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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of episode E773.80年代北漂青年:我是盲流、艺术家,也是精神的流浪者

E773.80年代北漂青年:我是盲流、艺术家,也是精神的流浪者

202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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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FM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吴文光
张夏平
张大力
牟森
Topics
张夏平:对北京充满向往,即使生活艰辛,也认为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坚持艺术理想,宁愿要饭也不愿卖画,最终精神失常。 吴文光:记录了80年代北漂艺术家的生活,展现了他们追求自由和艺术的理想与现实生活困境的冲突。他本人也经历了从正统青年到追求自由的转变,最终在北京找到了自己的事业方向。 牟森:认为戏剧是连接人和人之间的一种方式,艺术是生活方式本身。他坚持戏剧创作,最终在北京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剧团。 高波:作为自由摄影师,他喜欢当盲流,希望一直拍摄自己最关心的事物,最终选择出国,后来又回到国内。 张大力:在北京生活艰辛,努力创作,最终在城市雕塑与涂鸦领域获得肯定,成为一名城市艺术家。 爱哲(旁白):旁白贯穿始终,对80年代北漂青年的生活状态、社会环境以及他们最终的命运走向进行了总结和概括。 吴文光:80年代的北京对北漂青年充满吸引力,是文化中心,但生活艰辛,面临户籍和居住的压力。他描述了与其他北漂艺术家一起喝酒、聊天、互相帮助的场景,以及他们为生存而努力的经历。他认为80年代的北漂青年单纯执着,而当代年轻人则更加现实。 爱哲(旁白):对80年代北漂青年的生活状态、社会环境以及他们最终的命运走向进行了总结和概括,包括他们面临的困境、对未来的迷茫以及最终的选择。旁白还介绍了90年代北京艺术环境的变化,以及这些艺术家们后来的发展。

Deep Dive

Chapters
本期节目讲述了80年代末一群怀揣艺术梦想的青年,不远千里来到北京的故事。他们被称为“盲流”,在那个充满希望和挑战的时代,北京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节目通过吴文光导演的纪录片《流浪北京》为引子,带我们重回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 80年代末,许多青年涌向北京追寻艺术梦想
  • 《流浪北京》记录了五个北漂青年的生活
  • 北京在80年代对青年充满吸引力
  • 节目回顾了80年代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氛围

Shownotes Transcript

Translations:
中文

你好, 欢迎 收听 故事 F M 我是 爱 哲, 一个 收集 故事 的 人, 在这里 我们 用 你的声音 讲述 你的 故事。

我 这样 虽然 好像 表面 上 是一种 非常 的 没 根, 飘着 的, 都 不知道 明天 怎么样, 没有 安全感, 没有 依赖感。 但是 我 觉得 我要 的 就 这个 北京, 我也不知道, 反正 北京 这 两个字 迷人, 那个地方 迷人 我 就 想来。

刚才 这段话 对 北京 这个 城市 充满 了 憧憬, 然而 你 可能 会 想要 反驳 他说 的话, 毕竟 如今 的 大多数 年轻人 可能 都 想要 逃离 北上 广, 到 二 三线 城市 安逸 的 安放 青春在 又 一个 时代 的 冲击 之下, 那种 一个劲儿 往 北京 或者 其他 大城市 冲 的 劲头, 我们 似乎 已经 快要 忘记了。 的确, 这 句 话 实际上 来自 那个 并不 遥远 却 又 十分 模糊 的 80年代 末, 出自 一位 北漂 自由 画家 张夏 平, 他是 吴 文光 导演 在 1990年 拍摄 完成 的 纪录片 流浪 北京 当中 的 一位 主人公。 在 很多 评价 之中, 吴 文光 对于 中国 新 纪录片 的 意义 甚至 相当于 崔健 之 于 中国摇滚。 流浪 北京 被 认为是 中国 首部 真正意义 上 的 纪录片, 它 记录 了 五个 怀抱 艺术 理想 的 青年 在北京 流浪 的 经历, 其中 包括 作家、 画家、 戏剧 导演 和 摄影师。 在 片子 里, 吴宏 光 也 间接 诠释 了 自己 作为 80年代 的 北漂 自由职业者 的 生存 状态。

如今, 当 人们 谈及 80年代, 常常 用 理想主义 加以 概括, 他 热情、 真诚, 充满 朝气。 80年代 的 中国 正是 改革开放 的 初期, 新鲜 事物 每一天 都在 中国大地 上 出现。 空气 的 松动, 首先 从 这个 国家 最 中心 的 城市 开始。 伴随 着 新思潮 来 袭, 涌现出 了 一批 追求 自由、 敏感、 勇敢 的 艺术 青年, 他们 自愿 从 体制内 离职, 流浪 到 远方, 背井离乡 寻找 水源。 对于 80年代 的 青年 来说, 北京 在 他们 心中 是 那么 生机勃勃, 充满希望, 无法 被 替代。 影片 中 那些 已经 渐渐 消失的 北京胡同 平房, 红白 条纹 的 公共汽车, 都 提醒 着 我们的 是一个 远去 的 记忆 中的 北京, 而且 和 当下 的 生活 以及 大家 对 未来 的 想象 有着 迥异 的 质地。 前段时间 我们 有幸 和 吴 文光 导演 聊 了 聊, 他的 讲述 和 影片 带 我们 重新 回到 了 那个 逐渐 褪色 的 年代。 看 了 看 那个 时候 那些 把 艺术 视为 生命 的 年轻 人们 的 真实世界, 希望 他 或多或少 能够 让 你 回忆起 一些 充满 激情 的 日子。

