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无识他研究所我是柯柯哈喽大家好我是王妈妈今天是我们应该蛇年的第一期节目不是蛇年陆志的第一期节目这样对吧好你就来聊一聊丧气的话题也没有很丧气了啊我门课都要倒闭了还不丧气对因为我们春节的时候见证了理科蓬勃发展
对其实这样在年前的时候有看到一篇大家转的很多的一篇文章叫全球文科倒闭潮来了至少在我朋友圈有非常多的人讨论我内心就很想聊一集但是一直没有想到找谁聊比较好
这个话题就一直存在我脑子里面待激活状态结果过年的时候我们今天的这个嘉宾贺同学主动来微信私信我说很喜欢我们的节目感谢感谢对这不重点我当时一拍大腿说这个人好适合聊文科倒闭这个节目自己送上门了是吧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谁比较合适你看这个人他主动来找上来明明知道非常适合聊这个主题那要不然请贺同学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啊
好的好的那个大家好我是贺同学然后非常喜欢王妈妈和柯柯的这个节目然后也大概是可能我可能是在大概两三周之前才发现了这个博客然后非常喜欢听了很多期然后因为我和王妈妈本科是在同一个学院毕业的嘛
所以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然后我就跟他聊我说非常喜欢你们的博客然后他说刚好我们有这样一个话题要不要来一起聊一下我两三周之前才发现谢谢你就明还是我营业不够积极对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对
我们一个做了五年的播客两三周之前才发现感觉哪里有点不对来得早来得晚都是客观作用是是是也欢迎新朋友对尤其是这样挺好就是我现在可以更加顺畅来讲为什么我觉得贺同学特别合适这个还是我来讲总比他自己讲听上去好就没有那么惨其实还好我经常给别人讲这个这个故事我觉得这个是一个我经常在饭桌上谈资
第一个这个故事就是他是一个学科名灯虽然我们本科是同一个专业的然后我们本科这个专业现在已经就不招本科生了然后他更惨因为他研究生读的那个专业也不招研究生了是什么意思是学院被裁撤了吗
大概的情况是就是本科的这个专业是目前院系的这种调整然后就没有本科的这个专业方向了然后硕士的这个专业也是有一些学术性和政治性的因素吧然后等于这个研究所也被我们的母校取消掉了然后并入了一些其他的院系所以这个学历都绝版了目前来说是这样子
天哪那你毕业十年之后回母校找不到自己专业了也找不到自己院系了是的我都很担心别人会说我这个学历会不会是假的后来人已经不知道这是证明什么了是的但是与此相形的就是呢实际上他读了本科硕士以及现在 PhD 的无论学校还是专业在中美两国都是非常 top 的这样愈发就显得很美强才嗯
柯柯竟然不知道什么叫美强惨对我不知道问我什么叫美强惨我的天你这个真是还录了五年播客对还是不太熟悉这种网络用语然后就是贺同学的他的整个他的整个 PhD 的专业也非常的苦就为什么会聊到文科倒闭是因为他的这个专业某种意义上其实是跟科学也很接近的一个文科专业但是
但是我觉得我说的不会很精确所以还是请贺同学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好的好的我目前读的 PhD 的专业叫做这个中文应该叫做科学技术学英文叫做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
这听上去像个理科专业是的 是的以前我就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我在比如在美国这边跟一些中国朋友聊他问我问我什么专业的我说是这个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 他们都说那个你不是说你是研究社会科学的吗怎么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理工科专业这样子我觉得问题是不是出在 studies 上面如果是 science and technology 就明就是了一个理科专业是
是的 没错它更像是一种研究这些科学与技术知识和社会之间的关系的这样的一门学科以及在科学比如说科学家的日常的实践之中这些科学知识是如何被生产出来的那么我自己目前的研究方向是人工智能的社会影响就是说这样的一些人工智能的新技术出现之后
会和社会有怎样的一些互动大概是这样子这个方向很前沿其实还好就是因为我说的其实还好的原因在于就是因为大家现在更多关心的还是技术如何飞速的进步然后对于这种社会科学的研究好像大家的热情还没有被点燃但我相信可能未来会有被点燃的那一天吧
是的就是有一种虽然自己濒临失业但是他研究的这个对象是在风口浪尖对你这算不算也在蹭 AI 是怎么能叫蹭呢这是研究但我蹭了很多年我从 18 年就开始蹭了那个时候大家还不是这么关心这个话题吧似乎
那你还是很高瞻远瞩的那你有买股票吗没有没有我很后悔应该买早点买点英伟达就好了对呀是这样子是这样子研究了这么多年英伟达是怎么产生的这变身逻辑不是养残人说回正题说回正题啊说回正题就是所以你看这个嘉宾是不是就是非常的天造地制对
很合适很合适尤其又是春节的时候大家又非常热烈的在去讨论新出现的 Deep Seek 包括回来之后大家也都是我看到在办公室场合里面大家也开始广泛的应用这个 AI 也是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这个主题愈发让我感觉到年前的时候思考这个文科倒闭这件事变得更加的怎么讲更有现实性吧让我觉得文科确实是岌岌可危
然后与此同时确实是有一些数据支持最早就刚才一开始提到的关于这个全球文科倒闭潮来了里面他是提到了一些客观的数据的他的一个引子就是说到去年秋季也就是 2024 年秋季的时候哈佛大学是在 20 多个系中取消了 30 门课程但是其实大多数都是文科专业的课程
我还特别把这个课程的名字列了一下什么从莎士比亚到杜阿利帕的英国软实力购物中心的马克思消费文化及其批评全球变性史北美土著性别与性哇听了每个课都很想听这个好要命好显非常逆耻我觉得怎么能研究这么细节细分领域
这个也很我确实我读本科的时候交换的时候在英国还选为门课就叫什么中国人的姓袁哦就是真的是有你之前申请的想去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幸亏判定没有拿到奖差点这是一个讲记录的历史就是有点像它也不完全是博物馆史
嗯他更像是对他就是更像是人类如何记录历史有一点点哈贝马斯的那个 public sphere 他叫 public history 哦就是我非常喜欢但是我就是但是我当时就是随便随便深了一下然后就是没有拿到奖一想要拿到奖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嗯
