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42: 复杂问题：公司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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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142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任 宁， 今天 这 期 节目 还是 在 复杂 问题 这个 系列 下面 的。 经常 听 我们 节目 的 朋友 大概 知道 知道 更新 是 一档 泛 科技 博客。 我们会 进行 一些 跨学科 的 讨论， 复杂 问题 这个 系列 也不 例外。 前段时间 我们的 讨论 涉及到 不少 的 领域 哈那 今天 我 打算 来 聊聊 跟 企业 相关 的 话题。

前段时间 我 看到 过 一张 图， 在 微信 群 里面 传来传去 的， 是 一场 大概是 模拟 出来 的 这个 微信 对话。 就是 一个人 说 通知 假期 延期 到 2月2号， 然后 这个 B 说 收到。 这个 A 又 过了 几天 说 通知 假期 延期 到 2月10号， 然后 B 说 知道， 然后 过了 几天 A 又说 通知 假期 延期 到 2月17号， 比如说 收到， 然后 最后 一条 是 A 说 公司 没有了， 不用 回来了。 这 图 当然 在 开玩笑， 但是 我 觉得 在 这次 疫情 当中， 因为 各行各业 都 受到 不少 的 冲击， 所以 倒掉 的 公司 肯定 不会 少。

我 之前 写 过 一篇 简单 的 分析 文章， 来 聊 2020年 这个 时间尺度 上面， 疫情 可能 会对 各行各业 产生 的 影响， 这 期 节目 里面 我 就 不多 说 了。 这 期 节目 里 我 想来 谈谈 一个 观察， 就是 在 这次 疫情 当中， 或者说 由于 这次 疫情， 似乎 让 中国企业 弥散 化 了。 从 鼠年 春节 的 前几天 到 现在 这个 时间点， 我们 一直 能 看到 很多 民营企业 在 非常 积极 的 捐款 捐献 或者说 从 帮忙 从 国外 采购 医疗 物资， 免费 的 提供 云计算 的 算 力， 免费 给 医院 提供 餐食， 免费 提供 物流 的 服务， 提供 软件平台。 然后 免费 向 医 女性 的 医务人员 去 提供 卫生用品， 很多 企业 也 免费 向 社会 去 提供了 他们的 这些 业务， 相关 的 一些 东西， 内容， 教育， 远程 问诊 之类 的 这些 东西 里面。

当然 有些 企业 这么 做 是 出于 获 客 或者 拉 新的 一个 目的。 但 你 也 不能 否认， 从 结果 上 来看， 他们 也 的确 提供了 很多 的 资源 出来。 如果你说 捐献 这个 捐献 钱物， 只是 一小部分 企业 的 行为， 其实 算是 他们 做 公益。 那么 大面积 的 停工 停产， 商店、 餐馆、 电影院 都 歇业， 那 总是 大部分 企业 在 做出 牺牲， 对 吧？ 或者 换 个 角度， 咱们 也 做出 了 贡献 了。

于是 在 媒体报道 中， 我们 经常 能 看到 这个 媒体 对于 企业 社会 责任感 很强 这样的 表扬。 但是 其实 这些 并 不属于 企业社会责任， 企业社会责任，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这个 概念 范围 比较 广。 但 一般 指的 是 说 企业 在 追求 自身 这个 商业利益 最大化 之外， 也要 考虑到 自己的 运营 跟 自己的 这些 这 怎么说呢？ 这个 生产 也好， 或者说 提供 服务 也好， 对于 整体 的 环境 的， 比如说 社会公众 或者说 对 自然 所 造成 的 一些 影响。 并且 你 要 负起 责任 来来 减少 你 这 影响 其中 的 负面影响， 扩大 正面 的 影响。 简而言之 就是说 不能 一门心思 的 只顾 自己 赚钱， 还要 去 考虑 别的 利益 相关 方。

