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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of episode E776.向「下」跳槽:我曾在北京国贸做白领,现在回乌鲁木齐当挖煤工

E776.向「下」跳槽:我曾在北京国贸做白领,现在回乌鲁木齐当挖煤工

2023/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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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FM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爱哲
阿木
Topics
爱哲: 节目开篇介绍了当前紧张的就业形势,以及人们为节省开支而尝试不同工作的现象,引出阿木的故事。 阿木: 阿木讲述了他从小在矿区长大,父亲是矿长的经历,以及他优越的童年生活与同龄人的对比。他回忆了在重点高中和北京大学的学习经历,以及在瑞典大使馆担任翻译和在北京国贸外企工作的经历,展现了他曾经光鲜亮丽的白领生活。 阿木: 阿木详细描述了他在北京外企工作的经历,以及他对国际贸易工作的热爱。他解释了由于疫情和国际政治因素的影响,导致公司倒闭,他最终失业。 阿木: 阿木讲述了母亲车祸后他回乡照顾母亲的经历,以及父母希望他回老家结婚生子,找一份稳定工作的愿望。他尝试在老家发展外贸,但由于环境和工作性质的差异,他并没有找到成就感,最终选择辞职。 阿木: 阿木解释了他选择到煤矿工作的原因,包括煤矿工作的薪资待遇优厚,以及方便照顾父母的因素。他详细描述了下井工作的艰辛和危险,包括繁琐的穿戴流程,漫长的步行距离,以及井下恶劣的工作环境。 阿木: 阿木讲述了他家族四代从事煤矿行业的背景,以及他曾经对未来职业规划的想法。他坦诚地表达了对重回煤矿的困惑,以及他无法解释自己人生轨迹的转变。 阿木: 阿木描述了井下工作的危险性,包括矿难的可能性,以及冲击地压等突发事件。他分享了他亲身经历的冲击地压事件,以及他从最初的恐惧到逐渐适应的心理变化过程。 阿木: 阿木讲述了井下工作的意外受伤情况,以及他如何处理这些伤痛。他提到妻子对他的工作表示担忧,但他最终选择继续留在煤矿工作。 阿木: 阿木描述了井下煤尘的严重程度,以及一些矿工对尘肺病等职业病的麻木态度。他讲述了同事对他的职业选择感到不解,以及他如何回应同事的疑问。 阿木: 阿木讲述了他在工作中受到同事的歧视和霸凌,以及他与同事之间存在的年龄和经验差异造成的隔阂。他表达了对未来职业发展的希望,以及他通过提升学历来实现职业目标的计划。 阿木: 阿木总结了他目前的生活状态,以及他对未来的展望。他表达了希望能够实现儿时梦想,成为矿长的愿望。

Deep Dive

Chapters
本期故事FM节目介绍了2024年即将上线的付费节目《铁窗泪》,并对本期节目的制作人员表示感谢。
  • 故事FM 2024年将推出月度付费节目新板块,一月份将推出经典系列《铁窗泪》。
  • 《铁窗泪》讲述两位24岁服刑女孩的故事,共分为四集。

Shownotes Transcript

Translations:
中文

2024年 故事 F M 将 正式 开启 月度 付费 节目 新 板块, 每个 月 新的 板块 将 为 大家 带来 更 惊奇、 更 精彩、 更 精妙 的 故事 内容。 一月份 新 板块 将 由 故事 F M 经典 系列 铁窗泪 故事 强势 开启。 1月3日 的 节目 中, 你 将 听到 两个 同在 24岁 获罪 入狱 的 女孩 的 真诚 讲述, 当 时间列车 错 停 在 监狱 门口, 下 错了 站 的 他们, 如何 度过 无法 叫停 的 那段 生命 旅程?

我是 女儿, 我是 老婆, 我是 妈妈, 但是 我 从来 没有 想 过 我 身上 会有 一个 标签, 是 曾经 的 服刑人员。

真的 很 难受。 我 为什么 会 变 到 坐牢? 我 觉得 我 祖宗 前面 十八代, 后面 18代都 应该 不会 再有 坐牢 的 人 了。 我是 其中 一个。

24岁, 青春 和 自由 变成 被 没收 的 礼物, 对于 反而 成了 蛋糕 上 醒目 的 蜡烛。

第一次 脱光 的 时候, 我 就 觉得 我 都 已经 没有 尊严 了, 我 就 已经 坚信 我 接下来 这 一年半 都是 没有 尊严 的 了。

电棍 的 那个 呲 呲 呲 的 声音, 你知道吗? 就现在 我们 听起来 你 可能 没有 感觉, 但是 在我看来 是 毛骨悚然 的。

走进 黑暗 的 巨 塔, 他们 摸索 新世界 的 法则。 同 处 黑暗 中的 人, 将要 如何 才能 看清 彼此?

他们 不太会 来 欺负 我, 到 最后 我 其实 已经 可以 完全 有 欺负 他们的 能力 了。

我们 就 所有人 齐刷刷 的 看着 那里, 所有人 都 没有 说话, 一边 哭 一边 默默 的 流泪。 我也 在 流泪。

你 老公 把 你 都 打成 那样 了, 对 吗? 你 为什么不 离婚? 你 杀 他 干什么 呢?

走出 高墙 的 他们 又 为何 愿意 再说 出 自己的 故事?

