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欢迎来到 故事 开放 麦, 这里是 故事 F M 的 全新 单元。 我们 去 线下 收集 故事, 面对面 的 见证 一段 人生, 然后 把 其中 一些 带 回来 转 交给 你。 今天 你 会 听到 的 几段 故事 来自于 8月3号线 下 开放 麦 的 音频 实录。
本次 故事 开放 麦 的 主题 是 突如其来 的 一次 文化冲击。 我们 特别 邀请 了 八位 中外 讲者, 请 他们 分享 自己 感受到 文化冲击 的 经历。 因为 节目 时长 的 原因, 我们 节选 了 五位 讲者 的 录音 发 在这里。 这次 的 活动 很 特别, 我们 搞 成了 一个 party, 大家 边 喝 东西 边 聊天, 欢笑 不断, 希望 我们 可以 经常 这样 相聚。 另外 我 今年 开始 玩 小红 书 了, 会 经常 在 上面 剖 一些 我 最近 的 动态。 我的小 红书 账号 就是 故事 F M 爱 哲, 欢迎 来 关注 我, 给我 私信 推荐 故事 或者 投稿, 期待 跟你聊 天。
大家好, 欢迎来到 今天 的 故事 开放 麦 现场, 感谢 今天 在 这个 美丽的 午后 来到 这里 跟 大家 相聚。 先 说 一下 为什么 这次 会 做 这个 主题, 就是 关于 一次 突如其来 的 文化冲击。 可能 因为 疫情 隔绝 了 我们 太久。 我是 去年 10月份 的 时候, 四年 之后 第一次 出国 看 都 特别的 新鲜。 可能 也 是因为 第一次 去 美国 就会 更 新鲜 一点。 包括 今年 因为 工作 的 关系 去 收集 故事, 也 多次 去 日本。 像 我 走 在 时代广场, 走 在 新宿 的 街头, 看到 各国 游客 头 攒动, 说实话 我 心里 有点 不是 滋味。 因为 北京 作为 一个 国际化 的 大都市, 实际上 我们 这 两年 看到 外国人 越来越少 了, 挺 让 我 不安的。
从今天开始, 政府 也 提出 这个 单方面 免签 的 政策。 我 特别 拥护 这个 政策, 我 觉得 非常 好, 能够 让人 流动 起来, 进入 彼此 的 生活, 增进 彼此 的 理解。 所以 我是 特别 拥抱 文化冲击 的 人我 觉得 冲击 是一个 特别 好的事情, 就是 在 这个 冲击 shock 当中, 超出 shock 当中 shock 到 你。 然后 你 能够 更加 的 去 校正 你 对 这个世界 的 认知, 同时 你 重新 建立 对 自己的 认知。 所以 今天 我们 邀请 到了 大概 八位 讲者, 有的是 我们 听众, 也 有的是 我们的 朋友, 各国 的 友人 来 分享 自己 关于 文化冲击 的 故事。 第一个 上台 分享 的 是 潘西 西, 柬埔寨人 导演, 人类学 工作者, 青年 电影 摄影师, 有请 西西。
大家好, 我 叫 潘 夕夕, 来自 柬埔寨。 其实我 应该说 是 中国 的 第四代 华人, 因为我 的 太爷爷 他 是从 中国 过去 的, 在 中国 哪里 目前 不知道。 我的 太爷爷 到底 是从 闽南地区 过去, 广东地区 过去, 或者 是 温州。 中国 北方 为什么 能有 我的家庭? 他们的 骨骼 比较 大, 又 不像 南方人。 通过 史料 可能 感觉到, 就是 很多 温州人 在 元朝 的 时候 就 搬到 东南亚 去 住。 其实 我们 现在 还是 在 找, 但 不可能 去 挖 这个 墓地, 挖 我的 太爷 的 墓地。 因为 中国 它 有一个 入土为安 或者 是 这种 说法。 不知道 就是 这个 寻根 的话, 回到 中国 来, 我是 属于 哪里 的 人。
前段时间 跟 我爸 问 了 以后, 我的爷爷 应该 是在 18某某 年 徒步 来到 了 这个 现在 属于 越南 的 地区。 以前 属于 柬埔寨 建立 自己的 故乡, 也 叫 TNT。 后来 他 跟 一些 王室 成员, 专门 做 烹饪 的 那些人 结婚, 原因 这个 家庭 就 从 中国 的 家庭 慢慢的 变成 了 柬埔寨 家庭。 但是 还是会 保留 一些 基础 的 中文 的 说话 和 筷子。 到了 我 爸爸 的 时代 基本上 不说 这个 中文, 但是 在 我 爷爷 的 时代 的 时候 还 会说 中文, 他们 会说 越南话 和 柬埔寨 语言。
到了 我 爷爷 的 时候, 因为 王室 成员, 所以 我 爷爷 刚好 就 来到 了 金鞭, 然后 变成 了 高 知识分子, 就 开 学校, 甚至 就 变成 教育局 的 领头人, 那个 时候 因为他 有 法国 的 帮助, 所以 他的 这个 教育 体系 也会 更更 系统化。 后来 我 爸爸 就是 受到 了 1953年 法国 的 文化 的 影响, 刚好 到了 民族, 柬埔寨 政权、 红色高棉, 1979年 之前 的 中越战争。 慢慢的 我 家里 有些人 在 移民 到 法国 去, 因为我 爸爸 他的 父亲 他是 一个 知识分子。 所以 刚 开始 我的爷爷 让 我的父亲 去 法国 当 老师, 他 自己 又有 一些 传媒 类、 电影 类 的 梦, 他 就学 了 戏剧, 又 学 了 考古。 因为 爷爷 的 要求 比较 严, 他 没有 学 过 传媒 类。 战争 以后 他 就 自己 自娱自乐, 拿着 小 单反 到了 东南亚, 扮演 的 一个 当地 记者 拯救 自己的 弟弟妹妹。
因为我 爸 特别 崇拜 亚洲 的 文化, 后来 我 跟随 我 爸爸 又 回到 了 这个 亚洲。 因为 亚洲 比较 安全 的 时候, 我们 就 先 到了 老挝, 后来 到了 柬埔寨。 来到 了 老我 以后 就 把 我 送到 泰国 去 学习 戏剧。 因为我 爸 之前 是 一直 很 崇拜 戏剧, 我 叔叔 他 从事 这个 行业, 所以 觉得 就是我 学 艺术 的话, 或许 是我 一个 未来 跟 家里人 的 一个 更好 接轨 的 一种 方式。 我 爸爸 也 非常 崇拜 这个 中国文化, 就 把 我 送到 了 老挝 的 华人 地区 的 中文 教育。
所以 我就是 在 很多 东南亚 国家 来回 穿梭, 因 以前 管 的 不严, 坐 个 船 就能 去 上学, 然后 来来回回 的 比较 方便。 其实 我们家 非常 好玩的 是什么 呢? 是 是我 家里 说 法语, 然后 我 去 泰国 我 要说 泰语, 在在 老挝 我 要说 老挝语, 但是 再去 中文学校, 然后 他 会有 那种 红色的 布, 上面 写 白 白色 的 字, 请讲普通话。 因为 当地人 还 会说 闽南语, 所以 很 奇怪。 就是我 我 我小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 要 上学,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 家里 都是 法语 的 书。 但是 我我我 去 那种 报刊, 那种 卖 那种 小 动画人物 的 是 老挝语。 但 我 进了 学校 的 时候, 数学题 什么 都是 中文, 不知道 我 为什么 要 上学, 很 奇怪, 这就是我 的 一 疑惑。
