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我是 Adam Grant,主持的 Podcast,Work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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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欢迎来到不明白播客 我是主持人袁丽 3 月中旬 美国总统川普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削减一些政府部门受此影响 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电台不得不挺运或大幅减员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电台对于很多中国人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上周我们播出了许诚刚教授和美国之音的故事其实我们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我自己上大学时因为学的是英文专业几乎每位同学都买了一部短播收音机从听美国之音的特别英语节目开始学习英语也因此接触到中国政府宣传以外的资讯和知识
这一期节目我们请来四位年轻听众来谈一谈美国之音与自由亚洲电台的停播对他们意味着什么第一位听众张在广东长大他的学生时代是外媒在中国最欣欣向荣的时期因此接触境外媒体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第二位听众是来自加拿大的 Charlotte 她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听美国之音来了解中国发生的事情第三位听众玄奕在中国某县城的党委办公室工作收听迪台监测舆情是她的工作内容之一最后一位听众子璐居住在新泽西她的童年记忆是一边吃早餐一边听自由亚洲电台
下面是我和张的对话张你好你能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吗袁老师好我今年 33 岁现在住在旧金山湾区我自己是就职于一家在美国的生物科技公司我是在广东长大我在北京读了四年的本科然后来到美国明年我就可以申请加入美国公民了
我自己的感觉是一个坚信真理会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少数人然后我永远会觉得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我是不满意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不满但我还是很享受在美国的生活那我也坚信 Life, Liberty, Pursue of Happiness 应该是自己人生的一个坚守也应该是大家追求的一个价值生命自由和对幸福的向往是
那你说一下你听所谓的敌台不管是美国之音还是自由亚洲电台你的经历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经历呢我其实很早就开始知道所谓敌台这个概念那一方面父母是知识分子
那另一方面自己当时在广东长滩也是沿海地区嘛那其实就是相对于其他省份天生那个优势就是很小就已经在看这个香港的 TVB 跟亚洲电视了所以那个时候就知道有些敏感的新闻可能看看的就被卡了那所以就是很早就会有概念说那海外在说什么
我其实真正开始收听大家广泛意义上的迪台是在高中的时候就大概是 07 年开始那个时候我用的手机已经是智能手机就是诺基亚的那个智能手机那个时候有一个浏览器叫 Oprah Mini 它设计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但是它有一个很隐藏功能就是它可以自动翻墙所有的东西它都自动就是带翻墙功能
因为在广东最早知道的更多是 BBC 然后那个时候就是香港电台是每天自动转播所有 BBC World Service 的广播那然后那个时候我小的时候其实就经常会在家听是听英文的是吗
对对真正我自己开始接触底台应该是高中之后每天就是在宿舍熄灯之后然后我就会拿出我的那个诺加的正能手机就会去看 BBC 中文网跟美国之音还有自由亚洲但是我觉得看的最多的可能是 BBC 中文网
你当时印象深刻的有什么样子的事情就是中国的这个政府的官方媒体的叙事和你从 BBC 还是从这个美国之音自由亚洲听到的不一样的呢我印象最深刻的应该就是 08 年当时拉萨的事件所谓官方是叫 314 打砸抢烧嘛那当然就是说大家对这个事情会有不同的理解
那个是真正让我意识到为什么大家会说海外的这个消息跟国内的说法不一样因为当时 BBC 就很早在事情一出来的时候就提到说中国政府对少数民族的这个政策可能是有问题的我忘了他们具体的说法了但就是说当时我们在学校受到的教育或者说国内报纸说的藏族的暴徒对吧
打砸抢烧但是 BBC 当时就其实已经开始在报道说为什么会有这些事情那包括也提到说达赖喇嘛在达兰萨拉对这个事情他发表了他的见解
