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2E4 神秘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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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节目主题绝对是不在场空前绝后最蛋疼的一个实话实说就是马航 370 那场空难对于我来说

就是在那个对遇难者的哀悼里面始终夹杂着另外一种情绪就是一种类似于愤怒暴躁和困惑的那种感觉说白了就是说就是他怎么能找不着呢这怎么能呢就是一个凝结着科技的庞然大物从天上掉下来这个事然后多少年不见踪影这个事情非常非常严重的动摇了我对咱们人类科技水平的基本认知

就这种无能和无奈的感觉我觉得甚至比悲痛还更长久的笼罩着我直到今天这期节目我们要聊的话题轻于红毛就没有任何资格和马航这个莫大的悲剧相提并论但是他给我的冲击非常类似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一首丢失了原信息的歌就这歌还在但是他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创作谁表演的

2019 年 4 月有一个叫做 Gabriel Vieira 的人他就像一个响铃扫一样就是在 44 个不同的 reddit 频道里面发帖求助帖子都是清一色的题目叫 The most mysterious song on the internet 就是互联网上最神秘的歌他说他这个是在 2006 年的一个古老的 BBS 上面看到有人上传的这么一个音乐的片段那个人问这是个什么乐队的什么歌发帖的这个人的 ID 叫 Blue 就是一个三个 U 这个蓝色这个 Blue

根据这个 Blue 的帖子的说法这首歌是 80 年代的时候他自己用磁带从德国的 NDR 广播电台里录下来的然后这 Gabriel 说自己找这首歌已经找了 10 年他既没有找到这首歌也没有找到这个 Blue 是谁

然后另外一个看到这个发言的人叫 JohnnyMeToo 的 ID 这个网友想起来自己当年在另外一个论坛里面听到了同一首歌那个上传的 ID 不叫 Blue 叫 AntonReedo 但这歌是同一个歌然后他自己跑到那个早就已经关站了的荒废的服务器里面挖出了这首歌的一个完整的版本上传到网上也就是后来在互联网上广为流传的这首互联网上最神秘的歌接下来我们听到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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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一首时代特征极其鲜明但是规规矩矩的一个乐队的歌就是吉他贝斯鼓三大件然后加上一些基本的合成器而且主唱特别机械木讷就很有那个时代的风味然后加上这合成器的使用就是整个很明显的受到了新浪潮后蓬克以及发电站以来的电子音乐的影响然后它人声混响巨大音量又特别小就导致这歌词也基本听不清楚

唯一能确定的是英文但是绝对是这种欧洲的非英语母语的国家的比较别角的英文而很多网友试图解读这歌词好像大概就是一些很失落萧条的抽象的情绪表达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我们用来搜索的有用的信息所以这就是一无头悬案可能对于很多年轻的朋友们来说我需要解释一下就是为什么这不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寻找首先这首歌从录音质量

音乐风格到唱腔都强烈的散发是 70 年代 80 年代那种过时的气息就除非这是一个后人录制的一个骗局但是这肯定不是骗局这个原因后面我会讲到否则它应该是一个录音技术上完全没有充分民主化的三四十年前在一个规范的正规的录音棚里面录制的音乐出版物所以这不是一个随便谁都能做的事情这跟今天是不一样的其次呢就是除非这个发帖人在撒谎当然他肯定没有撒谎原因我后面会讲到

否则这 80 年代从广播里录下来的音乐它一定是非常正规发行的音乐因为那个时代里面音乐发行基本就等于发黑胶而黑胶基本上是不可能只做一张的它一做就是一批嘛所以这里面有一种门槛是一种不言自明的门槛就这首歌比如说他跟我侄子在卧室里随便捅过一段 beat 放 B 站上这个是有区别的

后者是不值得被这么寻找和追问的不是说后者一定就不好而是说前者在这个当代文化空间里就如同具备了全套科技设备拥有各种编号而且要服从这个体制管理的飞机一样它是一架小飞机虽然在千千万万的唱片里面它一定是一个非常这个 obscure 的不值一提的但是它就不应该找不到

今天我们去看 Discogs 就是今天全世界最大的二手唱片交易市场在售的黑胶唱片有 4100 万张 CD 有 1700 万磁带有 110 万就是所有的旧音乐

不管是上海滩的 Big Band 还是什么保加利亚的 Punker 就是一切旧音乐都被现在的人小心的分类索引和交易着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比 Spotify 大 100 倍不止的一个知识库就是每一个收藏者和炒家出于个人的审美和他经济的动机参与维护和保存着人类的一种文化我可以这么理解这交易所本身就自然演化成了最全和最准的一个人类音乐的索引

