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美国大学的生与死（现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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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 疫情 在 美国 爆发， 美国 小型 文理学院 在 生死 边缘 徘徊。 美国 顶级 私 校 哈佛 解冻 招聘， M I T 减薪。 比起 小型 文理学院 与 常春藤 院校， 公立大学 受到 的 影响 更大。 5月12日 美国 加州 州立大学 校长 宣布， 今年 秋季 的 大部分 课程 将 仍然 采取 网络 授课 的 形式。 加州 州立大学 一共 有 23个 校区， 约 50万学生， 它 也是 全美 最大 的 公立大学 系统， 继续 在 网络 上 上课， 这 也将 加剧 这次 疫情 对 公立大学 的 冲击。

美国大学 面临 的 问题 绝对 不仅仅 只是 学生 停课、 招聘 冻结、 科研 停滞， 而是 他们 在 生与死 的 边缘 徘徊。 这 期 我们的 两位 嘉宾 将 一起 去 带 我们 看看 美国大学 的 真实情况。 欢迎 收听 硅谷 101， 我是 主持人 洪军。 我 从事 了 十年 一线 的 商业 报道， 硅谷 正在 发生 什么？ 我 将在 这 档 节目 中 告诉你。

这 期 节目 首先 会 跟 我们 聊到 美国大学 现状 的 是 加州 一所 私立学校 的 讲师 Crystal。 他 博士 毕业后 亲身经历 了 这场 学校 停课 危机， 同时 他 也 正在 经历 一场 求职 危机。 这是 他 跟 我们 讲到 的 他 所 经历 的 高校 招聘 情况。 因为我 看见 哈佛大学 开始 冻结 工资， 停止 招聘。 最近 M I T 也 说到， 它 会 面临 比 2008年 更 严重 的 财务危机。

上次 我们 聊 现在 整个 斯坦福大学 它的 亏损 也 达到 了 1亿美元。 之前 我 跟 另一个 嘉宾 我们 聊过 一些 美国 的 小型 的 文理学院， 他们的 状况 不太好， 有 一些 现在 可能 就 直接 面临 倒闭 了。 现在 我们 发现 随着 这个 疫情 的 持续， 美国 的 这些 知名 的 高校 状况 好像 也不 太行。 现在 你 所 接触 到 的 学校 的 招聘， 以及 你 所 了解到 的 内部 的 情况 是 怎么样 的 呢？

招聘 这 一块 其实 它 有 不同程度 的 影响。 一个 方面 是 它 有 一些 从 去年 秋天 到 今年 春季 的 一个 招聘 计划， 它 就 被 停止 和 取消 了。 甚至 有 一些 学校， 我 有 个 朋友 他是 在在 美国 中西部 的 一个 公立 的 研究 大学。 他们 系 本来 今年 是要 招 三个 终身 教职 方向 的 老师， 然后 有 两个 就 已经 面试 完毕， 已经 把 合同 发出 去了。 突然间 因为 这个 影响， 马上 就 把 合同 给 取消 了， 就 把 合同 给 收回 去了。 有 一些 学校 它 如果 还 正在 面试 阶段 的话， 他 就 把 面试 也 取消 了。

另外一个 就是 对 第二年 的 今年 秋季 开始 招聘 的 影响。 很多 公立学校 已经 停止 招聘 了， 包括 私立学校 影响 也 挺 大 的。 我 博士 期间 的 那个 学校 就 印第安纳大学。 他 我的老师 是 跟 我说 说 他们 明年 整一个 学校 一个 老师 都 不会 招。 这个 整个 学校 的 含义 其实 是 包括 整个 印第安纳大学 八个 子 学校 的 这样 一个 大 的 系统。 它是 一个人 都 不会 招 的。

