效。 就像 刚才 说 的， 这次 武汉 病毒研究所， 他 申报 的 是 瑞德 西 韦 抗 2019 新型 冠状病毒 这个 用途， 它 属于 瑞德 西 韦 的 药品 新 应用。 虽然 吉利德 在 之前 也 给 自己 家的 瑞德 西 韦 对于 抗 冠状病毒 感染 的 用途 申请 了 专利， 他 也 列举 了 SARS 这些 冠状病毒 为 例子， 但是 其中 没有 提到 2019 新型 冠状病毒。 因此， 从技术上 来说， 武汉 病毒研究所 申报 的 这个 新的 用途 人力 是 没问题 的。

但是 这件 事情 引起争议， 是因为 大家 觉得 那 的确 吉利德 在 给 瑞德 西 韦 对于 抗 冠状病毒 这个 用途 进行 申报 专利 的 时候， 没有 提到 2019 新型 冠状病毒。 但 那 是因为 那个 时候 根本 没人 知道 有 这个 病毒， 你 一个 研究所 应该 去 研制 新药， 你 现在 是 这样 拿 人家 美国 的 药 来 申请 中国专利， 那 算是 个 什么 事儿 呢？ 的确， 虽然 专利 上 来说， 发现 老 药 的 新 用途 当然 也 属于 科研 范畴。 但是 武汉 病毒研究所 的 这次 专利申请， 它 背后 的 这个 科研 含量 应该说 是 比较 低 的那 大家 就在 猜 了， 但是 他说 他 是不是 奔 着 钱 去 的？ 我 觉得 应该 也 不是， 因为 在 宣布 专利申请 的那 篇 公告 里面， 他 这个 武汉 病毒研究所 就这样 写。 如果 国外 相关 企业 有 意向 为 我国 疫情 防控 做出 贡献， 我们 双方 一致同意， 在 国家 需要 的 情况下， 暂不 要求 实施 专利 所 主张 的 权利。 希望 和 国外 制药 公司 共同 协作， 为 疫情 防控 尽 绵薄之力。

所以， 如果我们 非要 给 这次 行为 定 个性， 那么 它 也许 有一点 科研 属性， 也许 有一点 经济 属性， 但是 它 最 重要 的 则是 政治 属性。 因为 他们 在 说明 申请专利 的 目的 的 时候， 是 明确 的 说 了 从 保护国家 利益 的 角度 出发。 而在 更高 层面， 我们 也能 看到 类似的 情况， 比如 中医， 1月22日， 也就是 武汉 病毒研究所 申请专利 之后 的 第二天， 国家 卫健 委 发布 了 新冠 肺炎 的 第三版 诊疗 方案， 开始 加入 中医。 然后 他们 在 第五版 里面 说， 新冠 肺炎 属于 中医 疫病 范畴 病 因为 疫疠 之 气， 并且 鼓励 各地 可根据 病情， 当地 气候 特点 以及 病人 的 不同 体质， 参照 诊疗 方案 进行 辩证 论治。 于是 各省市 都 做了 自己的 中医药 防治 方案。 著名 的 双黄连 抗 新冠 病毒， 这就是 一个 武汉 病毒研究所 的 做出来 的 一个 方案， 一个 研究成果。

我 对于 中医 的 看法， 在 以前 当 嘉宾 参与 录 的 第 665期 大内密探 里面 已经 说过 了。 这里 我 就 不再 重复， 而且 是 这 也 不是 重点。 我想说 的 是我 看到 很多 这样的 报道， 湖北 3分之2 新冠 病人 得到 中医药 诊治， 吃 中药 后 新冠 肺炎 患者 紧张 心理 得到 缓解。 江西 两名 纯 中医 治疗 患者 今日 出院， 广东省委 书记 亲自 抓， 确保 中医药 全面 参与 疫情 防治。 C T 是 我们 中医 望诊 的 延伸。 还有 2月12日， 国家 卫健 委、 中医药 管理局 再发 通知， 再次 强调 防治 工作 中 建立健全 中西医 协作 体制， 组建 省级 专家组 时要 含有 一定 比例 的 中医 专家， 确保 患者 第一时间 用上 中药。

