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数字时代的不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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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王俊我是一个以哲学为业的人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是我们数字时代的一些不幸的生活经验

我们知道数字时代在根本上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它提供给我们全新的很多的生活经验这些生活经验当中的大部分是积极的是乐观的是让我们欢欣鼓舞的但同时当然还有阴暗的一面作为一个哲学工作者我要用批判的眼光去审视这些生活经验我们去看看那些不幸的经验到底有哪些我们可以随便列举一下我们都可能有同感的一些经验比如说今天

作为个体我们常常会有生命力被掏空的那种经验作为共同体我们经常会感到我们的共同体充满了塑料感是一种搭子文化我们体验到的时间在不断地加速今天当手机这样的互联网终端像器官一样长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我们会不断地被迫进行全天候的线上的交流但是虽然交流比以往的任何时代都要多但是我们又

总是在感到孤独我们每个个体都被裹挟进了无止境的幽济主义的价值标准让我们在工作和学习上都在不断地内卷现在在大学里谈得非常多的文科无用我想这些零零总总的否定性的现象其实都带给了我们一些不幸的生存经验哲学要做的是用批判性的眼光去显示现象去找到支配这些现象背后的那些深层的观念

如果你要去追究这些不幸现象的底层的观念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回溯到 18、19 世纪的科学意识形态我们知道 18、19 世纪发生了什么两次工业革命把人类带进了工业化的时代带进了科学的时代

科学的最大成就或者科学的最大影响不是说它带给了我们很多具体的发明的成果比如说电灯电话火车电报而是说科学成为我们看待世界和理解自身的那种意义框架或者方式这是科学影响最大的地方在科学的这样的意识形态当中有非常多的具体的思想立场比如说还原主义比如说客观主义比如说微科学主义实证主义

那么这些具体的思想立场会造成很多的具体的小的信念比如说在科学的意识形态下面我们会相信真理是客观的真理是现存在那里的人类可以通过我们的研究可以通过的努力不断的接近真理最后完全的把握真理

比如说在科学的意识形态下面我们会相信自然是被动的在前科学时代的神话叙事里面自然常常是带有意志的自然常常是有主动力的当然在科学的意识形态下面自然变成了一个完全被动的东西用康德的话说自然是站在被告席上的我们面对自然不停地提问逼问它做出回答我们相信我们是可以去认知自然控制自然改造自然

比如说我们会相信科学是无限进步的无限进步的观念是科学当中最重要的一个信仰所有的这些念头汇集到一起就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基本的基调这个基调叫做趣味我举一些关于趣味的例子趣味最明显的表现在于我们从前现代到现代从前科学时代到科学时代的知识类型的变化我们知道在前现代我们的知识通常是带有神圣意味的

所谓的神圣意味是说我们应该先有一些具有神圣性的最高的知识命题然后从这些知识命题里推导出具体的能够指导我们实际生活的具体知识我举个例子大家想象一下比如说在中世纪的欧洲的一个农村里面有个农民有一天他突然碰到了一个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之外的他不能解决的问题那他会怎么办

大部分情况下他可能会跑到他那个村子的教堂里面去问那个神父那个神父会怎么回答他呢他会翻开圣经找到某一章某一节他告诉你说你看耶稣基督是这么说的然后从耶稣基督的神圣话语里面推导出一些具体的指导意见告诉他说你回去吧你应该这样去解决你的问题这个就是前现代的人他们获取知识的方式或者知识进入我们把这种方式称之为是演绎式的

大家想一想作为一个现代人我们是怎么样获取新知识的首先我们会用我们每个人的感官我们自己的感官去感知这个世界去获取经验去观察去测量去进行计算最后积累了足够多的样本然后我们基于这些样本进行归纳最后推导出知识

这样的一个知识获取的过程是自下而上的它是去昧的它是去掉知识的神圣化了这样的知识世俗的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去感知世界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获取知识在这样的一个过程里面我们看到知识的积累其实是单向度的我做一百次实验跟做一千次实验

最后归纳出来的结论一定是做一千次实验得出来的结论更加精确更接近真理它跟时间的流逝是成正比的就是说时间越往前推进我们的知识一定越来越精确我们的科学一定越来越发展

所以这个就是我刚才讲的科学的无限进步的观念在科学意识形态下面我们总是对未来充满信心未来是我们的意义之源我们当下生活的所有意义都建立在对未来的信心之上就像有一首歌唱的明天会更好关于趣味我还可以再取另外一个例子这个跟我们科学意识形态的一个具体观念密切相关就是还原主义