我 叫 吴文 光是 1956年 出生, 今年 67岁。 在 我 老家 云南昆明 出生 在那里, 我在北京 已经 待 了 三十几个 年。 那个年代 里面 没有所谓 这种 离经叛道 的, 都在 这个 主旋律 里边 跟 随着 这个 大 潮流 走, 所以 我也是 其中 的 一份 子。

吴 文光 十几岁 的 时候 是一个 非常 正统 的 青年, 他 服从组织 分配, 积极 要求 下乡, 甚至 加入 过 红卫兵。 但是 他 参加 工作 的那 几年, 正好 赶上 了 80年代 新思潮 的 来 袭。 作为 有 艺术 理想 的 青年, 吴 文光 想 从 看 得到 尽头 的 生活 中 挣脱 出来。

就是我 是 1982年 大学毕业, 在 云南大学 中文系 毕业后, 我 分了 一个 工作, 在 一个 中学 里面 做 语文老师。 在这里 工作 了 一年 以后, 我是 想 有一个 环境, 就是 可以在 更 远 的 地方 去。 没有 进 中文系 之前, 我 就 写作, 那 是在 农村 里面 当 知青 的 时候, 那时候 我是一个 文学 的 一个 团结 分子, 愿望 就是 想做 作家, 想 发表, 喜欢 艺术。

文学 和 艺术 并不是 因为 这个 时代 不一样, 它 永远 都会 有人 喜欢。 但 他 也 不是 很多 人的 喜欢, 但是 总有 一些 人 会 喜欢。 只是 80年代 初 的话, 它是 一个 时代 的 巨变。 铁门 打开 可以 有 国外 的 很多 东西 进来, 你可以 知道 很多 外面 发生 的 东西。 对于 这个 高跟, 杰克伦敦、 卡夫卡, 60年代、 70年代 C P R 摇滚 的那 一代人, 他 让 我 从 一个 毛 时代 的 青年 开始, 就是你 不能 循规蹈矩, 不能 只 穿 中山装, 要 穿 牛仔裤, 留 长头发, 要 追求 这种 新的 东西, 那 就是 自由。 那些 东西 都 是对 我们是 非常 有 刺激 影响 的, 觉得 这种 生活 才 叫 生活。

但是 生 在 昆明, 长 在 昆明 这样的 一个地方, 我 这个 地方 小 都是 熟人。 因为 喜欢 远方, 就有 一种 浪漫主义 的 情节, 去 一些 陌生 的, 你 感觉到 是 神奇 的, 神奇 是 代表 着 梦幻。 我在 云南昆明 的 这样的 一个 文学 的 一个 小圈子 里面, 就 我 一个 朋友, 他 叫 陈坚, 他 喜欢 卡夫卡, 他 把 自己 名字 改成 陈 卡, 他 也 写 了 一篇 小说 叫 铁轨 伸向 远方。

所以 你看 这种 小说 的 名字 就是 渴望 远方, 渴望 一种 陌生 的 想象 的 流浪, 所以 我 就 自行 就 离开了。 北京 是一个 当然 是 首选 了, 在 那个 时候 是 非常 有魅力 有 吸引力 的。 北京 那时候 是 唯一, 现在 是 作为 首都 是 唯一, 但 它 不是 文化 的 一个 中心 的 唯一。 那个 时候 的 比如说 地下 文学, 还有 什么 绘画 的, 还有什么 音乐 的, 还有 电影学院, 这 都是 在北京 才有。

我 到 北京 的话 是 88年。 完全 没有 规划, 是一个 离开 就 对了, 三天三夜 硬座, 就是 所谓 的 绿皮车, 很慢 的 就 抓 着 一个人 的 电话, 这个 电话 是个 单位 的 电话, 是一个 杂志 的 编辑 跟 朋友 在那 玩, 认识 他, 然后 有 他的 电话, 身上 抓 的 可能 就是 100来块钱, 一个 月2个月 的 工资, 到 北京 也 不会 带着 什么 行李。 你 先 找 地方 住 下, 撑住 是 当时 的 一个 流行 词, 朋友 的 地方, 反正 就要 去 的 地方 都 撑住, 东 住 一下, 西 住 一下头, 几个 月 无所事事, 但是 非常 兴奋。

北京郊区 的 那种 胡同 跟 北京 二环 以内 这种 胡同 很 不一样。 那个 胡同 就是 有 格局 的 那个地方 的, 像 那个 小小 屋子 住 下来, 最 便宜 的 就 30块钱, 一个月 30块钱。 北大 的 东门 以外, 现在 都 全部 改造 成 那种 宽敞 的 大马路, 那些 平房 那些 全部 都 没有了。 所以 当时 在 那种 地方, 是 这 里面 就有 这个 院子, 那个 院子, 那些 院子 里边 都是 这家 人 在 里面 盖 出 几间 出来。 他 可能 在 住 主卧, 而且 有些 院子 那些 主人 他们 都 可能 都 不在 那 住了, 他们 就 把 整个 院子 就 租给 不同 的 人。 他们 从 外地 到 北京 来 就是 一个 没有 单位 约束 的 状况, 能有 吃的, 能有 个 住 的, 就这样 呆 着。 那些人 的话 就有 这个 卖菜 的, 这个 捡破烂 的 保姆, 那个 院子 和 周围 的那 一带 的 住了 差不多 这样 的那 这些 像 我们 这样的 些 人 穿插在 里边, 但是 非常少。 圆明园 里带 的 艺术村 成为 这个 实际上 是在 90年代 以后, 在 80年代 它 并不是 有 像 后来 的 大 工厂 进来 那么 多人, 他们是 最早 先 留 到 北京 的这 这些 都 可以 数 得 出来 是谁 的, 你 真的 是 蛮牛。