他 相当于 是 今年 不 招 了， 然后 它 还 一直 持续 到了 说 我 明年 也 一个人 都不。

招对 对我 是 了解到 的 是因为 我自己 也是 在 一个 找 工作 的 状态， 因为我 现在 的 是一个 讲师 的 一个 职位， 然后 我是 想 找 终身 教职 的 这样 一个 职位。 所以 我 本来 还是 今年 想 考虑 说 我 今年 下半年 我 就 不 继续 在 我 这个 学校 工作 了。 因为我 就 想 用 这个 时间 好好 准备 我的 研究 和 简历， 然后 去 投 其他 的 研究型 大学 的 终身 教职 方向 的 职位。 但是 我的老师 们， 而且 好几个 都 跟 我 这样 说， 而且 是从 不同 的 学校， 包括 美国 的 所谓 的 公立 常青藤 的 学校， 就是 在 中西部 的 我们 叫 big ten 的 十个 学校。 然后 还有 包括 常青藤 的， 就是 我们 知道 的 常青藤 的那 十个 私立学校 的 老师， 像 康奈尔 这样 我 都 问 过， 就 想 下半年 找我 这个 终身 教职 的 职位 的话， 其实我 需要 考虑 的 可能 不 只是 一年 的 找不到 工作 的 这样 一个 状态， 而是 要 考虑 两三年 的 这样 一个 状态。 所以 我 另外 有一个 老师， 他是 在 ohio state 的 一个 同事 跟 我说， 说 他们的 希望 就是说 今年 下半年 以及 明年 学校 岗位 的 market 这个 市场 是 非常 差 的。 但是 可能 过了 这样 一个 阶段， 两三年 之后， 他的 职位 才会 慢慢的 放开我。

是 看到 在 疫情 期间， 截止 到 3月26 号， 已经 有 58所美国 的 大学 都 以 各种 形式 发布 了 冻结 招聘 的 通知。 大家 可能 想象 中 现在 情况 比较 不好 的 就是 今年 的 疫情， 这个 疫情 不知道 什么时候 结束， 那 上半年 肯定 是 不太好 的， 下半年 可能 也 不太好。 为什么 这个 状况 会 持续 两三年？ 明年 的 情况 为什么 那么 不好？

因为我 觉得 一个 方面 是 学生 的 根源 上 的 影响。 因为 就 比如说 我 现在 所在 的 学校， 我们 80% 的 学校 的 收入 是 来自于 学生 的 学费 这些 他 这个 现在 来说， 其实 很多 老师， 他们 有 一些 学校 已经 开始 减 工资 了。 就 比如说 我 朋友 在 的 一个 公立 研究 大学， 他们 每个 老师 好像 都在 计划 要 减掉 10% 的 工资。 我们 学校 是 私立大学， 我们 现在 校长 这个 级别， 然后 包括 高层 的 行政级别， 以及 有 一些 教授 他是 美国 叫 indictment chair 或者 indolent professor 这个 职位。 这些 老师 他的 工资 是 来自于 学校 的 一些 基金 的。 平常 情况下， 因为 他们 工资 一般 都 会有 20万以上， 所以 他们 这些 人 他们的 工资 已经 减掉 可能 10%到25% 不等 了。 后面 的话 也 是因为 主要是 学生 入学 的 影响， 还有 很多 国际 学生 入学 的 影响， 对 学校 的 一个 财务 受到 很大 的 影响， 所以 就是 不再 招收 新的 老师， 甚至 裁员 的。

在 这次 疫情 中， 我看见 很多 学校 的 学生 也 在 闹， 大家 本来 是 想来 美国 念书， 然后 可能 也 希望能够 跟 这边 的 社会 还有 同学 多 接触 一下， 那 现在 很多 学校 他们 也 不能 这种 线下 的 去 上 实体 课 了， 就 开始 改 上网 课。 很多 学生 就 觉得 我 教 了 那么 多 的 学费， 然后 我 来 上网 课 这件 事情 不是 很 值。 学校 开始 在 隔离期 开始 改 上网 课， 对 现在 的 这些 学生 毕业， 包括 对 国际 学生会 有 什么样 的 影响 吗？

对 毕业 这 一群 孩子 来说， 其实 影响 的确 是 挺 大 的。 本来 的 计划 是 今年 暑期 找到 实习， 然后 用 这个 实习 的 简历 去 找 工作。 对 他们 来说， 其实 连 这个 实习 锻炼 的 资本 也都 没有了。 我 有一个 学生， 他 本来 计划 是 今年 秋天 要 毕业 的， 他 现在 的 计划 就是 推迟 到 今年冬天。 我 跟 他的 聊天 过程中， 他 觉得 以为 冬季 总该 好的， 其实 不是 这 样子。 但是 他 现在 的 计划 就是 推迟 一个 学期。 推迟 这 一个 学期 对他 来说， 对 他的 家庭 来说， 其实 也 意味着 多 交 一个 学期 的 学费 和 其他 的 生活费， 影响 还是 挺 大 的。 你 刚才 说的是 上网 课 对 国际 学生 的 影响。

对 国际 学生会， 比如说 会不会有 国际 学生 出现 退学 的 状况。 因为 美国 现在 整个 的 状况 就 非常 差， 可能 其他 的 国家 还会 稍微 好 一点点。 包括 中国留学生 其实 占 了 美国 留学生 非常 大 的 比例。 现在 整个 中国 的 留学生 圈 他们是 怎么 想 的？