就是当时我会意识到说原来我们是需要去看不同的角度的声音或者说不同人对一件事情的看法的少数民族他们藏族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视角中国的官方媒体的报道没有反映出来你还说了你对自由亚洲你也听得比较多你当时对自由亚洲电台的一个印象是什么样子呢
我对他最主要的印象就是他会是专门去报道这个中国相对阴暗的一面吧或者某种程度上就是说是最普通老百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关注人权报道的一个媒体我记得就是小地方小县城有人比如说被拖欠工资或者是说被当权者打了那可能他们都会报道拆迁啊什么之类的对
我觉得可能用中国最俗的话说就是倒霉蛋碰到的不公不义的事情他们都会去报道可能从新闻的价值上来说这些未必是最有价值的新闻但确确实实就是中国我觉得就是说这个社会需要有人去报道这些事情当然是非常非常有价值的新闻了本来这是应该每一个地方媒体或者是中国的媒体去报道的但是呢中国没有媒体去报道那就只能这些媒体去报道了
我没有经历过这么就是说悲惨的这些遭遇自认我还是中国最幸福的那一群人之一但是我可以想象就是说当你碰到事了你自己又没有办法的时候你肯定是很迫切的希望能够有这样一个媒体能够至少告诉这个世界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原来不管是在华尔街日报还是在纽约时报不管是邮箱里面或者是电话都会收到这个中国不管访民啊或者是受了冤屈的人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会跑来找外媒
另一个我觉得你也是很有学习能力的你还提到了维基百科维基百科和你收听的迪台你是怎么结合的呢我觉得可能主要更多的还是美国之音跟 BBC 中文网的一些内容就是我看过之后可能我会对这个事情一知半解因为就是新闻只会报道当下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有没有一些来龙去脉或者说过去有什么这些恩怨情仇然后我就会跑去维基百科上面去搜关键的词条
我觉得维基百科有点非常好的就是几乎每一个人你愿意你都可以去编辑这个条目所以就变成是说其实我很早就比较系统的知道六四这个事情那其实就是通过维基百科因为我印象中就六四的那个词条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很长了你一口气把它读完我感觉就是可能至少都需要二三十分钟这种感觉
对那就是变成说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事情而且我比较详细的知道这个事情而不是简单的就只是知道说 89 年天安门广场有解放军开了枪就是词条里会告诉你很多细节那然后词条里头它又会很多链接那你就再可以点进去看比如说
谁是柴玲谁是沃尔开西谁是王丹收听收看美国之音 BBC 了你刚才说在宿舍里面那是在高中宿舍里呢还是大学宿舍里高中高中那你上大学还继续看吗有其实当然上大学之后 Oprah mini 就不太好用了然后后来就是用这个翻墙软件用 VPN 了你
在高中和大学的时候你周围的同学和朋友他们翻墙或者收听敌台的人多吗你和他们有这种交流吗我感觉就是好像那个年代吧我理解就是说 05 到 10 年或者到 12 年应该算是中国可能最自由或者说自由派媒体
最开心的年代又因为我在广东可能大家并没有真的很认真的去讨论说收听敌台这个事情好像大家就是认为最自然的一件事情是吗一方面大家肯定不会大张旗鼓说我今天在看谁是谁但是似乎大家并不觉得说看这些海外的媒体或者海外的中文媒体是一个很大的禁忌当然不是了我 08 年从美国回来
回北京去做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的主编那个时候外媒的中文网后来 2012 年吧应该是纽约时报中文网也创建那当时外媒的中文网在中国还是挺火的虽然有时候文章被封有时候整个网站被封但是呢读者群是很大的真的欣欣向荣在微博上声音也是很大我觉得那个时候好像并不是说你看外国的媒体是一个很大的罪过
那你能说一下就是你来了美国以后当然不需要翻墙了你还看这些电台啊或者是看他们的网站吗其实也还有但是我觉得明确的这种敬畏分明的说这是敌台或者是友台的这种就不大了来了美国之后其实我觉得对敌台的我们暂且还称之为敌台你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大因为你生活的这个国家跟这几个敌台所报道的东西其实
已经不太相关了你的生活其实已经在一个自由世界里了我现在回想我感觉最毁我无穷的就是美国之音那几年推出的解密时刻就是李肃老师做的那几期节目
我为什么觉得回忆无穷就是说他的资料挖得非常的扎实一起看一下你会知道很多很多的细节就是水平非常非常的高然后后来呢你来美国不久就碰到了香港反送中我觉得就是那一下是我真正对自由亚洲的粤语频道开始更有依赖因为当时我觉得反送中一个就是看香港的苹果一个就是看自由亚洲的粤语频道
这两个应该就是说感觉泛民主派这边报道最用力最及时的应该就是这两家因为我印象中就是在反送中以前其实粤语的那个自由亚洲也更多的就是报道就是比如广东啊或者香港比如说农村拆迁啊或者是劳工维权之类的事情之前我反而是看的不多的那