出来 之后 回想起来 觉得 真的 好 他妈的 惨, 我 到底 是 做了 什么 伤天害理 的 事情, 要 去 承受 这些 东西。

我 不太 接受 别人 给我 安 一个 什么 服刑人员、 犯罪分子, 我 从来不 这么 称呼 自己。 但是 我 觉得 我在 这个 角落 里面, 我我我 还是 要把 这个 声音 发出 来。

这一次 他们的故事 就 交由 他们 自己 来 讲述, 期待 你的 收听。 2024 故事 F M 最新 付费 节目 铁窗泪 之 24岁 我在 女子监狱 服刑 即将 上线。 这个 系列 包含 来自 两位 讲述 人的 两个 独立 故事, 共 分为 四集。 你可以 选择 单 集 购买 或 全集 购买。 关注 故事 F M 微信 公众 号, 后台 回复 女子监狱, 了解 节目 上线 最新消息, 敬请期待。

你好, 欢迎 收听 故事 F M 我是 爱 哲, 一个 收集 故事 的 人, 在这里 我们 用 你的声音 讲述 你的 故事。 今年 的 就业 形势 有点 紧张。 故事 F M 今年 跟 断 缴 社保 的 年轻人 聊过, 也 做 过 孔乙己 脱下 长衫 的 故事。 大家 都 想尽办法 来 节省开支, 也 主动 去 尝试 一些 之前 没有 想 过 的 工作。

前不久 有 一位 叫 阿木 的 听众 给 故事 F M 投稿, 他说 他 爸爸 曾经是 一个 煤矿 的 矿长, 而 阿木 自己 现在 是 一名 挖 煤矿工。 1995年 阿木 出生 在新疆 乌鲁木齐 的 一个 矿区, 那一年 他的 父亲 被 提拔 成为 了 矿区 的 矿长。 所以 可以 说 从 阿木 基石 起, 就 过 着 与 同龄人 相比 更加 优越 和 富裕 的 生活, 阿木 接受 过 高等教育, 在 瑞典 大使馆 担任 过 翻译, 在北京 国贸 的 外企 做 过 精致 的 白领, 但是 在 走出 矿区 20年 之后, 他 却 又 回到 了 那里, 决定 做 一名 一线 挖煤 工, 究竟 是 发生了什么 让 走出 大山 的 人 又 回到 了 山沟 里 呢?

大家好, 我 叫 阿木, 今年 28岁。 在 我小时候, 我是 出生 在 乌鲁木齐 郊区 的 一个 矿区。 这个 矿区 人口 不多, 差不多 有 三四千 人 左右。 矿区 在 一个 山沟 里面, 反正 四面环山, 那 地方 很安静, 有 医院, 有 社区, 区有 学校, 农贸市场 什么 都有。 几乎 所有人 他 都是 从事 煤矿 行业 的, 甚至 也有 很多 妇女 也是 从事 煤矿 行业。 然后 所有人 都 认识, 所有人 她 都在 工作 在 同一个 地方。

从 我 记事 开始 起, 好多 人都 说 我是 矿长 的 儿子, 但 我 对 这个 没有 什么 概念。 慢慢 等到 学校 以后, 我 才发现, 原来 煤矿 是 这样的。 然后 矿长 是 煤矿 的 一个 领导, 就算 是 老大, 他们 都说 我是 矿长 的 儿子, 感觉 挺 优越 的 那种感觉。 因为 9几年 那会儿, 好多 人 他们 家 里面 都在 看 黑白电视, 但是 我们家 有 D V D, V C D, 然后 那种 大型 的 音响, 反正 什么 都有, 包括 当时 的 C D, 随身听 这些 东西。 但是 我 去 我 朋友 的 家 里面 的 时候, 我 发现 他们 还在 用 录音机, 就是 用 那个 小 磁带 的 那种 录音机。 所以说 就 是从 这些 具体 的 一些 物质 方面, 我 能 感受 很 明显。

然后 在 小学 刚 入学 那会儿, 老师 挨个 提问, 我们 长大以后 做什么? 你 想 当 什么? 然后 我 当时 的 理想 就是我 要当 矿长, 我要 跟 我 父亲 一样, 顺便 讲 一下 我 父亲的故事。 他 他的 起点 是 比较高 的。 他是 8几年 的 时候, 上 的 中国矿业大学, 然后 回来 以后 就在 我们 当地 那个 煤矿, 就 是从 一个 中层 的 领导干部 开始 干起, 然后 慢慢 就 到了 矿长 这个 职位, 然后 再 慢慢 就 升 起来 的。 我小时候 在 三四岁 那时候, 我 能 开始 记事儿 开始 起 她是 对 别人 都是 非常 严肃 的, 就是 不太 理 我们。 因为 她 工作 确实 特别 忙, 他在 比较 年 轻轻的 时候 就 已经 是在 做 领导 了。 所以 我 认为 他 就是 职业 造成 的 很 严肃, 很 有 控制欲 的 这种 性格。

为了 给 阿木 提供 一个 好的 教育 环境, 在 阿木 小学 的 时候, 父亲 就 把家 搬 到了 乌鲁木齐市 中心 的 学区房, 阿木 也 没 辜负 父母 的 心愿, 考 到了 重点高中 的 尖子班, 高中毕业, 阿木 又 顺利 考上 了 北京 的 一所 一本大学。 无论是 家境 还是 学习成绩, 阿木 就像 人们 口中 的 那种 别人 家的 孩子 一样 令人羡慕。 用 阿木 的话 来说, 自己 从小到大 都是 边学边 玩, 过 着 无忧无虑 的 生活。