也不一定管那是另外一种事情然后与此同时就是不仅是课取消掉了然后在过去十年里面就是哈佛大学的整个艺术和人文学科的学生比例也是在持续下降
就是上世纪 70 年代的时候当时人文学科的学生比例是 30%但是在最近的话只有 12.5%了然后我读到了一句非常心酸的话就是过度乐观拥抱文科热潮的迁徙一代已经成为过去式无论是经济环境还是社会评价体系都在敦促这时代降低期待选择更务实的方向所以这中间我们还属于那个相对过度乐观的迁徙一代
对所以还会保持这种对文科奇特的热爱你们是找到工作的文科生嗯对对对然后毕竟这个又要引用国内选专业风向标张学贺老师对他说所有的文科专业都叫服务业总结一个字就是甜哎
哎哟他也到位了过于真实了好像他当时讲的就是我和王妈妈的这个本科专业是不是本科专业是吧我觉得他说服务业的这个是泛化的是广泛打击的说咱们的专业说的是那个如果你小孩要是选这个专业就要先把它打晕然后随便选个别的都是对的哈哈
大家可以猜猜你们俩是什么专业我觉得王妈之前应该说过中式听众们应该知道很明确的本科没有的丢人文科专业不就是我们好像范围有点小但这个得综合对王妈妈整体有一个认知包括毕业于哪个院校然后什么时候读的书对对对
但是确实我觉得这个趋势我今天是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在准备这期节目的时候我以为只是中国有这个现象没有想到全世界都在有这种现象对包括我最近就是也准备这期节目的时候在看日本有本书后面也会提到叫废除文科学部的冲击日本也是这个现象非常的突出
就不限于欧美不限于东亚这是世界范围的事情对我觉得很多时候其实面临的一个很本质性的问题就是大学的这种资金的比较紧张的这样的一个大的环境这些年也是一方面疫情的冲击对很多学校的经费尤其是一些公立学校经费影响其实很大包括我这两天在系里面跟一些老师聊天的时候都提到就是我现在读 PhD 的这个学校呃
嗯
是的你们读书那会儿我记得王妈妈还选了个二专选的就是金融是吧没有金融就是经济经济啊是不是文科生比较比较流行是的好像我们学院很多人都选了这个经济学的双学位对吧我当时是没有修嗯
但是就是哎呀我修完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不喜欢和不适合排除了一个诱惑力很大的重要人生选项也很重要那我就想问你们那我就想问你们俩当初就是选专业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想的呢这么组分你们没有担心过吗不好意思我本人是个理科生我跟你说
我跟你说恨命更惨不是恨命更惨他还是高中理转文吧我记得是的对我高中是这个化学竞赛保送的这个我们的这个母校天哪对对当时但我当时是有一个非常坚定的想法就是我对新闻一无所知对这个学科
但是我当时想法就是我绝对不想再学理工科的任何的一个专业了就是因为学竞赛的经历对我当时的兴趣爱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我真的是烦透了不想再学了虽然说最后算是拿了奖然后帮助我进到了这个学校但是我在保证生考试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填任何一个理工科专业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一志愿填的是经管二志愿填的是法
法学三志愿是新闻四志愿是好像是社科实验班五志愿是人文实验班就是把我能够选到的那个列表里有的文科专业我就基本全选了但是我觉得你这选择也其实是有一些暗示的就是其实你选的前两个也是最后毕业还是比较好找工作并且薪水还可以的对所以还是有点功利的
冥冥之中对但是那个时候虽然不了解吧但是你好像还是听说过觉得这个这几个学院好像还还是不错的但是我当时觉得去哪个我都挺开心的就只要能够让我远离化学我就很开心对他实际上他也是在比较早期排除了一些错误选项对的是的对但是而且那个时候其实我觉得文理的差别倒没有那么大对吧我觉得那会儿学文科其实也没有
像现在这么强烈的不一样的感受我觉得是还是我们还是那个刚才提到过的过度乐观的拥抱驴和热潮的见习一代就是你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非常大的致命影响对你还是出于你的兴趣爱好嘛正好从我角度上也是一个出于兴趣爱好的选择
而且当时新闻还是很热门的专业我们就是随着我们的学而且那个时候我们入学的时候还是新闻的黄金时代的末尾就是随着我们的学习逐渐的发展然后它就逐渐的衰落对这个后世的地理非常重要
是的这个新闻行业黄金时代的末尾这个评价非常的准确我觉得然后很快好像从我们读本科的时候起很快新媒体就诞生了然后好像
对这个整个行业的冲击还是挺大的但是说实话我们也出了非常多的网红某种意义上也是踩到了一些时代的风口所以这个事情上我觉得跟专业本身我觉得是跟专业本身的关系没有这么大因为我后面会讲到一个很现实的因素就是就业可能是跟你多快程度上去
想到你把这个学校是看成我修养生机或者是我提升修养的一个场域还是我要快速地跟现实接轨找到我的就业方向其实大部分如果是后者选对实际上我觉得不管什么专业应该都可以挣到钱
这个点我觉得点是在于是的对吧我觉得在我读书的时候是很多又是那个过度乐观的状态就是会学校里面会给你营造一个这个地方是应该一个安静的书桌然后实际上对你的就业职业的辅导是比较欠缺的
或者是我们当时也没有一种紧迫感说我我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我要怎么样怎么样然后于是我倒推回来我大一该怎么样大二该怎么样其实中间是有非常多试错的一些试错的经历吧我觉得现在的小孩呢就是你如果你接触一些现在的小朋友你会觉得他们好像很早的时候就有一个比较细的规划了但我们当时其实是没有的那
那于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你我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我就有张选峰告诉你你这个专业就是在服务业就是舔那你可能你就是在想这件事了但我们当时其实是不太有的这是一个代际之间的差异吧而且也很难说清楚哪一方更好是的而且我感觉就算有这样的一个专家告诉我们比如说这样的专业会怎么样那样的专业会有什么样的工作好像仍然是一种特别这个
特别抽象的一种认识就是如果说没有真的比如说没有真的去做实习记者的这样的经验没有真的去做新闻报道这样的这种实践体会好像对这种工作具体的性质还是有没有太清楚的认识我觉得我是到很后面才大概的了解了就是不同的这种比如说如果我继续留在新闻这个行业里或者说和我现在这样去走学术道路
其实本身都是一种非常抽象非常很有随机性的一些选择在本科的时候看来因为我之前读到微本金榜提名应该是就是复旦的那个
女生写的那个书他中间他会把那个哎呀这个成人扯太远了就是他中间他会提到说一些他区分了小镇座提侠和城市眼界侠我就是只是这么说的这么定义了两拨人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是否能够在更早期去锁定自己的目标
