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770.辍学乡村女孩的城市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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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节目 开始 之前 提示 一下， 为了 保护 讲述者 的 隐私， 本期 节目 我们 做了 变声 处理。

我记得 特别 清楚， 那时候 他们是 搞了个 什么 事儿， 就是 整 一排 掉 的 小 纸签 那种， 然后 上面 写 小修， 然后 一次性 发 多少， 然后 这 批发 完 之后， 你 再 想 上 厕所， 你 不行了， 你 等 下 批 他 都 得 控制 人数， 一个 时间段 不能 有 四个 人上 厕所。 但是 我们 那个 项目组 当时 有 好 几十号 人， 组长 就 特意 在 那儿 坐 着， 就是说 你 看着 这帮 人， 谁 想 上 厕所， 上 这 来 领 这个 小学 卡 来， 他们 什么时候 回来， 回来的 晚 了， 你 问 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 回来的 晚 了， 就 跟 监狱 就 感觉 好像 没有 什么 人权 那种。

你好， 欢迎 收听 故事 F M 我是 爱 哲， 一个 收集 故事 的 人， 在这里 我们 用 你的声音 讲述 你的 故事。 节目 开头 你 听到 的 这个 声音 来自于 今天 的 讲述者 小兰。 小兰 正在 描述 的 是 她 曾经 做 接线 客服 时 的 经历。 但 今年 27岁 的 小兰 还 做 过 很多 其他 的 工作， 比如 超市 收银、 酒店 前台、 服装 导购、 餐厅 服务员 等等， 可能 所有 你 能 想象 到 的 服务员 类 的 岗位， 她 几乎 都 尝试 过。 城市 中的 这些 经常 被称作 服务 小妹 的 年轻 女孩 中有 很多 和 小兰 一样， 都 是在 初中 阶段 就 辍学 进城 务工 的 农村 青少年。 和 城镇 中 辍学 的 孩子们 不同， 只身 来到 城市 中的 他们是 在城市 的 漂泊 中 长大 的。 也许 你 没有 去过 小兰 的 城市， 但 你 总会 遇到 过 一些 像 他 一样的 人。 在 你 经常 去 的 理发店、 餐厅、 蛋糕店 里， 你们 一定 也 说过 几句话， 但 可能 你 还没有 听 过 他的故事。

我叫小 兰， 然后 今年 是 27岁， 目前 是在 营口市 生活 和 工作， 现在 是在 旅行社 做销售 工作。 我们家 那边 其实 就是 比较 属于 偏僻， 就是 在 那个 村 里面。 当时 小学 四年级 的 时候， 我们 开始 撤 校 并 校， 我们 那个 学校 里面 几乎 这 一片 儿 的 孩子 全转 到 一个 学校 里面。 当时 那个 学校 它是 小学 和 中学 都有 半 强制性 住宿， 反正 就是 吃 住 都在 那个 学校 里。 就 周一 去 上学， 然后 周五 可能 我们 才会 回家。 刚 开始 去 的 时候， 其实 大家 都 不是 很 适应， 但是 时间长 了 也就 习惯了。 但是 他 集体生活 有一点 不好 的 一个 老师， 他 要负责 孩子 的 学习 和 生活 起居 这 一方面， 他 肯定 是 顾不过来。 到了 一定 年龄 之后， 可能 就是 孩子 就 叛逆， 大家 都 有一个 厌学 情绪。 这个 连锁反应 一起来 之后， 就 初一 的 时候 触觉 的 已经 很多 了。

小兰 在 五年级 的 时候 就 被 班里 的 刺头 霸凌 过， 也 正是 为了 转到 住校 班， 远离 那些 霸凌 者， 她 才 放弃 了 每周 周末 能 回 一次 家的 机会， 申请 了 长期 住校。 但 上了 初中 的 小兰， 仍然 是 班级 里 那个 成绩 中有 不太 活跃 的 女孩儿， 加上 经常 被 班主任 老师 数落， 新的 霸凌 者 也 再一次 在 人群 中 锁定 了 他， 小兰 又 成了 班里 的 边缘人。 但 这一次， 她 不知道 还能 逃 到哪里。 她 也 慢慢 开始 和 很多 同学 一样， 动起 了 辍学 的 念头。

那个 时候 其实 我会 跟 家里 讲， 我在 学校 里面 不太好。 然后 我说 我想 转学， 你看 行不行？ 然后 我爸 他 就 觉得 说 就 这 一个 学校 你 想 转 哪儿 去 呢？ 那 别人 都在 那儿 念你 为什么不 念 呢？ 如果说 去 城市 的话， 可能 花费 或者说 是 接送 或者 这些 东西 都 不是 很 方便。 然后 那年 我记得 八年级 上半年 的 时候， 我 就 一点 都 不想 学 了， 真的 觉得 待 不 下去 了， 就是 很烦， 真的 很烦。

八年级 的 时候 我 学习 也 不大 跟得上 了， 然后 就 觉得 说 我也 考不上 高中， 就 一点儿 都 不想 在 学校 里面。 待会 经常性 的 请 病假， 可能 到 周三 或者 周四 会给 我妈 打电话， 我说 你 哪儿 可能 不 舒服， 就是我 妈 或者说 老师 这些 人， 其实 她 也能 看出来 就是我 不想 学 了 或者 怎么样。 但是 她 只是 觉得， 算了， 把 孩子 先 接回来， 然后 让 他 在家 待 一天， 过 一天 再 给他 送 去。 其实 他们 也没有 问 过 我说 为什么 不想 去， 他们 只是 劝说 你 这个 成绩 再 努力 上了 高中 或者 怎么样， 没有 什么 问题， 然后 我 就 一点 都 不听。

当时 我爸 对 这个 事儿 其实 意见 也 挺 大 的。 后来 我爸 就 指着 鼻子 就 骂 我说 你 赶紧 把 作业 写 了， 你 正常 给我 去。 后来 当时 那天 我 就在 被窝 里面 就 没 起来， 我妈 当时 就 过来 叫我 说 你 得 去 上学 了。 然后 我 就说 我 不去， 除非 你 把 我 抬过去 抬过去， 我 还会 跑 什么的。

然后 当时 就是 反抗 的 挺 严重 的， 后来 就说 你 等着我， 我 我 去 叫 你 爸 去， 然后 我爸 来了， 其实 也没有 太 那 啥。 当时 我 奶 拦 着 说 你那 时候 你说 你 不想 读 的 时候， 你 爸 都 没 怎么着 你那 你 到 现在 了， 你 能 往 死 了 打 孩子 吗？ 我 奶 就 给 我爸 拦住 了， 就 没有 说 太 打 我。 但是 他 会 在 那个 饭桌 上 开始 说 这些 事情， 大概 一两个 月， 其实 每次 吃饭 的 时候 他 都会 数落 我， 然后 后来 时间长 了， 他 也 接受 了。 然后 我 爸妈 其实 是 想 让 我 去， 但是 后来 他们 互相 就 劝， 算了， 我们 其实 也没有 读 太多 的 书， 就 干脆 就让 孩子 就这样吧， 我们 也 劝 不了 了， 他 也 感觉 可能 这种 事儿 太多 了。 就 不是 他家 一个， 我们 到 八年 的 时候 只能 分 两个 班 了， 七年级 的 时候 三个， 等到 九年 的 时候 就 一个 都 走了。

我记得 那年 是 十六， 我 辍学 的 这么 一个 感觉。 其实 最大 就是 想 进城 务工， 就 觉得 吃的 也好， 住 的 也好， 然后 还有 挺 多 娱乐 的 东西， 这个 都是 我们 那 一块儿 没有 的。 当时 是我 去 亲戚家， 他家 当时 有 个 电脑， 我 第一次接触 这个 东西 的 时候 也 不知道。 然后 我 就让 他 教 我， 这个 东西 到底 是 怎么样， 可以 查 那么 多 东西， 然后 可以 看 那么 多 节目。 这个 事儿 对我 影响 冲击 还 挺 大 的。 因为我 突然之间 觉得， 原来 我 跟 学校 里 的 人 交往 如果 不好 的话， 我 可以在 互联网 上 跟 别人 交流。