举 个 简单 的 例子， 苹果公司 不是 每 一年 都要 发布 新手机， 然后 就 希望 大家 都 去 买。 那么 换下来 的 旧 手机 怎么办 呢？ 如果你 直接 把 它 当做 垃圾 去 填埋 掉， 好像 乔布斯 说 的， 说 这个 皮克斯 做 的 事情 都是 能 传世， 我的 东西 都 是要 填海， 对 吧？ 那 其实 这 你 如果 去 直接去 填 掉 的话， 直接 就 手机 里面 的 电子元件， 它 含有 很多 的 重金属， 可能 会 造成 环境污染。 那 这个 问题 怎么办 呢？ 面对 这个 问题， 苹果 就 采取 了 很多 可回收 的 材料， 用 这些 材料 来 制造 产品， 制造 包装。 同时 他们 也 鼓励 用户 来 以旧换新， 他们 再 把 这个 旧 的 产品 里面 的 材料 拿出来， 再来 循环 利用。

我 看到 过 一个 数据， 说 2018年 苹果公司 通过 这些 举措， 使得 37.5万吨 废弃物 免于 填埋。 这 听 上去 不错， 但是 一般来说， 如果你 除非 你是 一个 公益 组织， 企业社会责任 其实 是 一件 个人 自扫门前雪 的 事情。 当然 我们 也 看到 苹果 也 在 回收 安卓 手机 的， 也可以 抵 一部分 的 买 iphone 的 钱。 但是 第一 这个 回收 仅限于 手机。 像 他 其他 产品， 什么 电脑 手表、 平板 电脑 这些 设备， 它 依然 只是 支持 苹果 自家 的 设备 去 回收 的。 第二 安卓 手机 的 抵扣 数额 是 显著 低于 iphone 的那 很显然 了， 苹果 不是说 他 好心 学雷锋， 主动 去 帮 帮 华为 和 小米 去 解决 环境 问题。 而是 通过 这么 做， 希望能够 成为 一种 激励 一部分 安卓 用户 换上 iphone 的 这么 一个 这种 促销 手段。

但是 在 疫情 当中， 企业社会责任 这个 概念 被 放大 了。 显然， 新冠 病毒 肺炎 的 大规模 流行 并不是 任何 一家 企业 它 经营活动 的 副作用 所 导致 的对 吧？ 所以 没有 一家 企业 需要 对此 负起 责任。 我们 知道 在 一个 高效 的 体系 里面， 某 一个 角色、 某 一个 位置 的 权责 利， 也就是 权利、 责任、 利益 这个 三角形 是要 对等 的。 否则 就 会有 问题， 比如说 效率 降低、 腐败、 自私自利 等等等等。 那么 在 原来的 界限 里面， 企业 有 权利 来 开展 自己 认为 适合 的 业务， 获得 来自于 这些 业务 的 利益， 并且 承担 解决 因为 这些 业务 而 导致 的 问题 的 这么 一种 责任。 这就是 企业社会责任 里面 责任 的 来源。

现在 这么 多 的 民营企业， 他们 免费 为 这个 防疫 工作 做了 那么 多 贡献， 承担 了 那么 多 跟 自己 经营活动 没关系 的 责任， 这是 怎么回事 呢？ 一方面 我 觉得 这 是因为 我们 虽然 已经 转型 市场经济， 改革开放 40年， 但是 国家主义 还很 盛行。 计划经济 下面 的 这些 道德观 依然 有着 非常 强 的 影响力。 关于 这点， 我在 139 期 里 提到 过， 大家 可以 去 读一读 王国 相 的 书， 我就在这里 就 不说 了。

而 另一方面， 在 逐利 本质 的 驱使 下面， 企业 既然 承担 起了 额外 的 责任， 他们 必然 会 要求 额外 的 对应 的 这些 权利 和 利益， 就算 不是 即时 等额 的 兑现， 那 也会 在 日后 慢慢的 体现 出来。 我们 不要 因此 就 觉得 企业 好像 很 坏。 疫情 这么 严重， 你 怎么 就 不可能 不肯 多 做好事， 不求回报 呢？ 也许 我们 可以 这样 去 要求 国企， 因为 他们 在 平时 就 享有 更多 的 权利 和 利益， 比如 这个 行业 垄断， 价格控制， 政策 偏斜， 这个 财政 方面 的 支持 等等。 所以 在 特殊 时期 就 到了 他们 这个 打 引号 的 报效祖国 的 时候 了。 但 对于 民营企业， 如果我们 这样 去 要求， 那就 有点 不太 公平 了， 对 吧？