后来 因为我 妈 工作 的 变动, 我 就 跟随 我妈 来到 四川 成都 去 生活。 我应该 是 初中, 但是 因为我 的 中文 水平 以前 学 的 不是 很好, 所以 有点 跟不上。 但是 我 又 特别 崇拜 中国 的 武术, 所以 我 妈的 同事 就说 把 他 送到 乐山, 乐山 到 法伯 姆 学校, 那个 叫 峨眉派。 刚好 我是我 也是 最后 一届 峨眉 掌门 的, 就是 有史以来 只有 一个 外国人 的 一个 的的 一个 学徒。 后来 他 心脏病 十年 前 就 已经 去世 了, 我 就 跟 他 学习 武术。
我 来中国 目前 快 20年 了, 所以 我是 差不多 14岁左右 来到 中国。 然后 我 17岁的 时候 我 就 拿了 这个 中国 二级 运动员。 对, 这是我 中学 没 毕业。
但是 拿 二级 运动员, 我妈 就 很 担心 我 未来 要 干什么, 我说 我要 给 普京当 保镖, 因为 以前 就是 类似 这种 武校 的 小孩, 就 想 的 很 简单, 不是 当 司机 就 当 保镖。 我妈 就 愣 了, 因为我 妈 她 在 世界银行 工作, 而且 我我我 家里人 都是 高 知识分子, 我 怎么 就 变成 个 武夫。 他 就 请教 了 他的 这个 同事, 问 有没有 办法 把 他 送到 北京 的 一个 学校。
国际 学生 的 这种 培养, 所以 有 所谓 的 汉语 中心, 就是 从头开始 更 稳固 的 学习 中文, 然后 帮助 你 考大学。 但是 因为我 从小 我我我 一直 把 我自己 当做 中国人, 所以 甚至 我 都 硬着头皮 要 参加 高考。 是 外国人 是 不用 参加 高考, 但是 我 硬着头皮 参加 高考。 然后 后来 还 被 教育局 叫 过去, 查一下 为什么 这个 人的 名字 这么 长, 很 有问题, 以为 是 专门 为 学校 做 记号 作弊 的。 但 其实 不是, 其实 不是。 对, 差点 影响 了 我 同届 的 学生。
我 后来 我 就 在北京 念 的 初中 高中, 我 现在 是 考 到 民 大 的 舞蹈 专业。 因为我 本来 学 武术, 所以 我以为我 学 个 舞蹈 可能 管用。 前几天 我 刷 了 那个 短 视频, 又有 院长 他们 又 火 了, 很遗憾 不是 从 那边 毕业, 为什么? 因为 中途 我 觉得 我 学 舞蹈 没前途, 就 不知道 学 他 干嘛。 因为 中国 这边 他 跟 我 家庭 的 培养 不一样, 我 家庭 培养 就是 太 过于 理想化, 就让 你 变成 艺术家。
自我 来到 中国 以后, 很多人都 会 想着 谋生 赚钱, 所以 我 觉得 我 学 艺术 没有 前途, 要不 我 就 不学 舞蹈 了。 我 就 骗 我爸 说 我 受伤了, 其实我 满身 都是 伤, 因为 学 武术, 但 这些 商都 不是 商。 但是 我 骗 我 家里人 说 我 跳 不动 了, 我要 转行。 但 转 着 转 着, 我以为我 学 电影 能 赚钱, 所以 我 就 又 像 中国人 一样 去 找 一个 艺考 机构, 学 文艺 常识, 刷 文艺 常识 的 题写 影评 什么。 就 跟 中国人 一样, 因为我 不知道 外国人 有 这个 通道 去 考 学校, 我也想 考 过 中传, 我也想 考 北电, 我也想 考 中戏, 中戏 没考上, 北电 没考上, 好吧, 那就 国 系 13年, 然后 跟 杨超 老师 学习, 学习 了 四年。 毕业 以后 我 又 去了 民 大, 跟 朱 金江 老师 一起 学习 世界 人类学。
我的人生 是 不断 的 去 在 寻找, 我 现在 在 干嘛? 我 有点 迷路, 因为我 妈 到了 我 念 高中 的 时候, 她 就 把 我 放下 了。 她 不可能 让 我 回到 柬埔寨 去 学习, 因为 已经 跟不上 了 柬埔寨 的 教育, 所以 只能 把 我 放在 中国, 相当于 自生自灭。 我 只能 自己 去 摸索 这个 学习 的 过程。
我 想成为 导演, 但是 其实 成为 导演 挺 难以 正常 为 谋生 的 手段。 我是一个 掌机 电影 摄影师, 也 拍 广告, 什么 都 拍, 只要 有 活 就 给钱 就能 拍 的对, 就是这样。 我 为什么 要 从事 这个 行业?
因为我 叔叔 他是 一个 导演, 然后 我 爸爸 从小 就是 拍 了 很多 照片 的 东西, 所以 我 收到 这 影响 想 我 觉得 可能 从事 这个 电影, 我 或许 会 变成 我的 一个 职业。 因为 他们 靠 这个 赚钱 的, 我 也能 看到 他们 能 赚钱, 但是 我 没 见过 人一个 舞蹈家 赚过 钱。 舞蹈 是 烧钱, 但是 电影 是 赚钱。 但 现在 我 看电影 没 报 服务, 对我 也是 个 斜杠 青年, 因为 可能 摄影师 还 不够, 所以 又 给 自己 添加 导演。
人类学 工作者, 不是 人类学家。 因为我 妈 她是 学 社会学, 所以 她 给我 了 很多 这种 类似 那种 世界银行 或者 是 N G O 类似 那种 项目, 去 帮助 我 去 关注 一些 地方 的 一些 这些 方式, 或者 是 一些 民族 制 的 项目 支持 我。 我知道 这个 是一个 精神 上 的 一个 自我 的 修炼, 但是 我 还需要 生活, 所以 我 觉得 我不能 啃老。 但是 我妈 有些 时候 又又 想 帮助 我, 所以 跟 他 就 来回 推脱。 有 中间 有 将近 十年的 时间, 我没有 跟 我妈 要 生活费。 直到 我 结婚 以后, 我妈 才 开始 说, 你看 你 妻子 不容易, 你 养不起 她, 所以 我们 每个 月 才 给 点 生活费。 为了 帮助 我们, 对我 在 创作 中 我会 从 虚构 到 非 虚构 来回 跨越。
我 其实 我也想 成为 一个 电影 导演, 但是 我在 这个 文本 的 写作 已经 固定 成 中文, 但 中文 不是我的 母语, 我 又 不可能 写 柬埔寨语, 也 不可能 写 法语。 是因为 我 很 长时间 没用 写作 过, 也 没用 柬埔寨语 写作, 所以 我 现在 这 中文 又 不是我的 母语, 也 不是我的 怎么样。 但是 我 变成 我的 工作 工具, 所以 就 很 尴尬。 我 写 的 是 我要 不断 的 去 查字, 在 创作 上 会有 一点 阻碍 的。 相当于 我 又 重新 建立了 我自己 的 语言 体系。 现在 我 跟 我家 人 说话 生活, 其实 我们 很 有 很大 的 文化 隔阂。 因为我 爸 现在 不是 王族, 但是 他的 爷爷 的 时代 是 王族, 所以 会 受到 婆罗门 的 影响。
因为 柬埔寨 有 一半 咪咪 的 一半 的 属于 印度 过来 的, 就 印度 china 这个 东西, 有 一点点 你 隐藏 看不见。 一般 我们 去旅游, 就 大家 去旅游 的话, 应该 会不会 发现 这个 种姓 的 这个 制度。 但是 其实 在 王氏家族 里边, 他 有 种姓 的 这个 阶层。