就是可能听上去那个后者会显得比较功利一些但是他们可能能够更加得偿所愿就因为他的整个这个调查他是一个智化的研究但是他如何认定说你是不是足够的成功打引号成功是他的定义是你是不是完成了你就是你最后得到的这个结果是不是你的比较满意的
他倒不是说我一定 A 挣的比 B 多就 A 比 B 成功而是说我可能 A 比较满意最后自己拿到的 offer 看来可就可以算成功就是他这样去测算然后就会发现 V
为什么他整个提出来一个理论就是他经过智化访谈然后发现可能就是相对来说更加发达地区的人他可能学生吧就是他可能会更加容易去锁定好自己的目标然后快速的去实践它哪怕带着这种一定的功利主义但是他可能相对来说就会有比较完满的结果但是可能打引号小镇做题家他就要非常非常多的去试错他
他可能没有人去教他这些大学里面的游戏规则他只能去自己去体悟这个规则那这个过程中就追不上了两边就有很大的差距了是的那说到这个就业刚才说的比较抽象刚才说到了一些抽象的问题但是如果你把这个现实就业文科生就业不行具体化这个也是有数据支持对
美联储列出的 2024 年十个失业率最高的专业首当其冲艺术史然后接下来是人文艺术高等艺术我猜应该是 fine art 吧然后是太空工程历史英语大众传播物理商业艺术和图像设计还有社会学天哪艺术好惨
但是还是乱入了一些什么太空工程和物理学你看这物理就是里面的那个怎么回事这个就是我们去年这个时候录的那个粒子物理的那个歌对量子物理量子物理它是粒子物理它是量子物理吧它是粒子物理它是量子物理它就发了它是粒子物理它是研究天文的那个它是 OK 好好好
对它是那个粒子物理它是在研究那个怎么给那个天体拍特写的那个嗯嗯是的是的嗯然后所以它它也正好理科这么好也荣英这个实验率最高就很符合我们去年聊的这个话题对不过从这个比例上看确实这个什么跟艺术沾边的对吧然后
然后这些有多少个艺术艺术是个高频出现词哇 艺术史真的很惨这个我确实深有体会因为我去年在欧洲旅行的时候我在意大利玩然后就是一不小心这个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但是就有一个讲解一直在跟我讲让他考虑他每各一个展厅就会馈赠我上一个展厅发生的事情然后后面我就发现他是一个在法国读完博士的艺术史博士
然后有一种就是很难就是很想伸张自己的学业但是无处去伸张他的一身才华所以只能跟一个陌生游客疯狂输出疯狂归宅这个导游就是他的全职工作他的失业若干失业了一两年之后找到这份工作非常珍惜就是在佛罗伦萨带团讲解非常敬业的一个导游
对对对就是你稍微表现了一点点这个困惑或者是好奇那就一定要给足你然后还会讲记的论文写过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对然后与此同时呢就是美国起薪最高的十个专业报个菜名啊就是化学工程计算机工程航天工程电气工程机械工程计算机科学金融学工业工程通用工程还有杂项工程
公陈出现听太高了笑死对差不多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吧那所以可以想见就是如果是说不管是高校本身还是说学生他是以这个我要找一个好工作以这个职业预备为这个目标的这么一个请提的话那肯定是就业率和薪水就很强引导作用怎么引导大家就可以一目了然了对
对 而且我觉得最近的事情其实是有在加速这个过程就像那个大模型出来之后其实让大家觉得很颠覆认知的一件事情是说之前大家会认为人类的创造力就是这种人文学科的创造力绘画 艺术 诗歌这些东西是不能够被机器学习到的或者是不能够被 AI 去复制创造出来的因为这毕竟是在人脑子当中的东西
没有想到这个大模型一出来之后好像诗歌写的也不赖对吧然后好像图像也能生成好像这种东西又进一步的颠覆了大家对这种很本质的东西的认知本来大家会觉得说 AI 只能做一些重复性操作的东西它可能更多替代的是一些就是理工科的一些重复性的劳动比方说写码这些东西之类的没有想到它最先替代了文科哎呀马农不是也也就是那个低端马农对
注意啊不好意思我就不信你们机械工程里就没有什么东西 DPC 不会吗当然我觉得也是会有一些的但至少就是不是第一波先被替代的因为你比方说像那个之前我们聊过那巨神智能嘛人性机器人他下工厂那其实是可以替代一些作业的流程啊替换一些人力的但是这个过程就是没那么快嘛没有想到不像那个文学创作这些东西一夜之间就被颠覆了
其实这个问题就和我做毕业论文最近在写毕业论文中提到一个问题就很有意思因为我自己做的经验研究的案例是关于围棋的人工智能这个是比较早出现的大概在
2016 年对 AlphaGo 和李适时下的人机大战那个时候其实我们对 AI 也有一种想象当然是具体指围棋 AI 了我们想象围棋 AI 应该是更擅长于计算局部的变化而对于这种大局的这种判断和一些比较模糊的
像人类棋手的话说就是我们凭感觉下的一些棋在这方面大局观上来说 AI 应该是更不擅长的因为这些东西依靠直觉依靠你的创造力依靠你的经验等等 AI 应该更善于这种精确的计算而其实实际的结果下来是恰恰相反就 AI 在具体计算的方面可能和人类顶尖棋手水平是差不多的当然现在来说可能也更强了但是真正比人类强的更多的地方在于是
这种模糊的直觉性的判断类的这样的一些决策之中那这其实就是 AI 涌现出它自己的智能了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去说但是也取决于我们怎么样去定义智能这个话题吧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讨论 AI 就是会很多定义大家会就比较抽象对非常的抽象而且很少有人去真的探讨它
导致有的时候讨论会出现一些这个驴头不对马嘴的情况我觉得对因为新的词太多了然后大家都在用新的词是的所以你的论文会是会去做对 AI 发展提供一些比方说伦理上的批判或者说是它未来发展方向的一些可能的讨论
对潜在是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我自己目前论文主要的一个论点在于他这个 AI 的这些各种各样的系统出现对于人类本身这个领域的专家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这个我觉得是一个核心的我自己研究的一个核心的问题尤其在维系这个领域最直接的就是对于这些
原来的围棋的职业棋手这样的一种冲击啊影响以及怎么改变我们去生产这个新的围棋知识的一种方式以前我们可能生产新的围棋知识的方式就是一些这个围棋高手坐在一起大家对着棋盘指指点点然后
就可能能够想出一些新的招法然后弥补一些过去理论上的不足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就是对着电脑对着 AI 给出的一些选点对着 AI 下的棋去学习和领会它少了人类创造的这样一个环节就是我们现在都是学生在 AI 面前只是看哪一个学生能领会的更多一些把这些知识再传递给其他的这个围棋共同体中的这些棋手
