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记得我那天 2011 年的 8 月 4 号带着女儿那时候女儿 10 岁带着女儿带了两个箱子然后就飞到了旧金山机场然后就开始了我的留学生活
结果尽管我来之前做了很多的思想准备想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但是我没想到我一到 Berkeley 我就遇到了一堆的事情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说就像救火队员一样的一场火一场火去扑然后生活就这样过过来了到了今天你好 欢迎来到长河问道今天和我聊天的是人在美国的周敏
嗨,你好,周敏。嗨,你好,长河,大家好。你刚刚在美国疫情这么严重的时候,自己开车有了一个长途旅行,是不是这样?对,我是从硅谷的核心城市 Southside 一直开到了 Corrado 州的 Denver,跨越了四个州。
然后往返行程是 2600 多英里好像在美国大家自己一个人开车开上五六个小时也属于很正常你开这么长途的车这次是去做什么呀是去做采访我是一直对这个就是中太平洋铁路这段历史呢比较感兴趣
所以呢我就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宅在家里很久了都没有出去都是在 zoom meeting 啊这样的电话啊这样的方式去跟朋友联络然后我就想就是给自己放个风给自己放个风然后出去一趟有些采访是必须要这个面对面去做的
所以呢我就从这个森河赛出发就开车一路穿过这个加州的海西尔内华达大山然后内华达的大沙漠戈壁然后是到了这个 Utah Salt Lake City 然后在 Salt Lake City 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呢我又开车就是穿过洛基山脉到了 Denver Colorado 所以沿路就见了一些朋友做了一些采访
对你来讲就是你在当时那么国内那么顺风顺水的一种情况下突然决定去美国那你怎么开始这样的一个生活其实真的很巧我是 8 月 4 号是我来美国 10 年的这个日子
所以我自己也在想我那天在做完当天的工作的时候后来看新闻的时候发现天哪我就来了美国就来了十年了十年真的是好像就在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过得这么快然后当然很多事情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回头来想我当时
我其实我经常问我自己我后不后悔我后不后悔到美国来我其实我的回答是不后悔因为人生你选择了这个你就意味着放弃那个对吧我觉得很多的选择你都很难说后悔还是不后悔但是呢我回头想当年当年就是十年以前的我和今天的我我觉得是真的是特别的不一样我觉得今天的我是有很多的这个
比较从容一点不像十年前那么的茫然这是肯定的十年前的确我当时在武汉一家媒体我已经做到了媒体的高管了但是我那个时候呢我就觉得我面临的压力很大
我虽然在外人看来就是顺风顺水但是我自己内心我知道我很惶恐我觉得我面临当时我做了一个新的媒体我觉得新的媒体还没有成长起来我们就已经面临着这个来自于网络来自于这个同行这些竞争这种压力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面临的这还都是外部的压力我自己呢我觉得我做了五六年的这个报纸的话我已经到了
就是心力憔悴的那种程度我觉得我所有的知识储备我全部都被掏干了所以我觉得我需要去充电我需要换一个环境需要呼吸点新鲜空气但是对我来说的话其实武汉你知道武汉人有句话就说人到四十万时休就说人过了四十岁你还想怎么着意思就是说你不要有那么多想法了
这应该是好像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都是这样你到 40 好像半截而入土了你还有什么折腾的你就回归家庭该怎么样怎么样就不要出去再拼了对大概就这个意思但是我还是有点不甘心我觉得我也才刚刚过 40 我为什么不去如果有机会去看看世界去换一种生活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就记得有一天晚上
就是 20 那是那还早一点的 2010 年的中秋节
2011 年中秋节我觉得那天晚上我正好是我上夜班我就签完了所有的板然后那个我下班大概是都到凌晨三点三点钟了我三点钟开车那个回我们小区然后那个保安都看着我都是给我开门都是那种很奇怪的眼神你知道这个女人半夜这么凌晨才回来的女人然后我开到那个楼下的时候我把车停在楼下我看到我们家灯
所有的灯都亮着因为我女儿那时候还小女儿一个人在家我每次上夜班的时候女儿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那天正好是中秋节我突然要下车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个月亮真的很亮啊真的是月色如水然后我就觉得我突然那个时候我就迈不动脚步我就想天哪如果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子就是这样子这个
凌晨三点回家然后这个每天这么的忙碌然后我觉得自己心里还很惶惑我觉得这种生活太恐怖了对我来说太恐怖了我觉得我需要能不能做一点改变但是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改变的机会并不多我不可能再去跳槽我说再去跳槽做一下媒体那意味着我所有之前经历的就又要再来一遍对吧这是一种只是一种重复所以我想的话我说我需要最好的方式去充电
然后我就上网就开始去找看有没有这种机会因为我其实之前我一直有一个梦想留学的梦想就当年这个读书的时候没有机会去实现那我在想的话看我还有没有可能去重新捡起来这个梦想
所以后来我就发现这个加大 Burkeley 分校的话他们有一个 program 就是有一个项目就是访问学者计划当时他要求的条件是要求这个 10 到 15 年至少 10 到 15 年以上这个新闻从业人员而是有这个有这个业绩有这个业绩 trackable 这些业绩就可以申请
我当时想我当时看了这个 program 我当时很兴奋我说那我不是正好正好符合这个条件吗但是我也那时候转念一想天哪那是 UC Berkeley 对吧那是全世界顶级的这个学校然后我这么多年这个英文都没有太用了我说我还能捡得起来吗虽然我平时我每天还看一下这个那个 Yahoo 的那个英语新闻但是我想我英语毕竟还是丢了那么多年