我在 印第安纳大学 以前 教 过 的 一些 中国留学生， 他们 其实 已经 想方设法， 三月份 的 时候 已经 排除万难 回国 了。 所以 回国 了 之后， 他们 什么时候 能 回来， 包括 他们 父母 对 这么 大 一笔 投入， 但是 只是 在家 在 国内 上网 课 情况 的 想法 也 不是 很 确定， 的确 有 很多 学生 退学 的。 比如说 我 班上 有一个他 是啊 他是 在 挪威， 我们 春季 的 学期 是从 三月底 开始 的。 他 上了 两个 星期 之后 就 跟 我们 任课老师 说， 他 觉得 上网 课 付 这么 多 的 学费 真的 是 挺 不划算 的。 然后 他 就 打算 在 挪威 继续 他的 高等教育， 所以 就 不来 美国 了。

所以 这 一大批 国际 学生 的 退出， 对 美国 的 大学 的 财务 也是 一个 冲击。 可能 美国 的 大学 至少 从 比例 上 来说， 有 一半 是 国际 学生。 如果 国际 学生 哪怕 只是 出现了 一小部分 的 这个 想法， 可能 都 会对 他们的 的 收入 产生 一些 波动。

对我 我记得 之前 我在 网上 看过 有一个 教授 讲， 美国 的 教育 其实 是 非常 大 的 一个 对 国际 的 输出。 美国 学校 其实 是 很 担心 他们 在 国际 学生 的 量 上 有有 减少。 哪怕 其实 在 疫情 之前， 我 以前 见过 我们 印第安纳 的 学校 的 一个 老师， 当时 跟 他 聊起来 的 时候， 他 发现 我 发现 他 很 担心 中国 学生会 少来 美国 这样 一个 情况。 至少 是对 印第安纳， 他 觉得 要 保证 能够 有 足够 的 吸引力 来 吸引 中国 学生 过来。 因为 这 一块 真的 是对 美国 很多 高校 是一个 非常 大 的 收入。

对我 想 现在 高校 担心 的 还 不仅仅 只是 疫情 的 影响， 包括 签证 收紧 政策， 以及 现在 因为 疫情 的 出现， 舆论 环境 的 不好， 签证 的 收紧， 可能 这些 都 会影响到 美国 高校 的 招生。 大概 在 很长 的 一段时间 里， 大家 对 这个 事情 的 讨论 已经 非常 的 热 了。

对， 是的， 其实我 觉得 在 美国 亚裔 的 中文 叫 怎么 来说 那个 micro aggression 分 不同 的 学校， 影响 上面 程度 可能 是 不一样的。 但是 的确 有 一些 学校 影响 其实 还是 挺 大 的。 我 现在 工作 的 这个 学校 学生 群体， 它 其实 是 非常 家里 是 非常 富有 的， 而且 是 这个 学校 校园 都 非常 白 的， 我没有 经历 到 的 就是 之前 在 今天 从来 没有 经历 到 的 一点， 就是 学生 他 会有 对 亚裔 的 学生 也好， 或者 对 亚裔 年轻 老师 也好， 他 多少 程度 上 有 不同程度 的 一个 歧视。 我 之前 有一个 亚裔 学生， 他 拐弯抹角 的 想来 问我， 就是说 老师 你 刚 来 我们 学校 不久， 你 有没有 受到 过 这种 歧视？ 然后 我 就 很 直接 的 跟 他说 了， 我说 是 有的。 然后 他 就 跟 我说 他 刚 来 学校 一个 学期， 他 也 发现 了 有 一些 对 他的 这些 不同 的 语言 上 或者 行为 上 的 aggression。 他说 这是 他 来 学校 之前 没有 想到 的。

现在 很多 学生 很 关心 的 一个 问题 是因为 在 疫情 期间， 很多 学校 只 保留 了 他们的 基本 职能。 那 可能 也有 很多 中国 的 留学生 还在继续 申请 来 美国 留学。 或者 一些 学生 在 来 申请 读 研究生。 从 现在 你 看到 的 情况 看来， 现在 这些 学校 的 资金 状况， 包括 疫情 的 影响， 是否 会影响到 他们 招生 呢？

我 个人 来讲， 我 觉得 不太会 影响到 招生， 因为 他们是 非常 希望 有 学生 能够 进来 的。 因为 国际 学生 他的 学费 是 相对来说 本地 的 学生 要 高 的 很多 的， 所以 国际 学生 他 要 交 很多 钱。 就 比如说 我在 印第安纳 的话， 如果 一个 州 内 的 美国人， 他 只要 交 一万多 的 学费 就 够了。 但是 对于 我 一个 国际 学生， 其实 是要 付 三四万 的 学费 的。 这样的话 对 学校 来说 真的 是一个 大 的 收入。