大家知道企鹅对孵蛋这个行为有非常执着的信念不管在怎么样的恶劣的条件或者环境上它们都会执着于孵蛋如果有一天你偷偷地把企鹅的蛋拿走它找一块大小相当的鹅卵石它也会继续坚持去孵蛋这个行为如果在一个失忆的或者美好的框架里面我们会说哇 你看企鹅妈妈它有多么执着 多么深沉的母爱啊

但是一个动物学家会告诉你说他用一种还原主义的眼光来告诉你说这个跟母爱没有关系这是企鹅妈妈身体内的某种激素作用的结果如果你把这种解释框架放到你的妈妈身上你会说你的妈妈原来一直她非常爱你她为你付出其实因为她身体内的某种激素的分泌这是一个结果这是一种解释框架

所以如果当你把母爱还原为激素的话这中间发生了一种意义的抽空我们把原来的伟大的母爱失忆的母爱美好的母爱这样的一种意义事件把它抽空掉了今天是母亲节不太适合讲这个例子所以在这样的一种意义不断被抽空我们的生活不但去神圣化了这么一个过程里面它就造成了一个科学时代的一种时代基调

当代有一位德国的传奇作家叫萨弗兰斯基他是这样描述我们这个时代的他说绝对精神在做了唯心主义的翱翔之后大家知道绝对精神是黑格尔他说到了 19 世纪中叶突然间到处都弥漫着降低人类的空气当时思想界的人物都是这样开始他的事业的人无非是人无非是一堆脱氧核糖核酸人无非是一堆分子和原子的集合人类被降低了

所以我们说在这样的一种还原或者降低人类的时代氛围下面其实是我们的意义的缺乏或者说意义的空乏但是意义的空乏并不是说我们今天我们的生活完全没有意义而是说我们只有唯一的一个意义这个意义是由科学的意识形态所提供的

我们在这个唯一的意义框架下面有一些最基本的念头比如说我们相信科学是单向进步的今天不能解决的难题今天不能医治的病症随着科学的发展在明天一定会解决这是我们在科学意识形态下的一种进步信仰在这种信仰下面我们会去追求那种无上限的更新更快更强

这样一种价值标准就是我们今天所讲的优季主义当优季主义变成一个唯一的价值标准的时候其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优季主义的这样的一种意义系统或者价值标准它的弹性是非常有限的它的包容度非常的低只有那些在优季当中达到顶端的人他才配享有这个意义系统如果你达不到顶端你就是这个系统当中的分母最终一天你会被抛离的

如果你在你的工作和学习当中你达不到优季的顶端那么你就不配享有任何的愉悦感和成就感你就会感到无限的郁闷所以在优季主义的这样一种意义系统下面我们能所做的选择只有两个就是内卷和躺平没有第三种可能

其实今天在我们的现代的时间经验里面我们会发现我们的生活里同样的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叫工作另外一种可能叫休闲或者说休息而且这两种可能不是并列的休闲是边缘性的工作处于核心休闲或者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可能我们的时间变成了钟表盘上的一个单纯的没有意义的刻度时间变成了一种物理性质今天和昨天就时间本身来讲没有变化没有差别在前现代不是这样的大家想一想比如说大家都有所知道的在中国古代的时间经验里面时间的意义是非常之丰富的

我们的每一年每个月每一天每一天当中的每一个时辰都有它独特的意义大家翻开任何一本黄历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古代的整个意义系统赋予时间的那些丰富的意义我们今天的现代的时间经验里面我们的节日以及与此相关的假期对我们来讲只是不工作的时间当然在古代我们的节日通常有某种神圣的意味我们在节日里面

有第三种可能我不工作我也不休闲我干什么呢我祭祀神灵我祭祀祖先人通过这些活动来获得自己生活的意义我们在古代的时间经验里面还有节气节气意味着人跟自然的结合节气带出了人类生活的大地经验跟农业活动的这种关系还有稳定的跟自然相合的那种生活的节奏