对于 经济学 感兴趣 的 朋友 大概 都 听说过 大 经济学家 科斯， 他 曾经 提出来 的 这个 很 有名 的 科 斯定理。 科斯 thea 严格说来 也不 算是 他 自己 提 的 了， 是 他 先 写 了 一篇 论文， 他 阐述 了 他的 这个 思想， 他的 见解。 然后 再 过了 几年， 另 一位 大 经济学家 斯蒂格 勒 把 这些 东西 给 归纳 成了 科 斯定理。 这 两位 都是 泰斗 级 的 人物， 都是 诺 奖 的 获得者。

那 说 回 科 斯定理， 他说 的 是什么 呢？ 就是说 我们在 社会活动 中， 难免会 有 利益冲突 的 情况， 那 该 怎么 解决 呢？ 科斯 在 文章 里面 举 的 例子 是 两个 农民， 他们的 土地 是 相邻 的 连在一起。 然后 一个 农民 在 地里 散养 着 牛群， 另一个 在 地 里面 种 上了 麦子。 虽然 这个 土地产权 是 明晰 的， 但是 他 没有 他们 没有 去 建 一个 围栏 来 约束 牛群， 就是 牛 在那 里面 跑来跑去， 那 这就 可能 出问题 了， 对 吧？ 因为 牛 又 不懂事， 那 他 就 跑到 麦地里 去 吃 麦子， 造成 了 损害。 那 可能 是 麦子 比 这个 草药 好吃， 而且 因为 麦子 不是 营养 好吗？ 他们 因为 吃 了 这些 粮食， 多长 了 很多 肉。

那 这个 问题 该 怎么 来解决 呢？ 科斯 的 第一个 假设 很好 理解， 他说 那就 养牛 的 要 按照 市场价格 给 种麦子 的 去 赔钱， 要 对 牛群 造成 的 损害 来 负责。 你 想 牛 吃 了 麦子 造成 了 损害， 但是 这个 牛肉 的 产量 不 也 增加 了 吗？ 如果说 肉 的 升值 高于 陪 麦子 的 这个 损失， 那么 养牛 的 农民 就 可不 就 非常 乐意 去 赔， 对 吧？ 就让 我家 牛 敞开 吃， 吃 多少 都 算 我的我 回头 给你 钱， 回头 给你 算。 那 中 外资 的 人 想， 反正 能够 我 能够 拿到 市场价格 的 赔偿， 吃 多少 算 多少， 那 也 没 啥 损失， 就让 他家 牛肉 去 吃 呗。 这 看起来 好像 是一个 两方 皆大欢喜 的 一个 结果， 但 这里 要 考虑 一个 因素， 就是说 牛 长肉， 它是 边际 效益 递减 的。

咱们 就 拿 健身 来 举例子， 你 一开始 健身 的 时候 肯定 很 有 成就感， 几个 星期 下来 就 练 了 好多 肌肉 出来。 但是 越 到 后面 你 会 越 发现 这 事儿 就 越来越 难 了， 可能 几个 月 下来 也就 多 练出 了 那么 一点点。 这就是 一个 经济学 上 的 常识性 的 概念， 叫 边际 效益 递减。 同样 的 输出， 比如 你的 锻炼 量， 或者说 你 吃的 蛋白粉 的 数量， 你 取得 的 效果 是 慢慢 减少 的那 牛 长肉 跟 你 长肉 也是 一样的 道理。 比方说 一开始 吃 两斤 麦子 就能 长 一斤 肉， 我 瞎说 的， 打个比方， 后来 可能 就 变成 吃 五斤 麦子 才能 长 一斤 肉 了。 携程 的 董事局 主席， 同时 也是 北大 光华 学院 的 教授 梁建章。 他 前段时间 发 过 一篇 文章， 他 算了 一笔 账， 是 关于 全民 隔离 对于 疫情 防控 和 实体经济 一正一负 两种 影响 的， 他 就 那 篇文章 里面 就 涉及到 大量 的 边际 效益 的 这个 对比， 很 有意思， 大家 可以 去 读一读。