你现在来美国已经 11 年了是吧马上也要成为美国公民了那现在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电台要停播了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想法呢我觉得就是第一个首先就是如果真的非要去关闭它的话我
真的很想诚挚的说一声尊重再会我相信即便这些机构关闭了中文部的这些记者编辑我相信他们还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能够继续的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中文内容和中文的信息
但是我觉得与此同时就是我再且说作为一个美国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联邦政府真的应该认真去想的就是如果你关掉之后那你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
去来对中国大陆进行宣传或者说你怎么样去倡导你所一直倡导的这些价值我暂且从一个乐观的角度我只能希望是说这个钱省下来你能够用在更有用的技术或者更先进的方式去告诉中国大陆的民众这个世界在发生些什么东西
这是乐观的一面但是悲观的一面讲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具体的计划而现在就是先把网线拔了先把钱断了然后我们再说再怎么办那这个事情就变成是说如果你反过来看中国在做什么事情
中国这些年一直在包括台湾其实更明显就是在说谁是谁是大外宣谁是谁是大外宣那毫无疑问就是现在在美国的很多中文的媒体其实就是偏亲中的那反过来我们要问的就是说那中国亲美的媒体在哪里
对吗如果没有的话那美国政府你是不是至少应该维持一个最低的限度就是你至少有这些亲美的这个新闻材料或者说媒体的素材能够一直提供出来那我还想问一下现在这种社交媒体就是互联网这么发达的时代为什么你觉得不管是 VOA 还是自由亚洲电台对于中国的中文的读者还是重要的或者中文的听众还是重要的呢
我觉得这个事情就是你必须要用魔法去对付魔法吧我的看法是在美国你当然是鼓励言论自由百花齐放对吧就是你应该让大家去做内容包括美国国内也是 ABC Columbia 全是这些大的媒体局段但是中国事实上就是你有新华社你有中央电视台那你对应的来讲我觉得既然美国你把中国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但你也应该在你的工具箱里有这样一个工具这个工具是什么就是明确的代表美国政府的意志代表联邦政府的意志代表美国人民的意志的媒体机构来去把美国的价值观明确的输送到全世界去你在来信中有一点我也觉得还挺有意思你说其实在大选的时候我曾经天真的相信这一次的川普会比第一次来的稳健而有条理他能带领美国走向新的辉煌
那其实就是你还是挺支持的如果你当时有选票你有可能就会投川普一票吗大选之前其实川普有上过好几个 podcast 我听过其中的一两期我当时跟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感觉因为当时川普上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美国人民受够了这四年大家过得都不舒服都不开心
那我当时就说他这话说的没毛病有很多的事情都让大家觉得好像没有奔头那所以就会让大家无形中说那他既然已经看到问题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相信他一次或者说至少觉得说那共和党的一些价值观
跟我的价值观并没有差的那么远其实民主党的一些政策我并不是那么的感冒比如说政治正确或者说过于强调政治正确忽视了每一个人自我奋斗的这一部分
但是我没有想到就是他一上台包括带着 Elon Musk 这么个搞法就是这个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连从小伴着你长大的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都要关掉了好那就先这样谢谢谢谢张
下面是来自加拿大的 CharlotteCharlotte 你好你参加了 2024 年新年的读者来信的征集而且你的来信也被选中了叫坐标加拿大的听众 CC 我当时对你的这封来信印象非常的深刻你的开头是这么写的 2024 年是我完整在墙外的一年以前我也是个小粉红
虽然不是那种极端的粉红但从小受到爱国主义教育洗地也没翻过墙所以很多对问题的看法都是主流媒体说啥是啥虽然在墙内也被铁拳锤过也疑惑过但是始终没有看清问题到底是什么
你还写了说我最大的疑惑就是作为不是小粉红的普通人在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到底能做点什么我非常非常的感谢你今天愿意来跟我们来谈一谈你听美国之音的经历我想问一下就说你在来信里面写过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来没遇见过一个自由派的人甚至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比较清醒的人我都不知道几年后我是否敢出轨自己的政治倾向我真的无比孤独