所以我不知道我说只是说试一试然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就是做一些努力啊然后去写申请材料什么的后来那个后来我发现他是对那个新闻就是在职人员从业人员的一个 program 一个项目设计的一个项目所以呢就说他的你的职业经历可能比你的语言能力更受看重
所以当时我就我就我就写了申请反正我那时候我觉得的确是特别特别紧张除了白天要工作那个你像我们在媒体做事情每天就就没有闲的时候然后晚上下下了夜晚之后我还回去写材料那时候我还开始把英语捡起来我还听英语呢还背单词呢然后然后那个但是比较幸运的是就是 2011 年的三月份就是我记得是日本日本地震的日本地震之后不是发生海啸了吗
发生海啸的第二天当时我忙得不行啊在报社里面就是那个让记者就是做报道啊安排版面啊这些事情我突然就收到我老师的就是我那个 Berkeley 教授的一个邮件他说他说那个我们收到你的这个申请材料了他说他说你现在是我们的这个就是那个候选人之一他说可不可以给一个时间然后那个做一个网上的这个采访就是一个 interview
我就很兴奋我说好好然后我一看我的夜班时间我大概又是凌晨三点钟才能下班但是
但是我跟他约的时间是凌晨大概是早上九点钟吧因为那个时候有中美之间的这个时差是 15 个小时所以我的早上九点的话大概是他的头天晚上就是头天半晚他时间比较好所以这样就约了一下约了一下然后就跟他一谈所以就是很幸运我觉得我后来我后来被选为这个当年的这个 UC Berkeley 新闻学院全球五个访问学者之一
我觉得我很幸运所以当时我被选上的那个兴奋其实很快就过去了就只是觉得自己被选上了但是后来马上接用而来的就是选择我要不要去要不要到 UC Berkeley 去因为
因为这个从工作角度来说的话我的确是我相当于报社的一个壮劳力因为我带的记者编辑都有将近一百号人然后那个我如果真的是平时要走开一天都很难何况我要去说到国外去学习我要走十个月至少是对吧所以我觉得还是很难不过后来好在报社比较支持我然后这样的话我就出来了当时我记得我那天
2011 年的 8 月 4 号带着女儿那时候女儿 10 岁带着女儿带着两个箱子然后就飞到了旧金山机场然后就开始了我的这个留学生活结果尽管我来之前做了很多的思想准备想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但是我没想到我一出旧金山这个机场
真的我一到 Berkeley 我就遇到了一堆的事情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说就像救火队员一样的一场火一场火去扑然后生活就这样过过来了到了今天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还真的是挺难的是这么一点一点十多年就这么一个突然一下从国内一个真的是很舒服就是虽然忙一点虽然三点钟下班但是你有一个非常稳定的收入然后
跑到一个异国他乡然后又没有稳定收入又要开始重新学习解决很多生活实际的问题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一个体验和经历我可能属于那种神经比较大条的我之前想的不够多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这些顾虑所以当我遇到的时候就一点一点的就过去了但是我的性格里面有时候又是属于一点
要什么呢就是那种危机意识比较强就总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很有危机但也会预估到很多事情要发生但是要说真的要是说自己那什么要处理这些问题都就会想天哪我可能没这个能力没这个精力去解决这些问题
所以遇到一些困难就往往就绕着走了你绕着走的时候你可能有真的有路可以绕过去我觉得到我面前到我的情况下面我是没有路可以绕过去我觉得我某一个问题我如果不去克服的话我觉得我或者我采访做不到的话我也觉得我不可以原谅我自己所以我觉得你就因为你的头皮上的话你就发现你还是有潜能的就把你的潜能一定要逼出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当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觉得我对我女儿也是会形成一种无形的一种一种升降你知道吧就是我觉得我觉得我不是至少她会我想她现在可能未必会意识到但她以后以后也许会意识到就是说至少她妈在这个遇到很多问题的时候从来就不是不是先选择退缩
我们有一句话讲的好就是在舒适区里待着然后你会发现舒适区里很舒服很温暖然后你也不需要学习什么新的东西你就这么待着你也不需要有特别强的风险意识反正这份工作没有了以后你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就完了就是可能
就是这样的一种状况我们待得特别舒服了以后我们很难去做出一个大的选择往往在做选择的时候人内心是极其纠结极其挣扎然后又要平衡好钱包又要平衡好梦想
在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是一直没有办法下定这个决心的甚至总归是觉得害怕自己人生就迈出这一步以后就走错了然后从此人生就跌入到底谷了我不知道这种东西可能平时没想过但是这种恐惧感其实一直都伴随着我们的对其实我也有我当年就是拿到这个 Berkeley 的录取通知的时候我也很纠结
我记得我当时至少我父母都不赞成我出来然后我的一些朋友的话十有八九都觉得说我发疯说你人到中年什么都很好然后你还带着孩子动一下跑到美国去读书那个又不是一个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情对吧你不值得去冒这个险就一个朋友跟我说他说你应该去他说你想想你人生你还可能有第二次机会去读书吗
所以这个话把我打动了我觉得是的我不应该再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就觉得要紧紧地抓住既然这个机会都已经来了就把它抓住好了所以我觉得人有时候你就是下个决心然后你说过也就过了
李卫宇年去美国的时候正好也听你讲到了你一直在做关于美国太平洋铁路华人劳工的这样的一个纪录片我也听你分享了很多这些细节很多故事就是 150 年之后这些华人的孩子们一直都在为他们的祖先们付出的那些工作来去做很多权益上的争取争取他们的这些应有的一些荣誉或者这些权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一个故事呢你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这个故事呢就是我想要还是得从我在伯克利学习的时候开始因为我当时学那个在伯克利学那个纪录片课程的时候呢我就了解到纪录片这种方式表达方式对吧这是以前我不会用的我以前只会只是说是个文字记者但是我发现纪录片是一个