好， 那么 说 回来， 在 考虑 边际 效益 的 时候， 牛 麦 这个 情况 会 变成 什么样 呢？ 情况 就会 变成， 只要 牛肉 的 边际 升值 高于 麦子 的 边际 损害， 那么 养牛 的 人 就会 一直 给 麦农 去 赔钱。 陪 到 什么时候 为止 呢？ 陪 到 牛 吃 麦子 的 价值 等于 它 多长 的 肉 的 价值 的 时候， 等于 说 再 吃 下去 养牛 的 人 就要 亏 钱 了。 所以 在 这个 时候 就 停。 于是 在 这个 时候 这 两家 农民 就会 在 地上 围 上 围栏 了， 围 在哪里 呢？ 就 假如 一百头 牛 吃 100亩麦田 上 的 这个 麦子， 就 我 瞎说 的， 就会 到了 那个 吃的 麦子 的 价值 等于 多长 的 肉 的 价值 的 那个 点， 再 多 吃 就 不划算 了。 那么 这个 时候 就 为 100亩的 麦地 给 牛， 这 很 容易 理解 对 吧？

那 接下来 柯斯 就 展现 了 另外 一种 情况， 假设 其他 条件 都 不变， 但是 这个 地方 有了 一条 很 奇葩 的 规定， 说 牛 有 全 吃 麦子， 吃 了也 不用 赔。 除非 养牛 的 人 同意， 别人 不准 去 建 围栏 把 牛 给 围起来。 那 如果 你是 种麦子 的， 这时候 你 会 怎么办 呢？ 你 眼睁睁 的 看着 别人 的 牛群 吭吭 的 吃 着 你的 麦子， 对 吧？ 总要 想个办法 喽。 那 你的 唯一 的 办法 就是 去 说服 养牛 的 人， 把 牛 懒 起来。

但 养牛 的 人 说 这个 法律规定， 你 又 可以 随便 吃 麦子， 而且 它 吃 了 麦子 还 多长 肉， 对 吧？ 我 干嘛 要把 它 围起来 了。 那种 麦子 的 人 就说， 你 这 100头牛 在 吃掉 100亩麦田 上 的 麦子 的 时候， 就会 到了 那个 吃的 麦子 的 价值 等于 多长 的 肉 的 价值 的 时候。 接下去 就 不划算 了， 你 就在 这个 位置， 用 围栏 把 你家 牛 围起来 行不行？ 我 围 100亩的 卖地 给你。

养牛 的 人 想 倒 也是， 但是 他 又 转念 一 想， 这 划 不划算 也是 你的 事儿， 我 干嘛 配合 你？ 这个 苦命 的 麦冬 只好 说， 你 想 超过 这个 围栏， 你 吃 我 100块 的 麦子 才 多 卖 50块 的 牛肉， 那 不如 我给你 50， 还 避免 我 损失 100块钱 的 麦子， 对 吧？ 我给你 一笔 好处费， 你 就 答应 把 这个 围栏 建 起来 好不好？ 何必 损人不利己？ 于是 牛 农 就 答应 了。

这时候 我们会 发现 在 两种 情况 下面， 围栏 的 位置 一模一样。 所以 结论 就是说， 只要 权利 有一个 清楚 的 界定， 无论是 牛 有权 免费 去 吃 麦子， 还说 卖 农 有权 向 牛 农要 赔偿。 市场 的 运作 会 使 栏杆 会 使 围栏 的 位置 不变， 也就是 土地 用途 的 划分， 也就是 资源 的 配置 方式 不变。

