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百年的中美银行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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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坐好了啊咱们先来说一个可能每个人都很熟悉但是呢大多数人可能并不太了解的领域就是银行咱们现在经济体已经完全离不开银行了甚至连南极洲都有 ATM 机了而且今年银行这个词是不是格外的热闹

你别看银行的业务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它其实一直在偷偷快速的变化已经和 10 年前的银行 20 年前 50 年前 100 年前的银行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不同的国家比如中国和美国也演化出了完全不一样的银行体系不同的银行体系又左右了它的经济体系和各国政府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从底层聊一聊银行这套游戏规则以及中国和美国演化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的银行体系

早在 11 世纪的时候当时欧洲各种国家就有一堆各种各样的金币商人们就经常集会到一个户外的厂椅上来进行货币的交易而厂椅这个词意大利语就叫 Banco 之后慢慢就演变成了 Bank 就是银行

一般普遍认为现代意义上的银行起源于 15 世纪的意大利古一家当时的银行居然活到了现在叫西耶纳木山银行是 1472 年建立的已经有 551 年的历史了也是现有最早的银行还挺大的有 2 万多名员工

这早期的银行有最重要的一点和现在上亚银行不一样的就是它可以发行一个叫 banknote 银行票据而这些 banknote 它可以用来交易说白了就这些银行可以利用自己的信用来印钱就跟中国古代的钱庄什么山西票号他们也可以发行自己的银票都差不多当然他们有印钱的能力并不等于说这些银行就瞎胡闹随便印钱相反的当时的银行更格外看重信用因为大家

为什么会选择用你的票据去交易呢就是因为我拿着票据我相信随时到你这银行来我都能换出金币之后把印钱这活肯定是被各国的央行给拿走了那这个银行的商业模式呢就变得更简单了主要就三大块首先就是拿钱主要就是吸收存款然后就是用钱说白了就是放贷或者投资那

你看银行就可以通过这两边存在的利差来赚钱所以一般我们评价银行盈利能力一个重要指标就是它这个存在差剩下就是通过一些金融服务来收入手续费像是帮你支付买卖基金管理资产等等所以大家也千万别被银行各种花里胡哨的产品服务搞得眼花缭乱给整懵了其实说白了就是钱在它那过一手要么就低买高卖要么就收入手续费它就是个纯种的中介机构就是钱的中介机构

那你看啊银行它是个中介机构所以呢顶多算是有个辅助技能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说银行至关重要无比重要定格的重要呢嗯

你可别小瞧这个中介机构它关键就关键在这个辅助技能上了比如说我小林是个奶茶天才特别会做奶茶但要没有银行贷款给我我可能就只能自己坑着坑着打工攒钱等攒够了钱年龄已经大了再去开奶茶店但假设如果有银行能够护眼识珠愿意贷款给我那我这奶茶店开得好了我也赚钱银行也赚钱大家也能喝着更好的奶茶就整个社会都变好了

这就是银行的作用它就是可以通过资源调配来释放整个社会当中的生产能力和消费能力你是不是也有感觉就这个钱一流到哪个领域就开始迅速发展这其实就是钱通过它自己的流动来调动整个资源的流动那钱的流动看谁啊你可别看整天好像基金公司什么投资公司吵得最凶但这里头最大头的还是得数银行银行要是指准了哪个方向要贷款送钱那都是几千亿上万亿的资金流动它虽然不直接创造价值但

但是呢它可以通过资源调配就间接的可以让大量的人去创造生产力提高效用从而激发整个经济体的最大潜力所以你看到没有银行它发挥最大作用或者说对整个社会帮助最大的其实不是吸收存款那部分而是发放贷款这块因为贷款决定了钱往哪流当然银行它自己可能也没想那么多它就是想通过存贷差赚钱嘛但它确确实实通过贷款激活了整个经济

有一个衡量国家债务的指标叫私人债务比 GDP 它是什么意思呢就比方说 200%吧就是你这个国家里边所有私人欠的债是你整个国家两年赚的钱我呢就根据世界银行和 IMF 的数据横向简单对比了一下 2021 年各国这个债务比率和人均 GDP 的关系你看是不是还挺明显的正相关就是说个人债务比率越高这个人均 GDP

也相对越高美国这几年大概是 220%德国是 180%日本是大概 250%中国呢从 94 年还不到 100%涨到了 2022 年的 180%当然这是个非常笼统的比较啊并不你说这债务越多经济就越好肯定也取决于你整个金融市场的完善程度就是你这个钱借给谁怎么借对吧