我说到这突然觉得有点像现在讲的 web3 的叙事什么去中心新化的虚拟机啊上面建立各种应用什么的对这些陈词滥调我就在这里不展开了事实上在黑胶的世界里如果有一张唱片就是它罕见到没有人见过的话那么不管它多难听这事根本都无关紧要就这个稀缺性本身就已经构成了足够的动力让广大的爱好者去购买它甚至努力的去搜寻它

如果 eBay 上出现一张没有人见过的唱片或者哪怕只是一个有人听过但是这个版本没见过很奇怪的一版本那不管它多平庸多垃圾都没关系都有人收藏那种节奏类的音乐里面甚至专门有一个门类就叫 rare groove 就是很少有人听过的 R&BJazzDisco

在东京你甚至可以找到专门只做 rare groove 的柜台甚至一整个唱片店就只做 rare groove 就 rare 成为了这个事的核心价值所以这 Gabriel 的强迫症是有其合理性的就是说他们不是在瞎矫情我们可以想象就如果一个真正的唱片爱好者遇到这样一个年代感一方面又特别清晰然后另一方面十年找不到这个乐队的信息一直找不到他产生的一种荒谬和愤懑的感觉

就如果是一个专门喜欢收藏这种后朋克或者新浪潮的收藏家能被这个事给冒犯到的话我会觉得一点也不意外

这首歌从观战了的 BBS 被这些好奇的人收容并且转移到 YouTube 然后他们后来在各种 Reddit 频道 YouTube 留言板 Facebook 群组里面收到了成百上千条的猜测但没有一个是对的有一点我非常同情就是 Gabriel 以及后来加入搜索的人民群众你可以想象你找一个歌你找好多年

然后之后你还每天被人问你这是不是 Depatch Mode 听着挺像 Sister of Mercy 这是不是 Duran Duran 或者 The Cure 对吧就这种就最离谱的是你会被人问说你们有没有试过用 Shazam 或者是微信摇一摇搜歌试一下呗

这就是一悖论如果你想找到一首歌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扩大它的曝光就是让更多人听它这样才能够真正提高到撞上这个巧合的概率但是你曝光越广泛

你就越会遇到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就这个情节类似于之前我们在 How I Met Your Mother 里面看到说 Marshall 说自己曾经吃过这辈子最好吃的汉堡但是那个店再也找不到了然后隔壁偷听到的这个对话的陌生人过来说你说这个我知道叫那个什么叫汉堡王

后来这 Gabriel 和一些同样的这个有这个很重的好奇心的网友他们建立了一个叫做 The Mysterious Song 的 Reddit 频道然后后来又建立了一个同样名字的 Discord 频道专门讨论着各种线索

所以大家会把这首歌简称为 TMS 就是 The Mysterious Song 的首字母然后后来就有一个 90 多万多粉丝的这么一个 YouTube 大 V 详细的报道了这个事做了好几个视频就进一步引爆了传播后来一传十 十传百这歌被收听了几百万次但这歌居然特别坚挺一直就没有被找到但是没被找到是没关系但是引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人就是到 2019 年的 8 月

德国当地一个广播节目就叫做 Radio 1 这个节目的主持人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他报道了这个事然后在自己的节目里播放了这首歌而且采访了 80 年代在 NDR 播放这种摇滚乐最多的一个老牌的电台 DJ 叫做 Paul Baskerville 然后根据当年那个神秘的网名叫做 Blue 的最早传过这个歌的那个发帖人的帖子的说法就这个歌应该就是在 Paul Baskerville 主持的节目里面播放过的

但是这个 Paul 本人听了以后也说没有任何的印象所以这又是一个死胡同但是幸运的是什么呢就这访谈被那个谜团的始作俑者听到了就是当年亲手录下这首歌的那个人他名字叫 Darius 一个将近 50 岁的一个老哥但是他一辈子一直保持这个习惯就是听广播他下班回家打开收音机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正是自己小时候亲手录下来而且将近 40 年一直没找到的那首歌就所以这所有的事都穿起来了就是 1984 年底西德的这么一个维廉港的一个 15 岁的少年叫 Darius 和他的妹妹 Lydia 两个人都是非常认真的那种音乐爱好者

就是他会井井有条的每天守在收音机前面然后边听边录然后二次编辑用那种双卡的录音机把 DJ 说话的声音先是剪掉然后只保留纯粹的完整的歌然后一首连着一首的给它做成 mixtape 然后他会把这些歌曲的名字和乐队的名字写在磁带的飞页上就形成一个错误百出的曲目表因为那个时候很多 DJ 他不一定在节目里说清楚歌名甚至很多歌他就直接放了也没提什么歌

