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战争与罪恶 | 集中营里的抗争,无人知晓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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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大家好,我是丽丽哈喽大家好,我是 Gigi 欢迎回到今天的乌鸦不在场欢迎回来今天呢,我们给大家带来的是一期比较特别的节目对因为前段时间上网不胜秘的主播红果儿和江江来邀请了我们希望我们加入一起讲述战争与罪恶这个系列的故事我收到邀请的时候刚刚听完他们那一期最新的节目然后对这个题材也非常的感兴趣所以马上就答应了是的

而今年的 5 月 8 日,也恰好是我们这期节目发布的当天,是纳粹德国正式向盟军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结束的 80 周年纪念日。所以我们决定讲一期和二战有关的故事。对,这个日子也非常的巧。

不过呢,这期节目没有什么最暗的成分,跟我们往期的节目风格会有一点不一样对,但是想听最暗故事的大家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们这个月会有一期加更耶,好努力对,所以说大家还是会听到两个最暗的故事是的,那我们这期节目想要讲述的内容呢,它有着一些旧时代的传奇色彩,同时也具备了战争的残酷

里面还有一些戏剧性的巧合它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一个觉醒的故事同时也是一个爱情故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是一个女性的故事嗯好那下面我们就直接进入正片的讲述 2007 年瑞典的纪录片导演 Magnus Gerten 找到了一卷老胶片这个胶片记录了 1945 年一群从德国集中营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女性的影像

录像中,这些刚刚经历了地狱的女性,彼此拥抱亲吻,在镜头面前,她们露出了最真心的笑容。而在这些或微笑或哭泣的面孔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性,她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她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她有深色的头发,高高的颧骨,瘦削的脸庞。

虽然她当时还穿着集中营的条纹球服但她站得笔直身形非常的挺拔而从她的脸上我们看出了很复杂的情绪她的嘴角只有微微的上扬可能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而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忧愁一时让人很难猜测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这时候在马格努斯的脑中出现了非常多的问题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集中营里

而她在这个时刻又在想什么呢作为一个热爱故事又以故事为生的人 Magnus 不自觉的被这张脸吸引了想要去了解她背后的故事而我们本期节目的主角正是画面中的这个女人时间是 1902 年清政府在经历了庚子之乱之后签署了《辛丑条约》慈禧和光绪重新回到北京

这个时候,20 世纪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清朝此时正在迅速地走向它的结局。也是在这一年,远在大陆另一端的西班牙马德里,清朝的外交官黄吕和的家中,除了远方不断传来的坏消息之外,也有好事发生。因为在这一年,他和妻子朱莉叶·布鲁塔·吉利亚尔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女孩,他们给这个孩子取名为 Nadine,中文名字叫做黄乐婷好好听的名字呀对,法语和中文的名字都很好听虽然我们说 Nadine 的母亲是来自比利时的贵族,而且 Nadine 当时出生在西班牙但是根据当时的政策,孩子出生后会自动跟随父亲的国籍所以 Nadine 就成为了一个在西班牙出生的中国女孩

而就同他的国籍一样,拿丁的长相更为东方他有着黑色的头发,饱满的额头和一双细长的眼睛和周围的欧洲白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这种差异和隔阂也将伴随他的一生在 1904 年的时候,因为父亲黄吕和的工作调动拿丁随着全家迁居古巴哈瓦那在 1905 年的时候,拿丁的妹妹黄马赛在哈瓦那出生

不久之后又因为工作的调动全家搬回了马德里这次短暂的经历也是拿定第一次踏上美洲大陆不过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之后会和这片土地有怎样的羁绊 1905 年一家人搬回马德里之后拿定就在这里开启了他最无忧无虑的童年当时他们一家人住在位于马德里郊区的一栋花园别墅里过着和当时欧洲上流社会一样标准的生活

而 Nadin 也和当时大部分贵族家庭的女孩一样可以接受教育不过呢他那时候上的并不是公共学校而是由专门的家庭教师进行授课他在家中接受的教育主要包括了家务管理艺术培养社交礼仪等这些向女孩开设的课程不过除此之外 Nadin 还学习了很多门的语言

除了汉语之外,因为母亲朱丽叶是说法语的比利时人,所以法语也是 Nadin 的母语。同时,因为她在西班牙出生长大,所以她的西班牙语也是接近母语水平的。这之外呢,Nadin 还从家庭教育中学习了英语和德语,在之后的生活中,她也能流利地使用这两门语言。哇,好厉害。对。

然后还在挣扎学德语的我非常的羡慕对,Nadin 他这个家庭成长环境确实给他学习语言提供了很好的条件那也就是这样,在家庭给他提供的良好环境中在家人提供的庇护下,Nadin 在马德里长到了 10 岁时间来到 1911 年,辛亥革命爆发各省纷纷宣布独立在 1912 年初,中华民国成立

之后清朝末代皇帝府夷于 1912 年退位清朝正式结束中国进入了新的时期而此时远在西班牙的清朝外交大使黄吕和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他的身份此时变为了中华民国驻西班牙临时代办

同时他也减去了代表清朝的标志性的成变相当于就是说他虽然说从清朝变成了中华民国但是他自己的身份职位以及他的工作内容其实没有太多的改变对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的了解了不过这个身份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在第二年 1913 年的时候黄绿禾接受调令回国他带着一家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这个时候的 Nadin 11 岁,他跟随着家人一起乘坐法国远洋航地公司的邮轮从马赛出发经过了地中海、苏伊士运河、红海、横渡整个印度洋在斯里兰卡换成了英国海轮之后又经由新加坡、香港抵达了上海在上海休整了两天之后,终于抵达了天津整个行程历时 39 天

和曾经在哈瓦那那短暂的记忆不同这一次 11 岁的 Nadin 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对世界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当他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第一次看到有那么多和他长相相似的人他的心中也第一次隐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1913 年的 8 月 23 日黄吕和一家来到了北京城在东总部胡同定居下来

而从这里开始,Nighting 将开启他人生中的第一段冒险。来到北京之后,父亲黄吕和在北洋政府担任外交部签试。根据资料记载,当时北洋政府给的薪资是非常不错的。黄吕和担任外交部签试,他的月工资能达到 200 多甚至 300 大洋。当时鲁迅在北洋政府的时候当教育部签试,工资也大概是在 300 大洋左右。