我 上大学 选的是 国际贸易, 因为他 当时 整个 专业 都是 全英 全英 授课 的, 老师 也是 讲 英语 的。 在 我 大 一大 二 的 时候, 几乎 就是 刚 入学 那会儿 开始 就 已经 进 社团。 然后 英语 协会, 然后 从 英语 我们 学校英语 协会 慢慢 搞 到了 英语 协会 的 主席, 然后 踢足球 当 上了 足球队 队长, 参加 各种 英语 的 演讲比赛。 每 周末 的 时候 自己 会 组织 一些 english corner 那种 叫 上 我们 音协 的 一些 朋友 过来 练练 口语。 然后 每天 下了 晚自习 以后, 去 我们 学校 周边 的 一家 英语 培训班, 给 一些 小朋友 教 英语。

然后 从 17年 开始 有了 一次 机会, 然后 做了 英语翻译。 就是 当时 大使馆 需要 一些 懂 小语种 的, 东 英语 的, 懂 汉语 的 这么 一个人。 我 一个 朋友 他 介绍 了, 介绍 了 以后, 我 就 过去了。 从 17年 开始 到 19年, 只要 是 大使馆 那边 有 需求 了, 他们 会 随时 联系 我, 然后 我们 就会 预约 个 时间 给 他们 做 翻译。 忘了 还有 好多 生活 真的 特别 丰富, 然后 自己 又能 赚 一些 钱, 加上 父母 给 的 生活费 的话, 每个 月 的 收入 可能 达到 四五千 块钱。 感觉 在 大学生 里面, 我 觉得 算是 非常 不错 的 了。

2018年, 阿木 凭着 自己 漂亮 的 履历 和 过硬 的 英语水平, 一 毕业 就 在北京 国贸 找到了 一份 很 体面 的 工作。 那是 一家 外企, 做 沥青、 原油、 煤炭 方面 的 一些 进出口 转口贸易。 阿木 的 工作 是 对接 产油国 的 企业, 采购 他们的 产品, 联系 运输 船只 公司, 跟踪 一 整条 的 贸易 链。

因为 那就是我 去 热爱 的 一个 事业, 我 非常 喜欢, 就 很 享受 给 外商 发邮件 也好, 然后 哪怕 是 大半夜 的 时候, 因为 有时 差 跟 国外 一些 地区 都 时差 6个小时, 十多个 小时 不等。 所以说 大半夜 的 时候 跟 他们 聊 工作 上 的 事情, 虽然 很 累, 但 非常 享受。 毕竟 是你 自己 喜欢 的 事情, 这种 感觉 就 很 不一样。 就是 成功 做成 每 一条 贸易 链, 我 都 感觉 非常 自豪。 毕竟 学 了 自己 热爱 的 东西, 然后 又 把 这个 东西 做 成功了, 就 一直 干 到 疫情 那会儿。 然后 疫情 开始 半年 左右 那 段时间, 因为 我们是 属于 外商, 然后 国内投资 到 国外 的 这些 基建 数量 相对来说 在 疫情 期间 变少 了。 这是 第一第二 的话, 就是 国外 我们 所 接触 的 那些 产油国 的 企业 都 被 制裁 了, 就是 我们 收不到 钱 了, 已经 我们 也 转 不 过去了, 我们 收到 的 钱会 被 冻结, 这样的话 就是你 就 赚 不到 钱 了。 想来想去, 老板 当时 说 的 就 留 了 一个人 在 办公室, 就是 每天 过去 打扫卫生, 然后 做 一些 日常 的 一些 工作, 就 回复 个 邮件 之类 的, 然后 其他 的 都 散了。

在那 之前 的 十几年, 他 运作 的 都 非常 好在 外人 看来 他 可能 就是 因为 疫情 的 原因 撑不住 了。 但 这 不 只是 疫情 原因, 就是你 要是 做 国际贸易 的话, 很多 国际 上 的 一些 政治 因素, 它 都 会影响到 这笔 单子 上面。 就 比如说 俄罗斯 跟 乌克兰 打仗 以后, 从 新疆 出口 到 中亚国家 的 这些 产品 收 的 税 就 非常 高了。

而且 好多 东西 他 不让 清关 了, 就 因为他 害怕 出口 到 乌克兰。 所以说 各种因素, 它 会 导致 一些 限制。 我在北京 就是我 已经 看不到 那种 未来 了, 就是 很 迷茫。

2020年 中, 阿木 在北京 公司 面临 倒闭。 就在 这个 时候, 突然有一天, 远在 乌鲁木齐 的 母亲 出了 车祸, 需要 在 医院 住院治疗。 顾不上 犹豫, 阿木 赶紧 打包 了 所有的 行李 返乡 照顾 母亲。 在 家乡, 阿木 这一 呆 就是 好几个 月, 回京 的 可能性 越来越 小, 阿木 的 父母 也都 希望 他 能 快点 在 老家 结婚 和 安定 下来。

我 父亲 当时 的 想法 就是 让 我 就在 我们 老家 找 一个 稳定 的 工作, 实在 不行 的话 再去 煤矿 上班, 这是 最后的 选择。 他 当时 跟 我说 的 原话, 最好 是 去 考 个 公务员 或者 是 事业 编 之类 的, 他 老 早就 这么 跟 我说 过。 但 当时 我 觉得 我 刚 毕业 就能 找到 我 比较 心仪 的 这份 工作, 所以说 也没有 太 搭理 他。 因为 在 他的 思想 当中, 你 有了 稳定 的 收入, 稳定 的 工作, 你 才 会有 一个 稳定 的 生活。 这 我也 理解 他, 因为 每个人 他 想法 确实 不一样。 我 当时 也有 自己的 打算, 我想 的 回老家 发展 的那 也 应该 不会 那么 差。 我 回家 肯定 还要 做 外贸 这个 行业, 但是 我只是我 确实 是 没有 想到, 等我回来 以后, 这个 边疆 的 贸易 跟 我在北京 做 的 这个 外贸 差距 还是 比较 大 的。 工作 的 时候 状态 就是 没有 那种 成就感, 不像 我在北京 那时候 那种 成就感, 精神压力 也 非常 大我 感觉 不是 很 成功。