这里 吴 文光 提到, 盲流 这个 词 现在已经 很少 被 提到 了, 但是 在 八 九十年代, 这个 词 非常 流行, 专指 那些 脱离 户籍管理, 以 逃荒 避难 或者 谋生 为 理由, 自发 迁徙 到 其他 城市 的 人。 盲流 没有 当地 户口, 没有 固定 职业, 没有 固定收入, 居无定所 这个 词儿 不怎么 好听, 它 让人 自然 联想到 底层 人口、 破坏 治安 这些 词。 但是, 盲流 也是 八 九十年代 来 北京 流浪 的 青年 艺术家 们 用来 自我调侃 的 一个 词, 成为 了 一种 集体 无意识 的 意识形态 追求。 他们 觉得, 当 盲流 意味着 抵抗 和 自由, 就 像片 中的 自由 摄影师 高波 说 的 一样, 他 喜欢 当 盲流, 他 希望 以后 也是 个 盲流, 希望 一直 是一个 自由 摄影师, 拍摄 他 最 喜欢 的。

最 关心 的 事物。

到 北京 不久, 吴 文光 就在 北京的胡同 里 和 几位 从 五湖四海 来到 北京, 有着 很高 教育 背景 和 才华 的 盲流 青年 形成了 自己的 小圈子。 他们 分别 是 自由 作家 张 祠、 自由 摄影师 高波、 戏剧 导演 牟 森、 自由 画家 张大力 和 张夏 平。 这 五个 人 之后 都 变成 了 吴 文光 流浪 北京 纪录片 的 主人公。 你 可能 觉得 这 里面 涉及到 的 人物 有点 多, 但是 没关系, 其实 他们 面临 的 那段 时间里的 生活 经历 都是 相似 的。 刚 跟 他们 在北京 认识 的 时候, 虽然 吴 文光 心里 完全 不知道 自己 能 做什么, 但是 他 觉得 既然 大家 都能 在北京 呆 下去, 他 也 一定 可以, 未来 会 是 充满希望 的。 吴 文光 很 兴奋, 非常 享受 和 老家 云南 完全不同 的 那种 自由的 文化氛围, 几个人 经常 会 聚在一起 喝酒, 谈天说地, 畅想 未来。

像 我说 的 这种 高波、 谋生, 还有 片子 拍 到 的 张大力、 张弛, 他们 都是 零散 的 住在 那个地方, 还有 一些 人 没有 拍 到 我 片子 里边。 这些 加起来 不 超过 十个 人 在一起 喝酒, 是 通常 的 啤酒, 大概 反正 就是 一块 上下 的 一瓶 烟, 差不多 也是 这个 价钱。 喝酒 让人 就是 嗨, 聊天 看 分 腾云驾雾。 北京 没有 任何 一个 酒吧 小 饭馆 里面 吃完饭, 然后 就 喝 着 啤酒 就 聊天。 就有 一次 我们在一起 玩 聊天 吃饭, 那时候 我 第一次 认识 这个 谋生 谋生 是在 做 戏剧 的 一个人。 他是 北师大 中文系 毕业, 后来 自己 分配 要求 去 西藏, 又 回到 北京。 他 就说 拍 一个 自己 拍 一个 戏 是 他的 梦想, 他 想 有一个 自己的 剧团, 就是 相当于 天方夜谭, 痴人说梦。 在北京 的 这些 蛮牛 艺术家, 他们 就可以 说出。

这样 我 总是 有 许多 特别 感动 的 时刻。 在 排练 的 时候 或者 在 什么什么 那种 时候, 就是我 就 心里 边 总能 产生 一种 要 哭 的 那种 幸福的感觉。 戏剧 他 说到底 就是 一群 人 在一起, 然后 他们 中间 有 一种 东西, 又 把 这种 东西 传达 给 更多 的 人。 我们是 一群 选择 艺术 为 生活方式 的 年轻人。 说到底, 艺术 就是 生活方式 本身。

比如 高波 说 他 想 去 有 危险 的 拍 一些 战地 的 摄影。 相当于 说 你 为自己 想做 的 事情, 你可以 奋不顾身, 你可以 什么都可以 愿意 搭讪。 所以 丰富 想象 的 美好, 可以 说 那个 时候 他们 恰恰 是 不 丰富 的, 很 单一 很 单纯。 就是我 要 按 我自己 生活方式 来过, 我不要 被 约束 被 捆着 的那 什么时候 是 有 曙光 到来, 有 运气 将来, 那就 先 待 着 走 再说。

想 离开。

想 存在。

像 失去 之后 才 看着。

酒后 的 理想 是 浪漫的, 但 酒醒 后 的 现实 往往 是 残酷 的。 在 这些 人 当中, 文光 算是 最 务实 的 梦想家, 他 也很 幸运, 在 来到 北京 两个月 之后, 就 找到了 一份 相对 稳定 的 摄制组 的 工作, 过 上了 相对 稳定 的 生活。 除了 他 之外, 其他人 那个 时候 依然 过 着 那种 称得上 是 穷困潦倒 的 生活在 来到 北京 一段时间 之后, 这些 盲流 艺术家 生活 中的 一些 被 彩虹 泡泡 覆盖 着 的 破败 的 生活 切片 开始 浮出水面。 在 吴 文光 的 镜头 里, 张 祠 和 张夏 平在 流泪。 牟 森 从未 停止 过 吸烟。 张大力 在 叹气。 牟 森 在 片子 中说 的 一句话 让 我 印象 很 深刻, 他说, 等待 着 我们 这 群 盲流 的 无非 三条路, 自杀、 结婚 或是 坚持。