作为对比当时普通工人的月薪仅有十大洋差的还挺多的对所以这样的收入呢就足以支撑一家人在北京继续过着体面优渥的生活而拿定和妹妹马赛回到北京之后也继续接受教育他们当时在法国教会开设的圣心学校就读同时呢在家中他们俩还要接受私塾教育学习中国的语言和文化

那这样中西交融的成长环境和教育模式加上从小就跟着家人一起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接触各界名流让两姐妹很快成为了性格外向从容自信的少女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两姐妹也开始有了自己独特的性格和喜好和性格相对温和的妹妹马赛相比拿丁从小就开始展现出了勇敢爱冒险的特质

长大之后,Nadin 外出喜欢穿男装其实我们这里说的男装就是指酷装因为在那个时代,女性尤其是上层女性都是以穿裙装为主的而且 Nadin 喜欢留短发,平时举止、洒脱、豪放这个形象其实代表了那个时代最先锋的一批女性成年之后呢,Nadin 通过寒寿的方式取得了美国汉密尔顿学院的法学学位

获得了成为律师的资格除此之外 Nadin 还热爱运动他喜欢跳舞尤其是一种来自西班牙阿拉贡地区的民俗舞蹈霍塔而且他在跳这个舞蹈的时候尤其喜欢跳男性的角色他也擅长欧洲贵族所推崇的骑马、击剑、网球等运动而且 Nadin 从小就展露出了对火车、汽车一类机械的喜爱成年之后很快就学会了开车

感觉他的动手能力也很强对并且和那个时代所有的进步青年一样受到爱国主义和革命精神的感召拿丁热衷于参与各式各样的社会活动他时常会到贫民窟的茅草屋中叫人们读书写字还会走遍各地发表演讲为国家做新闻宣传并且走上街头控诉帝国主义的阴谋

而这种对国家民族命运的关怀和对普通个体命运的共情也解释了 Nading 的另外一个选择在 1921 年的时候,也就是 Nading19 岁时,他进入了军校学习从军校毕业之后,Nading 正式加入了北洋军,成为了一名上校这让 Nading 成为中国近代史上最早的一批女性军人之一

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对当时的军队来说 Nadin 不过是一个来自上流家庭想要尝试不同新鲜事物的大小姐她加入军队的象征意义岂是大于实际意义那时的她也没有办法直接参与任何的与军事相关的事物不过由于她精通各种语言擅长社交加入军队之后她就开始随着使团去不同国家进行访问担任类似翻译和秘书的工作

但这对 Nadin 来说肯定是不够的受到当时一批中国女性飞行员安娜童欧阳英朱木飞等等的影响 Nadin 想要开始学习开飞机 1925 年的时候 Nadin 等来了这个机会在随中国政府派出的金融使团访问欧洲期间他在巴黎学习了驾驶飞机的技术回国之后他就加入了空军部队当时他加入的空军隶属于山东军阀张宗昌

在 1925 年的时候,张宗昌的军队刚刚拥有了第一支空中武装也就是在加入空军之后,从 1926 年开始 Nadin 开始为北洋政府财务部长后来成为了北洋政府国务总理的攀附工作而他当时的职位叫做机要秘书负责和欧洲的各个新闻媒体联络他也会时不时的随团访问不同的国家在担任这份工作期间,他接触到了不少的西方媒体

这位精通各国语言风趣幽默擅长社交的女性让不少的欧洲媒体都印象深刻而大部分关于拿定的报道和文章都出现在这个时期曾经还有法国的媒体称拿定为中国的圣女贞德不过也就是在拿定开始担任机要秘书的这一年父亲黄吕和因病去世中年 65 岁因为黄吕和生前信奉天主教

所以拿丁和妹妹以西方的离异将他安葬在了北京的西直门外王力和去世的第二年 1927 年北洋政府倒台南京国民政府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全国

之后,Nadine 不再担任中华民国政府任何的正式工作,但仍然保留了缝隙军阀里的军人身份。和当时所有一腔热血加入军队参与革命的女性一样,Nadine 的愿望肯定是上前线,驾驶飞机。但是事情并没有能如她所愿,在那样一个纷争的年代,很少有人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即便是出身优渥又具有个人能力可是在时代的洪流里,Nadin 也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1929 年,中东路事件爆发以张学良为首的东北军与苏联军队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彼时张学良已经成为了缝隙军阀的首领身为军人的 Nadin 明确表示希望自己能够上前线战斗但还没有等到他获得批准这场战争便迅速以惨败告终

而在之后,拿定也未能参与到任何的军事活动中。时间进入 30 年代,拿定人生中第一场冒险,也就是他在中国领土上对政治和军事的追求,伴随着失忆迎来了尾声。在之后他决定迁居巴黎。我觉得他的身份以及他作为女性就是很难在这个年代实现他自己的梦想。

而且他还是一个混血嘛所以他的身份也比较特殊确实特别是当他父亲去世之后可能没有了家庭的支撑他可能就更难有任何的建树了对那是 30 年代的巴黎是世界文化和艺术的首都虽然在全球大萧条的背景下巴黎的经济开始衰败但是与之相反的是这里的文化和艺术却正在异常活跃的发展

热爱艺术的人们在巴黎看着黑白电影听着爵士乐在咖啡厅里谈论文学和艺术展览大量的作家艺术家音乐家移居巴黎在这里诞生了无数的著名作品也酝酿了无数我们后来所熟悉的名字比如说波夫娃香奈儿那时的人们还无法预知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会发生什么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好奇

而 Nadin 的第二段冒险也从这里开始他这次来到巴黎被定居下来是 1933 年这一年 Nadin31 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东方人的气质也越来越明显不过在这个时候推崇自由多元的巴黎差异和不同并不是真正的障碍来到巴黎之后 Nadin 首先是拜访了当地活跃的女性团体投身社交接受了一些媒体的采访

他在采访中会聊到当时中国东北地区的局势因为这个时候是 1933 年嘛在 1931 年的时候发生了 918 事变日本已经侵略了东北在东北建立了维满州国我觉得拿丁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非常的专心政治是的虽然他生在巴黎但是还是心系中国的命运同时呢他也投身到了当时巴黎的各种艺术文化活动中

