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勒布散记：自由的幻影、观念的震荡和伟大的“偷书贼”
32:19 Share

大家好,欢迎收听道听图说道听图说是假艺术节旗下的独立播客项目内容主要围绕展览、戏剧、表演和现场艺术展开节目也会不定期邀请专业领域的嘉宾共同探讨行业的见闻,分享闲散的思考我是橘子道听图说

本期播客配套的补充图文索引已同步更新在微信公众平台假艺术节太阳下山录播客那我昨天刚刚从萨格勒布克罗地亚回到阿姆斯特丹趁着回忆还比较炙烈

情绪还是比较奔涌的状态下想录一期关于萨格勒布的播客那这个播客其实也不在我的计划之中这个行程其实是跟我的导师做学术方面的一个工作坊工作坊的主题跟我自己的研究交集不多

因为它的主题是关于艺术出版以及艺术出版背后的这种 infrastructure 就是基础设施的一个讨论那参与完全是很偶然的一个原因我正好有一个时间上的空档可以帮我的导师处理一些行政上的工作所以是一个辅助的角色那因为之前跟我导师开会的时候我也跟他说自从去年夏天到 Kozowoka Manifesta 之后

我对东边的一切都感到很兴奋尤其是前南斯拉夫解体后的这些国家有一些前世今生的疑问在我的脑海里面盘旋虽然我自己的这个研究也没有说直接跟这块地域产生非常浓烈的一个交织这一次他们这个工作坊也是据我所知

整个他们这个 research group 核心成员里面的两位一起组织的一位是我的导师另外一位是他在德国另一间大学的同仁与会成员关注的地域也是东欧和东南欧所以我才到萨格勒布办这个论坛也是这个原因那么

萨格勒布的地阶方是当地的当代艺术博物馆这个博物馆的馆长 Zanka 也是我自己在领域内特别关注的一位策展人他在去年从斯洛文尼亚当代艺术博物馆等于说

我平移到了萨格勒布斯洛文尼亚跟克罗地亚的关系历史上来说一直是非常相近的在语言上也是相通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宇宙给我传递了很多的信号

又再次把我带到了一个梦想之中应该很早之前就去过地方但是我一直 somehow 就没去过工作坊的内容他们是一个闭门的工作坊也没有对外或者是在线的一个直播所以可能在播客里面不会多提及内容上的东西我更多的会从与会者发言嘉宾讨论的话题延伸出去

谈论一些有必要关注的从我私人的角度觉得非常重要的一些启示播客里面也会穿插一些工作坊之外我们拜访的机构以及这些机构为我带来的启发和感想吧然后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可能也会有一些些来来回回啰嗦那我觉得这期播客就是

给自己留一段回忆这样的一个功能当然如果大家对克罗地亚对萨格勒布的整个独立文化环境感兴趣的话我不知道可能也会有一些些收获我先谈一下自己第一次去萨格勒布整体的感受吧因为我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新闻就是之前其实克罗地亚有过一次非常强烈的地震

那这个地震对城市中间建筑的破坏我这一次去到当地才发现还是挺明显的比方说他们市中心的教堂现在就在修就是完全看不到这个教堂的全貌只能看到尖顶那其他的部分都是围着在整修我们也去到了他们当地的一个独立艺术中心

叫 ISU 它是为克罗地亚年轻艺术家举办个展做出版项目的一个机构有一个小小的展览空间在

在这个展览空间的顶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墙里面的砖有一些墙面就是有破损的痕迹那这个机构的负责人也告诉我们因为资金紧张的关系他们没有办法系统性地对建筑本身进行修复可能需要花很长的一个时间所以这种迎面而来的一种破碎

和伤痕累累的感觉可能是我对萨格勒布的第一个印象那这种印象也在我在当地看到的展览里面得到了相似的一种印证尽管我们在这里提到的这种伤痛可能是历史的创伤

可能是更加政治性的它虽然也跟一些社会事件有关但它不是来自于自然灾害因为工作坊举办的地方是在当地的当代艺术博物馆所以我

我可能想先讲的就是在这个博物馆里面我看到的三场展览那第一个是他们的一个馆层的长设展然后第二个是关于维也纳艺术家的一个主题的展览第三个是我们去的时候

刚刚展成做完然后在我们工作坊的最后一天开幕的一个展览关于克罗地亚当时非常重要的一个艺术的运动叫做 New Tendencies 那么熟悉美术史的朋友们或者说熟悉

西方艺术史的朋友们应该对欧普艺术不太陌生那其实欧普艺术的这个兴盛跟 New Tendencies 也就是 1961 年到 1973 年在浅南斯拉夫以萨格勒布为原型以 New Tendencies 新趋势为名的这个无常主题展览

