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AI会改变大学对“好学生”的定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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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同学们我觉得特别好很聪明拿起武器来反抗如果完全是支持着无聊的灌输直接让 AI 来听就完了然后事后自己去读我觉得这个改变是对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大学它其实是已经过时了或者说它是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的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废墟 AI 带来的变化也许它能够使得我们告别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的专业越来越分化的一个知识格局包括教育的格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AI 的革命意味着教育的全然的重组

我觉得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你怎么去敢于去做出和 AI 完全不一样的回答你有自己的一个思考不被它根据大数据给出的一个最标准的答案作为一个参考答案一样去对待大家好 欢迎收听问题青年我是 Lisa 这期播客由国内领先的大模型应用通易 APP 联合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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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欢迎来到问题青年我是 Lisa 今天我们的话题是和 AI 和大学生有关系的我们都知道大学生其实是在各种技术上都是非常先行的一些使用者我们不仅看到大学生越来越多的在用上 AI 而且也听到很多的讨论包括可能有此相关的一些焦虑 AI 的到来会不会影响咱们同学将来的就业会不会

能够让我们在学习的方法有一些新的方式新的工具新的一些革命性的一些变化这些其实大家讨论都非常多

所以我们这一次是非常关注大学生也想助力大学生可以更高效地完成学业的同意 APP 一块合作做了我们这样的一个系列大学生如何 AI 的专题我们会从学习就业关系不同的角度分别去探讨一些大学生非常关心的话题我们今天的话题主要是围绕学习的我先来介绍一下今天两位嘉宾

于明峰老师是同济大学人文学院的副教授,著有《还原与无限》、《技术时代的哲学问题》等著作。于明峰老师在 B 站上也开了这个哲学的公开课,非常受同学们欢迎的一位青年教师。

其实也是问及青年的一个老朋友了我们在之前第 81 期节目的时候跟老师一起探讨过韩炳哲和一些现代病的这样的话题老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家好 感谢 Lisa 的邀请听到我们今天的主题我在想我上次聊的也可以说是大学生如何爱类似的一个话题 AI 用汉语拼出来就是爱这个是个很有意思很重要的话题

那我们的另外一个嘉宾其实也是问题青年的一个老朋友了是叶曼乃同学目前在一个 985 大学读大四马上就要读研究生了叶曼乃同学参加了我们 106 期的节目

那我们上次讨论的是大学生在大学的一些感受对大学的一些吐槽同时呢也一起探讨了一下我们今天应该如何去更好的度过大学这个阶段这样的话题燕麦娜也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家好很高兴又再一次和大家见面了也很高兴能再次和大家讨论关于大学生活的这个话题

其实我们今天在开始讨论技术之前还是稍微往回再撤一点还是从大学生活和大学的一些矛盾开始讲起吧从大学的这个内卷包括越来越多的媒体称大学生是长不大的

而大学现在整个的这个机制和大学的环境都被称为是越来越高中化的那具体表现可能就是学生上课的时候会回避跟老师的一些交流和互动而且学生可能更加指望或者期待老师把一些跟考试的考点有关的东西可以更清晰地告诉他们而不是对整个的学科抱有一个更大的探究或者是好奇

这种变化其实它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我们都知道其实一方面跟大学一些课程设置学校里面的一些考评学生和包括考评青年教师的一些机制有关系这方面讨论也挺多那也和近几年的这种整体的经济就业形势变得越来越紧张竞争非常激烈所谓的学历贬值等等这些话题也都是有关联的

结果就是我们之前做那个 106 期的时候也是在探讨当时叶曼乃同学有一些睿评其中有一段就说在今天大学的课堂越来越变成了老师和同学的一场空洞的表演

课堂的内涵变得已经被抽空了另外一个就是说其实距离我们理想化的或者同学们进入大学之前对大学觉得可能是求知的 制实的发展的这种追求其实距离这种理想是比较遥远的而大学越来越成了一个社会权利关系的一个预演的舞台

我们当然也讲到其实学校里面的资源也有一些隐性的资源也有一些圈子然后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可能也会变得有一些异化等等这样的一些现象所以我今天首先是想问一下于明峰老师就是可能可以和您自己上大学的那个时候的体验相比在观察今天你身边所看到的这些同学你觉得大学的这个变化有这么明显吗然后你感觉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呢

我觉得确实是有变化可能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大家

没有把学习看得那么重要这个听起来有点不正确但是真是这样没有那种拼尽全力冲进 985 的感觉就是大家觉得反正总还是要上一个差不多的学校但当时大家总体来说对大学有一种想象就是好像你考上大学不管什么大学考上了你就自由了

就成年了脱离父母的控制然后呢可以谈恋爱可以跟同学一起这个踢球一起探索这个世界那么学习这个意义上开始变得不是说它完全不重要而是说意义发生转变一个意义就是学习从一种被动的知识的接受转变为主动的探索第二个呢学习从一种狭隘的书本的学习转变成一个更广义以上的

如何生活 如何追求自我 如何去爱别人 如何去爱自己的这样的一种学习我想这个是在大学当中完成的那么今天的大学我自己走上讲台我录制是 2015 年 真正走上讲台是 2017 年 其实相对比较晚但是我确实也有这样的感受 就是大家越来越重视祭典

让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我不知道这位同学会不会听到我的博客聊天希望他理解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一次公选课上我给了成绩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一封邮件这个同学我对他有印象我知道上课他是认真的但是最终给成绩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个粮他就给我写了一个邮件他说于老师在拿到成绩之前

我都这个遗憾下个学期你不能开课了结果拿到成绩之后我很懊悔这个学期我选了你的课你知不知道我们的 G 点的竞争是要到小数点后两位的他说这决定了我的排名这决定了我能不能有保研的资格等等等等他是希望在他的所有的课当中他当时大概大二大三那样子都能拿到 U 那么他就能够顺利地保研那这样的一个当时对我触动非常大我就想

如果大家真的都是为了祭典来学习的话那么给大学的自由的空间就太少了这个时候大学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学了因为大家可能是朝着最后的祭典去的

这个时候学习本身被工具化了大学生活被工具化了当然我们得说这不是这一个同学的问题而是整个的考评制度我们自己现在在学校里面也能感受到青年教师像您刚才说的我们同样在这个考评体系当中你发的论文是哪个级别的然后你发了多少篇

这些都在你的考评的指标里头那么其中占的比重最少的或者说表面上大家还是比较重视但事实上很难量化的就是教学这个环节所以我们打上引号的聪明的老师他就会被激励着去尽可能地进行学术的社交发表论文闷头写论文早点评上教授拿上各种头衔而不是去

投入教学这确实是现实的一个状况我们不能说所有的老师都这样但是呢如果你是一个冷酷的理性主义者的话一个自我利益的计算者的话那么老师和学生都会被赶往那个祭典考核的目标这个是我也深切地感受到

对 就是刚刚听您这么讲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说一个最核心的一个变化就是进入大学这件事情并不能够给年轻人任何的一些保障或者安全感仍然会觉得好像接下来的竞争会非常非常的激烈我觉得大家好像都没有能够有一定的自由度让自己去犯错误就是一个人青年时期成长的时候不能犯错误这是多么冷酷的一件事情

你在大学里谈了一个恋爱结果有一门课就拿了一个梁或者拿了一个不及格然后意味着你后面的人生道路从此就是灰暗的那我觉得这太冷酷了

那我其实之前在看到一些媒体报道说今天的大学生很像高中生啊等等的时候我一方面会觉得是有这么多一些环境的因素啊确实是催生了一种新的上大学的方式另外一方面我也有一个猜想就是说会不会今天的大学生他们学的方法就是跟

您那一代跟我们这一代大学生就是不一样会不会他们看起来就是没怎么太关心或者没有自己去探索但他们有了新的方法在做这些事包括之前我们说很多互联网上他们也会找自己在互联网上觉得更好的教得更有热情的老师然后包括现在我们说 AI 什么他们有新的一些学习的方法认识世界的方法

会不会也是他们的方法不同了所以不论是他们显得冷漠了也好还是学习上显得没有那么进去了也好你有观察到他们其他的一些方法吗当然有就是前面讲的是一个课堂教学的这样的一个困境一个问题种种的制约这不是指责学生或者说

反过来学生单纯的指责老师可能都是无效的我们要看到这整个是一个复杂的现状的结果那除此之外其实今天的孩子和我们那个时候相比他们的视野要宽得多我们那个时候是刚刚互联网开始兴起然后开始有网恋

