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欢迎 收听 迟早 更新 第 80期。 我是 枪枪。
我是 人民。
本期 也是 我们的 春节 特别节目, 直到 过年 的 第二期。
今年 的 第二期。
今天 是 大年初一, 首先 在这里 祝 大家 新年快乐, 狗年 大吉。
新年快乐, 给 大家 拜年 了。
其实 说实话 我本人 的话 不是 特别 喜欢 过年, 因为 小的 时候 好像 过年 还 有点意思。 但是 现在 越来越 觉得 每年 过年 都是 套路 都 差不多, 然后 时间 久 了 就 有点 无聊。 我不知道 你是 是不是 这么 觉得。
所以 就要 从 无聊 当中 找到 有趣。 对于 我们 来说, 就是 作为 把 这 期 节目 临时 的 改成 跟 平时 不一样的 这个 定位, 对 吧? 对 大家 而言 也可以 听 一听, 只有 在 过年 的 时候 才能 听到 的。
迟早 过年。 不过 除了 我们 之外, 其实我 觉得 有的人 看 神奇 的 一点 就是说 在 这些 非常 日常, 甚至 是 可以 说是 庸常 的 细节 里面, 也 能够 看出 一些 比较 神奇 的 东西, 或者说 可以 说是 诗意。 比方说 我们 今天 要 来 讲讲 的 这个 诗人 黄 灿然。 我要 不 先 简单 介绍 一下 黄 灿然, 因为我 觉得 可能 很多 听众 其实 包括 我知道 黄 灿然 也是 不久。
之前 江湖人称 黄师傅。
对, 黄师傅 我们 可以 之后 就 一直 称 他 为 黄师傅。 我 觉得 可能 对他 不 熟悉 的, 尤其是 黄师傅 的 这个 诗, 可能 很多人 不太熟悉。 不过 我 觉得 如果 你们 回去 看看 你们的 书架, 翻翻 你们的 kindle 的话, 说不定 真的 会 看到 黄 灿然 这个 名字。 为什么呢? 是因为 他的 诗 可能 知道 人 并不是 很多, 但是 他的 翻译 其实 很多人 或多或少 都 接触 过。 随便 讲 几本 他 翻过 的 这个 著作, 其实 都是 非常 有名 的 大师级 别的 著作。 像 桑塔格 的 小鱼 一, 不是 桑塔格 在 论 摄影。
布 罗斯基 的 小学。
一对对 对我 张冠李戴 了。 关于 翻译 的话, 就是 他 翻 的 最多 的 一块 领域, 可以 说是 诗歌。 然后 他 自己 本身 也是 一个 诗人, 写 过 很多 诗, 到 目前为止 的话 已经 出版 过 五部 诗集。 我们 今天 要 来 聊 一 聊 的 不是 他 要 他 翻过 的 这个 书, 其实 是 他 自己的 这个 诗集 是 他 自己 出的。 第四部 名字 叫做 奇迹 级。 在这里 我 可能 想 先 花点 时间 来讲 一下 这个 书 的 这个 书名, 因为我 觉得 还 挺 有意思 的。
为什么 这么说 呢? 因为 之前 黄 灿然 他 其实 写诗 已经 很多年 了, 应该 几十年 了。 从 大学 的 时候 那会儿 就 开始 写诗。 然后 他 以往 的话, 在 他 全日制 工作 那会儿, 一般 写 是 一年 也就 只能 写 个 十 来 首左右。 但是 这次 在写 这部 集子 的 时候, 他 写 了 两年, 平均 下来 每年 的话 差不多 要 写 几十首。 两年 之内 你 要 想你 要 写 一百多 首 诗, 其实 用 他 自己 的话 来 话 来讲 的话 是 以前 是 我在 写诗, 现在 的话 是 诗 在写。 我 这是 一句 很 有 话 的 很 有意思 的话。 所以 我们 可以 说 这部 诗集 的 这种 创作, 某种程度 上 来讲 的话, 可以 说 是一个 奇迹。
我不知道 说 黄师傅 当时 就 取名叫 奇迹 级 的 时候 有没有 这么 想, 但是 我 觉得 可能 多多少少 有一点 这个 因素 在 里面。 好, 接下来 我们 言归正传, 来看 一下 这 本书 里面 这个 黄师傅 的 诗。 首先 我们 来看 一下 这个 目录, 为什么 我要 先 花点 时间 来看 一下 这个 目录 呢? 因为我 觉得 从 这些 诗歌 的 标题 里面, 其实 也是 多少 能 看出 一些 黄师傅 写作 的 这种 风格。 比方说 我 这边 这本 诗集 总共 有 5篇, 分别 叫做 世界 的 光彩, 这是 第一篇。 然后 第二篇 叫做 现在 让 我们 去爱 街上 任何 一样 东西。 第三篇 消逝, 第四篇 改变 你 自己, 第五篇 送 歌, 其实 篇幅 并不是 很长。
然后 我 这边 随便 说 几个 诗歌 的 这个 标题。 比方说 母子图 下班 高楼 银 瘦 竹竿 伞, 带 烟灰, 带 烟灰缸 的 垃圾桶, 菲佣 就是 那个 菲佣, 你知道 菲律宾 的 这个 女佣 的 那个 菲佣, 然后 裁缝店 爷孙 图。 对, 差不多, 我 觉得 差不多 了。 我 说完 这些 标题 的话, 你 有一个 什么 感受? 有什么 初步 的 印象 吗? 如果 仅仅 是看 这些 题目 的话。
如果 是 仅仅 看 这些 题目 的话, 其实 让 我 想到 了 一些 以 日常 作为 题材 的, 然后 以 非常 轻量级 的 成都 进行 创作 的 艺术家。
比方说 瑶瑶, 我 觉得 这 联想 还 挺 有意思。 具体 怎么说呢?