所以 他们 现在 很多 学校 开始 对 申请 的 要求 也 降低 了， 包括 托福 的 分数 也会 降低。 G R E 的话 有些 学校 甚至 已经 不 要求 的。 当然 这个 是因为 多方面 的 原因， 你 不能 去 考场 参加考试。 但是 我 觉得 另外 一方面 真的 是 考虑到 很多 学生 他 不会 去 投 这个 申请。 美国 的 学生 他们 都 是要 自己 承受 学费 的， 他们 要 去 工作， 毕业了 之后 也要 花 四五年 这样 才能 还清 他们的 贷款。 所以 他们 现在 的 考量， 我 待 在家 或者 我 找 一些 其他 的 工作， 慢慢的 开始 来 累积 他的 这个 学费。

或者 有些 家庭 的话， 美国 家庭 的话， 他们 父母 可能 因为 这个 疫情 都 已经 失业 了。 比如说 我 加州 的话， 我 今天 刚 看到 的 一个 数据， 有 百分之二三十 的 人 已经 失业 了。 那 相当于 三个人 里面 已经 有一个人 失业 了。 对， 他们 父母 也 可能 赞助 不了 他们的 学费。 这个 时候 他们 就会 我 觉得 美国 的 学生， 反而 他的 在 大学 的 申请 率 上 可能 会 比 往年 要 降低。 但是 这个 时候 我自己 的 经验 来讲， 我 觉得 对 国际 学生 反而 是一个 很 好的 一个 机会。 因为 学校 尤其是 好的 大学， 它 也有 可能 为了 这个 资金 的 一些 困难 来 降低 它的 申请 要求。 如果你 你你你 很想 去 一个 好的 大学， 但是 你的 托福 成绩 没有 那么 高， 他 这个 时候 可能 反而 就 不 考虑 你 这个 语言 因素 了， 就让 你 先进 来 再说。

我 看到 特朗普 上个月 签署 了 2万亿 的 救济 法案， 然后 他说 为 高等教育 拨款 140亿美元， 美国 教育 特别 委员会 就 他们 请求 的 拨款， 这个 数字 是 500亿美元， 就是 大概 差 了 3倍到4倍。 而且 说 这个 500亿美元 对于 美国 的 大学 来说 都是 杯水车薪。 就 你 了 接到 情况 是 怎么样 的？

我 了解到 的 就是 比如说 我们 我 现在 工作 的 学校 是一个 体量 非常 小的 学校， 他 只有 斯坦福 的 10分之1。 这个 春季 的 学期， 他的 缺口 已经 有 1000万以上 了。 然后 斯坦福 我们 刚才 说到 的 是 一个亿， 我们 学校 是 它的 10分之1。 很多 公立学校 基本上 它的 缺口 都 是在 几千 万美元 的 这样 一个 状态。 然后 少数 的 学校， 斯坦福 包括 一些 公立大学， 比如说 arizona 他们的 数字 就是 已经达到 到了 E 这个 级别 了。

这 里面 还有一个 很 有意思 的 话题， 就是 在 开始 的 时候 我们 提到 了 今天 这些 大学 他的 大学 基金。 哈佛 有 450亿， 斯坦福 有 300亿的 大学 基金。 那 我们 就 以 斯坦福 举例， 比如说 他 现在 的 财务 亏损 可能 达到 了 1亿美元。 为什么 说 一 亿美元 这么 小的 一个 数据 会 冲击 到 大学 的 运营， 会 导致 一些 大学 去 做出 这种 停止 招聘， 然后 缩减 学术研究 的 决定。 这个 有一个 很 有意思 的 现象， 我们 刚刚 提到 了 小型 的 文理学院， 它 80% 的 营收 是 靠 学费 的。 其实 美国 顶级 的 私立大学， 像 斯坦福、 哈佛、 普林斯顿、 M I T 这 一类 的， 他们的 学费 收入 只是 占 到了 非常 小的 一部分。 我们 还是 以 斯坦福大学 举例， 他的 学费 收入 只占 到 总收入 的 11%。

那 剩下 的 是什么 呢？ 比如说 校友 捐赠 占 27%， 投资 收入 占 26%。 斯坦福 医院 也 非常 的 有名， 它它 的 医疗系统 服务 占 20%， 其他 的 占 17%。