太好的一个表达方式了它既有这个既需要文字记者的这种功力它也需要电影导演的这些眼光它也需要一个深度调查记者的这些采访的基本功对吧所以我觉得它是一个非常综合性的这样一个新闻手段
所以当时我看了很多纪录片我当时在波尔汇学校看了很多纪录片但是我从来没想到我自己也可以去做纪录片直到有一天直到有一天我觉得
我们教授在讲的时候说我们教授他其实原来他也不是说是学电影出生的他也是做记者是因为选题的原因他去做了这个纪录片然后这个纪录片得了这个奥斯卡的那个纪录片奖然后他变成了一个纪录片人就是好像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你只要去挖到这个故事的根源挖到一个好故事你把一个好故事讲好
对吧用你的这个这个影视的手段影像的手段去讲好它就是一个好纪录片它并没有那么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太高深的道理
当时我记得还有一次我是看一个什么图片展还是个什么东西我就看到了那张 19 世纪就是最著名的那个香槟照片那张香槟照片就是讲这个 1869 年的 5 月 10 号就是太平洋铁路东西两端合龙的时候那个记者 Andrew Russell 他拍的那是他是当时是那个三个在在场的这个摄影记者之一嘛他的他的机位最好
他拍的那个铁路合龙的是那个就是香槟两个火车头相对然后那个工程师在这碰香槟的那个镜头所以那张照片叫做香槟照片但是这个香槟照片的话后来我看那个说明的时候我记得当时开始说说这个华工当时他就只是 Chinese workers 对吧就是中国工人修了这个西段的这个铁路但是我当时想西段铁路竟然那么多工人修了这个铁路为什么这个照片没有他们呢
然后呢当时只能从你从这上面只能看到几个华人的这个背影就是你知道华工那个都是戴着就像他那个斗笠对吧戴着那个斗笠是很明显的然后华工的衣服跟那个爱尔兰工的衣服是特别有差别的你只能看到这些背影所以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历史还很有意思当时只是觉得有意思可是当我再深入进去去了解的时候我发现
它就几乎是一个空白它几乎是一个空白我觉得这个历史首先它这个历史是 15060 年并不算长当然美国历史本来就不到 250 年对吧本来就不长然后这个铁路的这个历史倒推回去 150 多年这个历史是你可以可以踏起到的
你可以找很多资料甚至能找到当年华工的这些后人去求证这些事情但是恰恰美国的主流社会美国的这些媒体也好研究者也好很忽略这一块因为华工当年修了这个铁路之后他们的 contribution 他们的贡献他们的牺牲当时就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
然后又随着这么 150 多年来这个社会的各种变迁排华呀然后这个驱逐华人啊然后这个各种各样的事件的话对华人的打击就是是一次又一次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我觉得 maybe 这个话题我如果实行进去的话会找到一个好的纪录片的这个方向所以我就开始去挖这个东西但是我在挖的时候我总是就发现
这个历史的话它就很像一口井就是你挖得越深这个水就出得越多对吧我开始慢慢去接触这个资料的时候我是看到这些我是到那个 Sacramento 有一个那个铁路博物馆我是去看到那个当年我把那些华工因为中太平洋公司招华工的时候他都有这个工资单就是给华工开多少钱然后我就把那个工资单我都能够找都取出来我都看拍了照片了
然后我拍那个照片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上面那些名字华工的名字并不是像我们现在这个有名有姓的他都是比如说比如说阿康阿金阿三就这样阿什么阿什么阿什么他们很少有很少很少有名字有全名
然后他们的工资大概就是后面就是几块钱或者几美金这个时候大概的平均算法就是算出来是一天一块钱当然他们因为工作都不一样就是有的是厨师有的是稍微做一点技术含量高一点的工作可能稍微多一点但是平均来说大概是一天是一块钱跟这个爱尔兰工人的工资差距就比较大
然后这里面就天然的就已经有这个种族的不平等在里面了那个时候爱尔兰的工人大概一天能有多少钱他们按月算的话他们一个月大概有 40 多块钱 40 多美金他至少他一天有一块多钱而且关键是什么呢爱尔兰工人的话这个中太平洋铁路公司给他们提供像火车车厢啊这些地方做这些东西作为居住
他们不用参风露宿对吧华工的话是平均一天只能挣一块美金他们还得从这个钱里面拿出来这个自己的伙食费他们住的地方还得住的自己搭的帐篷或者什么就是那种很简易的工棚也就是说他在一块钱里面要支付自己很多的这个生活的这些基本的费用
他的吃住对吧然后在修这个铁路的过程当中特别是修在大山里面挖隧道的时候当时中泰元铁路公司非法使用液态炸药当时他们根本没有取得专利权他们是把旧金山的化学工程师叫到 6 号隧道的洞口现场配液态炸药当时的液态炸药是性能极不稳定
然后负责去送这个炸药去安装这炸药都是华工所以那个隧道在开着的过程当中死了很多人但是到底死了多少华工没有记载
这些历史的话这些历史都是大家口口相传然后最后你去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他们仅仅是用一个 Chinese workers 就是中国工人 Chinese railroad workers 中国铁路工人用这样的集体名词掩盖了成千上万个这样活生生的这些人对吧那我在想如果我可以把这些人我找不出全部来我能找到几个他们是谁
我觉得这个历史还原历史的真相也是有价值的是的所以我慢慢去找的时候我就找到一些华工的后人真的他们已经到了第五代甚至第六代了而且你像我你像我后来在 Sacramento 找的那个那个金谦他是他们家的第五代他是他们家第五代他的曾爷爷就是他的曾祖父当年到美国来的时候是在 1854 年左右就那个时候他才十几岁他是来淘金的
当时陶晋已经到了这个尾声了他是因为在来的时候就说到那个矿上去做小工然后慢慢的学了点英文后来有修铁路的时候他有这样的机会然后去这个去到铁路工地他因为有英文的基础他就最后就成了一个包工头
对吧他就可以去招募更多的华工什么什么来这样的人他们家族的故事就很传奇他的叔叔他的一个叔叔后来在二战的时候到中国做了飞虎队的飞行员在中国抗战了八年
最后是两手空空回到了当地那个 Lock 小镇我觉得你去过 Lock 小镇对那个小镇你们说是第一个 Chinatown 对吗它是第一个就是华人自己创建自己管理的 Chinatown 它是全美第一个也现在是唯一的一个因为当年这个铁路修好之后过了一些时候就排华的浪潮就开始了所以华工就是华人就是到处被驱逐