有着非常重要的一个联系可以说没有这无常主题展览可能也不会有日后我们所知道的欧普艺术

但是很奇妙的一点就在于今天我们谈论欧普艺术的时候除非是在领域内的研究者大部分观众也好策展人也好很少会去提及当年的 New Tendency 所以在萨格勒布看到以这样的一条脉络来梳理的美术史的时候我自己还是挺澎湃的那么

那么关于奥地利当代艺术的这个展览可以说是让我非常惊喜的一个群展因为它关注的这个两条线索一个是激进的这个行为艺术另外一个是相对激进的一个女权两个主题交织的地方其实跟我自己的研究方向就非常非常的有关了策展人在所选择的作品里面他们非常强调的是沉默的妇女的声音

然后性少数群体的这个声音还有就是对移民和难民主题的关切在策展前言里面两位策展人也说到了对于身体脆弱性的一个表达对于身体和行为的讨论其实已经有过非常多激进令人印象深刻的这种实践那么这个展览特别让我兴奋的或者说特别让我

感到受鼓舞的一个角度是两位策展人也关注了身体和国家还有和资本脱轨这样的一种可能性就是身体作为机制与这样的一个已经存在的系统或者已经存在的逻辑进行脱轨的一个可能性我觉得在后疫情时代对于身体的讨论

我也看过了一些主题的展览各展也好群展也好这个展览无论是从展呈的一个流动性还是说从作品的选择来讲都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看过应该算是非常非常棒的一个展览有怀旧的有神秘的然后有迷恋和狂欢甚至有一些物言秽语的这样的作品交织在一起

整个场域的一个丰富程度真的让我走在里面的时候觉得非常的荡气回肠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样在情绪上对这些作品去做出一个反应我甚至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样给眼前的这个展览做笔记我写在手机里的这些小变迁都是断裂的词语和一些短剧尤其是看到维也纳行动主义这个艺术运动

或者说艺术流派里面的创作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学 Flexus 激浪学行为艺术的时候的课堂里面我当时就在想其实有很多行动是存在于艺术机构的框架之外的然后

又联想到工作坊对于不稳定的这种基础设施基础框架基础艺术生产条件的讨论就真的是百感交集甚至有一些惊飞惜比的愤懑但是我也在想说今时今日我们在讨论回溯过往的时候我们仅仅带着一种对昨日世界的怀旧而不去做一些实质性的这种改变其实是

可能徒劳无功的然后这种对行动的渴望其实在我看美术馆长摄展览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丝印证吧萨格勒布当代艺术博物馆的长摄展览整个主题是作为动词的一个收藏但是我

看到的这个展览的部分只是它的第一章叫做 Sad Songs of the World 它其实是在俄乌战争的背景之下对它的馆藏进行了一个梳理作为一个非常新的国家克罗地亚的历史也是在战争中可以说有着满目疮痍的这样的历史 20 世纪有过两次世界大战这两次世界大战对于中欧的版图也产生了深远的一个影响美术馆的馆藏也是

以克罗地亚当代艺术为主我可以非常诚实地承认这个展览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吧因为这其中艺术家的创作以及甚至是他们的姓名我可以说 85%以上都是我没有办法辨认的这个让我有一些惭愧但是我跟同去的大部分的学者交流了之后发现

大家都有这种相似的焦虑和哀愁我多少稍微缓解了一些这种无知的焦虑作品的部分我觉得可能主意介绍就有点像导览然后事实上我也没有资格去做这样的一场展览的导览我认为我的知识储备没有让我

在这个方面有非常置地有声的一个发言权所以我觉得我可能会跳过对于作品的一个介绍不过整个展览的策展前言里面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只有改变是永恒的我觉得站在萨格勒布思考近现代的战争或者说在我们眼前的这个远远没有和平的世界会有一种猛

这种猛烈的不安感,这些作品里面所传达出来的这种无政府主义状态下的一种失序,又要回到这个美术馆的馆长,我当然不是为了去强调艺术管理系统中的阶级化,而是因为去年他写了一本对我来说获益匪浅的小书,他是从策展这个角度去说的。

书名叫做 Unannounced Voices,我记得,它里面有一章关于 locality 的讨论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在欧美强势的话语中,有一些地域的地方性是会被过度强调的这种过分强调的本质其实就是不公平的一种露出