我们的 总经理 总是 去 让 我们 这个 外贸部 的 人 去 加班。 在 我 结婚 之前, 我 感觉 加班 就上 个 班, 就 很 平常。 但是 在 你 成家 了 以后, 这些 事情 感觉 就 会影响到 你。 然后 他 会 经常 去 让 我们 去 加班, 然后 莫名其妙 的 快下班 的 时候 开会。 后来 他 才说 他 没有 家庭, 他 不需要 照顾 任何人, 所以 他 也 认为 别人 也 跟 他 一样。 然后 我们 外贸部 的那 几个 人都 非常 压抑, 有些 他 就 申请 调离, 像 我 的话 就是 果断 辞职 了。

乌鲁木齐 很少 有 超过 6000块钱 的 工作, 很少, 但 这儿 的 消费 很高。 我 辞职 之前 我 就要 想 好了, 要 到 煤矿 来, 刚好 赶上 了 煤矿 的这 招 人。 在 他们的 官网, 然后 我们 当地 的 这些 找 工作 的 这些 网站 里面 也有 它 上面 写 的 薪资 待遇, 这些 都 确实 很 诱人。 不加 年终奖 的话 25万, 加 年终奖 的话 可能 三十 来 万。 工作 强度 的话, 他 就 写 了 个 一线 工人, 人 写 了 一线 工人, 自然 你 就 明白 了, 这个 招聘 他 招 的 只是 一线 工人。 像是 职能 科室, 或者 是 煤矿 里面 也有 相对 比较 朴朴 的 一些 科室 这种 的, 他 都 是从 学校 里面 招 的, 校 招 或者 是 直 招。

我是 没 赶上, 当时 就 想着 要不然 就 去 煤矿 试一试。 毕竟 那就 就是 我我我 所 生长 的 矿区, 离家 也 不是 很远, 每天 二三十 公里 路, 反正 开车 的话 也就 半个 小时 路程。 所以说 我 就 果断 辞职, 然后 到 煤矿 来到 煤矿 来 之前 跟 父亲 反复 的 去 聊过 这个 事儿。 他 当时 跟 我说, 昭 的 一线 的 煤矿工人 非常 辛苦, 就是你 无法 想象 到 的 辛苦。 然后 我 从 周边 的 人 也 听说 了, 但是 我 觉得 人生 毕竟 需要 尝试 一些 东西 你 才能 感受 得到。 不然的话 光 从 别人 嘴 里面 听, 你 永远 都 体会 不到。 所以说 自己 还是 想着 去吧, 拼 一把, 然后 就 选择 了 这个 行。

从 都市 白领 到 矿区 一线 工人, 在 外人 看来 好像 天差地别 般的 身份 降级, 在 阿木 眼中 似乎 适应 起来 并没有 那么 难。 阿木 在 井下 是 一线 巷道 的 掘进 工人, 是 煤矿 所有 工种 当中 受到 粉尘 危害 最大 的。 但 一线 矿工 有着 稳定 的 工作 时间, 诱人 的 薪资 待遇, 还能 方便 在 家乡 照顾 父母, 所以 阿木 决定 试一试。

第一天 下井 的话, 先是 穿 里面 穿 秋衣 秋裤, 然后 再 穿 一层 绒衣 绒裤, 然后 再 穿上 工作服, 袜子 穿上 胶 筒靴, 靴子 也 穿 上上 以后 再 戴上 差不多 有 四五斤 的 一个 防 冲服, 然后 再 戴 头盔、 矿灯、 自救器, 总共 加起来 可能 有 个 15斤左右。 走路 很不 方便, 因为 我们 这个 煤矿 的 它 离 工作面, 就是 我们 下井 以后 的 工作面 非常 远。 我们 坐 他 那个 猴 车 坐 15分钟 差不多 2公里, 他 就 跟 自行车 的 那个 感觉 跟 自行车 差不多, 就是你 坐上去 以后, 就 两腿 放到 前面 有一个 铁棍 儿, 然后 把 那个 抓住 就 下去 了。 他 是从 地面 到 井下 斜坡 45度 的 角度 去 下, 就 下 到 井下 井口。 其实 它的 从 地面 到 井下 的 直线 距离 是 400米, 就 我们 这个 矿 的, 但是 因为他 要 斜 着 走, 斜 着 走 的话, 他 这 路程 就 远 了, 就 2公里。 因为 基本上 一坐 的话 就 15分钟, 十 五六分钟。 到了 井口 以后, 还要 往前走 2公里到1个 封门。 当时 就 把 我 走累 了, 我想 那 怎么 还 不到? 这 路程 咋 这么 远过 了 一个 封门 以后, 再 走 2公里, 然后 才 到 工作面, 才 到 正儿八经 的 掘进 的 这个 工作面 工作 区域。

