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1: 在南极点造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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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everyone. Welcome to today's High Handing Fruits. I'm Liu Jia. I'm Zhu Yi. We have another guest today. Guest, please open your mouth. Guest, hello. Hello, everyone. I'm Zhang Cheng. I'm currently in the fourth grade of the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Welfare in California.

哇,超酷的。 注意今天我们这一期节目是很偶然的。 对,我们临时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前决定今天跟张诚录一期节目。 张诚也有一点点懵。 对,有一点懵。 你们今天是怎么碰到的呀?

哈哈哈哈

这世上还有几个这样独一无二的刘佳呢? 他就跟我提了说他一直在听你们的... 他一下子名字想不出怎么说。 一个很长的名字。 我们的 podcast 叫 Hi, Hi, New Fruits. 跳一跳摘到果子。 Just you know. 没事没事可以继续。 然后他说刘佳在他对面那个办公室跟人聊, 然后他通过声音就认出来了。

然后说是刘嘉的粉丝,是你们的粉丝。 没关系没关系,刘嘉也可以有自己的单独粉。 对,然后后来我就想起来,对,之前跟刘嘉也认识,然后就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嗯嗯嗯

後來來加州理工以後,他就轉做了其他的方向, 然後其實跟我的方向又更像了一些些。 提醒一下聽眾,高飛就是我們之前有一期 一萬萬年變身一次的東西的那位嘉賓。 怎麼樣? 就是跳一跳,在他的果子宇宙, 裡面各個嘉賓的人物普連起來了。 對,然後是在昨天和張誠戲聊的時候, 我發現他剛從南極回來。 Wow.

然后她去那里是达成了我自己本身很想达成的一个梦想,就是去南极看那些南极观测站,是叫南极观测站吗? 考察站,科考站,那边有几个物理实验,然后我就一直很想去,没有去成,然后她在那边待了几个月。 我在那边待了 12 周,快三个月。

哎,跟我们讲讲是怎样的体验。 对,然后我就想抓她过来跟我们做一期节目, 吸一点讲,因为我觉得, 祝一你肯定也想听我说, 那就不要跟我讲,就直接到节目上, 来跟我们俩一起讲。 其实我觉得, bottom line 就是, 南极的生活比一般人想象的要舒服很多。 哦?

生活条件其实非常好,可能最受一般人诟病的就是那儿网不太好。 网速不快。 网速不快,而且每天只有几个小时你可以用互联网。 还有另外几个小时为啥断网,要省电吗? 因为你要等,但那儿没有光纤,所以你只能等每天有一些极地卫星会绕到我们可见的范围之内,我们才能用网。 然后带宽非常窄。

所以回来之后就再也不吐槽学校的网络好事了。 所以南极的科考站它不止一个站吧,长城站,中文的长城站经常听说这个名字,也是在那边吗? 对,南极州的科考站其实有很多,不同国家都会有自己的站。 我去的是南极点的,就是可能有人在,

高中课文里面还是初中课文里面学过伟大的悲剧里面写的阿蒙森斯科特竞争去谁先到南极点的那个故事,然后后来他们在南极点建了阿蒙森斯科特考察站。 那就是你去的那个是吗? 对,就是我待的那个站。 所以南极点是比,就是更加靠近那个极点的那个地方吗? 就是极点。 Sorry,我的问题好白痴。 那个极点就是最靠近是南极点的吗?

南极点也离南极点很近吗? 就是那个点。 所以它的环境是会比外围更加恶劣一些吗? 也没有,南极点其实那儿自然风光特别的无聊。

对,一个最经常遇到的问题就是有人会问我能不能看到企鹅,或者能不能看到冰山,但是因为我在那个地方很内陆,跟海离得非常远,所以不会有任何人之外的动物在那待着。

然后也没有山,所以往四周看全都是白色的平原。 哦,跟我们想象的真的不一样。 其实我们有一期节目关于长跑。 李希贝跑马拉松。 李希贝她在南极跑过,但是她不是在南极,她好像在外围,是不是我记得。 我已经不记得那一期她讲了啥了。

这个是一个非常长的过程, 我得先从洛杉矶飞到南极,

新西兰,然后先到奥克兰,然后再从奥克兰到基督城,在基督城待几天。 基督城在哪里? 在新西兰的南岛,一个城市。 所以你不是从南美那边过去? 不是,他们南美也有飞机过去,但一般是坐船过去的好像比较多,从智利那边,阿根廷那块。