因为 瑶瑶 他是 用 手机 摄影 的, 所以 他 就 经常 在 拍 一些 他的 所见 特别 碎片化 的 东西。 然后 黄师傅 他在 这个 诗 里面 的, 就 这些 标题 里面 的 意向 其实 也 有点 碎片化 的。 他 不是 一个 特别 宏大 的 一个 叙事, 是 非常 个人 的对 吧? 然后 是 怎么说, 在 时间 和 这个 视角 上面 都 相对来说 是 比较 小的, 比较 碎 的。 所以 让 我 想起 了 瑶瑶。
在 这点 上 我 跟 你 感受 是。
然后 以及 还要 再 补充 一点, 因为我 看过 他的 诗, 就 黄师傅 的 诗 都 没有 很长 的, 就 没有 那种 说 很长 的 长诗 对 吧? 对, 最多 也就 可能 就 几十 行 这样。 所以 相对来说 也是 一个 比较 轻量, 就是我 所谓 的 轻量级 的 一个 场所, 对 吧? 他 不像 那种 说 动辄 什么 几百 行 那种 尝试, 不是 那种 然后 我 觉得。
这个 它 特别 厉害 的 一点 就是说 就 从 我们 刚才 这个 标题 里面 可以 看出, 他的 这个 取材 其实 都是 特别 日常, 特别 普通 的 东西。 可以 说 大多数 大家 都 已经 都 非常 熟悉 的 东西。 但是 他 能够 从 那么 日常 那么 普通 的 东西 里边 把 它 写成 一首 诗, 而且 写 得 非常 的 美。 我 觉得 这个 特别的 不容易。 我们 现在 具体 来 挑 两首 诗 读一读, 来 看看 它是 怎么做 的。 这里 边 有 两首 诗 我 还 挺 喜欢 的, 它 都是 跟 这个 巴士 或者说 我们 其实 是 叫 公交车 这种 东西 相关 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是 80?
因为 他是 生活在 香港, 他 常年 生活在 香港。 不过 他 最近 我记得 是在 14年 的 时候, 从 香港 又 搬 到了 深圳 的 东北 村。
但是 这个 诗集 是在 他 住在 香港 时候 写 的。
是 吧? 对, 这个 诗集 是 写 在 06到08年 的 时候。
就是 他在 大公报 的 时期。 对对对。
他是 到 14年 的 时候 才 从 那个 大公 包 里边 辞职, 搬到 斗 北村, 全职 的 去 写诗 做 翻译 这样。
所以 之所以 会有 很多 巴士, 是因为 这些 诗 是在 通勤 的 时候 写 的。
对, 可以 这么说。 然后 包括 说 这个 就 由于 他是 在 香港, 你 会 看到 一些 比较 特殊 的 印象。 比方说 我 刚才 提到 的 这个 菲佣, 那 还有 很多 的 高楼大厦, 对 吧? 那 可能 这 跟 北京 上海 也 有点像, 还有 茶餐厅, 就 特别 多 的 这个 茶餐厅。 对, 还有 其他 一些 我 现在 一时 想不起来 了。 但是 你 细细 留意 的话, 其实 会 看到 有 很多。
现在 我 具体 先来 念 一下 这两首 关于 巴士 的 诗。 第一首 诗 的 名字 叫做 俯瞰。 我 有 半年 没 坐 巴士 回家了, 今天 凌晨 下班 时 很 累, 刚好 有 巴士 驶来, 便 本能 地 上车。 车上 很安静, 好像 在 德国 乘客 都 一声不响。 我 从 巴士 上层 俯瞰 我 平时 走过 的 地方, 变得 空旷 的 铜锣湾, 寂寞的 围 园, 这些 都是 很 典型 的 香港 的 地标。 我看见 我一个人 背着 背囊 拿着 雨伞 的 身影, 我看见 我的 运动鞋 踏过 的 人行道。 巴士 掠过 天后 地铁站, 掠过 那 家 通宵 小 杂货店, 穿着 背心 的 老板 在 搬 一箱 汽水, 你 忘了。 总体 来说 其实 是 一首 非常 平淡 的 一首 诗。
但是 这 里面 你 也会 发现 到 有 很多 有意思 的 点就 比如说 特别 打动 我的 一点 就是 一个 自我 和 他 者 之间 的 对立。 其实 这 里面 也不 严格 意义 上 不能 叫 他 者, 因为他 者 的话 通常 是一个 别人。 但 这里 的 他说 其实 是 也是 他 自己, 只不过 这个 自己 是在 换。
了 一个 视角 的。
对对对, 是 现在 他 自己的 这个 眼 就是 平日 的 那个 自己。 平日 他 之前 在 开头 不是说 半年 没 坐 巴士 回家了 吗? 那 我猜 他 应该 平日 是 走路回家 的那 所以 这个 他 者 其实 在 这边是 平日 里面 走路回家 的 他的 那个 身影。 然后 我 的话 就是 当下 坐在 巴士 里面。
的。
这个 我 这个 对比, 或者说 就 这 两个 意象 放在 一起, 我 觉得 特别 有意思。
因为你 其 同一 空间 下 不同 时间 的 一个人 的 交错 是吗?
对, 其实 就 说白了 有点 像是 好像 他 坐在 巴士 里面, 然后 突然 有 一瞬间 灵魂出窍 了, 然后 那个 灵魂 飞 到 空中, 然后 高高的 就是 你的名字 也 在 俯瞰, 然后 俯瞰 着 这 一切, 然后 看着 他 自己, 就是 往日 的 他的 那个那个 鬼魂 或者说 那个 身影, 走过 哪些地方 这 样子。
还我 觉得 有一点 特别 妙 的 是 最后 一句, 其实 最后 一句 有 和 没有 相差 很多。 你 要不要 把 这个 诗 的 最后 那 一段 去掉, 最后 一句 读 一遍, 以及 保留 最后 一句 读 一遍。 我们 可以 看一下 这个 区别。
可以, 我 就 从 中间 开始 读吧, 就是说 他 很久没 有 坐 巴士 回家了, 然后 这一次 正好 碰到 巴士 来了, 所以 他 上车 了。 然后 他在 巴士 上 说, 我看见 我一个人 背着 背囊 拿着 雨伞 的 身影, 我看见 我的 运动鞋 踏过 的 人行道, 巴士 掠过 天后 地铁站, 掠过 那 家 通宵 小 杂货店。 这是 没有 最后 一句 的 版本。 然后 如果 把 最后 一句 加上 的话, 是我 就 听 最后 两句。 巴士 掠过 天后 地铁站, 掠过 那 家 通宵 小 杂货店, 穿着 背心 的 老板 在 搬 一箱 汽水。 为什么 你 就 觉得 加上 最后 一句 就 显得 特别 好?