这个真的就是一代人的情怀因为那个时候听音乐是一种劳动是一种劳动就是前互联网时代没有人伺候你没有算法喂到你嘴边就收集音乐是一件繁琐但是幸福的就是 labor of love 虽然我是 85 后但是这种习惯和情怀我是完全能够 relate 的在之前不在场的那个就是我和方舟对谈节目也聊了很多 Darius 回忆自己听的最多的是这个叫做德国北部广播就 NDR 一台里面的一档节目

这个德语我不会念反正就是翻译过来叫 Music for Young People 就是年轻人的音乐这么一档节目他 80 年代青春期里面累计录下了 40 多盘磁带很多歌都是来自这一个节目然后当年他绝对想不到就是说这 40 多盘磁带后来会作为重重线索编织成一个迷宫就在几十年以后有几万人包括我在内就是在这个迷宫里面查找着蛛丝马迹这其中的这个第四盘带的 A 面儿

被后来的 TMS 社区里面称为巴斯夫 4-1 因为这磁带就是巴斯夫的同一个型号的空白带所有磁带都是这种磁带然后这里面第四盘的 A 面里面有一首标记为 Blind Wind 的歌对这个就是我们的 TMS

这个 Blind Wind 大概不会是这首歌的名字因为这个词在包装上 Darius 自己也打了一问号就显然这个 Blind Wind 就只是听上去好像第一句大概的那个歌词网上流传过很多版本有的人管它叫 Blind Wind 有的叫它 Bind the Wind 还有叫 Like the Wind 的

但这些 mixtape 的曲目表里面就这种错误的歌名非常多比如说 Love Puppets 这是那个 Legendary Pink Dot 的这首歌会被 Directs 记为 I Need You 等等就这样错误非常多这是很正常的所以这 40 多盘磁带里面有 25 首歌是他俩说啥也找不到是谁唱的叫什么名字

他们就专门把这些悬案又汇总成了一个单独的 mixtape 一个神秘歌曲合集他们自己起名叫做 Unknown Pleasures 这就是在致敬 Joy Division 然后一转眼时间到了 2004 年当年十四五岁的这个少年长大了但是他们这些歌还是没找着然后那个时候呢就是互联网的这个黄金时期就是流行买域名做网站妹妹就是在哥哥过生日的时候给哥哥买了一个域名作为生日礼物

两人一合集这域名干嘛用呢就想到了把这些孤儿歌曲就是发到网上去看看有没有别人知道所以他们就一首一首的把这些歌数字化就是录进电脑里面变成音频文件然后挂到了自己的这个网站上到这个时候这 25 首歌已经陆陆续续找到了十几首还剩 12 首但是他们不懂一个常识就是一个孤零零的 web1.0 的网页是不会有人去访问的

事实上这个网站一直到关闭也没有人来留言就这个网站其实没有帮到他们但是他们后来陆陆续续找到的歌都是因为他们又把这些歌传到不同的这个 BBS 上不同的聊天室里跟人交流才得以找到的还记得开头我们说的那个 2007 年有一个神秘的发帖人叫 Blue 最早上传了这个歌吗 Blue 就是 Lydia 就是妹妹

那个完整的版本的上传者叫 Anton Riddle 那也是 Lydia 所以前者那个论坛因为只允许上传特别小的体积的副价所以他只传了一个一分钟的片段后者他就传了一完整版都是他传的然后等到 2007 年的时候兄妹俩还是没有找到的歌就剩两首了就是都找到了其中有一首在磁带上写作 Life Turns Inside Out

这首歌最终在 2020 年被网友找到是这个 Blue in Heaven 乐队的一首歌叫做 Old Ned 这个案子告破之后就只剩下 TMS 这一首歌坚韧不拔把老底做穿就是大家好无头绪

再往后的故事就是我们开头讲到的这 Gabriel Vieira 的各种努力然后最终在网上跟这个 Lydia 相会然后 Lydia 加入了这个已经规模不小的这个 TMS 的社区然后给大家证明自己不是骗子毕竟这个社区因为已经发动起了好一段时间他们就一直在找这个歌所以他们不希望这个 Lydia 是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冒牌货来 take credit

所以他特意去登陆了当年 2007 年的古老的论坛又回复了站内信发的帖子晒出了自己当年的磁带的照片和视频来证明自己真的就是当初最早上传这个歌的人

现在这个名字叫 TMS 的就是以寻找这首歌作为唯一使命的网络社区已经吸引了三四万个像我这样热心肠或者是业余侦探的这样的网友每天临睡前我就会打开 discord 看看大家包括 Gabriel 和 Lydia 在内的大家的讨论是我生活中挺快乐的一个小事

这期节目后面的所有内容都是基于这个社区为了寻找这首歌而付出的艰苦卓绝的丧心病狂的劳动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就是 80 年代那个时候没有低成本的数字化技术所以 NDR 广播它没有完整的那个被查的录音存档这肯定是没有的然后 Paul Baskerville 本人也说了不记得听过这首歌