然后从基督城再坐飞机,从那个往后就都是那种军用的运输机。 先坐飞机到南极边上的一个站叫 McMurdo,然后在那个站再等下一趟飞机飞到南极。 南极还有机场就是专门运输南极的旅客吗? 那不是机场,它就是有一条跑道。

然后我们有一个小的运输机可以飞过去 那个运输机停在跑道上 它都不会熄火 楼仙桨一直转着 因为怕熄火时间太长了 很难启动 就像那个车你得热一会儿 然后因为有人进来会有人出去 然后就是一拨人下来 然后要出来的人在飞机到之前 基本就在等着 然后马上上飞机他们再飞走 那还要再飞多久 都到了南极了应该很快吧

你说从边上再飞到空间去? 就从边上再飞到空间去 三个小时 还要飞这么久? 挺大的 三个小时呢都从北京飞到广州了 对南极挺大的 然后我们边上的那个站它其实在一个海湾的里面 所以它离极点的直线距离已经算比较近了 I see 哦原来南极这么大哦 到了南极之后再往里飞 它那个飞机会跟普通的飞机有什么不一样吗?

它里面就是你看电影里面可能有那种军事行动,然后人都得坐在两边,然后没有正常的座位,然后两边可能有一个长的 bench,人就坐在那儿,然后你有安全带把自己绑在那个墙上。 没有那么酷,但是基本上是那个形式。 那会很担心吗?坐一个和平常坐飞机不一样的飞机。 会,而且那个飞机都特别老。

你这样讲你爸妈会很担心吗? 我不会给他们讲。

但是他们担心也没有什么用 对不起他们了 只能让他们先担心着 那你在南极的科考站 你的一天是怎样的 能跟我们讲一下吗 南极那儿不同的工种其实挺多的 因为一个站需要运转起来 你需要很多后勤的人啊 或者是服务型的人 然后我在那儿的身份

跟他们比算稍微特殊一点,叫 grantee。 就是拿 grant 的人。 对,我们主要的目标就是做科研,然后让望远镜可以正常工作。 所以我在那儿早上起来,他们有食堂,我就简单吃个饭,然后会有一个 morning meeting。

哇!

这个问题好,南极点用的是新西兰的时间,我觉得好像整个南极州用的都是新西兰的时间。 是因为他们离最近吗,大陆来说? 我不知道是怎么选择的,但是可能吧,可能是离得比较近的一个发达国家就这样垄断了南极的时间事业。

没事儿 我觉得这都很好啊

没事,太细节它会剪掉。 可是南极都这么冷了,你还要冷到哪里去? 我们的探测器的工作温度是 200mK,那个是零下多少度? 零下 273 度。

度左右。 OK, 就是很接近绝对零度。 对, 很接近绝对零度的一个温度, 因为是超导探测器。 我们去南极做观测, 不是为了那儿低温好冷却,

嗯。 是因为南极周围的环境温度比较低, 所以空气里面的水汽比较少, 比较方便我们这个波段的观测。 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所以不会去北极观测, 因为北冰洋就是水汽跟南极洲比, 就比较湿度大吗? 北极可能相对的设备, 基础设施建设也没有那么齐全,

明白。

明白。 以后花了怎么办? 但是现在应该是有人有计划想要在格陵兰岛那边 建类似的实验。 主要对环境的要求就是干嘛, 然后其他类似的实验现在在智利的沙漠里面也有。 对,其实我有参加另外一个类似的。 所以天文望远镜是对湿度要求是非常高的, 要很干。 是我们这个波段。

我们是宇宙微波背景。 是宇宙微波背景,对。 好有趣哦。 对,我想问你,因为我有一点点参与另外一个宇宙微波背景的观测, Simons Observatory 啦,然后他们的望远镜就是在智力的沙漠上,我就会经常在想,智力就是...