因为我 觉得 到 最后 一句 又有 那么 一点 回到 了 最 一开始 的 状态。 对, 有一点 首尾呼应 的 感觉。 我 觉得 这 最后 一句 他的 视角 的 观察 的 状态, 以及 他 这种 很 清晰 的 描述 跟 中间 这 中间 我是 觉得 有一点 如梦似幻 的 感觉 的。 你 甚至 可以 说 他 是不是 睡着了。
再说 一个 梦, 但是 最后 又是 那么 确切, 充满 细节 的 说是 穿着 背心 在 搬 汽水 箱子, 对 吧? 因为你 如果 他 就是 这个 老板 本人, 因为 梦里梦 里面 是 很 对, 就是说 有个人 在 搬东西 这 样子, 对 吧? 也是 他是谁 穿着 什么 衣服, 在 搬 什么, 是 很 就 感觉 说 是不是 在哪里 刚刚 略过, 然后 他 突然 就 醒了, 然后 看见了 又 看见了 一个 场景, 回到 了 现实, 对 吧? 会 是不是 会有 这种 感觉? 在在 黑客帝国 里 你 也有 看到 的 那个 穿 红衣服 的 那个 女的, 对它 是一个 信号, 它是 一个 indicate。 有一种感觉, 我 有 这种 感觉, 它是 一个 怎么说呢? 是一种 好像 如果我们 写写 书法 的话, 那么 我们 再聊 书法 的 事。 写 书法 的话 就是 这 一竖 下面 下来 的 这个 垂露 竖 的那 一顿, 他 要 往 上收 一点, 有 这感觉, 而 不是说 呜呜 就这样 下来 了。
你 这个 听 上去 就说 的 好像 比较 玄乎。
我 觉得 这个 大家 可能 如果说 跟 大家 刚才 没有 听 清楚, 强强 在读 的话, 再去 找 一下 这 首 诗, 普通话 不是 很 标准, 不是 因为 这个人 接 靠 听来 接受 诗 其实 不是 一个 最好的 方式。 我 觉得 最好 你 手上 有一个 文本, 照着 念 就 照着 看我 觉得 会 更好 一些。
这 里面 我 还 多 说一句, 就是说 无论是 他 有没有 睡着, 就像 你说的, 好像 是在 梦境 当中 一样, 还 就是我 说 的 这个 那 一瞬 有 一 那么 一瞬间 似乎 是 灵魂出窍 了。 我 觉得 这里 里边 有 一个点 我 觉得 特别 有意思, 那 就是 一种 抽离 的 状态, 对 吧? 就 无论是 说 灵魂出窍 还是 在 睡梦 当中, 你 都 是从 你 原本 的 这个 日常 的 状态 当中 脱离 出来 了。 然后 我不知道, 但是 我 觉得 是不是 这种 脱离 的 状态 是 导致 这种 失意 产生 的 一个 关键所在。
也许 我 刚才。
在 念 的 时候, 其实 想到 了 那个那个 电影 叫 什么 来着? 就是 讲 梦境 的 那个 电影。
inception 吗?
对, 盗梦空间 是 吧? 对, 盗梦空间 里面 其实 他在 造梦 的 时候 所 采用 的 这个 元素, 大多数 都是 日常生活 当中 的 一些 就是 日常 的 一些 景观 人 事物 对 吧? 但是 somehow 他们 到了 这个 梦境 当中 会 显示出 特别的 意义 来。 或者说 你 在 梦境 当中 见到 这些, 你 其实 白天 你 往常 见到 过 的 东西 的 时候, 会对 他们 另眼相待, 或者 会有 不一样的 感觉, 会 更加 的 注意。 我不知道 你 能不能 了解 我在。
说 的 这个。
进一步 的 解释, 就是说 抽离 的 这个 东西。
他 通过 抽离 说 了 什么?
特殊 的 意义 是 通过 抽离 才 实现 的。
对我 倒 觉得 这里 的 抽 力 更多 的 是 说, 因为 它的 这个 抽 力 它 不是 它是 有 一定 方向性 的, 它是 俯瞰, 它是 往 上 抽离, 它是 一种 灵魂 的 飞升。 是一种 他 逃离 了 对 日常 的 短暂 的 一个 逃离, 因为 她是 下了 班, 所以 就 是从 工作 当中 出来 以后, 她 变成 她 自己, 然后 他 可以 有一个 时间 去 自由的 去 想象, 也许 他在 那时候 在 通行 时候 写诗, 就是这样 的 这种 感觉。 也许 这 首 诗 本身 写 的 是 写诗 的 过程 和 状态, 她 下了 班 了, 然后 终于 可以 做自己 的 事情 了。 在 这个 时候 她 决定 要 写诗, 然后 他他 用了 这么 一 整个 比方 来 比喻 写诗 的 状态, 就是 在 俯瞰 自己, 俯瞰 这 座 城, 俯瞰 自己 和 别人 的 生活, 对 吧? 但是 最后 他 还是 不得不 要 回来的, 因为 下了 班 以后 就 还在 上班。
其实 就是 说 回来, 为什么 说 我要 挑 这 首 小诗 呢? 是 首先 这个 巴士 或者说 公交车 是一个 特别 常见 的 一家, 每个 人都 坐 过 公交车。 然后 我 觉得 无论是 在 国内 还是 国外, 其实 坐 公交车 我 个人 觉得 都 不是 一个 特别 好的 体验。 我自己 每次 在 坐 公交车 的 时候, 会 感受 很 不好, 就 非常 拥挤, 然后 这个 刹车 又 比较 急。 有的 时候 这个 车内 的 环境 也 不是 很 整洁, 然后 报站 的 声音 就 过于 频繁, 也 过于 嘈杂。
这点 在 香港 是 不会 出现 的。