跟 河南 卫健 委 要求， 各 相关 机构 要 全面落实 中西医 协同 诊疗 机制， 没有 中医 医师 参与 治疗 的 定点医院 要 立即 安排， 确保 至少 有 一名 中医 医生 参与， 提供 中医 治疗 意见， 确保 所有 确诊 病例 尽早、 及时、 全 病程 使用 中医中药。 显然， 这里 有 许多 医学 以外 的 因素 在 起作用， 那 虽然 有 很多 喜欢 中医 的 朋友 看到 这些 可能 会 很高兴 了， 但是 我们 好像 还是 可以 问 很多 问题， 比如 为什么 我们 不说 湖北 3分之1 新冠 病人 得到 纯 西药 诊治， 为什么 不说 江西 有 许多 纯 西医 治疗 患者 出院 啊， 广东省委 书记 亲自 抓， 确保 西医 西药 全面 参与 疫情 防治 呢？ 为什么 要 确保 使用 中医药， 医院、 医生、 病人 为什么 没有 权利 不用 中医药 呢？ 以及 出院 是不是 选择 治疗 手段 的 时候 唯一 的 金标准 呢？

我们 知道 在 03年 治疗 SARS 的， 然后 使用 了 很多 激素类 药物， 导致 病人 当时 虽然 是 出院 了， 是 痊愈 了， 但是 后续 出现了 类似 好像 股骨头坏死 之类 的 非常 严重 的 后遗症。 而 我们 看到 最新版 的 第六版 诊疗 方案 当中， 安宫牛黄丸 是 含有 雄黄、 朱砂 等等 这些 强 毒性 成分 的。 这个 清肺 排毒 汤 里面 是 有 已经 明确 会 造成 不 可逆 的 肝肾 毒性 的 泽泻 这 味 药 的， 甚至 还有 很多 传统 中医 跟 西医 都不 认可 的 中药注射剂。 使用 这些 中药 可能 会 导致 的 后遗症 有没有 被 纳入 考量 呢？ 当年 的 教训 有没有 被 转化成 现在 的 经验 呢？ 以及 最 重要 的， 为什么 要 有意无意 的 强调 这 背后 的 中西 或者 古今 的 二元对立 呢？ 为什么 要 建立 这种 厚此薄彼 的 舆论 氛围 呢？

我们 似乎 非常 希望 看到 解铃还须系铃人 的 故事 上演， 希望 看到 这场 爆发 于 中国 的 疫情 被 中国 的 传统医学 所 克服。 啊， 似乎 好像 中医药 如果 没有 扮演 一个 重要 的 角色， 就算 疫情 有朝一日 终于 过去， 好像 我们 也 赢得 不算 彻底。 如果说 武汉 病毒研究所 他 去 申请专利 是从 保护国家 利益 的 角度 出发， 那么 不完全 从 效果 和 副作用 和 后遗症 的 角度 着眼 来 讨论 治疗 方案， 却 如此 强调 医学 流派， 那 这 又是 在 从 保护 谁的 利益 出发 呢？ 为什么 我们在 研发 嫦娥 号 的 时候 不说 要 确保 基于 中国航天 学， 在 港珠澳大桥 施工 的 时候 不说 要 确保 基于 中国 土木工程 学， 在 设计 五季 方案 的 时候 不说 要 确保 基于 中国 无线通信 学？ 我们 不说 这些， 难道 有 让 这些 建设成就 稍显 逊色 吗？ 显然 没有。 那么， 在 这个 疫情 紧张、 人命关天 的 时候， 确保 所有 确诊 病例 尽早、 及时、 全 病程 使用 中医中药 的 理由 又是 什么 呢？ 在 这 里面， 我 觉得 中医 的 中 字 扮演 了 非常重要 的 角色。

说到 这里， 我 先 岔开 去 说说 另 一条 新闻。 那你 多半 也 听说 了， 2月3号 美国 的 华尔街日报 发表 了 一篇 文章， 作者 是 大学教授 兼 专栏作家 的 water Russell me。 它的 标题 是 china is the real sick man of asia， 翻译 过来 是 中国 是 真正 的 亚洲 病夫。 我 不用说 你 也 知道， 我们 当然 对 病夫 这个 词 很 敏感， 对 吧？