害怕 是 没有 的, 他们 也 挺 好奇 的, 就是 老 员工 说, 今天 你 第一天 下井, 这个 挺好的。 因为 他们 跟 我说, 有些 员工 就是 第一天 下井 以后, 第二天 辞职 的 也有。 因为 有 一些 人 他 有 幽闭恐惧症, 然后 这种 人 他 不 适合 下井。 因为 很 漆黑 的, 除了 你的 矿灯 以外 什么都没有, 有 那么 两公里 的 路程, 你 什么 都 看不到。 所以说 我 第一天 下井 我 还是 蛮 习惯 的, 就 除了 走路 不 方便, 脚 疼 以外, 其他 的 都 习惯。 自然而然 也 感觉 我 可能 血液 里面 带 的 是 这种 煤矿 的 这种 基因。

因为我 是 我们家 里面 的 已经 第四代 煤矿 从业者 了。 我 曾祖父 他是 5几年 的 时候, 就在 我 现在 工作 的 这个 煤矿, 他是 工人。 然后 我 爷爷, 他 也是 工人, 后来 做 的 这个 保卫科 的 一个 职工。 其次 是我 父亲, 然后 再 是我 他们 从 5几年 开始 就在 这个 小 煤矿。 曾祖父 那会儿 我 两三岁 的 时候, 他还在, 当时 我 听 爷爷 说, 他 就是 一线 的 煤矿。 他们 那会儿 是 哪 有 掘进机? 那 5几年 6几年 那会儿 正儿八经 是 手工 挖煤, 那那 是 真正 的 手工 挖, 他们是 那时候 就 开始 在 我 所在 的 现在 的 这个 煤矿 上班 了。

离开 矿区 已经 近 20年 了, 阿木 再次 回到 了 这 片 熟悉 的 土地 上, 不是 作为 矿长 的 儿子, 而是 一名 普通 的 矿工, 家里 四代 人都 是 煤矿 从业者, 阿木 有的 时候 会 想, 自己 是不是 逃不出 煤矿 的 命运 呢? 快 毕业 的 那会儿, 阿木 还 对 母亲 说, 从事 煤矿 相关 的 工作 到 父亲 那 结束 就 好了, 我 想做 点 真正 自己 热爱 的 事儿, 可 怎么 就 兜兜转转 又 回到 了 这里, 阿木 自己 也 说不清楚。

没有 更好 的 选择 了。 主要是 尤其是 在 你 成家 了 以后, 然后 年龄 到 27 28 了, 然后 有了 小孩儿, 好多 时候 觉得 去 想要 自己 想要的 一些 生活, 从 物质 上 精神 上 有 自己的 一个 追求, 所以说 去 选择 了 这个 行业。 小时候 肯定 不会 下井 的, 只是 见过 在 马路上 见过 一些 工人, 他们 就是 穿 的 煤矿 的 那些 工作服。 然后 就 有些 都是 回家 洗澡 的, 直接 从 井下 出来, 不 洗澡 直接 回家的。 在路上 见过 那种, 就 感觉 好 脏。 他们 看起来 这种 想法 到 自己 正儿八经 下井 以后, 就 很 自然 的 去 适应 了。 每天 下去 以后, 先 别说 工作, 就 光是 走路 到 我们的 工作面 都是 满头大汗, 然后 浑身 都 湿透 了。 就 因为你 想想 你 已经 走了 三四 公里 路 了。 都。

工作 的话 就是 有 很多 物料, 你 要把 这些 物料 搬到 各个 工作点, 比如说 锚杆 也好, 然后 托盘 也好, 各种各样 东西。 主要是 这个 井下 它 没有 轻的 东西, 就 所有 东西 它 都 非常 重。 就 比如说 那些 管道, 就 光 它的 厚度 有 个 两三 厘米, 直径 可能 有 个 12 3左右。 然后 每天 要有 四五十个 这样的 管, 是你 要 去 搬来搬去, 有 四五十 公斤 的, 也有 七八十 公斤 的, 就 扛 的 你 肩膀 都 疼, 但 还是 得 坚持。

工作面 的 掘进机 在 掘进 完 航道 以后, 它 会 形成 一个 空 顶 区, 意思 就是 在 周围 的 环境 当中, 你 没有 把 它 支撑 起来。 用 支架 你 要 用 支架 支 起来 的话, 你 需要 先 往 我 刚刚 所说 的 那个 空 顶 区 要 打 很多很多 个 锚杆。 这个 锚杆 儿 意思 就是 一个 长 3米的 一个 铁 管子, 就 很 实 的, 也很 重。 把 它 打进去。 打进去 以后, 然后 把 它 固定 住, 然后 把 周围 用 那些 比较 粗 的 铁丝网 把 它 支架 起来。 就是 你每 觉 近 80公分到1米 的 距离, 你 就要 做 一个 这种 支架。

所以说 你 会 用到 非常 多 的 东西, 因为 它是 分层 的, 每 一层 有 不同 的 工人 在 做 不同 的 工作。 比如说 我们 上面 的那 一层, 他 有 仲裁, 然后 他 下面 就是 我们 绝境。 所以说 他们 在 采掘 的 时候, 他们 那 一层 的 水 就 不停 的 滴到 我们 这 一层。 因为 我们在 最 下面, 所以说 它 水会 渗透 下来, 水 非常 大, 全身上下 都 湿透 了。

早上 我们 下井 时间 是 9点20 左右 下井, 然后 深井 的话 基本上都 在 七点半, 中间 的 休息 可能 有 个 十 来 分钟 一个 吃饭 的 时间。 在 井下 吃 自己 带 的 一些 食物 水果 之类 的, 反正 就是 随便 吃 一点, 因为 很脏, 正儿八经 带饭 下去 的话, 那那 是 真 吃 不了。 尤其是 像 我们 这种, 你 浑身上下 都 那么 脏, 你 嘴唇 你 都 非常 脏 的, 你 怎么 吃饭?