是也投射上的一种不对的那么解决这样问题的办法不能只靠强势的艺术系统的这种垂青好

而是应该自己去建立自己所谓的这种地方这个跟我们华语世界里面对于附近的讨论其实是异曲同工的与其舍近求远不如关注于自己更加相近的这样的地方建立起

周围的这个上下纹萨格勒布当代艺术馆的长设的藏品展让我看到了消失在东西极其不平衡的对照和光谱下面作品散发出来的持续的涌动

这种生命力我觉得之前是被有些视线所遮蔽的不管是自己没有去主动关心也好还是说我们所处的社会现实中这样的作品能见度太低也好比方说克罗地亚当地非常先锋前卫的一个艺术组合 Gogona 我要不是这次去克罗地亚我至今还不知道他们存在

我能依稀辨认出几个成员的名字但是我对于他们的创作是一无所知的接着我想提的就是他们当代艺术博物馆有一个非常

然后还有捷克的我很喜欢的一个

观念艺术家 Jiri Kovanda 的作品但这些名字对我来说都很熟悉可是跟他们并置的克罗地亚当地的斯洛文尼亚当地的年轻的艺术家我就完全没有办法对他们的作品进行非常直观的反应因为他们不在我的认知的脉络里面

我觉得非常的可惜,因为不然的话,我可能可以从这个短暂的档案库的观察中得到更多,但是也获得了一些启示吧,可能这条线之后会是我闲暇之余阅读的时候故意去靠近的一些材料,那基本上美术馆展览的部分就讲到这里,越录越困,所以我刚刚喝了杯咖啡,嗯,

然后边喝咖啡就在吃克罗地亚带回来的一个当地的多层牛軋糖,它名字我就不念了,因为念可能也念不对,这个当代艺术博物馆有一个技术人员全程支持我们的工作坊,在结束的时候他跟我们说一定要试一试这个 bonbon。

甜牙齿的我自然就是冲在一线去品尝这样在机场也是带了一盒回家但是我非常后悔就带了一小盒现在已经被我吃掉了好几颗说到咖啡啊萨格勒布的咖啡文化也挺有意思的那儿的咖啡馆有很多挺像维也纳的然后这可能跟他们过往的奥匈帝国这样的一个历史联系有关吧建筑方面也有一些很浪漫宏伟的部分

发照片给我远方的朋友们的时候他们都问我说你到维也纳去了吗我说没有啊我在萨格勒布故事的一面长这样但另一面的话可能还是从文化艺术的角度来考察的话这种社会主义传统还是很显而易见的比方说他们的观念艺术家在作品里面对远足集会啊还有日常事物的关系以及对公共活动的关系

表达自己观点的这个渴望反正作为观众还是能够去跟这些作品建立联系的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就是克罗地亚回来之后没多久草东没有派对就发新歌了嘛新歌叫床对吧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说整个人对悲剧的向往填满了整颗心脏

我觉得好像我往东边走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对东

东欧东南欧这些浅南斯拉夫解体后的国家我每次去观察他们的时候或者说每次一个非常主观的状态去考察他们艺术创作的时候我也总有这种感觉就是好像总在他们的作品里面不自觉地在寻找一些跟悲剧有关的东西跟痛苦相连的东西这肯定算是一种带着偏执的追逐吧可能

可能在身份上在历史上

总觉得有一些似曾相识的跟自己情感靠近的东西在这些地方可以找得到克罗地亚谷歌里面有句话说我的心为克罗地亚打着节拍我在那儿看他们艺术创作的时候也有这个感觉就是我的心为这些创作在打着节拍太多观念的震荡在其中然后这趟行程里面让我自己最兴奋的一个目的地其实是去萨格勒布

艺术家托米斯拉夫·戈托瓦茨之前生前的家里面现在他们已经把它改造成了一个档案库就按照他去世当天这个公寓的状态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去到里面的时候很感慨因为我对他的了解是通过电影为主对他过往

在萨格勒布当地做的行为表演坦白说记忆也比较模糊了因为它是我刚开始接触前南斯拉夫行为艺术的时候非常重要的一位艺术家就像我之前说的我自己的研究暂时也不在这一块所以

重访他的作品的机会也比较的少那么在这样的一个档案库里面档案库的负责人自己也是一位艺术家和学者他叫 Darko 所以 Darko 在跟我们介绍 Ottowarz 档案库的时候就拿出了非常多的

材料你比方说当年他有跟学生一起办学生报纸这个报纸的内容当然也非常非常的激进通常跟他自己在城市里面的这个行动有关然后他甚至出现在当地非常有名的这种情色杂志的内页里面基本上相当于太阳报的 page3 一般只会出现裸露的女性