你能跟我们说一下你一般遇到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在国内的时候我觉得学校啊家长啊这整个社会它都不让我们去关注政治所以我在国内的时候其实也不关注政治只是听官方的一些宣传我也不感兴趣
出国以后呢我身边遇到的一些中国人我关注政治以后我再跟他们聊天可能他们用的词就是台独分子港独分子就是他们用的词就能听出来带有一些粉红的色彩所以我也不敢再去跟他们讨论政治那你说你在国内实际上是学新闻的
我在国内因为我们那个大学是一个综合性大学新闻专业其实在我们学校算是一个没人学的专业大家都会先报其他的专业如果你差几分不够就会把你调剂到新闻专业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况然后呢你当时是怎么看这个媒体的呢
其实当时我对新闻专业我都其实不是太了解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我们当时就是有很多年龄大的老师他就会照本宣科就只讲 PPT 啊什么的就觉得挺无聊的然后考试也是只是让你背一些概念但是一些年轻的老师呢他就会播放一些韩剧比如说关于
那个新闻的韩剧当时我们还会听《柴静的穹顶之下》当时美国大选还会去讨论这些我记得因为当时可能是中央电视台有一个党媒姓党媒体是中央的喉舌当时有一个老师就说其实你们挺可怜的因为现在新闻业已经死了
因为在中国很难听到这种自由的声音了当时这些是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需要看一些不一样的内容什么时候开始听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电台
我开始听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是因为我出国以后我上语言班我们那个语言的老师他上课也会讨论一些政治有一次就是聊到乌克兰战争因为我们班有一个乌克兰的同学然后就聊到民主自由
我们老师就问我中国是不是只有一个党然后没有选举我当时的那种思想还是比较粉一点我就是用英语给他详细的解释了我说中国是有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很民主的当时老师听了就很懵后来那个乌克兰的同学也都不跟我说话了后来我就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得了解一下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我就开始听
美国之音开始听各种时政类的播客因为 YouTube 上这些播客它是有不同的声音我也是从听不同的声音选择我认为和你认为对的声音那你都一般都是听什么样子的播客或者是频道
我特别喜欢听访谈别人的因为像时政新闻听多了有点就是让人正直抑郁发生了各种各样不好的事又没有解决办法很郁闷但是呢如果听真实的人的那种采访呢就像美国之音我有一个
特别印象深是一个他忙人然后他还要不断地奔跑出去我就觉得那像他这么困难的人他都可以向往自由的地方那我现在遇到的困难肯定就不算是特别大的困难反正就是看到
各种不同人的经历吧有比我过得好的可能也有比我过得不那么好的但是我就会从他们身上吸取到更多的力量那你是从 2024 年才开始听美国之音的你给我在来信里面你说了有几档节目是你比较喜欢听的
我当时就是听那个 11 将中美对标,它就是时间很短,可能一个小问题,你以前在国内你不觉得这个事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但是你听了这种对比之后就会发现原来选举或者说一个什么事,它在另一个国家,在另一片土地,它是可以有另一种可能性。
有一个叫美国热搜吧开始我听了比较多但是后来因为那个经常说一些国内发生不好事听多了就有点政治抑郁那个我就没有经常听但是我最喜欢是舞阳的那个月阳电话采访了很多人还有包括白纸运动一些人你是说你每天晚上睡觉前听是吗
对因为白天有自己的事然后睡觉前躺床上我就想说听一会儿又吐吧一般就是这样你愿意不愿意说一下你老公是一个什么反应我老公刚开始他听见我听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就是很反对因为他从来不听这些他就是觉得说你为什么要听这些你要是万一被发现了你还怎么回国呀之类的
只是听这些就觉得你会有什么麻烦对所以包括我录这个播客我都不敢跟他说后来我就戴耳机听他是不是一方面是担心说你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不太同意这些节目的内容我觉得是他不太同意那我想问一下你是都是听的中文节目对吧对我听中文节目比较多因为你是 95 后是吧是还不到 30 岁
我特别好奇虽然你是学新闻专业的就像你的老师说的一样在中国新闻已死你们没有在一个有正常的新闻媒体的这种环境下长大你们对于一个新闻媒体实际上没有一个太具体的概念我不知道
你到墙外听了这些节目以后你对于比如说像美国之音啊这样子的一些媒体你觉得他们是一个正常的媒体吗你会觉得他们和美国政府有很多关系吗这对于你对媒体的这个概念的形成有什么样的影响开始我刚听美国之音的时候我也没深入的往这方面想