然后 突然 就 觉得 好像 开 了 现实 世界 的 大门， 就是 这个世界 也 不光是 学校 这 一块 地方。 忽然之间 觉得， 原来 我 不是说 只能 在 你 这儿 去 尽量 的 融入 你我 也可以 去 一些 别的 地方 做 别的 事情。 当时 就 特别 想 赶紧 出去， 然后 赶紧 出去 打工， 然后 赶紧 在城市 里面 生活。

即将 面对 的 新世界， 在 16岁的 小兰 眼中 充满 了 新奇 和 希望。 小兰 是 他们 村里 少有 的 独生女， 因为 母亲 小的 时候 由于 家里 重男轻女 而 受过 很多 忽视， 所以 母亲 坚持 只要 了 小兰 一个孩子， 也 给 了 小兰 全部 的 关爱， 但 一个 乡村 家庭 能 给 小兰 提供 的 庇护 终究 陪 不了 她 太远， 家人 能 帮 她的 只能 是 到处 寻一寻 有什么 靠谱 一点 的 工作。

记得我 第一次 出去 工作 的 时候， 我妈 看着我， 然后 他 就说 我 要是 有点 能力 就 好了， 我 就有 办法 给 我的孩子 过 上好 的 生活， 不用说 让 他 出去 给 别人 打工 去。 我记得 我 十六岁 那年我们 村 到 县城 有 个 车站， 我们 那边 是 两趟 车， 然后 1个小时 一趟 那种 来回 跑。 我妈 去 坐车 的 时候， 看见 他们 在 招 人， 然后 就 觉得 这个 可以。 我在 那个 移动 大厅 找 的 那个 工作， 当时 早上 坐车 过去， 然后 晚上 坐车 回家。 我妈 其实 也是 害怕， 你说 你 那么 小， 你 去了 之后 你 受 欺负 怎么办 呢？

那年 其实 看 的 挺 严 的， 我 当时 是 干了 两个 多月， 当时 就是 每天 对账 或者 怎么样， 其实我 都有 做。 但是 到了 后来 对账 的 时候 对不上 了， 按照 他们 那个 算法， 其实我 我 还得 倒 找 他们 一些 钱， 他们是 故意 的， 然后 陆陆续续 把 这个 两个月 钱 全 扣 了。 我 当时 就 哭， 就 边 走边 哭， 然后 我妈 就 一直 一点 事儿 都 没 做， 然后 就 一直 哄 我， 然后 就 带 我 吃 了 点 好吃 的， 就 把 我 领 回家了。 他们 处理 问题 的 方式 就 一直 都是 这样， 就 解决 我不 解决问题。 所以说 后来 我 有什么 事情 我 不跟 家里 讲， 除非 是 说 没有钱 了 或者 怎么样 的， 我 觉得 他们 解决不了。

两个月 之后， 六月份， 然后 我是 去 的那 一个 烧烤店， 在那 里面 工作 了 大概 能有 个 不到 10天， 我是 被 开除 了。 因为 干活 不是 很 利索， 收拾 卫生 什么的 也 不是 很 干净。 那个地方 它是 一站 要在 那儿 站 一天， 特别 累。 哪怕 是 没有 顾客 也会 让 你 坐 着。 没事儿 的 时候 大家 会 开 一些 玩笑 什么的， 这种 事情 我就是 特别 不 习惯。

因为我 第一份 工作 那个 大厅 里面 只有我自己， 就是 考虑 这些 很多 原因， 老板 也 觉得 说 这个 挺 不 合适 的， 就让 我走了。 但是 还行， 最起码 人家 也 给钱， 让 你 找到 下 一份 工作 之后， 然后 你 把 行李 拿走。 这些 事情 我 都 没有 跟 我 爸妈 讲， 就是我 还是 跟 我 爸妈 说 我在 外面 这个 工作 是 怎么样 的， 就 挺好的。 我 刚 走 的 时候， 其实我 妈 她 也 知道 我 什么 性格， 她 特别 怕 我 在外 外面 受 欺负。

那个 时候 真是 一天一 通电话， 然后 就是我 说 今天 怎么样， 今天 怎么样， 然后 后续 的话， 他 打的 其实 不是 那么 勤 了， 我 好像 是 那 段时间 总共 换 了 5份工作。 然后 第三个 是 快递， 然后 第四个 是 汉堡 店 的 收银。 但是 我看 收银 的 时候， 因为我 当时 反应 太慢 了。 到了 中午 的 时候， 他 上人 上 的 特别 多， 然后 人 一 多 的话， 我 可能 就 乱。 如果说 你 干活 干 的 不 利索， 可能 会给 其他 给 他们 上人 添麻烦。

工作 出问题 的 时候， 其实 旁边 同事 他 一直 就在 指责 我 那种， 你 怎么回事， 你 怎么怎么 骂 的 也 挺 难听 的。 但是 我在 那儿 大概 也 干了 能有 个 十多天， 最后 可能 这 实在 不是 实在是 待 不 出来， 我 真 不是我 我不想 好好 干， 真是 我 尽力 了， 我 没干 好。 但是 没办法， 就是我 本身 性子 就 挺 慢 的， 可能 天生 就 不是 很 适应， 然后 他 也 不会 给你 多 适应 的 这个 空间， 就是 看你 几天， 如果说 不行 的话， 可能 就是 直接 就 不用 了。 那时候 就 没办法， 就 没有 什么 技术手段。 然后 如果说 你 做 那个 服装 导购 或者说 这些 东西， 可能 那时候 外貌 条件 也 不是 很够， 再加上 面对 那个 老板娘 怎么 面对 客户， 然后 对 他们 该 说什么 话， 其实 在 家里 都 没有 接受 过 这种， 然后 也 没人 告诉你。 看着 这 孩子 就 不是说 那种 特别 会 说话， 特别 会 做生意 的 那种 人， 当时 我也 算是 东跑西颠 的， 哪 都试 过， 哪儿 都 干 过都 不大 行。 我记得 那年 我 出去 了 能有 个 几个 月， 到 年底 我 几乎 没有 赚 到 钱。

但是 那年 同时 发生 一件 事情， 就是 那年 我 那个 男朋友 其实 就是 跟 我 一块儿 在 一个 饭店 工作 的， 他 也是 另一个 服务员， 跟 我 同岁。 认识 一段时间 之后， 然后 他 特意 跟 我 提 过， 就是说 要不要 出去玩 什么的。 然后 当时 他 跟 一些 朋友， 当时 都是 二十多岁 的 那种 男青年 那种 的。 我记得 当时 那天晚上 他 就 跟 我说， 晚上 要不 先 不回 宿舍 了。 他们 就 特意 就 只 开 两个 房间， 然后 他们 几个 朋友 就在 另一个 房间， 然后 特意 把 我们 两个 放在 一个 房间。 他们 当时 给我 那个那个 说法， 就是 重新 开 一个 房间 还得 零花钱， 我没有钱， 我 感觉 是 他们 几个 特意 商量 好的， 就是 想 让 那 小男生 然后 有一个 人生第一次。 刚 开始 我也 觉得 男女生 之间 这样 不大好， 然后 我会 特意 回避， 我不想 做 这些 事。 后来 他 也不 劝 了， 直接 直接 把 这个 事儿 办 了。

刚 开始 发生 的 时候， 我 人是 懵 的 特别 猛， 其实 没有 说 那么 厌恶 我 整个 人。 其实我 什么 我 都 没干， 就是 特别 愣 的 在 那儿。 然后 直到 说 他 完 事儿 之后， 我说 咱俩 能不能 处 个 对象 什么 就是 有 个 说法， 然后 他说 那个 行， 怎么 不行 呢？ 就是 这个 事儿 才 算是 心里 算是 有一个 对 自己 有 个 交代 那种。 然后 等到 第二天 的 时候， 其实 我们 两个 回去 工作 还算 挺 正常 的。 谈恋爱 什么的， 其实我 对 这 一段感情 就 没有 什么 太多 的 那种 感触 或者 是 说什么。 我只是 觉得 之前 你们 这帮 朋友 就 连 哄 带 骗 的 那种， 我 找到 下 一份 工作， 然后 我们俩 其实 联系 的 也 不是 很 密切。

