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我的日本接生婆(4)：开拓团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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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家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又亲手摧毁它这就是刘言在 1945 年前的人生总结在读《刘言回忆录》的时候我不禁会想如果刘言当时没有来中国东北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一切他来中国是怎么被动员起来的在日本的拜访期间我听说在长野县有一个民间成立的满蒙开拓团和平纪念馆

既然刘岩和丈夫是作为开拓团团员去到中国东北我想知道开拓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于是我们拜访了这里接待我们的是满蒙开拓团和平纪念馆的三泽

对 我这次来是因为特别想了解她的历史这是我的接生婆 这是她写的书一直在寻找她的故事她的故事当中最让我困惑的有两个点一个是她曾经为什么会背井离乡离开日本去到中国东北 我的家乡我想知道当时是怎么被动员的那时候日本政府对他们说了什么

然后包括后来因为他把自己两个孩子杀死了这是让我特别震惊的我想知道当时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极端的选择来 1931 年 918 日本侵略中国东北 1936 年日本军国主义政府制定了所谓的满洲农业移民百万户移住计划组织开拓团对中国东北发动经济侵略

被欺骗日本各地贫苦的农民响应移民号召日本政府对日本国内发动了形式多样的宣传攻势三泽在给我们介绍满洲移民宣传册上的内容满洲在呼唤你,关东军会保护你们来到满洲,你将获得 20 公顷的土地这是充满希望的土地你将会过上非常非常幸福的生活

对孩子也要去宣传对

这个漫画中文翻译过来叫野良黑意思是流浪黑狗这是日本漫画家田河水泡于 1931 年开始连载的经典漫画也是日本战前最具影响力的漫画之一

玻璃展柜的对面是 5 张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不同年份的海报有动员大家去参军的有鼓动民众买国债支援前线打仗的有号召村民去满洲移民的

这些照片是在日本敗仗时被负责任的照片当时日本战败之后日本政府就是为了因为这样看它就很明显是日本武动战争的行为很明显的所以当时日本政府战败之后他就让这些村把这些都销毁就是隐瞒证据但是这里就比较在这里有时候就是阿尔士村的村长

当时他就想要留住这些东西想保留一些历史他就在自己偷偷地家里存了 135 张这样的东西所以才有这个展览在政府制定的各种海报杂志明信片中现行的日本移民似乎在维满洲国过上了富足幸福的新生活这些画面对于当时贫困交加的日本农民来说非常具有诱惑力

1929 年日本的主要产业是丝绸做国际出口贸易但是 1929 年后世界经济大萧条导致日本经济低迷进入昭和恐慌时期穷苦的日本农民急需开拓新的土地另一方面当时维满洲国被称作是日本的生命线去维满洲国是为了巩固日本的生命线是日本国民的义务和使命

当时的信息非常闭塞,在政府的鼓动下像流言一样的贫苦村民怀揣着希望踏上了去满洲的开拓之路 1945 年 8 月 6 日,美国在广岛投下了原子弹 8 月 8 日苏联对日宣战,9 日百万苏联红军越过中苏边境给满洲的关东军致命的打击 8 月 15 日日本天皇宣布投降而这些战败消息开拓团民们都一无所知

他们在广播里听到的永远是帝国的辉煌胜利等开拓团团员们知道日本真的灭亡时当年 1945 年 5 月份的时候关东军的一个政策放弃这些人

关东军本来就是说应该是保护这些汉兵的这些军人他们去和美军打仗了在东南亚的一些工党上就是他们进入日本的当时关东军的这个作战方针都没有让他们知道军队就脱蒙过来就去了南边因为在这个时候男性就被召集到了南边去打仗就伤害了女性孩子还有老人就在这种情况下苏联军就来了这些妇女和孩子还有老年人就是在这种枪林弹雨下开始自己逃跑

据日本编撰的《满洲国史》记载,当时在东北的 155 万日本人中,有开拓团民 27 万人,占总人数的 14%。1945 年战败后,东北的日本人共死亡了 17.6 万人,而开拓团团民死亡人数就有近 8 万人,占总数的 45%。日本开拓团的覆灭完全是战争灾难的结果,开拓团成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殉葬品。

8 月开拓团团民逃亡出来的时候还是夏天穿着非常淡薄但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冻者达到零下 30 度在这样特殊的条件下挨饿受冻一大批一大批的难民死亡面对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开拓团团民们中国的当地政府出于人道主义原则开始鼓励百姓收养日本孤儿尽管在不久之前土石的中国老百姓还曾受日本人欺凌多年战乱的摧残使得他们自己的生活也难以为继

但中国老百姓伸出了援手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这些日本平民所以就产生了大量的日本残留妇人和残留孤儿帮助我们找到宋黎明的石金凯老师的大哥和妇人都是残留孤儿日本国内阁总理大臣田中角荣应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赵安来的邀请前来我国访问谈判并解决中日邦交正常话问的各位日本贵宾们朋友们 同志们