而不会出现一个行为艺术家可见的在当时即使是非常封闭思想禁锢的前南斯拉夫有严重审查他这样的一个政治和社会气候之下郭托瓦茨是一个在大众的这种媒介里面有能见度的一个艺术家非常的难得在他档案库里面我也看到了他当时

创作这个额头上红星标志性的画面吧怎么说里面的道具就在角落里面放着还有就是萨格勒布旅游局用它一个背面的裸露的照片是它当时在当地的街头做公共介入时候的一张摄影的记录作为萨格勒布旅游局的宣传照

讽刺温暖说不出来的一种很复杂的感受但是大家确实不管是文化艺术从业者也好还是路上的行人讲到 Gotovaz 大家都是会翘起大拇指这样的一个艺术家

虽然当年他自己做这些公共空间的行为介入的时候是一个非常疯狂非常张扬的状态大部分他的介入也都是以警察把他抓走收藏的

但是回过头看真的是一段为理想主义争逼高呼的岁月有一些迫在眉睫的东西定在了作品里面做作的说两句海德格尔讲的本真的时间性时间不只存在在时间里面也存在于此刻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观众看到高托瓦兹作品的那一刻

可能对这种本真的时间性关于此在这个概念的理解可能也会加深一些翻 Gothuvas 的作品合集的时候在场有一位学者对一个公共广场上地上画着方格的一个作品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后来 Darko 就跟我们介绍说这个作品背后的故事就是当年 Gothuvas 受邀为

当地的一个艺术节做一个原创的违约创作他自然选择在城市中的公共空间去实现然后他在地上画了一百个方格子每一个格子上都有一个号码当人群聚集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站在一个格子里当然一个格子里可能会站好几个人然后呢他就像一个指挥一样当然是一个一丝不挂的指挥吧在广场的中央

然后非常歇斯底里地发出指令他的指令就是念数字他念到哪一个数字站在那个数字格子里面的观众们就要就是用力地吹口哨可以想象关藤的场景就是大家此起彼伏的一个口哨声然后我当时就在想啊我都不会吹口哨诶不过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自作多情可能管中窥豹地说这样的作品

也是那个时期一代艺术家们经由戚戚烟的一种状态创作状态他们对形式通常非常的关心对作品和公众之间的亲密感也非常的讲究他们甚至可能想都不想就走入街头跟一样追求精神自由的人们走在一起不管

这其中或者说这背后有多大的一个风险关于托米斯拉夫·高托瓦兹档案库的一个巧遇暂时就交代到这儿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艺术家我也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遇到了感觉

要不就是克罗地亚当代艺术的这个 scene 也比较小要不就是又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吧他其实是我们工作坊最后一个演讲嘉宾他的名字叫弗拉多·莫特他曾经是我跟行为艺术相关某一节课的 PPT 里面的一个角度这个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然后这回有一天我们就去当地独立的摄影一个 gallery 吧相当于

然后在 gallery 里面我看到了一本摄影集翻到了一个内页内页就是这个艺术家手里面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optimistic

然后他还给自己的头上用定数机定了个五角形一个空心的五角形所以工作坊演讲完之后我就是第一时间冲去围着他大圈圈这样子他碰巧刚出了一本书然后我就给他看我手机里的图片我说这是我昨天在 gallery 看到一本摄影集里面看到的你

然后他就想都没想把自己的新出版的书翻到了当年那件作品还没有加五角形在头上的这个状态下的样子给我看那个瞬间也很神奇后来边上有一个当地的策展人

因为弗拉多的英文不太好然后我的德语基本上 anyway 他边上的策展人就告诉我当年为什么他手里面拿了这个 optimistic 的一张纸呢是因为他真的还觉得自己的生活积极向上了原因是他当时得到了一份在图书馆的工作所以他要去图书馆应该是当图书管理员了吧画面背后的故事也就这么

在我眼前展开了当然这个展开的过程中间隔了有十年吧差不多十几年我想买他那本出版物我问他有没有书店可以卖的时候他说可能会比较难你可以从我这儿买走然后就联系那几天我们在萨格勒布遇到的这个文化艺术行业不同领域的从业者吧

大家都说克罗地亚是一个没有艺术市场或者说艺术市场完全没有成型的一个地方毕竟它也是一个 400 万人口的小国家所以要形成这样的一个艺术市场可能有一点难

另外一方面是他们艺术家好像有在本能地抵制这种资本主义的运作我看到的这些作品坦白说也很难在我们熟悉的这种西方强势的艺术市场的逻辑下面买卖吧我甚至觉得买卖是对这些作品的一种侮辱类似的倔强和拒绝也让我在想是不是跟他们曾经的