所以你这个是指针对围棋吗还是说因为围棋它是一个相对比较典型的案例是的是因为围棋是一个比较特殊并且发展的比较早的这样的一个案例吧因为我在定下这个选题的时候是 2018 年吧 2019 年左右可能那时候还没有太多
真正所谓 AI 的智能超越人类的这样的领域非常少所以我一直以来去 justify 我这个案例的重要性的一个论据就是围棋是最早的几个人类的智能被 AI 所超越的领域但是很显然在 GPT 和各种语言大模型出现的今天这个已经比较少有人还继续关注这些早期的案例了
是的我以为是因为你自己喜欢下围棋当然这个是个非常直接的因素但是我不可能出去出去做 talk 的时候跟人家说主要是因为我喜欢下棋所以才研究这个
但是如果按照你这个研究范式的话像 AI 它能做这些就换到别的领域像绘画诗歌创作这些那最终的结论是不是确实会对这些行业有一定的颠覆呢我不知道还是你没有研究到这个方向一定是会有一定是会有这种这样子颠覆的但是我会觉得不同的领域它有很不同的这样的背景它
不一定会达成一个完全一样的结果就是这个其实就跟我们之后可能会谈到这个文科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少有这样的大理论了就是大家可能不会觉得来自一个经验案例或者说某一个领域的这样的一个结论就可以直接应用到所有的类似的这种场景之中但是它总是会给你一些新的这种新的一些视角吧
可能一些发生在围棋界之中的事情也会发生在绘画或者艺术的其他领域但是艺术它具备的一些其他特征又会让它有一些新的这种不同的反应不同的与 AI 互动的方式
那同样还是人工智能就是换一个话题就是人工智能发展对于文科的教育以及在文科这些领域里面去做科研的话会有怎样的影响做科研 做研究
是这样我觉得就是因为我们今天讨论的文科我觉得很有必要区分的就是两类不同的文科一类是作为一种所谓我们讲的博雅教育或者说本科阶段教育的这样一种文科教育它可能更多的是
开阔一下学生的眼界并且对他未来的这种职业技术可能做一些基本的培训虽然我们也已经谈到了这个文科的很多专业可能并没有一个非常对口的直接的适合他们去做的这样的工作但是它更多的是一种本科阶段的一种
普世性的博雅性的教育但另外一种作为学术的文科是一个完全完全不同的概念就是它本身是有自己的一套学术系统的就像自然科学一样它有不断在期刊上发表的知识的累积然后有各种各样的这种博士项目来培养源源不断的人才来
进入到这样一个领域然后有他们研究的这样一个小的圈子等等但是在对于文科学术它其实面临的和文科本科的教育其实有一些相似的困境都是自己这样一种生存危机就是如何证明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是有意义和有价值的
对因为我其实还我今天也正好在看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有专门看到就是关于这个影响稍微有点题外话就是博雅教养和通识教育其实是三个有点不太一样的概念就是博雅其实对应的是那种贵族就是那种中世纪贵族社会
大家要的那种然后教育可能是会更加布尔乔雅一点然后通识教育其实可能我们那个时候本会论谈论很多我不太确定现在还讨论这件事就是通识教育应该是会对应一些就是现代的这种在现代的民主社会里面然后我们就是把就是大众是如何成为公民的
就是所以中间是有这个分野的就是我们今天其实更多探讨应该是更偏后面是何同学说到的就是学文科的研究里面所以就是比方研究方法上会有什么介入吗就是比方说我记得当年大家都非常喜欢搞各种交叉那个时候好像很喜欢统计统计学介入在各种文科研究里面真的吗我跟你说老王曾经做到过
欧洲四国就是 PIX 那四个国家他四个数跑了个回归哎呦然后就都这个他这个还不算离谱我更离谱其实那时候我们俩不认识但我干了更离谱的就类似于我大四的时候修过一个特别人文专业的课程读左传然后那个期末的时候老师就是希望什么就是你随便找一些戏的角度然后就写个论文交个作业就好了然后我当时统计了
起卢两个国家他们的联姻然后他们联姻了十几次吧在左转的这个这个涉及到的这个时间里面然后联姻之后之后是否给这两个国家带来了和平于是我差不多十几个数跑了个回归吧你看你们是多渴望一个定量的结果你们对自己定性结果是有多不自信也不是我觉得因为定性这么难然后又你自己不是一个专业的你其实只
对于我来讲只是把它做成了一个通识教育我就是想就是读这个读个乐说白了但是可能他的研究本身他是要有很高的门槛他可能要读非常多的文献和医手资料医药什么这个资料那对于我来讲我就是一个外系的人来蹭一蹭那我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拿十几个数跑个回归然后人们学下老师很震惊他也看不懂然后
大家有一个相对体面的分数就可以了对对对都说得过去如果你现在写这样的论文大家肯定就能看懂因为现在定量史学是相当流行的一种做法有很多这样的研究可能十几年前大家还没有接受王妈妈这种比较新潮的来自未来的这种做法
其实对于广义上的文科学术来说也是有两种不同的目前的发展路径一类文科就是以我们经典的这种传统文科比如说像艺术类历史人类学等等这样的学科为主他们有自己比较传统的文科的这样的研究研究的方法论然后他们也基本上不会去
使用一些来自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比如说基于统计的研究方法跑回归就像王妈妈说的这样的一种研究的范式那么另一类呢就是在这个文科衰退的大的浪潮之中努力去拥抱这种自然科学所以我经常开玩笑讲这个自然科学的殖民的这样的一些文科以这个社会科学为代表对殖民这个词当然是开玩笑的不带有任何负面的意义我稍微叠个假在这里
这样的一些学科比如说代表性的就是做定量的社会学然后比如说经济学然后当然我不知道现在大家如何区分心理学了以前我们也会觉得心理学也是有带有一些文科性质的现在心理学也是广义上非常普遍的使用统计学的工具甚至用一些比如说这个实验的方式来来进行研究的这样不同的研究方法这两类文科他们的生存处境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你去拥抱自然科学使用这种大家能够接受的这种定量的语言去描述世界的话你的受众就会广很多就像刚刚柯柯讲的就是说我们很多时候想要一个非常确定性的结论这个变量和另一个变量是相关的这一件事告诉我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一个新的知识对我来说的一个新的知识那么这就意味着这样的一些学科它更容易的去和
普遍的大众去沟通也更容易去获得一些经费获得更多人的一种大家能够理解你们在做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反过来说这些做定性的传统的人文学科他们很多时候产生的是一种我愿意把它称作一种阐释性的解释就是从一些普遍的首先是从一些个案的现象之中出发去
阐释出某一种理论比如说这种理论可能对我们这个说明一些社会现象或者说说明一些历史上的现象有一定的帮助但这种阐释性的结论它往往不是一种非常具备确定性或者说能够立马告诉你能够指导你比如说明天我就应该对这样的一些社会现象做出什么样的一种反应它很多时候是一种相对模糊的相对哲学化的一种语言