并且很快,就在他来到巴黎的第二年他结识了生命中对他影响最大的女人之一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娜塔丽·巴尼她出生于 1876 年,来自美国一个富裕的家庭本人也是一名著名的剧作家她在移居巴黎之后,在自己位于左岸的家中创办了一个文艺沙龙这个沙龙吸引了当时大量的艺术家、作家在此聚会

其中不乏法国文学的领军人物英美现代主义者当时这群人也就是我们后来所谓的迷惘的一代 The Lost Generation 而巴尼创办的这个沙龙除了在二战爆发后停办了几年之外一直持续了 60 年之久除了是作家和沙龙的举办者之外巴尼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一名公开的推崇女权主义的女童信念者简短的来说就是一名女权啦啦对

巴尼不管是在公共领域还是在私人生活中都高调地争取女性权益强调和践行自己的女童系列身份她曾经为了抗议和抵制全男性的法兰西学术院在巴黎创办了女子学术院顺便说一下这个法兰西学术院第一次接受女作家是在 1980 年好晚啊对并且她公开出版自己给女性写的爱情诗

创作以女同性恋为主题的小说在私人生活中呢他反对传统异性恋的一夫一妻模式他在不同的时期和不同的女性有着短期和长期的伴侣关系当然这些都是公开的就是说

当时跟他交往的女性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对其实他推崇的这种关系呢跟我们现在说的多元成家有点像就是 polygamy 的一种关系对对对他自己不会和单一的女性保持长期排他的关系但也不要求他的伴侣只与他交往那从 1934 年开始纳定在结识了当时 58 岁的巴尼之后在之后的日子里就一直出现在巴尼身边

或许是因为巴尼的才华和前卫的思想也或许是巴尼为女性命运的抗争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巴尼那种对自己女童心恋身份的认同和骄傲娜丁被巴尼深深吸引了她开始作为他的秘书、司机、厨师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也时常在巴尼家中过夜娜丁也成为了巴尼流动的伴侣中的一位人们对这位突然出现在巴尼身边的中国女性感到好奇

在了解了他的身世之后又惊讶于他愿意仅仅作为巴尼身边的一位随行人员而存在很多人不理解拿定的这个选择

但是我想如果我们用今天的眼光再去看肯定能更容易的理解拿定的决定对我觉得当时巴尼举办的这个沙龙对拿定来讲可能是一种感觉是一种非常理想国的存在对对他来说是一次新的觉醒是的因为曾经的拿定在爱国主义的思潮里面一直心系家族国家的命运而且他在跟随使团对外访问的时候代表的也是中国是北洋政府

所以在这里他一直非常明确的知道的是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身份而在巴黎受到这个沙龙受到那塔利巴尼的影响他看到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这个身份虽然很明显但又隐藏的很深也很容易被忽略那这个身份就是女性

她看到了来自不同国家文化民族女性的共同困境也是在巴黎的影响下她接受了自己女同性恋的身份或许这在家国叙事的语境里在那样一个时代的浪潮里显得微不足道但我想在那几年对娜丁自己来说这一定是一次彻底的艰难的重生而且她作为女同性恋的身份也是第一次被接受了

对至少是在巴尼当时创造的这个小圈子里他可以当真正的自己确实然而这种让人留恋的乌托邦一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此时此刻世界上正在发生着毁灭性的危机远在大陆另一端的祖国正在爆发更大的战争而另一片巨大的阴影正在慢慢笼罩欧洲 1937 年 7 月 7 日卢沟桥事变中国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1939 年,纳粹德国闪击波兰,英法对德宣战。1940 年,法国战败投降,戴高乐政府流亡英国,法国沦陷。在那之后,自由和多元的声音,对纳粹来说成为了最刺耳的噪声。巴黎的歌舞停了,曾经活跃的艺术家和作家们,如今为了生存,躲避纳粹的迫害,只能踏上逃亡的路。

纳塔利·巴尼也在 1940 年的时候逃往了佛罗伦萨而拿丁则选择留在了巴黎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没人知道拿丁的命运如何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因为在那几年报纸上不再有亚洲面孔的女空军士兵不再有迷惘的一代没有艺术展览有的只是每日的战报而拿丁的故事再次中断

再次开始的时候,地点已经不在史巴黎而是位于德国首都柏林以北一个叫做 Havensbrück 的村庄 Havensbrück,德语直译过来叫做乌鸦桥这里我们叫它拉文斯布里克这里本来只是柏兰登堡州的一个小村庄平时人迹罕至,大部分都是绿地和湖泊

然而也就是在这里曾经存在一座二战期间最大的女性集中营 1933 年在希特勒上台之后德国进入了纳粹的统治全国开始出现了几十座专门用于关押女性罪犯的女子监狱而在这些所谓的女子罪犯里大部分都不是我们认知里的那种罪犯比如说犯了盗窃抢劫杀人等罪这些监狱里的大部分女性

都是因为一些所谓的行为不检反社会行为或者甚至是种族耻辱而入狱的这个时候我们提到的所谓反社会行为就是指的是不符合纳粹统治的行为对吧对这个反社会并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那种反社会人格的反社会就比如说行为不检包括了女性堕胎也会被关到监狱里哦

然后如果你被听到在一些场合发表反对政府的言论这个也算是反社会行为甚至比如说你仅仅是露宿街头、逃家这种也算是反社会行为还有当时社会上一些信仰小众教派的信徒比如说耶和华见证人等也会被送到女子监狱或者仅仅是因为你是犹太人、罗姆人或者是辛吉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种族耻辱

德语叫做 Hassenschande,这是一个纳粹创造出来的词。那这些人呢,他们就会被关到这所谓的女子保护性拘留监狱,在那里他们会被限制自由,而且进行强迫劳动。而随着被关押的女性越来越多,监狱的数量也逐渐开始不够。于是在 1939 年的时候,纳粹政府选址在拉文斯布里克建造了一座女子集中营。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集中营关押的只有德国本土的女性和她们的幼年子女然而随着二战的开始德国对周围的国家进行侵略开始有大批来自不同国家的女性被送到了这里到了 1944 年随着纳粹德国在东边战线的溃败大量的东欧女性也被运送到了拉文斯布里克集中营那到 1945 年二战结束时这里关押着超过 7 万名女性