我真的 还是 不报 站 的, 所以 你 很 容易 坐 过站。 我 还 坐 过 一次, 再也没有 坐 了。
不敢 坐。
对, 我想说 的 是 由于 坐 公交车 它 不是 一个 良好 的 体验, 甚至 可以 说 是一个 非常 烦人 的 体验。 就是我 能 避免 坐 公交车 车 的话, 我 就 尽量 不 坐。 所以 我在 做 的 时候, 其实 心里 面 可能 除了 这种 烦闷 之外 就 没 剩下 什么东西 了。 但是 我 觉得 特别 难得 的 是 说, 作为 一名 诗人, 黄师傅 他在 描写 一种 非常 日常 的 体验 之后, 能够 把 它 写 得 那么美, 那么 有 诗意。 这是我 觉得 特别 神奇 的 一个地方。 希望 我 下次 再 坐 公交车 的 时候, 能够 也 以 这种 类似的 心态 去 体验 一下。 接下来 我 接着 说 第二首 关于 这个 巴士 的 诗。 好, 第二首 的 诗 名字 叫做 日常 的 奇迹, 稍微 有点 长。
当你 在 譬如 这个 巴士站 遇见 譬如 这位 少妇, 她 并不 特别 漂亮, 却有 非凡 的 吸引力。 你 想爱 他, 你 想 认识 他, 你 希望 待会儿 能 跟 他 同 乘 一辆 巴士, 坐在 他 身边, 然后 跟着 他 下车, 哪怕 是 紧紧 远远望 着 他的背影, 看 他 进入 哪 一幢 大厦, 打开 哪 一扇 幸福的家 门。 或 譬如 这位 老伯, 他 脸色 安详, 好像 已 看见了 天堂的树 冠, 他 头上 的 羊毛帽 温暖 淳朴, 他 眼里 含 着 使 你 想做 他的 儿子 的 磁 光。 他 瘦弱 的 身体 再次 使 你 想做 他的 儿子, 以便 好好 照看。 他用 无限 孝敬 的 语言 轻声 跟 他 说话, 扶 着 他 回家。 啊, 他们 那 少妇 和 那 老伯 登上 同 一辆 巴士, 使 你 失落 又 惆怅, 同时 洋溢着 幸福。
当 你的 巴士 驶上 高速公路, 大海 耸 现 阳光 宁静, 你 多想 赞美, 多想 感恩。 你 确实 应该 赞美, 应该 感恩。 因为你 目睹 了 日常 的 奇迹, 那是 瞬间 的 奇迹, 你 随时 会 遇见你 自己 随时 也 在 创造 的 奇迹。
那 少妇 一直 是 痛苦 的, 她 跟 丈夫 跟 家 公家 婆 天天 吵架, 跟 同事 合不来, 对 自己 感到 厌恶。 无穷 和 无端 的 烦恼 正 纠缠 着 他, 陷 他 于 绝望 的 深渊。 那 老婆, 儿子 烂 赌, 女婿 包二奶, 老朋友 和旧 同事 走避 他, 因为他 又 穷 又 不幸, 他 出来 是 为了 散散心, 为了 躲开 老伴 的 唠叨。 但 有 那么 一瞬间, 例如 在 大街上, 一些 别的 事物 吸引 着 他们, 或 一阵风 吹 来, 我 刚才 在路上 照了 五分钟。 阳光 使 他们 身心 放松, 不再 想 家人, 不再 想 自己, 不再 想 人生, 不再 想 账单, 不再 想 电视连续剧 子女 的 学业 和 前途。 乡下 的 穷 亲戚, 楼上 没完没了 的 装修, 隔壁 另 一对 夫妇 和 他们的 子女 无日无夜 的 争吵。 于是, 像 一艘 饱经 风吹浪打 的 船 驶进 港湾, 他们 归于 平静, 找回自己 的 灵魂 和 感觉, 恢复 了 生命力, 恢复 了 身体 的 光亮, 并在 瞬间 被 你 看见, 使 你 想 赞美, 想 感恩, 使 你 置身于 生命 的 光亮 中, 就像 此刻, 你的 神采 正 被 你 身边 的 乘客 悄悄 羡慕 着。
念完 了 这 首 诗 让 我在 听 完 这 首 诗 我 联想到 的 第一个 东西 就是 本雅明 他在 机械 复制 时代 的 艺术品 里面 提出 过 的 一个 概念, 叫做 ora, 这个 词 中文 有 很多 不同 的 翻译。 灵光 灵运 光 这 运 就有 两个 运, 一个 是 头晕 的 晕, 另外一个 是 运力 的 运 运 但 简而言之 就是 它是 一个 很难 定义 的 东西。 但是 它是 艺术品 当中 最 可 宝贵 的 一个 东西, 也是 人 最 可 宝贵 的 一个 东西。 你可以 说 它 好像 是 人的, 它 源自 于 人的 天性, 源自 于 人的 自然, 源自 于 人 之 为人 的 东西。 他 这里 有一个 有 一句话 提到 了 这个 ora 提到 了 这个 领域。 他说 如果 当 一个 夏日 的 午后, 你 歇息 时 眺望 地平线 上 的 山脉, 或 注视 那 在 你 身上 投下 阴影 的 树枝, 你 便能 体会到 那 山脉 或 那 树枝 的 领域。
在 本雅明 的 这个 思维 体系 里面, 林 运 他 虽然 很难 定义, 但是 肯定 是 跟 一些 东西 相关 的。 比方说 他是 跟 自然 相关 的, 它是 跟 想象力 相关 的, 是 跟 感受力 相关 的。 刚才 在读 那首 诗 的 时候, 中途 说到 说 巴 就 他 从 巴士 里边 就说 到 外边 对 吧? 他 开 到 面临 大海, 然后 阳光 照下来。 这 其实 让 我 想到 了 柏 亚明 在 这 段 里面 最 灵敏 的 这个 说法, 对 吧? 然后 我 觉得 黄 灿然 的 诗, 因为我 也 看过 一些 他的 诗歌, 他的 诗 是 能够 从 一些 你 想 他在 香港 对 吧?
