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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缠足,裹脚布里的低喃:欲望魅惑、文化耻感与国族叙事

2025/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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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角聊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伯樵
负责《边角聊》播客的节目统筹、剪辑制作和发布运营。
高彦颐
Topics
伯樵:缠足是复杂的文化现象,它既是对身体的扭曲,也是充满情欲的文化符号,更是民族的集体记忆和耻感。我们需要探讨缠足的起源、兴起缘由、对女性造成的伤害,以及它为何在近千年时间里被视为正常。 高彦颐:缠足在不同时期、地域和阶层有不同的形式和意义。早期缠足主要追求脚掌变窄,后期则追求脚的长度缩短,最终形成三角形。缠足的过程非常痛苦,对女性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缠足被称为“金莲”,与佛教典故和文学想象有关,赋予其美感和神秘性。 缠足的起源可能与五代宫廷舞蹈文化有关,最初是上层社会女性追求时尚的行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缠足逐渐从个体选择演变为社会强制行为,并与儒家道学、社会地位、民族认同等多种因素交织在一起。 在明清时期,缠足被大量文学作品和艺术形式所歌颂,其文化光环达到顶峰。但与此同时,缠足也逐渐从上层社会蔓延到普通民众,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 不同地域和阶层对缠足的态度也不尽相同。南方地区,特别是江南地区,缠足更为普遍;北方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缠足则相对较少。即使在同一地区,城乡之间也存在差异。 在清代,满清统治者曾下令禁止缠足,但收效甚微。缠足与儒家道学存在矛盾,但从女性角度看,缠足也可能被视为一种自我约束和道德修养的方式。从男性角度看,缠足则被赋予了更多情色化的意味。 反缠足运动始于19世纪末,由西方传教士引入,带有明显的殖民主义色彩。但反缠足运动也推动了中国社会对女性身体和权利的关注。 在反缠足运动中,既有像辜鸿铭这样的文化保守主义者,也有像阎锡山这样的地方军阀。他们的动机和方法各不相同,但都对缠足的最终消失产生了影响。 民国时期,一些受过教育的女性也参与到反缠足运动中,但她们的关注点更多地放在女性的自主选择和社会进步上,而非单纯地批判缠足。 缠足的最终消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它与社会变革、文化转型、女性意识觉醒等多种因素有关。即使在20世纪末,仍然有一些女性因为生理原因而需要穿缠足鞋。 高彦颐:缠足的消失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反缠足运动中,西方传教士的介入和殖民主义话语,以及中国知识分子对民族尊严和国家现代化的追求,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然而,反缠足运动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例如,它常常带有强烈的父权色彩,忽视了女性的自主选择权;它也可能导致对缠足女性的二次伤害。 在后缠足时代,那些因为生理原因而无法放足的女性,仍然面临着社会偏见和身体上的不便。她们的遭遇值得我们关注和反思。 我们需要用一种更客观、更细致的方式来审视缠足的历史,避免简单地将缠足视为一种纯粹的落后和野蛮的行为。我们需要理解缠足背后的文化、社会和心理因素,才能更好地理解中国历史和女性的命运。 缠足的消失,也标志着中国社会在性别观念和文化价值观方面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警惕,在追求社会进步的过程中,不要忽视那些被边缘化和弱势群体的需求和感受。

Deep Dive

Chapters
Explore the origins of foot binding, the cultural beliefs surrounding it, and its impact on Chinese women over centuries.
  • Foot binding is a practice that distorts the foot's natural shape to fit a small shoe, often called "golden lotus."
  • The practice started in the Song Dynasty and was prevalent among the upper classes before spreading to the general population.
  • It was a symbol of beauty, status, and cultural identity, despite causing severe physical pain and limitations.
  • The practice was intertwined with Confucian ideals, societal norms, and gender roles.
  • Foot binding was not universally practiced in China; its prevalence varied across regions and social classes.

Shownotes Transcript

缠足,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话题。缠足既是一种对身体的扭曲,也是一种充满情欲意味的文化符号,同时又是某种具有耻感的、独属一个民族的不堪过往。

缠足到底是什么?缠足从何时兴起?兴起的缘由是什么?它对女性造成了怎样的痛楚?为什么在过去近千年的时间里,一代代的中国人,在某种意义上,似乎都将之视为正常?缠足背后有着怎样的一套,或几套社会观念的叙事、传统文化的叙事?

本期节目,我们邀请到哥伦比亚大学巴纳德学院历史系教授高彦颐,为我们一起重访“金莲文化”这一隐秘而又古老的身体实践、文化实践、社会实践,拂去裹脚布上的历史尘埃,正视缠足传统以及反缠足运动复杂而又充满矛盾的诸多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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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参与者- 高彦颐,哥伦比亚大学巴纳德学院历史系教授 伯樵(微博:伯樵Jr,小红书:伯樵)

-时间轴-  02:48 缠足具体为何? 11:35 为何叫金莲? 17:40 缠足何时开始 23:18 从时尚到桎梏 25:07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缠法 35:54 缠足与叫魂 44:02 缠足就是古代的瘦身么? 50:53 北朝的花木兰不用缠足,那明朝的花木兰呢? 55:18 情色的缠足与(假)正经的道学,矛盾吗? 61:30 灰姑娘的中国姐妹们,有一双穿不进脚的鞋 64:40 修正史观修正的是什么? 67:45 不是一种负累,而是一种特权 69:28 缠足,是可逆的么? 72:55 反缠足运动与殖民主义和国族叙事 77:45 辜鸿铭的文化抬杠 84:36 遗老的迷恋 88:41 阎锡山的爹味反缠足 97:58 “我们被看不起了!” 101:12 民国女性对缠足的观点 105:38 缠足如何最终走下历史舞台 111:44 缠足离我们并不遥远

-延伸资料- 高彦颐,《缠足:“金莲崇拜”盛极而衰的演变》,苗延威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22年 Dorothy Ko, Every Step a Lotus: Shoes for Bound Feet,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1

-音乐/素材- 《边角聊》主题曲 Johann Sebastian Bach / Ferruccio Busoni, Chorale Prelude BWV 645: ‘Wachet auf, ruft uns die Stimme’, piano performed by Tatiana Nikolayeva

-制作- 剪辑制作:伯樵 节目统筹:伯樵 发布运营:肖文杰、Lambda  aka码农  Logo设计:华盛   -互动联系- 网站: leftovertalk.fm 邮箱: [email protected]) 邮件组:https://leftovertalk.substack.com/) 小红书:边角聊 Twitter: @leftovertalk 商务合作:[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