2月19日， 外交部 发言人 耿 爽 就 表示， 中方 依法 依 规 处理 外国记者 事务。 对于 发表 种族歧视 言论， 恶意 抹黑 攻击 中国 的 媒体， 中国人民 不 欢迎。 鉴 此， 中方 决定 从即日起 吊销 华尔街日报 三名 驻京 记者 的 记者证。 当然 我猜 这个 处理 跟 前一天 的 2月18号， 美国国务院 把 几家 中国 的 媒体， 新华社 中国 环球 电视网，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 跟 中国日报 和 人民日报 的 发行公司， 把 他们 认定 为 叫 外国 使团， 视作 中国政府 的 一部分。 要 对 他们 所有的 人事变动 和 财务状况 进行 严密 的 监督 和 审查。

这件 事情 我 还是 有点 关联 的， 我们 说 回 这 篇文章， 这 篇文章 它 到底 本身 说 了 点 什么 呢？ 因为我 发现 好像 关于 这 篇文章， 几乎 所有 中文 世界 里面 的 讨论 都 集中 在 它的 标题 上面， 没有人 去 关心 它它 的 内容。 我 大概 来 总结 一下， 它的 副标题 是 中国 的 金融市场 可能 比 它的 野生动物 市场 更 危险。 然后 文章 一开始 说 的， 其实 大多数 是 我们 国内 媒体 讨论 过 的 内容 当然 他的 角度 和用 的 语言 不太 一样， 我 就 不 举例 了。 他说 好像 政府 当局 还在 掩饰 疫情 规模 的 真相， 武汉 政府 这个 信息披露 不 透明， 防疫 救援行动 很 缓慢。

那你 记得 他是 在 2月3号 发 的这 篇文章， 然后 他说 疫情 会 导致 中国 的 一季度 经济 受挫， 然后 长期 可能 会 让 一些 跨国公司 考虑 降低 供应链 对 中国 的 依存度。 然后 他 就 开始 基于 假设 去 分析 疫情 的 影响。 他说 如果 有 那么 一种 病毒 像 埃博拉 一样 致命， 然后 传染性 跟 这个 新冠 肺 新冠 病毒 一样 厉害， 那 美国 要 怎么样 去 反应 呢？ 要 采取 怎么样 的 国内 国际 的 这些 措施 和 机制 和 设置， 才能 让 发生 这种 大规模 惨剧 的 几率 最小化 呢？ 如果 疫情 延续， 中国 会 暴露出 哪些 问题？ 国际市场 遭遇 这个 危机 的话， 那 美国 要 怎么样 来 应对， 然后 这 会对 世界 局势 造成 一些 什么样 的 影响 之类 的。

然后 文章 最后 他说 21世纪 是 黑天鹅 的 时代， 从 911到 特朗普 当选， 到 英国 脱 欧， 这么 多 低 概率 高 冲击 的 事情 已经 彻底改变 了 世界秩序。 他说 这个 时代 还没有 结束， 黑 T N 还会 来， 新冠 肺炎 疫情 也许 也 不会 是 中国 要 面对 的 最后一个 挑战。 这 跟 第 132 期， 也就是 第一期 复杂 问题 这个 结尾 提到 的 那个 点 有点像 了， 对 吧？ 我 总 觉得 非常 简略， 但 这 篇文章 其实 也不 长， 然后 跟 华尔街日报 其他 文章 比 起来， 它 也 谈不上 有什么 出彩 的 地方。 我可以 肯定 假设 这 篇文章 不是 这个 标题， 它 光靠 内容 根本 不会 在 中文 互联网 上面 激起 一点 水花。 而 华尔街日报 的 编辑 委员会 后来 又 发 了 一篇 文章， 标题 叫做 vanishing beijing 北京 放逐。 那 显然 是在 直射 那 三位 华尔街日报 驻华 记者 被 吊销 签证 的 事情 了， 它 里面 也 回应 了 中国 方面 关于 标题 的 抗议。