所以 我 小的 时候, 我们 家里 有 差不多 十个 佣人, 就是 负责 不同 的 工作, 不同 的 工种。 在 我们 吃饭 的 时候 他们 不能 吃饭, 他们 要 等 在 地上, 要 等 我们 吃完饭 以后 再 帮 我们 收拾 这些 东西。 但是 当我 来到 成都 的 时候, 我们 家里人 习惯 就 不会 自己 洗衣服, 不会 自己 做 这些 东西, 所以 我们会 请 保姆。 但 中国 的 保姆 和 当地 的 佣人 不一样, 因为 佣人 他是 他们的 爷爷奶奶 都是 庸人, 所以 他们的 下一代 也会 免费 的 为你 干。 我 因为 在 你家 他们 包吃包住, 所以 他们 不敢 去 进入 社会。 他们 属于 你 家里人 的 一个 资产, 这 财产 在 中国 的话 用人 非常 贵, 但是 贵 不是 问题, 问题是 吃饭 的 时候, 中国 的 保姆 做 完饭 以后, 突然 我妈 在 这 做, 然后 保姆 在 这 做, 我在这 做, 然后 我妈 就 感觉 很很 膈应, 很 奇怪, 她 不能 适应。 因为 东南亚 佣人 他是 地位 很低, 所以 这种 问题 的话, 我妈 就 很 生气, 告 了 家政公司, 后来 就 闹 得 很大, 甚至 是我 妈的 那个 同事, 还有 秘书 就 过来 帮 他 解释。 但是 他 不能 明白, 中国 实际上 就是 人人平等。
司机 不是 车夫, 那是 柬埔寨 的 这个 司机。 这个 车夫 你可以 骂 他, 你可以 吼 他。 这个 是我 十年 前 小时候 的 生活, 现在 柬埔寨 已经 没有了, 就 慢慢 平等 了。 老百姓 可以 进 商场 坐电梯。 以前 的话 是 像 法国人 建 的 那种 建筑, 餐厅 非常 贵 的。 这种 老百姓 是 不能 进去 的, 他 会 分 阶层。 老百姓 庸人 可以 进去, 跟 主人 进去, 他是 可以 进去, 但是 他 还得 等到 外面, 就是 很 有 隔阂。 我还记得 中国 不是 有酒 的 文化, 我 学 人类学 的 时候, 你 喝酒 是 必须 的, 因为你 要 入乡随俗。 中国 这个 酒 文化 是 非常 特殊, 哪怕 是 诗歌 也会 喜欢 聚餐, 动不动 就 聚一聚 喝酒, 这个 文化 所以 我会 把 这些 东西 跟 家里人 分享, 包括 应酬 的 这个 事情 你 不 喝酒 的话, 这个 项目 不给 你, 这种 我 都会 跟 我 家里人 分享 的。
因为 有 一段时间 我 喝酒 都能 吐血, 都能 拉拉 出血, 老板 最能 喝酒, 而且 我 就 怕 拿 不到 项目, 拿 不到 项目 就 没钱, 所以 生病 了 跟 家里人 说, 家里人 也很 不明白。 因为 他在 柬埔寨 或者 在 欧洲, 甚至 他们 认为 他们是 老 贵族。 老 贵族 怎么能 被 别人 这样 令。 没办法, 你 来到 中国, 谁 管 你是什么 贵族, 什么 你 为了生活 你 得 这样。 而且 现在 老百姓 在 柬埔寨 也 不可能 像 泰国 地区 一样 给 皇帝 纳税。
王氏家族 有 很多 钱, 现在 王氏家族 也得 有 工作, 我妈 就有 工作 了 现在, 当我 爸妈 知道 这个 酒 文化 在 中国, 他们 会 误解, 而且 通过 电话 可能 说 的 不周到。 我 妻子 跟 我妈 新年祝福 的 时候, 她 向 我妈 干 一杯酒 的 时候, 我妈 推 了 你 不需要 一 给我 应酬 就 很 尴尬。 但是 我说 他是 今年 祝福 他, 不需要 对 吧? 因为我 在 中国 这么多年, 我 对于 文化 这个 冲击, 文化差异 我没有 太大 的 感觉, 从小 就 带 了, 所以 等于 负负得正。 而且 我 能 感觉到 我 能 更 包容 这个 文化, 而 不是 抵触 的 文化。
我没有 冲突, 已经 适应 了 这个 地区。 所以 我 觉得 我应该 也是 一个 中国人, 真正 中国人。 我 分享 完毕, 谢谢 大家。
谢谢。 嘻嘻。 我们 下 一位 讲述者 是 夏海 明 老师。 夏海 明 老师 是 一位 西班牙人, 他是 汉学家、 译者、 作家, 在 翻译 和 出版界 连续 工作 了 二十多年。 欢迎 夏 老师。
大家好, 我 叫 瓦, 我是 电, 我的 中文 名叫 夏海 明, 我是 西班牙人。 我 来 北京 来 来中国 已经 17年 了, 时间 比较 长。 第一次 来中国 的 时候 专门 是 为了 读书, 为了 学 中文。 然后 我 就 想 拿 这个 语言 作为 入口 来 开始 讲 我的故事。
有 一次 去 一个 餐厅 点 了 一个 汤, 我 特别 喜欢 特别 爱喝 那个 汤。 我想 再来 一点 汤, 但是 我 说错 了, 我 把 汤 做成 糖。 那个 服务员 有一个 很 奇怪 的 眼神, 他 问我 你确定吗? 然后 我说 是, 我确定 他 回 厨房 了, 回来了 以后 就 给我 拿了 一个碗, 一碗 汤, 然后 里面 有 一 小队 的 糖。 我 当时 表示 很 无语, 怎么会这样 呢?
刚才 说的是 发音 方面 的的 问题, 但是 也 除了 声调, 除了 发音 以外, 一个 汉字 也是 个 大问题。 我记得 有有 一次 特别 逗, 是 大概是 八月 底 或者 九月初, 大概是 秋天, 天 有点 凉 了, 我需要 买买 床单。 从 外面 看到 附近 的 一个 小店 有 很多 柜子, 放了 很多 杯子 的, 然后 买 了 一个 床单, 然后 盖了 有点 奇怪, 怎么 这么 严 这些 因为我 我不 认识 那些 汉字, 查字典 的 时候 发现 汉字 兽医 很高兴 你们 笑 得 那么 开心。 因为我 有时候 会给 中国 朋友 讲 要 涉及到 跟 死亡 有关系 的 话题 故事 的 时候, 他们 会 觉得 有点 不 舒服。 但是 在 西班牙语 的 语境 当中, 没事, 没问题。 很多年 当 西班牙 老师, 我 经常 会 跟 学生 交流。 不知道 大家 有没有 知不知道 跟 西班牙语 语法 有一个 就 跟 中文 不一样。
比如说 每个 名词 有 阳性 和 阴性 这个 区别。 对, 比如说 桌子 是 阴性 的 是 女的, 杯子 是 阳性 的 是 男 的, 可以 这么 理解。 然后 有 一次 我 给 学生 讲 国家 的 名字, 国家 的 名字 也有 阳性 和 阴性。 中国 是 气囊, 那 气囊 是 阴性 的的 名字。 然后 日本 日本 是 l carbon 是 阳性 是 男 的。
然后 有一个 学生 说, 老师 不对, 为什么 是 这样 呢? 中国 这么 大 的 国家 应该 是 阳性 的, 应该 是 男 的。 然后 日本 什么 小日本 应该 是 一样的, 应该 是 阴 的 是 吧? 我 一听 大家 这么说, 觉得 这个 原来如此。 通过 这个 西班牙语 的 学习, 我 能 意识到 学生 的 根深蒂固 的 重男轻女 的 这个 心态。 而且 这个 学生 是 女生, 我 觉得 挺 有趣 的。
在 中国 的 第一年 给我 印象 最 深刻 的 第一件 事情 是我 有 一次 跟 同学们 一起 出去玩, 是一个 周六 晚上, 我 回家 已经 是 周日 凌晨 的 两三点, 我 看到 了 一个 监工 的 那个 楼, 是 有一个 工人 在 焊接。 虽然 那次我 已经 合作 了, 但是 我 一看 那个 就说, 天哪, 那个那个 是我 第一次 发现, 这个 不是 西班牙, 这是 中国。 我没有 跟 那个 工人 聊天, 但是 他 肯定 是 为了 他的 家人 以后 有一个 更好 的 未来, 对 吧? 第一 原因 是 非法 的。 第二 是因为 没有人 愿意 这么 苦 的 活。 这是我 也 在 中国 这么多年 以后, 我 再 忘不掉的 一个 这件 事情。