但是 好像 第二年， 17岁那年 就有 个 男 的 也是 跟 我们 一块 上班 的。 因为我 不是 做 一个 事情， 我是 做 服务生。 他是 在哪儿 来着？ 或者 可能 是 后厨 在 不在 传菜 部， 他 当年 好像 也有 个 19 20， 当时 我们 不是 一块儿 请 的 假， 他在 宿舍。 然后 看见 我 之后， 他说 明天 你是不是 休息？ 我说 是， 然后 他说 那 我们 明天 一块儿 去 网吧 玩吧， 然后 我说 那就 去 呗， 因为 都是 同事， 以前 大家 就是 没事儿 也 没事儿 聚 个 餐 之类 的， 我也 没 多想。

当时 我 去 那个 网吧 的 时候， 他 特意 订 的 包间。 我们 那 包间 它是 就 以前 那种 老 包间。 比如说 这 有 两台 电脑， 然后 有 一张 床， 然后 在 那儿 之后 他 就 特意 跟 我 发生 了 一个 关系， 就 很 暴力。

然后 我 当时 其实 想 反抗， 想 喊 来着， 然后 他 当时 就 趴 我 耳边 说 了 一句话， 他说 难道 你 想 让 网吧 所有的 人都 知道 咱俩 在 发生 什么 事儿 吗？ 然后 我 当时 就 闭嘴 了， 其实 完 事儿 之后， 我 心里 就 特别 难受。 第一次 那个 最起码 它 有一个 后续， 我是 跟 我 男朋友 这样的， 那时候 其实 是 有一个 自我安慰， 但是 这个 真的 没有 完事 之后 他 就 走了。 然后 第二天 我们 工作 或者 怎么样 的 时候， 他 根本 就 不怕 我会 说 出去。 不知道 他 其实 对 多少 人 做 过 这种 事儿， 但是 这个 事儿 就是 在我心里 面 难受 了 一阵儿， 可能 就 过去了。 因为我 那时候 真 没 意识到 这个 事儿 有 这么 严重。

这 两次 被迫 的 性经历， 对于 当时 完全 没有 性意识 的 小兰 来说， 不知道 如何 去 定义， 窘迫 的 生活 更 让 他 来不及 思考 工作， 性 和爱 也 开始 混乱 的 交杂 在一起， 哪里 能 让 她 生存， 他 就会 去往 哪里。

然后 当时 是在 网上 我 认识 了 一个人， 比 我 大一岁。 当时 他 意思 就是说 我们 这儿 也有 工作， 然后 我也 挺 喜欢 你的， 说 让 我 过去 跟 他 一块 工作。 他说 的 那个 工作 就是 在 网吧 一块 当 网管， 就是 我们 俩一 替 一天， 那时候 可能 还是 把 它 当成 一条 出路 了， 又有 工作， 又能 有 地方 住， 又 有钱 拿， 然后 又有 地方 能 玩儿， 然后 还有 男朋友 什么的。 就是我 想 了 一天 然后 就 走了。

到了 那儿 之后， 白天 的话 就在 那个 网吧 里面， 然后 我们在 一块儿 说说话， 可能 开 一台 机器。 如果说 晚上 的话， 就在 那个 包间 里面 睡。 这份 工作 其实 还 算是 顺利， 就是 该 拿 的 钱 该 怎么着， 除了 吃 住 不太好 之外， 当时 他 干 网管 一个月 好像 不过 1500， 再 过 1800， 我也是 那样。 当时 但是 人都 有点 凹 的， 特别 瘦。

然后 我们 兜里 其实 也没有 太多 钱， 可能 每天 就是 吃吃 点 泡面。 如果说 他的 朋友 过来， 可能 给 我们俩 带 点 饭 什么的， 其实 我们 两个 也 处 了 一段时间， 谈不上 什么 爱情 不 爱情 的。 因为 在 学校 里 的 时候， 其实 没有 获得 太多 关注 和 认可。 我 觉得 有个人 可以 给我 这些 东西， 当时 也没有 什么 正常 的 什么 爱情观。 这些 东西 说白了 现在 看起来 就是我 感觉 就是 大家 在 一块 玩。

在 我妈 那里 边 的 时候， 其实我 是 有 几个 能 说得上 话 的 朋友， 有一个 在 网吧 待 了 很久 的 这么 一个人， 他 呆 了 两个 多月。 然后 有一个 就是 之前 的 网管， 还有一个 谁 来着？ 对， 就是 隔壁 餐厅 的 老板 的 弟弟， 他 好像 之前 是在 美发店 当学徒 的。 然后 我们 几个 动不动 的 在 一块 玩 什么的， 大家 一块儿 吃饭， 然后 大家 一块儿 这些 东西。 我 就 感觉 好像 是 我在 学校 里面， 在 跟 我 同龄 的 这些 人 里面， 很少 有的 这种 很 亲切 的。 他 既然 你说 都 是在 网吧 里面， 就是 属于 一个 有 有一个 自己的 小世界。

然后 我 当时 就 觉得 说 这 地方 还 不错， 当时 我是 满意 的， 他是 不 满意 的。 时间长 了 他 其实 心里 也 觉得 说 挺 愧疚 的。 来这儿 之后， 我也 没法 说 给你 一个 挺好的 生活， 然后 我也 只能 让 你 住 网吧 里面。 然后 时间长 了 他 就 觉得 这样 挺 不好 的， 然后 给我 点钱 让 我 回家。 其实 如果说 他 不说 那个 话， 其实我 不大想 走。 然后 那时候 不光是 他 好多 人 讨论， 其他人 也 在 劝 我， 然后 就 想 那 算了， 该 走 就 走吧。 当时 确实 不知道 该 去哪儿 了， 就 一个人 提 那么 大多 行李， 然后 我也 没 地方 放 行李， 当时 想说 先 回家， 先 待 一段时间， 然后 到时候 再 出来。

当时 回到 家的 小兰 脸色 蜡黄， 父母 并没有 多 问 女儿 在 外面 经历 了 什么， 只是 给 她 买 了 很多 好吃 的， 做 一些 好 饭菜， 也 不想 让 她 再 出门 打工 了。 但 小兰 在 家里 闲了 一年， 到了 她 18岁的 时候， 她 还是 决定 再 出去 试试， 想 看看 外面的世界 对于 成年 后 的 他 会不会 好 一点。

那年 其实 在家 17岁那年， 我是 有 学 一些 打扮 的。 后来 我去了 一个 当地 还 算是 比较 有名， 装修 比较 好的 那种 酒店。 然后 我 去 那儿 当前 台 来着， 当时 算是 认识 了 一个 对我 改变 特别 大 的 一个人。 他 自己 本身 是 他在 沈阳 开厂 的， 家里 有 个 小厂。 然后 他 来 这边 有时候 会有 一些 生意 什么的， 谈 得 晚 的话， 就 经常 在 这儿 住。 他 当时 是 31了。 他 挺 瘦 的， 130到140 那块， 不对， 1.72米。 然后 头发 是 梳成 那种 往往 后 顺 的 那种 飞机头 那种感觉， 长 得 稍微 带 一点 小 帅， 穿衣服 啥 的 还 挺 有 风格 的， 就是 休闲装 和正 装 什么的， 每次 看 他 好像 都 感觉 很 干净 很 利索 那种。

我在 加 他 微信 之前， 我 就 我 对他 挺 有 好感 的， 因为 常客 了， 他 有时候 会 下来 跟前 台 聊天， 经常 在 一块 聊天 的话 我们 就 熟 了。 然后 他 有时候 会 跟 我们 玩 一些 小游戏， 我们 那时候 就 都会 觉得 这个人 挺 有意思 的， 然后 后来 就 加 了 微信。 当时 只是 他 还没 勾搭 上， 只是 很很 正常 的 在 聊天。 其实 大多数 时候 都 是我 主动 找 他 说话， 然后 我 当时 是 把 他 当成 一个 大 哥哥 那种感觉， 就是我 就 感觉 他 会 告诉我 一些 事情， 这 可能 是我 在家 跟 我 父亲 交流 太少 了， 然后 我 就 觉得 说 跟 他 说话 或者说 是 怎么样 就 挺 有 安全感 的， 本身 我 确实 挺 喜欢 他的。