在拉文斯布里克集中营存在的期间这里一共囚禁了超过 10 万名女性儿童和少部分的男性其中有 28000 人到 4 万人失去了生命这个数字非常的不准确而且也不包括在转移和运输途中去世的人太惨了对这个数字真的非常的吓人

而且在 1945 年纳粹战败前夕他们更是开始在这里进行大规模的屠杀毁灭当时集中营的文件想要通过这些方式来消除他们罪行的证据不过幸好在这些被关押的女性中有不少都在集中营中悄悄写下日记这些记载也成为日后回顾这段历史最好的材料而我们马上要讲到的这位女性 Nelly Mouzet 就是其中一位

Nelly 是出生在比利时的一位歌唱家,在二战爆发前,她曾经去到不同的国家演出而在战争爆发之后,她一直生活在巴黎,表面上她仍然作为一名歌唱家而生活但实际上,在法国沦陷之后,她一直作为间谍为反纳粹组织工作,传递消息

在 1943 年的时候,Nelly 在一场音乐会上被德国士兵逮捕入狱。在 1944 年的时候,她被转移到了拉文斯布里克集中营。1944 年 12 月 1 日,拉文斯布里克,火车停在松林中央,远处的芦苇丛中有一个湖,灰色的天空衬托出村庄的轮廓,伴随着一些奇怪的,愤怒所激起的喊叫和打击声。

党卫军驱使我们穿过障碍,我们在雨中站了很久,就这么等待着然后我看到一些穿着破衣烂衫的可怜女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党卫军凝视着她们痛苦的面容,看着她们用很少的力气推着一车车的沙子然后对她们进行殴打和训斥午夜时分,在冰冷的雨中等了 12 个小时,我们终于被允许洗澡

他们粗暴地剥夺了我们的衣服和轻型行李我穿着薄薄的短裙短裙背面有纳粹的十字标记然后我被推到黑暗和寒冷中来到了巨大的宿舍那里有很多三层双层的床我爬到了上铺冷得浑身发抖然后我机械地祈祷道让生命之火保持活力吧那里来到拉文斯布里克集中营后

和所有被关在这里的女性一样开始了强迫劳动每天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她们就会被叫起床之后会进行集中点名在点名之后四点钟她们就要在党卫军的监督下开始工作在拉文斯布里克的工作有好几种所谓比较幸运的会在室内工作比如说厨房办公室

在拉文斯布里克还有一个西门子的纺织生产车间这个西门子就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那个西门子吗对就是同一个公司而运气不好的则要进行需要更大体力的劳动比如说在煤矿工作或者是在建筑工地工作

甚至有一些人会被要求做毫无意义的奴隶劳动比如说把没有任何用处的沙子建筑材料从一个地点搬到另外一个地点天哪这完全就是服从性测试了对感觉就是一种控制和折磨对就把他们当奴隶对在工作的中间呢他们会有短暂吃饭的时间最早的几年在人数不多的时候莱文斯布里克还没有食物上的短缺

但是由于在最后两年这里的人数远超负荷所以集中营会故意不提供充足的食物 1944 年的时候他们中午的午饭就是一片 200 克的面包同时他们还会给这些女性一杯咖啡的替代饮品也就是说它喝起来像是咖啡但不是真的咖啡之后这些女性会继续工作到晚上 8 点半在工作结束之后她们会获得 100 克面包作为晚饭

然后就要统一进入拥挤的宿舍睡觉周而复始所以说工作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到晚上的八点半对好长他们在周日的时候工作的时间会稍微短一些会有一点点的休息时间但是他们并没有办法真正的休息因为这一天他们会被要求打扫自己居住的地方

那这就是 1944 年的拉文斯布里克的情况这里已经从前两年残酷高压的劳动集中营变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因为大量的女性被转移到这里集中营的基础设施和基本的食物用水已经无法保证在集中营内部开始出现大量的死亡这些死亡里面只有极少数是意外大部分都是由党卫军故意造成的比如说在寒冷的冬天他们会故意停掉宿舍的供暖

女人们因为饥饿和寒冷开始生病集中营里面就会不断爆发小规模的传染病而且从 44 年开始会不断的有女性从集中营里消失她们消失的原因要么是被用于医学人体实验要么则是被直接送往了隔壁的一个集中营在那里有一座纳粹臭名昭著的毒气室仅仅是在 1944 年这一年

就有超过 5000 名的女性被送往了毒气室,她们在被谋杀之后会就地进行火化,然后直接洒入集中营旁的湖水中天哪,相当于在集中营里面其实消失和死亡已经是每天的常态了对,Nelly 在来到拉万斯布鲁克之后开始在煤矿上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迅速变得虚弱,活着成为了她最大的奢望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 Nelly 还是别的女性,她们都没有放弃希望许多人和 Nelly 一样,悄悄地在集中营里写日记,写诗有的人还会用画画的方式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有很多女性在集中营里产生了深厚的友情她们在彼此的生日或者在特殊的节日时会举行小型的庆祝仪式

这些所谓的仪式仅仅是聚在一起唱唱歌念几首诗跳一下舞往往都不会超过 20 分钟不过在这些仪式里面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圣诞节因为在拉文斯布里克有很多女性都是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在这里劳动的所以他们和管理这里的党卫军求情和商议希望给在集中营的孩子们至少在圣诞节的时候能举办一个大型一点的庆祝活动

这个请求最终被通过了 1944 年的 12 月 24 日平安夜如约而至而这一天天空下起了大雪雪把一切都变成了白色连铁丝网上也散发着积雪带来的微光从远处看就好像是撒上了一层糖霜积雪也暂时的掩盖了死亡的气息 Nelly 在这一天和一群法国女孩一起要在平安夜的活动上演唱颂歌