开始有各种 BBS 网站然后开始有第一代的那种网络偶像所有这些东西刚刚兴起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日常化的程度它还是一个现实世界的补充而今天我以为这个关系甚至被颠倒过来了就是虚拟的世界我们的年轻人的虚拟的社交虚拟的身份甚至于成了他的主要的身份

他的自我很多时候没有在课堂上表现出来罢了如果我们多一点了解他会发现他可能在网络上是一个非常活跃的 up 主

这都是有可能的我有一次参加暑期的夏令营然后就有一个同学介绍自己说他是一个网上的 up 主有好多万的粉丝他主要在网上教人家怎么算命他是学中国哲学的然后因为会算周易然后他就在网上教人家算命有好几万粉丝这都是超乎我们当年的想象

对确实是我觉得刚才那个于老师讲到这一点还蛮有意思的就是我们容易去假设说现实世界是你的主战场然后虚拟世界怎么说也是要次之的对但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对于年轻人或者对于再往后面的一些 00 后啊 10 后来说可能真的是要重新去看这个问题和这个关系的是的他们的我用一个不好意思啊插入一句话就是我觉得他们

可以用一个术语叫虚拟人格虚拟人格的重要性越来越体现出来然后这个虚拟人格在不同的媒体上比如在 B 站上他可能就喜欢发弹幕在微博上喜欢评论然后在其他一些媒体上他可能会沉默一些但是他会转发等等那这一些他其实都值得去研究他是正在形成的说不定跟老师之间的互动就差一个公平上的弹幕的这样的一个设置

我觉得我在毕业上讲课之后我离学生更近了因为他们会直接的给我弹幕而在课堂上是不会的以后课堂可能要有个弹幕机制老师上课背后会那个对面就是弹幕是吧学生在那骂他老师也不知道谁骂的

对对对那也想问一下燕奶奶因为上一次其实你聊到一些很有意思的话题比如说像我们刚才前面提到的就是今天的课堂其实有的时候确实有些空洞甚至于像表演然后呢你们都提到一些在网上能够有比如说数学课高等数学哪个老师讲得好啊或者什么其他一些课都能够找到自己觉得更适合自己的一些资源我们今天聊到了这个 AI

有没有一些就是你上次没有提到的其实今天包括你在内其他一些同学在内跟 AI 有关的一些学习方法

我觉得近两年会有一个转变吧就是可能我前两年的大学生呀会用一些网络上现成的人工制作的资料作为一个学习的基础但是这两年可能用 AI 用的越来越多了我基本上是学任何一个新东西我都会要先打开我的 AI 然后去问它一些问题然后需要补充一些细节的时候我再去寻求一些其他的资源因为我觉得这可能是效率更高的一个方式

然后我个人的话是一方面是学习上会用一些不同的 AI 产品然后另一方面的话我是一个网络画手所以有时候我也会用一些图像生成的 AI 软件然后去对这个我需要的素材或者画面去进行一个模拟比方说光影的一个调整啊或者图像的扩图啦然后去辅助我去进行一个创作之类的这种情况哎

你觉得 AI 和这个学校里的老师在你看来是他们分别是什么样的角色对于你的学习来说我觉得很难说因为其实不同的老师是完全不一样的就是比方说我有的专业课老师可能就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呃

上课的时候比较水的就并没有什么深度然后这种课的话我可能就会让 AI 帮我上比方说我这学期我真的可以让他帮你上对对听完之后提取重点对对我这个学期是因为要保研嘛所以我很忙我又又要实习然后要去参加夏令营然后我就经常没有办法去上课这种情况下我就会录音然后转文字然后我有门课最后期末季的时候就是把所有的文字稿全部喂给了那个 AI 然后三天速成

就把水都挤掉了是的那你给艾艾的 problem 是什么就是把这个语音转文字稿全部丢给他然后说这个是我某某老师某某课程的一个语音转文字稿然后他这节课大概讲了书上什么章节我希望你首先给我概括一下这节课老师大概讲了几个重点概括出来之后我再说你针对某某重点你再详细的去说一下老师到底说了什么就差不多是这个顺序

大概什么样的不说具体哪门课的话大概什么样的课更加可能这样做比如说偏文科的课或者是偏一些私政类的课还是你觉得各种课其实都可以用这种方法数学不能太多

因为我觉得 AI 可能理解数学会更困难一些因为老师的语音转出来可能他就是很难去把它变成一个可以呈现出来的一个清晰的思路但是如果它是纯粹一个有点像讲故事的一样的课吧

比方说我们专业课老师可能会讲很多这个经济史上的一些故事啊或者不同经济学家他们的理论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为什么演变这种可能就是文字性质比较多的东西就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学

明白,还蛮有意思的。于明峰老师听到这个燕麦的分享,是什么感觉?有好多好多想法冒出来,第一个想法是那个口音比较重的老师啊,他的抗 AI 能力就比较强。

然后这个数学公式比较多的课也许水分也会少一点啊看 AI 的能力也会比较强啊那么有像我这样有有一点浙江口音的但我不是很重啊哲学课的老师看 AI 的能力就比较弱也许我觉得哲学还是挺难理解的 AI 是没有办法像哲学老师那样讲出那么有深度的内容的谢谢谢谢安慰因为真的有因为我有一门专业课老师就是我

完全另一种它就是让我们完全没有办法用 AI 去学它这门课是吗 怎么做的它跟我们上课的原话说的是它认为现在的人工智能可以让我们把大部分的课程直接 PPT 课件丢给 AI 我们就可以自学了但是它的目标是让我们只通过 AI 没有办法把这门课学好所以这个老师应变得快

他首先转变了对他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教给我们更多 AI 没有办法给我们解释的东西然后这门课他是一个

经济学的模型课它就会涉及到很多的模型的推导然后它就会在这个模型推导中穿插很多 AI 不会理解的一些见解比方说这里为什么这个模型这么设置或者那里的模型是为什么这么演化出来然后这个模型它巧妙之处在哪里之类的这样的话然后就是这个老师课也非常非常有魅力它是我们专业我们院系评教的第一名就是它就是

非常非常擅长讲课的一个老师所以我觉得是 AI 其实是没有办法去代替老师的一个身份的

那我也想把这个问题再问一下于明峰老师就是在你看来 AI 现在在大学的教学当中可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像他刚才说到有的老师可能就专门跟 AI 较劲上了说我一定要超越 AI 能够给学生们的东西对 我觉得以后应该给每一门课我们这么喜欢量化指标不妨给每一门课一个抗 AI 指数这个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我个人是觉得我们无法阻挡这个过程并且这个过程其实是有它积极的一面的比如说让课堂开始告别单纯的知识的灌输这样的教学早就应该过时了只是因为大学的体制在维系这个东西

而我们的同学们我觉得特别好很聪明拿起武器来反抗直接如果完全是支持着无聊的灌输直接让 AI 来听就完了然后事后自己去读是吧就这个意义上我觉得这个改变是对的我自己的课堂上这两年有明显的变化一个变化就是我以前会在我的专业课上会让学生做一点二手文献的翻译这个

这个翻译呢一方面是让他们知道国外的研究另一方面呢是让他们这个有一个处理这种专业外语的能力但是现在我就发现这个作业不是太有必要了

因为布置下去几乎反馈回来的这个成熟度都远远超过以往基本上都是比较好的而且好的有点惊人明显是被 AI 提高了水平也就意味着这一项能力在未来它更多的会是大家都具备的能力学生只要有这个意识就好了知道我写任何东西我需要去看文献像这个通译据说一下能处理 100 篇文献那这种对于学生来说他有这个意识就可以了

可能更需要他去掌握的是如何在 AI 软件的提取当中他去识别哪些文件是真正有重要性的那么这个时候他就自己得去读那这个就会是另外的一种学习能力不是说学习能力不重要而是他在发生某种迁移以前是认真听老师的课认真做笔记现在更多的是学会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然后在这个当中在 AI 的辅助当中去发现哪一些环节是 AI 替代不了的您

您能举个例子吗因为感觉还是有点抽象以这个作业为例的话如果在过去您是让他做一个翻译的功课的话那今天会给他们提一些什么新的作业的形式吗其实 AI 带来的教学上的挑战其实不光是课堂教学本身而且是考核我作为老师考核的目的其实是

一方面督促学生认真的去学习啊另一方面呢其实是还是要有个公平的机制啊就是他有个折优嘛让真正应该拿优的人拿优是吧我想这个是考核的目的那么这个时候如果单纯的布置一个翻译布置一个或者一个简单的知识性的考察恐怕他不能够满足这个功能了所以考核这个环节又需要重新的设置