好像华人修铁路的贡献就一夜之间都被抹平了然后他们就到处被驱逐被驱赶后来像金的这个曾爷爷的话他们就是最后辗转来到了 Sacramento 就是加州首府的南郊这个有河谷的地带然后他们去修河堤因为当时 Sacramento River 河流那边的话也是每年经常泛滥嘛
那个河堤也年久失修所以华工又跑去修那个河堤他们修河堤的话他们河堤修好之后那个地方的那个
泛滥的那个河水就不再泛滥了就成了凉田对吧那个沼泽地的水凑干了就成了凉田就变成了果园变成了农场可是那个时候华工都没有华人都没有都不能够自己拥有土地他们只能去租就是从这个从这个农场主的手上去租那个地来用所以那个 Lock 那个小镇是他们租来的土地
建了这个房子所以我从像这样的故事的话就是我从静的家族的故事深入进去的话往前追溯追溯到他的这个曾爷爷修铁路的故事往后追溯追溯他的叔叔在中国这个当飞虎队这个队员为这个为这个抗战做做贡献这样一些事情那我觉得这个家族的故事这个家族的命运在美国这 150 年的发展当中
这个家族光这一个小小的家族他的这个贡献就是很大的但是呢他也是被忽略的所以我的纪录片当时我的第一个纪录片我就记录了这个
这个修铁路的这个故事然后我就追追追追到后来我就完成了一个叫做驻路者三部曲就是我从这个修铁路讲到这个当年太平洋铁路合龙的时候合龙之后华工的这个遭遇然后讲回到讲的这个洛克小镇他们怎么定居在这样租来的一块土地上然后在这里继续的生存就是很顽强的生存
在各种这种驱逐和这种压力之下打击之下然后然后繁衍这样这样那个成为一个成为这里的在这里生根就讲这样的这样的故事所以我觉得做的过程当中呢就是故事就是越做越多越做越多也确实越做越有兴趣第三部是什么呢第三部就是叫英文叫做 Land of Luck 就是幸运之地
就是讲这个小镇 Lock 这个小镇它的这个诞生因为他们的这个创立这些华工的话他们之前不能够拥有土地嘛他们从别人手上去租来的土地我们的历史教科书里面对这段历史呢就是讲美国那个横跨东西的那个太平洋铁路也提到了这个华人没被记录的事情但是我们并不了解太平洋铁路到底如何重要
它对美国历史有取得了什么样的影响了吗当然因为在修这条铁路的修这条铁路之前一二十年美国就美国的国会就是就在争论这个铁路要不要修要不要修然后就说铁路到底这个线路是往北呢靠北呢还是靠南因为那时候南北南北之间就有争执南方的说那个铁路靠北了就是对北方有利北方北方说铁路如果靠南的话就不利于北方对吧
所以他们就争执了很多年然后铁路的线路要怎么选择呢他们美国国会也派出了很多这个考察探险队去探测这个线路所以最后这个铁路他们一直因为美国其实幅员广大这个东西之间这个距离很大就特别特别需要这个铁路来打通这个路路交通
所以后来当那个林肯总统拍板就是签署了这个太平洋铁路法案之后就让这个两家铁路公司去修这个东段和西段的这个铁路其实那个时候美国正在发生内战就是美国的东部在打仗南北在打仗然后西部这边在修铁路所以对林肯总统来说的话他是希望这个铁路能够把美国紧紧的东西能够
捆在一起绑定在一起对吧然后让给美国带来一个新的机会可是那个时候美国南北内战打得很惨那个内战胜利的不是内战结束了之后没有多久林肯总统就被刺杀了对不对所以那时候铁路的话在修的过程当中
这个铁路后来到了 1869 年的 5 月 10 号最后终于修通车的时候通车的时候比这个预计的通车的时间要早了 7 年早了 7 年多原来是预计要 14 年结果不到 7 年就修好了你说华人都这里面做了多大的贡献华工最高的时候这个人数据说是到了 14000 多人
所以这个华人在里面做的贡献真的是巨大的这条铁路修通了以后美国的这个刚刚经历内战的这个美国有了第一次这个腾飞的这个机会经济腾飞的机会路上的交通大大的缩短原来从纽约到这个旧金山没有铁路之前他们要坐船绕过这个好望角至少要多少时间六个多月六个多月通铁路之后要多久六天
对吧然后这个经济成本大大大大减少然后那个物流什么什么一切的都变得畅通所以美国才有这样的后来有它这个 19 世纪它的一次巨大的经济腾飞
所以我觉得在腾飞的技术上面的话就是站在华人的肩膀上的当时对这些华工来讲那个时候美国已经有了很著名的排华法案了排华法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1882 年就是说相当于西湾铁路没多长时间以后这个法案就出来了嘛对那很多华人是如何突破这样的一个法律的限制还依然能留下来的呢
这个就很复杂就是每一个可能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这个经历这个里面的话我所知道的你说我以这个 Truckee 另外一个小镇 Truckee 为例 Truckee 的话它当年排华的时候它有发明了一个方法叫 Truckee Method 他们翻成中文叫 Truckee 办法 Truckee 办法其实是一个很不人道很残忍的办法就是什么呢就当地的 Truckee 本来那么小的一个小镇结果当地的白人就就
呃
集结起来就是他们停止向中国当地的这个华人做任何的生意不像切断千达汤的这个供水供电所以一场的供应还不停的有各种这种去骚扰去抢啊去甚至杀啊所以后来这个在 1886 年的时候大概我记得是 1886 年他那个千达汤的那个华人是整个的被赶走了
整个的被赶走了所以他们就觉得觉得华人根本就不能就没资格在那地方生活其实那个小镇是在当年的太平洋铁路最难修的那个隧道你那个隧道很近只有六英里只有六英里这个样子当年很多华工曾经在那个小镇去就是住过知道吧
所以我觉得很多华人回到你的问题就是说很多华人他们为了生存下来的话他们真的是历尽千辛而这些在美国主流社会的这些媒体或者是他们的纪录片里面你很难很难看到你几乎看不到大部分华人是怎么待下来的呢
我觉得很多人就是到处流浪啊到处流浪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就是所以他们最后才会到 Lark 那种地方就是就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然后有住在的土地上面建立自己的一个 town 然后自己成为自己的保护那个小镇就特别的典型
那个小镇后来其实不光是华人受到驱逐后来就是凡别的这个少数族裔也受到驱逐比如说那个小镇成型以后那个地方有中餐馆对吧有这个客栈有赌场意大利人去了后来日本人也去了就是你知道二战的时候那个不是有很多那个日裔美国人也受到驱逐吗他们也有人到那边把那边作为一个避难所
所以不光是华人就是如果看美国历史的话就是很多少数族裔在这个 150 多年当中的话都受到过这种歧视受到过排挤只不过华人在中间受到的是最无情的这种排挤而且是以一个国家像排华法案就是一个国家以法律的名义所谓的民政严顺的排斥一个种族那后来这个华人每年是怎么样去纪念这样的一个仪式的呢