两个月 后, 我 就 进了 一个 摄制组, 这个 摄制组 就是 有 招待所, 有 食堂, 所以 我 就 根本 就 不用 称 的。 所以 生活 完全 是一个 摄制组 的 一种 方式 了。 但是 我在 这个 设置 里面 肯定 它 不是我 生活 的 全部, 称 拍摄 设备, 这是我 最大 的 称。 去 拍 浏览 北京, 想 做自己 想做 的 事情。 我 当时 完全 没有 那种 概念, 我要 拍 一个 纪录片, 这 完全 是 朦胧 的 认识 的。 这些 朋友 交往 了, 觉得 他们 都 非常 有意思, 我们 都是 一样的 这个 人的 生活, 他 曾经 的 故事, 我想 留下来 最早 第一个 镜头 拍 的 是 三次, 他 就是 跟 我是 一样的, 在 人大 毕业, 他是 比 我 低 一级。 他在 一个 云南 的 一个 杂志 工作 不 喜欢 了, 跑到 北京 来。 但 他 也 做 过 很多 的 工作, 不同 的 工作 给 人 写稿 怎么样。 他 这个 院子 是一个 大杂院, 那个 屋子 进门 大概 走 两步 就是 船, 所以 就是 一张 床, 有 一张 桌子, 还有 一把 椅子。 但是 非常 狭小 和 凌乱 的, 墙 上面 有时候 他用 铅笔 什么的 粗 的 压 画的 一些 写 的 一些 字, 他 订 了 一块红布, 那红布 上面 就 写 着 飘扬的旗帜 上 也 沾 着 粪便。

这个 家 是我 一手 缔造 的, 因为 去年 我们 搬 了的 时候 跟 现在 差不多。 天凉了, 秋高气爽, 天 特别 蓝, 跟 云南 的 差不多, 我 从来没 见过 这么 蓝天。 那会儿 小杨 说 这个 冬天 要 来 了得 把 那个 门 还有 窗户 给 封死, 不然 风 进来。 我 当时 没 体会到, 后来 天凉了, 真是 好多 风 刮 进去, 他 把 他 那个 裤子 给他 剪 碎 了, 把 那个 缝 给 补上, 还 弄 了 好多 的 纸板, 还有 木头 给 它 封死。

80年代 末 的 是 没有 暂住证 这种 说法, 暂住证 是 90年代 有 暂住证 的话, 还 说是 允许 你来了, 还 可以 办 了, 但是 就 根本 不 允许 你你你 来 这 要 出差 证明。 如果你 要 住在 亲戚家 里面, 亲戚 要 去 派出所 去 报道, 相当于 你是 黑下来 碰到 来, 比如说 查户口, 那 就是 特别 怕。 高波 说的是 提 着 往 下 敲门, 就 下巴 也是 睡不着 觉 了。 但是 只是 一方面 是 更 严苛, 就是你 根本 就 没有 不许 可 你 在这里。 但 另一方面 你的 漏洞 也 很大, 那些 警察, 他是 属于 这种 要 执行公务 的 时候, 他 自己 也 不想 他 吓唬 一下 你, 或者 是 威胁 一下 房东。 我说 赶快 走吧, 走 了别 别 别 给 我们 找麻烦。

我 现在 唯一 的 希望 就是 能 有一个 比较 好的 房子, 能 稳定 的 生活 下去。 有没有 人 说 下个月 要 赶我走 了, 我的 好多 画 搬来搬去 了, 没有 汽车, 没有 什么, 只用 三轮车, 我 还 不会 蹬 那 车, 只能 找 我的朋友 帮忙, 而且 他们 都 很忙, 反正 我 就 唯一 希望 能 稳定 一下, 能够 充足 时间 去 表现 我们 绘画 没有 什么 太大 的 奢侈 要求。

所以 当时 关键 是 在北京, 那时候 的 跟 现在 的 北京 有 最大 差别 是 这 很 便宜。 这个 几毛钱 你 就可以 吃 个 早餐。 煎饼果子 就是 四 毛钱, 五毛钱 一天 你 可 也 花 不了 一块钱。 所以 为什么 我记得 是 多少钱 的 一个 煎饼果子 和 多少钱 的 豆浆 和 油条。

印象 深 的 就是我 在 复兴门 那 一带, 我 在那 吃 过 一个 早餐。 可能 前面 人 一 挤, 就 泊 在 这个人 后面 多了 一点。 这个 人一个 是 北京 人一个 是 外地人, 买 个 早餐 两个人 就 打 起 架 来。 北京人 这个 是 石膏 马大 的那 这个 外地人 的话, 瘦瘦小小 的 北京人 就 骂 这个 外地人 也就 傻帽, 你 什么都不知道, 你来 这 干嘛 的 呢? 然后 那个 外地人 的话 就 闷闷 的 北京人 是一个 澳门 的 说法, 就是 它 都 显得 大气, 但 它的 本地 的 优越感 是 非常明显 的。