南极比起智利应该就是艰苦很多,后来听去过两个地方的人说,没有智利艰苦很多,南极就舒服很多。 对,可是比如你睡觉,你们睡在哪里啊? 我们睡觉在站里。 所以里面就是全暖气开放? 对,我在里面就穿短袖待着挺舒服的。

所以你说这个站是多大呀? 是一栋楼吗? 还是说一个组合型的大型建筑是怎样啊? 在南极点一个站就是一栋楼

然后在 BR 上他们像大一点的 McMurdo 那个站它会有好几栋楼。 然后南极点的一栋楼里面我们有宿舍,然后会有食堂,有不是网吧,但是就是可以公共用电脑的地方,有小的图书馆。

嗯。

有一个小的健身房,然后还有一个大的篮球场。 所以就那一栋楼其实非常大,然后你在,因为有人在那过冬,像去南极刚才说坐飞机进去的窗口只有从十月底到

到二月中旬那会儿是飞机可以进出的,但我们有人需要长期的留在那儿去运转这个考察站,还有包括要帮我们看设备,他们就是夏天就南极的极昼的时候进去,要待一年到第二年的十月份再出来。

所以他们这一年基本上都不太会离开一栋楼。 楼里面设备齐全,还是让他们可以活下来的。 听上去像太空站。 我一直想问是你们那儿有自带的医生吗? 比如就是谁生了一个病又出不来,那一年怎么办? 对,所以就进去之前你要做非常严格的体检, 确保你没有已知的慢性病啊,

像你这样去短期的也要做吗? 也要做。 I see. 可能这个标准会比做 winter over, 就做一年的那种, 要稍微低一点点。 但是也要确保你是一个健康的状态。 然后到那去, 有医生, 有执勤的医生, 但肯定像稍微大一点的手术都没法做。 所以...

医疗设备很有限。 我之前看了个电影,是凯特布兰切特演的,然后就说他是个建筑师,然后想去南极站啊什么什么,然后他被要求说一定要先把制池给拔了,有这种事情吗? 我的制池是都拔干净了再去的。 因为突然在那里待了一半,然后突然痛起来。 就怕发炎。 OK。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求全拔。

可能如果你的支持完全没涨出来, 就是完全确定在一年之内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 也有可能不会建议你吧。 那你说一下在南极你们除了你们那个实验, 你要不要先讲一下你的实验, 你还没有讲你究竟在干嘛, 你造一个宇宙微波背景的实验, 但是你们想研究的物理问题是什么? 对,你们看什么嘞? 其实这个和你以前问过我的一个问题很相关, 那时候注意我们做过一期关于宇宙大爆炸嘛, 然后你问我,

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是你可以观测到的最老的光。

从宇宙深处发出来的最老的光。 所以因为它是最老的, 你可以想象它本身携带了很多 关于这个宇宙是如何形成的信息。 然后其中它携带的一种信息就是 是否真的存在这个暴涨过程。 然后更进一步就是这个暴涨过程 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发生的。 它的能量到底有多高。 这些都可以通过研究

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来知道。 那这个研究出来有什么用呢? 如果我们现在证实了说, OK, 是有爆炸, 是有大爆炸, 然后会对我们接下来的物理研究啊, 或者发现有什么意义啊? 首先就已经告诉了我们, 这个事情是真实存在过的, 不是已经蛮 cute 了吗? 蛮 cute!

我觉得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因为在那么早的宇宙,整个环境的能量是非常高的,你想研究这种高能的物理过程,比如你在地球上想要重复这样的实验,你很难达到那种能量,或者你不可能达到那么高的能量。

嗯嗯嗯。 那你想要在更高的能级发现新物理, 研究早期宇宙是很好的一条路。 所以如果我们真的能弄清楚, 在宇宙之后都不到一秒的时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对拓展我们的认知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有的时候跟别人瞎扯的时候会举这样的例子, 就是爱因斯坦最开始研究相对论的时候, 哈哈哈哈。

它可能在刚开始它也不确定相对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应用前景,但是它在弄清楚了这种大尺度的这个物理过程是怎么发生的,的同时它有一些副产物,比如它帮助大家认识到能量跟质量之间存在一定的关系。

这些后来可以被应用到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虽然造出了不太好的东西像原子弹,但是也会有核能战产生了新能源的一些新的思路。

其实注意你知道吗,张诚他刚来美国这边读博士的时候也做过一个博客。 做过一点尝试。 哇,同行。 你是怎样的?为什么后来又不做了? 我当时就是...