日本首相天宗高雄国家硬要来我国访问谈判并解决中日邦交正常化问题我们感到高兴

1972 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后中日民间友好团体积极来往尤其是过去的开拓团团民因为受过中国人的照顾后来经常组团访问中国既给中国建学校提供农业技术支持也祭奠在中国死去的家人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后来成立了满蒙开拓和平纪念馆

满蒙开拓和平纪念馆位于长野县梵田市夏依纳郡阿治村长野县是日本国内向中国东北输出开拓团移民最多的地区长野县位于日本本州中部,属于多山地形可耕地稀少且土地贫瘠,传统农业收入极低山区资源有限,但人口密度较高日本是长子继承制的国家次子三子无法继承家业,就成为了过剩劳动力

长野很多村庄都以整村集体迁移的形式加入开拓团成为像满洲移民最核心的地区而梵田市又是长野县移民最多的地区所以纪念馆被建在了这里尽管地处偏僻但自 2013 年 4 月开馆至今满蒙开拓和平纪念馆的参观人数已经超过了 25 万人次馆长四泽也一直在为归国者开设日语学习班

大家好,我是 JIMIN 不好意思

我

那时候很多从满洲回来的人都不愿意讲自己在满洲的经历不愿意跟孩子或孙子辈说但我父亲和他们不同他回到日本后去的是一个需要自己开垦土地的新地方就是那种得到山里去砍树得去耕田的非常原始的地方开垦的这个过程非常艰辛和痛苦

我父亲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就觉得当时自己真的是对中国人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情。我很庆幸我有这样一个愿意承认错误的父亲。馆长的爸爸没有做过具体对中国人不好的事情,但他认为日本人在中国人的土地上生活本身就是不对的。

加上周围确实有一些日本人像关东军对中国人非常残忍所以馆长的爸爸一直对此非常愧疚 90 年代大批残留孤儿从中国去到日本那个时候馆长大学毕业毕业之后就加入了中日友好协会工作他当时发现大部分的残留孤儿都是开拓团的后代想找到原因却发现没有一个资料馆记载了关于开拓团的信息于是他就想要建立专门讲述开拓团历史的纪念馆

2006 年计划建馆但是 2013 年才建好这七年间馆长也遇到了很多的困难建馆遇到的困难有三点

第一,我得解决建馆资金的问题我本来觉得满洲移民是国策纪念馆应该是由国家政府出资建所以我到东京去跟国家谈会谈很多词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吃了很多闭门羹的他们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太好面对的历史然后第二点还是没有钱

国家不出钱,就只能采用民间的力量建馆。支持我建馆的一些长辈,就是我父亲那年代的人,他们本来就没什么钱,但是大家还是积极每人募捐一千日元。我持续筹款了大概四年,老人们最经常问我的就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建这个馆,我们都等不及了。

很多老人都没有等到建成就离世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那些老人快要去世前我成天睡不着觉就是怕他们看不到管成立的那一天然后包括这块地村里最终决定免费给我们用等待村里做这个决定也花了四年时间

所以有一段时间就是每天很早就出去但是什么钱也没有筹到没有钱就一直建不成我当时就非常焦虑这个问题然后还有一个因为当时很多人并不知道开拓团历史尤其是长野县以外的人所以很多人也会说你建馆有什么用你建好馆之后怎么运营也没人参观

就有很多不支持反对我的声音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日本政府包括民众都不太支持您监管你们为什么坚持做这个事我特别想强调一点我从最开始的时候到现在为止我都非常希望这个馆

不只是讲开拓团团民受到的伤害我还一定要讲日本人加害中国人这个部分我希望参观馆的人能够知道这是两方面都有的一个历史因为既然侵略是一个你不想面对的事那就证明是你曾经是错的你如果回避错误就可能会犯同样的错只有直面它你才不会去再犯同样的错

而且你反省它并不是为了找犯人比如说谁错了只是想说作为人类不再犯同样的错而且任何一个国家可能都是这样的不止日本是这样的好的和平教育不是在去创造新的仇恨而是去了解曾经是这样的然后现在是这样的我们怎么去一起创造未来的和平

尽管日本政府一直对亲立历史态度暧昧但日本民间有很多团体一直在为促进中日友好而努力在满蒙开拓和平纪念馆我知道了日本政府当时是如何动员百姓加入开拓团的了解了这一整个开拓团的历史大背景但我想了解得更具体一些我想知道流言所在的开拓团都经历了什么流言的开拓团叫八道盒子开拓团

满满导演在日本国立公文档案馆又找到了新的线索 1950 年的时候就是 205 年之后当时的这个日本的外务省他就是针对全国的开拓团做了一个调查调查内容就是说他把这个调查表分发给各个县和各个市的这些政府机构然后让政府机构去调查从中国回来的这些日本人现在怎么样了