夜幕降临,在简易装扮后的集中营里,在简陋的圣诞树前,Nelly 开始投入地唱起了歌。她在唱歌的时候格外的沉静和忘情,因为只有在唱歌时,让她能忘记身处的环境和痛苦,短暂地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她唱了一首又一首,圣诞新歌,神圣的孩子,她还唱了圣善夜。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句带着熟悉口音的法语那个声音对她说道唱一首蝴蝶夫人的歌吧而 Nelly 心想有何不可呢于是她靠着记忆唱起了一首 Om Verdi Vedremo 歌名的意思是美好的一天这是一首她很久没有唱起的歌了 Nelly 越唱越激动久违的快乐和欣喜将她包围她的眼睛也逐渐地温热

而当她唱罢人群中立刻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就和她记忆中无数次的音乐会一样接着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那就是刚刚让她唱蝴蝶夫人的那个女人她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了她并且贴着她的脸颊两侧亲吻了两次之后她拉开距离对 Nelly 说上帝今晚对我们很好而此时 Nelly 才看清她的样子

在看清的那瞬间,她想怎么蝴蝶夫人站在了我面前面前的女人有着黑色的头发东方式的微微上挑的细长眼睛象牙色的皮肤她张了张嘴,向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 Nadine 而 Nelly 按压住自己瘦弱胸膛里狂跳的心脏也对他说你好,我叫 ClaireClaire 是 Nelly 战争中的名字也就是她一直在用的话名

而在这段对话之后的余生里面,Nadine 都只叫过她这个名字。1945 年 1 月 10 日,拉文斯布里克,我从煤矿上劳作归来,筋疲力尽,双腿无力。再过一会儿,我会见到 Nadine,我和她越来越亲近了。我发现自己会在统一的白色围巾下寻找她的黑发,而每当在人群中看到我时,她的眼睛也会亮起来。

是的,在那次圣诞节活动之后在那个不断有人死去,消失,一片混乱的 1945 年的冬天两个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的女人相爱了相爱对他们来说是在工作结束的过程中交错时短暂的对视是在午饭的时候 Nadine 悄悄分给 Nelly 的半片面包 Nelly 开始会在夜晚悄悄地爬到 Nadine 位于三层的床铺上

幸运的是当时她所在的这个床铺下两层并没有住人所以他们俩就会挤在小小的床铺上半躺半靠的在一起聊天 Nelly 会跟 Nadine 讲自己的童年讲自己祖母家的花园自己喜欢的音乐和音乐会而 Nadine 则会跟她讲中国讲曾经辉煌的北京大饭店讲那塔利巴尼的沙龙 Nadine 还会向 Nelly 描述一个未来幻想两个人以后在外面的生活

说会一起去享受鱼子酱和香槟他的牵针和乐观让 Nelly 发笑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去畅想 Nadin 口中描述的这种生活而正是这样的畅想支撑着她在度过集中营里的一天又一天然而现实里没有鱼子酱和香槟有的只是他们两个人挤在一起的寒冷和饥饿的夜晚还有他们交谈时她摸到的 Nadin 在条纹制服下越来越瘦的手臂

Nelly 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有生活她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能活着走出去而就和 Nelly 担心的一样分别比她想象的更早到来 1945 年 2 月 25 日 Nelly 和一群女性一起被用牛车装着运往火车站他们的目的地是另外一个更大的集中营 Mauthausen 在二战期间这个集中营里前后一共囚禁了 20 万人

其中有 10 万人死在了那里 Nelly 和所有别的女性一样惊慌失措而当她坐在牛车上时她想 Nadine 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吃着她老分给我的面包配给我之后还有可能再见到她吗 Nelly 的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是没有答案接着他们被塞上了一节火车车厢这个车厢里挤满了人拥挤到让人无法呼吸

有许多人躺着,一动不动,Nelly 甚至不知道在这些躺着的人里,哪些还活着,而哪些已经死亡了而在火车行进了五天五夜之后,他们终于在一个黑暗的车站下车了这里就是 Mauthausen,士兵让所有人都下了车最后清点发现,车上有 17 人死亡,而且有一名婴儿出生 Mauthausen,地狱的前厅

我们爬下一座 186 级的巨大楼梯这些阶梯刻在岩石上这里是采石场是我们的坟墓空气中有斑疹伤寒和尸体的气味在这里你必须为一小块发霉的面包一小口水或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站我听见一个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长鸣

那声音却听起来像是一声快乐的叫喊我要如何在这里找到生存的勇气晚上我穿着湿衣服在地板上睡着了你在哪儿拿丁帮助我活下来的人毛特豪森集中营的环境比拉文斯布里克更加糟糕因为这里人数众多传染病的爆发也更加的频繁 Nelly 仅仅靠着毅力还在坚持时间来到 1945 年 4 月末

纳粹权限战败集中营尚未被解放但是却断粮了不幸的是这时 Nelly 感染了痢疾已经持续发烧了两天在统一管理病人的大厅里 Nelly 孤独地躺着睡在她旁边的小女孩安妮克已经生命垂危她意识模糊地问着 Nelly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而此时也同样精神恍惚的 Nelly 努力地在脑海中想起那定的脸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活着出去时间又过了两天集中营里开始出现一批陌生人身体虚弱的 Nelly 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再去猜测他们的身份只是听从着命令和他们一起行动他跟着这群人走到了来时的那个阶梯接着他缓慢地一阶一阶地往上爬并且数着台阶的数量 186 阶

他想没错,这是我进集中营的路而在路的尽头,有一辆卡车停在那里卡车上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标志这一天是 4 月 22 日,Nelly 被红十字会从 Mauthausen 解放她活着走出了自己的坟墓而此时此刻,在另一边,拉文斯布鲁克随着苏联红军的逼近,集中营里不但没有放松的迹象

反而是加速杀害被关押的女性目的就是为了减少纳粹恶行的目击者 4 月份的时候瑞典和瑞士的红十字会开始和拉文斯布里克的管理者谈判最终他们被允许带走集中营中来自瑞士和斯堪迪纳维亚的妇女这次行动被称为白色巴士行动因为当时的红十字会用了几十辆白色的大巴来营救这些妇女而在白色巴士救援活动前夕

Nadine 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这个消息她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当时在集中营里和她关系要好的 Rachel KrautsRachel 是一名来自荷兰的犹太人她带着 8 岁的女儿 Irene Krauts 在拉文斯布里克艰难求生 Nadine 在过程中时不时会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这一次也是同样的她告诉 Rachel