因为刚来美国是一个新的环境,然后可能会产生一些新的感受。 我那个时候的播客不像你们有对话的形式,就是自己想起什么来,可能自己就对着电脑直接说。 那样说一下可能连着会说个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那么多话可以说? 就是因为自己录的时候随时可能就会,这句话我觉得说的不好,就会重复很多。

然后想要达到一种好一点的效果,然后最后剪出来的东西就 20 分钟到半个小时那个样子。 那好辛苦哦。 但是你还是要花很多时间去剪呢。 对对,所以整个下来基本上会用个一天或者一天多。 最开始还,那个时候太年轻,野心非常的大,然后想每周做一个。

嗯。

然后晚上睡觉睡了几个小时,都会有人听。

我就会听听。 可以做个 Vlog。 就是像火星救援里面, 每天要录一个视频, 视频日记, 可以成为一个思路。 这次就是到那去踩踩点吧, 下次。

哦,你下次还会去啊? 什么时候回去? 不出意外,应该今年底还会去。 你们要再放一个新的望远镜吗? 我们今年会放两个。 放两个? 我们是一个新的望远镜组,我算是。 然后最后完成的时候会有四个望远镜。 现在是整个架子是搭好了,但是...

望远镜只做好了一个,今年就组装了一个。 另外三个空是拿老的小一点的望远镜先填上,然后后面会慢慢的。 那这个望远镜每个有多大呀? 而且它是装在哪儿? 是装在这个站吗? 还是说在荒郊野外你们要出去? 我们的实验室就是望远镜的位置离生活的那个站走路十几分钟吧。

可是你要在南极走十几分钟。 他们发大鹅,很暖和。 加拿大鹅。 发给我们加拿大鹅。 OK,OK。 还好,就是真的到那儿去之后, 去之前还是会害怕的, 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但是去待了一阵之后, 发现生活上还挺方便的。 可是他们最冷, 你待的时候是室外室多冷? 最冷零下 40 度。 那还好吧。 还好。

还有我在梅德苏塔住也过零下 40 度呀。 对。 而且那边还湿冷会,你南极起码是干冷,不会湿冷。 对,南极是干冷。 我们夏天还好,南极的夏天气温还可以,冬天他们最冷的时候可以到零下七八十天。 那个时候就是你不管穿成什么样子,在外面待个 15 分钟 20 分钟就肯定冻透了。

诶,那你们这种过去也不是不行的吧? 可以开车吗? 还是说这种机动车也开不了? 你说从站到城市吗? 绝大多数时间是不行, 然后有时候比较幸运, 可能组里面赶上有一个人会开雪地摩托, 他就会开着一个雪地摩托, 后面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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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帐和雪人都不太方便,因为那雪就很干,所以就都是像沙粒一样,很难。 而且还是冷,就是虽然有这些装备,但在外面你真的手碰到地或者碰到设备,我们有时候要在外面组装的时候,还是大概过几分钟就要进屋稍微暖和了。 好,最后我还想,你们看那边吃什么?

你这真的是吃的其实挺正常的东西。 但没有中餐吃吧,只有长城站里面有中餐吃。 What do you expect? 企鹅,we have 企鹅 head for breakfast, belly for lunch, and feet for dinner. 没有,我在的阿蒙森斯科特主要是一个美国站,然后绝大多数是美国人,可能有一些其他国际上来的人。

我在那儿的这三个月碰到的中国人很少。 所以他们所有的食材没有从当地去的, 不是说什么今天我们出去打个猎打一头傻瓜吃, 都是运进来的对吧? 还是很珍贵的食材。 对,而且你其实不知道你吃的东西被冻了多长时间。 我老板在 10 年左右的时候, 他说他那个时候刚吃完食物上贴着七几年冻上的标签。 天哪!

对,所以可能会就是有心运进来的东西,你也可能会 randomly 吃到存了很长时间的东西。 那水呢?水也是运进来的吗?还是说就外面早点... 不是,水是化的。 然后我听说一个这个 rumor 说我们现在在那边喝的水是古罗马时期冻上的。

你是说就是室外的那些吗? 对 那很有可能啊,什么千年冰川 对 我也很想问你们,你们大概多少个人在那栋楼里面? 考察站整个三个月人数会有一些波动 大概从 150 到 200 之间 对,就是你们那百来号人就关在一栋楼里关那么久 会精神上还好吗? 或者说你会觉得自己人生有新的体验吗?