我在第一次登上讲台教学的时候我当时在一个公选课上那个公选课有四五十个学生然后我就说我觉得哲学不能像以往那么考试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有五分钟时间跟我对话我来考察你们对这门课的理解和你们的哲学思维的能力

这个结果后来我发现这个非常的耗费时间和精力但它确实是我当时的一个想法就是至少哲学这门学科它不应该只是去记忆这些知识点而是真正的学会自己去思考问题那么这样的一个教学和考察也许因为 AI 能够得到解放那么这个解放的过程当中它仍然需要

掌握文献的能力比如我举一个例子关于苏格拉底有一篇著名的演讲词叫生变篇那么这个生变可能可以通过 AI 查找到相关的 100 篇文献然后让 AI 给一个比重的排列然后分别说明每一篇的核心观点

那么这个时候可能学生很快的就会抓住一些重要的有可能重要性的文献而这些文献也许是老师在课上没有提到的有些观点是和老师不一样的那么这个时候用来辅助学习可能是很有效的说得更具体一点我还想说一点就是除了那个翻译之外论文当中也有这个表现就是学生的论文开始规范性做得特别好

而这个恰恰是 AI 的功能就是你问他一个东西他其实也未必多懂或者能处理得多好但是他形式上一定做得非常完美

刚才老师你也提到有 AI 的帮助之后有一些事情大家都可以做得很好了比如说翻译这件事情比如说把很多很多的文献做一个阅读然后再做一些整理这个在过去其实就是一个很高的门槛因为对于很多学生来说他阅读的速度啊他的理解他归纳的能力啊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可能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高的门槛但在今天可能一下有 AI 的帮助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那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作为老师或作为学生有没有感觉到就所谓差生或者优等生的要求在发生变化那可能就是特别嗯

就是特别卷或者特别拔尖总是希望自己是 top 的学生他能要获取一些新的一些能力或者有些新的一些策略一些应对才能够让自己在每个人都实现了这个基本门槛的情况下再进一步的达到更高的这个水准怎么说呢就是对于插声这个定义其实就是一个不是很明确的东西然后我总觉得消除它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但是就是确实能感觉到周围对于这个学生的一个能力随着 AI 技术的一个发展它会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变化最直接的一个体现就是我今年去参加保研的一个升学的夏令营

他们都把 AI 去纳入自己的考核之中我们的夏令营过程中的有一些考试是允许使用 XGBT 等 AI 的软件的但是我们必须要把我们的所有 problem 全部提交给那个学校然后相当于就是让他们去考核我们如何用最高的效率去使用这个工具去进行一个检索或者得到一个好的回答的一个能力

其实学校也已经在应对再往这个方向发展了就是他想通过你们的 prompt 来去判断你们的思考你提问题的这种水平是的我觉得学校是有这部分的一个考虑的虽然他没有明确地告诉我们他们一个评价的标准但是我觉得

毕竟是一个很新的一个评价标准在往年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未来会有更加完善的一个评价比方说我另一个老师他也提过他想要去给学生开门课专门去讲怎么去用这个 AI 的一个指令让 AI 最高效的去为自己的一个目的去服务嗯

那你自己在用了这些 AI 的工具之后有感觉到什么新的一些挑战吗因为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 AI 还是一个比较新的一个工具不像在后面有些小孩可能会从小学什么就开始用 AI 了那你整个学习上来的这个过程还是以比如认真听讲很好的记笔记然后记住一些要点等等咱们比较传统的这种应试的方式在学习的

那突然有了 AI 之后你有感觉到有什么对于你来说新的一些挑战或者你想开发的一些新的一些技能让自己能够保持一个很好的一个学习成果吗我其实个人没有感觉到一个非常大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就是我觉得他 AI 被发明出来了然后我就很自然而然的去使用它了没有感觉到跟我之前的学习习惯有一个比较大的断层让我很难受这样但是确实是有一些需要去不断的去跟 AI 去磨合的一个方面比方说我觉得 AI 你没有办法去完全的信任他给出的任何的答案你必须要去用自己的一个能力去跟他去进行一个

cross check 就是你是要去双重的去比对你自己得出的一个答案和 AI 给出你的答案相当于你是在跟他进行一个对话而不是在完全的接受他给你的这个观点的

对 那就还是回到我们前面那个话题就是 AI 改变了一些学习能力的一些门槛所谓的有些报道或者有一些看法是说其实在今天可能对于差生来说他们直接就可以到一个中等的一些水平因为有 AI 的帮助嘛那再回到这个话题想问问于明峰老师就是你觉得 AI 的这种出现对于我们您刚才也讲到怎么考评这些学生那对于什么是优等生所谓的或者怎么去

再进一步提升学习的这种能力带来一种什么样的影响 AI 对于我们教学的影响可能要分短期和长期来看

就是刚才耶曼乃同学讲的这个他自身的这个经验他当然主要还是一个短期的影响但从长期来看当我们的教学的主体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开始自觉地去把 AI 当作课堂的之外的一个隐性的存在的时候其实教学的内容就会发生变化

因为这个媒介形式发生变化了我们会把它作为我们考虑问题的一部分那么从长期来看这个影响还有待观察的甚至于它可能带来的一些影响会完全改变我们现在的教学方式当然我的讨论可能哲学思考这些讨论一不小心就长期化了

我的思考是这样就是从积极的方面看我觉得它可能蕴含着一种解放的潜能这个解放的潜能从两方面来说一方面就是我们的教学可以更多地去注重让学生理解这门学科的思维方式去掌握一个学科的知识框架而不是某个具体的知识点本身的传授这一点完全现在可以被网络补充或者取代

但是知识框架这个非常重要像刚才叶曼娜同学讲的其实你需要去 check 你需要去检验的这个以前可能是检验别人的论文今天你要去检验 AI 讲的东西对不对那么这个检验其实它的依据就是你有一个思维框架

你有关于这个学科的一个判断那这个事情其实在教学当中也是非常根本的那么之前可能更多的被淹没在具体的知识点上面在今天可能这样的一个知识框架的梳理这反而是大学不能够被取代的地方就是因为大学的教学虽然和 B 站上的视频相比它显得枯燥一些但是它会考虑到知识框架的完整性

而这一点是你没有经过大学教育就不一样没有经过大学教育可能东看一下西看一下有很多方面的知识但是你没有一个完整的框架这是第一点我觉得它可能有的一个解放的潜能是让我们更关注这个知识框架本身还有第二点我觉得未来的大学的课堂也许

除了知识的掌握能力这一项指标之外它还有别的对于我们跟社会形成一个连接形成关系更重要的一些方面比如说我在考虑未来把我的课堂讲尼采的课堂部分的把它转变成一个戏剧化的形式因为尼采的很多的文本它就是戏

那我想我可以找一个戏剧方面的老师合作就是教课堂上的学生怎么带入思想的情境怎么去把尼采的文本把它表演出来那这样的一个能力需要他掌握的就不只是一个文本的分析理解而是一个戏剧化的表达的能力那其实这对于他未来走向社会来说这可能是一个

虽然好像溢出了课堂范围之外但是可能是一个更全面的一个能力的表现就是我们的择优以前主要是考试对吧它主要是知识点掌握的准确与否而这一点对于未来来说可能它的意义会下降不是说完全不重要但是你的知识点你的文本的

阐释的能力你的表达的能力甚至于你的在通常表达之外那种演绎的能力你的创造性的演绎的能力它或许可以被纳入课堂这是我在想的事我觉得它也可能蕴含着这种解放的潜能

没错而所谓差生优生的评价标准以前太单一化了当我们多元化之后像刚才叶曼娜同学讲的其实也没有绝对的差生有的学生他只是注意力没那么集中但他联想能力很丰富也许他把课堂抓到一点点跟社会上某些东西连接的能力很强那他同样可以被我们在课堂上看见或者有些学生他就是表达能力好

它应该成为课堂评价的指标之一其实这个让我想到一个挺重要的一个话题自从拆 GPT 之后其实大家都在讨论究竟人类在将来怎么赢过那个 AI 吗那我觉得在今天大学里头学生和老师也会越来越多地考虑着一点就是未来当学生们进入到职场之后他也会有 AI 的工具那那个时候他怎么更好地用工具怎么更好地发挥他这种人类的一些优势的

一些能力像您刚才说的如果融入到一些戏剧的表演啊等等其实是人类之间的沟通啊表达呀然后去感染其他的人类的这种能力其实都是跟这个有关对对对其实表达的感染力我觉得是很重要的所有的领域啊商业领域的那些有领导者气质的人其实他们的表达的感染力是非常强的