但是后来听过了之后我觉得可能美国之间是和美国政府有一点关系但是我觉得这个不是重点因为在国内你只能听到一种声音但是在国外的话我觉得说自由是最重要的就是能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你听到左或者右或者可能更左可能更左的人嫌你稍微左一点的都不对或者怎么样但是我觉得重要的是说
一个人能接受不同的信息就会逐渐地形成这种独立思考的能力就会逐渐地在政治光谱上找到一个自己的位置形成自己的一种观念我觉得这个是媒体最重要的对你来说优质的中文媒体多吗美国之音还有自由亚洲电台他们停播对你意味着什么我觉得
中文的质量高的不多我感觉很多可能是为了流量或者为了挣钱的比较多或者说为了站队的也有美国之音停播了之后对我来说有一点小孤独因为睡前少了一个听的东西嘛
但是我觉得 YouTube 还在的话可以听到不同的声音我还可以听别的吗但是我不得不说就是哪怕像我们不明白播客当然也在 YouTube 上面对吧但是我们作为一个个人的自己在自己业余时间做的这个播客实在是一个人一周能做一期播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就肯定比不上像这种的大的机构媒体
他们每天可以产出的内容肯定是更多而且也更丰富这是我实际上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是对中文的读者和听众比较遗憾的地方我个人是更喜欢像不明白播客之们因为这样也能找到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讲述自己的经历美国之音可能是一些大 V 比较权威的那种人他们可能也只代表一部分人的声音
现在国内的媒体你还看吗你了解国内的事情你是从什么渠道了解的呢就是听 YouTube 上这些时政的新闻以前还看小红书什么的现在小红书都不看了实际上你是关心中国的事情是不是我是关心的对
因为小红书上有的时候看到就像我一开始说看那些评论吧就觉得很难受就是他们那些叙事的方式就都一样然后都是那种方式我也不想说跟他们互动或者怎么样因为小红书上要是说了一句不好听就是别人不爱听的可能一堆人过来在底下回复你骂你什么的所以这是我不愿意用的原因
谢谢 谢谢 Charlotte 接下来是我和玄奕的对话你好玄奕你能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吗袁磊老师好各位听众大家好我是玄奕 29 岁目前是在一个小的地方的一个党委部门工作从不明埋伯克的第一期节目我就一直在关注到现在快三年时间你能说一下你最早听说美国之音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吗
第一次听说美国之音就是在上学中学的时候那个时候用到一些英语听力或者阅读材料它是来自于美国之音第二次是高考结束的时候那个暑假呢
当时有很多时间,终于有一些自由了,当时经常听人说翻墙,但是不知道它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那段时间就在网上查怎么翻墙的资料,挂了好几天的时间,我终于学会了,看了一些当时有听说过的,但不是很了解的事情。
就比如说这个六四啊对的当时主要看到的一些媒体就是美国之音第一次启发了我对中国政治的一些思考
但是你那时候对政治也不是说有那么大的兴趣你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学习上是吗对对对因为那个时候
只是偶尔看一下当时也是非常好奇世界别的国家的什么事情你后来其实在国外还是待了一段时间的是吗
正好是特朗普第一任是吧
对对对那是早些时候但是对于政治并不是特别关心也不懂也就是在国外时间长了以后就对国内的事情不是特别关注了那你后来怎么又回国了呢而且是在一个县城的党委工作这是让我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是的,这个说来话长了我毕业那年又比较倒霉再加上我专业在当地的机会也不是特别多澳大利亚也比较无聊我就想,我是不是可以以后换一个国家回国休整我准备一段时间是不是可以所以这样我就回到中国但当时我对国内的就业环境非常不了解我甚至连应届生这个词我都没听说过
就找了几个跟中间有一点关联的工作我也完全就不会跟人家招聘人员谈人家问我薪资要多少我说都没关系的当然结果人家当然是给我信息上面写的最低的数了
你说你最穷的时候银行账户只剩三位数了这还真的很可怕
那时候实际上确实是我只用三分之一不好意思家里要我然后甚至过年的时候我还买了礼物寄回家里去
你在现场党委做什么呢
我其實換過很多了比如說像寫稿這種政策研究還有國安這邊做過國安你也做過
对啊,因为后来这几年地方党委都成立了国安办,它跟国安局还是不一样的,它是访问事业务,涉及到安全方面的信息包括还有的信息是从比如说县区域级,然后往市级报,市级报省级报怎么样所以这个东西其实很大的一个资源浪费,比如什么新闻威胁到家安全
中央领导能看到的语言就那么几份然后你全国可能将近 3000 个县区你这样的报告就浪费了很多人力你在这个来信里面写到你说入职以后你终于安下心来至少不必担心事业和经济困难了回顾那个时候我都变得有些粉红了国内的各种洗脑信息让我也对党国产生了信心