我是 有 表达 过 那个 意思， 就是说 我们 能不能 谈 个 男女朋友 什么的， 他 那个 意思 就是说 我不 方便， 然后 我要 找人 结婚， 然后 你 现在 年龄 还 小 怎么样 的， 我 跟 你 在 一块儿 就是 耽误 你。 但是 时间长 了 之后， 他 就会 展示出， 我自己 其实 本身 也 挺 喜欢 你的， 也 挺 有 情感 需求。 只不过 我们 因为 什么东西 不 合适， 但是 我 觉得 我们 可以在 一块儿 谈 一段时间。

后来 我俩 到 一个 什么 程度， 就是 聊 的 差不多 了。 他 感觉 他说 既然 你 也 觉得 这个 事儿 没 啥 问题， 那 咱俩 就 去 办事 儿 去吧， 大概 就是 那个 意思。 但是 他 会 跟 我 讲说， 咱俩 不是 什么 男女朋友， 关系说 说 的 通 一点 就 更是 炮友。 他 会 跟 我 讲说 你 跟 我在 一块儿， 我会 教 你 一些 东西， 就是 谈恋爱 的 一些 经验， 教 你 一些 男人 都 喜欢 的 东西。 将来 你 谈恋爱 的 时候 有一个 很大 的 用场。 那就是说 你 想 跟 人家 在 一块儿， 你 要有 用处， 你 现在没有 用处， 就是你 只能 付出 一些 你是 现在 本身 有的 东西， 就 身体 然后 有 那些 或者 这些 什么 情况 什么的。 现在 想 起来 他说 这些 话 我 都 挺 想 笑 的。

我 当时 觉得 说 这人 在我身边 挺好的。 当时 我 那个 感觉 就是 如果说 他 走了， 或者说 他 离开了， 我 可能 会 很 难受。 我 压根 就 没想过 说 可能 是 被 利用， 可能 是 说 被被 怎么着 都 没有 那么 想 过， 我是 真 喜欢 她 那时候。 但是 他 其实 是 有 一些 癖好。

他 当时 会给 我看 一些 在 社交 软件 上 认识 的 那种 长得挺 帅 的 那些 人的 那个 照片。 然后 他说 你看 这个， 然后 他 就 跟 我 讲说 你 也 不是 很有钱， 然后 你看 你 处 那些 男朋友 也 没 处 好， 那 说明 你 这个人 你 也不 不是 很 讨喜， 你 也 需要 得到 别人 的 认可， 对不对？ 你 干脆 就 去做 一些 事情， 然后 说白了 就是 一夜情。 就是 他 会 问 说 你 这次 你 觉得 哪儿 不行， 或者说 对面 是什么 反应 什么的， 他 会 根据 对面 的 反应 指出 你 哪 还 不行， 然后 你 这块 得 改 或者 怎么样 的。

他 就 跟 我 讲说 他 其实 很喜欢 听 这些 事情， 他 每天 他 会 跟 我说 你 去 把 这方面 的 这个 事情 去 提升 一下， 他 会 跟 我说 我 下次 去 的 时候， 我会 特意 检验 一下， 意思 就是说 你 做到 这些 事儿 之后， 我会 很 认同 你。 其实 那时候 我 特别 期待 跟 他 见面， 你 下次 如果说 见 了， 然后 他 会 夸 我 的话， 我 心里 其实 特别 舒服。 就 说白了 看我 喜欢他， 然后 对我 表示 一些 认可， 然后 他 就会 觉得 这个 事情 是个 成本 很低 的 东西。 关键 是 他 给我 洗脑 洗 的 还 挺 成功 的。 他 那个 意思 就是说 我 让 你 这么 做 是 为了 你好， 你看 你 跟 这些 男人 你 也没有 感情， 对不对？ 但是 你 跟 他们 在 肉体上 你 很 愉悦， 这个 事情 是你 本身 需要 的， 而 不是你 在 满足 他人 之后。

他 这个 理念 一直 在 我 脑海 里面， 然后 他 会 跟 我 讲说 你 要把 这个 衣服 稍微 换 个 风格 和 你 适合 穿 什么样 的， 就是 凸显 身材 的 那种。 而且 那时候 他 会 特意 夸 我就是 其实 你 身材 挺好的。 然后 就是 你说 钱 或者说 我 图 它 什么， 其实 也没有 情感 上面， 可能 确实 认同 的 太多 了。

这个 教唆 小兰 去 跟 不同 男人 发生关系， 再 回来 跟 她 分享 体验 的 人， 也 同时 给 了 小兰 最 需要 的 在 过去 的 18年 里 少有 的 认可 和 鼓励。 慢慢的 他 甚至 开始 跟 小兰 许诺， 之后 会 把 小兰 接到 他的 城市生活， 还会 发 一些 新房子 的 照片 给 小兰。 但 这些 让 小兰 更加 深陷 的 虚幻 的 承诺， 终于 还是 在 两三个 月 后 被 轻轻 一 戳 就 破 了。

我在 酒店 干了 不到 半年， 就是我 那时候 跟他讲 说 我 既然 都要 过去了， 我要 不要 把 酒店 的 工作 辞 了？ 他说 可以， 他 甚至 都 没有 太 犹豫 那种 的。 然后 他说 那你 过来 之后， 你 就 不用 什么 他 出去 工作 了。 然后 记得 有 一次 我 就 跟他讲 说， 你 能不能 先借 我 点钱 什么的， 然后 我 到时候 我 有了钱， 我 就 第一时间 还 你。 他 那 意思 就是说 我们我们 两个 在 一块儿， 我我我 拿了 酒店 钱， 然后 我 出去 吃饭 都 是我 拿 的 钱， 开房 都 是我 拿 的 钱， 然后 他 就 拿 这个 东西 给我 算账， 就是 害怕 麻烦， 然后 就 不想 跟 我 有 太多 纠缠 了。 当时 其实我 自己 本身 我是 崩溃 的， 就是 哭， 然后 又 我 特别 想 砸 东西， 然后 又 跟 他说 了 几句话， 当时 心里 还是 希望 他 能 回来， 哪怕 说 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是 他 就 走 的 特别 过去， 直到 说 他 就 一言不合 就 这么 走了， 我 还是 觉得 我自己 做 的 不对， 我 可能 不该 跟 他 提 那个 借钱 的 这个 事儿。 然后 这个 事儿 给我 带来 一个 后续 最大 的 影响 就是我 真的 觉得 我是 这种 人我 是 他说 的 那种， 就是我 需要 这种 关系， 然后 我需要 这个 肉体上 的 满足。 怕 是 说 这个 男 的 对我 做 一个 有点 性骚扰 的 举动， 或者说 是 怎么着 的， 我 都 不会 有什么 太多 的 想法， 就是我 不会 有 太多 的 抵触， 就是 会 处于 一个 大家 都 默认 的 一个 这么个 状态。

这个人 从小 兰 的 世界 里 轻易 的 脱身 了， 但 他 给 小兰 灌输 的 那些 观念 对 小兰 认知 上 的 影响 并没有 随之 消失。 她 让 小兰 在 很 长时间 内 都 相信， 一个 没有 任何 技能 的 女孩 只身 踏入社会， 除了 出卖 色相 迎合 男性 的 性需求， 没有 别的 办法 获得 认可。 自 那 之后， 小兰 就 习惯性 的 会 跟 陌生 的 男人 发生关系， 着装 打扮 的 风格 也 一直 没有 再 改变。

另一边 工作 一直 不稳定。 小兰 曾经 有 两个月 在 一个 每天 房费 20元 的 小旅馆 里 躺 着， 什么 也 不干。 就在 那个 时候， 她 遇到 了 另外 一个人。

事情 的 转折 可能 是在 我 22岁 那年。 我 那时候 谈 了 一个 男朋友 朋友， 他 其实 真的 是 对我 挺好的 那种， 也 不算 介绍。 他 通过 他 朋友 加 的 我 微信， 那时候 他 给我 租 的 那个 房子， 然后 他 把 一些 行李 什么的 搬 过来。 所以说 他 没有 很 明确 的 说 我们 两个 是 男女朋友。 但是 我 感觉 其实 行动 这 一方面 其实 也 差不多。 我们 刚 开始 约会， 然后 算是 正常 的 走 流程， 认识 他 蛮 长时间， 然后 他 也没有 说 对我 做出 什么 举动 什么的， 就是 正常 我们 两个 出去 玩儿， 他 下班 的 时候 会 过来 找我， 然后 我们 过了 好久 才 发生关系。 我 就 觉得 这个 男生 可能 跟 我 以前 认识 的 不大一样。