在 片子 里面 像 高波 讲到 蹭 吃的 故事, 蹭 吃 是一个 在北京 的 一个 常用 的 一个 手段。 你 不仅 是 趁着 那种 多 有 一些 口味, 多 有些 菜, 同时 也 趁 一些 家庭温暖。 比如说 你 有 个 北京 的 朋友, 有 人家 这里 边 有 火, 有 菜, 有 炉子, 有 菜 有 两三个, 这个 时候 你 就 吃的 比 你 吃, 自己 一个人 当做 开心 的。 有的 时候 在 片子 里面 张大力 就 讲 过, 说 那时候 兜里 没有钱, 这一天 怎么过 了, 去 他家 吃饭。

有的 时候 像 有 一段时间, 我想 我 跟 张大力 睡 到 中午 起来, 起来 第一件 事儿 就 感想 今天 中午 到 谁 哪个 朋友 那 去去 吃饭 蹭饭 吃。 有的 时候 吃 完了 中饭, 马上 就 想 晚饭 到 谁 那 吃。

我们在 这 周围 有一个 很 好的 地方, 就是 离 北大 特别 近。 北大 其实 我们的 食堂 也是 澡堂。 有时候 我们 去 洗澡, 他用 自行车 带我去 吃饭, 有 朋友 来 就 带 去 食堂 吃。 有时候 有 外国人 来了, 他们 有时候 觉得 挺 好奇 的, 还说 这 挺好, 好个屁 不好。

他的 生活水平 非常 的 低, 这个 每个 人都 不一样。 比如说 高波 的 照片, 他 拍照片 他 会 靠 他的 照片 会 把 一些 接 一些 活, 把 作为 摄影师, 比如 他 拍 过 挂历, 张大力 的话 会 早期 他 没有 办法 卖 画, 他在 一个 饭馆 里面, 比如说 玻璃 上 画 那种 饺子, 做 过 这些 活。 所有的 现在 那种 苦斗、 咬牙 挣扎 和 艰难 蹭饭, 都是 让 我 所做 的 东西 能够 被 人 认可, 这就是 成功。

流浪 北京 的 五位 主人公 中的 四位, 虽然 不像 吴 文光 一样 有 一份 相对 稳定 的 工作, 但是 在 追求梦想 的 同时, 也没有 把 务实 完全 抛 在 脑后。 他们 都在 想办法 接 一些 零散 的 活儿, 把 自己 在北京 的 盲流 生活 维持下去。 但是 有一个人 不一样, 他 就是 自由 画家 张夏 平。 可以 说 张夏 平 是 那个年代 理想主义 青年 的 一个 极端, 他说 卖 自己的 画 比 让 他 去 当 叫花子 还 痛苦。 在 吴 文光 的 镜头 前, 张夏 平 很快 就 通 了。 再 后来 他 就 疯了。

一个人 要 搞 艺术 的话, 或者 要 搞 一种 和 人的 心 发生关系 的 东西, 你 最好 就是 什么。 如果你 缺缺 钱, 你可以 干 别的。 像 我 让 我 卖 画, 我是 非常 痛苦 的 一件事。 我 当 叫花子, 我 甚至 说过 那种 特别 丑 的话, 我说 我 去 卖 逼, 我 也不 卖 画。

张小平 是我的 一个 云南 的 唯一 朋友, 就是我 来说 我是 在 关键 的 时候 我 都很 务实 的, 我需要 站稳脚跟, 我需要 一步一步 的 都是 非常 务实 的。 他 张小平 就是 不管不顾, 张小平 没有 做 过 任何 的 工作, 他 不 激活, 他 也 可能 不屑于 激活, 有 口吃 的 就行, 有 个 团队 就行。

他 早先 小时候 是 学跳舞, 在 文艺 学校, 后来 腿 摔 折 了 就 开始 改 拉 小提琴。 之后 到 文工团 里面, 他 就 做 这个 舞台 的 美术。 画画 是 他 喜欢 那个 东西, 很 迷人 的, 他 随手 就可以 画 出 对方 的 一个 素描, 眼睛 很 深情, 说话 很 投入, 他 的话 里边 也 经常 含 着 一种 哀伤。 一般 男性 里边 喜欢 的 文艺 都很 难逃 过 他 一劫 的, 所以 都 愿意 帮助 他他 从来不 租房子, 甚至 我 觉得 吃的 他 都 很少 掏钱, 他 就是 蹭 他是 蹭 吃 蹭 住 大碗。 在 一个 画廊 上, 咱俩 上 碰到 一个人 聊 两天, 聊 的 很高兴 的, 他 知道 这个 有空 的 房子, 或者 他 就 跟着 说人家 让 我走了, 我 没 地方。 然后 在北京 会议 这种 热心肠 的 人 比较 多, 他 去了 他 家住 了, 他 把 他的 屋 让给 他 住。 但是 他 总 在 人家 住 不 长, 他 人家 屋里 面 开始 就 住 的 像 主人 一样的, 就 没有 分寸 的, 还带 人 过来 玩。 这个 只 活 在 他的 世界 里边, 但是 他 总是 可以 找到 地方 住, 喜欢 怜悯、 同情、 崇拜、 欣赏 种种 东西 都会 在 这些 愿意 帮助 张小平 的 身上 的 发生。

到 北京 来 开始 就 画画, 想做 展览。 那 对 画画 来说 就是 画展 就是 一个 最高 的 一个。 但 这个 画展 是 他 自己 办 的, 并 不说 是 哪个 画展 里面 挑 了 他的 画。 就在 中央美院 的话, 付 了 租金 几百块 钱, 肯定 他 自己 没有 这个 钱。 他家 里边 给他 这个 钱, 他 有 两三天 的 才 准备, 可能 到时候 他 就 属于 不睡觉, 也 不吃 东西, 身体 就 顶 到 那个 极点。