我想说 的 最后一句话 就是 这些 文化 中继 给我 带来 的 最大 的 收获, 除了 更好 的 了解 中国社会 和 中国文化 以外, 还有一个 很 重要 的 事情, 就是 这些 经历 让 我 重新认识 到 我自己 的 自己的 文化, 自己的 国家, 也 让 我 意识到 我 其实 不是 西班牙人, 也 不是 加塞 罗尼亚 人, 也 不是 巴塞罗那 亚人。 我是什么? 我是 欧洲人, 我是 西方人。 好, 谢谢 大家。
我们的 第二位 讲述者 是 林慧 老师。 林慧 老师 是 资深 的 媒体人, 中国传媒大学 教师, 中国 口述 历史 国际周 的 总 发起人, 欢迎 林 老师。
大家好, 谢谢爱 哲 老师。 我 女儿 今年 是 十岁, 快 十岁 半。 然后 她 在 2018年 的 时候, 那个 年 她 四岁 18年 的 夏天 我 带他去 美国 旅行。 那个 时候 他是 一个 中国传统 文化 的 一个 资深 的 爱好者, 资深 到 什么 程度 呢? 现在 我们 都说 他是 一个 西游记 的 十集 学者, 他 提 什么? 经常 给我 提 一些 什么 黄风怪 是 哪集 出现 的, 然后 他 旁边 的 那个 妖精 叫 什么 名字 等等 这种 问题。 而 他 到了 纽约 之后, 我 很 想知道 这么 一个 小朋友, 他 来到 了 一个 处处 都是 摩天大楼。 因为 北京 我们 住在 郊区, 也 不是 特特 经常 往 市里 跑 这么 一个 环境 里, 他 会 说出 什么样 的话。
然后 我们 到了 这个 纽约 入住 一晚, 第二天 一早 我 跟 他 爸爸 的约定 是 说, 我们 说 先 去 中央公园, 我们 就 带着 孩子 去 路边摊 吃 个 早餐。 当时 的 天气 纽约 是 阴沉 的, 然后 那个 烟雾 缭绕, 遮住 了 摩天大楼 的 尖顶。 我 闺女 这时候 说 了 一句话, 说 妈妈 纽约 的 楼 可真 高, 玉皇大帝 都 被 他 捅 死 了。 我 大脑 中 立马 的 具象化 了 就 什么 叫 孩子 心目 中的 文化冲击。 那个 时候 他 感觉 到了, 后来 他 也会 给我 别的 反馈。 比方说 他 到 国外 旅行 的 时候, 他说 妈妈 为什么 外国的 大人 总 喜欢 冲着 小孩 笑 等等。 这些 细节 的 点 我想 大家 都有 感触, 但 不是 那么 明显。
然后 我自己 个人 的 专业 是 叫 口述 历史。 可能 很多人 听说过, 我 工作 的 这个 机构 叫 中国传媒大学 崔永元 口述 历史 研究中心。 著名 的 媒体人 老前辈, 然后 他在 这边 牵头, 然后 我 是从 2012年 开始 这个 机构 成立 的 时候, 在 做 负责人。 最早 的 时候 是在 做 中心 的 副主任, 然后 现在 是在 做 中心 的 执行 主任。
口述 历史是什么? 大家 可能 有人 听说过, 但是 不太 了解。 我 举 一个 特别 通俗 的 中国人 都 懂 的 例子。 大家 都 知道 有 个 古典 的 典故 叫 荆轲刺秦王, 这个 典故 是 司马迁 的 史记 里 能 记录 的。 但是 这个 故事 是 怎么 被 记录下来 的 呢? 是因为 当年 荆轲刺秦王 的 时候, 他 旁边 有一个 衣冠, 就是 这个 医药 医生 医官, 他 当时 看到 有人 来 刺杀 秦始皇 了, 他 拿了 他 手里 的 药包, 把 他的 剑 打掉 了。 这样 争取 输出 时间 之后, 秦始皇 才能 有 时间 拿出 剑 来, 然后 挡 了 这个 刺。 到了 荆轲, 这次 刺杀 还没有 成功。
为什么 这个 事儿 能 记得 这么 细? 是因为 当时 这个 衣冠 他 特别的 长寿, 他 一直 活 到了 西汉 的 时期。 他 有一个 好朋友, 大家 另 熟悉 的 另外一个 著名 的 思想家 叫 董仲舒。 而 董仲舒 又有 一个 好朋友 叫 司马迁, 所以 他的故事 被 记录下来 了。
这是我 我 就 这么 一个 通俗 的 例子, 大家 就 知道 了。 一个 历史 的 亲历者, 他 把 自己的 故事 讲述 出来, 被 记录下来, 然后 被 传送 下来 了。 当然 这个 不能 叫 严格 的 口述 历史。
我们 做 的 这个 专业 有一个 界定 是什么 呢? 它是 随着 上个世纪 的 媒介 技术 的 发展, 也就是 我们 开始 录音 方式 开始 普及 了。 很多人 知道 我 能 拿 录音 把 这个 听到 的话 记录下来 了, 来 当做 资料, 这个 是 叫 口述 历史, 所以 才能 传播 下来。 这个 事情 其实 他 会 超越 了 我们 日常 概念 中 所谓 的 文化冲击。
美国 最早 开始 做 口述 历史, 他们 用 它 来 采访 什么? 采访 总统, 想知道 总统 这一生 他 经历 过 什么样 的 事情, 一些 细节 是 可以 记录下来 的。 但是 他 传到 欧洲 之后, 就 变化 了 一些 样 太。 最 主要 的 是 在 英国 当时 还 属于 欧洲 的 一体化 的 一个 概念 里 的 一个 英国。
英国 他 会 怎么说? 他 会说 我会 用 口述 历史 的 方法 去 仿 一些 女工, 仿 一些 佣人, 仿 一些 这些 不会 被 社会 关注 的 人, 把 他们的 经历 记录下来。 然后 就 通过 他们的 讲述 他们的 日常 的 生活 状态, 他们的 生活水平 以及 他们的 薪酬 待遇。 他们 如何 在家 家庭 哺育 儿童、 家务 和 工作 中间 寻找 一些 中间 点, 他们的 是 等等 的 生活 细节。 通过 这些 方式 实现 的 是一个 对 底层 的 关注 和 对 权力 的 一个 平等 的 这么 一个 概念。
但 我们我们 在 中国 后来 也 确实 也 发现 了 这样 很多 的 一些 点。 学界 会 很多人 会 纳闷 说 你们 做什么 口述 历史, 你 采访 那人 说的是 真话 还是 假话 都 不确定。 所以 很多 学者 是 特别的 排斥 的。 渐渐 的 我们 说 这个 知识 在 中国 开始 普及 之后, 很多人 越多 的 人 知道 我们 把 近代 发生 的 一些 事情。 他他 记录下来 之后, 跟 史料 加以 印证, 或者 我们 多方 加以 印证 之后, 其实 是 可以 给 我们 历史 研究 增加 很 丰富 的 这样的 研究 资料 的。
所以 其实 我们 我在 做 的 这个 专业 叫 口述 历史。 它是 其实 是 给 中国 学界 带来 了 一个 巨大 的 文化冲击 的。 不管 他们 接受 还是 不 接受, 这些 事情 都 是在 发生 的。 而 这个 冲击 的 过程中, 其实 给我 个人 带来 的 感受 也很 强烈。 他 不单单是 说 我们 把 个体 的 讲述 运用 到了 公共 语境 中, 运用 到了 学术研究 中 这么 简单 的 一个 事儿。