他 帮 我 租 完 房子 之后， 他 帮我找 工作， 不是说 告诉我 说 你 应该 找 工作 了。 他是 每天 会 拿 份 报纸， 然后 我们 两个 在 一块 看， 然后 他 告诉我 说 哪个 单位 工作 比较 好。 他 当时 是在 那个 钢厂， 他 就会 跟 我说， 我们 那个 厂子， 他 那个 食堂 缺 人， 然后 你可以 去看看， 然后 我 都 没有 去做。 但是 我 那时候 在 他 鼓励 之下， 我自己 找 了 一个 快递 的 工作。 我们 两个 就是 没事儿 就 各自 忙 工作。 然后 他 有时候 会 稍微 忙 一些， 经常 会 过来 我 这儿 来， 大概 一周 都会 过来 五天 左右， 我们 去 一起 吃饭， 或者说 休息 的 时候 我们 去 周边 去 玩 一 玩， 或者 这些 事情 其实 刚 开始 冲击 挺 大 的。 就是我 以前 谈 的 那个 男朋友 好像 都 没有 这样 过。

原来 正常 谈恋爱 是 应该 这个 样子 的， 他在 我 这儿 睡 得 会 特别 踏实， 然后 在一起 的话， 哪怕 是 说什么 都 不做， 我们 只是 在一起 打打 游戏， 或者说 是 互相 牵着手 什么的， 都 不会 有 那种 很无聊 的 感觉。 那时候 我 大概 理解 到， 其实我 还是 内心 需求 比较 更大 一些。 我 不是说 只有 付出 性 才能 得到 别人 的 认可。

我 跟他讲 我 之前 那个 事情， 我 跟 他说 了， 反正 他 那天 我记得 他 半天 都 没有 说话。 然后 后来 他 说出 来说 这个 事儿 也不 怪 你， 他 这么 告诉 你就是 在 欺负人。 后来 他 慢慢的 就 比如 告诉我 说， 你 在 这个 社会上 应该 如何 去 防范 别人， 如何 去 找到 正确 的 朋友。 那时候 没有 一个个 意识， 就是 可以 用 法律 去 保护自己 的 个人 权益 那种。 就 比如说 我 那时候 被 无故 被 辞退， 然后 被 强奸、 被 洗脑 这些 事情 上面 在 社会上 遭受 的 那些 欺负， 他 都 跟 我 讲说， 其实 那时候 如果说 你 去 怎么怎么 做， 然后 其实 这个 东西 你是 可以 得到 赔偿 的， 你是 不用 受 那些 欺负 的。 当时 我 就 给我 整个 人是 呆住 的， 我 什么 话 我 都 不知道 该 怎么说， 一下子 情绪 就 特别 崩溃。

这个 事儿 真的 对我 当时 冲击 特别 大。 我 当时 我 抱着 他 哭， 我哭了 好久。 他 问 我说 你 怎么了？ 然后 我 我 其实我 也 说不来， 我就是 觉得 特别 难过。 其实 后来 我 能 想 明白， 我 不应该 平白无故 受 那么 多 的 欺负。

因为 这些 事儿 就是我 身边人 没 告诉 过 我， 然后 我 爸妈 他 也 没 告诉 过 我。 这 给我 一个 想法， 就是你 遇到 那些 不公平 的 事儿 或者 怎么样 的话， 你 跟 人家 计较 不来， 你 也就是 没 那个 能力 跟 人家 计较， 你 只能 是 自己 算了。 所以 他 跟 我 讲说 你 这个 事儿 应该 去 哪 去 怎么做 的 时候， 当时 对我 的 这个 冲击 特别 大， 他 也 知道 我 当时 是什么 情况， 就是 可能 对 一个 社会， 对我 自己的 人， 对 好多 事情 认知 都 不够 很 完全。 他 知道 自己 就是 属于 有点 任重道远 的 那种感觉， 他 就会 有些 事情 会 特意 的 跟 我 讲会 告诉我 说 那你 应该 跟 同事 去 怎么 好好 相处， 你 应该 去去 对待 别人。

后来 我们 大概 在 一块 生活 了 能有 个 半年， 他 其实 跟 我在 一块 的 时候 也 28岁 了。 但是 他 确实 也没有 想 过 要 跟 我在 一块儿 结婚 什么的。 因为他 从来 没有 带 我见 过 他的 朋友， 没有 带 我见 过 他的 朋友圈 的。 其实 他 跟 我说 的 很 明确， 就是说 他 想 找 一个 家里 干净 一些 的， 将来 能 在 一块 过日子 的 人。 可能 是我 之前 的 事 让 他 觉得 说 不太 适合， 可能 他 心里 还是 够 不到 那 道坎。 其实 后来 他 跟 我 分手 这个 事情 我也 一点 都不 怪 人家。 毕竟 你说 我们 两个 确实 生长 经历 这些 东西 都 太 悬殊 了。 我 觉得 他 能 告诉我 这些 事情， 包括 他 过来， 他 不像 其他人 一样， 只是 说 抱着 一个 跟 我 玩玩 的 那个 心态， 我 就 觉得 已经 他 这个人 已经 很 好了， 哪怕 是 说 最后 结果 不是 很 圆满， 我 很 感激 他。

然后 我 当时 就说 那 可以 咱 和平 一点， 还是 很 开心 咱俩 能 遇上 的 东西， 他 也 没 拿走 他的 一些 衣服， 我 跟 他 出去 看电影 的 时候， 他 送 我的 那个 眼镜， 然后 他 还 送我 了 一个 小 玩偶， 就是 我俩 出去 抓 娃 的 时候 留下来 的。 这些年 搬家 了 这么 多次， 我去了 别的 城市 或者 怎么样， 我 一直 都 带着。 后来 的 时候 其实我 有 在路上 见过 他， 但是 我也 只是 打了个 招呼， 然后 就 过去了。 当时 他在 那个 刷车， 我在 走路， 当时 我看见 他， 我 点 了 个头， 然后 他 也 冲 我 点 了 个头， 就是 可能 这 段 关系 就 过去了。

小兰 的 思想观念 还没有 相对 成熟， 之前 在 社会上 遇到 的 这些 人， 仿佛 都能 轻易 地 像 捏 一个 橡皮泥 一样 塑造 着 她的 认知 世界， 在 她的 生命 里 匆匆 留下 了 一个 影子， 之后 又 都 不见了。 能 遇到 之前 这个 男朋友， 小兰 自己 觉得 是 幸运 的， 因为 相比 于 短暂 的 温存 和 陪伴， 更 重要 的 是 这个人 让 小兰 意识 到了 她 可以 反抗， 也 开始 学会 了 反抗。

其实我 跟 他 分开 了 之后， 快递 那边 其实我 也 不是 很 开心， 因为 那时候 换 了 个 经理， 然后 那个 经理 就是 成天 的 可 劲儿 挑刺儿。 正常 我们在 那个 快递 点 工作， 我们 管 那块 区域 特别 大， 隔壁 市 快递 也会 分 到 我们 这儿 来。 有一个人 特意 到 后边， 然后 把 这些 东西 都 分开 分成 堆儿。 我 分了 挺 久， 也没有 说 有什么 太多 问题， 之前 一直 都 这么 分， 然后 一直 在 忙 点 别的 事儿， 可能 中午 就 吃 个 饭 了。