后来华人当地特别是盐湖城盐湖城的 UTA 州的华人特别是盐湖城的他们成立了华工后裔协会华工后裔协会的话当时是有会长是 Michael Kwan 他的中文名字叫做关维斌
他们这个官法官的话他以他为主的这个当地的这个 UTA 的这些华工后裔他们是每年的 5 月 10 号会到这个 Prompting Summit 当年铁路河龙的地方去参加这个庆典而且他们很多人都会穿上当年这个就是华工的这些衣服其实就是中式服装了
到那个地方去重新在那个两个火车头并拢的地方去照一张那个香槟照片就像回顾当年的那个盛况一样的因为当年那张照片上面不是没有什么华人吗所以他们就每年到了这个 5 月 10 号就一定要回到那个地方一定要去照那张像
就形成了一个传统但是很遗憾的是什么呢就是在去年就是 2020 年的 7 月 21 号这个华工 UTA 协会的会长关维斌先生突然去世然后再过了半年之后因为他们每年去那个地方照相的时候纽约会来一位很有名的华人摄影师叫做 Cockney Lee
结果去年的今年今年的二月份的时候这个摄影师又突然去世因为新冠突然去世
所以他们很多人的心愿就是在这个传递的这个传承当中就是都没有达成就今年中断了去年 2020 年没有做成 2020 年因为疫情没有做成但是 2020 年的 9 月份我到了那个 Promontory Summit 我当时因为去 UTA 参加一个考古的项目当时我跟那个延后城的那个小莲姐就是后议协会的这款后议协会的这个一位理事
我们两个到了那个金丁节的那个现场的确是没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游客几个人那的的确确啊作为华人来讲如果到美国旅游的话要走到盐湖城这个地方
应该在上面拍下自己的身影在上面对很多人去拍照很多人去拍照但是我猜一下我在那个地方我看到的是美国人对他们的这个对这个 1869 年 5 月 10 号这个铁路通车的日子是很看重他们很隆重啊他们每年庆典的时候因为我从 2017 年我每年的 5 月差不多都去
就只有去年疫情的时候五月份我没去但是去年九月份我是去过的所以我去了至少四次
主要是这么大一个复杂的一个历史全局的东西你是怎么来一点一点讲这个故事呢我觉得我的观察因为我是一个独立的纪录片人我不可能像 PBS 什么的他们有那么大的资金那么大的团队去做对吧但是我的长处在于我跟华裔社区有很多联系所以我能够深入到华裔社区的内部去了解这些故事比如说
比如说这个在 150 周年就是 2019 年就是金色道丁 150 周年的时候美国是一个在那个 Utah 州的 Promontory Summit 有一个很大的庆典在那个庆典之上呢就是那个第一个就是叫于荣怡芳康林玉她是被邀请的这个华人这个去做演讲的她的家族的这个故事在这个历史在这段历史当中也是非常的特殊的
因为在 1969 年就是金色道顶 100 周年的时候康利玉的父母和另外一叫 Phil Choi 他的中文名字叫胡旭坤旧金山千拉汤的一位华人建筑师也是旧金山华人协会的会长他们当时三个华人 100 周年的时候是在那个现场的
在那个现场的话结果本来说是本来说是那个他们想得很好就说他们有五分钟就主办方给他们给 Phil Choi 就是这个胡旭坤先生五分钟的时间就给他这个去做一个简短的演讲他们当时为了准备这五分钟你知道究竟在整个 Chinatown 他们有多兴奋因为他们想到终于有机会可以在这个全美国注目的这样一个大型事件当中为华人证明对吧
他们所以就捐赠了两块这个这个这个扁牌就是那个铜的那个扁牌其中一块呢就是捐赠在 Sacramento 的那个铁路就是动工的那个地方那个时候 Sacramento 铁路博物馆还没开始修但是那个牌匾捐在那个地方第二块呢他们就想胡旭坤先生就想把这块再捐到这个 Promontane Summit 就是这个铁路合龙的地方
然后在这个大型集会上面宣布这样的事情但是就没有想到的是临到头了主办方告诉他说对不起说你的演讲这五分钟没有了这个演讲取消了
所以这个胡旭坤先生就很惊讶然后那个康丽玉的父母也很他也见证了他的惊讶就连当时旧金山一家媒体一家报纸的记者在现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后来写了一个报道我是看到这个报道就记录了这个胡旭坤先生的这个失望甚至愤怒
为了这个失掉的五分钟他后来半生都不开心但是为什么当时会失去那五分钟呢还是对华人不承认吗不是当时我采访到的是那个五分钟呢本来是安排的那个仪式上面是有的结果后来突然是因为有一位 John Wayne 就是美国的那个电影明星到场了
所以他们就把那个时间挪出来给他给他去做演讲了那说明还是华人不重要对因为你如果重要的话为什么会拿走这五分钟而且你知道这个华人社区期待这个机会期待了一百年对吧所以所以这个五分钟是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
所以当我想到当我想到那个胡旭坤先生他的这个他在他 2017 年临终的时候他的心愿都没有完成他的骨灰就已经洒在了金门大桥下的海面上所以我觉得真的是很难过然后为了这个弥补这五分钟你知道又过了 50 年就是到了康丽玉她这一代
他才经过了那么多华人的努力才重新争取到一个机会在 150 周年金色稻丁这个庆典的时候让他代表华医生上去做演讲他作为第一个演讲嘉宾上去他演讲完了之后就是当时的这个劳工部长赵小兰做演讲
然后就是其他的一些嘉宾所以呢所以这个因为当时一百五十年庆典的时候我在现场嘛我在 Promise 那个现场我也算是见证了那个历史时刻当然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像胡旭坤这样的这个老先生他当年失去了那五分钟真的是他没有办法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弥补的你知道那老先生后来在 2017 年的时候去世了
他去世的时候他的儿子尊崇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撒在了金门大桥下的海面上所以这个遗憾就是永远的遗憾所以像这样的故事我挖到了很多这样的内幕就是没有被讲述的故事至少没有被完整地去讲述过的故事几代华人的努力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刻去呈现出来
所以我觉得就是我这个角度是比较小的也比较独特的关于你后来做了这样的一个华工的这个纪录片啊这个纪录片后来在哪里放的取得了一些什么样的一些作用吗对当地华人我觉得这个是有一点还是有点难就是为什么呢就是说纪录片因为我是个独立纪录片人对吧华人这个社群的话在这个美国就是本来就是个少数主义的社会少数主义的这个这个