这个 环境 真是 对我来说 没 那么 恶劣, 也 没 那么 恐怖。 虽然 它是 那样的, 但 我 还是 很 坦然 的 去 接受 他 了。 你 要是 问问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可能 要是 搁 到 别人 的话, 很多人 他 可能 坚持 不到。 如果 有 像 我 这种 资历 的 人, 他 可能 不会 去 接受 这个 行业 的, 更 不会 去 接受 那种 在 潮湿 脏乱差 的 那种 环境 当中 工作。 但 我 就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 如果你 注意到 新闻 的话, 几乎 一周内, 每周 或者 每 两周 会 发生 一些。 就 光 在 我们 国内 会 发生 一些 这种 矿难 也好, 反正 各种各样 的 事情 确实 很 危险。

矿难 造成 的 原因 有 好多, 比如说 发生 火灾、 水灾, 这也是 一种 在 我 来 这个 煤矿 之前, 我 就 听说过 我 现在 的 这个 煤矿 之前 发生 过 矿难。 当时 就 好多 矿 领导 他们 当时 在 巡检, 刚好 他们 都 检查 到 煤仓 的 那个 区域 范围 的 时候, 泥浆 就是 直接 从 煤仓 里面 流 到 航道 里面 了。 有些 领导 他 就 直接 接, 就 把 自己 挂到 那个 毛 网上 了。 抓住 那个 毛 网。 其中 一个 领导, 他 当时 就 往回 跑跑 了 以后 就 陷 到 泥浆 里面 就 再也 出不来 了, 他 就 当场 去 是 这 差不多 是 十 来 年前 发生 的 一件事。 所以说 危险 其实 时时刻刻 都在。

比如说 有一个 叫 冲击地压, 这个 冲击地压 它是 在 你 绝境 完 绝境 碰到 的 时候, 就会 地层 里面 会 来 这个 低压。 它 嘣 的 一声 巨响, 然后 哐当 就 会有 好多 煤 会 从 顶层 下来, 有些 时候 冲击 低压 也会 把 人 蹦 起来。

刚 下井 没多久, 当时 在 墙角 下, 在 墙 脚下, 在 挖水沟 的 时候, 突然 有一个 巨响 台 炮声, 就是 脑子里 一片空白 的, 在 跟 机器人 一样, 用 铁锹 在 挖水沟。 然后 当时 我 旁边 也没有 人, 其他人 都在 好几百米 以外, 真 有 地震 的 那种感觉, 就 晃 的 挺 厉害 的, 那么 一瞬间 就 晃 的 特别 厉害, 而且 那个 声音 就 跟 爆炸 的 声音 一样。 从 我 头顶 上 下来 了 好多 煤块, 就 咚 咚咚 咚咚 的 头上 就 下来 了 好多 煤块, 当时 是 吓坏 了, 这么 的 一瞬间 我 都想 了 好多 东西, 我说 我 是不是 要 休息 好久, 到时候 然后 他们 是不是 会给 我 赔付 好多钱, 然后 这个 具体 的 时间 是不是 比较 长? 那 到时候 我的 工资 咋办, 他们 会不会 按时 给我发 工资? 我 当时 就 那么 一瞬间, 我 跟 你说 脑子 里面 全 是 问题, 因为 在那 前不久, 就是 跟 我们 一批 入 职 的 有一个 员工, 他 也是 在 操作 的 时候 爬 梯子, 这 算是 高空作业 了。 因为他 已经超过 了 3米以上, 突然 一个 冲击地压 以后, 他 就 从 梯子 上 摔下来 了, 他的 手、 胳膊 和 腿 都 骨折 了, 到 现在 为止 他 都在 休息, 真的 特别 害怕。 但是 过了 一会儿, 我们 跟 其他 的 同事 聊到 这个 话题 的 时候, 我看 他们 都 已经 麻木 掉了, 无所谓 了。 都 就是 因为 每天 都在 发生 类似的 这种 情况, 后来 慢慢 我是 不会 去 感到恐惧 了, 但是 心里 会 咯噔 一下。

再到 后来 到 现在 的话 都不 咯噔 一下 了, 都 这种 惊吓 的 感觉 都 没有了, 这是 实话, 完全 没有了。 其实 人 一旦 习惯了 以后, 就 真的 没什么 可 害怕 的 了。 可能 在 外人 眼中 看来 是 很 危险、 很 可怕、 很 恐怖。 但是 其实 时间 终究 还是会 让 你 习惯 一切 事情 的。

磕 手 碰 脚 的 事情 是 经常 发生 的。 我 刚 来 一个月 的 时候, 我的 右手腕 受 了 一次 伤, 当时 是 干重 活 干 的 太多 了, 然后 韧带损伤 了。 再 过了 两个月 以后, 膝盖 损伤 的 半月板 二级 损伤 了, 你说 严重, 也 严重, 你 不 严重, 反正 不至于 到 手术 的 那种 程度, 然后 刮 一下, 蹭 一下, 很 平常 的, 真的 经常 会 发生。 很多 的 时候 我 都 不会 去 跟 家里人 说 这些 事儿。