这样的话就对本身这个学科的门槛就会被拔高了对于大家来说更难理解也更难去和自然科学这些研究者进行一些合作这也是这种生存危机来源的一个原因吧而且是不是其实现在大家也都越来越功利了就是我很希望说能够找到一些比较直接了当的答案就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这样就行对 是的但是那些学科可能更艰涩一点
是这样子因为很多时候我在因为我在美国这边也会教课经常会遇到学生问问我这样的问题就是说这个这样的一个这样的一个理论到底我们这门课是要支持这样的一个理论或者说我们这门课讲了这么多理解科技与社会关系的这个理论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这是经常来自于这个
engineering 这些院系的一些学生问我的一些问题然后所以后面我都养成习惯就是在教课的最开始我会尝试先告诉学生我们告诉你的都是不同的不同的这种 narrative 就是不同的关于这个科技与社会关系的这种不同的不同的视角吧没有哪一个是绝对正确的每一个都只是提供你某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每一种每一种视角都有它的缺点我们会批判每一个视角
但是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所以说你可以说它是 accurate 或者说是完全正确的这样一个视角但是很多时候就是学生们眼神中经常透露出那种巨大的迷茫就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对就作为一个理科生听到现在也透露出最大的迷茫就怎么这么多你就告诉我一个确定这跟理科生的那个思维模式不一样你知道吧是的但是其实反过来说理工科中的就是自然科学中的这些知识它也不是完全具有确定性的所以我们讲这种对就是科学科学知识就是科学的不同范式之间是
在不断的转换的可能以前我们有比如说最经典的例子牛顿的物理学到爱因斯坦的物理学就是整个物理学的系统都发生巨大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只不过在一定的时间内可能大家会觉得自然科学知识是相对稳定的并且我是知道有一个是对的其他的阐释可能是错的但是这个显然对于文科来说我们就不是这样子理解世界的对
那所以其实我们今天的这个文科的研究或者具体到你的这个学科里面或者是你这个提出了若干价值取向的这个课上面你实际上真的能够对当下社会有一个比较充分的解释其实很难说有一个非常充分的解释但是我觉得确实会帮助到大家去理解这种
科技如何影响社会比如说我举一个很经典的例子这也是我经常在介绍我们这个像其他人介绍我们这个学科的时候会使用的一个例子就是有一篇很著名的文章他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作为技术物它究竟是有没有政治性的就比如说我们经常讲我们比如在普通人最常用的一种 narrative 就是讲工具都是中性的嘛
所谓无论用这个工具做了好事还是坏事它的问题是在于使用工具的这个人他的目的是怎么样子的这是我们最常的看待技术的一种方式我们不会认为某一个技术就一定是好的或者一定是坏的但这篇文章恰恰就是告诉大家技术物都是有政治性的他举的一个例子是纽约的一个
应该是在 20 世纪初的一个城市规划的他们当时的一个官员吧叫 Robert Moses 他主导设计了从纽约曼哈顿前往长岛的一系列的在美国叫做 Parkway 我不知道翻译成中文应该怎么讲可能类似于就是这种有一点观光性质的那种高速公路吧
这个 parkway 景色非常好因为长岛那边本身景色就很好这个 parkway 一直通到长岛最漂亮的几个沙滩作为这个终点但这个 parkway 有一个特点就是它的它的限高非常的低就是在这些 parkway 上经常会出现一些桥那个桥的限高很低以至于大客车和这种比如说公交车是没有办法通过所以就没有
公交车能够通向这些长岛上最漂亮的这些沙滩这个我们看起来好像作为一条高速公路它作为一种技术物它本身应该是中立的但是这篇文章告诉大家就是 Robert Moses 本身
可能是一个种族歧视者他之所以这样去设计这条高速公路就是为了把当时相对来说生存条件比较差经济条件比较差的有色人种隔离在这个沙滩之外因为这样的人群他们需要坐公交车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他们没有自己的车
所以就导致了最终这个沙滩上只有那些来自纽约的中产阶级以及更有钱的人他们能够开着自己的私家车到达这个沙滩所以他用这个案例告诉我们的一个道理就是这个技术物尽管你可以以各种方式去阐释它告诉大家这个技术物是中立的但是最终它可能会达到一个有政治性的效果这不仅仅是你如何使用它的一个问题可能
比如说他的意思就是说这条高速公路从它设计存在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它就是有政治性的我不知道这样的一些观点那个在柯柯和王妈妈看来会不会对于这个我们理解世界有一些提供一些新的视角有的有的我也觉得是有的就是它不是一个我觉得它不是说我某一个理论它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而是说我综合在一起有更多的这个视角对
是的没错就是我觉得我们这个领域 STS 经常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去挑战那些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就是我们可能本来已经有一套很成熟的论述了或者说理解这件事情的方式这个时候 STS 会抛给你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告诉你你其实也可以去这样去看待这件事情但并不是说原来的这种看待的视角就是错的只是它不够全面吧
或者说有很多隐藏的因素都被忽视掉比如说我再分享一个很有趣的案例我觉得那个可能大家会有更直观的感受就是一个研究这种女性主义 STS 的一本著作里面有提到就是
在洗衣机以及各种这种家用电器出现之后他问读者的一个问题就是你会认为女性在家庭之中的这种叫做这个从事家务的时间是增加了还是减少
我也可以问两位这样的一个问题感觉应该是个反直觉的答案就肯定是增加了而且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也读过一些好像分享就是说它的一些尺寸的使这样的设计完全是基于对女性的身高之类的
就好像是用的更顺手是的对这个王妈妈提到这就是非常典型的这种社会对技术的一种建构就是这个技术物到底设计成什么样子其实是和我们去如何去想象它未来的使用是有关系的