之前 经理 一直 是 这样， 然后 他 就 一直 觉得 我 干 的 慢， 就 会说， 你看 你 分 的 这么 慢， 你说 你 早点 分 完 事儿， 你 早点 过来 帮 我们 干活 好不好？ 你 早点 分 完 事儿 之后， 你 帮 我们 扫地 好不好？ 动不动 就 想 个 由头， 想 罚 我 点钱 什么的， 然后 我 就 一直 忍 着， 然后 忍来忍去 的 时间长 了， 我 就 受不了 了， 最后 我 就 直接 就 骂骂 他 一句话， 我说 你 怎么着 的， 然后 也 没 骂 他 什么 脏话 这种 事儿。 其实我 以前 我 受 欺负， 可能 我 顶多 我就是 自己 哭 一 哭 或者 怎么样。 但是 那次我 第一次 我 就 敢动， 明目张胆 的 就 反抗 他， 我 就 敢 拍桌子 跟 他 吵， 后来 他 一下 他 都 愣 了， 以前 怎么说 你 都不 带 那 啥 了， 现在 怎么了？ 然后 我 当时 我 就 忽然之间 就 觉得 特别 爽。 那时候 就是 心里 那个 开心 的 劲儿 过了 之后， 我 其实 会 特别 担心 他 能 不能不 给我 开 工资。 就是我 那时候 其实 已经 抱 好 那个 感觉 了， 可能 就是 这个 月 就 干了， 这几天 又 白干 了 那种。 然后 后来 其实 他们 有 通知 我 开 公司 来着， 我 开 了 就是 这个 事儿 可能 对我 这个 改变 还 挺 大 的。

在 这次 拍桌子 之前， 过去 的 小兰 无论是 在 面对 理发店 做 学徒 时， 预先 承诺 返还 他的 押金， 最后 不退。 在 按摩店 做 学徒 的 时候， 半夜 睡着觉 被 老板娘 叫 去， 给 老板娘 按 头。 还有 很多 店 试用 它， 试用 到 最后一天， 再 一句 不 合适 就 把 她 赶走。 甚至 是对 那些 强暴 教唆 她的 男人， 他 从来 没有 如此 明确 的 反抗 过 一句， 这次 是 他 第一次 为自己 反抗， 在 一些 她 不必 承受 的 恶意 前 保护自己。 虽然 战战兢兢， 但 她 已经 不是 之前 那个 只会 一味 忍受 沉默的 女孩， 她 以为 生活 会 因此 有所 改变。

后来 经历 了 一个 特别 特别 难受 的 事儿。 当时 我是 在 网络 上 有 交友 软件， 就有 个人 我们 那 几天 聊 的 挺好的。 当时 他 跟 我 讲说 都 聊 这么久 了， 要不要 出来 见个面 什么的。 我记得 我们俩 先 吃 个 饭， 然后 吃完饭 之后 就 剩 了 一些 东西。 然后 他 跟 我 讲说 你 要不要 把 这个 东西 打包带 回家， 然后 明天 吃 那种。 我说 也 行， 他是 跟 我 一块儿 送 那个 吃剩 的 饭菜 的 时候， 他 就 看见 我 家住 哪儿 了。 因为我 的 屋子 刚好 是对 着 那个 马路边 那种， 他在 外面 能 看到 上面。

后来 我们 两个 吃完饭， 然后 K T V 其实 他在 K T V 里 是 也是 对我 有 一些 动手动脚 的 动作， 我 就 对 这个人 就有 一些 反感。 然后 他 当时 就 跟 我 讲说， 你 不要 把 所有人 都 拒之门外 什么 那种感觉， 然后 我也 没 理 他， 我 感觉 我 对他 一点 那种 暗示， 或者说 是 会 让 他 产生 错觉 的 那种 事情 都 没有。 我就是 心情不好， 其实 就是 想 转移 下 注意力， 但是 不是说 用 约 炮 来 转移 注意力。

他 当时 在 被 我 拒绝 之后 跟 我 讲说 他 钥匙 落在 家里 了， 然后 那个 身份证 也 没 带， 意思 就是说 想 上 我家 借宿一晚 上。 我说 不可能。 后来 他他 说 也 没用， 就 一个劲儿 跟着我 走， 就 我 走 哪儿 他 跟 哪儿 那种感觉。 后来 我 一看 是， 那你 要 这样的话， 那 我 只能 就是 想办法 甩开 他 呗。 我 打了个 车， 然后 我说 那个 师傅， 你 先 到 哪儿？

然后 我 其实我 没有 回家 来着， 后来 我 过了 大概 能有 十分钟， 我 就 从 那边 打车 回 了 家， 因为我 怕 他 跟着我。 后来 我就是 回家的 时候， 其实我 感觉 我 到了 家， 然后 他 直接 从 三 楼 就 冲下来， 然后 就 冲 我 开门 的 时候， 就 把 我 摁 到 那个那个 屋子 里面。 然后 这个 就是 真的 强暴 的 那种， 我 当时 也有 反抗， 然后 也有 说 就 抽 他 嘴巴， 他 跟 我 讲说 你 现在 心里 有气， 你可以 打 我 什么什么 的， 我 对不住 你。 然后 是 他 自己 扇 自己 嘴巴子， 然后 他 给我 扔 了 200块钱 就 走了。 其实 他 那 200块钱 就 更多， 就 像是 一个 补救 似的。 就是我 我 买的 你 我给你 钱 了， 那 市场价 都是 这 价， 你 也 应该 是 这 价， 大概 就是 这种 感觉。

然后 后来 我 当时 有 给 一个 我 朋友 打电话， 他说 我说 你 陪我 去 报警 去， 我 就 情绪 特别 激动。 我说 我 被 怎么着 了， 然后 他 就 叹 了 一口气 之后， 他他 大概 问 了 一下 情况， 说 你 身体 里面 有没有 他 留下来 的 精液， 然后 我说 没有然后 他说 你 身上 有没有 痕迹， 我说 没有然后 他说 那你 这个 报警 之后， 你 很有可能 这个 事儿 会 通知 你 爸妈， 我们 这边 警察 他 可能 会 把 这个 东西 定义 为 卖淫嫖娼 什么的。 他 当时 给我 一个 说法 就是， 第一个 你 这 段时间 你 都 没有 工作， 第二个 你 穿 的 这个 衣服， 还有 这些 东西。 就 警察 那边 可能 会 觉得 说 你 可能 是 跟 人家 谈价 没 谈 明白， 最后 你 过来 告 人家 强奸 了。 就是我 给他 打电话 的 时候， 我是 在 那个 卫生间 里面， 当时 他 把 我的 衣服 算是 扒 了 一半， 没有 完全 脱 那种。 然后 我 也不 把 我的 衣服 脱 上来， 然后 我 也不 脱掉， 我就是 这个 状态， 就在 那个 马桶 上 坐 了 半天， 当天 晚上 我 大概 能有 一一 晚上 没 睡吧， 然后 那个 灯 我 一直 不敢 关 这个 事儿， 直到 只能 有 个 两个 多月， 那个 灯 我 一直 都是 不敢 关 的， 那个 门 外面 如果 有一点 什么 动静， 我会 特别 害怕。 哪怕 现在 你知道 我想 起来 这个 事情， 对 那个 事儿 的 恐惧 是 一方面， 更多 的 就是我 为什么不 报警， 哪怕 说 他 把 我 定 成 什么东西， 我俩 要 一块 炖 橘子， 我 肯定 要 报。

这次 和 16岁那次 被强暴 不一样， 小兰 想不明白 为什么 她 已经 在 所有 能 拒绝 的 时候 明确表示 了 拒绝， 但 结果 仍然 没有 什么 改变。 小兰 说， 这次 经历 仿佛 让 她 从 一场 大手术 的 麻醉 中 醒来。 过去 种种 遭遇 中， 那些 隐 而 未 发 的 委屈 和 难过， 都 开始 慢慢 恢复 了 痛觉。

其实我 我会 对 自己的 之前 的 那个 生活， 还有 包括 这个 事儿， 就是 在我心里 面 其实 是 有 个 特别 大 的 反击 和 影响。 我会 觉得 说 我 为什么 一直 会 受 欺负 呢？ 我会 觉得 特别 不公平， 我 怎么做 都 不对。 一个多月 过去 之后， 我 可能 是 稍微 有 一些 调节， 但是 这个 事儿 还是 在我心里 面 算算 是 种 了 一颗 种子。