所以呢这个纪录片要被很广大的这个民众看到了还是真的是很难但是呢就是我尽我的力量就是说我受到过很多大学的邀请大学啊这个博物馆啊这些邀请我大概平均一个月我平均一个月我就要要不就参加一次电影节要不就是去做一次演讲就是放映纪录片然后放映纪录片之后有这个观众有这个互动
所以呢我记得让我很感动的是什么呢就是在 Sacramento 就是加州首府 Sacramento 有一个很有名的博物馆叫 Crocker Art Museum 就是 Crocker 那个艺术博物馆这个 Crocker 呢这个博物馆的这个创始人就是当年铁路的这个四大巨头之一 Charles Crocker 他们家的这个就他的家族
他的家族也换句话说他的家族在这个铁路修建的过程当中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对吧所以他后来才有很多很多的收藏我觉得有一年圆明园的这个十二个兽头就是那个展览就在那家博物馆做的那个博物馆非常非常有名所以在也就是 19 年吧 19 年的这个五月份他们就邀请我去放映我的纪录片就是关于这个华光的纪录片他们那个在他们那个 auditorium 他们那个影院是很设备都很好的
去放纪录片然后作物虚席然后放完了之后我当时带了我的这个华工三部曲的中间两部电影去放放完之后我就被观众问了问了将近一个小时就是因为我们每次放完电影之后都会
二三十分钟的跟观众的互动可是那天我就被问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不停地有观众问各种各种问题而且很多都是白人很多都是白人我就觉得像那样的因为那天是 Sagamondo 的一个开放日是博物馆的开放日所以他们来了很多很多的观众我大概是他们邀请的第一个华人这个纪录片导演去放映我的纪录片
所以当时我每当遇到这种场合我也觉得特别的兴奋因为我能够跟观众跟他们有直接的交流他们看到影片之后他们有任何的疑问他们也会提出来比如说关于华工的当年他们很多人其实对自己的历史都不太知道比如说华工当年平均一天挣一块钱他们都很惊讶他们就觉得
一美金怎么可能就说满足就支撑他们的生活呢对吧他们真难以想象然后提到很多问题我就觉得像这种纪录片的话他通过这种走入这种社区走入博物馆走入大学去跟观众进行直接的互动这是我目前这个方式这是很多这种美国人开始对这件事情有了关注
对吗美国人对自己的这个铁路的历史还是比较骄傲的只是说中间关于华人的角色华人的贡献他们知道的并不多我觉得我的纪录片呢就是弥补了这样一个空白让更多的白人去了解到华人为这个事情做出来的贡献也让很多华人自己了解到很多华人自己也不知道那华人社群是怎么一个反应呢
华人社区我觉得还是很欢迎我在拍纪录片的这几年当中得到不少支持其中大部分支持都来自于华人社区比如说像我们生活赛的华人历史协会然后像旧金山的华人历史协会然后像盐湖城的华工后裔协会他们都给我很多支持要不然的话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走到今天
我一共在美国这几年我拍了七部纪录片就是华工的这个我拍了有五部吧我觉得我把这个故事呢就是应该说是讲的比较透了就是华工这段历史讲的比较透了因为后来我去年的开始的时候我的这个重点又转到了这个二战的这个华裔士兵的这个故事那所有这些纪录片你是怎么完成的呢你有经费支持吗
对
他们也给我一些经费啊然后帮我去找采访对象啊比如说这一次我为什么这次我到盐湖城去做了一个很难得的采访是我采访到一位日裔美国老人他已经快 90 岁了当年就是这个二战就是珍珠港被炸了以后不是美国对日本宣战吗美国
对日本宣战之后马上就把国内的美国国内的日裔美国人都圈禁起来送到相当于集中营的地方这个老人当年的话被送到维奥明州集中营的时候他只有 10 岁他的父亲就在集中营的时候就死掉了所以这次我去盐湖城的话我就采访到了他在他家里采访到了他我之前一直要联系采访都没有联系上因为老人身体不太好
但是这次终于当地的华工后裔协会的几个大姐给我联系到这个老人我终于采访到他这是你作为二战的选题吗对 这是我的关于二战的选题中间的一个故事我在完成了华工的故事之后我的纪录片的重心有一个转移
我们还是回到华工这个话题上就是说你在美国做了这几部纪录片的话那你还有什么想特别来去在这方面有重点的信息要跟我们分享一下吗我其实这一次出去旅行的话其实我是想写一本书我是为这个书做了一些补充性的采访和拍摄的工作
我觉得这个华人修铁路这个历史呢就是太多的故事都没有被讲透我在这几年的采访当中呢第一我挖掘到很多华工的这个故事对吧还有这些没有被讲过的这些历史但是同时呢我也接受到很多这个很有良知的这些美国的历史学家就是他们对这些历史的话他们还是很尊重的
所以呢就是我觉得他们对历史的这种尊重有的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像我在那个 Utah 州参加了两次这个田野考古就是发掘一个叫 Terrace 的这个古城他们的很多这个美国的这些历史学家和人文学者他们都在一起和中国和我们这个华人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做这个田野考古发掘这个历史
我真的很感动我觉得这个历史当中凝聚了太多的这些需要被记录的这些真相还有这些人你在做完华工这个事情以后你怎么看待这些华人是怎么样辛辛苦苦融入到美国这种新的国家社会形态中间的回头来看这个纪录片看这个华人参与这个修铁路这个历史的话我觉得他们到美国来是一个很谦卑的开始
就是他们来美国的时候第一他们自己的母国就是那个时候大清的这个本身就有战乱就有饥荒就有各种各样的这些灾难对吧然后华人本身就生存得很不容易他们到美国来的话那个来闯生活又是更加的不容易所以他们的到来一直是一个很谦卑的开始但是他们的虽然是谦卑的这个登场但是他们的到来
但是他们在美国的这个现代化的这个历史当中他们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他们又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认可我觉得这个是这个是后代后来的华人像我们这样的华人应该去认识到的而且呢我觉得应该认识到还不够而且应该去做一些改变
也就是说为什么我觉得华人在这个在工程方面在这个技术方面在很多比如说经济方面都很有作为但是在政治方面华人并没有太大的作为我觉得这个是华人需要去反思的问题对吧你的这个政治地位才决定了你最后你的你能够得到多少尊重美国就是美国这个历史上就是这样写的
就这样被书写的所以我觉得回头再看这些历史的话我觉得华人尤其是华人需要了解自己的先辈是经历过什么样的一些挫折什么样的挑战什么样的歧视然后他们的后代才走到今天