然后以及让他们回忆他们记得住的在中国发生的一些事情 50 年的这么一个怎么说调查文件的这么一个东西满满导演得知了有调查文件的存在就想办法去找到了文件我记得好像我是在国家图书馆的那个网站上输入巴达会的开头团这个开头团的名字然后就跳出来的就是那个国家公文大案馆就是国家公文图书馆的这个东西

吉林省我老家吉林省战后进行的调查在吉林省所有的看守团队里写的是实态调查表实态调查表调查当时的情况发生了什么事对它是华电长春

哇好重啊在这花店八道盒子第一个就是八道盒子在国立公文大安馆我见到了这几本蓝色的吉林省时态调查表厚厚的四大本按照县域分门别类我们在里面定位到了一段团民回忆描述了刘延一家自杀前几天在他们这个八道盒子开头团发生的另外一起集体自杀事件共有 25 人死亡 8 月 20 日傍晚

听了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震惊了盛装打扮,一起吃一顿饭跟当地人告了别当地人走了之后他们先把孩子堵死然后还给孩子们摆好还装饰了花和点心然后成人在吊死剩一个人把所有的这一切都点着燃烧,然后自尽

没有尽头的翻山越岭和跋山涉水缺乏食物和水疾病蔓延后面还有苏军的炮轰对于手无寸铁的妇女老人孩子而言太过于绝望了当时的开拓团团员们产生了分歧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自决派我们已经无处可去那就玉碎吧通过自杀来效忠天皇

另一派是出走派一定要想方设法回到日本八道盒子开拓团就属于自绝派认为与其活着当俘虏不如死掉会更美一些宁愿死也不要当敌人的俘虏这在当时来说是一种日本人该有的奇葩所以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之下出现了不同规模的集体自杀麻山事件 500 余人自杀瑞汇事件 495 人自杀高射箱开拓团 531 人自杀

刘延一家在这种集体自杀泛滥的情况下又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呢?浦山正南,我看到了浦岛县浦山正南及应该道子和生子的名字这里记下来了,自杀,夫妻,死亡这记得好详细我们找到了一个开拓团成员对刘延一家经历的回忆刘延自杀失败之后曾经在医院接受治疗这个团员在医院见到过刘延并和他交谈

因为我也在八道盒子开拓团我知道在四方电子住的蒲山正南家的一些事情跟大家汇报一下 8 月 27 号蒲山正南那时在开拓团的医院治疗他们一家人就计划过和两个孩子一起自杀他们准备自杀的那天晚上在家里做了好吃的但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蒲山正男的妻子蒲山秋子跟我说,前店子的人自杀的那一晚,把一桌子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但我们却吃不下去,看来我们自杀的决心还不够坚决吧。后来,蒲山的孩子们在邻居的帮助下被勒死,但夫妻两人自杀不成,就和开拓团其他团员会合,一起逃亡。

孩子死后,蒲山和刘岩上吊自杀,却被中国人救下无奈之下他们跟随了大部队开始逃亡之路但蒲山患有腰疾,掉队了我想,十七里地的逃亡之路对于蒲山正男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衣袍的样子依然还在我眼前逃亡途中蒲山离队坐在路边很痛苦地说

不要管我你们先走吧你们先走吧带着秋子一起走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解决自己请你们带着我的妻子往前走吧她看起来已经完全绝望不想再动了秋子不忍心把丈夫一个人拉下执意要和她待在一起我们听到枪声越来越近不得不继续前行很痛苦的将他们拉下

我们向团长会蒲山家吊队长说没有办法蒲山正男患有严重的脊椎炎不能行走夫妻两人在太平岭附近试图相互问津自杀但再次失败之后两人被中国人救助日后正男死去妻子秋子嫁进了中国人的家庭

我尝试站在他们当时的那种情形下去想如果之前一直接受的是这种宣传和教育就是国民和皇国是一体的然后共存亡这样的思想那日本战败对他们的冲击肯定是巨大的这个时候在撤离的路上在遇到那么多的苏联军队在后面追赶各种流行病包括抢劫等各种事情

我觉得在所有的不利情况夹击之下他们肯定会觉得像世界末日已经来临一样自杀像是传染病这个时候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在之后的第五集里我采访到了现在还在世的开拓团逃亡路上集体自杀事件的一位亲历者他被日本媒体称为是奇迹生还者

通过他的讲述你将会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当时的恐怖气氛也会听到这段经历如何折磨了他的一生以及他对那场战争的态度《寻找接生婆》这个系列是为《抗日战争胜利 80 周年》特别制作的免费节目只有其中的这第五集需要付费如果你愿意支持故事 iPhone 将来收集制作更多精良的真实故事强烈推荐你购买收听这一集感谢你的支持咱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