然后 我 那时候 是 找 了 一个 客服 工作， 就是 人 还 比较 多 的 一个 单位 里面。 我 当时 跟 一个 小姑娘 处 的 还 蛮 好的， 后来 我是 又 走进 她的 生活 里面， 就是我 见识 她的 生活 之后， 我 才知道 什么 叫做 正常， 就是 这个 年龄段 的 女孩 该是 如何 的。 她家 是 本地 的， 在 市 里面， 然后 她 赚的钱 只是 说 维持 自己 想 买点 什么东西， 不用说 拿着 这些 钱 去 算计 说 我需要 去 租房子， 我需要 去 今天 花 多少钱， 然后 我 这个 钱 这么 长时间 我需要 怎么办？ 你知道 让 我受不了 的 一点 什么 太太太 正常 了， 他 一点 苦 都 没 操 过。 我说 他 也是 高中 不 读 了， 然后 他是 高一 好像 是我 当时 就在 想， 为什么 他 就 不用 经历 这些 事情？ 你说 都是 二十多岁 的， 我在 家里 我也是 家里的 宝， 就是 会 觉得 特别 不公平。 是不是 只有我 需要 招收 这些 事情， 或者说 别人 都 不用， 就 只有我 心里 那种 那 股 情绪 就 很难说， 也 发 不 出来。 然后 我 当时 其实我 也 知道 这个 东西 不是 他的 错， 我 怪 不上 人家。

没有 办法， 我 就 只能 说 就 离 他 远 一点， 就是 陷入 一个 特别 死胡同 的 一个 状态 里面， 然后 我 可能 就会 把 这个 东西 就 转移到 我 身上， 可能 我 就 觉得 这些 事情 都 是我 自己的 错， 是 我自己 选择 的 不 读书。 然后 是 我自己 最后 也没有 报警， 是 我自己 最后 没有 说 对 这些 事情 有 个 反击 这种 之类 的， 然后 我 就 特别 恨 我自己， 就 对 自己 特别 厌恶， 你知道吗？ 厌恶 到 什么 程度， 我 就 觉得 该死， 我真的 该死。 然后 我记得 特别 清楚， 那时候 我 可能 早上 很 早就 起了， 然后 我 盯 着 天花板， 我 什么 我 都 不想 做， 当时 我 实在是 受不了 了， 我 有时候 不光是 什么 都 不想 做， 然后 动不动 会哭， 我 有时候 还会 自残 那种 胳膊 挺 蛮 多 的， 然后 大腿 还有 这些 地方 可能 会有 一些 解压 的 那种感觉。 然后 那个 时候 其实我 室友 跟 我 朋友 也 不是说 跟 他们 求助， 我 就 特别 死缠烂打。 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之间 就是我 我 跟 之前 不一样 了， 之前 就是 大家 一块儿 嘻嘻哈哈 玩玩 闹闹 的这 怎么 突然之间 就 这么 愿意 钻牛角尖， 就 成天 怨气 呢？ 是 怎么 就是我 一个 朋友 他 会 跟 我 讲说， 你 看看 人家 谁谁谁， 你看 他 跟 你 情况 差不多， 但是 他 现在 就 生活 的 很好。 然后 我 听 这 句 话 之后 我 就 更 难受。

他们说 什么， 我 都 觉得 他们说 的 就 不对 或者 怎么样， 我会 情绪 特别 激动， 几次 下来 可能 他们 也 受不了 了， 他 确实 也 不知道 怎么办， 他是 躲 着 我， 他们 越 躲 着 我 就 越 觉得 心里 越 难受。 我 当时 就 想， 我也 不会 对你 怎么样， 你 躲 着 我 干嘛？ 我 那时候 是 确实 不想活了。

然后 后来 我记得 是 19年 的 六月份， 那天 就 好像 挺 平静 的， 我 就 出去 上 烧烤店 买 那个 碳。 我 那时候 百度 我就是 问 过 别人， 就是说 什么什么 办法， 就是 网上 说 这个 办法 是 所有的 这些 当中 最 不 遭罪 的。 然后 那个 人家 老板 问 我说 干 啥， 我说 烤肉 干 啥， 然后 跟 人家 开玩笑， 还 就 好像 是我 做了 一个 特别 平常 的 事儿 一样， 我 去 准备 这些 东西， 然后 我 去 买 那个 盆， 我 去 买 那个 密封 那个 门缝 的 那种 胶布， 准备 特别 久。

那天晚上 我是 给我 朋友 发 了 一条 信息， 我说 谢谢 什么的。 当时 发 了 七个人 那句话 的 时候， 我 就 特别 希望 说 他们 能 看出 点 什么东西。 我 当时 想 的 就是， 如果说 给 爸妈 发 的话， 可能 我 真 就 死不了 了。 但是 如果说 给 他们 发 的话， 他们 可能 不一定 会 管 我。 但是 怎么说， 跟 人家 做 个 决定。 因为我 当时 写 的 那个 遗书 什么的 没有 给 他们 准备， 我 那个 闺蜜 她她她 就 傻了， 我说 你 跟 我 干 啥， 跟 我说 这个。

然后 她她 也 知道 我 最近 情绪 不太好， 然后 当时 她 还 特意 给我 打 个 电， 然后 说 你 咋 的 了， 当时 那个 烟 什么的 就 都 起来 了， 然后 我 当时 也 被 呛得 挺 难受 的， 没 啥事 了。 然后 他说 其实 他 已经 到 我 家门口 了， 我说 你 开门 什么什么 的， 当时 他 就 问 我说 你 这是 干什么 什么什么 的， 然后 可 算是 把 我 这个 事儿 就 没 发生 了， 然后 那个 事儿 出来 之后， 他 反正 是 知道 这个 事 多 严重。 完了 那 几天 都是 他 陪 着 我 陪陪 着 我在 一块儿 过 的。 因为他 之前 在 大连 工作 过 一段时间， 然后 他 找 了 一个 性格 也 挺 活泼 的 那个 小 女孩儿， 我们 当时 住 的 那个 民宿， 我们 三个 在 一块 呆 了 几天。

当时 那天 就是 很 晚 了， 然后 我俩 都 睡不着。 然后 他说 你 饿 不 饿？ 他说 楼下 那块 好像 有 个 便利店， 里头 有 卖 那个 肉 煮 的， 咱俩 要不要 买点 给他 吃？ 一会儿 在 那儿 吃的 那个 关东煮， 我 就 觉得 老 好吃 了。 其实 他 也 不知道 该 说啥， 他 就是 尽量 能 多 陪陪 我 那种， 动不动 的 就 过来， 动不动 就 过来。 然后 他 那时候 还 跟 我 讲说， 你 要不 咱俩 在 一块儿 住 算了， 我说 算了吧， 我 那时候 那个 状态 就是我 感觉 对他 影响 会 很大。 我 那时候 会 觉得 我身边的 父母 挺好的， 然后 我 朋友 也 挺好的， 也 有人 想想 拉 我 一把， 后来 感觉 好像 也 死不了， 挂 着 我的人 还 挺 多 的。

19年 之后， 其实 陆续 的 工作 也 在 很 频繁 的 换。 就 比如说 在 那个 手机店 里面 做 那个 店员， 然后 做 那个 服装店 的 导购， 这种 什么 都 做 过， 就是 赚 点钱 养活 自己。 现在 可能 就 有点 像是 只 活 当下 不 活 将来 的 那种感觉。

其实 说实话， 现在 不是 对我 将来 找 那个 男朋友 也好， 我是 还是 会有 心理 阴影。 我会 觉得 说 我 经历 过 这么 多 事情， 可能 我 如果说 找 一个 很很 正常 的 男孩儿， 我会 跟 他在 一块儿 的 时候， 我 觉得 我 蛮 配不上 人家 的， 然后 也 不是 很 敢 跟 那个 正常 的 女生 交 同性 朋友 那种感觉 就是 会 害怕， 就是 感受到 那种 不 平等 那种感觉。 也 不是说 想 破坏 人家， 或者说 想 让 人家 变得 很惨， 或者说 我看 人家 很惨， 我 心里 会 很 好受。 我会 觉得 说 我 这种 人我 不想 再 多 一个， 但是 问题 是我 还是 接受 不了， 为什么是我？ 我 这 两年 好好 很多， 突然之间 就 感觉 那就 不想 了 呗， 如果说 和解 不了 就 不 和解 了。 现在 的话 可能 就 不是 那么 需要 依赖， 就会 觉得 说 自己 一个人 工作 或者说 这些 时候 都 挺好的。 反正 我自己 打扮 成 我 觉得 很 好的 样子， 就是我 我自己 在家 我 哪儿 也 不去， 我 就 觉得 挺好的。 自己 会 照顾自己 的 情绪， 就 尽量 的 让 自己 多 开心 一点。