为什么 说 他的 这么 多 钱 但是 却 动 不了？ 这个 就 跟 他的 管理模式 有关 了。 因为 像 这些 顶级 高校， 它的 运作 都是 有一个 部门 来 管理。 比如说 斯坦福， 他 管理机构 也会 设立 C E O 汇报 给 学校 的 董事会。 像 哈佛、 耶鲁 他们 也有 这样的 大概 跟 基金 运营 差不多 的 管理 方式。 在 学校 这么 多 的 钱 里面， 它 能够 提供 给 大学 的 运营 基金 是 非常 有限 的。

刚刚 我们 也 提到 了， 这个 大学 的 收入 有 一部分 其实 是 他们的 投资 收入 占 比那 他的 这个 机构 也会 去 把 大学 的 资金 拿 去做 一部分 投资。 比如说 熟悉 风险投资 的 朋友， 特别是 美国 这个 风险投资 它的 上游 的 lp 是 哪儿 来 的， 就 非常 了解。 美国 的 L P 是 来自于 大学 的 基金， 然后 养老基金， 还有 一些 家族 基金。 所以 大学 基金 是 整个 市场上 钱 非常重要 的 一部分。

在 2008年 金融危机 的 时候， 美国 顶级 的 高校， 他们 很大 一部分 的 资产， 它 都 放在 了 股票、 衍生品、 房地产 这些 资产 当中。 所以 在 2009年 的那 一年， 几乎 所有的 美国 顶级 学校 的 资金 都 受到 了 重创。 哈佛大学 的 基金 在那 一年 就 跌 了 30% 左右。 那 这个 股市 上 跌 了 对 大学 的 运营 有什么 影响 呢？ 就 比如说， 斯坦福， 他 从 2009年 他的 运营 学校 给 学校 教学 的这 一部分 运营 资金， 从 9.33亿美元 缩减到 了 2010年 的 8.29亿美元。 而且 他们 这样的 紧缩 政策 执行 了 好几年， 一直 到 2013年 这个 大学 基金 的 元气 恢复 以后， 才 开始 重新 放宽。

因为 我们 刚刚 看到 的 是 收入 结构。 如果你 再 来看 他的 这么 大 一部分 的 资产 是 由 什么 构成 的？ 它 很大 一部分 是 由 一些 股权 构成 的， 或者 由 他 控制 的 一些 房地产 构成 的。 但是 如果 大学 实在是 周转 不 过来， 或者说 他在 万不得已 的 时候 才会 去 卖 自己的 地， 或者 去 卖 自己的 股权。 那 之前 好像 我 印象 中 好像 是 芝加哥大学， 他 就在 08年 09年 金融危机 的 时候， 因为 这个 投资 失败 了， 然后 运营 资金 也是 亏损， 在 一个 非常低 的 价格 点 出售 了 自己的 股权。

我们 刚才 说 了 很多 教学 上 的 投入 或者 支出 的。 但是 还有 很大 一块 对于 公立 和 私立 的 研究型 大学 来说， 是 一块 研究 上 的 经费。 大学 有 很多 研究 经费 是从 联邦 的 一些 基金 拿来 的。 就在 我们 国内 是 那些 什么 自然科学基金、 社科 基金 之类 的。 美国 它 有 不同程度 的 政府 和 非盈利组织 的 基金。 你 要 靠 教授 去 拿 这些 grant 拿 这些 基金， 然后 来 支持 他们 做 研究。 然后 你 这 里面 有 一部分 资金， 有 一部分 钱 你是 要 给 学校 的那 这个 时候 他们 学校 这 一块 收入 其实 也是 没有了。 我 有 同事 他们 作为 刚刚 入 职 不久 的 年轻 老师， 不是 都有 科研 启动 基金， 在 美国 也有 这 一块。 我有我 同事 他 现 已经 第三年 的 助理 教授 了， 他 就是 在 这个 第三年， 因为 他的 那个 启动资金 也 已经 就 被 冻结 了， 就是说 他 现在 不能 使用 这个 基金 了。

其实 不光是 招聘 方面 的 冻结， 他在 研究 方面 也是 有 冻结 的。

对对对， 其实 研究 方面 他是 最 容易 冻结 的。 所以 我 觉得 这个 是 作为 首先 的 一步， 就是 去 改变 他们 资金 状况 的 一个点。 就 我们 学校 来说， 我们 能够 本来 能够 申请 的 一些 基金 也都 不能 申请 了。 我们 系主任 前 两个 星期 给 我们 发邮件， 让 我们 汇报 一下 自己 手上 有 哪些 基金， 用了 多少 和 没用 多少 的。 这些 他们 现在 都要 讨论， 你 后面 没有用 的 是不是 就 给你 冻结 了。