然后广大网友们在这几年发的成千上万条建议就说我觉得这歌是谁谁谁的歌都每一条都被这个社区认认真真的去检查比对然后无一命中

然后他们把所有的在这个过程中无意中发现的这些 YouTube 和 Spotify 上不存在的罕见的乐队和他们的录音传到这个网上就是从黑胶转录然后传到网上这样的话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排除掉他们在这个过程中至少有几百首就是数字世界里原来不存在的老歌因为这个事在 YouTube 上要重见天日

所以除了这些勤劳的事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呢我在这里暂停一会儿就你也可以来想一想我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收窄这个大海捞针的范围就是从时间和空间的角度比如说这哥哥录制这块磁带录音机他的这个录音机型号我们可以查一下他叫那个 Technics Hi-Fi Jacket System SAK6 这个机器可能是 1983 年才上市然后再比如这个磁带

就是巴斯夫 Chromodioxide290 这个时代是 1982 年才问世但是它又有一个生产编号显示出它是 83 年底才生产的批次所以这些歌起码都是 83 年底之后才被录下来的这是一条线索当然并不能排除 TMS 本身是一首更老的歌只是后来才被播放所以这首歌的陈旧感如果我们仔细去体会的话其实超出了它应该有的程度就很多弹吉他的朋友会有特别强烈的感觉

就整体听感上就至少这个冷漠的唱腔是一个绝对新浪潮的产物那那个时间点这种乐队应该算很典型的很常见的声音但是吉他可不是它这吉他编排特别的沉浮不管是这种四平八稳的 riff 还是这个每一个段落结尾的这个切分

都特别特别的俗套就是俗套到简直就是像那个教吉他的老师会随手举的例子然后同时期的后朋克没有任何一支乐队的录音是这样的就是太寻常太不朋克了更不用说后朋克就是所以从主唱判断这个 8384 时间挺合理的如果从他这三大件来判断呢我们会感觉他有点像是 70 年代末的摇滚乐

然后这里我们就不得不提到这里特别 inconvenient 特别吊诡的一个矛盾就这歌结尾的合成我不会在这个节目里长篇大论的讲这个 FM 合成的原理简而言之就是说亚马哈公司当时他们的这个专利技术在这个 80 年代创造了一种全新的声音就全新的声音就是跟过去的所有的减法合成器都不一样

就这两个东西的差别就是在原理层面的根本差别导致它这个声音差别大到就是两边都很难模仿对方就减法合成的原理是说用上方频率非常饱满的这种比如三角波或者是锯齿波或者是方波然后用滤波器去减少它这个上方泛音的能量来实现的比如一个方波然后用滤波器去减弱而亚马哈 DX7 使用的是六个正弦波

让它们互相调制从而形成一种就是很难形容但是就比较像钟声的那个声音当然 FM 本身也是千变万化的所以就这里面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是传统的减法合成

是没有办法模仿 FM 合成的声音的而 DX7 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台量产的 FM 合成器就是它的控制界面很不友好编辑操作特别费劲所以大部分用户呢就只会使用其中自带的这些 presets 就是预制所谓预制就是你自己不用调了你不用去合成了厂商替你合成好了现成了储存在这个琴里面的音色 DX7 这个琴毫无疑问是合成器历史上最伟大的几台琴之一

它的预制里面的故事多到就是我随便给大家挑一个听一听我就不解释了在这几百个音色里面有一个音色叫做 Synlead 5 就是合成领奏第五号大概这个意思这么一个预制

这个预制的声音跟 TMS 这首歌的结尾一毛一样就不只是大体上的音色还有它本身调制的那个包罗也就是其中那种变化就是流动的那个变化的幅度还有那个变化速度的增减我们来对比一下这个是这个 SYNLEAD 5 的纯粹的声音这个是 TMS 的结尾

当我说一模一样的时候我的意思是它完全没有可能是其他的乐器就它只能是 DX7 我们之所以大费周章的需要去矫情这个事是因为 DX7 是第一台能够产生这个声音的合成器就比它更早的减瓦合成器无法产生这样的声音而且它本身是 1983 年底才上市的然后又考虑到经销商和代理商物流这些事以及它早期就是刚上市的时候 1983 年底它上市价格是 2000 美元

相当于现在的 5000 美元往上这个价格也很昂贵大概率可能 84 年才能进入到西德也就是说这首歌的录制时间最早最早是 83 年底大概率是 84 年另外这也意味着就是拥有这种昂贵和尖端的前卫的乐器的地方大概只能是专业的录音棚的手笔这就显得格外的矛盾就是如果它是一个专业的全职的乐队的话我们早就应该在这个唱片爱好者这打听到了但是却一直没有