耶曼乃你在这方面有一些什么观察吗就是在掌握知识点之外面对 AI 面对可能将来工作了之后需要更多的跟 AI 共存的话需要现在去培养一些什么样的能力培养一些什么优势

我觉得 AI 的一个存在就是它把一些基础的一个信息搜集的工作量大大降低了但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可能反而需要有一个更强的信息获取能力没有办法通过问 XGBT 可以问到的一些答案然后以及得到自己的一个

回答同时我觉得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你怎么去敢于去做出和 AI 完全不一样的回答你有自己的一个思考不被它给出的这个根据大数据给出的一个最标准的答案作为一个参考答案一样去对待我觉得其实人生后面是有非常非常多的可能性或者突发情况的如果说我们就完全地

把自己的生产力和自己使用的 AI 的生产力去进行等同的话我们自己去学习的一个目的相当于就失去了我们就没有办法通过我们自己去进行独特的一些创作

这其实也是我本来想接下来跟你们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当我们说大学被高中化有这样的一个标签或者描述的时候其实是有一个预设的就是大学应该是一个完全更开放的更探索的更加以求知 知识的追求为根本的一个目的的一种学习的状态所以才会说学生都在追求学分或者基点的时候才会说那不是就还是一种应试的一种学习状态吗

我其实接下来想跟你们探讨的就是 AI 除了能帮咱们去做一些应试的事帮咱们去看文献帮咱们在论文上面更高效帮咱们把水课都听了这其实也还是在应试的部分那对于我们真正去学习包括其实我觉得社会包括大学生自己还是对于大学这个阶段有一个要去探索人生的这样的一个期待的在这方面你会感觉到 AI 也能够是一个好的工具吗

你们是怎么用它的就是我是完全的赞同 AI 它是一个非常好的帮助我去拓展我视野的一个工具的就是因为对我本人来说其实 AI 我有 AI 之后其实我是学的东西是几何式的一个上升的而且我学习的效率也在一个增加就

因为我自己虽然学的是经济但是我可能工作上会有涉及到一些跟那个医疗或者生物相关的一些内容然后我可能就需要去学习一些我完全没有基础的一个领域像是生物啊或者物理啊或者化学啊这些方面如果是在没有 AI 的情况下我可能就需要去被迫去旁听

相应院系老师开的课然后他这个知识获取成本就很高我之前曾经尝试过我想要立志在大学期间学完一门理科的课程然后到现在没有完成过我的大学都快毕业了但是就是有 AI 之后的话我感觉就是像是多了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一个图书馆而且它相当于帮我省去了很多不要的麻烦包括帮我省去了很多让我

提起自己的一个斗志然后要去努力学习的这个过程然后他只要在那里我去问他他就可以给我一个比较快的答案我感觉就是可以让我比较快速地去建立一个对自己完全自己对他完全不了解的领域的一个认知比方说我就用它去学了很多化学上的一些基础知识然后还有生物上的基础知识

你能举个例子吗因为我在设想化学上的基础知识 AI 可以讲给你吗就是也会挺复杂的有很多化学的元素啊光势啊等等这些能学吗对我觉得 AI 一个区别就在于你是可以从中途开始学习的但是如果你要从头开始学习一门基础课程的话你必须从它最基础的

一砖一瓦开始学比方说如果你去按照传统的一个教学路径你必须要去听元素周期表它们各自是什么意思然后它们那个什么公价键或者是它们的一个原子什么乱七八糟这些基础你没有这些基础知识你就完全看不懂它更复杂的内容但是我自己工作原因我可能会需要看一些比较复杂的内容然后我可以直接去问 AI 这个东西它是什么比方说我问它

我之前看过一个领域叫 DNA 合成然后我就去问 AI DNA 合成是什么然后他会给我一个我看不懂的定义然后我就会追问 AI 我就是问他说这个东西你可以用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给我解释吗然后他就会给我举一个例子比方说他合成 DNA 就像是把不同的一个部分然后用胶水给他们一个一个连起来做成一个拉链然后我就可以理解它是什么了然后他就会有一些细节

比方说拉链的这个基础的组成部分是什么然后我就再去问他他就告诉我是剪辑比方说我不懂你这合成怎么就发生了呢你把这东西放在一起它怎么就合在一起了呢然后他就会给我解释这合成呢可能会有什么化学合成法啦什么煤的合成法啦还有什么芯片合成法啦然后我就又再去追问他我说芯片合成法是什么东西呢

芯片不是我们用在电脑手机里的东西吗它怎么可以用来合成一个基因呢然后他又再给我解释他们用的这个芯片呢是上面有很多什么细小的这个通道然后可以让那个试剂流入其中然后他们就可以进行一个化学反应的一个合成

然后接下来我再让他给我去解释这个化学的具体一个化学式啊或者是发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啊等等然后这个学习过程就是一个非常非常流畅的过程我有任何的一个疑问他都可以给给我一个比较明确的解答就是会比较舒适

你举的这个例子我觉得真的非常吸引人就他让我想到是不是咱们在教育上或学习上有一种叫做什么 inquiry based 就是基于你的询问他在给你讲解的这样的一个学习的过程但是这个学生肯定不会觉得无聊困啊什么的

然后他还让我就是这画面感觉给我感觉就是有的时候我看一些人物传记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特别容易在幼年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全能的爷爷啊或者奶奶老爷这样子的我前一阵看那个经济学家孟加拉的那个经济学家阿玛迪亚森吧对对

对然后呢我看他的那个四海为家的时候他有讲到他小的时候基本上他爷爷奶奶他姥姥也都是知识分子嘛然后呢他问的一些问题的时候就可以我觉得就类似于像这样一个很超能力的一个 AI 可能是一个关于社会啊关于政治啊关于经济的问题的时候哪怕是一个小孩子他们也能够跟他对话也能够帮助他去深入对一个问题的

一个追问的那个过程所以刚刚听你讲这个例子的时候就会觉得还是你就非常给人希望的我觉得你很善于学习而且他刚才讲出了我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一个要点就是以往的教育它就是要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逐渐深入那么这样的一个教育可能会败坏兴趣因为我们最有

动力的学习其实是带着自己的兴趣点我要面对什么问题比如为什么现在巴以打得不可开交这到底怎么一个故事那么这个大家都会感兴趣然后你如果通过 AI 检索你可能找出当年他们的所有的历史然后就不是像历史课上跟你说哪一年发生什么哪一年发生什么最后来一个知识点总结

那个就很无聊对那个跟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建立那个相关性对你就没办法真的对这个东西好奇我们老说应该去爱护学生的那个好奇心但是确实 AI 给你提供了一个非常个性化的那个学习的过程是而且使得跨专业变得更容易

也许你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学习仍然替代不了完全的专业的学习但是它使得你在工作当中假如你作为金融专业的学生你的工作领域在某个投资的领域你需要了解医疗那么你可以以非常便捷的方式完成这样的低程度的跨专业的需要

就是这个也让我想到我们最近跟通益合作的时候做这个专题我们采访了十多个大学生然后他们多次都提到说这个跨专业的话题比如说有好几个学生他们都在通过 AI 学习编程可能他是个文科生但是他觉得反正学编程这种事情将来也不会是一件对他来说这么遥远的

一个事我就想起来我女儿是 12 岁她前一阵跟我说妈妈我想去看一些社会学的书你能跟我推荐吗然后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都很枯燥就是你看不进去的

后来又搜索了想来想去有一个叫做见书又见林那本书然后拿出来看他的前面的导读的时候那个作者说他就希望这本书不是一个 textbook 不会在你了解一个概念的过程中就已经觉得乏味他是更加希望帮助你去思考那个问题我刚才就在想可能更好的一个方法就是推荐让他去直接问 AI 问题

用那样的方式更适合一个孩子去学是吗或者它和阅读能够有一个结合阅读当中会遇到一些障碍比如说你一个孩子读一本物理学的书然后里面遇到了虚数这个概念那你没上过相应的数学课程就完全不懂对吧但是通过 AI 也许你很快的就能够给出一个解释然后让他可以接下去阅读

我们刚才在讨论的话题是一个学生纯粹的想去获得一些知识想去学习的时候 AI 可以怎么帮到他那也想再问一下于明峰老师您前面讲更长远的去看待一下 AI 可能会如何影响人类的学习从前面叶曼乃同学分享的例子您有讲到说其实这当中有一些看到很有希望的一些地方是