我自己 听 下来 觉得 好 悲哀。 因为我 个人 还是 一个 蛮 崇尚 科学家， 包括 大学教授 这些 职业 的 人。 因为我 觉得 他们 在 促进 整个 世界 的 科学， 包括 基础科学 的 大 跨越 的 发展。 这个 听 下来 我 觉得 它 不仅仅是 一个 短期 的 对 招聘 的 影响， 而是 整个 全球 的 学术 感觉 都 进入 到 一个 黑暗 的 时期 了。

对对对， 我 觉得 你 这个 描述 挺好的， 影响 其实 是 方方面面 的。 比如说 我 之前 印第安纳， 我们的 实验室 因为 学校 关 了， 所以 实验室 也 只能 关 了。 那你 想想 有 多多少少 的 实验室 都关 了， 就 不能 做 这个 研究 了。 所以 我们 能 依靠 的 就是 手上 现有 的 数据， 但是 你 不能 去 开展 新的 研究。 很多 老师 因为你 在 终身 教职 这个 方向 上 的话， 他们 考评 还是 需要 有 产出 的。 所以 有 很多 我知道 的， 我 有一个 朋友 他在 欧洲 的 大学， 然后 他 以前 是 做 这种 实验心理学 的。 他 现在 不得不 转向 一种 用 非常 短平快 的 调查 的 方式 来 收集 数据。 然后 也 只能 不得不 改变 他 以前 的 研究 兴趣， 去 研究 一些 其他 的 容易 说 数据 的 一个 一些 话题。

因为 很多 科学 它是 需要 长期 大规模 的 投入 的， 可能 人文学科 还 稍微 支出 上 小 一点点。 但是 比如说 像 一些 物理， 包括 像 生物学， 他在 设备 上 的 支出 去 采购 什么 基因 测序 仪， 或者 你 去 采购 各种 物理 上 的 做 实验 的 仪器， 它 都是 很大 的 一笔 支出。 那 现在 大家 当 科研经费 缩减 的 时候， 就 不得不 把 这种 长期 的 更加 艰难、 更加 有远见 的 研究 转换成 一个 短期 的 研究。

对， 是我 觉得 是 资金 是一个 影响 很大 的 一方面。 然后 二个 如果 是你的 实验 里面 是要， 比如说 心理学 的 实验， 你是 要 有人 来 参加 的那 你 现在 就 也 停滞 了。 还有一个 就是 在 你的 研究 进程 的 这个 速度 上， 其实 现在 也 减缓 了 很多。 就是 比如说 我们 现在 发表 论文 的话， 整一个 匿名 评审 的 时间 已经 延 得很 长了。 因为 大家 都要 变成 网 课， 然后 去 用 自己的 时间 去 应付 其他 的 这些 改变。 所以 剩 给 研究 的 时间 其实 是 比 以前 少了 很多。 所以 这个 匿名 评审 这 样子 时间 是 变得 越来越 长。

所以 你 一个 论文 发出 去， 你 可能 本来 是 第一个 周期 是 三个月。 你可以 拿到 你的 同行 评审 的 一个 feedback 回馈。 这个 时候 有 很多 杂志 已经 延长 到了 四个 月 甚至 6个月 的。 所以 你 要 过 半年 才能 拿到 他们 对你 论文， 对你 研究 的 反馈。 所以 这个 时间线 也 变得 延长 了。

我 这边 也有 一些 数据， 就 比如说 目的 他他 现在 他的 一个 数据 是 大概 超过 30% 的 公立大学 和 30% 的 私立大学 都 已经 出现了 运营 赤字。 全国 有 超过 5% 的 私立大学， 他们 手里 只有 90天的 现金 可以 来去 弥补 这个 短期 损失， 就是 超过 三个月 可能 他 都 不知道 该怎么办 了。 但是 公立大学 和 私立大学 稍微 不一样的 是， 公立大学 他们 可以 从 潜在 的 国家 的 支持 中 受益 益。 但是 私立大学 他们 现在没有 这 一层 额外 的 帮助 的话， 他 可能 只能 自己 去寻找 资金 了。 哈佛商学院 的 有一个 教授 叫 克里斯滕森， 写 那个 创新者 窘境 的。 他 就说 他 之前 做 过 一个 预测， 就是 大概 美国 的 4000所大学 中， 将来 会有 一半 的 大学 会 在 10到15年 彻底 破产。

我 觉得 美国大学 的 量 上 可能 的确 会 减 的。 一方面 可能 美国 在这个世界 地位 上 的 影响， 可能 它的 国际 学生 量 不会 那么 多。 而。 这个 是 美国 的 整个 社会。 其实 从 前些年 的对 大学 的 想法 上 来看， 或者 对 大学 这个 高等教育 的 意义 来看， 其实 都是 持有 怀疑 态度 的。 没有 像 中国人 对 教育 那么 重视。 他们 觉得 有 一些 家长， 他们 就 觉得 高等教育 是不是 必要 的， 也是 一个 问题。 他们 在 考量 的 可能 有 一些 学生 因为 受到 这个 疫情 的 影响， 他们 会 重复 的 重新 去 考虑 这个 问题， 就 觉得 自己 要不要 接受 高等教育。