小兰 经常 会 反复 回头看 从 被 霸凌、 辍学 离开 家 走到 现在 的 这条路。 他 曾经 在 电子 配件厂 的 流水线 上 忍受着 强制 的 加班， 只 干了 七天 就 走了。 因为 在 第六天 的 时候， 小组长 让 一个 厂内 怀孕 之后 就 把 厂内 赶 了 出去。 他 曾经 在 宾馆 工作 的 时候， 因为 没有 像 其他 的 员工 一样 答应 五十多岁 的 老板 陪 睡 的 要求， 在 拒绝 当天 就 被 连 人 带 行李 一块儿 被 丢了 出去。 小兰 说， 她 并不是 因为 自己 运气 差， 所以 每 走 一步 都会 遇到 压榨 和 关于性 的 陷阱， 而是 他 觉得 像 他 这样的 人 确实 很难 去 到 一些 像样 的 工作 环境 里。 有时候 他 会 幻想 另外 一条路。

可能 有时候 会 美化 那条 我 没 走 的 路。 假如 说 我 把 这个 书 读完， 假如 说 我 上了 个 大学 或者 怎么样， 我 现在 跟 人家 交流 的 时候， 就是我 我看 那 帮 人 其实我 心里 会 特别 羡慕。 正常 完成 那个 义务教育， 然后 正常 上了 个 大学， 至少 在 23岁 之前， 他的 人生 很 完整 的 那些人。 就是我 有时候 其实 会 幻想， 如果说 我 上了 大学， 然后 我 加入 那个 社团， 我 怎么样， 我会 有 那种 很 意气风发 的 时候， 我不会 像 现在 这样 就 一下 那么 跌入 平凡。

头 一个月 之前， 然后 我 跟 我妈 打电话， 然后 我妈 还 提 过 这 事儿。 她说 你那 时候 就 提 过， 就是你 要 学， 然后 我 跟 你 爸 都 没有 太 在意。 而且 那时候 我记得 我 跟 我爸 提 过 一个 事儿， 我说 我 这个 成绩 不是 很好， 然后 你看 能不能 给我 报 一个 艺术 班 什么的。 因为 那时候 那个 艺术生 录取 那加 分 那个 事儿 刚 出来， 然后 我爸 当时 就 也 没 同意。

然后 我爸 就说， 那你 还 不如说 我给你 报 个 英语 语文 班， 或者说 这种 的 把 你 成绩 提 一 提。 我说 那 算了， 也 没办法。 你说 他 这辈子 好像 都在 那个 工地 里面 当 工人。 然后 你 如果说 一下 让 他 接受 一个 特别 灵活， 或者说 跟他讲 一个 什么东西， 他他 也很 难 去 接受 他们 小时候 接受 的 这种 事情， 就是我 能 吃饱 就行， 然后 我 能 穿 暖 就行。 然后 对于 孩子 或者 教育 或者 他们的 未来， 他们 根本 就 没有 太多 考虑 过。 我 能 怪 他们 什么 呢？ 这是 他们 目前 能 做到 的， 在 他们 认知 里面 能 做到 最好的。

其实我 后来 有 想 过， 就是我 想 去 多 了解 他们。 因为我 只是 知道 他们 在家 里面 是我 父母 我爸 的话， 他在 家里 就 很不 喜欢 别人 对 他的 一家之主 身份 发起 任何 一点 挑战， 他 特别 受不了。 我 后来 发现 我 一点 都 不了解 他就是他 在 社会上 的 一个 身份， 然后 他 和 家里 我 父亲 的 这么 一个 状态， 感觉 好像 就是 两码事。

以前 不是 拖欠 农民工 工资 挺 严重 的， 他 也 习惯了。 我 那时候 特别 小， 然后 就是 二三年 级 的 时候， 那时候 我爸 刚回来， 然后 我妈 说 那个 钱 要着 了 吗？ 然后 我爸 就说， 都 搁 那 坐 半个月 了， 那 再 坐 除了 屁股 烂 了 之外， 那 还有 啥 额外 的 东西， 那那 就要 不 回来了。 然后 他俩 就 那那 拉倒 吧， 拉倒 吧， 他们 都 习惯了。 这个 事儿 后来 转移到 我 身上 的 时候， 他 也 不会 觉得 有什么。 我爸 只 告诉我 怎么 当 一个好人， 他 没有 告诉我 该 怎么 去 争取 自己的 权益。 就是 有时候 当 个 好人， 其实 有时候 比 当 个 坏人 更难 一些。

有的 时候 我 跟 我 闺蜜 或者说 是看 以前 那 帮 同学 聊天 的 时候， 我们 会说 最近 的 近况。 然后 我 感觉 我们 大家 从 学校 出来 之后， 各自 的 情况 都是 属于 挺 参差不齐 的。 在家 的那 帮 其实 最后 可能 都是 有点 被 养 废了 那种， 只能 说 在 村里 继续 混 着， 然后 取 一个。

如果说 你 同意 在 村 里面， 你 也不 想要 在 村 里面 的 房子， 那 我们 就在 一块儿。 如果说 不 同意 的 就算。 然后 他们 可能 现在 大多数 都 是在 我们 隔壁 村 一个 冰棍 厂， 在 那儿 工作 找 出来 的。 其实 像 我 一样的 那种， 我们 出来 工作 其实 也 不是 很好， 就是 有 一种 情况 是 比较 好的， 假如 说 自己的 父母 有 一门 老 手艺 什么的， 然后 有的 在 这个 社会上 确实 就是 特别 迷茫。 就是你 遇到 什么样 的 人， 然后 他 会 把 你 带到 哪里， 不知道 这个 东西 的 后果 到底是什么， 是 在哪儿， 就是 人 把 你 带到 哪儿 就是 哪儿。

其实 我会 感觉 跟 我 同学 比 起来， 我 有时候 挺 幸运 的。 我 还能 记得 就是我 我 有一个 同学， 小姑娘 上学 的 时候 长得挺 水灵 的。 上学 的 时候 跟 那个 高年级 的 一个 跟 他在 一块儿 的 时候， 他 就会 觉得 说， 原来 得到 男人的 保护 是 这么 的 好。 然后 后来 她 不 念书 之后， 就 特别 愿意 跟 社会上 那些 社会 大哥 去 会。 后来 他 还 进了 K T V 里面 是个 小姐， 然后 到 现在 依旧 还是 他 也 回 不到 正常 生活 里面 了。 如果 他 去 干 收银， 那 让 他 去 干 普通 的 工作， 他 会 觉得 这个 钱 来得 太慢 了。 它 本身 去做 那个 东西， 它 花销 也 很大， 就 维持 不 下来 了。 不光是 借 了 整容 贷 的， 然后 下海 的， 然后 还有 不 上瘾 的， 大家 都 遭遇 了 很多 不同 的 事情， 都 像是 一堆 瓶子 被 放到 一个 水 里 一样， 最后 飘到 哪儿 去 都是 我们 自己 不能 决定 的。

把 家庭 和 学校 没有 完成 的 教育 寄希望于 社会 的 时候， 很多 和 小兰 一样的 孩子 付出 的 代价 是 巨大 的， 他们 找不到 路径， 更 找不到 出口， 所以 正常 的 生活 成为 了 一种 奢望。 放弃 上学 的 决定， 像是 16岁时 倒下 的 第一张 多米诺骨牌。 在 骨牌 倒下 之前， 如果 这 社会 能 做些什么， 也许 还能 扶起来 一个女孩 的 人生。 你 现在 正在 收听 的 是 亲历者 自述 的 声音 节目 故事 F M 我是 主播 爱 哲。 本期 节目 由 胤 璇 制作， 声音 设计 孙 泽宇， 感谢 你的 收听， 咱们 下期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