对吧那我们在今天可以设想的就是有 AI 存在的情况之下一种学习你觉得它会有哪些变化呢我分两方面来说一方面可能是一个比较耸人听闻的判断我在学校里也会跟学生说我说同学们大家要意识到我们现在所在的大学它其实是已经过时了或者说它是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的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废墟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现在的大学的基本的设置是一个专业设置就是大家报考大学都很兴奋也很焦虑的一点就是你要选一个专业而这样的一个专业分工的思路是从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形成的因为社会要分工所以专业要分工所以学习的目的就成了什么呢找工作对不对因为在此之前人类的学习都是在

去思考人生宇宙的基本问题在提升自己的整体的这样的一个修养能力它和你的个人的生活的子去这是分不开的而从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的这个变化它导致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就是专业化那么这个专业化它可以促进某一个具体学科的进步包括你在你是这个金融学或者经济学的学生那么你在大学四年在这一方面学习的效率是比较高的比较聚焦的但是它带来的问题也是很大的这个问题从大的来说它使得我们的知识体系变得没有根本关联了就是学经济的和学医疗的这两个

除非在工作当中有关联要不然这两个知识体系是毫无关联的那这就导致人类的知识它变得完全是一个工具化体系了就我掌握这个知识是为了解决工作当中的问题它会使得我们的教学也好研究也好变得非常的工具化整个大学里面的师生的心态变得很不健康这个意思失去一种自由求知的自由无用的这样的一个真正的

学者的态度这个意义上 AI 带来的变化也许它能够使得我们告别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的这样的一个专业高度分化越来越分化的一个知识格局包括教育的格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AI 的革命意味着教育的全然的重组我甚至在想基础教育为什么不可以跟着改呢

为什么一定要让学生做那里因为我们目前的教育我们比较重视纪律比较重视准确率就是上课不能讲话然后老师讲的所有的东西第二天能够完整的复现这就是好学生

但这真的是好学生吗这可能是很糟糕的学生他没有任何反思能力是不是他只会腹泻那这样的基础教育培养出来的人到大学里面他还能继续优秀吗是不是那这样的学生包括他的心理状态会是健康的吗因为他一直在强迫自己在集中注意力我们知道要集中注意力这个事情是需要花费很大能量的其实

一个自由的人不应该是一个每天只集中注意力听讲的人是不是应该有一种反思的能力应该要提问要讨论是吧也要开小财我想这是比较健康的那么所有这些的可能意味着未来教育整个体系的一个重组因为教育它和社会的生活是分不开的那么这个是我想一个方面也许是一个比较光明的畅想

那还有第二个方面第二个方面可能就会有一些幽暗这个有一些幽暗的地方在哪里呢就是人类开始越来的越依赖一个外部的系统就当 AI 真的深入到我们学习生活的一切方面的时候以往呢我们是去图书馆

现在可能就是打开电脑依赖这个 AI 的工具那这个对于人类的主体性它意味着什么这恐怕非常值得思考因为 AI 的背后它不是一个单纯的工具的事它可能会意味着社会权力的重组

大家都用它来获取知识它会变成一个更大的一个知识的一个减防不但是信息的减防而且人类成为人类知识的思维方式的减防这个时候我们可能也不能太单纯地以为它只是一个工具从长远来看它意味着一项社会改造计划而这项社会改造计划会意味着人群的权力关系的重组

就是它不仅会影响我们如何学也会影响到我们学到的是什么以及我们认为什么值得学以及我们认为什么样的思维是健康的什么样的思维方式就像我刚才说的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的这样的一个知识观念就使得我们认为那种把老师说下来的东西百分之百的复现出来的学习就是好的就是健康的可能换另一个时代这都不成立

这甚至是很恐怖的一个事你怎么能把别人说的东西全都记下来毫无批判呢对吧我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课的时候我首先就会跟特别是研究生的课因为他们背了大量的关于哲学的知识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考研考进我们学校然后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就会跟他们说大家要注意哲学史教材给你的那些知识考研灌输给你的那些知识都是错的

你要知道哲学史教材就是错误大全为什么呢因为它就是个高度简化的叙述而任何哲学家的思想它非常的丰富复杂它是一个世界而当我们在把它作为知识记忆的时候它就成了一个教条的东西恰恰是所有哲学思想的反面所以这个时候我想知识的态度学习的态度也许可以通过它有一个改变

它也许会提供了一种帮助就是让一个学生可以真的去有一个对话的一个机制对吧然后有人跟你去推敲相互 disagree 但是又有一种说法就是 AI 它不太会去 disagree

它的主人或者是给它提问的人那意味着未来我们的教育其实更多要承担这个职能就是那个知识的记忆掌握这个你可以通过 AI 自己去完成但是老师可能一上来就可以比较前沿地去讲问题

比如我自己教学的时候我其实比较喜欢把自己的最前沿的一些想法带入课堂哪怕是本科生的课堂因为我觉得这个在今天可能已经可以实现没有必要说我首先要从一个最简单的文本开始就是要从最经典的就是从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这个哲学史上最难的著作之一开始然后让学生知道一个思想是如何

开始的 如何提问的他如何解决他的问题的那么这个教学的过程就可以使得比如说他要了解康德他需要了解一点莱布尼茨了解一点洛克那这个问题这个知识点的问题就可以他通过 AI 自己去解决也许可以这样

说到这儿也想跟您探讨一个问题这些在大纲里的时候我有提到过的就是有学者开始担忧这个机器的思维方式也正在影响人类就当我们越来越多的用 AI 之后比如说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系的这个安德鲁·阿波特教授他就说他发现在美国的这些高校当中的年轻人

精英的这些年轻人他们思维方式在变得越来越算法化就是他们会有点类似像越来越像计算机那样可能最擅长的是搜索和模拟然后通过一些算法的例行程序进行一些推演迭代这样的思考而不是那种基于大量的这种关联的网络进行思考嗯

或者说不是那种被他称为是象征性的就类似数学的那种更加复杂的话语的这种思维的方式对所以这个您看是不是也是一种

我们可能需要去警惕的一些地方也是我刚才听您讲您在课堂上所提供的这种学习的这种体验可能可以补充进去的一部分就是让我们可以产生更多的一些关联然后通过更多的一些辩论或者讨论去让这个思想的复杂度可以达到某种程度对

对 我觉得分两点来说一点就是您刚才提到的思维方式的影响那么这种影响在媒介发生变化之后它潜移默化的多少年之后我们回过头来看会发现它已经非常显著的会影响到我们的思维这个我想是这样子的比如说今天的短视频今天的这种微信上的短文它已经让我感到很多人的思维开始变得短了

其实教育就是让人的思维变长就是你可以把一个很长程的思维你能够有一个去表达的能力这是教育能够帮我们完成的但是它也使得我们能够阅读厚重的文本我们已经不太愿意说一页纸上面有非常复杂的重据我去分析因为太复杂了这就使得可能思维会倾向于简化

这也是一个我觉得可能潜在的威胁那么这是一方面但还有第二方面这第二方面呢就是当这么强大的一个系统开始进入到我们的生活教育学习当中来的时候它也意味着某种我们未曾想到过的潜能

也意味着我们跟他的交互方式这件事情可能会带来的一种改变比如说我举一个例子比如说我作为一个大学老师我在备课的时候我如果熟练地掌握 AI 的工具首先它生成 PPT 当然更快了

那么其实检索文献也更快那么这个时候也许我的课堂的丰富性就可以有很大的提高但前提是我自己在备课的时候我已经熟练掌握了这一套工具而且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它如何服务于我的教学

那么这些前途具备的情况下也许它可能使我的备课的方式开始有一个真正的改变以往的备课主要就是分析文本但也许我在那个有的时候我在备课时也会想这里能不能插播一段歌剧啊就是直接的放一段歌剧这个课堂不就更生动了吗而且教学本身开始有多维度啊

那么之前可能是因为备课的手段的原因使得这个事情没有能够实现因为要花太多精力了我可能只有一晚上备课的时间那么这种可能性我想是存在的包括学生利用它来写论文假如你是一个特别会用它的人你可能能从里面挖掘出的材料是包括你的老师在内可能想象不到的

也许你可以挖掘出有关于这个问题一百年前某一种讨论的方式但是今天大家不这么讨论问题了就是它可能因为它具有强大的检索能力而今天呢我们会有一种流行的看待问题的方式传统的这个方式比如说看待经济周期的问题有几种著名的理论那当年可能就有那么一个理论只是被历史淹没了

但也许你善于提问的话你可能就会从中找出一个当年还有重要性只是今天被遗忘而且值得重新去检验的问题那么这个意义上它对于我们的学习研究的这样潜在的潜力可能是很大的但这些潜力依赖我们去挖掘可能大学里甚至需要这么一门课程