夏天其实还好,因为夏天三个月真的没有那么长。 可是我觉得就断我网,断我个一个星期我也会有人生心体。 很 refresh 断网的感觉。 怎样会? 就是因为你在外面的时候随时可能,就我的感受是信息过载。

我也是。 每天都会有各种推送啊,然后有不同的人找我。 然后在那个地方,就是你知道一天有很长一段时间,就不会收到任何信息,不会随时的消息推送过。 你就可以真的静下来想,我想干什么,然后我现在要完成什么事情。 可以专心,你觉得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吗? 我觉得一天会比我在这边感觉长很多。

我在这边比如晚上回家, 很多时候就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晚, 就结束了, 我就去睡觉了, 时间过得很快, 然后在那边是我觉得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 但是我好像还有那么一两个小时, 我还得想那我现在还能干点什么, 那确实能干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多, 天哪,我觉得我适合去那边, 这样子我创作的效率简直是翻倍啊, 我觉得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

信息过载,心力静不下来。 我也觉得,朱茵你可以考虑去当一下志愿者,给他们烧饭啊。 那个要求很高吧? 竞争很激烈。 肯定啊,好多人想去。 有一些人为了去,可能都会在简历里面 declare 说,我不需要你们配我。 那边不是志愿者,它还是雇员。 OK,OK。 然后很多人是去过很多次。 什么样的人才他们会愿意接受呢? 我觉得他们还是更愿意雇佣熟人,据我观察。

我还有一个问题哦。

就有点 low 的问题 就像这样的封闭环境里面 这么一堆人一起待那么久 就很容易谈恋爱呀 你们有什么 protocol 吗 就是说不能够同事之间 不能有这种科考站内的恋情 就出来的时候就生了一堆娃 那倒也不会 就那边就随处可见

这个话题应该无所谓,就是随处可见他们会放很多避孕套,然后会鼓励大家要做好这个保护,不会阻止你谈恋爱,但是那边对于 harassment 的标准其实很严格。 不可以性骚扰。 各种种类的骚扰,其实包括性骚扰,然后工作上面的上下级关系,可能有一些...

工作中的礼貌,比如上级不能对你大吼大叫,不能太 personal 啊这样,还有种族上的,宗教上的,我有 harassment training。 我觉得很好耶,因为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小环境里,如果真的有什么权力上的不平等,这种很有毒的这种状况,所以就是要很严格。

不然的话你真的没地方逃。 所有 harassment 的标准就是只要有一方感到不舒服, 就可以化跪到 harassment 里面。 所以大家还是会有一些界限感。 但我还是观察到很多谈恋爱的。

我觉得这种环境也很像一个

就是很便利的 social experiment 因为比如你送一船人去火星 然后看他怎么 interact 我记得有人还在哪些基地 专门建了一个什么帐篷 然后几对男女在里面 看他怎样 interact 是那个 Bio2 你说的那个是 Bio2 吗 就是它模仿了一个 封闭的一个大气层 它里面所有的都是自己循环的 包括空气啊 所以它要

种恰好的植物啊,然后还有水啊,全都是自循环。 然后他好像里面放了六个人还是几个人,就反正是一半男一半女在里面。 然后生活两年,看他们能不能维持这个生态系统,和看他们之间会发生怎样的 interaction。

好像过了两年还是多少的时候,就是维持不下去了。 我记得失败了是不是? 对,失败了,好像是空气有问题什么的,然后就出来了。 不是人际关系有问题,我也是。 大家就活不下去了,就太讨厌对方。 然后我就觉得好像在南极这样一待就待上一年,有的时候还蛮有趣的研究对象。 对,他们过冬的那些人对这方面其实受人际关系的影响会更大一点。

因为他们那个时候人更少了,一个冬天十个月只有四十三四十个人在在一起。 然后他们会描述说过冬的经历每年和每年的波动特别大。 看你跟谁在一起吗? 对,看你跟谁在一起有没有就是很有趣的人在你身边, 也包括说你身边会不会发生很高险的事情。 有的年可能就是有两个人刚开始谈恋爱谈到感觉还不错,

嗯。

这种事情要忍十个月。 而且他们和外面的人,家人的关系,就比如你。 对啊,我也在想。 你有个未婚妻,未婚夫,老公小孩在外面,那怎么办? 有的人去那儿就是抱着一种 escape 的心态。 就在外面搞砸了,然后在里面。 对,我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生活上面我不愿意面对,不愿意处理的问题,然后我会想要到那个地方去。

反正是没办法炸制他们。 你是为什么想进去? 我不是说进去。 你是工作室。 因为我在想说,比如说,比如说你谈恋爱的吧, 你离开了你的男朋友女朋友, 然后你就到里面住那么几个月, 然后里面男男女女的, 然后你的伴侣在外面会想说, 哎呀,我还没做好事呢。

What's gonna happen?