我们 接下去 讲 这个 故事， 这个 麦农 回家 越想越 冤枉， 虽然 围栏 位置 一样， 但是 为了 达成 这个 协议， 我 又被 吃 了 麦子， 还得 给 人家 好处费， 这 不是 一大堆 额外 成本 吗？ 不行， 我要 跟 政府 反映， 把 牛 有权 吃 麦子 这条 霸王 条款， 把 这条 规定 给 废除 了， 还是 应该 是 牛 吃 了 麦子 就要 赔钱。 听 节目 的 你 可能 也会 觉得 对， 这 才 符合 道理。

但是 这个 道理 究竟 是个 什么 呢？ 我们 人类 社会 几千年 的 社会活动 下来， 已经形成 了 这样的 伦理 和 规则。 那就是说 在 利益冲突 里面， 哪一方 执行 解决方案 的 总成本 最小， 就 倾向 于 让 他 成为 责任方。 这就是 为什么 我们会 虽然 觉得 这个 从 资源 整体 配置 的 角度 来看 都一样， 换句话说 建 未来 的 结果 都一样， 对 吧？ 地 这个 位置 也 一样。 但是 如果 牛 吃 了 麦子 这种 事 发生， 应该 是 养牛 的 人 去 执行 解决方案 的 总成本 最小， 所以 他 得 负起 责任 来。 当然 这个 成本 不一定 是 钱， 也有 可能 是 别的， 比方说 时间。

这 一大 圈 听 下来， 你是不是 有点 晕， 觉得 这 不是 一个 很 简单 的 常识 吗？ 为什么 要 这么 半天 的 用 废旧 的 来 解释 呢？ 第一， 简单 的 常识， 它 背后 往往 有着 复杂 问题， 这 是因为 长久以来 的 社会 文化 已经 在 你的 头脑 里面 建立起 了 一个 快捷方式， 才让 你 觉得 简单。 你 想 如果 你是 政府官员， 卖 农 来 找到 你， 让 你 废除 牛肉 圈 吃 麦子 这条 规定。 牛 农委 又 过来 找 你说， 千万不要 丢了 我们 这条 优良传统。 那么 这个 时候 你凭什么 来决定 来 计算 是不是 该 废除 这条 条例 才能够 让 社会 整体 都 更好 呢？

第二， 让 我们 用 刚才 的 理论 来 看看 疫情 当中 的 企业。 在 疫情 的 初期， 政府 的 准备 是 相当 不足 的， 举 个 例子 就是说 口罩， 政府 手上 完全 不够， 甚至 可能 都 没有。 所以 我们 就 看到 很多 揪心 的 新闻， 比方说 某些 地方 的 医务人员 自己 动手 在 做 口罩 什么的， 这 里面 当然 也有 红十 这个 红十字会 的 责任， 我们 已经 做 过 两期 相关 的 节目， 这里 就 不说 了。 但是 我相信 哪怕 在 疫情 的 初期， 大家 心里 也都 觉得 医疗 防疫 物资 短缺 这个 问题 最后 肯定 能 得到 解决， 事实上， 我们 现在 通过 物资 和 产能 的 调配， 的确 也 解决 的 差不多 了。

但是 就算 最终 结果 都一样， 在 那个 时候， 谁 要 来做 这个 事情 呢？ 那 我们 就可以看 疫情 初期 大部分 的 口罩 在 谁 手上 呢？ 答案 当然 是 企业， 中国 的 企业， 外国的 企业。 这个 时候 因为 政府 的 采购 流程 比较慢， 所以 他 无论是 向 中国 的 企业 还是 向 外国的 企业 去 买 都 来不及。 所以 执行 解决方案 的 总成本 最小 的 办法 就 变成 说中国 的 企业 有有 口罩 的 就 把 库存 捐 出来， 没 口罩 的 就 去 买， 无论是 在 国内 找， 还是 到 海外 去 淘， 或者说 自己 来 生产， 反正 你 搞 到手 了 就 捐 出来。 我相信 大多数 捐赠 医疗 物资， 加班加点 生产 的 企业， 都是 自愿 做 这些 事情 的。 没有人 拿枪 逼 着 他们。 但是 人类 社会 长久以来 确定 的 这个 伦理 和 规则， 让 所有人 用 快捷方式 迅速 的 算了 一下 账。