我 爱人 刚 开始 他他 也是 犹豫不决, 但 他 最终 还是 尊重 我的选择, 他 也没有 反对, 也没有 我 去 支持, 因为他 也 担心。 每天 如 我 申请 以后, 第一件 事 就是 给他 报平安, 就是 申请 不 洗澡, 立马 给他 发微 信报 平安。 因为我 知道 他 就在 等着我 给他 回信。 有 一次 我们 加班 加班, 然后 申请 有点 晚 了, 晚 了 2个小时, 把 他 都 快 急死了 都 我 因为我 能 体会 得到 他 那种 心情, 所以说 如果 哪一天 我 死 在 井下 了 会 怎么样? 我 女儿 还 小我 也 结婚 没有 多久, 我 父母 都 健在, 你说 他们 如果 伤心的 到 什么 地步? 但是 时间 慢慢 一 长了 以后, 就 很 自然而然 的 你 就会 忘记 这些 事情。 刚 开始 我会 有 这种 想法, 但 到 现在 的话 我 就 想着, 稍微 注意 一点 就可以 了, 应该 没 多大 的 问题, 思想 都 感觉 转变 过来 了。

大部分 矿工 的话, 掘进机 在 工作 人, 就是 其他 的 工人 在 停止 工作 的 时候, 整个 巷道 里面 它 都是 非常 浓 的 煤尘, 然后 粉尘 石头、 白石头 的 粉尘 和 没陈。 怎么 形容 呢? 你 前面 差不多 5米的 距离, 你 什么 都 看不到。

就 这种 情况下 也会 有 一少部分 人 他 不戴 防尘 口罩。 他是 什么 原因 不在 呢? 他 已经 麻木 了。 他 对 这种 没 费, 就是 尘肺病 这种 事情 他 觉得 无所谓 了。 因为我 毕竟 干了 这个 行业, 早晚都是 这个 事儿, 甚至 有 一些 公 工人 他 长期 在 井下作业。 然后 因为 煤矿工人 有 好多, 他 都是 非常 喜欢 酗酒 的, 每天 深井 出来 他们 就 喝酒 这种 态度 了, 所以 导致 很多 心血管疾病 的 也 特别 多。 甚至 那天 有 一次 开会 有人 突然 犯 心脏病, 各种各样 的, 刚 开始 是 害怕, 但 现在 确实 麻木 了。

对于 阿木 来说, 其实 比起 融入 矿工 的 生活, 更 让 他 觉得 别扭 的 是 身边 同事 对他 自己的 态度。

他们 觉得 我就是 很 奇妙, 都 非常 想不通。 你 有 学历 有 文化, 你为什么 做 煤矿 这种 最 基层 的 这种 行业, 又 辛苦, 而且 又脏又累。 有时候 他们 还 问 过 我说, 是不是 在 社会上 已经 混不下去 了? 我说 确实 家 里面 揭不开锅 了, 所以 才 做 这个 行业, 就 开 个 玩笑 回 他们 一句。 但是 我也 不可能 对 每一个人 都 说出 自己的 故事, 我 就 随便 的 应付 一下, 不会 去做 太多 的 解释。

大部分 情况下 我会 跟 他们说, 就 应 工资 高, 再 没有 其他 的。 因为 整个 矿区 的 所有人 都 知道, 我 当时 在北京, 莫名其妙 的 有一天 就 突然 出现 在 煤矿 里面, 穿着 煤矿 都 那 工作服。 他们 也 挺 惊讶 的, 问我 你 在 这 做什么? 我说 我 刚 入 职 过来, 我 一说 我是 一线 的, 他们 更 惊讶 了, 我 觉得 也 挺 惊讶 的, 确实 绕 了 一大 圈 过来。 父亲 努力 了 一辈子, 把 我们 从 山沟 里面 带 出来, 到 最后 我 又 回去 了。

有时候 我会 就 我会 想到 现在, 等我 到 27 28岁 的 时候, 我 才 去 从事 煤矿 这个 行业, 绕 了 那么 多 的 路 才 到 这儿 来还 不如 当时 初中毕业 以后 就 直接 过来 在 这 上班 多 直接。 但是 后来 又 想 了 想, 不应 人这一生 确实 得 出去 看看, 你 得多 学 点 东西。 上学 跟 上班 完全 是 两码事。 但 在 很多 煤矿工人 他们 眼里, 就是 你是 大学生, 他们 就会 这么 去 质问 你你你 既然 是 大学生, 你为什么 不会 干 这个?

我们 当时 在 作业 的 时候, 就是 有一个 要 维修 的 一个 小小 物件, 算是 这个 东西, 我 之前 也 没 见过, 他们 也没有 跟 我 具体 的 说 要 去 怎么 操作, 怎么 维修, 然后 就 在在 那儿 自己 琢磨。 我们 几个 同事 就 过来 就 嘲笑 我, 你看 你 连 一个 大学生, 连 这个 活儿 你 都 不会 干。 我 跟 你说 你是 真的 不 适合 干 煤矿 这么 最简单 的 基本 的 活, 你 都 干不了, 你 在 大学 里面 都 学 了 些 什么东西?