来教或者说来跟学生一起实验着去提升面对 AI 的能力包括提出问题让他做出有效反馈的能力包括去挖掘这个系统就相当于它是一个矿这个矿里面也有杂质这个矿并且它的输出是有格式化的但是如果你是那个善于挖矿的人这里面能提取出的东西恐怕也是超乎想象的

你知道吗人类在以前写东西啊它是没有角度这些的没有文献真影的这个事情大概也就一百来年的历史为什么呢因为一开始有期刊有杂志因为印刷术大量的普及因为检索方便了所以现在大家写论文呢都要有二手文献那这个东西和媒介的进步是有关系的

非常有意思那我们刚才其实在探讨的就是 AI 可以如何改变我们的学习然后它可能会带来的一些问题和它的一些潜能那我们把这个问题再往前推一点点就甚至是不止在大学的这个范畴因为我们知道现在可能有一些中学甚至小学的

其实我的孩子从小就接触

因为有那个什么小肚小雅其实这就是一个日常的 AI 工具然后孩子真的会跟他形成某种情感他真的就会跟他对话试图去了解他那么这个多大程度上会影响小孩子的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可能一整代小孩子的某种心理模式

这是有意思的我也发现那个 AI 的工具它也会有意地加强 AI 反馈的这种情绪的特征比如说那个有的时候我会跟我女儿的那个小杜去喊她放音乐然后她就会说爸爸来了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真的

他就会像一个家庭成员一样我发现他现在会有这样的一个设置那这个对他们肯定是有影响的只是这个影响他的实质是什么我想还需要去研究但我们肯定阻挡不了包括他对于比如说现在成年人的恋爱心理包括对于老年人的心理的抚慰那么这个领域也是非常值得关注的

我们说回到教育的问题我还想说一点就是关于专业因为这几年我明显地感觉到大学生有非常强的专业的焦虑就目前来说可能主要的源于就业的焦虑

那这个我觉得和现在 AI 的发展是有两方面关系的一方面关系是大家觉得某些职位可能就被替代了据说语言类的学校财经类的学校它很多招生都变得困难包括可能一些法学的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大家会觉得做一个翻译很容易被替代做会计做一个账很容易被替代

所以大家就会有这样的一个 AI 的焦虑但另一方面我特别想说的是就业的焦虑这件事情至少有很大一部分它来于一种狭隘的专业思维这种狭隘的专业思维是说我读了一个大学选了一个专业你得保证我就业也就是说一个专业的存在它的意义就完全跟就业就划等号了

这个在我们哲学领域也非常的常见最近我看到有两个脱口秀的哲学的

很火的两个脱口秀演员,我发现他们都在共同吐槽一个事我觉得他们都很有趣,也很敢于自嘲,但是我觉得有一点批评的地方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只谈这个问题,好像找不到工作这个事其实现在学了很多专业可能都找不到工作,确实是一个现状,也不只是哲学

那我想这里面有一个关于专业和就业的这个思维化等号的问题其实首先大学里面的专业设置和就业太紧密的联系这事本身就不太对

就是大学的这个教育它应该有一种基础性前瞻性它不能是只是未来十年在教学那这个专业的设置就太浅了是吧世界在变化我们正在一个巨变的时代我想一个专业无论什么专业它首先给我们的是

这个专业内部的一种思维方式一个知识框架而这个东西其实它不能够简单地被就业市场的变化所替代一个好的专业的学习应该是你进入一个专业内部之后

你开始具备在这个领域的自学的能力往外延展的能力而这个往外延展的能力它可能和我们现在 AI 的发展带来的影响又有关系它可能是另一面前面讲的是 AI 可能取代部分的工作可能另一面是使得 AI 使得我们的跨专业变得更容易了就是你从一个专业的核心往外延展变得更容易

就比如说你学金融你如果单纯的学金融可能就业渠道未来也很窄但是假如你在金融之外你能系统的相当系统的掌握医疗的知识医疗领域的一些前沿的动态学科的背景你用你的既有的专业背景和它发生一定的关系那也许这个就业需要量是很大的而且你在结合的时候

也许能够产生一些你自己的独有的看法因为每一个领域其实它都有一定的壁垒单单学医的人他可能不懂金融单单学金融不懂医学那么 AI 其实使得这个事情的流动在未来一定会变得更容易变得更好那么这个时候我们看待专业

恐怕就需要另外的视角我们可能评估专业不是说这个专业直接能够给我带来就业而是这个专业有多大的弹性能够让我未来五十年不失业而不是未来五年找不到工作能够让我的人生不单是为了就业能够让我的人生有一个更开阔的看待世界人生的视角我想

我想这个是顺着 AI 的变化来谈我觉得这几年非常明显的就业焦虑专业焦虑对 我觉得您刚才补充这点其实非常好就是一方面其实现在整个就业的这个问题很多人就把它归结到是这个专业是个天空专业你选专业的时候一定要怎样怎样特别特别多的深思熟虑但是从我个人的生命经验的观察是

其实它更多时候是和整体的经济形势和整体市场的关系可能要远远大于专业因为我也是毕业的比较早就 2000 年初毕业的时候我的那些朋友和同学其实跟他的专业是没有关系的比如说现在很多人会去吐槽什么土木工程的专业或者是什么哲学的专业等等这些在那个年代的话其实都找得到工作的都找得到 是的

对然后呢因为我自己做这个咨询公司也挺多年然后这个过程中和挺多的 HR 去取经嘛就是怎么找到那些有长久的发展潜力的一些人才什么的然后我发现有一个 HR 跟我讲他说其实你一定不要太局限于专业他说有一些远远被低估了的专业你可以多去关注一下比如说他就很喜欢可能是数学系的嗯

哲学系的就所谓的那些可能基础一点的然后可能在那些市场上可能觉得没有那么对口的

但是他们可能有这种模型的能力有一种抽象思维的能力框架感很好的能力他说其实很适合你们这种咨询的行业我其实是非常受益的所以后来会有一些同学会说哎呀 李嫂我学的人类学是不是不好找工作呀或者是什么什么学是不是不好找工作我每次跟他说我说我知道很多非常优秀的

那个他们就是学人类学的然后你看他们都在这样的一些公司里头找到了什么什么样的一些工作对其实我觉得现在的这一套很多时候一些话语社交媒体上把这个问题简单化了就是找不到工作的这个事其实很多时候确实

不能说是这个专业的那个坑然后另外一个您刚才讲到我就也非常认同的就是它也影响了我们怎么去学习一个专业的那种心态对对吧可能你学这个专业不一定是为了我将来做会计或者做金融而是说怎么在更大的学到一种框架对如果学比如说学会计专业那就意味着你能够在未来看懂所有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

你可能未来是一个很好的投资者当然投资者所需要具备的数字就不是单单的会计专业能给你带来的需要你天生的某些数字需要你对于人类的现状国际政治 历史你有相当的了解对于行业有了解那么其实是个非常综合的数字对 就是说现在我

有了 JR 的工具之后其实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样在学一个专业的时候可以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上帝视角或者一个更深入的一个视角去看这个问题我想到一个例子就是我们之前也做过一期播客是跟翟志勇老师去因为非常喜欢他的一个

看法就是学习法律很多时候并没有从一个立法者的角度去看就哪怕你自己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立法者这个对我当中的一员其实哪怕你只是一个想做一个守法的一个公民其实你也是可以从一个立法者的角度去知道法律它也有它的局限性它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的一些法条然后如果你遇到了不公的时候

甚至也有一些渠道可以参与到这个立法的过程啊等等这些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一个例子就是学习法律的人很多时候也未必能够占到这样的一个高度去理解他所学习的那个专业而且某一些领域的立法可能就还除了一般的法学知识之外比如说 AIAI 在未来肯定是法学研究的重要领域对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东西那么你除了需要法学的知识之外你需要对 AI 有了解然后除了对 AI 的技术有了解你还需要对于 AI 可能的社会影响它可能就涉及到一些心理学社会学 人类学的研究了就会非常多学科 跨学科嗯

我总的来说我希望或者说我期待着 AI 的这样的一个发展进入到我们的生活它能够使得我们在面对大学教育这件事情上面对专业选择这件事情上能够更加地以兴趣为导向

就是现在我们的教育基本上是给孩子的一个信息是以就业为导向也不能说完全错很多家庭对他来说教育确实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但是我想社会的发展方向应该是让所有的年轻人能够真正的去学习他热爱的东西我们今天很少问一个年轻人你真的热爱你的这个研究领域吗