然后回到之前那个问题就是显然就是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你肯定肯定不会给你的一个答案就是说我们直觉性的觉得很合理的是大家的家务劳作的时间减少了确实他的劳作时间增加了因为他背后的一个原因是随着这些家用电器类似于洗衣机的出现我们对于清洁这程度要求也变高了就是我们会认为
因为洗衣机存在让你洗衣服变得很简单当然这个很简单是打引号的你背后也要付出很多劳动所以我们会觉得衣服好像就应该脏了就立马就洗然后我们应该随时有最干净的衣服来穿这反而会导致女性从事家务的这个时间大大的增加
这也是讨论这个人与技术的关系就是我们可能觉得技术物的出现应该缓解人类的劳动或者说让人类有更多空闲的时光改善了我们的生活但是没有注意到的是它可能会加剧一些程度上的不平等或者说一定程度上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糟糕这个更糟糕也是打引号的因为它并不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更糟糕的对
就像 AI 的出现也不一定是给你减少了工作量可能可以给你增加了更多的工作量因为老板觉得你能很快速的完成某一项工作对 是的呀可能以前需要雇佣十个马农现在只需要一个然后他用这个 AI 就能很快就成了这样子对 但他承担了十个很沉浸的工作
对但他的工资不一定会提高对是的因为本来吧 DeepSick 之前感觉我领导应该也不知道这个 AI 的用现在可好了连我妈都会用是吗是的听说整个春节每个家庭都在谈论 DeepSick 连我爸都能说两句太可怕了我妈都现在下了 APP 直接拿那颗茶你知道
茶怎么做菜我最近也看了很多 Deep Seek 相关的东西这个倒也不是说跟我的论文有多么相关主要是我经常会被问到类似的问题就是我一旦介绍给别人就是我是做 AI 的这种社会影响这样的研究大家就会问你最近 Deep Seek 这些你怎么看啊
因为你又是中国人对吧对 是的 是的就会感觉你的这个 identity 迫使我必须要这个做一些准备对 就是就是准备一些这个官方的回答就是我可以随时随时别人只要问我我就回答这一段话就可以我只是这段话是 Deep Sea 给你写的吗不是 不是笑死了
我们说回好好笑我们跑题了我说回那个刚才说到了一些关于这个技术对文科研究的影响但是也要说回本身就是在文科教育它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大约我们就中国的事可能今天也没有合适的嘉宾聊起了就是咱们可以唠一唠比方说美国的这个文科学术生态就是是不咋行了吗会有什么问题吗是的就是因为我今年是我博士的最后一年嘛我现在是在求职市场上所以因为求职的过程不是非常顺利所以导致我经常非常
非常愤怒的反思这个问题对 牵怒于这个 academia 整个的这个系统当然这是玩笑话我确实觉得这个系统存在很多的问题一方面是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在不断的去招收大量的博士生并且去给你描绘一个非常美好场景他描绘的方式是这样就是因为我们在求学的过程中你能够接触到的几乎都是成功的学者无论你是
亲身接触到的还是你在读文章的时候读到他们的作品你都会觉得哇他们的无论是他们知识上的这样的一种魅力还是说他们的这样的一种学术谈吐上的这样的一种魅力你都会觉得对这个职业充满向往这也是我去读国师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但是我现在意识到所有的失败者你都是看不到的
假如说我求职失败了或者说甚至于糟糕到我必须要退出学术界去找一份其他的工作以后就不会有人读到我的论文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研究者然后他到底是怎么失败的他为什么没有竞争的过别人这个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
所以它吸引了很多博士生靠这样的美好的愿景吸引到这个系统之中但是反过来说呢美国的博士培养的系统又不是完全的提供足够的资源去支撑你走向这样一条道路的本质上来说我经常和我的博士同学在讲这样的一个观点就是美国这些大学之所以招收这么多博士生其实是为了服务好他们最重要的金主就是他们的本科生
我们在学校做的工作当然我这个主要是指文科的博士生理工科的这个生态体系和我们还不太一样文科的博士生他的我们平时的工资来源基本上就是来自于我们的 TA 的工作就是助教的工作
因为美国这个课很多它的大课比如说 100 人或者说八九十人的课程它在大课之外都还会有额外的讨论课这一点可能和国内的我不知道国内现在什么情况至少我本科的时候没有这么多的讨论课但美国这边呢比如说每个讨论课可能 10 个人或者 15 个人都需要一个博士生每周来教这样一些讨论课
像我平时助教的工作我基本上每周要教两节讨论课然后再去两次这个大课然后再有我自己的这种叫做 office hour 就是答疑的时间然后再加上我和老师单独开会去讨论这周讲什么样的内容然后再判学生们的作业其实每周的工作量非常的繁重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博士生就是服务于学校最大的金主本科生的这样一个逻辑因为学校的教育方式它需要大量的人去教这些讨论课去给本科生做这种全方位无微不至的服务任何时候比如说他有一个什么问题给你发一个邮件你都要去回复他
这其实也是很大的一种工作量但更重要的是我教这些课程其实和我本身的研究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它并不能够帮助我成为一个成功的学者虽然说学校比如系里面经常会讲好好教课因为它可以让你未来的 teaching statement 上面有更多可写的内容你有更好的教学经历你在求职市场上会更有竞争力但本质上来说这只是一个副产品了这对于我的研究来说是完全不重要的
所以在这样大的背景之下我们就更像是那种怎么说呢保质期有限的那种打工牛马就是学校给你五到六年或者六到七年的 funding 然后你在这期间好好服务学校的本科生然后你的这个保质期一到你就赶紧写完论文赶紧毕业学校也不 care 你后续的这些其他的问题了然后会有新的牛马来补充上这样的位置
去继续教这样的课程然后继续在这个系统之中以这种非常廉价的劳工的形式存在吧所以从这样的角度上来说它确实不是一种培养学者最合理的方式也戳破了一些我的美好滤镜因为我原先对文科 PhD 的认知
但是李柯的 PhD 不用做这件事情吗李柯的 PhD 就是不是服务这个金主而是服务另一个金主就是当然也不能说服务金主它更像是一种公司运营的方式就是一个团队一个领导把钱都对他做 research 在 lab 里面工作服务于我们讲的老板就是你的导师而你的导师呢就是从事的更像是一份管理性的工作他负责