我们 试想 我们 身边 有 很多 的, 我 经常 会 把 它 概括 成为 三个 词。 第一个 叫 少数 群体, 第二个 叫 弱势 群, 第三个 叫 边缘 群体。 如果我们 把 这 三个 群体 放在 一起 的话, 你 会 想象 我们是 能 在 电视 上 经常 以前 能 看到 这样的 人 发生 吗? 我们 看不到。 我们 能 在 历史记录 的 语境 中 看到 这些 人的 讲述 吗? 也 看不到。 但是 就是 因为 口述 历史 的 方式, 我们 把 这些 人的 讲述 存证 了。 将来 我们在 回顾历史 的 时候, 我们 想 了解 抗战史 的 时候, 看到 的 就 不光是 说 历史 书上 写 这次 战争 是 由 谁 发起 的, 他的 死伤 人数 分别 是 多少, 哪一方 获胜 这么 简单, 而是 他 能 非常 生动 的 看到 很多 人的 讲述。
我 举 几个 例子, 一个 老兵 见到 我们, 给 我们 敬 了 个 礼, 然后 我们 开始 聊天。 但是 那 一幕 我 已经 被 震撼 到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他 是用 他的 左臂 向 我们 来 敬礼 的, 因为 他的 右臂 已经 在 战争中 被 炸掉 了, 就是 有 活生生 的 他 会 跟你讲 他在 战争中 是 怎么样 被 炮弹 击中, 然后 以 形容 的 非常 的 详细, 就是 他的 内脏 其实 有 一部分 已经 流 出来 了, 他 怎么样 捂住 逃 到了 路边 的 一个 小 屋子里, 然后 在 那儿 靠 水缸 里 一点 腐烂 的 水, 坚持 了 两天, 有 村民 路过 之后 把 他 救下来 了。 这样 生动 的 历史 经历, 这个 我们 以前 是在 抗战史 上 是 看不到 的, 对不对? 另外 我们 再举 一些 例子, 比方说 我们 身边 我们 每个 人都 有 母亲、 姥姥、 奶奶 这样的 角色。 我们 除了 说 我自己 家里 可能 有人 去 写 一些 文学作品, 很少 能 看到 这样的 人的 讲述 的。 但是 我们 现在 通过 对 他们的 访谈, 让 他们 发现 一个 妈妈 发现自己 珍藏 了 很多年 的 这些 什么 针线包, 什么 粮票 投票, 包括 家里的 账本, 能 成为 很多 学者 来 研究 中国经济 发展 中的 一些 素材。 这个 就是我 觉得 一个 一方面 是对 学者 的 冲击, 一方面 是 我们 对 个人 观念 的 冲击, 他们 能 从中 找到自己 的 价值 感。
我在 做 口述 历史 的 过程中, 也 跟 许多 的 国际 学者 来 打交道。 有一个 学者 跟我聊, 他说 我 跟 你们 中国人 在 打交道 的 时候, 发现 口述 历史 的 这个 方法 上 我们 特别 相近。 但 有 一条 我 必须 要说 的, 他说 跟 你们 东亚人 打交道 很难, 很难 在哪 呢? 说 你 东亚人 打开 内心 太难 了, 我 就 立马 浮现 出了 很多 的 例子。
比方说 我的 一个 同事, 他 去 采访 一个 老人, 这个 老人 一脸 不愿意 的 说, 那 就坐 吧, 我们 开始 聊吧。 我 同事 还很 纳闷, 说是 您 是 看不起 我们 还是 怎么着? 过了 五分钟, 楼上 开始 电钻 响 了。 我 这个 老人 说, 今儿 有人 装修, 不是 个 采访 的 好日子, 就是 明天 再说。 我 同事 就 走了, 第二天 再去, 老人 说 我 身体 不 舒服, 然后 最后 彻底 拒绝 了。
大家 能 想象 到 这个 背后 的 原因 吗? 背后 的 原因 其实 是 后来 我的 同事 得到了 一个 中间人 的 介绍说, 这个 老人 觉得 介绍 你们 来 采访 的 那个人 这个 级别 不够, 就这么简单 一个 事情, 但是 是 特别的 我们 就是 本土 的 这种 文化 的 给 我们的 一个 感觉。 这 也就是 一些 可能 我说 西方 的 学者, 或者说 其他 语境 的 学者, 他们 可能 理解 不了 的。 我们 属于 我们 东亚人 的, 中国人 的 本土 的 能 给他 他们 带来 的 文化冲击。 以上 是 我想 分享 的 故事。 这几天 我 思考 的 一个 问题 就是 我们 生活在 一个 有过 多 的 这种 技术 便利 的 一个 时代。
他 不但 帮助 我 找到了 一个 现在 一个 自己的 一个 研究 方向, 叫 口述 历史。 他 从 最早 的 记 这个 录音 的 技术 到 现在 的 影像 的 技术, 能 记录 下 很多 的 内容。 然后 我身边的 很多 朋友们, 他们 也 在 通过 方式, 包括 我们 现在 大家 刷 的 抖 音、 快手, 这个 微信 视频 等等 的 方式, 其实 都是 给 更多 的 普通人, 更多 的 平常人 一些 复权, 一些 表达 上 的 赋权。 让 大家 有 这样的 机会 去 讲述 自己的 故事 了。
但是 这样 也会 形成 一个 现象, 就是 我们 可能 会 被 裹 在 一个 属于 自己的 信息 茧 房里。 因为 大家 都 知道 算法 的 这个 概念, 你喜欢 看 什么 他 就会 一直 推 给你 什么。 所以 你 如果 家里 有一个 老人, 他是 一个 战争 的 这种 狂热 知识分子 的话, 你 会 发现 有一天 他 讲 的 那些 观点 你 完全 不能 接受。 但是 为什么呢? 系统在 不断 的 给他 投喂 这样的 信息 他 会 接受。
但 如何 破解 这样的 茧 房 呢? 我 觉得 特别 简单 的 一个 事情 就是 我们 去 多 听 身边 人的 故事, 多 听 普通人 的 故事。 让 一个人 的 经历, 他 中间 所 能 经历 的 文化冲击, 所 能 经历 的 这种 命运 的 转折, 来 帮助 我们 更好 的 去 理解 这个 社会, 这个 环境。 然后 帮助 我们 更多 的 去 共情 他人, 也 更多 的 去 接受 一些 文化冲击。 从而 让 自 每个人, 让 我们 起码 是 我自己 能 尽可能 的 变成 一个 开放、 包容、 大度 的, 不是 仅仅 是 中国人 或者 东亚人, 也是 一个 地球人 这么 一个 概念, 或者说 就是 人 这样的 一个 概念。 谢谢 大家。
谢谢 林晨 老师。 我们 下 一位 出场 的 是 李浩 恒。 李浩 恒 是 一位 韩国人, 他是 外事 翻译, 中国人民大学 的 法学硕士。
我 就 预料到 了 你们 这样的 一个 反应。 因为我 作为 学习 中文 那么 多年 的 一个 外国人, 按照 我所 了解到 的, 如果 老外 这个 词儿 其实 是 不符合 我这个人 身份 的。 因为 老外 的话 基本上 就是指 的 是不是 亚洲 面孔, 也 不是 东亚 面孔, 要么 是一个 欧洲 面孔, 要么 是 非洲 的 那些 好的 朋友们, 不像 我 再次 也要 强调 一下, 我是 韩国人, 不是 中国人 17岁的 时候 就 来到 中国。