当我们有 AI 这么强大的工具之后其实我们更缺少的是热情是对于一个领域的研究的热情单纯的那样的一个好奇心这个我想在未来应该是选择专业更主要的考虑而且我们的年轻人有更多的机会了解各个专业就像哲学曾经可能比较神秘今天大家可以吐槽哲学找不到工作明天大家可以更多的了解这个学科里面有趣的东西

这是我想我个人的一个期待然后还有一个方面的期待就是我们在选择专业的时候可以更加的下层一些所谓下层一些就是下层到基础学科而不只是应用学科就我们现在热门的专业都是应用学科但其实被就业市场短期的就业市场影响的往往是这些

工程类的这个这个应用性很强的学科因为应用性强所以它容易被市场影响

像开玩笑拿我们哲学举例子的话反正一直找不到工作已经不在乎这一点变化了但是我想在未来我们的教学也要有改变就是基础学科的教学要更强调学生的这种主动性就是教育的评估当中有一点就是你的专业迁移能力

就我学了哲学的人我可以去做媒体我可以去做艺术家甚至我可以去参与一个法务的部门做一些跟人工智能相关的法务的研究这个操作等等就你的专业迁移能力可能是未来的专业评估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能力

好我们刚才聊了这么半天关于这个专业的话题其实也想听听电脉奶你的一些体感一方面其实今天我觉得大学生非常关注那个就业这确实是无可厚非因为这个

是它生存的一些底线然后另外一方面就是有了 AI 之后其实我们看到比如说像燕麦奶刚举的那个例子已经在迁移或者说在扩展自己的专业因为你找工作的时候其实已经在你的实习岗位等等的时候已经发现说自己可以去有一些延展学习一些跨专业的一些知识我其实想问燕麦奶的就是

刚才于明峰老师讲到的就是去学一些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感兴趣的东西可能还不是在就业上面就非常需要的一些东西你或者你的同学你有没有观察到一些有趣的一些做法就我自己的话其实是有用 AI 去进行一些学习的嗯

一个是我刚刚提到我喜欢画画所以我有时候会问 AI 一些色彩上的一些理论大部分时候的话我会用 AI 去进行一些文字上面的一个学习然后就会让这个学习的过程会比较好玩因为我自己会比较喜欢看一些日剧或者日漫之类的然后我自己会在玩游戏或者看漫画的时候我就直接把这个

游戏里的语音去语音转文字输入到 AI 里面然后让他去给我分析这句话的语法然后通过这个我就无痛于学习了五十音图和它的一些基础语法这样可以比较无痛的去学习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去背一个一个单词然后他就会在一个比较感兴趣的过程中就学会了

然后还有就是我也有去学唱一些其他语言的歌然后我就会让那个 AI 去帮我解释每句歌词它的一个语法结构边学这个歌词怎么唱然后边去理解它的意思我觉得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心灵按摩吧就很开心同时可以学到一些新的东西

很有意思你前面说那个色彩理论我还觉得蛮有意思的因为我还以为你就是说用一个文字书然后他帮你画呢不是这样的是吧他还能给你讲色彩理论对就是有时候我会问他一些这个比方说过度的地方怎么处理或者是怎么去藏色啊怎么去把不同的颜色去做一个冷暖对比环境光怎么

处理之类的这方面的一些技术知识因为我色彩没有系统的学过所以就是有时候会需要去借助一些这个工具来帮我去理解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她刚才用到一个非常有趣的概念叫无痛学习这个概念太好玩了

对 然后还有其他的一些无痛学习方法我自己对此深有体会比方说我因为要升学所以要去练英语但是我又懒得去做阅读然后我就去让那个 AI 去用英语给我出一个语言游戏它会给我 ABC 几个选项然后我就选比方说

他会用英文告诉我说你诞生在了一个巨大的都市里然后接下来你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吊坠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A 去找你的朋友 B 独自一个人处理 C 去警察局汇报然后选了之后他再下一步然后就在这个过程中你就会同时体验到了这个自己推进剧情的乐趣然后也可以练习你的英语

哇 那你的这个 promise 是怎么给他的就是我就跟他说我是一名英语学习者然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构造一个 vision novel 的形式然后这个故事的背景大概设立在某某怎么样一个背景然后需要怎么样的人物需要你给我怎样的选项需要怎样去把剧情推进大概就是这样还是一个挺会给那个 AI 下 brief 的

你是不是你的同学里面的比较深度重度的 AI 患者可能是的是吧我觉得好像也没有这么普遍像她这样你跟同学有交流过吗就是你的这种跟 AI 的这种玩同学中比较普遍的吗他们其他人有什么比较新奇的玩法吗没有特地的交流但是我有跟同学共享账号所以我就知道他们在用 AI 干什么有的人在帮自己妹妹写初中暑假作业作文然后

还有去故意哄骗 AI 说出一些搞笑的话然后还有让 AI 去帮自己写自己想看的小说然后也有就是我同学可能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时候他会去寻求这个 AI 去给他做一个心理疏导比方说让 AI 去给他生成一幅让他心灵感到平静的话或者是想要有个人跟他聊聊你可以跟我聊一聊吗然后 AI 会跟他去再进行一些这方面的一个交流

我觉得就是 AI 可以去在你身边没有一个活人朋友的时候给你进行一个全方位的陪伴你有试过这种陪伴型的用法吗我就用的比较少我一般就是让 AI 给我讲故事那也是一种陪伴对其实也是有时候我也会用我的那个输入法它不是有语音转文字吗我就是练口语啊

让他转成英语然后去跟那个 AI 进行对话然后让他给我指出我的口语里面有哪个地方用的不好然后最后聊完了然后我说今天我聊了这么多口语你把我所有错的地方还有可以整理成笔记的地方整理成一个 list 给我然后回去拿那个东西可以背嗯

对我去年考那个雅思的时候也是跟 AI 练习口语很好用对而且免费对对对那我很好奇的想追问一句就是当虚拟世界这么好玩的时候当这个 AI 工具这么好玩的时候你会不会跟现实当中的人的交往开始变得不好玩

因为你刚才用了一个词叫无痛学习嘛你比如说跟老师去交流这些可能就有痛了然后跟同学会不会有这样的一个表现不会我觉得是没有办法互相替代的就是你在面前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人和你进行互动的时候他给你的那种

有温度的感觉是和一个纯粹文字上的交流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觉得就是我为什么还是很坚持想要去旁听一些感兴趣的包括哲学方面或者社会学方面的课程是因为我觉得跟老师去对话还有跟同学讨论问题的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个让我可以

在大脑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以及留下非常珍贵的回忆的过程我记得就是我上那个法理学的课的时候那个老师班上一百多位同学他就会随机点人起来去根据一个法条的问题去进行辩论那我觉得这个是 AI 完全没有办法替代的你没有办法去同时你搞两个 AI 过来然后我们来根据一个问题进行辩论吧你们指不同的那个论点然后你就会发现 AI 其实它是会顺着你的话去进行讲的

就是你没有办法去跟他形成一个对话你跟他始终都没有一个跟一个活生生的同学交流的一个感受

你刚才讲到就是一个跟记忆有关的就是跟老师或者同学的这些课堂上的讨论什么会留下更深刻的记忆我也很好奇这一点可能就是它会确实对人们的记忆的影响是不一样的就是你跟 AI 学习到的这些知识你也是有同样深刻的一些印象吗可以记住你们的这些有趣的这些过程吗包括不只是学习知识也包括跟他一起做的这些游戏什么的

我会把它保留一个数据上的记录但是我觉得就记忆的效果来说它肯定是不如你去接触一些同时有图像有空间有色彩然后还有语音的一个整个教育环境的一个效果好的

我觉得其实效果最好的还是你身临其境地去到一个现场然后我觉得他留给我的一个印象是最深的我就可以清晰地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然后同时可以联想起当时之前之后在讨论一个什么样的话题但是跟 AA 的话我觉得他就是把这一切都扁平化了全部浓缩成文字的话其实他这个魅力其实还是比不上一个线下但是他们其实彼此都是有不可替代的一个方面的

我的感受是无痛和有痛啊

其实是生活的不同面向当你说在线下比如被老师点名点起来辩论的时候其实那是一个有痛学习的经验因为你要挑战自我你要克服心理障碍然后对方会反驳你然后在面对 AI 的时候你没有这种心理压力所以它是个无痛学习这个可能无痛学习让人感觉更放松但是确实就不会有那么深的生命印记是吧

是我相信我最近看到他们关于那个人际恋的一些描述当中也是有类似的一些差别就是和 AI 去恋爱的时候它确实会比现实中的恋爱会少不少的痛苦对因为它就肯定不会怼你或者说是专门往一种不倾听不理解不同情不共情的方向