曾经的这种社会主义传统有关觉得艺术是需要有政治的批判性的需要有社会的功能性的而不是为资本服务的工具我暂时没有答案因为待的时间也很短更深层面的这样的考察肯定是缺失的嘛讲到这种独立精神的话

我可能还想提一提最后一天离开前去的一个地方叫 Buxa 我去之前以为是一个书店后来去了之后才发现是当地的一个读书俱乐部一个文化俱乐部一样的场所我有个习惯就是比方说我去到一个新的城市我都会去那逛书店不一定会去到一个新的城市

我会在那买书因为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嘛我也是尽量在控制自己买书的频率和数量但是这个 Booksa 是去之前我就收藏好的我也没做什么功课然后到了店里才发现

它其实二楼是一个档案库或者说文献库吧里面包含了所有上世纪九十年代也就是克罗地亚独立战争前后开始当地出版的所有的杂志几乎所有的应该是杂志报刊文艺活动的海报等等等等它都

都在这个文献库里面当然有一些杂志它目前还没有停刊但是这文献库里面大部分的其实都已经不存在了刚开始我们提出要上楼看一下的时候店员不是很

确定我们是不是可以上去他们平常那一块区域是不开放的但是后来我们就表明了来意尤其是同区的两个学者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完完全全对口的所以当时管文献库的一个小哥哥很慷慨地给我们做了一个导览看档案的过程中有一本杂志

翻成中文叫做自由的幻影应该是当地类似于 Granter 这样的杂志是一本国际文学的期刊它为克罗地亚的读者介绍国际上现当代的文学作品当然也会穿插着介绍一些克罗地亚的当代艺术家这本期刊的话从 2003 年开始发行

一年可能是三四本这样的一个节奏应该是个忌刊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至今还在它的名字就让我挺着迷的自由的幻影我觉得像是一种比喻或者说暗示

就这几天在克罗地亚观察他们的艺术创作参加工作坊在跟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研究就在想自由的幻影这不就是最好的一个注解吗非常浓缩的概括紧接着这个自由的幻影

再到历史里面挖一些边角料跟大家分享分享这本书其实也是我在工作坊里面的偶得这次工作坊里面有一个嘉宾他来自匈牙利他自己研究的主题是 1959 年当时在匈牙利布达佩斯举办的一次法国图书展这个法国图书展办完了之后

应该是为期两周的展期展览里面大部分的图书都被参观者拿走了不是说笑是真的就是图书大道们就直接拿走了但是妙就妙在这些图书大道其实不是有组织的都是当年在匈牙利读艺术史学习绘画都是未来的艺术家事实证明里面有很多

顺走书的人日后也成为了匈牙利非常重要的艺术行业工作者吧这么说然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们在应该是一段采访里面看到了有人透露说当年自己从这个法国书展上特别想要拿走一本书

但是当年的书展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后来这些仪式的书都到哪里去了呢这个问题就一直盘旋在这个研究者的心头

然后他就跟他的同事一起开启了这个长期的调研项目调研项目的尾声应该是做了一个展览铁幕背后的法国书展主要就是在讨论冷战这个背景之下东西方怎么样运作文化外交然后另外一方面就是在铁幕之下信息怎么流通

展览做完了之后他们就出了一本书也是同名的书籍其中就包括跟当年这些偷书贼们加引号的偷书贼一起的这个

这个采访采访我还没有细细读过飞机上看了一会儿我读到的这一两个受访者他们也坦白说自己其实不是把书拿走就完了他们当时是一个共享的机制比方说你拿走了一本马提斯的画册可能看完了就会在同学们之间流传

还有一点很可爱的是他们给这些受访者拍了照片所以他们手里面拿的书就是当年他们从这个法兰西书展顺走的书怎么说呢就是去展览里面拿走藏品肯定是不对的一件事情但是在那样闭塞的一个环境下通过这样的一个例证可以看到大家对于信息是多么的渴望

在自由的幻影之下自由的阴影之下原来还是有这样理想主义的光芒可以照耀进来我这期播客基本上就停在这里然后在播客的配套补充图文索引里面我会加一个书单然后这个书单其实也是列给自己我应该也没有看过其中所有的书甚至说可能

有一些还在运来的路上也是跟大家分享一下感兴趣的可以各取所需这一期萨格勒布的回忆就到这里在自由的幻影中还是不要停止对自由的想象我觉得精神的自由和理性的自由身体的自由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