对， 这 其实 是一个 很 有意思 的 话题。 我 之前 也 跟人 讨论 过， 比如说 你看 哈佛， 它 最早 它 其实 是一个 给 贵族 的 神学 的 学校， 就是 教授 神学 的 学校。 后来 整个 的 教育 开始 慢慢的 走 这种 精英化 的 教育 路线。 就是现在 所有的 好的 私 校， 它 都是 培养 精英 的。 但是 你 很多 时候 培养 的 精英， 你的 这些 理论 的 知识， 或者 你 学 艺术、 数学、 文科， 你 都 很难 在 这个 社会上 直接去 应用。 所以 后来 又 出现了 一些 特别 小的 那种 私立 型 的 应用型 的 大学。 比如说 之前 我 还 跟 一个 嘉宾 聊过 旧金山 的 make 过， 他 就是 对他 就是 可以 保证 学生 出来 可以 找到 工作， 或者说 你 找到了 工作， 你 再来 还 这个 贷款。 如果你 找不到 工作 的话， 那个 贷款 就可以 不 还 了。

整个 美国 的 教育， 他 从 历史 来看， 它 也是 一轮 一轮 的 在 改变。 包括 现在 这些 精英教育 到底 有没有 用？ 教育 是 应该 去 建立 一种 通 识 的， 你 去 思考 跟 解决 决 问题 的 方法， 还是 说 我应该 去 教会 你 一门 手艺。 因为 人类 现在 他的 整个 的 分工 越来越 细致 了， 你 在 一个 方向 上， 哪怕 写 程序， 可能 就是 需要 很久 的 积累。 教育 到底 应该 往 哪个 方向 走？ 这些 都是 讨论 比较 多 的 问题。 感觉 接下来 可能 教育 也会 发生 一些 变化。

我 觉得 是的。 其实我 从 我自己 的 经历， 从 一个 公立 的 研究型 的 大学 转到 这样 一个 私立 的 文理学院 性质 的 一个 大学， 其实 是一个 非常 大 的 转变。 然后 因为 我是一个 教师 的 一个 角度 去 发现 这个 事情， 然后 发现 里面 真的 差别 很大。 对于 我 来说， 我的 教学 要 做 非常 大 的 调整。 因为我 之前 就 印第安纳 它 这个 公立 的 一个 研究型 大学， 它是 所有的 老师， 就 大部分 的 终身 教职 这个 方向 的 老师， 他们的 很大 一部分 考核 是要 考核 他们的 研究 的。 所以 他们 在教 学生 的 过程中， 其实 是 很多 程度 上 也是 把 他们 研究 的 一些 理论， 知道 的 知识 去 传授给 学生。

我 发现 我 到了 加州 私立 的 文理学院 性质 的 这个 大学 来说， 发现 其实 老师 们 都 不是 这么 上课 的。 我要 把 我 给 他们的 阅读 的 材料 全部 都 替换， 然后 上课 的 方式 也 全部 做 改变。 他们 在 毕业 之后 找 工作， 比 一个 公立大学 研究 大学 出来 毕业 的 学生， 有时候 甚至 他们 更容易 找 工作。 因为 他们 都是 一些 非常 实践 类 为 主体 的 一些 活动， 包括 作业， 就是 跟 整一个 业界 是 比较 接轨 的。 这个 我 觉得 也有 可能 为什么 我 现在 的 这个 学校， 他的 U S news 排名， 就在 业界 的 名声 都 还是 比较 好的 原因。 因为 很多 文理学院 它是 不 进入 这个 U S news 的 大学 的 排名 的。 我们 学校 包括 还有 另外一个 学校， 这几年 就 开始 进入 到 这个 排名。 然后 我 就 发现 他 能 排 全美 前 60， 这就 很 奇怪， 我自己 都 不太 理解。

可能 是 他的 整个 的 叫 什么 完成学业 的 那个 比例 跟 他 找 工作 的 比例 比较 好。 而且 他在 加州， 加州 你 离 工作 非常 近， 离 产业 也 非常 近， 毕业生 的 收入 也会 相对 偏高 一点。