你能说一下这一段你的思想经历是怎么样的你的信息来源那个时候都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看到很多国内信息吧就是比如我微信上面有很多文章什么的
我就觉得有些为什么西方国家都见不得我们国家好了印象深刻的一件事论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我在微信上看到一个帖子一个美国的专家揭露美国泄露新冠病毒还附了很多的油管视频的截图然后我就上油管找到这个视频我当时看点击量还是挺高的这个人就是说美国的一些和欧洲的一些运动员
感染了病毒然后到武汉去参加运动会离开了还提到了自己的运动员的名字还有他去中国前后路线我当时觉得你不管是中国这么说连美国专家都这么说了你说他讲的东西这么清楚
我就想了很长时间以后我觉得美国人都这么说不是我跟中国人说的那时候实际有点偏粉我们就是觉得那种性外敌对势力对我们非常不友好抹黑中国是吧那那个时候你也对政治又重新发生了兴趣是因为在这个工作做一段时间以后嘛
有的時候我就上油管看一些媒體自媒體這也是我第三次跟美國之音接觸就是看了他們很多視頻講一些時政評論還有一些歷史的故事還聽到自由亞洲電臺讓我對於中國政治和社會進一步有一些思考更全面的去看一些問題那你意識到了什麼呢
我意识到中国这种信息封锁对人洗脑的力量其实是很大的你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的去获取这种外业信息你每天只看到国内这些抖音微信微博这些东西那你可能真的就是陷到这个信息解房里面你就没有办法去了解一些客观的东西
你说你逐渐意识到国内宣传和事实的差距意识到国内人原来生活在信息减防这种对体制之恶有了更深的认识你能说一下你有没有一些例子你看到的或者听到的在外面的和你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差距呢比如说我们身边接触到很多人呢
然后他们可能就说每天要怎么武统台湾,日本排放核废水,怎么有毒。很多人不知道这些东西,他就这么认为,然后有很多民族主义的倾向。比如说仇恨一些外国人。我觉得其实这样是非常不对的,但是你又在生活中没办法跟他们去辩解太多。
对吧 这种你跟他说太多你可能自己也比较危险你身边的人知道你翻墙吗家里人知道 家庭的朋友知道但现在我工作中可能需要用到这个翻墙我工作内容也是这个翻墙也是其中一项为什么翻墙是你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呢就是我第四次跟美国之音的时候交集当时就是做这个国安相关的工作的时候呢
就是常常被要求需要用翻墙的参考美国之音自由亚洲电台打击员等等这些媒体推特是吧对然后还有一些人也会收集一些海外自媒体的这个内容因为许多国内的事情对于安全不利的事件往往是需要出口转内销的我们在国内平台根本看不到
就是你们写的安全报告是要参考这些的所谓海外的敌对媒体
对 比如说大纪元如何抹黑我们的经济环境抹黑我们什么事件都是要有一个分析 有一个建议的那你后来说你不是太喜欢看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电台了就是一开始看了很长时间可能一两年左右的时间经常在看
后来就是慢慢的华人媒体越来越多然后他们的内容也非常不错美国之音自由亚洲这种时政评论的节目他总是讨论了很长时间总是把这个问题都归结到体制的这个问题所以有的时候他很长一个节目你听来听去就是这些东西除非是有一些节目我特别感兴趣的或者是一些人物专访之类的我会去听逐渐听的就比较少了一点
那你現在你的這個主要的信息來源來自哪裡呢你怎麼知道就是中國在發生什麼事情主要也是感謝那個李老師發了好多那個中國的負面消息網上這些網站我也會看之前因為工作用到這些國際新聞美國之音自由亞洲包括一些法廣都會看現在這兩家大的機構媒體就要停播了
或者已经停播了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特朗普政府停止对于这些媒体的支持我想对我们这些常年翻墙而且已经基本形成比较全面的世界观的人来说影响不是特别大
我们还可以通过一些比较可靠的媒体和自媒体有选择的去获取这些资讯但是我认为对于那些刚翻墙出来的人可能是有一些影响因为他刚学会翻墙的人他可能不知道要怎么去选择哪些内容各种网站 X 和 U 关上
信息愚弄混杂里面很多虚假的这些内容他们可能没有办法去分辨许多这个假消息啊他们的流量就非常大这些人有可能高官墙就接受这种内容所以他可能觉得哎海外你说新闻自由也就不过如此嘛所以
可能让他们就去很快的失去这个兴趣就回到墙里面去了我觉得如果说有像美国之音这样大的媒体品牌的存在尽管有人批评他这个节目可能是老套或者是质量有点下降
但是我觉得他们发布的信息还是相对于那些假消息还是要客观理性的多我觉得特朗普直接听到这些媒体有一些过于武断了因为美国之音有四十几种语言的节目那有些语言的书中可能他们的社会早已经实现了新闻自由他有能力在自己的国家制作这些开放的新闻节目所以美国之音关于这些语言的节目可能影响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中国这种没有什么新闻自由的国家来讲