香港 是一个 非常 典型 的 不要命 要 去 批判 的 这么 一个 所谓 机械 复制 出来 的 一个 城市, 充斥 着 机械 复制 出来 的 商品, 在 这么 一个地方 充斥 着 机械 复制 出来 的 人, 过 着 机械 复制 的 生活, 对 吧? 那 应该 是一个 灵韵 极度 削弱 的 一个地方, 对 吧? 因为我 之前 我们 对 他的 批判 就是 香港 是个 文化 沙漠?
但是 香港 是个 文化 沙漠, 我 觉得。
有 以前 有 这样的 这个 说法, 就是 跟 别的 地方 相比, 香港人 只 知道 赚钱, 我 只 知道 买买买, 对 吧?
所以 没有 特别 适合 作为 这个 赛博朋克 故事 的 发生 的 这个 背景。
真是 没有 直接 的 关系。 就 好像 说 在北京 粤 语录 里面 吴彦祖 演演 那个 角色, 就 问 耿乐 演 的 那个 角色, 他说 你们 北京 摇滚 怎么样? 然后 可能 那个 角色 就 问 吴彦祖 说 你们 香港 摇滚 是 怎么样 的? 然后 温总 说 香港 没有 摇滚。
我明白 你说的 意思。
对, 所以 我 觉得 在这里 是 非常 贴合 的。 如果我们 用 这个 表演 名 的 这个 凌 运 这个 概念 来说, 对, 他 强调 的 是 人的 想象力、 感受力, 以及 他 物体 和 人的 这个 独特性? 物体 和 自然 之间 的 关系。 他 特别 想要 这些, 让 我 觉得 我可以 从 黄 灿然 这么 一个 位居 香港 的 写作者, 或者说 在 身上 带着 非常 强 的 香港 烙印 的 写作者, 居然 还 能够 写出 如此 富有 灵韵 的 作品, 我 觉得 他 非常 厉害。
你 刚才 说 的 关于 凌 运 的 这个 我不是 特别 了解。 就是 觉得 说 首先 这 首 诗 它 总共 有 3节, 然后 在 最后 一节 的 时候, 开头 是 这么 写 的, 说有 那么 一瞬间, 例如 在 大街上 一些 别的 事物 吸引 着 他们, 或 一阵风 吹 来, 或 刚才 在路上 照了 五分钟, 阳光 使 他们 身心 放松。 所以 他们 不再 想 不 什么 不再 想什么 不再 想什么, 就是 瞬间 好像 找回 了 自己 的那 一种 凌云。 然后 我 觉得 刚才 的这 一小段 描写 恰恰 就是 确实 是 你 刚刚 所说 的 那个 本雅明 的 提出 的 这种 灵韵 这一点。
除此之外 的话, 我 觉得 就 这 首 诗 again 就是 他在 末尾 的 时候, 我 觉得 写 了 这 一段 跟 没 写 这 一段 完全 不一样。 或者说 就是 他 最 末尾 的那 一段, 让 这 首 诗 比 仅此 结束 会好 上 很多。 那就是说 不仅仅是 这些 人, 他 可能 有 那么 一瞬间 走 在 大街上 的 时候 找回 了 自己的 灵韵。 而且 就 目睹 这 一瞬间 的 其他人, 也 在 那一瞬间, 由于 目睹 他们 找回 了 邻域, 然后 他们 就是 在 那个 瞬间 也 找回 了 自己的 领域, 我 再 重新 念 一下 他 最后的 这 一小段。 他们 归于 平静, 找回自己 的 灵魂 和 感觉, 恢复 了 生命力, 恢复 了 身体 的 光亮, 并在 瞬间 被 你 看见, 使 你 想 赞美、 想 感恩, 使 你 置身于 生命 的 光亮 中, 就像 此刻, 你的 神采 正 被 你 身边 的 乘客 悄悄 羡慕 着。
对, 所以 我 觉得 他 这边 如果说 本雅明 那边 我 刚 理解 的 这个 玲玲 来自于 大自然 的话, 那 在 这边 其实 黄 灿然 我 感受到 的 他 指出 是 两个 来源。 一个 是 大自然 本身, 没错, 阳光 和风。 然后 另外 一层 其实 也 来自于 人 本身, 那个 一瞬间 正 沐浴 着 阳光, 然后 就是 感受 着 微风, 然后 发现 重新 发现自己 灵韵 的那 一拨 人。 台湾 也是 为 其他人 提供 灵韵 的 一个 来源。
是 陈 佳颖 之前 写 过 一篇 文章 叫 过 有 灵性 的 生活。 他在 里面 说 这个 生活 分成 就是 他他 简单 的 分成 叫 物质生活 和 精神生活。 然后 他 当然 说 物质 是 精神 的 基础, 对 吧? 你 要 吃饭 才能 活着, 才能够 去 那些 东西。
但是 他在 里面 我 觉得 显然 是 有一个 怎么说呢? 有一个 价值 判断 的。 就是说 物质生活 是 相对 比较 粗鄙 的, 然后 精神生活 是 高级 一点 的对 吧? 同样 的 这种 论断 就是 在 我不是 最近 在 看 托尔斯泰, 他在 尤其是 到了 他的 职业生涯 的 晚期, 非常 有 这种 这个人 论断。 就是说 你 要 就 不要 去 追求 物质, 那个 太 低级 了, 太 low 了, 对 吧? 我们 要 过 精神生活。
然后 他 老婆 反而 是 反过来 的, 就说 他他 觉得 说 一个人 就 不爱 当然 好, 但是 说 如果 这 不爱 跟 比如说 爱自己 的 家庭 并不是 矛盾 的。 他 觉得 说 这个 优质 的 物质生活 不但 就 不是 精神生活 的 敌人, 而且 是 相反 也是 有益于 精神生活 的。 在这里 其实我 看到 了 这种 可能性, 因为 黄 灿然 你看 他 这么 多 的 这个 标题, 这么 多 的 就是 他 写 的 这种 意向, 往往 都是 很 实在 的对, 都是 一个个 的 物 对 吧? 他在 里面 经常 是从 一个 实在 的 一个 物体 出发, 从 一个 东西 出发, 从 一个 实实在在 的 一个 如果 不 把 菲佣, 因为他 是人, 就是 一个 实在 的 东西 出发, 然后 去 从 物质 出发, 去 说 精神。 我 觉得 在这里 的话, 其实 因为 陈嘉映 的 那 篇文章 叫做 过 有 灵性 的 生活, 然后 他 有 那么 一点 感觉, 好像 是 说 物质 是非 灵性 的, 精神 是 灵性 的。 但是 我在这里 看到 这 黄 这个 黄 灿然 给出 的 这种 可能性 是 说是 我们 可以 从 物质 里面 去寻找 灵性, 对 吧?