因为发不了信息,手机在那边没法用。 而且收到邮件说我要给你 break up。 你说在南极的时候,然后收到信息要 break up。 对,收到外面的这个办公。 那还好一点,你不知道现在 dating 市场上,它普遍 break up,连邮件都没有,就是 ghosting 了。 就直接消失。 对,从南极回来之后人没了。 对,他们比较伤心的就本身在南极,一般其实工作压力还挺大。

然后每天又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一点 miserable, 然后又收到了这样的。 对,还就盼着出去,然后可以回到心爱的人身边。 对,对。

然后现在也没盘头了。 你们在里面就是阳光什么的有补充, 就会需要像北欧…… 夏天不天天都是阳光吗? 我那儿就怕晒得太厉害, 每天要做好防晒。 我在那儿我最开心的时候, 一般就是晚上到十点十一点。 可是你们急昼也没有白天晚上? 就是时间上面的晚上。 那个时候整个站基本上大家都……

嗯。

不是特别低。

OK, so 24 hours is all about me. Yes, and there are no mountains around you, and there is nothing to block you. And it's all ice. Yes, and it's all snow. It reflects out, and it's actually very stinging. All the windows in the station are protected from UV rays. And every time you go out, you have to wear a protective mirror. So you can go out, or you can't open your eyes. You will get snowy immediately.

所以到三个月快要回来的时候 那你很想回来吗 还是想待着再不想出来 我其实觉得那还挺好的 哈哈哈哈

但是我是属于我希望我有工作做,就是我每天有明确的我今天可以干什么。 如果我在那儿完全都是自己的时间,就一直在 wander around 的话可能会稍微难受一点。 所以到寂寞的时候,我是对那儿的环境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因为我们的工作差不多完成了,就觉得那回来也可以。

你说的这个让我想到最近看到说方舱医院里的病人就在里面不想出来了。 为什么? 就隔离到里面,然后又有一大群人在一个封闭环境里面,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嘛。 感觉很回归了那种集体生活,然后又很质朴的那种生活方式,简单的生活方式。 而且就是小村庄的大家就是 connection 又很好。

然后也是可以逃避了本来日常生活中你要面对的一些问题。 就是很简单的你可以逃避的一件事情就是, 你不用去想你每顿饭要吃什么。 对我来说是一大解脱。

因为你没有选择,然后你也不用自己做。 他给你做好了,你到点儿到那儿去就有饭吃。 食堂这个概念对于我来说感觉特别亲切。 OK,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谢谢张晨今天给我们分享在南极的生活经验。 好,开心我们节目又有了一位女性科研工作者来做嘉宾。 而且这次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嘉宾。 是的。 OK,好,谢谢大家,拜拜。 忘了打钱的事情。 哦,各位听众朋友们,

各位听众呢,如果想要对我们的节目表示支持和喜爱,可以给我们的账号打钱。 PayPal 和支付宝的账号都是 hhfpodcast at hotmail.com. Venmo 的账号是 hhfpodcast. 谢谢大家。 我可以不好意思插一句。 就是之前你们的那个嘉宾高飞。

其实应该算是我真点科研导师,第一个启蒙老师。 真的吗? 哦,之前他是... 完全是被他带的。 你那个时候 Summer School 在哥大的时候是他做你们的就是助教吗? 是,我跟他认识的更早,他之前在上海教大读国,我最开始接触暗物质是从北大到上教做实验,所以那个时候在一个组里面也带过。

好,那在这里感谢一下高飞。 感谢一下高飞。 所以他是很好的老师吗? 对,他非常厉害,非常非常好。 对,从他在那一期给我们解释科研, 就觉得他很能引起他的兴趣。 我们果子宇宙的人物谱越来越丰富了。 OK,好,谢谢高飞。 Bye bye. Bye 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