所以说啊不论是对政府还是央行来说他最想达到的状态是什么呢就是说你银行可以尽可能的把钱贷给那些有偿还能力的人只要这个人能还上钱那你贷的越多就对社会越好所以这几年像美国这种玩金融玩的比较极限的国家就甚至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就是你这银行吸存款这都不是事你存款吸不上来我央行政府帮你解决你就管把贷放出去就行

当然我说的是整个银行业不是指某一家银行其实你知道经济体当中的钱是怎么来的吗它其实并不是央行印的而是银行印的你说这小林要开始胡说八道了其实银行它每一次放贷就相当于产生了新的货币换句话说它就在印钱

可能很多学金融的小伙伴都知道一个货币乘数理论就是说央行呢它会要求银行把一定存款的比例比如说 10%放到央行保管来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流动性就比如说一个人把 100 块钱存到银行那银行就得把 10 块钱放在央行然后剩下 90 呢我就可以拿出去放贷这钱在经济体里走来走去最后又存过来就 90 然后再存放 9 块放入 81 那么来回倒来倒数几句之后本来是 100 块钱其实就变成了 1000 块钱换句话说就银行自己印了 900 块钱

所以你看就这个存款准备金率也就刚才那 10%它对经济体当中总的货币量影响是很大的中国的存款准备金率现在是 10.75%按照美国是多少 0ZERO 不光美国这么极端欧洲是 1%日本 0.84%而像什么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也都是 0 说白了就是贷款你就尽量往外放你别跟我这央行放着

就这个存款准备金率在西方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限制它流动性的现在有个指标叫做资本充足率就根据你整体的风险你还是得留足流动资产但这儿我们现在就不深入了总之你就记住现在限制像欧洲美国日本银行贷款的并不是它吸纳多少存款也不是这个存款准备金率而是这个银行它愿意放多少贷款而银行愿意放多少贷款它就决定了经济体当中有多少钱

所以你看啊银行又是资源配置的中介又能决定经济体当中货币量可以说它是所有资源交通的枢纽一个行业它在经济当中连接的玩家越广越深那它一旦出问题就越容易产生更强的连锁反应我给你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它万一出问题了这就好像是路口上哪个红绿灯坏了虽然它也是个灯坏了但你这交通就完全混乱了和你普通一个路灯坏了是完全不一样的

同时银行有很强的周期性就是我经济好的时候我就哗哗放贷哗哗赚钱但要经济不好这贷款也放不出去之前的坏账又会增加那银行日子就很不好过你就看美国历史上每年银行倒闭的数字你基本上就能知道哪几年发生大衰退了你综合这两点来看银行它又重要周期性就很强这就有可能导致系统性风险所以它也是最需要政府监管和帮助的行业

监管银行这个事对于政府和监管机构来说绝对是个技术活你想它怎么能用最大程度的发挥银行的这个作用同时又能最好的去控制风险这个里边就非常有学问了不同国家呢就会采取非常不一样的管控风格它有点像什么就像你要去修剪一棵大树你在这

挡一挡它就往这边涨你再剪一剪它就往这边涨最终就会因为各个国家它修剪的风格不一样就会产生各个形态各异的这种大树就是这个银行体系而银行的这个模式不同呢从一定程度上它又会影响一个国家经济的模式咱就来看看这些大树里头最典型的也是长得最不一样的两棵树就是中国和美国他们的银行体系咱先来看看中国那可真是短短几十年就感觉浓缩了整个银行的进化史

49 年建国之后那段时期不是一直搞计划经济吗那你想计划经济吗我不需要一个中介在中间调配我政府直接计划就完了大家手里也没什么储蓄企业也很难在国家计划之外去申请贷款所以那时候中国也有银行但主要目的就是执行就两家中国人民银行跟中国银行

中国银行就只负责搞外汇外贸而中国人民银行负责的事可就多了基本上什么事都干除了印钱以外理论上也干商业银行的事就是企业和个人的存贷款虽然实际上也没啥业务同时它还在财政部手底下兼任一些各类拨款的活儿就可忙活了后来 1978 年改革开放了中国就也开始市场化了

那你央行就不能再干那么多活了就从财政部这边给独立出来像印钱货币政策就央行负责而借贷的业务就正式落到了专业银行的头上就有了四大行工 建 中 农行如其名就各自负责各自的业务各有各的地盘工行管商业建行管基建中行就做自己老板行管外汇农行就管农业政府要是需要哪方面业务就去找相应的银行对接一下然后你们自己也可以参与市场就你们那个地盘里的存在业务