可能并不见得是一个很好的事但是历史当然是不断变化的即使美国事情就这样消失了其中很多的人才也是可以通过加入其他媒体或者是做一些自媒体给大家带来更多的高质量内容去推动我们中国新闻自由不过我要说就是机构媒体和自媒体还是挺不一样的听众朋友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听前两期我和李斯潘还有范文鑫的讨论
那好谢谢谢谢玄奕然后这个是子路子路你好你能先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你好主持人我的名字是子璐我现在生活在新洲西医附近在银行做风险方面的管理工作就大概很小的时候六七岁就开始听这个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电台了你是 90 年出生的是吗 89 年 89 年出生的然后六七岁就开始听你说一下就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好像很少有人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在中国人来说因为
我爸爸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比较反贼一点然后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听这个美国之音然后听自由亚洲电台那个时候我就感觉非常非常的惊奇就是在发扬的彼岸就是家里还在看黑白电视机的时代居然有一群人能够把中文说这么顺利还知道这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所以我就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这是我对这两个电台第一印象
你们家一般是在什么情况下听这些电台的呢
我的印象中这个电台它不是全天候的播放它一般只有在中国的时间就是北京时间早晨和傍晚的时候我家里听《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的话其实主要是在早晨就是早晨起来做早餐然后准备上学之前那段时间所以我的印象中我一般就是一边吃早餐一边听《美国之音》
你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吗你还能记住什么吗我印象最深刻的其实是美国之音开始的一个音乐我已经忘了那个歌曲叫什么名字了就大家都很耳熟能详的一段就是
对我已经忘了它叫什么名字但是就是这首歌是它的开场音乐所以每次美国之音开始的时候就先听到这个音乐然后再听到那边的播音员的打招呼你们家是美国之音和自由亚洲轮着听是吗
对因为当时不知道是信号问题还是有那个干扰所以就往往听一会儿以后就收音机的杂音就特别大家里我爸爸也好或者我自己也好就会去调那个收音机当时的收音机还是那种
一个旋有自己去拧得拧得非常精确然后才能拧到那个比较清晰的一个点上我的印象中就不可能像我们现在听不明白播客这么清晰当时多少都会有一点杂音能拧到一个能够听清楚那边播音员在说什么的程度就可以了然后你说还有一些敏感时期杂音会更大一些
对 是这样的就是前后或者说国庆节可能有什么大事件的时候它这个杂音就会非常非常大就是不管怎么去调那个旋钮可能都听不清的那种样子当然现在也没有证据去证明就是有干扰但是往往一年里面就有这么几个时期就是杂音大到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
我想问一下就是说你家里生长的环境是和别人很不一样的你听到的都是和你的同学长大听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会去跟同学说这些事情吗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就因为小学时候大家还太小还不会谈这些政治方面的内容然后在政治方面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 2001 年 911 事件发生的时候
那个时候恐怖袭击事件刚刚发生然后我记得国内的报道方式好像是把这个时间当做一个很幸灾乐祸的方式来报道就说美国你看你们执行这个霸权主义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尝到一点颜色了吧当时因为在中国的学校里面尽管教室里面配不了电视但一般那个电视就是个白色的是不打开的但是
偏偏就在 911 事件的时候就每个教室里面都把这个电视机打开到一个时间点的时候就给我们看新闻那个新闻就是在报道 911
其实当时就全班同学除了我以外都在欢呼叫好说哇美国人终于尝到一点颜色终于有人教训他们一顿了就我一个人没有加注他们的狂欢这是我比较印象深刻的一个事件
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什么吗我当时在北京我身边的不少人都是在欢呼的
我当时真的是看着他们我说我和你们是同类嘛为什么要对这种的袭击事件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你要欢呼呢这个对我是一个很大触动的东西还有就是你是在中国读到了高中你上大学就来美国了是吗是的你后来来美国以后你还会看美国之音吗就不太会啊其实我初中以后就不怎么再听这些电台或者说就不听电台了