所以这首歌乍一听特别普通但是你仔细品品就可以说它是好几种不应该在一起的普通组合在了一起而导致它其实还是非常的独特就它骨架是一个 70 年代老摇滚的三大架的编曲然后有一个后朋克的唱腔然后结尾又出现了这个 83 年底才上市的全球就是最潮最酷最硬的这个绝大多数乐队没有机会去染指的这个乐器

然后在这个已经清理确认过的几千条线索里面其实没有任何一首就是听着还挺相似的歌要仔细听真的跟这歌很相似的其实没有的一首歌都没有沿着时间的线索有人找到了一个潜在的参考

就是一个英国广播的一个每周播放歌曲的一个报纸的汇总就是每周全英国播了哪些歌的这么一个报告作为参考其中引人注意的是这个 1984 年 8 月 27 号这一周这一周包含了这盘磁带就是 TMS 所在的这个磁带

这个 AB 面里面的大部分的歌 A 面的歌里包含了八首就一周里面放了这里面的八首歌就非常密集的重合也就是说 TMS 出现在一组广播上恰好挤在一起播出的八首歌的中间这就非常强烈的指向了一个假设就是 TMS 也是这个非常短的这个时间窗口里面播放的因为从时间的顺序角度考虑 Darius 把它录下来然后跟着这些歌一起做进这个 mixtape 应该是在前后角

所以虽然这个曲目单是英国广播的这个曲目单但是欧洲的流行音乐总体来说共通程度是很高的就是大家都是什么流行放什么所以不能说没有参考价值于是这个人民的力量就被发动起来大家勤劳的扎进这个固纸堆的汪洋大海里面去排查排查这个时间点 NDR 广播的所有记录

然后他们跟这个 NDR 广播电台的档案管理人取得联系陆陆续续的取得了这个 82 年到 84 年很多这个节目的歌曲播放的清单然后他们开始就是先是只排查这个 Paul Baskerville 的歌单然后发现全部排查完没有就都不是这首歌于是开始查这个 NDR 广播台的其他音乐节目或者是同一档节目的其他代班的这个 DJ 的歌单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恐怖的工作量

在社区分工汇总的表格里我看到有 19000 多首播放记录我把链接放在 show notes 里这 19000 多首歌被逐一的记录调查结果逐一的贴上参考的 YouTube 链接给后人备查里面没有任何一首是 TMS 而且非常绝的一点是

就这盘磁带里 20 多首歌除了 TMS 以外基本全部都是 84 年和少量的 82 和 83 年的 NDR 广播电台记录中能够找到的就至少播放过一次很多是播放过多次绝大多数集中在 84 年的 3 月到 8 月

你可能想说那有没有可能就不是 NDR 呢是另外一个广播频率呢对吧这要说到 84 年这个时间点威廉港这个位置的居民可以收听到的其他的广播电台就是结合 Darius 兄妹回忆那个时候他们会听的广播频率除了主要的这个 NDR 一台以外还有 NDR 二台三台布莱美广播台以及荷兰的一个广播频率叫做 Hilversum 3

然后一方面的上面的这种穷举的方法被这个网友们进一步扩大搜索面就把这些其他的频率尽量也去取得它的歌单然后去排查和挖掘然后用表格整理另外一方面呢就又出现了一个继刚才我们讲的那个 DX7 合成器之后的一个新的铁证就是关于广播频率和磁带音质之间的一个关联关系有一个叫做 Fleer 的网友他是一个音频工程师

他找到了一个就是普通人很难想象的就是更不可能注意到的一个微小的现象就是在这个 TMS 这首歌的频谱之中 10kHz 就是 1 万赫兹这个位置有一个凹陷我们都知道人的听觉范围是 20 到 2 万赫兹如果我们听一个白色噪音就是相当于这个所有频率都特别饱满的这么一个噪音的声音大概是这样如果我们抠出来它 1 万赫兹的位置单独听它大概是这样

但如果一首歌仅仅是在 1 万赫兹的位置缺少了一些能量这个人耳是完全分辨不出来的但是频谱仪可以

所以这个现象在很多和 TMS 无关的其他的这个 NDR 广播录音的这个遗迹之中都可以找到就说明这个现象是 NDR 广播台当年的一个设备故障它形成了一个声音的指纹在 TMS 这个歌本身上出现在 80 年代 NDR 一台的其他节目里也出现在所有的那个时候的广播的记录里都出现而且从来不在任何其他的频率里出现

这就彻底粉碎了两个理论一就是说这歌可能在其他的广播频率播了然后被这个兄妹两个给录下来第二呢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这歌就是他俩扯淡就是一个骗局就这歌现在已经铁证如山的证明确实是一个非常短的时间窗口里在 NDR 一台播放的所以能缩小的范围已经尽量缩小了缩的相当小了接下来就是这个兼避青野的排查工作