当时 他 打电话给我, 我不是 在 招待所 住着, 他 跟 我说, 他说 你 要 帮 我的 忙, 到时候 我说 展览 你 不是 在 摄制组 吗? 你 拿着 摄像机 来 帮 我 拍 一点。 我 说好 吧, 那 晚上 那个 摄制组 机器 空 着, 就 找 个 机器, 然后 再 找个朋友 帮 着, 找 个 车子 来 拉 着 再去 那 地方。 他在 那 下面 画 在 布展, 他说 你 拍, 你 想 拍 什么 就 拍 什么。 我 就 看到 他 精神状态 有点 不对头, 就 跟 往常 有点 不一样。 我说 夏萍, 你 去 把 画 挂上去, 我 就 拍 你 挂画 的。 他 就 拿着 一个 画, 结果 他 没有 朝着 墙 那个 上面 走, 他 转过 头 来 对 着 摄像机 镜头, 脸上 露出 一种 非常 奇 诡异 的 一种 眼神。 他 就 会说, 来来来, 你 跟我来, 我 带你去 到 一个地方 去。

就有 一种 神秘 的 诡异 的 那种 眼神, 然后 退 的 拿着 他的 画, 然后 退 到 一个 墙角。 他 坐下 来 我 就 有点 懵 了, 到底 什么 意思? 录像机 那个 红灯 就在 闪, 他 就 告警 了, 没 录 上。 那 我们 就说 拍 不了 了, 他 就 在那 坐在 地上 就 哈哈大笑, 说 我 发功 了, 你知道吗? 我 发功 了让 你 这个 机器 你 拍 不了 了。 我 就 一脸 懵 逼 的 就 跟着 摄影 的 朋友 就 提 着 机器 就 出去 回到 了 招待所, 把 个 录像带 拿出来, 塞 到了 一个 录像机, 全 是 雪花, 什么都没有, 就 没有 拍下来。 但是 我 就 坐在 招待所 里面 就 陷入 了 沉思。

他 有 这种 情感性 的 这种 精神病, 他 又 不睡觉, 不断 的 在 喝水, 吃 也 不吃。 在 那个 时候 他 正在 发作期, 就是 一个 自我 失控 的 一种 东西。 原来 他 发病 的 时候 我 多少 看过 他, 也 听 朋友 都 说过。 我知道 说 他是 为了 他的 画, 为了 他的 展览 走到 这 一步 的。 我知道 说 这个 事 他 已经 走火入魔 了, 他 自己人 要冲 到 一个 顶峰 里面 去, 那 机器 可能 弄 点 什么 擦 一 擦 那个 吃 粉 那个 机器 就可以 工作 了。 打 那个 车 怎么样 呢? 我们 就 去 到 那个 大家 挂画, 他 就 开始 就是 胡说八道, 他 就 进入 到 一个 他的 癫狂 状态 了。

上帝 说话, 你听 现在 不是 我的声音, 是 上帝 的 声音。 这个 是 一个女孩 吗? 你说 是 女的 吗? 是吗? 他是 男 的 还是 女? 上帝 有 心愿 吗? 我不知道。 这 世界上 就 缺乏 火。 我 就 想 把 这。

上帝 啊, 你听见了吗?

我是谁?

这世界 整个 他妈的 一个 信道 错。

那天晚上 他的 所有的 表现 就这样, 包括 他 躺在 地上, 站在 一个 云端 上面 蔑视 众生, 觉得 所有人 都是 傻逼。 他说 文官 你 也是 个 傻逼, 你 懂 什么 叫 艺术, 你 根本 就 不懂。 大概 隔 了 后天 以后, 他的 展览 就 开幕 了。 结果 就 传来 消息说, 当天 晚上 有个人 在 前门 肯德基 那 打电话, 打了 招待所。 你 认识 张小平 吗? 他在 肯德基, 他 现在已经 不行了。 假如 开始 越来越 厉害, 就 开始 在 到 桌子 上面, 就 骑着车 就 去 到 前门 肯德基 了, 就 把 他 弄到 屋里 边, 弄到 一个 后面 那个 厨房 的 仓库 里面, 他的 仓库 里面 的 地上 坐 着, 然后 也是 完全 是 我不 认识 那种, 他 哭 好笑, 然后 就是 他 进入 非常 极端 的 样子 了。

现在 很快 的 人家 可能 直接 打了 110的, 警察 也 来了。 但是 看见 我们 这样的 叔叔, 赶快 弄 走吧, 不要 在 这, 不然 我们 就 走 怎么样? 就 叫 了 这个 急救车, 把 他 给 送到 积水潭 安定 医院。 那时候 弄到 的话, 已经 是 半夜 四点 了, 医院 里边 可能 就 强制性 的 安静下来, 反正 那个 东西 很 厉害, 就 一下子把 他 从 他的 那个 境界 里面 拉回来 掉。

魔神 评价 的 很 准确, 就是 艺术 需要 一种 疯狂的 状态, 但 疯狂 以后, 实际上 你 就 什么 都 做不了 了。 就是 魔神 说 了, 开 不了, 他 也 去了。 张家 伟 见 了, 他说 我 通 了, 我 什么 都 通 了。 他心 里面 想到 的 东西, 他 要 画的 东西, 他 全部 都 可以 表现出来 了。 陌生人 他 觉得 他 听懂 了。