这个都是我们在古代的时间经验里面能够体会到的那些意义当然那些所有的时间意义它都附着一个更大的一个更宏大的一个意义系统但很不幸这个意义系统在今天的科学意识形态上面被排除掉了我们会说那些讲法不科学

我们的时间经验除了去意义化之外今天我们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时间经验就是我们觉得今天我们的时间在不断地加快我们在不断地加速这就是所谓的加速时代这是当代的德国的一个思想家叫哈姆特罗萨他提出的一个概念加速时代

加速时代包括了技术的加速社会变化的加速生活节奏的加速我们在过一种越来越快的生活大家想一想从人类使用第一块石器工具到 18 世纪蒸汽机的出现这个中间大概度过了漫长的 300 万年的时间但是从电灯的发明和使用到今天人工智能的使用

这个时间大概是一百年一百年多一点电灯是二十世纪初才发明的所以大家设想一下如果有一个人现在有一个人他的生命足够的长不用特别长如果他能活一百多岁的话很有可能他的一生里面经历了从没有电灯到有电灯到他晚年他甚至使用上了人工智能

这么一种变化的节奏对于一个个体来讲是过于迅速了我们的个体或者主体甚至没有时间来对这种外在世界和技术的变化做出相应的反应我们没有办法迅速地建立起相应的情感和相应的规则来回应这些变化

但是我们有不得不变所以我们就在这么在一个不断加速的这个时代里面疲于奔命我们的生活节奏在不断地加快所有事物的时效性变得越来越短我们的当下在不断地萎缩我们总是被各种各样的 deadline 追赶得精疲力尽这就是我们在加速时代的一种生存感受

所以在这样的一个加速时代里面我们不仅没有了可以终身受益的价值和理想也没有了可以维系一生的职业家庭和爱情共产党宣言里面讲

他说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成就了一切等级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这是马克思在 19 世纪对于当时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兴起科学技术正好上了他的发展轨道的时候当时的这个社会现象所做的一个很精准的描述这个伟大的描述到今天仍然有效当然我说我们今天的

技术条件跟 19 世纪相比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对于我们个体来讲我们的生存经验似乎没有变化甚至可能变得更糟当我们讲这个时代在不断的变快的时候当然还包括我们的信息技术信息技术让我们的信息的交换信息的交流变得更加快捷变得更加迅速

赫拉利说过信息其实是本质上其实是人跟人之间的连接但是对我们每个个体来讲却很不幸信息的加快交流加快的流动其实却并没有让我们人跟人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的紧密反倒它起到了一个相反的作用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我们要去审视的话我们发现

实际上在信息的加速流动的过程里面我们的交流的过程其实在不断地被扭曲

前互联网时代的那种交流方式那种交流的情境那种秩序规范都正在不停地被瓦解比如说在前互联网时代我们有很多的交流是要聚身在场的是要面对面的如果说恰好不在场的话我们的交流其实是有一定的规范和秩序的这个规范和秩序是指人跟人之间的交流是有一定的空间和时间的间隔的比如说我在杭州你在北京

有一天你决定来骂我你可能会给我写一封信说与王俊老师商榷就是说得客气一点然后我看完之后我也很生气我觉得这是无理取闹然后我也提笔写一封信到邮局再寄给你邮递员送到你手里面从写信到信的寄送这个就是时间和空间的间隔在这个过程里面

我们有很多的即时反应和情绪会被时间所消解掉这个交流最后会越来越理性最后我们会达成共识但是大家想想今天在互联网的这个交流里面实际上没有了把所有的这种时间和空间的间隔给它取消掉了我们在互联网上面每一个个体之间是直面冲撞的我们所有的即时反应和情绪都会带入到我们的交流过程里面甚至会被无限的放大

这样的一种即时反应和情绪的不断的带路实际上无助于我们在交流当中形成真正的共识无助于我们形成真正的理解倾听共情和对话

交流过程的扭曲还有一个方面就是今天在我们的在我们以互联网为媒介的这样的一个交流过程里面实际上我们所有的原来关于交流的自信感受我们的倾听和理解都在被量化抽象我们的所有的观点的表达都被抽象为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的迅速的点击和滑动我们的所有的意见都变成了一个量化的数据都变成了流量