大家 可能 对于 语言 方面 或者 是 发音 方面 有 一些 比较 敏感 的 朋友们 已经 能够 看得出来, 我的 普通话, 我的 中文 是 非常 南方 的。 是 应该说 我 整个 人生 当中 最大 的 一个 败笔 的 一个 选择。 你 想想 你 为了 学 中文, 你 为了 学 普通话, 到 也 不是 到 什么 别的 地方, 广东。 东莞。 我 到 现在 为止 还记得 我 刚 到 那儿 的 时候, 我 一开始 要 先 学 hao 1 234567 8。 你 吃饭 了 吗? 你好 你好, 我们 我 是不是 来 坐垫 的 感觉, 但是 我 当时 对于 中国 的 了解 就是 那么 的 等于零 这样的 一个 状态。 但是 阴差阳错 的 就在 这个 地方 待 了 20年 了。
可能 中日韩 这样的 一个 比较 特殊 的 一个 环境 的 来讲, 就是你 确确实实 是 在国外 生活。 但是 可能 他 所 面临 的 各种各样 的 一个 状况, 可能 比 他们 去 美洲 生活, 或者 他们 去 欧洲 生活, 或者 甚至 是 他们 去 非洲 生活 所 面对 的 情况 确实 是 有所不同 的。 就 与其 你 要是 说 完全 没有, 那 也没有 不同点 还是 有的。
但是 起码 那你 还是 属于 东亚 文化圈 的, 甚至 是 叫 儒家 文化圈 的。 这样的 一个 大背景 之下, 你 能够 享受到 更多 的 是 这种 类似的 一种 方便。 包括 我们 学 汉字, 我们 对 我们 来讲 也是 一个 OK 没什么 问题 的 一个 事情。
其实我 发现 有一个 事情, 我就是 一种 跟 欧洲 的 或者 是 非洲 的, 或者 是 虽然 是 中国人, 但是 更 多年 生活在 别的 地区, 偶尔 回来的 这样的 一个故事。 所以 我 对我 来讲, 我 既 不是 他们, 也 不像 胡毅 老师 这样的 一直 在国外 待 很 长时间 的 一个 中国人。 我 又 不是 外国人 的, 我 又 不是 一个 中国人, 就是这样 的 一个 非常 有利于 某 一个 概念 的 这样的 一个 状态。 我 作为 一个 东亚人, 我 作为 一个 亚洲 面孔, 其实 说白了 我 是不是 一个 中国 面孔。 真的 一说 韩国人 大家 都 可能 就 不相信 你。 因为我 承认 我没有 像 韩国 爱 豆 这样的 一个 帅气, 我 也没有 像 日本 演员 这样的 一个 清秀 的 一个 面孔。 就是 一个 南方 私人 宅, 戴眼镜 的、 胖胖的、 个子 矮 的, 讲 的 一口 南方 的 一口 普通话。 如果我 还 能够 像 南方 的 一个 志愿者 那样 有钱, 那就好 了, 我 连钱 都 没有。
第一个 就是我 是在 中国学, 从 高中 开始, 高中 本科、 硕士 都在 中国 完成, 然后 本科 和 硕士 都 在北京 念书 的。 但是 我相信 即便 现在 读大学 的 那些人, 也 应该 差不多 就是 外国 留学生 楼 是 中国 学生 是 不能 进 的。 反过来 也 一样, 我们 外国人 留学生 也 不能 进 中国 学生 的 一个 宿舍。 所以 一般 管 留学生 的 留学生 办公室, 基本上都 是在 留学生 宿舍 里边。 我 进 留学生 楼 有 这样的 一个 差距。 本科 四年 以来, 我 进去 中国 学生 的 宿舍 里面, 四年 以来 从来 都 没有 被 拦住 过, 也没有 任何 一个人 阻拦, 也没有 让 任何 一个人 怀疑。 所以 每当 期末考试 甚至 是 写 论文, 我 都 在那边 住了, 短 则 两三天, 长 则 五六天。 在 本科 同学 的 那个 宿舍 里面, 不是 六个人, 一个 房间 正好 有一个 床位 是 空的, 我 就 在那边 直接 铺 了。
但是 这么 过了 四年, 没有 一个人 怀疑 我是 国人, 可想而知 我 这个 本地化 的 水平 是 有点 过 了的。 因为我 一开始 作为 一个 留学生 来到 中国, 给 自己 下了 一个 比较 明确 的 一个 目标。 作为 一个 外国人, 尽我所能 去 了解 理解 中国社会 和 中国人, 也就是 懵懂 少年, 能够 立 得出 这样的 一个 宏大 的 一个 目标。 连 我 现在 都 不敢 说 我自己 在 往 朝着 这个 方向 能够 实现 了 多少, 但 起码 是 往 那个 方向 去 努力 了。 问题 就在于 这个 努力 的 有点 过了, 连 语音 长相 都 这个 样子 了, 现在 认命 了, 只能 是 这个 样子 了。 甚至 有的 时候 我自己 有点 去 想, 我 到底 是 韩国人 还是 中国人, 还是 什么 之类 的。 但 我 发现 我 这边 毕业 之后 还得 回国 当兵。 那会儿 的 时候 我 才 认识到 我 还是 一个 韩国人。
结果 我 回国 当兵 了, 我在 中国 生活 那么 多年, 我 都 没 觉得 什么 文化冲突。 我 回国 当兵的 第一天 就 开始 觉得, 原来 文化冲突 的这 概念 是 这个 样子。 虽然 我 讲 的 是 韩语, 我 能 听得懂 他们说 的话, 但是 我 觉得 不是我 所 熟悉 的 一个 环境。
紧接着 还有 个 第二个 故事, 大概是 两三年 前, 我 住 的 那个 房间 旁边 隔壁 也是 住 一个 外国人, 俄罗斯 人我 跟 他 交集 也 没 那么 熟, 但是 起码 就 路过 的 时候, 嗨 就 也就 也就 这么 一个 交集 了。 然后 有一天 查水表 的 大哥 就 来了 我们 楼 里边, 然后 就 也有 差不多 五六个 房间, 然后 他 就 挨个 的 敲敲门。 所以 作为 一个 查水表 的 人 来讲, 你 赶紧 要 办完 事, 然后 回家吃饭。 你 有 两个 房间, 你 就 两个 两边 同时 调 了, 就 两个人 就 同时 出来 了。 我 也就 打开门, 俄罗斯 人 也就 打开 出来 门, 然后 就 查水表 的 大哥 就 扔 了, 然后 就 跟 我 先 跟 我说, 兄弟 不好意思, 我 先 给 这个 外国人 先查 个 水表, 查完 了 之后 我给你 上 你的 好不好? 我 他妈 我也是 外国人 好不好? 有 很 多次 是 这 样子 的, 我 甚至 要 跟 其他人 去 讲 我是 外国人, 我是 韩国人, 你 被骗了, 甚至 有 一次 就是说 拿 身份证 来, 所以 我 有的 时候 会 携带 我的韩国 护照, 我 就 游离 于 也 不是 中国人, 也是 也 不是我 老外 的 这样的 一个 中间 某 一个 灰色地带 的 这样的 一个地方。
但 其实 想想, 一开始 的 时候 我是 挺 困惑 于 这样的 一个 身份 认同。 但是 我是 比较 喜欢 旅游 的, 尤其是 喜欢 在 中国 国内 里面 去 转 一 转。 这会儿 的 时候 我 就 发现 其实 这样的 一个 技能 和 我的 身份 就 可能 会 也有 一些 好处。
比如说 我是 比较 喜欢 跟 别人 去 聊天 的, 在 聊天 的 时候 就说 我是 喊 外国人 的话。 比如说 我 跟 阿哲 老师 去 聊天, 那 我 跟 您 说 我是 外国人, 那 阿哲 老师 可能 会 问 你是 外国人 吗? 中文 说 的 那么好, 中国 中文 在哪里 学 的? 你 这是 中国好 还是 韩国 好? 你 在 中国 生活 那么 多年, 你 觉得 中国 有什么 好打 的 之类。 不是说 这个 话题 是 不好, 或者 是 这个 话题 有什么 错误, 但是 我 只能 聊 那些 了。