然后 刚才 我们 所 讲 的 这些 这个 东西, 其实 是 无论是 黄师傅 还是 说 对于 我们 来说 都是 非常 日常 跟 普通 的 东西。 但是 有 一些 是 黄师傅 跟 他 所 平日 见到 的, 对于 他 来说 的 这个 日常 可能 并不是 我们 大多数 人的 这个 日常。 那 刚才 我们 其实 也 稍微 提到 过 一点, 这个 是 跟 他的 这个 工作 性质 相关 的。 在 他 搬到 深圳 东北 村 全职 写作 之前, 他是 在 香港 大公报 里面 做 国际新闻 的 翻译。 然后 由于 这份 工作 的 这个 性质 的 性质 比较 特殊, 所以 他的 这个 作息时间 跟 大多数 人都 不一样, 可以 说是 颠倒 过来 的那 我们 一般 是 比如说 八九点钟 上班, 然后 到 下午 六 七点钟 下班, 对 吧? 那 他 是 差不多 到 下午 傍晚 的 时候, 人家 下班, 然后 他 要 开始 准备 去 上班 了。 那 这 样子 的话, 你 一算, 他 其实 下班 的 时候 通常 要在 凌晨, 我 估计 可能 是要 两三点 了, 也就是 夜深人静 大家 都 已经进入 梦乡 的 时候。 所以 由于 他 这个 比较 特殊 的 作息。
所以 他的 日常 其实 在 别人。
看 是非 日常。 就 比方说 我 刚才 念 的 第一首 关于 巴士 的 这个 诗, 就是 名字 叫 俯瞰 的那 首 诗。 它 里边 已经 提到 一点点, 他是 说 今天 凌晨 下班 时 很 累, 对 吧? 所以 你 就 发现 说 他是 在 加班 吗? 其实 不是 的, 他 几乎 每天 都是 这个 时候 下班。 所以 我 这边 还想 再 念 一首 我自己 觉得 我 蛮 喜欢 的 一首 诗, 是 他 眼中 但是 对 我们 大多数人 来说 的 非 日常 名字 叫做 寂静。 我 凌晨 回家 时 常常 遇到 寂静, 所以 这次 他 再次 提到 他是 凌晨 回家的。
以及 这个 又是 在 通勤 时候 的对。
当我 来到 某个 空旷 的 十字路口, 来往 的 汽车 突然 不见了, 所有的 噪音 突然 像 潮水般 退去, 好像 我是王, 而 他们 全都 拜倒 在 我的 脚下, 那是 无边 的 寂静, 而 我 变得 庞大, 像 巨人 一样。 接着, 噪音 又 纷纷 站立起来, 迅速 膨胀, 而 我 感到 自己 不断 缩小, 终于 在 一阵 喧嚣 中 消失。 我 觉得 这 首 诗 如果 是 放在 夜深人静 凌晨 的 时候 来 读, 来看 的 时候 来 听, 可能 特别 有 感触。
我是 在 想 为什么 走路 的 时候 会 特别 容易 产生 一些 想法。
这个 真的 是 很 有意思。 下次 有 机会 可以 来 讲讲 那本书, 浪游 之 歌。 我也 挺 喜欢 那本书, 可是 那本书 的 翻译 实在是 很 糟糕。
我 之前 听说过 就 简单 的 说 一下, 我 之前 听说过 有一个 说法, 我 不记得 是 在哪 本书 听 谁说 的 了, 说是 好像 是 木星, 还是 谁。 就是说 人 为什么 在 走路 的 时候 容易 思考 呢? 是因为 在 这个 时候 精神 和 身体 达成 了 一个 平衡。 一个 什么样 的 平衡 呢? 就是说 身体 有所 目的, 但是 又 不至于 会 很 累。 因为 如果 你是 说 我 身体 一动不动 的 在那里, 身体 会 觉得 无聊, 他 想 动 的, 对 吧? 他 会 觉得 有 疲劳 的 感觉。 但 如果你 上次 那 狂奔 那 也 不行, 对 吧? 所以 就是 是一种 机械 的, 但是 又 有所 目的 的, 还是 在 动 着 的 这么 一种 状态。
身体 是 这 样子, 然后 头脑 又是 一种, 你是 属于 一种, 怎么说呢? 同时 在 处理 走路, 这是 指挥 身体, 以及 在 进行 一个 深 深度 思考 的 这么 一个 过程。 如果你 光光 做 深度 的 思考, 你 很有可能 就 拔不出 来。 所以 你 就 可能 不太会 有 新的 想法, 对 吧? 你 眼睛 一般 一边 是在 你 一边 是在 接受 新的 东西, 一边 是在 是在 在 处理 你 脑子里 想 的 那个 问题, 对 吧?
就 好像 说 一颗 石头, 它 在 哗哗地 接受 着 心里 的 信息 的 这个 水流 的 冲刷, 这个 时候 它 可能 会 出来 新的 形状。 如果 你就是 站 在那里, 在 一个 石头 咕咚 想 扔 到 一个 水潭 里边, 它 没有 冲刷, 它是 不动 的。 我 之前 听说过 有 这么 一种 说法。
我 觉得 其实 不 光光 是 走路, 其实 也可以 把 走路 这个 范围 拓宽 到 一些 比较简单、 比较 清凉 的 那种 体力劳动。
也 不一定 轻量。 车上 车 后 还 跑 马拉松?