北京 放逐 这 篇文章 大概是 说， 就 有人 告诉 我们， 我们是 指 华尔街日报。 他说 有人 告诉 我们 病夫 这个 词 会 让 中国人 听见 了， 想到 鸦片战争 对 西方 对 中国 的 剥削， 或者说 日本 侵华 战争 的 这些 屈辱 的 回忆。 那 我们 知道 了， 听 明白 了也 会向 编辑 传递 对 这个 标题 的 批评。 但是 对于 多数 美国人 来说， 我们是 在 形容 奥斯曼帝国 为 欧洲 病夫 的 这么 一个 语境 下面 去 理解 sigma 这个 词 的， 这是 我们 从来 就有 的 一个 比喻。 最近 病夫 也 被 用来 形容 很多 其他 别的 国家， 那 比如 菲律宾 总 被 叫做 是 亚洲 病夫。 那 金融时报、 经济学人、 卫报， 这些 英国 媒体 也 常常 管 处于 脱 欧 阵痛 当中 的 这个 英国管， 它 叫 欧洲 病夫。 而且 他们 还 补充 说， 2016年 中国 的 环球 日报 转载 过 一篇 路透社 的 文章， 开头 就 把 埃及 称作 中东 病夫。

就在 吊销 签证 事件 之后， 华尔街日报 的 出版 人 William Lewis 发表 了 一份 声明， 然后 主要 就是 希望 恢复 这 三位 记者 的 签证 了。 虽然 不能 算是 道歉， 但 里面 说 虽然 我们 不是 有意 冒犯， 但 这 标题 显然 引起 了 中国人民 的 不满 和 焦虑， 对此 我们 感到 后悔。 然后 华尔街日报 内部 的 53个 员工， 其实 大多数 都是 来自 他们 中国大陆 和 香港 分布 的 了。 也 包括 被 吊销 签证 的 三位 派驻 中国 的 记者， 也 写 了 一个 内部 签名 信， 去 跟 华侨 日报 的 高层 去 抗议， 要求 向 中国 正式 道歉。

基于 我自己 在 澳大利亚 和 美国 学习 工作 的 经验， 我想说 的确 sigman 不是 专指 东亚病夫 的。 其实 只要 涉及到 政治经济 类 的 这些 文章， 或者说 就 sign of 这个 of 那个 其实 经常 会 出现 的。 甚至 我记得 我 学生时代 在写 essay 的 时候， 我 还 把 雅虎 叫做 硅谷 的 sigman。 至于 那位 作者 和 他的 编辑 是不是 明明 清楚 亚洲 病夫 对 中国人 而言 的 这些 含义 可能 引起 的 影响， 还 故意 使用 这样的 双关语 来 挑动 中国人 的 神经， 想 故意 引起矛盾， 那就 没有人 知道 了， 对 吧？ 但 有一点 可以 肯定， 这 篇文章 不是 专门 写给 中国人 看 的， 不是 专门 恶心 中国人 的那 且不说 因为 文章 是 英文， 而且 在 中国， 至少 是 中国大陆， 华尔街日报 是 无法 订阅 的。 他们的 网站 从 2014年 开始， 无论是 中文版 还是 英文版 都是 打不开 的那 当然 无论 这个 water also meet 用 这个 标题 是 出于 什么 动机， 我们 现在 都 不是 动物 病夫 或者 亚洲 病夫 了。 比起 19世纪 那个 封建迷信、 腐朽 极权 的 国家， 现在 的 中国 虽然 依然 是 发展中国家， 有 许多 的 不足， 但 我们 已经 成长 为 世界 主流 力量 之一， 这是 非常 了不起 的 成就， 这是 无论 写什么 文章 都 无法 抹杀 的。

但 如果我们 想想看， 是什么 治 好了 当初 的 那个 病夫 呢？ 其实 是 打 引号 的， 西药 是 德 先生、 赛先生， 是 民主 与 科学， 是 最早 发源 于 西方， 但 其实 早早 就 已经成为 全人类 共同 财富 的 现代文明。 以及 我们 有 无数 的 前辈 在 面对 封建迷信， 面对 腐朽 极权 的 时候 进行 的 勇敢 斗争。 是 这些 治 好了 当初 的 那个 病符。