在这个漫长的排查过程中偶尔会遇到一些丁字户的歌名就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然后连黑胶也找不到其中就有这么一首歌属于这个情况而且名字叫 Like the Wind

这歌手名字叫什么 Harrybert Lussen 这就很可疑因为他跟咱们这个 TMS 的第一句是一样的嘛然后网友就去查一个叫做 GEMA 也就是德国音乐版权的一个数据库去查这个歌的编号也就是说我们找不到这歌但是能够找到这歌的发行时间就是那个编号通过大量的比对确认这个歌的登记时间是 92 年前后跟这个 Metallica 黑专辑可能前后角所以也被排除掉了

就是有这种大海捞针然后再去比较这些针的一些细微的和这个非常勉强的方法在帮助大家一点一点的开垦这些莫名其妙的这个又如汪洋大海一般的音乐总的来说就是德国的各种机构

不管是广播台还是学校还是这个公共机构档案保存水平还有他们这种友善的配合程度还都是比较高的就这点在这个 TMS 调查过程中一直还是挺让人佩服尽管这些记录居然还是没能帮助我们解决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另外就是在 Paul Baskerville 本人

就是在 82 年到 84 年两年时间里播放的 1000 多首歌里还有 20 多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原曲的也都被这些人就是顺带手的给汇总起来出于排查的目的就最终他们要把所有 Paul Baskerville 播过的歌全部找到并且听见听完了之后来确认可以把它排除掉在这几年漫长的这个寻找过程里

TMS 累计在 YouTube 上被播放了有五六百万次唱片收藏的圈子已经尽人皆知甚至惊动了滚石杂志给这个事写了专题报道这些曝光当然是提高成功率的一个最有效的方式但是同时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它提高了沽名钓誉的这个激励就它形成了一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局面

就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至少有五六个人宣称过这首歌是自己的比较出名的有这么几个第一个呢是一个叫 Ronnie Irishack 的一个奥地利的老歌他说他自己是 83 年在维也纳和朋友叫 Christian Brando 两个人和写了这个歌并且录制了他们乐队的名字叫 Underground Corpses 地下尸体然后他直接在奥地利注册了这首歌的版权并且提交了这个英语和德语版的歌词这个人呢在可信度方面有这么几个问题

首先这个 Underground Corpses 乐队能够查到的就是发行歌曲或者演出的任何的报道和痕迹停留在 1979 年后面就完全没有存续的证据了就没有证据表明这个乐队在 79 年之后还活跃第二呢就这个人啊他过去有不止一次试图宣称自己是某一个翻唱歌曲的原作者这种前科劣迹他是一个版权投机分子这事他干过好几次

这方面他的名声非常不好第三呢就是他所声称的这个乐队的伙伴都过世了所以是死无对证然后唯一一个他说能够帮他证明这个事的人并没有参与这首歌的录制只是说自己听说有这事确实当年还有这么一首歌大概第四呢就是在最初他被问到这首歌的时候他说他不知道然后过了几个月以后他又改主意了说这歌就是他当年写的然后第五就是他提交这歌词

让人大家看了以后觉得没有任何那种看到谜底会有的那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就是基本上非常像网友听写下来的那个模糊不清的版本然后反过来去揣测的这么一个相似的版本而他的德语版的歌词更是语法不通就感觉像机繁的至于这个在奥地利能够注册下来版权这个事情审查的严格程度我相信也是远远比不上这个 TMS 社区

的这个 scrutiny 另外一个人叫做 Aris Avgarinos 他说这首歌是自己和另外两个希腊乐队合作的一首 demo 这俩乐队名叫 Blue Light 和 Mushrooms 就确实这俩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乐队然后他自己是前者的贝斯手然后他 2020 年 3 月 6 号接收了这个就是接收到 TMS 社区里的发来的询问然后他一直没说话

然后等到 4 月 20 号他突然间回复说这歌就是我录的而且给出了一证据就是一盘当年的他们录这首歌的一个 demo 版本的磁带我们来听一下 Zither Harp

这就很有意思了就因为这 demo 听起来特别破烂就音质上确实挺符合大家对于 80 年代磁带机录制那种劣质小样的想象但这时间很可疑就是说它完全可以是三月份听了这个歌之后合计了一下找朋友现录了一个翻弹的版本然后用现在很容易就实现的各种做旧的方式处理成这样这我也能做到而且这个小样的偏偏没有人声

就实际上这歌只有人声是最难模仿的这歌其他部分都非常非常容易模仿第三点就是这个 Aries 他宣称这首歌的名字叫做 X Communication 这个显然是来自于这个 TMS 中间的一句歌词但如果我们放大了听这句话的话它不管是什么 Communication 比如说是 No Sense Communication 或者是怎么样它里面没有 XX 这个发音