我不知道, 但是 我 觉得 说 如果说 这个 量 比较 重 的话, 有点 像是 就是你 在那边 疲于 奔跑。 然后 你 这个 时候 可能 就 大脑 没有 这个 能力 去 思考 了。 对, 所以说 走路 散步 是 好的, 但是 在那边 跑 长跑 就 觉得 好像 但 也 不一定 就有 的 跑步者 他 其实 在 跑步 的 时候 很 容易 进行 一些 思考。 但是 这个 扯远 了。 这 首 诗 里面 我自己 特别 喜欢 的 一个点 是 说 动 和静 以及 安静 和 喧嚣, 就是说 无声 和 有声 之间 的 这些 冲突, 或者说 是 这个 比照。
就 我 我 倒 我 比较 觉得 好玩的 一个 比较 当时 是 身份 的 一个 笔者。
怎么说?
因为 黄 灿然 他在 白天 的 时候, 他在 工作 的 时候, 他在 单位 里 不是 个 领导, 对 吧? 他 也 不是 个 特别 出名 的 一个 作家, 但是 在 他的 这个 师 的 世界 里面, 他 就是 个 王。 这种 这个 身份 的对 对比, 我 觉得 还很 有意思。 对你 能 看出 他是 怎么样 看自己 的。
他是 一个 内心 非常 强大 和 充实 的 一个人。 我 这边 补充 一点, 他 之前 在 那个 大公报 里面 做 国际新闻 翻译。 然后 同样 的 一份 工作, 同一个 岗位, 他 整整 做了 23年。
这 在 我们 现在 很多人 看来 是 不可思议 的。
是 匪夷所思 的 一件 事情。 你 做 三年, 人家 都 已经 觉得。
说 老 员工 了。 以及 其实 因为我 跟 你 都 分别 在 在 私下里, 在在 这个 三维 世界 里面 见过 这个 黄师傅 本人, 对 吧? 我是 在 一个 单向街 他们 那个 文学奖 颁奖礼 之后, 在 酒店 门口 看到 黄师傅 的。 那你 也 知道, 他 其实 是一个 他 并不是 一个 从 外表 看来。
特别 有 王者风范 的 一个人。
我想说 的 是 他 不是 一个 特别 引人注目 的 一个人, 对 吧? 就是你 你 觉得 他 长 得也 不是 特别 高大, 也 不是, 他 也没有 穿着 很 鲜艳 的 衣服, 很很 朴素 的 一对。 然而 他 站在 那个 人来人往 很多 人的 这个 酒店 门口, 他 那 站在 抽烟 的 时候, 我 一眼 就 看到 他 了。
那你 还说 不 引人注目。
我说 的 不 这个 不 引人注目 是 说 他 不是 一个 physical 的, 比如说 长 得 特别 高大 或者 特别 帅, 或者说 这 有什么 特别 一眼 能 就 看 过去 说 就能 辨识 出来 的 特征, 对 吧? 他 也没有 说穿 个 什么 大红大绿 的 衣服。
我说 我 题外话, 他 女儿 倒是 一个 特别 引人注目 的 人。
是吗?
对他 女儿 挺 高大 的, 然后 特别的 帅气, 就 特别 帅 一个 特别 酷 的 一个人。
女儿 是个 纹身师 是 吧?
对, 然后 特别 长。 所以 那天 他 坐在 观众席 里面 就 一眼 就 觉得 说 还是 挺 不一样的。
对, 然后 我 觉得 黄师傅 是 另一种, 就是你 你 光 看 外表 是 看不出来 这个人 有什么 与众不同 的 地方, 但是 他 站 在那里 这个 气质 还是 不一样的。 我就是我 注意到 一个 细节, 因为我 跑 过去 跟 他 聊天, 然后 注意到 他 一个 细节, 就是 很多人 抽烟 的 时候, 这个 夹 烟 的 用 的 手指 是 基本上 是 无名指 和 中指 这样 夹 的 那个 烟 对 吧? 但是 黄 灿然 他是 拿 大拇指 和 食指 或者 中指 把 那个 烟 拿着 的, 所以 有点 像是 一个 在在 写字, 也不 叫 写字, 就是 画画 或者 什么的 这么 一个 姿势。
你 拿着 那个 炭笔。
对 这么 一个 感觉。 然后 我 之前 是 听说过 一种 说法, 说 这种 抽烟 姿势 的 人 多半 是 比较 狠 的。 因为他 比较 容易 把 烟 丢 出去, 丢 到 地上 或者 丢 在 什么 地方, 也是 这样 一丢 走。
丢 的 时候 就 很 有 劲儿。 对, 对你 拿 那个 食指 或者 是我 这个 中指 夹子 是 做 不出 那种 劲儿 来。
对, 所以 这种 很 可能 体现 在 如果 是一个 江湖 流氓, 他 可能 会 比较 下得 了手。 是啊 是 是, 但是 我 觉得 体现 在 这个 黄师傅 身上 是 他 能够 他 如果 认准 一件 事情, 他 会 一直 去做。 我 能够 从 他 身上 感觉到 这 股 执拗, 或者 这 股 有点 轴 的 这个 劲儿。
说起 抽烟 这一点, 我 当时 也是 印象 特别 深, 就是 去 我 去 参加 一个 活动, 然后 他们 邀请 的 那个 嘉宾 正好 是 黄 灿然。 然后 他 跟 主持人 两个人 本来 在 台上 聊 的 好好的, 但是 就 聊到 一半 的 时候, 那个 主持人 就 突然 掏出 两根 烟 来, 一根 给他, 一根 给 自己。 然后 就 一边 笑嘻嘻 的 一边 跟 那个 观众 解释 抱歉。 说 因为 黄师傅 大家 都 知道 烟瘾 比较 大, 然后 一段时间 不 抽烟 就 有点 蔫 了, 有点 没劲, 聊 不 下去 了。 所以 他 掏出 烟 来 让 他 抽, 所以 也 挺好玩 的。 因为你 很少 在 公共场合 里面 就 看到 主讲人, 看到 这个 访谈 嘉宾 会 在那边 一边 抽烟 一边 聊 的。
是不是 民生 美术馆 第一次 里面 有人 抽烟?