然后 觉得 说 这 事儿 好像 企业 办 应该 挺 合适， 这样 才能够 办 的 越快越好 的， 总成本 最低。 然后 那些 出面 捐赠 的 企业 自己 多半 也是 这么 认为 的， 那 我相信 还有 很多 其他人 也 这么 认为 了， 所以 还 甚至 出现了 一些 逼 捐 的 现象。 那 当然 就 刚才 像 在 开头 说 了， 捐献 财物 只是 一小部分 企业 的 行为， 我们都知道 对付 传染病 最好的 办法 就是 要 隔离。 我们 当然 也可以 人均 每天 发 好几套 防护服， 从头 武装 到 脚， 上 个 厕所 就要 换 一身。 商场、 餐馆、 电影院 还 照常营业， 工厂 单位 还 照常上班， 但是 这 执行 起来 显然 成本 太高了。

怎么做 总成本 的 最小 呢？ 当然 是 集体 歇业， 这就 涉及到 绝大多数 的 企业 了。 虽然 总成本 相对来说 比较 小， 但是 显然 这样 去 承担 额外 的 责任， 给 企业 造成 了 利益 上 非常 大 的 损害。 同时 也 损害 了 他们 开展 自己 认为 合适 的 业务 的 权利， 权责 利得 对等， 对不对？

所以 我们 就 看到 了 好多 企业家 都在 媒体 上面 出声， 比如说 之 前提 过 的 西贝 莜面 村 的 贾 国荣， 还有 魅 K T V 的 吴海， 都 出来 喊话。 主要 的 点 就是 要 呼吁 要 为 企业 来 减负， 然后 也 获得 了 很多 的 关注， 对 吧？ 那 本质 上 其实 是 希望 获得 跟 身上 所 承担 的 这份 责任 相对 应 的 权利 和 利益。

所以 我们 现在 都 看到 了， 政府 出了 很多 的 政策， 资金 的 支持， 金融 方面 的 政策， 税费 的 减免 将 帮助 企业 去 降低成本， 提供 更 便利 的 政务 服务 各种各样 的 政策， 以及 有些 地方政府 包 专机， 包 专列， 帮忙 运送 劳动力 去 复工， 还有什么， 提供 担保 对 吧？ 降低 这些， 小小 微 企业 的 贷款 申请 的 门槛， 中央 还有 好几个 部委 联合 发文， 为 中小企业 提供 延期 性 还本付息 政策， 以及 之前 吴海 建议 的 说 是要 社保 费用 要 减免。 因为 在 他说 之前 是 其实 是 延缓 交， 以及 这个 企业 养老保险 单位 缴费 的 比例 下调， 这些 全部 使 出来 了， 以及 还有 很多 民间 的 行为， 比如说 有 在 一些 电商 平台 上面， 它 有 一些 活动 说 我们 支持 这个 疫区 的 农业， 支持 一些 可能 现在 影响 比较 大 的 一些 地区， 类似 这种。 所以 我们 能够 看到 对应 的 权利 和 利益 都在 逐步 的 往 上 找补。

那 为什么 我在 开头 说 疫情 让 中国企业 弥散 化 了 呢？ 什么 叫 弥散 化？ 就是说 他的 这个 边界 慢慢的 模糊 了。 你 想象 一下， 比如说 你 把 一个 一个 面团 扔 到 水 一杯水 里边， 本来 这个 编辑 特别 清晰 的 就是 一个 面团， 现在 可能 慢慢 化 掉， 慢慢 化 掉， 这样 什么 意思 呢？ 你 想。 第一， 通过 企业社会责任 的 扩大， 以及 后续 相应 的 带来 的 利益 和 权利 的 扩大。 它 实际上 扩张 了 中国企业 的 角色 范围， 而且 很多 企业 甚至 承担 了 原本 一些 属于 政府 的 职能， 比如说 健康 码 对 吧？ 那 这也是 为什么 我在 第 132 期 里面 说中国 的 这个 企业 和 政府 在 疫情 里面 碰上 了 没 处理 过 的 事情， 碰上 了 复杂 问题。