每个 区队 的话 差不多 有 四十多个 人。 这 40个人 里面 有一个 是 队长, 就 老大, 有 5到6个 就是 副 的 干部, 有 四五个 班长, 四五个 副班长, 剩下 的 就是 像 我们 这种 的 普通工人。 我是 最底层 的 小 卡拉 咪, 刚过来 我 确实 不 习惯 抬 这些, 就 五六十 公斤、 100公斤, 就 重 的 那些 东西。 然后 有一天 有一个 老 员工, 他 就 跟 我 吼起来 了, 大概 意思 就是 你 吃 什么 长大 的, 到 煤矿 了 还 不会 抬 这么 新的 东西, 你 一个人 抬 不了, 两个人 抬。 那样 这样 他 就说 了 比较 难听 的 一些 话。 当时 我 第一次 没 也 没 怼, 他 就 保持沉默, 也 没 说啥。 就 同样 一天 过了 几个 小时 以后, 他 又 开始 训 我, 然后 说 一些 难听 的话 的, 然后 当场 就 跟 他 吵起来, 我也 开始 对他 吼。 他 自己 不愿意 去做 的 一些 活儿, 就会 让 新 员工 去 干, 然后 也 不会 告诉你 怎么 干。

因为 新 员工 他 干 不好 的话, 领导 一问, 为啥 没干 好, 为啥 没干 好, 他他 就会 怪 到 新 员工 的 头上, 这样 就 很 容易 去 推卸责任。 都是 有 二三十年 工龄 的 老 员工, 像 这种 霸凌 的话, 他 时时刻刻 都 存在。 然后 自己 去 干 一些 很 容易 上手 的, 很 容易 出 成绩 的 一些 活儿, 就是 除了 在 煤矿 以外 的 其他 地方 都 没有 遇到 过 这种 事情。

在 煤矿 这个 行业, 像 我们 这种 90后非常少, 大部分 都是 6070 后 的。 60后的 今年 也 差不多 退休 了, 退休 有 一大批 人, 然后 剩下 的 就 7080 就 很少 有 年轻人, 真的 非常少, 隔阂 非常 难。 所以说 很多 时候 就 只 聊 工作 上 的 事儿, 就 没有 共同语言。 真的, 他们的 生活方式 各方面 跟 我 感觉 真 不一样。 直到 我 开始 做 煤矿 这个 行业 以后, 我 再次 回到那个地方, 天哪, 我 才发现 原来 都是 我小时候 的 那些 工人, 他们 还 在在 那儿, 上。 因为 他们 好多 人, 除了 我 以外, 几乎 所有人 他们 家 都在 矿区, 就 离 煤矿 有 十分钟 的 路程, 毫不 夸张, 他们的 生活圈 也 在 那儿, 工作 也 在 那儿。 所以说 我 觉得 我 可能 跟 他们 就 不一样, 但 其实我 也是 有 自己的 理想 的。 对, 毕竟 选择 了 这个 行业, 更 通俗 点 来讲 的话 就是我 想 往上爬。

阿木 并 不甘心 做 一辈子 的 一线 矿工, 他 要 往上爬, 现在 的 他 更 像是 在 卧薪尝胆。 他在 工作之余 挤时间 拿来 学习, 考上 了 西安 某大学 的 在职研究生, 攻读 管理学。 平时 他 下班 了 就 听网 课, 期末 的 时候 去 参加考试。

对我来说 最 主要 的 途径 就是 还是 用 学历 这个 方面 去 实现。 因为我 现在 在读 研究生, 是 在职研究生。 我 考 了 三年, 连续 考 三年, 今年 考上 了。 考上 了 以后, 是 目前为止 在 我的 单位 里面 算是 学历 最高 的 了。 但是 因为 我们 刚 开始 入 职 的 时候, 合同 里面 就 写 的 很 清楚, 我们 这个 岗位 就是 一线 的 工人 岗位, 你 必须 要 干 满 三年。 如果说 你 不干 的话, 合同 就 自动 解除。 所以说 拿到 我的 这个 硕士学位 以后, 我 可能 会有 更多 的 机会 去 实现 自己的 这个 想法, 自己的 实现目标。

其实我 的 想法 就是 无论是 三年 也好, 两年 也好, 一定要 是从 煤矿 出来, 要 爬上去, 爬 到 一些 职能 科室 也好, 或者 是 其他 的 一些 岗位 也好, 我 觉得 这些 都 暂时 的 所以 我 觉得 忍 一 忍 就 过去了, 其实 也没有 啥, 那就 那 刚 开始 的那 几个 月 你 会 很不 习惯, 很多人 会 去 说 你 还好, 或者 是 就 那样 去 霸凌 你 也好。 但是 到 现在 我 觉得 慢慢 就 步入 了 一些 正常 的 轨道, 然后 别人 也 不会 再去 说 你 了。

很多 时候 都会 去 看 一些 关于 煤矿 的 一些 资料, 看 如果 哪天 有 机会 了, 有 一些 竞聘 的 岗位, 我会 去 参加 竞聘 的, 就是 提前 做好 一些 也 准备。 刚回来 就是 生活 不是 很 如意, 那会儿 有 后悔, 但 现在 的话 就 没有 再去 想, 我只是 会 去 回想 一些 美好的 一些 事情, 已经 适应 了, 就像 每天 早起 晚 回。 现在 因为 我们是 周日 休息 一天, 所以说 从 周一 到 周六 的话, 我 真是 见 不到 太阳。 天亮之前 我 就 下井 了。 然后 天黑 的 时候 深井, 所以说 在 外面 下雨 下雪 我 啥 都 不知道, 只有 在 深井 的 时候 才知道。 然后 周末 的 时候 带着 孩子 看望 父母, 去 看望 奶奶, 生活 现在已经 步入 了 比较 平稳 的 一个 状态, 就是 按部就班 的 那种, 就像 我们 父母 一辈 走过 的 那条 路。

那 您 现在 终极目标 是 成为 矿长 吗?

但愿 吧, 希望 自己 能 实现 小时候 的 这个 梦想 吧。

你 现在 正在 收听 的 是 亲历者 自述 的 声音 节目 故事 F M 我是 主播 爱 哲。 本期 节目 由 杜 浩言 制作, 声音 设计 孙 泽宇, 感谢 你的 收听, 咱们 下期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