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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重构了这些农民的生活,补偿的资产消散后,他们只能在城市里继续挣扎|战洋 一席

202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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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YiXi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战洋
Topics
战洋:我的研究关注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特别是那些为城市发展让路的人们的生活变化。通过在北京城中村和重庆安置社区的长期田野调查,我发现农民在城市化进程中面临着诸多困境。在北京城中村,农民们在等待拆迁期间,积极进行房产开发(“种房子”),试图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大化收益。然而,这种行为并不能持久,年轻人大多选择离开,留下老年人独自面对拆迁后的不确定性。拆迁后,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和房屋,补偿款也难以维持长久的生活。 在重庆安置社区,因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建设而失去土地的农民,搬迁至安置社区后,面临着新的挑战。高新技术企业对当地农民的就业机会有限,他们只能从事低收入工作,如保安、保洁等。一些年轻人试图通过抵押房产进行投资,但高风险的投资也让他们面临巨大的经济损失。老年人则通过种菜、开茶室等方式维持生计。 总的来说,无论是北京城中村还是重庆安置社区,农民们都积极参与城市发展,但由于自身弱势地位,他们往往承担着高风险的后果,生活在高度不确定性中。他们获得的城市资产容易消散,最终只能在城市中继续挣扎。这反映了中国城市化进程中存在的社会不公平现象,以及农民在城市化浪潮中所面临的困境与挑战。

Deep Dive

Chapters
中国快速城市化进程中,一部分人成为了“为发展让路的人”。他们的生活被城市化进程重构,时间感知也发生了转变,从追求积累性时间到追求机会性时间。
  • 城市化进程中,一些地方和人需要为大型项目让路。
  • 中国城市化进程是由土地资产和房地产项目拉动。
  • 农民与城市房产的联系紧密,他们的土地资产与城市发展息息相关。

Shownotes Transcript

战洋,香港理工大学应用社会科学系副教授。 北京郊区的农民们,以及重庆的安置社区里的人们,慢慢地变成了为发展让路的人。让路并不意味着他们跟城市化无关,他们往往会拼尽全力参与到城市发展的过程中,但最终会发现,因为自己的弱势,他们很容易成为承担高风险后果的那群人。 过去十五六年间,战洋的研究一直围绕中国的城市以及城市中的流动人群,关注他们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还有在来和走之间如何生活。 2013年,战洋开始在北京的一个城中村做长期的田野调查。这里居住着数万名外来工人,他们都知道村子终将被拆除,因此明显地意识到自己活在借来的时间中。他们必须直面这种暂时性,不断地更换工作,走一步看一步,不做过于长远的打算。 在重庆,战洋关注了另一群被城市化裹挟的人——因开发计划失去土地的安置农民。成为新城市人并不能给他们稳定的生活,他们被排除在技术型工作之外,一些年轻人试图利用安置房从金融市场获利,最后却成为风险的受害者。 虽然同处于高速的城市发展进程中,但人们对时间和未来的感知有很大不同。在城中村里闯荡的打工者依然相信,努力工作时间最终会转化为金钱。对于安置社区中的年轻人来说,时间则是机会性的,他们要做的就是选准时机跳入市场。 城市不仅是一个物理空间和经济事件,它已经成为我们每个人的心灵事件。城市是我们日常生活的参照系,也塑造了我们对自我、欲望和未来的想象。 【时间轴】 00:07) 为城市化让路的人和地方 02:54) 在等待拆迁的村庄“种房子” 09:34) 城中村里的三代出租房 12:29) 越买房越回不去 16:28) 搬进安置社区的农民 20:12) 激进的投资与烂尾的承诺 24:03) 从积累性时间到机会性时间 26:02) 城市奇迹中的农民故事 �这张照片拍摄于10年前的北京,照片中就是我们说的农民房,也就是农民开发的房地产。

�大家都很焦急,不知道什么时候拆迁就要来了,在那天到来之前,大家要好好利用这个时机。所以村里会出现建设的热潮,就像这张图片所呈现的那样。

�2019年,村庄被拆除了一半,但是人们还是在废墟上做着生意。当时是下午5点左右,天色还很亮,被拆除的空地上,阳光照着沙土闪出了金光。我深刻地感觉到,他们在此时直面了生活中的不确定性。

�2022年的冬天我又回到这里,村庄已经被完全拆除了。大雪覆盖了地面,掩埋了人们生活过的所有痕迹,以及关于这里的记忆。

�2023年的秋天,那个大家都在等待的项目还没有发生,但是为这个巨型项目让路的人们却已经没有了踪影。我走在这里惊奇地发现,经过了18年,我可能反而成了这个村庄里待得最长的人。

�重庆的一个安置社区。这个区域从2009年开始建设高新技术产业园,大量的农地变成了工业用地,农民被搬迁进了安置社区,这张图就是安置社区的样子。

�很多老年人都在社区里种菜,甚至有些老年人会把多余的蔬菜拿到社区里销售,补贴家用。

�参与投资的不只是年轻人,也有老人。这张图片中有三个建筑物,最新最高的是售楼处,旁边还没有完成的砖楼是已经烂尾的商品房,最前面的简易帐篷是曾阿姨的居所。曾阿姨把自己和老伴攒了多年的30万积蓄,交给了一个亲戚。亲戚告诉她因为房地产开发有时候需要资金周转,所以这样的借贷很普遍,这30万过两年回到她手里,可能就变成了40万甚至50万。 显然房子烂尾之后,事情就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这个房子烂尾了七年,曾阿姨和老伴也就在这个工地上的帐篷里居住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