而且 第二 在 疫情 之下， 企业 跟 政府 跟 员工 的 关系 也都 有所 改变。 现在 这 段时间 政府 对 企业 的 关注 程度， 恐怕 是 处于 几年 以来 前所未有 的 一个 高点。 一方面 因为 复工 数据 是 重要 的 政绩， 另一方面 这种 共同 对抗 疫 魔 这种 经历 和 感情 也 促成 了 谅解 和 团结。 融化 了 曾经 被 视为 监管 与 被 监管， 剥削 与 被剥削 的 一种 二元 结构 的 边界。 所以 你 弥散 化 的 前 两个 方面， 一个 是 角色 范围， 这个 刚才 说 的 比较 详细。 二个 是 跟 政府 跟 员工 的 社会关系， 这 两个 就 简单 一 提， 因为 展开 来讲 的话 恐怕 得 好几 期。

今天 这 期 节目 想说 的 弥散 化 的 第三个 方面 来自于 远程 办公。 本来 我们 对于 某家 公司 是 有一个 非常 明确 的 地理 标签 的。 比如说 刚才 说到 的 这个 梁建章 的 携程， 携程 它 就是 一家 上海 公司。 因为 它 总部 在 上海， 大多数 员工 也 在 上海。 但是 如果 员工 都 不在 那个 总部 里面 上班， 那 这个 总部 还 是否 成其为 总部 呢？ 换句话说， 在 这种 情况 下面， 携程 还 是不是 一家 上海 公司 呢？

在 2013年 的 时候， 梁建章 曾经 跟 美国斯坦福大学 商学院 的 几位 学者 去 合作。 在 经济学 季刊， 这是 一本 非常 顶尖 的 一本 经济学 刊物， 在 那个 上面 发 过 一篇 论文， 标题 叫做 does working from homework evidence from chinese experiment。 也就是说 在家 办公 可行 吗？ 来自 一次 中国 实验 的 证据， 这 篇文章 用 携程 的 呼叫 中心 的 员工 来做 实验。 因为 是 梁建章 写 的， 然后 一部分人 他还在 上班， 一部分人 在家 远程 办公， 有一个 两个 组， 一个 是 实验组， 一个 对照组。 然后 文章 的 研究 结果表明， 在家 办公 似乎 真的 是一个 双赢 的 选择， 因为 它 既 能 提供 员工 的 绩效， 又能 提高 他们的 工作满意度。 他们 可以 看到 在家 办公 的 人群 里面， 工作 离职率 下降 了 50%。

大概 因为 是 之前 做 过 这样的 研究， 所以 我 这 两天 看到 一条 消息。 在 这次 新冠 肺炎 疫情 爆发 后， 携程 员工 很快 进入 在家 办公 的 状态， 疫情 爆发 后， 截至 目前， 携程 在家 办公 人数 已 超过 16000 人。 统计数据 来看， 携程 11条业务 线 近 百70% 的 客服 员工 实施 在家 办公， 部分 部门 在家 办公 人员 比例 近 85%。

我 觉得 这是 另一种 的 弥散， 对 吧？ 企业 的 一部分 被 化整为零， 分布 在 各地， 分布 在 员工 各自 的 家 里面。 携程 是 这样， 目前 有 许多 其他 的 公司 也是 如此。 很多 企业 变成 是一种 雾气 一样， 没有 根 的 存在 了， 这样 好吗？