在 旅途 的 过程 当中, 所以 我 当我 发现 这样的 一种 聊天 或者 是 对话 的 一个 模式, 可能 对你 来讲, 就是你 今天 面 你 今天 面对 的 总共 有 30个人我 就是 一个 比较 令人 印象 深刻 的 其中之一。 但是 对我 来讲, 五年 前、 十年 前、 15年 前 一直 都 是我 就 讲 这 两次。 你好, 我 叫我 叫 李耀 航。 我 来自 韩国, 我在 中国 生活 那么 多年, 所以 我在 中国 本地 就学 了 很多年 的 中文。 所以 我 现在 就是 中文 说 还 OK, 这样的话 就 无数次 的 就 跟他讲, 所以 我 一开始 觉得 有点烦 了, 那 我 就算 了, 既然 有 这样的 隐藏 功能, 那 我 就 彻彻底底 就 名正言顺 的 就 当 一个 假 中国人 呗。
有 一次 我们 学校 开 了 一个 公开 日 这样的 一个 活动, 很多 其他 省份 来到 很多 的 家长 当时 就 下课 完了 之后 回家的路上 就 碰到 了 一个 好像 是 家长, 他 就 问 我说, 同学 我 这边 问 你 一个 事儿, 然后 说 OK 您 说吧, 我是我 是 来自 湖南省 的 一个 家长, 然后 我的孩子 准备 报考 人大, 你的 专业 是什么? 你 报考 人大 这 你的 专业 的 时候, 你是 怎么 想 的? 我心 里面 第一个 想 的 就是你 要 问我 是不是 找 错 人 了。 我 交 了 一个 外国 留学生, 好像 似乎 给你的 答案 可能 你 不太 满意, 但 我 就 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间 有 一种 念想, 就是 这个 对话 不应该 被 我的 身份 而 断掉。 行, 那 我 就 当 一回 假 中国人。 然后 说 你好, 我是 来自 广东 的, 我 在广东 学 广 广东 广 广东 的 高考 是 标准分, 所以 我的 标准分 考 的 是 790。 所以 我 有幸 的 能够 考虑到 法学院。 我 一开始 报 法学院 的 主要目的 就是 想 了解 中国社会, 也是 这 样子 的, 就 诸如此类 等等等等, 他 就 非常 满意。
我 发现 有了 这个 事情 之后, 我 这边 就 确实 觉得 往 这个 方向 可以 去 深究 一下。 第一次 我 坐火车 是从 广州 到 北京, 24个小时 火车 里面 能 睡 呗, 那 结果 能 睡。 作为 一个 韩国人 觉得 你 在 火车 里面 硬 窝, 那 基本上 你就是 六个人 的话, 就是你 得 有的 时候 很 非常 大 的 概率 是你 会 去 跟 陌生人 之间 聊天 的。 对我 来讲 那个 是一个 非常 好的 一个 体验, 我想 更加 深入 的 去 体验 这个 东西。
但是 如果我 要说 我是 韩国 人我 是什么 之类 的, 那样的话 这 话题 只能 是 固定 在 那儿 了。 外国人 说 中文 中国文化 哪个 好? 你说 这 学 中文 有什么 难点? 然后 最近 又 国际局势 又 那么 不 太平, 民间 里面 有 那么 多 国际关系 专家, 稍微 一不留神 遇到 那些人, 可能 我 跟 他 要 一天一夜 就 讲 那个 国际局势, 什么 国际 博弈, 什么 中美关系 什么 之类 的, 西方 对于 中国 怎么怎么 地 什么 之类 的。 算了, 我 还是 当 一个 假 中国人。 因为 毕竟 我在 这个 地方, 我 真 不是 一个 专家。 作为 一个 外国人 在 中国 生活 的 时候, 你 时刻 你 都 得 防备 着 我 是不是 被 误认为 有 其他 不怀好意 的 境外 势力 什么 之类 的。
我们是 好人, 没有 目的。 我 去 无锡 去 打车 的 时候, 就 经常 跟 那个 司机 去 聊天。 通过 这样的 方式 我 才 认识到 什么 叫 苏北人, 很 有意思。 不知道 在座 的 各位 听众 当中 有没有 讲诉 人 在 你 面前 我 就 不说 了, 您 就 大概 知道 苏北 人是 什么样 的 一个 词汇。 如果我 这边 在 那么 短 的 车程, 顶多 就是 30分钟 或者 1个小时。
我说 我是 韩国 人我 是 外国人, 那样的话 我们 可以 问 到 苏 贝伦 这个 话题 吗? 几乎 不可能 的。 所以 我 最后 能够 想说 的 一点 就是。 各位 在 很多 中国人, 可能 包括 我们 韩国 也是, 可能 日本 也是。 就是你 前面 所 面对 的 那个人, 很 可能 跟 你 不是 一个 类型 的 一个人。
肤色 不一样, 白人 或者 黑人 或者 是什么 混血, 鼻梁 高 的 或者 比 什么 之类 的, 就是 看起来 样貌 不是 那么 中国 的。 我想说 的 是 各位 面前 的 外国人, 说是 外国人, 但是 更 深层次 的 就是 一个人 每个人 之间 的 这样的 一个 沟通, 应该 是得 有 一种 松弛 感。 如果你 没有 这样的 松弛 感 的话, 你 可能 会 效仿。 即便 你 把 自己 定位 当做 是一种, 我没有 对 你们 有什么 之类 的, 我想 展现出 我们 这边 更好 的。 我在这里 生活 那么 多年, 我们 这边 看到 的 非常 好的, 也 觉得 非常 不好 的, 我 都 看 完了, 你们 不用 再有 什么人 这样的 一个 负担, 我 这边 没有 什么 负担, 你 不要 有 压力。 我 这边 想说 的 最后的 一句 就是, 不管 是 欧洲人 还是 亚洲人, 还是 像 我 这样 不像 不三不四 的 外国人, 始终 要 坚信 一个 道理, 就是 只要 是 愿意 跟 对方 沟通, 而且 可能 接下来 沟通 过程 当中 所感 受到 的 收获, 可能 比 之前 各位 所 想 的 想象 比 他 大得多。 这就是我 作为 一个 不三不四 的 一个 老外, 还 能够 在 中国 生活 那么 多年 的 最大 的 理由, 也就是 最好的 一个 证明。 谢谢。
谢谢 浩 航, 我 其实 挺 有 感触 的, 前几天 我也 感受 到了 这种 作为 外国人 的 便利。 我 去 日本 采访 的 时候, 因为 跟 当地 的 合作方 一起, 后来 我 发现 有 很多 选题, 因为我 是在 前面 出镜 那个人 去 采访, 然后 我 经常 采访 完了 回来 之后, 我的 合作方 的 小伙伴 跟 我说, 刚才 你 问问题 的 时候, 我们 捏 了 把 汗, 问 的 不是 很 礼貌。 对方 也许 就是 会 被 冒犯 到。 但是 因为 你是 外国人, 所以 他们 不会 那么 介意, 可能 就 比较 容易接受。 所以 尤其 作为 一个 媒体人 来说, 特别 也 喜欢 享受 这种 便利性。 你可以 非常 直接 的 去 问 很多 问题, 当地人 没办法 采访 得到 的 一些 问题。 下 一位 是 刘杰 浩, 特别感谢 杰 浩 给 我们 投稿, 他是 一位 资深 翻译, 跨文化 交流 曾经 在 中资 收购 的 某 非洲 矿 企 担任 翻译, 有请 几号?