每一个对话者和亲丁者都变成了用户我们的赞同变成了点赞数我们的友谊变成了好友数我们的钦佩变成了粉丝数所有的东西都被量化了都被抽象了那么在这样一种量化抽象的形式下面这样的一种情形下面我们会觉得原本

应该发生的那种对话变得冗长变得苍白无力原本我们应该做的倾听现在变得没法忍受所有的东西都在我们的手指和在手机屏幕上在电子屏上面的高速点击而实现在这种扭曲的局势下面我们就没有办法能够形成一种稳定的共识和共同价值没有一种深刻的理解也没有真正的对话

所以这就会造成一个海德格尔意义上讲的莫无差别的领会

凯德哥用这句话讲是在描述说我们日常人的一种日常的沉沦的一种日常经验就是我们总是用闲话来实现彼此的连接我们总是在人云亦云但是转头就忘了说的什么我就忘了没有深刻的理解这个叫莫无差别的领会这个描述用在今天的互联网情境下的那种相互的理解也非常的适用

因此那些独自的面对着电子屏幕的其实只是众多的个体我们每个人在海量的信息的快速交流下面却变成了真正的原子式的孤独的个体他们彼此分散彼此隔绝相互表达却没有相互的理解这种倾听和对话的消失理解的消失实际上导致了我们的公共空间和共同体的消失

我们今天很容易就可以结成共同体大家掏出手机来稍微点击两下我们就可以结成一个微信群微信群就是共同体我们可以因为一个非常临时的互联网事件迅速地结成共同体但这个共同体是非常之脆弱的非常有塑料感的下一秒钟你们可能就会因为一个非常微小的事情上的不同意见而退群而相互拉黑

我们今天意义上的所有的共同体都是一种搭子文化我们可以因为暂时的工作目标我们可以因为一个非常小的共同爱好而结成共同体但在这些的共同体上面它没有真正的稳定的共识和共同价值所以今天当共同体缺失之后每个人都感到孤独在这个孤独感背后我们会特别需要那种所谓的情绪价值

在前互联网时代情绪价值很大意义上是一个稳定的共同体提供的今天恰好是共同体的消失让我们对所谓的情绪价值有巨大的需求 OK 我稍微总结一下我刚才讲了我们的越来越异化的时间感受我们生活当中的意义不断被剥离我们的交流的过程在不断地被扭曲我们的共同体在消失

这些不幸的生存现象结合在一起实际上会造成我们心灵的一种退化随着技术文明的崛起我们原本巨生的身体的丰富的自信的日常经验在当下的技术载制上面在不断地被抽象和贫瘠化

我们今天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海量的知识我们对所有的科学的分支领域我们对所有的自然世界我们的对象世界当中的细节都有古人所不能有的那些丰富的知识但是我们却缺乏了一种把握整体意义的能力一种深刻的感受能力那种感受能力在不断地退化我把这个趋向称之为心灵的退化

比心灵退化更加严重的一个趋势叫做心灵的迷失我们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有心灵这个概念我们之所以人类之所以发明心灵的概念是为了对我们人自身进行自我理解和自我把握我们知道人是什么这个问题是人类思想史或者人类理智史上最古老的问题之一希腊的德尔菲神庙上就卷刻的那句话叫认识你自己

从人类刚刚有理智开始人类就想着就尝试着去回答说人是什么这个问题当我们要回答人是什么的时候实际上在任何的时代都会有一个参照系在古代当我们问人是什么的时候它的参照系是动物所以我们会用一个有认知能力的有理性的心灵来刻画人的特征这样的心灵动物是不具有的在宗教时代在中世纪

关于人是什么这个问题的参照系实际上是神人的特征就是他拥有一个分享了神性的心灵当然与神相比人是有限的是不完满的

到了近代工业时代我们知道对于人是什么这个问题的回答它在参照系是传统意义上的机器包括蒸汽机包括钟表包括工业流水线那么在这样的参照系的对比下面我们对于人是什么的回答我们对于心灵的描述就更加的全面更加的细致