他们就应该为了这个华人这个主义的这个利益的话我觉得要多多的去参政去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不是说只是说去满足自己在就是自己的那个美国梦我觉得一个人的美国梦和一个群体的这个美国梦它的分量是相当的不一样的我可以举个例子就是说我想说一下这个纽约来的摄影师 Cocky Lee
Cockney 的话是我在 UTA 采访的时候认识的他是纽约的一个摄影师他当年为了他当年记录了这个记录了一个叫 WinsonWinson Qin 就是这个 Winson 是在底特律的一个华人他是在一次这个一九七几年吧他是一个被这个两个这个白人父子活活打死的
在底特律因为当时这个白人父子就误以为这个可能是误以为啊误以为这个这个这个文森秦的话是日本人当时他们就觉得这个日本人抢了他们这个底特律的这个汽车的生意嘛所以他们就后来就就追逐他就把他打死了其实这个他再过几天这个文森就要结婚的他都已经在筹备自己的婚事了所以在这在结婚前两天他就他就死掉了
所以这个事件的话对 20 世纪 70 年代的美国华人是个很大的冲击所以当时这个 Coke Lee 他那时候也很年轻他这个年轻的华人摄影师他就拍了很多照片就是这些示威华人示威族群示威这些照片然后华人每年在 Prompting Summit 去聚集的时候他一定要拍一张
就是华工在那个两个火车头之间的这样一个全家福他每年一定要拍一张他就是为了他就像有一个情节他就要记录这个后代华人是怎么样去努力想还原当年这个情景结果没想到结果没想到他自己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因为得了新冠突然去世了这个让我们所有人都特别的惊讶
今年其实这个华人在美国受到的这样的这种待遇好像突然一下又增多了是这样的你得感觉没错而且那个各种媒体的报道里面你也可以看到就是在纽约的地铁也好在旧金山的这个街道上也好就在我们湾区这个奥克兰这个街道上也好都发生了很多针对华人的社区的这种暴力事件
对吧这个事件的话而且这个发生的频率之高这个有这个手段之凶残我觉得真的很出人意料
我觉得这个也很让美国主流社会也很震惊因为这个针对华裔为什么是华裔呢从那个三月份亚特兰大的枪击案开始八名受害人里面就有六名是亚裔而且是亚裔女性对吧这个矛头就是针对亚裔而来的然后在这个
在这个历史上面亚裔从来都是被很容易被当成一个替罪羊被当成一个靶子因为特别是亚裔里面特别是华裔我觉得更是有这个被歧视被欺负的这个历史所以我觉得这个今年的这些事情的话一件接一件的确让整个让我们这个整个这个华人社会的话也确实非常的非常的愤怒
这就是为什么当时我就在想我能做什么对吧我能在这个里面做什么而且我们在疫情之下我们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在当我们要组织去游行组织要去什么头还是很有风险的因为你这种大规模的聚会你很难保证说不传播疫情不感染对吧你要把自己保护好然后你要去把这个事情也那个抗疫也要参加去做好
所以当时我也做了很多考虑你知道我后来做了一个我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完成了一个 MV 就是仇恨式病毒这个 MV 这个呢我觉得是在疫情之下在这个反抗这个仇恨压抑的这样一个我觉得是用我们自己的一个特别的手段去反抗了针对压抑的这个歧视妈咪 为什么你哭了妈咪 我怕了
你听过这个对我听过这个事情你可以具体跟我们聊一聊吗先是这样就是三月份的亚特兰大枪击案的话的确是惊动了全美国的华人社区了
像我是一个记者我虽然在湾区离的亚特兰大非常非常远但是我看着那些报道我真的就觉得很气愤真的是确实很气愤而且尤其是我知道这个一百多年以来针对华人的这些暴力也好这些歧视也好从来就没有断过
我就觉得在这样一个特定的特殊的环境下面华人再一次被放在了这个风口浪尖上面对吧新冠疫情带来的这些仇恨又再一次把这个脏水泼到了华人身上所有的仇恨都洒向华人我觉得这个很没有道理这真的很没有道理所以当湾区当我们就去到湾区组织这个第一场这个大型集会的时候我就去吧
我就去了然后弯曲了几场大型集会从这个 San Jose 到 Saratoga 到这个 Oakland 我都去了然后呢我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我听到了这首歌就是仇恨是病毒这首歌当时在微信上面传的时候呢有一个小视频有一个小视频是那个当时后来我就找到了这首歌的这个原来的词作者曲作者尤金波老师他在纽约
那个视频是他自己做的他很能干他自己做的他就是因为也是有感而发就是他是在其实在去年的时候他就写了这首歌只不过呢去年这个歌没有像今年这么传的这么广
所以当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特别受感动我就觉得这个的确是仇恨仇恨是比病毒更病格这样一种东西它现在就在美国人的心里在滋长对吧我觉得我们要反击的就是这样一种叫仇恨的病毒所以当时我联系到刘老师之后我就跟他讲我说我们这首歌呢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做一个好一点的视频我说让它能够传唱得更远
刘老师也很支持所以这样的话但是我们受制于一些条件你知道他这首歌的话其实需要合唱的但是在疫情之下我们又不可能说组织这种大型的合唱所以当时我找到这个我们硅谷的这个有一个合唱团就是叫青云合唱团之前我采访过我找了他们那个张团长找了他们这个这个这个台张团长的这个先生这个刘老师
因为以前都采访过所以我就了解他们我知道他们有很多团员虽然因为疫情他们不能够实地的排练合唱但是他们都在网上做云合唱就他们每周每周是要在网上进行排练的所以我跟他们讲了我说我们能不能就说
哪怕做这个小型的这个合唱我觉得都可以然后张老师他们就很支持他们团员特别踊跃特别踊跃然后你说从那个尤老师当时拿了这个他光有这个歌他并没有这个谱五线谱什么都没有然后是这个张掌掌他们这边很快就连夜就打谱打五线谱也打了简谱然后就分发给团员让他们唱
我们当时合计的就是说那他们练了之后我们要找一个时间练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找一个时间我们在户外去拍那个拍外景拍外景的话我们当时定的时间是 4 月 4 月 11 号
4 月 11 号那个是一个周六嘛我记得是周日吧周六的下午周六下午 1 点钟在我们这个湾区有一个 North Atos 的一个地方去户外一个教堂那边去拍因为那段建筑很漂亮然后那个周围的环境也很好结果呢我是在 4 月 10 号这天我打了那个疫苗