我 跟 他的 区别, 我 觉得 在 精神 本质 上 是 相通 的 区别 就是 他 疯了, 我还没 疯, 我不想 疯, 但是 是不是 会 疯 我也不知道。 但是 我想 在 艺术 上 应该 达到 那样 一种 纯粹 的 状态, 但是 似乎 是一种 一种 规律, 可能 真正 要 达到 那种 纯粹 状态, 可能 人 就 疯了。 看 最好的 艺术作品 全 是 疯狂的 产物, 没有 理智 之后, 反倒 能够 找到 一种 流畅 的 秩序 状态。

又 怜悯 又 觉得 可怕, 但 有 一丝 敬意 还是 什么样 的。 说不好 一个人 落到 这种 状态, 你说 为了 艺术, 为了什么 东西, 就是 落到 这个 样子 付出代价。 但是 这个 是 把 自己的 不是 生命 的, 把 自己的 整个 身体 的 精神 都 交付 出去 了。 我们在 那个 时候 都 没有人 做到 他 那个 样子 的。 你可以 在 艺术 上 他说 他 很 纯粹, 在 某种 上 所以说 他 也是 一把 挥霍。

吴 文光 的 流浪 北京 拍摄 了 两年, 从 1988年到1990年。 在 这 两年 中, 在 对于 艺术 的 追求 之外, 他们 梦中 经常 听到 有人 拍门 进行 人口普查, 工作人员 大笔一挥, 就会 把 他们 扫 回 外来 务工人员 一栏。 日复一日 的 贫穷 和 饥饿, 北京 冬天 吹进 平房 里 的 寒风, 这些 最 基础 的 生存 需求 都 变得 越来越 无法 回避。 除了 创作 的 时间, 其余 的 时间 似乎 都 变成 了 折磨。 对于 有 希望 的 未来, 他们 越来越 找不到 依据 了。 这些 都 慢慢 侵蚀 着 他们的 安全感, 他们 对 北京 这 座 城市 的 渴望 感 似乎 变成 了 一种 浪漫 而 幼稚 的 错觉, 北京 变得 不够 遥远, 不够 迷人 了。 而 90年代 初, 正是 中国 出国 潮 高涨 的 时候, 那个 时候 的 青年人 对 西方 开始 有 一种 一厢情愿 的 想象。 于是, 这 五个 盲流 艺术家 的 理想 诉求 都 演变成 了 出国。

不是 北京 或者 中国 有 这个 极限, 是 觉得 国外 更好。 就是你 到 北京 来 住, 你 还要 在 一个 被被 管束, 你 还不 自由 流浪, 北京 就 变成 一个 一个 人生 的 一站, 下一站 就是 出国。 他 那 你说 卖 画 卖 的 是 外国人, 多是 外国 人才 会 欣赏 画 或者 愿意 出钱 买 画。 中国人 是 没有 这个 观念。 他 现在 是 肯定 不一样。

在 我 认识 的 人 比 原先 多了 一些, 比 原先 卖 的 画 也 多了。 但是 我想 靠 卖 画 生存 还是 在北京 不太 现实。 因为你 卖 画 只能 卖给 外国人, 中国人 好像 还 现在 还没 达到 那个 水平。 如果 有 那 买 画 钱, 他们 可能 买 锅 勺子, 还有什么 炉子 什么 那样 现实 的 多。 我 现在 有点 讨厌 这 地方 的 文化 气氛 了, 那些 乱七八糟 的 人, 每天 不干 正事, 游手好闲, 他们 就 叫 到 一块儿, 你 搞不清 是在 干什么。 你 个人 你可以。

去 国外 去 大学 或 怎么样 的那 今天 的话 他说 是 不错, 很好, 但是 我 非得 去 吗? 而且 我去了 后 读书 的话, 我可以 再 回来。 但是 在 80年代 变成 了 一个 唯一 的 通道, 就是 广阔天地。 流浪 北京 里面 所有人 都在 想着 说 出国, 我自己 也 想 出国, 没有 任何人 选择 留下来, 只是 出不去 而已。 不存在 什么 乌托邦 的 东西, 想象 的 东西, 它 没有 办法 跟 现实 在一起 的。 它是 一种 跟 现实 里边 它的 一种 不合理。 这是我 在 80年代 之 所学 到 的 东西。

在 所有人 之中, 张 慈 是 第一个 走 的。 他 找 了 一个 美国人 结了婚, 然后 顺理成章 的 去 到了 美国。 过了 没多久, 张夏 平 也 跟 一个 奥地利人 结了婚, 去了 奥地利。 张大力 跟 意大利 妻子 结了婚, 去了 意大利。 而 高波 的 照片 被 法国 一个 艺术展 选中 去做 展览, 借此机会, 他 去了 法国。 他们 留下来 的 是 盲流 艺术家 对 80年代 的 追忆 和 惋惜。

吴文 光和 梦想 做 戏剧 导演 的 牟 森 没有 找到 出国 的 方法, 出于无奈 继续 留在 了 北京。 而 紧随其后 的 90年代, 在 全球化 席卷 加速 的 大背景 之下, 更多 急于 出现了, 他 比 80年代 要 更加 亢奋, 越来越多 的 青年 艺术家 流向 北京北京 圆明园 的 画家村 和 宋庄 画家村 相继 出现, 艺术品 市场、 策展人、 美术馆 等 名词 如 雨后春笋 般地 在 90年代 出现 并且 流行。 这 给 留在 北京 的 吴文 光和 牟 森 带来 了 机会。