就像创业公司拉投资一样就是导师每天负责写 grant 写各种各样的基金申请去把钱拉过来养活一实验室的人给你们安排工作然后 manage 这里面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的情况具体的工作就是每天给导师来打工这就是另外的一种生态他也有他的问题当然我不是一个最合适去分析这些问题的人但是各有各的问题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只能这么说不能够对社会产生立即价值的这样的博士项目最终他们的归宿都要回到学术界基本上但是学术界又是一个更新换代相对慢的这样的一个领域因为主要是讲美国的情况的话就是美国都是终身教职制就是一个教授一旦他获得了 tenure position 他只要不犯非常恶劣的错误他都可以干到退休
但是这样的 position 又非常的有限我们每年培养这么多的博士也就意味着绝大多数这其实也是有数据支撑的美国的文科博士绝大多数他们都只能辗转于各种各样的博士后项目然后
或者是这种 visiting professor 就是访问学者的这种项目或者说临时的讲师的这样的位置之间来回的辗转我认识这样的朋友不止一个了就是他们可能今年生活在这个城市明年就会举家搬到另一个地方这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对于他们作为人的这个角色来说是非常糟糕的
因为我们大家都想要有很稳定的生活而且你要考虑你的家庭伴侣不是说所有人都能够接受一个这样漂泊无定的这样的一种生活所以很多人选择退出学术界也是这样的一些原因当你没有办法真正成为一个终身教职的老师的话你就永远意味着是这种漂泊无定的生活如果无法接受就只有退出
对但美国招这么多博士生他有没有想过之后大家这些就业市场能不能容得下这些学生的数量呢每年这么多的毕业生我觉得是没有想过的就是一个对就是你们学校如果有方定能养得起这么多博士生那你就招然后他们也不会考虑说
到底大家会不会找工作因为你想比如说各个学校去宣传自己的这个学校多好的时候通常大家讲的是本科生就业率好像很少有人会把 PhD 的就业率就没有人去讨论这个概念我就没有见过 PhD 的就业率的这个词在任何的 report 里面
然后大家都会讲我们这个本科生怎么怎么样好然后当然了在博士生你免些博士项目你去看他们也会有比如说 placement 就是这个过去的毕业生都找到了什么样的工作
他们都会挑出一些最这个系历史上最优秀的一些博士生比如说某某某拿到了这个什么哈佛大学的终身教职某某某在普林斯顿做助理教授等等但是这个这就像我最开始讲的就是他会给你一个很美好的愿景但是他永远不会告诉你失败者是什么样的下场或者说一个 average
博士的学生在这个系统之中你最终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可能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恶人去讲这个问题对本科生的去向是怎么样本科就是本科的文科生
其他的专业我不是很了解我只能聊一聊我们系的这个本科的两个专业这其实也特别有意思我们系两个本科的专业一个就叫做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 就是科学技术学这个专业基本上是常年没有多少人选就是两只手可以数过来吧一年可能不超过十个人选这个 major
另一个 major 就非常热门了叫做 Biology and Society 就是因为我们西游很多老师本身是研究这个就是生物方面的这种或者说医学方面的 STS 比如说医学史啊医学伦理啊
这个医学方面的技术是怎么影响这个社会的等等所以我们有这样的一个这个 major 这个 major 非常的火热它有一个非常直接的原因我以前很不理解后来我在教过课之后我才知道它背后的原因就是这个 major 很多学生都是美国叫做 premed student 它的意思就是 premedical school 就是在去上医学院之前
会去学的一个专业因为美国的医学院是没有本科的全部都是这个叫做研究生的项目就是你本科毕业之后你要修一定的比如说我这些课程我都掌握了然后我就可以去申请医学院我在这个课上遇到的这个课这个 major 这个 biology and society 的这个专业每年基本上都有上百人去选可能都不止非常多
我们系开玩笑说就是我们系几乎就是被这个专业养起来的因为大量的学生选这个专业他上课都要交学费就是一部分方定就会分到我们系
也养活了我们系大量的博士生所以我非常感激这个专业但是给这个专业教课我也非常的不适应因为我习惯于很多时候习惯于教课是面对这种传统意义上的文科学生我自己也是在这个系统之中成长起来的但这个
pre-medical school 的这些学生呢他们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反面就是他们最开始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成绩因为你申请医学院在美国这个是最 top 的学生就是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够去做的基本上美国最好的学生就会去申请法学院或者医学院嘛二者选之一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基点非常的重要我曾经遇到过学生在开学第一节课就跟我说就是这个课我必须要拿 A 就是我不拿 A 我就只能
退掉这门课就非常的坦诚啊我很感谢这个学生他非常坦诚他没有说到后面在在这个他第一节课就告诉我的这件事情对先提示了我先点你了因为我当时教的这门课叫做 Ethical Issues in Health and Medicine 就是这个叫做医学领域内的伦理问题吧这个是很多这个 premed 学生必须要选的一门课
他们会非常的在每一件事情上去和你争论这个分数的高低我曾经有一次就是一个一个期中考试满分是 125 分然后有一个学生得了 124 分我在他最后的一个论述题里扣了他一分我已经忘记是因为什么扣了
但是他很不开心他去了我的这个答一时间就跟我问我就是为什么这个地方要扣掉我一分然后我跟他解释了半天我后来实在是就是我也受不了了我跟他说就是我可以给你把这一分加回来但是这门课一共有一千分就是你这里丢掉一分呢相当于你丢掉了千分之一啊
就是你不会在最后的尤其是他最后写是一个 letter grade 就是 ABCD 这样子就是你你不可能会就是不太可能会影响到你的 grade 但如果你一定要把它加回来的话那我就给你加回来咱们也不用在这里辩论了就是我觉得特别特别有意思的一个事情留给你写论文的时间确实不多对啊就是因为很多时候要应对这样的问题就是确实很痛苦