我打了疫苗之后呢我当天那个傍晚打的我当天还觉得很兴奋我打了江森江森那个疫苗因为只打一剂当天没什么反应结果第二天早晨一起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这个发冷然后到了中午的时候因为我约了一点钟要去拍那个合唱那个外景
我在那个中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就已经昏昏沉沉昏昏沉沉就是我就觉得我当时就是冷啊我在家里把那个取暖器打开了把那个毯子披在身上了还是冷我知道我那时候肯定是有这个副作用疫苗的副作用发生了
但是我已经约好了人家一点钟去拍外景而且是有十个张老师跟我说有十个合唱团的团员他们年纪比较大一点他们都打过疫苗了他们才敢在那个地方去拍外景所以我说我必须得去然后我就只有自己扛着
我去那天下午我就拍完了之后已经是四点多钟了我不知道怎么开车回来的我回来之后直接就躺在床上然后我的体温我就开始测我的体温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体温就已经飙到了三十九度四我那时候就觉得自己完全就是烧成了一块炭然后
那时候确实有点控制完全觉得自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就是那个温度我就不停地喝水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很烫很烫觉得那个疫苗真的就是那个负重量没想到那么强烈
后来我过了几天我才慢慢的这个情况才消失然后我就开始剪辑那个视频跟张老师和尤静波老师跟他们反复的沟通然后我们湾区还有另外我还有一位搭档王靖他是旧金山艺术学院的这个作曲系的研究生所以他也跟我一起来搭档我们把这个视频给做出来反正这个视频最后做出来的话是反显还很不错
就是因为我觉得我觉得我们能够做的可能就是这些事情除了这个除了这个去参加游行去喊口号之外我觉得作为华人的话我觉得我们还要有一些动用一些艺术手段去传递自己的声音而且让这个声音能够走得更远一点因为你游行你毕竟是有次数的对吧你这个传唱这个歌曲的话是可以是可以经久传唱的
这样的一种歌曲的传播方式就打破了在美国游行的时候那种空喊口号的那样的一个局面对 其实很有意思我第一次在参加三国赛的游行的时候我就看到有华人朋友他们除了喊口号之外他们拿那个就是敲那个盆我后来在采访游老师的时候我跟他讲过这个事情因为游老师呢他也有感受游老师就跟我讲过他的看法
他也觉得就是说我们要学会用这个主流艺术的方式去传递我们的声音就除了喊口号除了去敲锣打鼓去抗议之外我们还应该有别的形式其实在这个游行当中呢我们也看到有这个华人的这种 rap 有华人的 rap 去出现但是这首歌呢它不适合用 rap 去呈现
所以我觉得他更多的是需要合唱而且不同的声音后来我们把这个版本做完了之后呢这个只能叫疫情下的这个版本因为很多云合唱的这个唱他们合唱团采用云合唱的方式呢最后是要通过混音的方式去呈现的这个混音的效果还是不如在实地大合唱的时候唱出来那么有声势对吧
所以呢我跟尤老师我们都希望能够疫情过去之后我们真的能够全美的这个华人合唱团能够在不同的地方比如说在纽约在旧金山在圣洛西在这个亚特兰大对吧我们都有能够组织起华人的合唱团真的能够实地的唱这首歌让这首歌传唱出来尤老师为了支持我们做这个 MV 的话他是把这首歌的版权全部免费贡献出来
所以我们非常感动然后那个我们我们当时排练你知道那个排练的话花了很多时间庆义和尚团的那个团友们他们也是排练花了很多时间对吧我这边剪辑当然也也也花了很多时间去去做
但是我觉得这个都是值得的在疫情之下我们有自己的声音一定要传唱出来这是非常非常有必要的是的太不容易了可以说你看你这个脉络是属于十年前到了美国然后就学习想办法融入这样的社会然后逐渐意识到原来华人在美国被受到歧视的历史是很漫长的
然后又去做了跟华人华工历史有关的纪录片到了今年因为有很多华人受到了这种暴力的对待然后又去做了一个针对这样的一个现象的一个 MV 那么你可以看出来你这个脉络也是一直都是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就一直在为华工华人来在美国的社会地位来争取这样的一个权益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吗是其实在这个你知道那个杨安泽作为纽约的这个当时他作为这个总统候选人出来参与竞选后来前不久又作为这个纽约市长的候选人参与竞选其实我并不完全赞同杨安泽的这个政治观念对吧但是我我欣赏他站出来的勇气
我觉得华人需要更多一点像他这样能够站出来能够表达自己能够代表华裔社区去讲话去发声我们我觉得华人有一个在美国的华人有一个外号叫亚裔就是哑巴的哑就是他们不太说话对吧因为你在政治上没有话语权所以当这个仇恨的对象要找目标的时候仇恨要发泄的时候华人就很容易成为目标
我觉得历史就是已经证明了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这一点对他总是欺负那种软的对所以我就觉得美国的华人的话一个就是他们应该有这个有这样的这种觉醒的这种意识应该应该懂得在政治上面也要去为自己争取争取这个应有的地位是的我们华人有很多工程师有很多这个
房地产商有很多这个就是这个很成功的企业家但是真的在美国的政坛上面华裔还太少太少是的非常感谢周面今天我们把你这个在美国的个人的这样一个背景和历史还有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一些事情
都给我们分享过来了虽然平时跟你聊聊天啊什么的但是没有这么细的来梳理你做这些事情听完以后真的还是让我非常受震动和感动的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和这些听众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真的来分享这些事情我在想我是不是有一天也要去做个 podcast 专门做个华人历史的 podcast 把这些过往全部讲清楚华人在美国取得成就的这些故事如果能讲出来的话真的会非常有趣啊
对啊我是这样想我觉得华人看华人的时候很容易看到他们的辉煌对吧他们的成就他们的名望其实他们这些成功人背后的这些艰辛
很少被看到这是其一其二华人作为整个一个主义在美国的这个生存其实这一百多年来没有得到很大的改观就是我觉得我们的生存危机依然在而且现在在这个疫情之下比以前更危机更艰难我觉得更艰难对我觉得华人需要团结起来需要去想自己是怎么来的自己怎么在这块土地上面去奋斗的怎么被欺负的然后我们要发出什么样的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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