在 第 92期的 迟早 更新 里面， 我们 跟 张乐 讨论 过 只 工作 不 上班 的 这种 数字 游民 的 状态， 其实 也是 在家 工作 对 吧？ 张乐 是 非常 热衷于 此 的。 但是 我 觉得 虽然 远程 工作 显然 会 提高 你的 自由度， 但是 除了 会 跟 其他 同样 被 隔离 的 家庭成员 互相 干扰 之外， 他 还有 很多 问题。 我们 知道 大多数 的 公司 外部 当然 是在 市场 上面 走 市场经济， 跟 别人 去 竞争。 但是 内部 往往 是 计划经济 的， 是 依靠 指令 来 调节 分工 的。 你干嘛？ 如果你 人 不在 公司， 人 不在 办公室， 没有人 感到 你的 存在。 那么 当 出现 新 项目 或者 新 机会 的 时候， 你 就有 可能 会 被 忽略 掉。 事实上 亚利桑那大学 以前 做 过 一项 研究， 结果显示 40% 在家 办公 的 人都 感觉 跟 公司 的 战略 方向 脱节。 然后 有 3分之1 的 受访者 认为 自己 没有 获得 老板 的 支持。

另外 从 更深 的 层次 来说， 当你 获得 更多 自由的 时候， 你是 拿 什么东西 去 换 的 呢？ 我 觉得 有 一部分 你是 拿 被 异化 程度 的 提升 换来 的。 我们都知道 马克思 提出 过 这个 工作 对于 劳动者 的 异化， 那 简单 来说 就是 把 人 当 工具， 把 人 当 工作 的 机器。 这样 当你 不在意 对方 的 感受， 只 在意 对方 产出 的 工作 的 结果 的 时候， 你就是 在 异化 对方。 当你 不用 面对面 沟通， 不必 在意 对方 的 表情， 不必 在意 他的 眼神， 同事 之间 也许 会越来越 难以 互相理解， 甚至 可能 难以 把 对方 当作 人 来 看待。 你 会 这样 看待 别人， 别人 也会 这样 看待 你那 当然了， 我们 这个 远程 工作 时间 还不 长， 应该 还没有 这种 情况 出现。 但是 这会 是 未来 的 公司 形态 吗？

类似 的话， 腾讯 最近 几年 在 做 一个 公益 项目 叫 围 村。 它 实际上 就是 把 一个 村庄 真的 搬 到了 网上， 搬 到了 手机 里面。 准确 来说 因为他 把 政务 处理， 社区 生活、 经济 活动， 一些 平时 的 一些 日常 交往 都 搬 上网 了。 那你 把 这一 整个 村庄 搬 上网 之后， 会对 线下 的 这个 空间 产生 什么样 的 影响 呢？ 这些 线 上线 下 的 互动， 因为 这个 村 里面 很 可能 是 老人 在 留守， 有些 青壮年 到 别的 地方 去了。 他们的 这些 互动 会对 人 跟人 之间 的 关系， 会对 这个 村子 本身 的 自我 认知， 村民 的 自我 认知 会有 一些 什么样 的 影响， 会对 这个 村子 的 未来 有 什么样 的 影响， 我不知道， 但是 这 很 有趣， 对不对？

好了， 这 期 就 先 说到 这里， 越做越 长了， 下 一期 来说 说 创新。 您 刚刚 收听 的 是 迟早 更新 的 第 142期， 这是 一档 探讨 科技 商业 设计 和 生活 之间 混沌 关系 的 播客 节目， 也是 风险 基金 ones ventures 关于 热情、 趣味 和 好奇心 的 音频 记录。 我们 鼓励 您 与 我们 进行 交流。 我们的 新浪微博 I D 是 迟早 更新， 电子邮箱 是 embrace at where one stop com， 我们 鼓励 已经 写邮件 过来， 那么 拼法 是 E M B I C E W E A R E O N E S 点 C O M。 如果你 想要 访问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 可以在 浏览器 的 地址栏 输入 刚才 这个 邮箱 的 后缀， 在 导航栏 中 就可以 找到 我们的 网站链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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