对， 是的。 而且 因为 它 国内 叫 什么 产学研 结合， 我 觉得 这 一块 它 可能 比较 好。 因为 有 很多 硅谷 的 一些 很 有的 公司 也都 是 我们 学校 毕业 的这 样子 的话 他 校友 的 资源 也是 比较 强大， 所以 对 他们 来说 实习 找 工作 都是 比较 方便 的对。

因为 今天 我们的 节目 中 经常 提到 了 公立、 私立、 文理学院， 而且 在 后面 还 会有 很多 的 提及。 不然 我们 在这里 先 给 大家 普及 一下 这些 概念 的 区别。

私立 跟 文理学院 它是 不同 的 体系， 就是 公立 是 对于 私立 的， 然后 文理学院 是 对应 文理。

综合 研究型。

对对对， 你可以 wikipedia， 你可以 搜 research university list。 然后 他 那个 是 卡内基 评出来 的 r one、 r two, 现在已经 没有 r three 了。 这 两个 下面 就是 teaching university。 Teaching university 的话 有 一些 文理学院， 它 可能 就在 这个 里面。 但 如果你 只 搜 research university list 的话， 那 文理学院 这些 都 根本 不包括 在 那个 里面。

文理学院 跟 研究型 大学 它们 最大 的 区别 是什么？

从 老师 的 角度 来讲， 文理学院 是 非常 注重 教学 的 研究， 大学 是 比较 注重 研究 的。 在 老师 的 考评 上， 它 更 侧重 对 研究 的 考评。 然后 你的 教学 的话 过得去 就 不行了。 当然 你好 一点 也是 很好， 但 他 不 要求 你 很好。 文理学院 或 以 教学 为主 的 一些 大学， 他 就是 你的 教学 量 也会 很大， 你的 教学质量 是 第一位 的。 你的 研究 有些 学校 你 没有 研究 也是 没有关系 的。

最近 我 看到 一个 博客， 他是 斯坦福 胡佛 研究机构 的 一个 学者 写 的， 叫做 john cocky。 就是 他说 的 有一个 状况 是 像 普林斯顿 是 美国 最 富有 的 大学 之一， 然后 他 去年 拥有 260亿美元 的 捐赠 基金， 那 今年 他 其实 也 是因为 这个 资金 的 问题， 宣布 冻结 招聘 了 另外一个 很 有名 的 大学， john hopkin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 他 本来 他 今年 的 影 收 他 自己 预测 是 7200万美元。 那 由于 疫情 的 出现， 现在 他的 营收 就 预计 是 净亏损 超过 1亿美元。 而且 这个 学校 它的 医疗系统 很好， 就是现在 因为 大家 也 不能 直接去 医院， 他们 现在 收入 也是 急剧 的 下降， 可能 他们 医疗 中心 也 受损 特别 严重。

我 还想 跟 你说 一个， 我也不知道 这个 要 不要紧。 你 刚才 说 的 时候 是 公立 跟 私立 的 差别 吗？ 其实 公立 的 冲击 比 私立 的 要 大， 就是 因为 它是 公立， 他 要 靠 州政府 的 一些 补助， 这个 时候 他的 补助 的 就会 很少。 一般 就是 我们 大家 考虑 的 都是 这个 样子。 在 学界 大家 都 觉得 公立 的 会 比 私立 的 冲击 要 大。

所以 我们 总结 来说 就是 文理学院 它的 学费 收入 在 减少。 然后 公立大学， 因为 它 主要是 靠 州政府 的 补贴， 所以 现在 的 州政府 补贴 也 极大 的 影响 了 公立大学 的 资金 状况。 私立学校 现在 这个 股市 的 状况 还在 震荡 中， 所以 我们 不知道 他的 钱 未来 会不会 亏到 股票 中。 但是 其实 最后 不管 是 这 三者 中的 哪一个， 结果 都一样， 就是 大学 实际上 的 运营 费用 被 削减 了。

这 期 的 节目 我们 跟 Crystal 的 聊天， 看到 了 现在 美国大学 的 一些 现状。 除了 短期 新型 冠状病毒 的 影响， 在 这 期 节目 的 下 半期 中， 我们 还会 跟 另 一位 嘉宾 来 更 深层次 的 去 分析 美国 大量 的 大学 倒闭 的 经济 文化 和 历史 原因。 请 大家 明天 继续 收听 美国大学 生与死 的 下 半期。 当然 如果你 有 更多 的 好 问题， 也 欢迎 大家 写 评论 或者 写邮件 给我。 如果你 还没有 订阅， 可以在 苹果、 喜马拉雅、 谷歌、 小宇宙 以及 任何 你 所 使用 的 泛 用 型 客户端 订阅 硅谷 101。 感谢您 的 收听。

But you know me, I go back.

Let you see you 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