对于心灵的刻画它不仅仅是有认知能力有理性而且还有意志有情感有欲望有感受这些东西都是心灵的组成部分人是拥有心人是拥有这样的一种心灵的而机器不拥有所以这是整个二十世纪哲学的一个基调这些东西组成了我们复杂的主体性这个主体就是我们今天讲的所谓的第一人称视角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我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独特的视角这个叫第一人称视角跟第一人称视角相对的是第三人称视角第三人称视角是科学意识形态下面讲的因为第三人称是它它对于你我来而言都是一样的那个是客观的意义系统的塑造其实是主体的事情是第一人称的事情所以二十世纪的现象学家胡塞尔讲说第一人称视角应该为第三人称视角奠基

而第一人的视角和主体应该是哲学要研究的领域所以他说哲学应该为科学奠基我刚刚讲的关于人是什么这个问题在人工智能时代受到了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人工智能体今天对于人来讲它构成了一个全新的他者

人工智能体它有逻辑推理能力它有创造力它有学习能力甚至有人在认真的考虑说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人工智能会有自由意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人工智能实际上具有已经部分的具有了第一人称视角的这种可能性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跟我们越来越像的这么一个人工智能体当我们面对这样的一个他者的时候

我们应该怎么样继续进行自我刻画和自我理解我们怎么样去论述说心灵仍然是人类所特有的呢

我认为这个问题是我们今天所有的对于面对人工智能时候的焦虑的根本就是我们在焦虑有一天人工智能真的变得跟我们一样我们更在焦虑说有一天人工智能会超越我们所以我说今天的人应当如何理解自身我们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就是人是什么这个问题这应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首要的问题

我刚才拉拉杂杂的总结了一些我们素质时代的一些不幸的生活经验包括价值的单一导致的优季主义包括加速的时间导致的交流的扭曲还有我们孤独的个体和共同体的消失还有我们迷失的心灵

在这些不幸的生存经验里面如果你用哲学的眼光去看的话实际上它处处构成了问题所以对于哲学来讲其实哲学在本质上它是一种问题姿态哲学总是在提出问题思考问题讨论问题这些问题是比如说人是什么心灵的本质是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些问题看起来貌似高高在上大而无当

但是在我们人生当中总会有某些时刻我们每一个个体都会去琢磨这些问题我们会尝试地对这些问题做出我们自身的独特的回答这些问题在人类理智史一开始就被反复地思考到现在为止它没有得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普遍的答案

我们不能说孔子柏拉图或者康德这些比我们在座的各位要聪明得多的人他们也思考过这些问题他们也给出了答案我们就说我们可以不思考了他们的答案是他们的对于这些问题的思考和回答是我们每个人自己不能逃避的任务我们刚才所做的这种哲学反思实际上是一种哲学批判或者说是哲学的技术批判

哲学的技术批判并不是说我们要去抵制技术我们要去脱离技术甚至说我们要回到前科学时代哲学的反思或者哲学的批判是让我们更好的更完整的来看到我们的我们所生活的时代以及我们每个人的生活

从这些审视和反思当中我们来找出一种更好的方案我们来完善我们今天生活的意义系统让我们能够更好的和技术共存让我们找到新的规范或者新的伦理来保证我们的技术向善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想哲学批判其实它寻求的总是一种补偿性的均衡是科学的还原主义和生活的不可还原性之间的均衡是主体的理性和非理性之间的均衡

是单一价值和多元价值的均衡是技术的直接性和主体的复杂性之间的均衡一个真的好的意义系统是建立在一个均衡的基础之上的最后我要讲我们为什么要去反思我们数字时代的这些不幸的生活经验我们是为了克制它我们是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我们是为了去寻求自我疗愈那么在这个过程里面我们需要

用哲学的反思我们需要学习哲学的姿态去反思这些不幸的生活经验底层的那些底层观念我们在日常生活里面我们的所有的行为和决定还有选择它总是由一些底层观念所决定的比如说刚刚我说的幽济主义所导致的内卷这是我们能感受到的现象

但是你通过哲学的批判你通过哲学的反思你会知道它的底层观念实际上是科学意识形态的无限进步的观念导致了这种意义系统那么我们就会想说那我们怎么样去改善它我们要营建一个多元价值的社会我们不能只有一套评判标准这样能够改善我们的内卷

所以我想真正的良好的生活其实不仅仅是静止地投入附近的生活而是建立在对于支配我们生活行为的底层观念的认知和反思的基础之上的哲学的阅读 哲学的思考 哲学的讨论会帮助大家实现这个目标找到今天属于我们自己的适用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真正的良好的意义系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