各司其职吧倒是业务清晰了井水不犯河水但问题就在于它完全没有市场竞争谁都不缺存款可不像现在似的为了拉点储户还送米送面那时候你要是贷款那就更是孙子了所以资源配置是有但是呢就效率不太够而这些银行业的过度放贷呢也间接导致了 98 年大量的银行业坏账的问题政府一拍大腿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这些银行卷钱

又陆续的成立了 12 家股份制银行像什么民生光大招商广发等等都参与到竞争里边来另外当时还有很多像城市跟农村小型的信用社后来也慢慢都合并升级成了城市和农村的商业银行四大行你们就专心的参与到市场竞争里边也不用分什么各自的业务了就是你想盖楼也可以找农行你想养猪也可以找建行从专业银行正式的变成了国有的商业银行并且后来又扩充到了六大行

同时把什么修铁路搞基建这些比较政策性的任务也都给剥离出来了成立了国家开发银行农业发展银行和进出口银行来专门做政策性的任务就你们自己去抢存款什么贷给谁利率多少都你们自己琢磨大家一起给我竞争起来不过至少截止到现在最开始那四大行依旧是四大天王你知道他们的资产规模在全球排名吗前次

当然虽说引入了市场竞争但你还是得保留政府跟央行精准调控的能力比方主要的一种方式就是专项贷款就比如说央行它要扶持某一个行业领域那我就可以让你这六大行多贷款给谁钱你可以找我要但是钱必须贷到这个行业去就叫专项再贷款

像去年为了保交楼就几千亿几千亿的发专项贷款给房企前年给探检台的 2000 亿还有像什么科技创新普惠养老等等包括这两年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也是为什么在中国的金融体系里边银行占据着主体性和主导性的特殊地位就在资产总量上银行资产占到整个金融体系资产总量的 85%以上

总的来说中国的银行经过了半个世纪的发展形成了现在这种以国有大型商业银行为核心股份制成商行和民营银行覆盖多元化的银行体系而美国呢跟中国比起来完全就是另一个极端了那家伙是纯放养它呢就是从一个极度自由极度宽松一点一点收紧崩了就收紧一点崩了就收紧一点形成了现在这种高度政权化高度市场化的银行体系

18 世纪美国刚打独立战争的时候虽然也是一个国家但基本还是以州为单位就有点像 13 个州打伙过日子所以大家就各印各的钱也没有什么中央银行就各个州内有些小银行州政府也不怎么管关键

关键啊谁都能发行自己的银行票据极度的自由也是极度的混乱到 20 世纪初美国已经达到了 2 万家银行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你看现在美国银行已经非常多了也只有 5000 家而那时候人口才是现在的四分之一但是银行数量是现在的四倍而且还全都能印钱

其实啊 20 世纪之前美国也试图成立过两次就那种中央银行加上全国性质的大银行就是美国第一银行和美国第二银行可美国人思路就很不一样因为毕竟大家是搭伙过日子嘛就特别不喜欢那种有一个旗子搭头顶上的大公司所以两次啊全都是成立了 20 年就在各个州的声讨当中给解散了直到南北战争之后啊你说这国家都成立了 100 多年了

他总算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了货币可是他银行业依旧是大乱战时不时就来那么一次银行挤兑 1866 年 1893 年 1907 年又出现了三次大型银行挤兑事件 1907 年那次最后还是政府去求着金融巨额 JP Morgan 出马才联合起来几乎是整个银行业一起渡过了难关那政府一看这可不行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咱可不能每次银行一挤兑咱就只能干瞪眼于是 1913 年终于成立了中央银行也就是美联储

我说都是极简的概括了反正就是极度的自由崩了就改进一下崩了就改进一下后来到 1929 年大萧条美国又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银行挤兑事件大家已经完全不信任银行体系了大概有 9000 家银行倒闭你知道当时都把银行跟政府逼到什么份上了吗罗斯福总统为了避免持续的银行挤兑直接就给银行放假我看你们谁还来取钱

大萧条之后呢就接着改进呗又设立了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就是 FDIC 给所有储户 25 万以内的存款提供保险这下大家都有保险了嘛那就别随便挤兑了