哼 有可能, 我不知道。 因为 黄 自然 不是 第一次 去 参加 这个 活动 了, 他是 第二次。 好像 是 所有的 他们 邀请 的 这个 诗人 嘉宾 里面, 他是 唯一 一个 去过 两次 的。 第一期 是 他, 然后 我忘了 那 期 是 第 几期 了, 但是 反正 那次 也是 他。
嗯嗯嗯嗯嗯 好了, 絮絮叨叨 说 了 那么 多, 今天 要不 我们 差不多 聊到 这边。 我 觉得 从 虽然 我们 刚才 只 聊 了 三首 诗, 但是 我相信 这 三首 诗 听众 听 了 之后, 应该 已经 多多少少 能够 感受到 说 黄师傅 的 这种 魅力。 那就 是从 非常 日常 非常 普通 的 东西 里面 也能 发掘出 诗意, 或者说 是 他 所说 的 这个 奇迹。 所以 在 春节 里面 大家 都 觉得 说 非常 无聊, 日复一日 这个 每年 都 一样的 春节 里面。 怎么样 去 从 普通 的 事情 里面 发现 一点 不一样的 东西? 我 觉得 可以 先 从 看 这本 奇迹 集 开始。
70级很快 就 会有 新版 了。 对, 会有 个 增补 版 出现。
今天 这 期 节目 有 一些 小小的 特殊 之处, 就是 我们 有幸 邀请 到了 黄师傅 本人 来 为 我们 朗诵 一首 诗歌, 也就是 七夕节 的 第五篇。 第五篇 只有 一首 诗, 名字 叫做 颂歌, 来 作为 本期 节目 的 结尾。 以下 就是 黄师傅 的 这个 朗读 的 录音。
宋 哥, 每个 人都 是一个 宇宙, 每个 人的一生 都是 蝉 的 一生。 我 歌颂 一个好人, 人间 如此多 险恶, 人生如此 多 忧患, 世界 如此多 优美。 而 他 仍 能 通过 不断 修补 创伤 和 损害 而 保持 完整, 仍 能 平稳 的 度过 一个 又 一个 晚上, 能能 恋爱结婚、 生儿育女、 工作 休息, 帮助 别人 散步、 爬山、 旅行, 买 礼物、 送礼物, 交 水费 电费、 煤气费 等等。 在 上班 途中 拐进 茶餐厅, 喝一杯咖啡, 看 窗外 阳光 从 一棵树 掠过 另 一棵树, 并且 仍 能 分辨 出 那 其实 不是 阳光 掠过, 而且 是 风 掠过, 而 阳光 只是 静静地 照着 树叶, 照着 风, 也 照着 阳光 中 树叶 绿色 的 摇晃。
我 歌颂 一个 坏人, 人间 如此多 道德, 人生如此 多 判断, 世界 如此多 神奇。 而 他 仍 能 通过 不断 修补 创伤 和 损害 而 保持 完整, 仍 能 平稳 你 度过 一个 又 一个 白天, 让人 恋爱结婚、 生儿育女、 工作 休息, 帮助 别人 散步、 爬山、 旅行, 买 礼物、 送礼物, 交 水费 电费、 煤气费。 让人 无视 眼里 的 怒火、 眼前 的 黑暗、 心中 的 郁结、 脚下 的 阴谋, 废 你的 燥热, 呼吸 你的 肺气。 仍 能 在 回家 被 妻子 孩子 皮实 的 途中, 拐进 茶餐厅, 喝一杯咖啡, 望着 窗外, 看 树叶 在 阳光 中 摇晃。 人人 既不 抱怨 自己, 也 不敢 抱怨 别人, 在 钢丝 般的 生存 线上 活着, 并 得到 善 的、 耐心 的、 谨慎 的 扶持。
我 歌颂 一个 平庸 人, 人间 如此多 卓越, 人生如此 多 成果, 世界 如此 的 辉煌。 而 他 仍 能 通过 不断 修补 创伤 和 损害 而 保持 完整, 仍 能 平稳 的 度过 一个个 白天 和 晚上 过程 的 昏暗 日子, 能能 恋爱结婚、 生儿育女、 工作 休息, 帮助 别人 散步、 爬山、 旅行, 买 礼物 送礼物, 交 水费 电费 煤气费, 人人 毫无 建树, 毫无 间隙, 毫无 精神, 毫无 涵养, 毫不 羡慕 别人, 毫不 想 提高 自己 或 抬高 自 能能 在 回家的 途中 拐进 茶餐厅, 喝一杯咖啡, 不知 其 甜, 不知 其 苦。 能能 像 两 公鸡 那样 认真 付钱, 能能 在 无边无涯 无尽的 乏味 里 摇荡 身体, 摇荡 双臂, 像 摇荡 一夜, 变作 浮沉 在 人 海里。
我 歌颂 芸芸众生, 他们 不 修炼, 不 打坐, 不 觉悟。 有过 一点 或 几年 理想, 但 很快 破灭。 有过 利他主义 念头, 但 很快 打消。 有过 爱情, 但 很快 掉 进 风烟。 有过 美好愿望, 但 未曾 美好 过。 鸡毛蒜皮, 是 他们 全部 的 事业, 为 鸡毛蒜皮 争吵 是 他们 全部 的 智慧。 他们 都 不是 佛, 而 人人 不逊于 佛。 人 能 在 无名 中 沉寂, 中滩 独 中 教导 并 带领 自己 佛 的 像 佛 一样 老, 甚至 比 佛 还 老。 在 人生 的 十字架 上 一定 就是 几十年, 几十年 轮回, 过 多少次, 涅盘 过 多少次, 复活 过 多少次, 仍 能为 死者 流泪, 为生 者 劳作, 为自己 添 衣, 为 将来 做 打算, 为 过去 愧疚, 为 现在 忧烦 人 了。 信佛、 信 基督、 信 常识、 信 责任, 信自己, 信 别人, 是 明天会更好, 太阳照样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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