大家好, 我是 阿 维娜, 然后 这个 是我的 加纳 名字。 原来 我 跟 大家 说 我 去 加纳 工作 过, 然后 对方 都会 问 加拿大 吗? 这 是一个 非洲 西部 的 国家, 它的 面积 和 人口 大致 和 我们 广西省 相当于, 我在 当地 的 一个 中方 收购 的 矿业 公司 工作 过 两年, 然后 在 当地 的 文化 里面, 你 在 星期几 出生, 然后 这一天 的 男孩和女孩 就会 分别 拥有 同一个 名字。 然后 有的人 甚至 会 用 这个 名字 加上 他的 家族 姓氏, 作为 一个 正式 的 名称。 因为我 是 二 出生 的 女生, 所以 他们 就 叫我 阿 贝娜。
因为我 从小 其实 是 生活在 一个 比较 传统 的 家庭, 我的父母 都是 高中 的 老师, 所以 我的 受到 的 家庭教育 比较 的 保守 严格, 而且 生长 的 环境 也很 简单。 从小到大 我 听到 最多 的 夸赞 就是 这个 小孩 好听话, 好 懂事, 让 家长 省心。 在 这样的 环境 成长 下来, 我 就 变成 了 一个 其实 没有 太多 争抢 概念 的 这样的 一个人。 而且 面对 别人 要求 或者 是 有 利益冲突 的 时候, 我 经常 会 觉得 不好意思, 可能 就会 做 一个 退让。 有的 时候 也会 觉得 这样 不对, 但 可能 自己 心里 面 阴谋 一下, 最后 也 觉得 算了, 就这样吧。
然后 四年 之前, 我 得到了 去 加纳 的 矿业 项目 工作 的 机会。 当时 其实 他们 不 想要 一个女生, 由于 一些 刻板 印象 的 原因, 不过 面试 的 男生 可能 都 不太 合适, 而且 他们 要 的 工资 比较高。 所以 最后 我 就 得到了 这个 机会。
当我 把 这个 条件 都 谈妥, 也 签好 了 合同 之后, 我 发现 这个 合同 上 写 着 每个 月 发放 工资 的 80%, 然后 剩下 的 20% 作为 绩效 工资 来 发放。 我 当时 就 觉得 这个 就 太 灵活 了, 不是 我们 之前 谈 的, 就 发出 了 异议 的 结果。 得到 的 回复 是 说, 就这样吧, 大家 都是 这样 签 的。 而且 我们 那个 项目 领导 说 了 一句 咱们 职场 人 可能 都 听 过 的话, 说 放心, 你 好好 干, 公司 不会 亏待 你的。 到时候 这个 工资 只会 比 这 多 不会 少。 然后 你看 这么 好的 机会, 就算 你 不 拿 工资, 你 也 值得 了。 你 说话 都 说到 这儿 了, 我 就 不好意思 再说 什么, 然后 我 就 揣着 这块 饼, 我 就 出发 了。 然后 这个 加纳 这边 矿业 是一个 比较 支柱 的 产业, 有 很多 非洲 的 国家 在 这边 投资 经营 矿业。 再加上 他们 有 殖民 文化, 包括 国家 民主化 的 一些 进程, 所以 矿山 矿业 公司 里面 保持 着 很多 西方 现代 国家 的 一些 经营 管理制度。
比如说 他们 有 存在感 非常 强 的 工会, 然后 各个部门 会 派出 一些 工会 代表 跟 定期 跟 公司 的 人事 代表 进行谈判。 关于 薪酬制度、 福利待遇, 一些 劳工 权益 问题, 有 一次 我 就 参加了 这个 旁听, 当时 我 其实 是 作为 资方 的 代表, 就 觉得 谈 这些 条件 显得 非常 低效, 而且 你 到 最后 你 肯定 不是 还是 得 听 公司 的。 所以 我 当时 旁听 的 一个 状态 就 觉得 有点 无聊, 甚至 是 有点 烦躁 了。 因为 他们 当时 就是 在 制定 一个 下 一 年度 的 劳工 手册。 在 整个 会议 上 就是 把 这个 手册 的 内容 一条 一条 的 过。 然后 这个 工会 的 代表 去 不停 的 提 要求, 提条件, 然后 人事 的 代表 可能 会 驳回, 然后 可能 会 同意, 就 非常 的 无聊的 一个 过程。
到 第二天 下午 的 时候, 我 就 都 有点 听 不 下去 了。 然后 这个 时候 我 听见 一句 脏话, 就是 工会 代表 和 人事 代表 没 谈妥 就 吵起来 了, 声音 越来越大。 咱们 大家 都 知道, 要是 吵架 的话, 肯定 用 我们 最熟悉 的 语言 发挥 的 会 更好。
所以 他们 本来 都 是在 用 英语 在 沟通 的, 结果 到 后面 就 开始 用 当地 的 一种 语言 叫 翠 开始 吵架, 越来越多 的 人 就 加入 进来, 现场 从 我 看来 就是 一堆人, 我的 同事 用 一种 我 听不懂 的 语言 开始 面红耳赤 的 在 争吵, 我 当时 在 旁边 都 惊呆 了, 我 觉得 天哪, 这 也 太 尴尬 了。 但是 后来 证明 只有我自己 觉得 尴尬。 他们 吵 完了 之后 就 回到 继续 回到 谈判桌上 进行谈判。 而且 茶歇 的 时候 也没有 什么, 就像 没有 发生 什么 一样, 还是 可以 端 着 茶杯 去 很 友好 的 沟通。
这件 事情 在 我 当时 看来 简直 就是 匪夷所思, 甚至 是 有 一些 荒。 但 不过 后来 我 才 意识到, 其实 这件 事情 它 就像 一颗 石子 一样, 还 投入 了 我 非常 平静 的 一个 意识 之 湖, 然后 荡漾 起了 经久不息 的 一个 涟漪。 因为 那 是我 第一次 在 现场 非常 直观 的 看到。 以前 也会 听说, 比如说 哪里 有 罢工 了, 甚至 我在 到达 加纳 机场, 我 就 见到 了 他们的 工人 在 罢工。 不过 这一次 是我 看到 我的 同事, 我在 现场 体验 到, 作为 员工 你 也可以 提出 自己的 要求, 甚至 有 一些 过分 的 要求。 你 维护 自己的 合法权益 是 有 制度 去 保障 和 鼓励 的。 而且 也是 我 第一次 看到 同事 之间 可以 那样 吵架, 而且 吵架 也 似乎 不是 什么 大不了 的 事情, 大家 只是 立场 不同, 也没有 觉得 什么 丢面子 或者 怎么样。 那 这个 经历, 其实 后来 就 影响 了 我的 一个 决定。
就是 到 第二年 的 年底, 我们 发放 工资 的 时候, 公司 说 今年 的 绩效 不 达标, 所以 我们 这 20% 的 绩效 工资 不 发放 了。 就 按照 以前, 我 肯定 可能 跟 同事 之间 互相 吐槽 一下, 也 就这样吧。 不过 后来 我决定 我要 跟 公司 去 谈 一下 这个 事情。 因为 我们 之前 谈 好了, 这 20% 其实 是 我们 约定 的 工资 之内 的。 所以 我 就 跟 公司 的 领导 去 发 了 微信。 那 大家 猜 一下 这 20% 我 最后 有没有 要 回来?
我们 当时 项目 的 领导 就 给我发 了 一个 微信, 说 他说 你 第一年 你的 奖金 拿 的 非常 多了, 而且 公司 有 其他 的 激励, 你 要 感恩 公司。 然后 我们 这个 集团 的 领导, 他 收到 我的 信息 之后, 他 就 没有 直接 回应。 他 让 人事 来 跟 我 沟通 说, 我们 还是 按照 合同 来 执行。 那 确实 没有 任何 的 证据 能够 证明 我们 当时 口头 约定 的 工资 是什么 样子。 所以 这个 事情 没有 要 到。 但是 我 还是 非常高兴 的, 因为 这是我 第一次 做出 了 一个 勇敢 的 尝试。 我 当我 遇到 不公 的 待遇 的 时候, 我 勇敢 的 去 发 了 声。
其实我 经历 的这 一件 事情, 它 其中 还有 一些 更 复杂 的 东西。 比如说 公司 治理 里面 是 人治 还是 法治, 以及 民族 性格 等等 的 更 宏大 更 复杂 的 一些 问题, 而且 它 也 不是 一个个 例。 因为 我们 确实 所有 团队 的 成员 都是 这样 签 的, 最后 他们 也是 这个 待遇。 不过 对于 我 来说, 从 我 个人 的 角度, 我 从 象牙塔 进入 到 更 广阔 的 社会 之后, 其实我 时常 感到 我的 家庭教育, 包括 可能 是 一些 社会 规则, 给我 带来 了 内心 有 非常 强烈 的 一种 秩序 感 和 道德感。 但是 这个 东西 他 有的 时候 会 把 我 陷入 到 一种 非常 难堪 的 境地。 这个 在 非洲 职 场上 的这 一次 经历, 让 我 意识到 文化冲击, 它 就在 我 觉得 就是 密不透风 的 这样的 高 墙上 打开 了 一个 孔洞 一样, 让 我 能够 用 一个 全新 的 视角 去 看待 原来 我 习以为常 的 生活, 似乎 也 给 我的生活 带来 了 一些 新的 可能性。 所以 这就是 我的故事, 很 开心 跟 大家 分享, 也 谢谢 大家 的 倾听。
我们在 文化冲击 中 成长, 在 文化冲击 中 变得 包容, 尊重 彼此。 听 了 今天 的 节目, 如果你 也 想到 相似 的 经历, 欢迎 在 评论 区 分享 你的 故事。 你 现在 正在 收听 的 是 亲历者 自述 的 声音 节目 故事 F M 我是 主播 爱 哲。 本期 节目 由 九度 制作, 声音 设计 李磊, 实习生 张玲, 感谢 你的 收听, 咱们 下期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