其实有那样的一些瞬间但是可能这个有痛和无痛也确实是一个挺大的一个差别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再聊一聊关于这个教育公平的这个问题因为其实当我们说到这个大学当中的一些比较尖锐的矛盾的时候其实教育公平一直是这些年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话题一方面就是有很多研究都发现比如说从农村能够进入到这个

比较好的大学的这个比例其实是逐年下降的很厉害另外一方面呢就是所谓的小镇做题家也好或者说是一些从弱势的地区来的一些学生也好他们可能到了 985 到了很好的大学之后发现并不是通过进入了同样的课堂啊学了同样的课程啊就可以在离开大学的时候有同样好的一些出路

一个比较典型的就是郑雅军老师去年的那本书《金榜》提名之后有很多同学都表示很有共鸣他讲到说其实弱势地区来的学生他们需要克服的东西远远不是说这些课程上面的一些挑战而是说整个的大学对他来说是一个

非常规则模糊的一个游戏就是他应该如何设定自己的目标应该如何一点一点在这个大学的这几年当中升级打怪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黑箱郑亚军老师说这是一种直觉依赖型的一个过程其实说白了就是需要一点一点碰钉子然后逐渐逐渐去理解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

游戏规则的一个过程而当他们离开大学的时候可能往往所获得的那个结果也没有那个本来可能就是本地啊或一线城市啊或者是从一些比较优势的阶层来的学生那么的顺利

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挺尖锐的但是一个挺重要挺普遍的一个矛盾和一个问题来的所以今天我们在讨论 AI 的话题的时候也想跟两位聊一下这个话题可以先问一下燕麦奶因为我们之前在聊那期播客的时候你也提出过类似这样的一些经历吧或者是问题因为你不是上海本地的学生

那你会发现其实有很多跟学习有关呀跟实习有关呀这样的一些资源或者是一些机会你感觉可能是可能他们本来就是某某附中的一个师哥师姐呀或者师弟师妹呀什么的这个圈子就是很自然地会推荐实习机会或者说考试重点呀之类的

我们今天讲了这么多关于 AI 的这些事从你自己的观察或者是体感上来说你觉得这个 AI 的出现它是会有助于这些所谓从相对弱势的区域来的一些学生他们去拉平这个 gap 吗

我觉得从学习本身来说它是有一个提高一个知识可及性的一个效果的但是就于一些社会资源来说我觉得它并没有带来什么变化因为这个社会资源显然都是需要通过线下的一些关系或者自己的运作或者其他方面一些渠道去获得的我觉得 AI 其实并没有给它带来很大的变化但是确实就是知识方面的话

我觉得是带了一些希望的比方说你上大学之后你可能弄不懂一个知识的时候如果你没有资源你可能就没有办法去问到一个学长学姐或者有办法找到一个人去给你讲解这个知识点但是如果你有 AI 的话你可以就是一个比较低的成本去获得这个知识或者获得你想知道的一个任何事情我觉得它其实是给一些普通家庭的学生更多的机会的

而且我感觉就是 AI 它能不能去促进这个教育平等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大家对它的一个可及性是不是一个逐渐趋近平等的过程吧

比方说有的 AI 的一个服务它可能会有一个 JT 定价它会有一个会员的收费的服务然后还有一个基础的一个服务然后可能他收费定的比较高的话那一些部分人可能就没有一个经济实力去支持他一个每月的支出比方说都知道这个 GBT 它的一个月租是 20 美金那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每个月 20 美金的支出其实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而且 GPT 还有另一个阻碍就是国内其实是用不了的所以如果你想用它的话你得克服不同的一些困境比方说网络的困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你支付你怎么支付你必须要有国外的信用卡所以你还得有去找别人帮你付然后代付的话会更贵就是这个无心的门槛

我觉得这块可以比较顺滑的接入一下,同意的那个 APP 是免费的,而且这也是为什么其实目前同意 APP 的用户当中学大学生其实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的。那回到我们刚才的那个话题,其实一个是就是这就是不同的学生是不是能够接触到,还有一个就是说究竟 AI 可以帮助学生做些什么?

对吧因为其实对于入室地区来的一些学生来说挺大的一个困境还不只是学习是一个社会化的一个过程可能他想比如说那些所谓的比较隐形的一些规则对很多学生来说有点黑箱的一些比如说在学校里头究竟有哪些资源能够帮助你获得更好的基点呀或者实习呀然后或者是说社团要不要参加呀

或者是你的时间应该如何分配呀等等等等这样的一些跟学科的学习没关系的这种问题我不知道今天在学校里面你们会在比如说去理解这些规则或者在这种社会化的这个过程中用上 AI 吗他们有那么社会吗嗯

我觉得很难去问 AI 得到一个比较明确的回答吧因为这个答案可能你只能通过同一个生活圈层内的一个直系的比方说前辈去那里获得这样一个比较封闭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它是不会在一个公开的市场上流通的所以我觉得这一点 AI 的帮助不会有那么大

但反正就知识来说我周围也是有一些同学在坚持去做这个人工智能付费账号的一个共享嘛然后还有一个同学就是他自费去每个月充月租然后让我们去使用然后他鼓励我们把这个省下的钱去捐给一些组织去帮助儿童或者弱势群体之类的

嗯这个也很有意思就学生的一些行动也能够看出来其实这种教育公平或者这些资源的这些可及性是一个很重要的他们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那于明峰老师呢你有这方面的一些观察吗就是

比如说你的学生他们的 AI 的使用上你觉得会有这种不同地区的学生的这种差别吗然后以及就是从稍远一点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们对于 AI 和教育公平之间的这个关系它的这个利弊有一些什么值得关注的我大体同意刚才颜曼娜同学的看法我觉得这个当中可能的

门槛也是值得我们去注意的那么刚才他提到 TriGPT 的这样的一个注册使用它其实是有门槛的那我们国内的这个 APP 基本上应该是免费的免费的为主那我们也希望它能够快点进步这个它也需要进步可能这个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

特别不是一线城市甚至山区的同学来说它可能更有可用性是吧这个我想同时是一个教育公平的事因为如果这个工具如此的好用的话那你用不到那就是一个损失是吧那另一个方面我觉得你刚才特别提到这个如果不是一线城市的同学他那个社会化的过程那这个确实不是任何的工具性的东西能替代的

这个过程本身呢我想特别强调的是可能它未必是一个完全的负面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的体验你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它本身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过程如果一个从小在上海长大的孩子一切对他来说理所当然

那这个时候他本身需要一个自己的陌生化他可能需要去支教一次他才知道中国这么大他才知道有真实的教育公平的问题的存在

那么反过来说来到一线城市的同学他需要去经历这个社会化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本身会是他的生命的财富也未必是完全说是一个负面的东西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你能看到人生的很多课堂上不能够直接老师教给你的东西也不是阅读几篇文献就可以的它本身会是成为他个人成长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堂课

而且这堂课是他自己去上的而且呢还很大程度上不能借助 AI 或者这些技术的工具还是得靠他的肉身去感谢这个我们的生活不是所有东西都能被技术化的人的存在才有它的意义对

挺好的其实我们刚刚最后讲到不论是说学习上的有痛无痛关系中有痛无痛还是说当我们进入到校园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家庭或者说自己的曾经的这个城市之间的这个差距所获得的这些痛感啊什么的

然后想到我们在前一段时间做一些学生的采访的时候很多学生其实还是讲到在今天去做的一个重要性就他们也会去区别说有些事情即便 AI 可以做但是也要自己去做其实就是哪些事情自己把它保留下来可能因为我们人类觉得还挺重要的要自己留下来去做和去体验

我每一次播后最后都会问一个问题就是再问一下嘉宾有没有什么此时此刻还挺想说的不吐不快的一些话也许就是分享一些看到的会比较有希望的观点吧就是一方面我会看到有公益机构在做这个免费给职校生去提供这个 AI 的作品制作的一个教学

还有我看到会有人在呼吁说要让这个 AI 的普及性提高比方说让这个更年长的人像是我们的父母辈或者是爷爷奶奶辈去学习 AI 的使用这样就可以去缩小这个代际之间的一个差异如果还想说一句的话就是

对于新事物我们要有足够的好奇我本人也是这样我现在可能对 AI 的认识了解的程度其实还远远不如很多年轻人但是我觉得这个是生活本身有趣的一面当新事物它朝我们走来的时候我们不是简单的乐观悲观也不是说简单的拥抱而是看到它在让我们的生活发生变形而我们要去了解这个变形

感谢大家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