而且联系上下文这个 excommunication 这个说法也说不通当然了这些都是间接的推测没有接下来的这个直接的打脸来的实在就是这个人给出的那个磁带的照片啊暴露出来这个磁带是一个 Memorex DBX90 这个型号的空白带就是他低估了这个社区在这方面为了找这首歌而受到的这个训练就是自我训练

这盘磁带马上就有人指出它的上市时间是 1987 年而它宣称的录音时间是 1984 年所以除非它有时光机否则最好的解释就是它是一个沽名钓语的投机分子现如今还没有完全被排除的可能性的乐队还有一个叫做 Statues in Motion 这个乐队只有一张发表作品是一个 1983 年的 EP 现在能够取得联系的只有这个乐队的键盘手 Billy Knight

然后和前面说的那个 Ronnie 很类似就这个人也是早几年在 Facebook 上被人询问过是不是这个歌是不是你们的呀然后他就否认了然后过了一年多之后再被问的时候他又改口说这歌是是我谬对的但是他也一样拿不出任何证据而且他说自己使用的合成器是 Yamaha CS15

但是 CS15 这个琴并不能发出那个结尾 DXC 那个音色它没有那个能力所以这是一个硬伤但是这个 Statues in Motion 有一点让人很在意就是它这主唱主唱名字叫做 Alvin Dean 它声音非常像非常像我们的 TMS 接下来我们听到的是 Statues in Motion 的一首歌我们来参考一下 Statues in Motion

关于这里面还有一些明显的硬伤比如说这个 TMS 用的是真鼓但这 Statues in Motion 所有的歌都用的电鼓另外这吉他编排风格差的太远了

这些问题这比利奈特他自己是这么辩解的他说有可能是这个是我们的 Alvin Dean 在我们乐队散伙之后拉了一些其他的乐手在德国重新编曲和演唱但这歌确实是他们的这点听起来虽然很牵强但是我们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方式可以去断定他是不对的

除非我们找到这个人就这个 Alvin Dean 所以这是现在调查的一个焦点这个乐队所有其他成员都已经过世了而 Alvin 本人的去向扑朔迷离现在就是生生找不着这人比利说他已经吸毒过量死了但是有另外一些朋友说很多年前他就去了澳大利亚都失去联系了比利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近况但无论如何在互联网上我们找不到关于这人的任何痕迹所以这条线索现在只能悬置

说白了这个事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就这群调查者对于这首歌的了解程度就绝对已经远远超出了无论这 TMS 这个乐队是谁他还在世的成员就这个社区对于这些事的求真求证的严肃程度意味着他们必须要见到证据否则是不能认同的除了这些上述的重要的线索调查之外这些调查者还在进行各种匪夷所思的研究

比如有人在试图辨认这首歌结尾的 DJ 嘴唇碰撞的声音反复听这个声音然后在他其他的四十几拍子里找看能不能找到相类似的声音这在我看来就是挺离谱的比如有人在一家一家的去走访当年在汉堡就是 Paul Baskerville 经常光顾的黑胶店因为 Paul 他说那个时候他有的时候会去黑胶店借一些盘去自己的节目里放

然后就有志愿者拿着 TMS 一家一家的给这个店主去放去听说你有没有听过这首歌再比如就是有一些志愿者正在穷尽就是 83 年 84 年德国所有的音乐现场的记录看看是不是有乐队为了宣传自己的演出而去给广播台送自己的未发表的歌曲等等然后群里边还有人在组织大家捐款做一个 Facebook 的广告 campaign 面向就是 50 岁以上的德语人士

就是问他们是否听过这首歌这个想法乍一听好像挺 desperate 的但如果你在德国去问街头的中老年人其实绝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有这回事这就是信息的圈层就是 YouTubeRedditDiscordPodcast 上面的文化现象是很难触达那个人群的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个线索在等待着展开一个是就是说铁幕的另一边就是这东德

东德的这个地下摇滚就是有没有可能是就是东德的地下乐队通过走私悄悄的给这个这个西德的广播频率送过来自己的音乐但由于自己这边呢本身这个残酷的文化审查没有办法留下自己的署名才导致我们现在找他找的很费劲这是很有可能的但由于东德的地下摇滚场景非常非常的不透明就现在没有很好的抓手和这个专家可以去开展这个调查

另外一个线索叫做 pop course 这个是德语里的大概是 pop course 的这个对应也就是汉堡大学当年开设的一门面向乐队的课程培养那个乐手的综合素质对这个课程的宣传材料里面就有提到说参加这个课程结业的时候你有机会把自己的作品放在德国的广播电台里面去播放