我们必须要在这次救援行动登上那些白色的巴士之后拿定请求了另外一个关系要好的女性帮忙她的名字叫做 Marylindo 是一位来自英国的间谍因为当时她负责列一个能够乘坐大巴离开的女性名字清单最终在拿定的努力下她成功地让 Rachel 和女儿 Irene 以及自己被加入了这个清单之中

1945 年 4 月 28 日,2000 多名女性乘坐白色大巴离开了拉文斯布里克集中营之后她们被统一送往了瑞典马尔摩这 2000 多名女性里就包括了 Nadine,Rachel 以及 Irene 虽然说这次救援行动名义上是针对瑞士以及斯堪迪纳维亚的女性但是实际上有很多不同国家的女性都被放到了名单上

他们在马尔默下车之后统一进行健康检查,生病的女性也立刻获得了医疗救治。而也就是在他们到达马尔默之后进行医疗检查的时候,有人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些女性。而这也就是我在开头提到的那段影像。而现在我们也可以猜测,为什么 Nadin 会在这段影像中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

因为此时此刻虽然她自己已经获救但她并不知道 Nelly 的下落 1945 年 7 月布鲁塞尔我独自在阳台上等着你回来梦想有一天你会来敲我的门到时候我将穿一件又长又轻的邹沙莲衣裙而房间将充满光线当我打开门就会看到你站在黑暗中亲爱的你在哪儿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思念

你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灵魂中,我愿意用我的整个生命换取再见到你 24 个小时。Claire,请你回信。这是在分别期间 Nelly 写下的日记,以及 Nadin 寄给 Nelly 的明信片。在瑞典被拯救之后,Nadin 在马尔摩短暂地休养,他重新穿回了自己最爱的西装。

那段时间她也时常和一同被解救出来的女性聊天互相支持和治愈不久之后她返回巴黎带着那个最重要的目的找到 Nelly 尽管集中营里的分别突如其来但无数次睡前的聊天那些偷偷记下的地址和两颗互相吸引的心都注定了他们会重逢

终于在 1947 年熬过了战争走出了地狱的他们在布鲁塞尔再次相见了而在之后的生命里除了死亡再也没有什么将他们分开 1947 年之后 Nelly 和 Nadin 在布鲁塞尔生活了一段时间在这个期间 Nelly 也成功和曾经的丈夫离婚这一年 Nelly 已经 41 岁女儿也接近成年在经过商议之后

两人决定迁居南美洲 1950 年他们来到了委内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在这里他们将度过最平静和快乐的时光 Nadine 来到加拉加斯之后因为受过良好的教育可以说流利的西班牙语很快就在当地找到了一份银行秘书的工作而 Nelly 则在比利时驻委内瑞拉大使馆工作他们在这里拥有一间不大的公寓

后来这间公寓成了他们朋友聚会活动的场所擅长社交的 Nadin 总是能把不同的人聚在一起而聚会的氛围也总是很和谐他们在这里唱歌、喝酒、跳舞、放松地聊天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参加聚会的人群里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们所说的 LGBTQ 人群虽然迫于时代和环境这些人里基本都没有公开自己的同性恋身份

但是在 Nartin 的聚会上,他们可以更加放松地做自己就像 Nartin 和 Nelly,虽然对外公开的身份一直都是表姐妹但是熟悉他们的朋友,都能通过他们的眼神,对彼此的称呼以及两个人的动作,看出两人之间的爱意我看到他们的纪录片里面在委内瑞拉的生活,我觉得特别像我们的生活

就是很多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对有很多缘是是对而也是在委内瑞拉的这段闲暇时光里呢 Nadine 爱上了摄影开始用胶片录像机拍摄日常的生活这也就成了后来积极看到的那些影像嗯这些影片里面的主角大部分都是 Nelly

影片的内容都非常的简单有时候仅仅是 Nelly 在给身上涂防晒霜或者是拎着包穿过一条繁忙的马路而 Nadine 也曾经写下过自己和 Nelly 的故事但是当时没有任何的出版社愿意出版没有眼光就这样在加拉加斯的阳光中 Nadine 和 Nelly 平静幸福地生活了十几年来到 60 年代 Nadine 因为一场疾病而大量地服用药物

并且在痊愈前又不幸中风 1969 年因为他的健康状况恶化为了获得更好的医疗救治他与 Nelly 一起返回布鲁塞尔生活 1972 年 2 月 16 日 Nadin Wang 黄勒廷病逝于比利时布鲁塞尔中年 70 岁之后 Nelly 将他安葬于布鲁塞尔 1985 年 Nelly 去世后被家人安葬在了布鲁塞尔的另一处墓地

其实 Nelly 和 Nadin 的故事在很久之后才被发掘出来虽然他们两个人在布鲁塞尔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Nelly 的女儿也多次带自己的女儿去委内瑞拉度假短暂生活过但是实际上 Nelly 的女儿一直都不太喜欢 Nadin 也并没有接受两人是恋人这个事实

其实我觉得根据当时的时代环境从 Nelly 的女儿的角度来看也是可以理解的嗯对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 Nelly 的两个孙女也一直都不知道 Nadine 和她的这段故事他们只记得有 Nadine 这个人记得他们和 Nadine 在加拉加斯相处的日子但是对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Nelly 去世之后给女儿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在里面装满了很多关于集中营关于她自己关于拿定的文字和照片 Nelly 的女儿在去世之后又将这个箱子传到了 Nelly 的孙女手里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孙女一直都没有打开这个盒子也没有仔细地阅读和观看过这些文件和照片

直到 2007 年,导演 Magnus 意外地获得了那段 1945 年的影像记录他根据这些影像制作了一部纪录片,名字叫做《希望的港湾》之后他又持续追踪调查了在影片里出现的这些女性

在 2015 年的时候,他推出了另外一部纪录片,叫做《每一张脸孔都有一个名字》。在这个纪录片里,他尽可能多地收集展现了这些幸存者的故事。那同样,他也通过那些旧报纸和资料查到了 Nading 的过往,惊叹于他的人生。但很遗憾的是,他没有查到 Nading 在离开集中营之后的生活。