在 开头 说到 的 本尼迪克特 安德森， 他 曾经 对比 过 民族 共同体 和 宗教 共同体 的 区别。 他说 人们 会 像 认同 宗教 一样， 相信自己 的 国家 是 好的， 却 不会 像 宗教 信徒 相信 上帝 绝对 正确 那样 相信 国家 的 完美。 民族主义 的 情感 表达 是， 即使 我的国家 会 犯错， 但 在 情感 上 无论 国家 对错， 他 依旧 是 我的国家。 这个 区别 对比 很 有意思， 但是 我 觉得 在 心理 感受 上， 这 不是 两个 黑白分明 的 领域， 而是 一条 界限 模糊 的 光谱。 而 因为 要 面对 共同 的 敌人， 也就是 我在 第 133 11期 里面 说 的 那个 假想 的 病魔 或者 翼 魔， 因为 要 做 超大规模 的 排 他的 动作。 因为 沉浸 在 这样的 氛围 里面， 所以 我们 当下 的 集体 情绪 被 成倍 的 放大 了， 而且 似乎 正在 朝 光谱 的 另 一极 移动。 甚至 就在 这 两天 司法部 发布 外国人 永久居留 管理条例 的 这个 征求意见稿 的 时候， 他们 在 向 社会 征求意见 的 时候， 还 出现了 不少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之类 的 那种 非常 狭隘 的 民粹主义 话语。

为什么 我在 说 这些， 因为我 觉得 无论是 对 病夫 还是 对 中医 的 敏感 或者 执念， 都 来自于 集体 感 的 增强， 而 所谓 的 集体 感， 其实 是 一道 心理 上 的 长城， 他 能 保护你， 也能 困住 你。 经历 这场 突如其来、 席卷 全社会 的 疫情， 必然 会 使得 身处 漩涡 和 风暴 当中 的 人们 的 心理 和 行为 发生 许多 变化。 从而 去 适应 眼前 的这 身边 的 这些 各种各样 的 巨变。 而在 这些 变化 当中， 自然而然 就会 包括 了 集体 感 的 增强。 或者 我们 也可以 说 这种 集体 感 的 增强 也许 恰恰 来源于 人际交往 被 切割、 我们 被 隔离， 以及 疫情 的 这些 不确定性 带来 的 疏离、 孤独 和 不安全感， 以及 以 自我 为 中心， 来自于 出于 这样的 感受 所 需要 的 那种 心理 代偿， 而且 这样的 变化 往往 是 无意 的， 是 自己 身处 其中 而不 自知 的。

前段时间 我在 看 蝗灾 报道 的 时候， 还 看到 说 同 一种 蝗虫 它 会有 独居 和 群居 两种 截然不同 的 形态。 独具 形态 的 蝗虫 就 跟 我们 经常 看到 的 那些 蚂蚱 差不多， 没什么 可怕。 但是 独居 蝗虫 一旦 达到 一定 的 数量， 它 一 多 起来， 蝗虫 和 蝗虫 之间 不就 难免会 发生 触碰 吗？ 然后 蝗虫 后腿 上面 有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 被 碰 的 多了 以后， 那里 有一个 特殊 的 毛。 然后 碰 的 多了 以后， 蝗虫 体内 的 血清素 就会 上升， 它的 颜色 也会 从 独居 的 绿色 变成 群居 的 黄色， 他的 大脑 会 变得 更 大腿 变得 更 短， 奈 力 会 变得 更强。 这个 时候 能 形成 蝗灾 的 可怕 的 黄群 就 形成了。 连 蝗虫 这么 简单 的 动物 都会 在 集体生活 当中 迅速 发生变化。

这 就让 我 想到 就 跟 你说， 更 别提 我们 如此 复杂 的 人 了， 对 吧？ 虽然 我们 各自 生活在 隔离 中， 但 在精神上 我们 却 过 着 某种意义上 极高 程度 的 集体生活。 但是 蝗虫 毕竟 没有 智慧， 我们 总 应该 意识到 自己 身上 和 社会上 其他人 正在进行 的 变化， 认真思考 一下， 而 不是 跟着 本能 走吧。 好了， 今天 的 内容 已经 有点 长了， 就说 到 这里。 下 一期 我 想来 谈谈 政治 正确 这个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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