整个 20 世纪美国银行业一直处在一个非常宽松的监管环境之下发展出来非常成熟的证券市场你想华尔街可是从 1792 年就开始交易了这样一来你借钱就不一定非得找银行了你也可以去市场上借比如发债 股票什么的后来又衍生出了庞大的衍生品市场你比如说房贷是很大的市场美国就有房利美 房地美把这些房贷都打包成债券在二级市场上发行

咱们当然也知道这个市场化给后来带来了巨大的隐患不过呢它也有它的好处它就可以让这个钱迅速的渗透到美国有最高回报率的角落其实不光是局限在美国国内了以华尔街为代名词这些美国银行资本可以说是席卷了全球各大能产生高回报的角落就是你一看哪有潜在的高回报这个资本刷一下就过去了然后这个市场可能很快就发展起来了

这种资本调配的能力咱们现在看着可能觉得很正常但早期大部分国家靠银行简单放贷是没有办法这么灵活的这也喂肥了一大批华尔街银行 90 年代和 2000 年初的时候就本科生一毕业只要你能进华尔街碰上个好年景那可能上来就能拿上百万的奖金 What

你比如说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银行倒闭叫华盛顿共和它就是因为把太多的钱贷给了那些偿还能力非常弱的人的房贷叫做 Ninja Loans 人者贷名字还挺酷的甚至还打包成证券给卖出去结果房价一跌证券卖不出去砸自己手上了华盛顿共和就倒闭了当然 08 年的事太复杂了有机会咱慢慢聊

后来发生什么大家就都熟了 08 年次贷危机简单粗暴总结就是金融体系的过度放贷过度杠杆过低的风险控制还叠加一些别的因素导致的之后怎么办呢就新一波的收紧呗美国政府就出台了 Dot Frank 法案包括各个央行协定的巴塞尔协议三大概好像就是非常严格的监管那些大银行控制他们的风险啊体量业务范围等等比如说你就不能再拿那些钱去做自营交易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当中借

但是这里边留了个口子就并不是所有银行都要接受这么严格的监管只有资产在 500 亿以上的大银行才需要被监管而又是在众多小银行的游说之下 2018 年的时候特朗普又签了一个法案就把这个上限从 500 亿给提高到了 2500 亿让大量的美国中型银行全都躲过了这个严格的压力测试而这些躲过的银行中就包括了硅谷银行第一共和银行和千字银行得 今年这仨全崩了成了美国历史上的第二第三第四大银行倒闭

当然我好像这么一说就感觉全是监管的责任那肯定不是你不能自己崩了就赖人监管不严是吧就这三家银行肯定谁都有不少自己的问题但我们就站在整个银行业就事后诸葛亮那么来看经济不好的时候银行就是容易出问题尤其是现在演变成了对这个中小银行的信任危机之后那崩盘就不可避免了

这回银行倒闭美国政府倒是学聪明了毕竟人经过了 19 20 世纪那么多次挤兑也算总结出经验来了就是碰到这种事速度一定要快力度一定要够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信心先稳住你看今年这 FDIC 处理速度简直比博尔特还快周五出事周一就接管还破例保下了所有储户的存款第一共和银行这边也是毫不犹豫立刻呼吁各大银行把它给买下来最后把债全都抹干净了光盛资产洗得干干净净的被摩根大通就白菜价值收购了

其实这笔收购是违反了 Dot Frank 法案的 08 年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任何一家银行存款都不能超过全国总存款的十分之一以上摩根大通收购完已经拥有了全国 17.6%的储蓄但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包括瑞士不也破例让瑞人收购了瑞信吗这些紧急的救市行为都是为了先赶紧解决眼下的问题什么垄断呀过度担保啊这些都可以先放一边不过这次出事之后美国又得好好研究一下新一轮怎么收进了

咱刚才挑着聊了一下中国跟美国咱之前还聊过日本其实也挺有特色它不是一个财团一个财团的吗所以基本上就是围绕这个财团中心都有个巨大的银行然后来给这个财团里边的公司去输泄总之就不同的国家它会有自己的方法去监管银行从而调控整个经济美国就是由松收紧以市场为导向

而中国呢就是由紧放开政策主导调控贷款只不过随着最近有一些国家在这个银行体系的边缘疯狂探索就慢慢发现当你信贷扩张到一定程度钱印到一定程度准备金率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个边际效应好像就没有那么明显了反而问题倒是越来越多

我就希望咱今天捋下来大家能够对银行整个这个行业能够更客观更全面的认识本来我是想再拔高一点就不光局限银行业而是放眼整个金融体系但那样可能一聊就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