他以为 Nadine 再次回到了中国所以在纪录片里他写的是 Nadine 在 1945 年返回了中国而在这个纪录片的一次放映会之后观看完影片的 Nelly 的孙女之一 Sylvie Bianchi 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与 Magnus 交谈她说在自己法国农庄的小阁楼上有一个不敢打开的箱子

里面放满了日记、相片甚至是录影带在那里有关于拿定后半生的答案也就是在这之后,拿定和 Nelly 的故事才第一次被公众所知道而那些从集中营地狱爬出来后的珍贵日子终于不再是空白,而是有了具体的地名、人名有了颜色、有了表情,也有了结局

而和 Nadine 相关的集中营之后的故事其实还远远不止于此 1971 年,就在 Nadine 和疾病斗争的最后一年里在南非,有一个女性迎来了自己的第三个孩子在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她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女儿一家人都很开心和激动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 Irene Krauss-Feynman

对,她就是那个和母亲一起从拉文斯布里克乘坐白色大巴逃生的八岁女孩而在她的女儿出生之后在产房中,母亲 Rachel 告诉了她一个故事她说,那天当我们在排队上白色大巴的时候 Nadin 曾经请求我说如果你的女儿今后有幸也有一个女儿的话你可以替她取我的名字吗 Rachel 答应了

而当躺在产房中的 Irene 听到这个故事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母亲兑现了这个承诺她将自己的女儿命名为 Nadine 如今已经 53 岁的 Nadine 生活在南非她的母亲和祖母在余生中都活在集中营的噩梦里而她自己的名字则代表了那些集中营记忆里唯一闪光的美好人性

娜丁和 Nelly 直到去世也不知道 Rachel 和 Irene 兑现了这个承诺如果不是瑞典导演 Magnus 的纪录片 Nelly 的家人也不会和 Irene 有任何的联系 Irene 也不会知道娜丁之后的人生在那个颠沛流离的战争年代一次分别一次错过可能就是永别所以娜丁和 Nelly 的重逢以及之后生活的日子也显得更加的珍贵

而如今我们能得知 Natin 和 Nelly 的故事能被他们的爱情所感动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对 1942 年 10 月 7 日布鲁塞尔我亲爱的摄影师你的墓碑已经就位了如果你还看得见的话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会再次开始写日记我知道这是病态的否认这一点毫无意义但我还是要写信给你这是我的错吗

当我的每一个动作我触摸的每一件东西都会让我想起你的手你的身体的时候我没办法不给你写信如今没人注意到我的新衣服了也没人帮我拉上拉链而我依然在等你就好像你只是在旅行一样好那以上就是我们给大家带来的关于 Nadine 关于 Nelly 的故事

其实当时接到红果儿以及江江的邀请之后我脑子里是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故事的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故事的呢我觉得还挺神奇的我应该是因为柏林电影节因为这个故事曾经在柏林电影节有参加过展映嘛而且获得了泰迪熊奖

所以当时其实是一个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个故事然后红狗儿和江江也觉得这个选题很好所以就一排几合了没有花什么时间去找故事而且呢因为我跟机器都生活在柏林嘛所以其实我们在准备这个案子的时候专门挑了一天的时间前往了哈文斯布里克也就是拉文斯布里克集中营然后在那里参观了集中营的纪念馆以及他们设立的展览

对我们到了那天其实人很少然后整个纪念馆是比较空旷的不过我们在入口处的时候就立刻看到了 Nelly 和 Nadeen 的信息

对因为我们当时在一个指示牌上看到了说这些是在集中营里面反抗的女性对而且我觉得很让我感动的是在这里反抗不仅仅是那种比如说肢体上的反抗言语上的反抗他们认为 Nelly 和 Nadin 的爱情他们的关系就是一种形式的反抗对

比如说在这个牌子上还把一些女性拒绝劳动以及她们坚持自己的信仰也认为是一种反抗的方式是而且我们在这个纪念馆里也看到了别的很多的动人故事就比如说其实在集中营里相恋的之后一起共度余生的女性也不止 Nelly 和 Nadin 这一对

并且除了这种爱情故事之外其实集中营里面还有非常多的友谊的诞生对还有很多女性她们甚至形成了那种小型的母系社会她们会共同养育孩子替彼此照顾互相的孩子没错然后还有在集中营里的那些文学创作艺术创作都非常的感人对这个展览也是免费的如果是身在德国的听众有机会的话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一下

我们是觉得他的布展布的其实挺好的对很清晰整个纪念馆都做得不错而且当时我是去了这个集中营之后然后才回来再把纪录片看完的所以说去完集中营再来看纪录片的话其实我觉得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触对会觉得他们真的非常的不容易是的

然后我再看完然后我再去完之后呢也更加坚信就确定了我选这个故事在这一集在这个系列来讲是非常对的先说一下我觉得我其实一开始想讲这个故事的原因是我想讲战争中的女性嗯

首先我觉得让我很震撼的是,Nelly 她其实是一个法国的间谍,对吧?对。但是其实这个事她的家人很多是不知道的,包括 Nelly 自己的孙女。她是在拍摄纪录片的时候突然想起小的时候,Nellie 会跟她说,你的祖母是一个战争英雄。

对当时 Nellie 会不断地向他强调这一点对然后他在纪录片拍摄过程中在导演的陪伴下真的去查阅了法国政府的资料确认了当时 Nellie 就是一直是法国政府的间谍参与了很多反纳粹的活动而且就像我们说到的一样当时在这个 Havensbrück 的集中营里面有很多的女性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抓进去的是所以其实在当时女性也是一直在反纳粹的前线的

说到这个我想到我之前想要读的一本书但没有读完叫《战争中没有女性》其实这本书就是讲的就是整个在一战二战里面战争中存在的女性的身影对我就是自己会觉得包括我们在学习历史的时候我们在看一些和历史战争相关的影视剧作品的时候都很少把女性放在故事的中心去书写对