由于这种习作就是学生作品并没有正式出版但是这个课程肯定能够提供比较体面的录音棚的录音的机会

所以它能够符合我们之前提到的一些迹象然后又不在我们的各种清单列表里面找到因为它不是一个正规发行的作品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这个线索正在由社区里的一些德国当地网友在推进但是由于现在新冠疫情所以进展不是很快他们要等完全解封之后他们去学校去线下的调取材料去看说到这里我要例行公事的说一句

尽管呢不在场能够触达到这个 80 年在德国听广播的人群的概率基本就是完全等于零但是万一呢对吧万一此刻听节目的你认出这首歌的话我靠那请你联系一下 TMS 的 reddit 和 discord 然后顺便告诉我一声就在跟着大家一起寻找这个 TMS 的这个过程中我被迫听了上百首莫名其妙的老歌这些颓废的

涣散的灰暗的音乐就勾勒出了 80 年代的一种色彩甚至有一种专门的流派叫做 New Deutsch Wave 德国新浪潮就这些乐队列出来我基本上一个也不认识然后反过来回想我自己生命中的类比就是中学时代我看《我爱摇滚乐》里刊登的那些中国各个地方就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摇滚乐队他们除了被杂志收录的单曲之外

在网上可能也没有痕迹其他的痕迹这种事情会提醒我们就是互联网的记忆我们都说这个互联网的记忆是永远的但实际上他的记忆如此的狭窄并触达不到广阔的世界这个事情最初让我着迷的原因当然是一个平凡的老哥一个无聊的事情居然能被如此多人认真的对待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其中的神奇之处在于哪里这个故事里面的互联网它是它最朴素原始的样子就跟那巴斯夫的磁带一样它就是一工具人们用它寻找信息 web1.0 时代买个域名向世界求助 2.0 的时代就好奇的人到处去上传这个音乐片段等待回应然后算法并不喜欢这个歌

所以这歌传播完全是靠这些赛博引诱诗人到处讲故事的方式吸引更多人的关注然后社交网络把这些好奇的人能够聚在一起但是并不是为了什么虚幻的认同感归属感或者是什么一些自我感动的趋势就我无数次的仔细的杂抹这个搜寻过程的一点一滴大家的对话我没有品出什么客气的成分

而寻找一首歌这件事情的模型又非常像今天我们所谓的 web3 就是一个项目的成功完全正相关于它的 meme 程度它受关注的程度传播的程度但这个事完全不是用利益来勾钱的就是不是靠后来的人买单而形成的这么一个利益的同盟然后这个社区里没有任何人想要占有这首歌正好相反这个社区对于想来占便宜蹭热度的投机分子是非常果断的反击要把对方脸打肿

这样一个互联网的朴素面貌如此的缺乏新意就让任何一个五六十年代的未来学家如果知道的话当年的他们都会哈欠连天就这太容易想到了但是对于我来说竟是如此的精彩如此的美妙如此的陌生和令人神望就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和大熊猫的那个道理一样今天的 TMS 成为了就是所有无名歌曲的散户种就是说这 TMS 吸引来了最大量的注意力然后它被逐渐分配到了更多人们在寻找的其他的音乐上这些歌如今有了一个统一的门类的称谓叫做 Lost Wave 失落波今天这个节目里除了 TMS 之外的几首歌都是同样尚未找到的 Lost Wave 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 show notes 里面找到链接

他们每一首歌也有自己的社区也有一群未知四处奔波和寻找的人在 TMS 的留言板上很多人就无数多人信誓旦旦的说这歌我听过我绝对在哪听过就恰恰是这首歌的普通和流俗就是加倍的放大了他所引发的好奇就这就是大概就是那种我开头说的那种愤懑的那种抓人脑塞的感觉那种不应该的感觉

这个让我莫名其妙的联想到我父亲年轻时候当刑警在 80 年代他曾经破过的一宗谋杀案那个案子本来不是他办的他同事的案子然后凶手没找到然后就搁置了而且时间过了很久早已经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线索了但是他用自己业余时间跟踪调查了一年多最终把这个案子给破了就是我知道这事之后我曾经好奇的问过他一次

就是什么驱使着他投身于其中这个事呢就听起来好像是一个非常渺茫的事情他说就是一种特别顽固的感觉就感觉这案子不应该破不了就总觉得这个凶手没道理抓不着我觉得在所有的好奇心里有那么一种就是他会驱使人行动起来他不是那种轻佻的随意的好奇更不是那种关于彰显和装点我自己的那种

他几乎是负面的他是不舒服的如梗在喉的那种很较劲的很不服的这种好奇跟一个人内心深处的一些隐秘的愿望热烈的爱和不能容忍被推翻的信念有关感谢收听不在场你可以通过泛用型博客客户端订阅收听如果你喜欢这些节目希望你可以分享给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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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