你就上网了是吧对因为大概在 2000 年以前至少
我在那边还没有互联网这种东西后来有了互联网以后就成了主要的新鲜来源所以基本上从此以后就不听电台了然后来到美国以后才发现原来美国之音已经有了自己的网站我之所以当时会有这个印象是因为我在浏览网页的时候就是浏览一些新闻的时候看到当时的美国之音有一个专栏作家何清莲他在上面写很多
经济方面的评论我觉得写得还蛮好的因为他当时写的评论有一个特点就是他引用的数据就不是大家找过的那种数据他就专门引用中国官方公布的数据然后来进行这种观点跟中国官方不一样的这种分析和讨论所以当时我还会定期看一下他的那个评论
那后来你英文好了那就更不需要看了是吧你对中国新闻还关注吗现在不怎么关注啊就是说因为我来美国也有十多年的时间就因为我大学是在美国念的然后工作也都是在美国工作所以就跟国内的这种联系越来越淡薄特别现在出来这些留学生大家看起来跟我长得差不多但是交流上会有一些代沟特别是像我刚出国的时候连微信都没有
现在大家喜欢用的那些 APP 就像小红书啊在国内的大车像滴滴啊或者是美团外卖这些就是感觉离我很遥远了就我根本没有用过这些那你其实和中国离得也很远了也不看美国之音自由亚洲电台这些了那你为什么觉得你还是想要来说一下他们的停播呢我其实感觉很遗憾吧我们从地质上来看的话本来这两个电台的设立就有一点那种
冷战时期的风格的味道后来苏联解体以后这两个电台还继续存在并且有了更多的语言
没有感觉到是以这样的形式来泄霧加上我其实很喜欢一个杂志叫歪脑歪脑其实是自由亚洲电台下自由亚洲电台下面的一个电子杂志你为什么喜欢歪脑呢它是针对于青年一代的一个电子杂志我觉得与其用年轻人概括它的受众群体不如说它是相对自由派一点的人群不管年龄如何
说到这个话题的话很多人现在也攻击美国之音自由亚洲会好远特别是美国之音他在后来在很多议题上郭文贵也好或者说川普的问题上可能有一点倾向于保守派那边的这种趋势已经有人在网上这么说
但是无论如何我就觉得很突然的就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宣布要砍方钉要关掉这些所谓的不必要的部门然后就以这样的一个形式给卸幕我就觉得太不具备传奇色彩了
那你觉得对你个人意味着什么呢说实话对我个人的话除了不能看到歪脑有点遗憾以外没有太大的影响是不过我觉得还是因为我们说新闻自由就是要摆脚证明嘛我们
不同的观点都要看一下但是以这种形式把它关掉的话就不管它的观点是什么样的不管它是偏自由的还是偏保守的但突然关掉的话我们相当于就少了一个可以获取信息的渠道像我们在美国我们会英文我们可以从英文的媒体获得资源和信息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还有很多不会英文的人
不管他們是在世界任何地方尤其在中國國內像我們說不明白不可以說讓大家多一個有這種中文的沒有語言隔閡的媒體可以看但現在美國之音和自由亞洲關掉的話無論如何大家就少了一個獲取興趣的來源這是我覺得注意力很大的地方我覺得你的這個角度挺好的就是美國之音自由亞洲電臺是你童年的一部分
就想象一下如果現在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孩他的家裡有思想經歷跟大眾不同的家長
他在他的成长环境里面就没有美国之音就没有自由亚洲电台可以获取信息就少了一个成果获取不一样的声音的渠道我补充一个就关于内容上面的其实我还记得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我从美国之音那儿听到的一个事件就是 1995 年时任尼斯利总理拉宾遇到刺杀的事件
因为中国的官方媒体肯定是无条件站在巴勒斯坦那边但他们支持巴勒斯坦的理由仅仅是因为美国支持以色列所以我要支持美国支持的对象的敌人但巴以问题我们放到今天呢也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套路啊
所以我们就不深入讨论这个但是当时在美国之间听了他就会从很多以色列的方面来讨论这件事情这在当时肯定是从国内的官方媒体是听不到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至少听到这些电台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能够听到一个不一样的声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是有不同的观点的就是知道一个事情是有不同侧面的你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看
好,谢谢子璐,也谢谢大家收听,我们下期再见。
大家好,我是 Elise Hu,主持的 TED Talks Daily 的主持人。在超过 20 年内,Paylocity 已经在推动了在市场上的充实工作方式,例如:在市场上的支付,提供职员在支付期前的薪金,有限时间查看功能,以使工作人员可以透过他们的电话机器进入和出入,以及许多其他极端的解决方法,以简单合作在 HR、负担和 IT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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