所以我肯定是出于比较私人的原因想要在这个战争与罪恶的题材中讲述一个关于女性的故事嗯不过那 DIN 究竟是因为什么被抓到集中营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可靠的信息哦对其实说到这个我也想起来了这个我在故事的正片中没有讲因为关于这个的记载没有特别确切的史实和资料嗯但是很多人推测那 DIN 应该也是从事了间谍活动嗯

因为他当时也是一直生活在巴黎嘛他

他好像还参与了一些帮助逃亡的活动对其实这个也算是当时的反纳粹活动就是也算是间谍活动吧就是他也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抓的了解所以其实也可以看到说女性不管是作为战争的受害者还是作为战争中的反抗者反击纳粹的重要参与者都很少在历史的记载中刻意被提到不管是他们的苦难还是他们的贡献很多时候因为我们不去提不去说就会慢慢抹去了对

如果不是 Nelly 的孙女选择中差我们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也不知道有这么两个勇敢的坚强的女性是的

对然后还要说到一个讲这个故事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想讲述女同性恋者的故事其实我们很多时候去聊一些同性恋的历史包括同性恋争取权利的运动的时候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以男同性恋群体为主角的女同性恋群体很多时候也容易被忽略包括我们当时在纪念馆的时候有看到虽然男同性恋行为和女同性恋的行为都是被严格禁止的

但是在当时在法律里只有明确的把男同性恋行为列作了犯罪他们当时也受到了非常严重的迫害但是不管是法律还是书面的记载都鲜有关于女同性恋者的记录和描述在男权视角的历史记载中女同性恋其实是不存在的对就像我们说都是同性恋但是其实我觉得这种不存在也是一种隐形的歧视

或者说隐形的或者说刻意的忽略

对因为在那个时代当我们聊 sexualitysex 就是性取向和性的时候都是以男性作为性的主体去聊的对当两个女性她们相爱她们在一起然后在这段关系里没有所谓的男性参与在她们的性行为里没有所谓的男性生殖器参与的时候她不被男权社会认为是一种性行为她们都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性关系是的所以在那种语境里她们不相信两个女性两个所谓的性课题

能构建出来一种亲密关系所以这种不谈不承认忽略也就是相当于当它不存在对当然从拿丁的故事里我们也能看到其实历史的进程任何一种争取权利的过程都是很曲折的在一个进步的时代之后毕尼会伴随有退步就像是我们说 30 年代的巴黎纳塔利巴尼可以在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践行这么多的他对女性的爱他对自己女童信念身份的认同

它可以出版对女性的情诗可以写女童心恋的故事但是到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这件事又变得困难了起来所以说历史不是总是往前走的吗对就是很多时候我们之前的女性主义者为我们争取到的权利无论我们不去发声不去坚守的话很有可能在未来又会丧失掉是的

而且我们也可以看到曾经我们的先辈是多么的激进多么的大胆对就当时他们的先锋放到现在其实也可以算是先锋了对好最后一个选这个故事的原因就是想讲一讲 Nadine 这个人因为其实我们刚刚聊到了这个关于 Nadine 和 Nelly 的纪录片嘛嗯

这个纪录片肯定是让他们俩的故事变得最有名的一个媒体但是呢这个故事其实是从 Nelly 的孙女的视角出发的所以她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以 Nelly 的视角在讲述故事所以我自己觉得 Nadine 在这个故事里是稍微有一点被异化有一点被客气化了的她的出现好像是一个神秘的东方女人就是真的有点像蝴蝶夫人的那种感觉嗯

然后包括那些影像因为是拿定拍摄的嘛所以还是以 Nelly 为主角的是的我觉得那个纪录片里面其实并没有太讲拿定的身份和拿定的背景对那当我用中文再去查拿定的资料的时候其实也可以查到很多关于拿定的故事但是我自己我自己认为这些故事的书写者大部分都是男性

比如说我其实很惊讶很佩服他们可以在写 Nadine 的故事的时候完全不提她女童心恋的身份或者说提的很少而且也可以完全不提她在委内瑞拉是和 Nelly 一起生活我觉得这个很神奇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就是非常娴熟这种忽略和一笔带过感觉非常自然的就不讲这个故事对其实他们在写 Nadine 的时候更多的是把它作为一个民国时代的充满传奇色彩的名媛去写的

因为当时在西方也有很多媒体在报道娜丁这个人嘛感觉非常强调她在法国媒体上所谓的中卓百姓女真德的这样一个形象对她可能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厉害的中国女人的形象出现在这些文章里的所以其实我可能在查完这些资料之后想要呈现一个更复杂的更有自己的情绪的更加作为主体而存在的娜丁嗯

而且我觉得作为一个出生在西班牙的中国女人然后又回到了中国生活最终还被抓进集中营我觉得因为我很多时候在想我们自己作为生活在外国的中国人也会有一些身份认同或者说是

没有办法完全融入的问题我觉得拿定在这样如此传奇的人生中其实陈丁也非常多的面临这样的时刻对我觉得他不管在哪里可能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点作为一个局外人在生活对

他在中国生活的时候他因为在西班牙长大母亲又是比利时人他可能有很多西方式的东西不被中国的社会所接纳对然后他在西方生活的时候光是他的外形就能让他马上和别的人区隔开来是所以我可以想象说

她整个成长的经历整个人生中都会在不同的时刻经历各种身份认同的危机但我觉得她也是个非常坚强非常勇敢的女性她包括她非常自我认同自己是女童性恋爱身份这一点我觉得她还是非常拥抱自己本人真实的性格的

对而且我会觉得她有一种大爱她在集中营里帮助别的女性包括她和 Nelly 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给 Nelly 带来了很多的力量支撑她去度过集中营的这段时光

对所以我真的其实很希望有人能出版关于 Nadine 和 Nelly 的书或者去拍摄一部有更复杂的有更多情节的关于 Nadine 和 Nelly 的电影因为其实在那个纸箱子里还有很多很多的资料是在纪录片里面有呈现的对就是很希望有一天能看到这样的作品

如果这样一部作品真的出版了我觉得我们也有机会来聊一聊对希望能有这么一天吧是的期待一下好的那也希望大家喜欢我们这期节目然后谢谢红果儿和江江的邀请让我有机会去查阅这样一个故事然后去写这样一个故事我也觉得很荣幸谢谢那我们今天的这期节目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