转过 来 就 到了 90年代 了 吧, 90年代 是一个 貌似 很 紧, 但是 是一个 很多 可能性 就 开始 出现 的 地方。 留在 北京 的 我 也好, 谋生 也好, 我们 都在 找 了 自己 想做 的 事情。 他的 戏 的话 就 一个接一个 的 在 找 着, 在 拍 着。 90年 我 接 了 几个 活, 他 要 做 一些 这种 企业 的 宣传片, 比 在 摄制组 里面 去 干活 就 挣得 多了。 你的 编导 的 费用 1500两个3000块 钱, 大概是 一个半月 的 时间。 那 通常 那个 时候 的 工资, 就是 大概 一 两百块 钱, 可以在 北京 就这样 定下来。

我在 流浪 北京 的话, 在 91年 就 去了 电影节, 后来 误打误撞 就 被 人选 上了。 知道 说 这个 是 纪录片, 是 电影节, 那 我可以 拍 我的 第二个 片子, 拍 我的 第三个 片子, 顺 他 顺水 的, 我 已经进入 到 自己的 轨道。 鲁迅 说 的 一条路, 你 人 走 的 多了 自然 就有 路 了。 后面 的话, 像 高波, 张大力 他们 自己 就 94年、 95年 他们 也 陆陆续续 在 回来了。 首先 是你 在国外, 你就是 个 哑巴, 这 是个 聋子, 这是 匣子。 所以 原来 想 的 在国外 你可以 很大 的 发展, 可以 做出来, 但是 对 你的 艺术 发展 恰恰 是一个 不说 死胡同, 至少 也是 一个 华山 一条路, 很 狭窄。

我 现在 特别 早就 有 一种 特别 迫切 的 感觉, 就是 新世纪 快 来了。 一 想到 这个, 我心 里面 确实 就 特别 坚强, 越来越 坚强, 特别 感动 自己 干 任何 事情 都 觉得 就是 为了 这个 新世纪, 不是 说大话。 我 感觉 就是现在 这 一批 朋友, 就是 60年代 出生 的这 一批 人, 这些 人 将是 这个 世纪末 和 下一个 世纪 初 整个 世纪 交替 阶段 最 优秀 的 一批 人。 到 那 十年之后, 我相信 历史 会 证明 我 现在 说 的话 肯定 的那 周围。

的 这种 朋友, 大家 都是你 只要 待 下去 的, 你 只要 做 下去 的, 都 会有 自己的 成效。 就 几乎 没有 一个 是什么 失意者 和 失败者, 只不过 做 的 有声有色 或者 做 的 泡泡 不太 大。

但 现在 的话 肯定 是 非常 的 封闭, 非常 的 狭窄。 那个 时候 的 人是 一个 我们 现在 说是 很 笨, 像是 很 简单 的 一种 人。 可能 是因为 没有 太多 东西 给 他们 看 的话, 他们 就会 非常简单 单纯 的 就 奔 着 自己 想做 的 东西 就 走了。

张小平 当时 在 八九年, 就是 他 疯狂的 那 一段时间, 后期 好了 一点。 但是 他还在 不断 的 就 接着 说, 他 想 搞 一个 艺术 中心, 那些 画画 的、 写作 的 或者 搞 音乐 的, 没有 住 的, 没有 吃的, 这个 地方 就 他们 吃, 供 他们 住, 供 他们 让 他们 有 做自己 的 艺术, 下来 就在 画饼充饥 一样的, 大家 都 过得 那么 狼狈, 哈哈 一 笑。 现在 你 在北京 出生 这 一代人, 他 就说 我想 做自己 想做 的 东西, 但是 他 不像 80人那么简单, 在 这个 年轻 里面 他 有 很多 他们 现实 的 考虑 的 东西 的。 但是 依然 这个 时候 如果你 有 这个 愿望, 我们 还是 可以 依然 做 跟 这个 时代 潮流 的 一种 逆行。

后来, 张大力 1995年 回到 了 国内, 以 城市雕塑 与 涂鸦 获得 了 业内 的 肯定, 成为 了 一名 城市 艺术家。 高波 也 回到 了 国内, 在北京 开办 了 自己的 工作室, 成为 了 一名 摄影 艺术家。 牟 森 成立 了 自己的 独立 剧团, 是 国内 有名气 的 导演, 镜头 之外 的 吴 文光 则 凭借 流浪 北京 这部 影片 成为 了 中国 纪录片 第一人。

梦想 成为作家 的 张 祠 和 梦想 成为 画家 的 张夏 平 没有 回国。 张 祠 在 美国 拥有 了 固定 的 房子、 车子、 职业, 有了 两个孩子, 在 空闲 之余 继续 坚持 写作。 张夏 平在 奥地利 做了 一名 画家, 继续 保持 纯粹。 他们 一定 是 有 才华 的, 但是 也 不得不 被 时代 裹挟 着 向前走。

而 后来 的 北京, 正如 我们 所 知道 的, 也 已经 不是 年轻人 唯一 的 选择 了。 很多 艺术家 们 也 在 自觉 或者 不 自觉 的 滑翔 充满 着 困惑混乱 与 无限可能 的 市场 之 海。 有些人 认为 属于 80年代 末 的 那种 激情 很 美好, 但 可能 永远 也 无法 重复 了。 而 有些人 觉得 那种 激情 是 不值得 被 重复 的。 但是 无论如何, 那个 时代 都 已经 带着 盲流 艺术家 们 的 喜与悲 慢慢 远去 了。 你 现在 正在 收听 的 是 亲历者 自述 的 声音 节目 故事 F M 我是 主播 爱 哲。 本期 节目 由 赵振 怡 制作, 声音 设计 桑 泉, 感谢 你的 收听, 咱们 下期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