但是就说回到这个专业就业的问题这些 premed 学生可能很多就会去申请医学院最终会成为一个医生然后但我会觉得我教这门课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挺有意义的因为这可能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花在这种思考这种伦理问题和这种比如说医学和社会的关系的这样的一些课程其他的课程他们可能就
就是更多技术方面的课程比如说这种生物学的课这种化学方面的课或者之类的其他的一些课去准备他的职业生涯的道路我们这本课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够花在这方面的精力上的这样的一些课程
没想到你其实教了一群理科生对 是的我自己也挺惊讶的这个事情对其实也是一个某种程度上给理科生的那种通识教育点缀完了是的 完了这个可能是 STS 这个学科的一种宿命吧就是很多学校会成立一个 STS 的这样的一个 program 但很多时候就是为了教一些这种
工程伦理科学伦理医学伦理这样的一些课程那他的受众就一定都是一定都是来自于自然科学或者工程领域的这样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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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回来文科学术界本身有没有它自己的问题呢这也是我其实想谈的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们抛却这个大的系统不谈很多学术很多文科的学术这种学科我觉得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它现在变得非常的封闭
这种封闭其实是有我觉得是有一些我能够理解的原因的因为就像我们说的文科一直面临着这样的生存危机因为别人会一直的问你为什么你们的研究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不能够证明自己的意义和价值的话可能这个学科就会消失
那么在这样的生存危机的这个逼迫之下的也因为他们培养了大量的 PhD 所以他们会把自己很多的学术研究局限在一个小的圈子里不只是学术研究了当然也是这种比如说招聘招聘教授的这个过程一些传统的学科他可能只会招聘来自于本学科的博士毕业生他不太会接受外界新鲜的血液或者接受一种这个我们叫做交叉学科的这样的一种贡献
这种情况发生在传统学科之中非常的多而且这是这可能只是一方面的一种表现另一方面的表现就在于他们的这种发表这种期刊的发表之上在期刊发表中可能很多的学科都会使用一种学科特定的语言当然我觉得这也很有必要了因为这种特定的学术语言本身就是学术训练的一种结果这个不仅仅文科是这样理工科也是这样他们有固定的这种
发表论文的一种规范一种格式然后会使用特定的一些理论特定的一种阐述研究结果的方式这些都很正常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一旦变得特别的发展过头这样的一种语言变得过于抽象门槛过于高的话就对于这个学科的
普及变得非常的困难就你很难去你去很难想象一个比如说一个没有受过人类学训练的人去读懂一篇人类学文章这个几乎就是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当然我指的是现代的人类学的一些文章可能过去的比如一百年前的一些早期人类学文章大家还是能看得懂的
这也说明这个学科发展确实有一个不同的阶段人类学可能是作为一个代表吧我经常会我跟朋友经常聊天会吐槽的一点就是这样子因为我自己也算受过一点人类学训练因为 STS 这个领域有很多很多很多作者都很多这个学者都是使用人类学的方法但是我自己去听人类学的一些 talk 的话我会感觉经常是完全迷茫的状态
我已经算半个圈内人了仍然是非常迷茫的状态就可以想见对于大众来说有多高的门槛因为我一直是橡标老师的粉丝我就特别喜欢橡标老师因为他也是做人类学就是他去阐释他做的工作的一种方法论同时可能也是橡标老师本身
他自己遇到了一些学术困境就是像苗老师说他最不喜欢我忘记是在哪一篇哪一本书里面看到的了他讲的是他不是很喜欢运用那些宏大的理论和特定的那种学术语言去阐述他的经验案例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他举的一个例子就是像他老家村口的那个
大爷一样能够把这个村里过去几十年发生的事情这个有条不紊的给你讲清楚比如说谁家和另一家的关系是什么样子的比如说村里这个祠堂是哪一年修的然后经历了怎样的变革就他很喜欢这种用向彪老师话说就是讲清楚事情的能力
那么就是这个和现在的人和现在很多文科学术的发展其实是背道而驰的我觉得很多时候现在很多学术作品就是试图把一些很简单的事情讲得非常的复杂这一点我是很不喜欢的对人类学本来就是一个我可以理解成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学科吗
你是说像人类学这样的一种学科吗还是说向彪老师的学术作品就是我觉得本质上他应该是这样子的他应该是帮助对因为这个事情就很 tricky 就是因为我看到的我们能看到的普通人能看到人类学的作品都是那种深入浅出型的以至于让我以为这个学科都是这样的
所以我今天还挺震惊的我以为现在大家都已经是那个不是前两年这两年还有一本很火的书就是类似于什么人类学有点倒霉的那个什么就是写的还挺俏皮的一个外文书是的对我觉得多一些这样的普及性的这种给就是面向大众的作品非常非常重要就是它会让这个小圈子不再是
面对自己的自说自话这个问题其实 SDS 领域其实也存在很多就是本人
就是本来这个学科存在的意义应该是帮助大家去理解科技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但最后变成了它只能帮助 STS 学者去理解科技与社会的关系这个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它就变成了一个只有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能看懂并且大家会觉得你的工作做得真好你生产出了很多有意义的价值
对就是有时候我们会就是确实发自内心会有这种想法会觉得这个学者写的东西真好但是你反过来又会替他觉得遗憾就是他这本书可能除了我就也没有几个人会看了就是这样的一种这样的一种感慨就是这样的知识怎么就就埋没在这个领域里了所以说我就会经常反思这个问题
然后我想到为什么当个网红啥的呢全妹妹不好意思打岔你说是是没有就是这个也是这可能也是一条路吧但是好像还没有人走通这条路就是我觉得这个话题可能还是太严肃了不是特别适合现在快节奏的这种内容生产者的这种这种节奏对对但本质上学术工作者也是内容生产者嘛只不过我们面向的大众不太一样
对我刚才是想说我我觉得这些普及性的作品很有必要就是但是对于学者来说他会面临一个很大的困境就是写这样的工作他对于你的对于你的这个学术学术的这个道路没有任何的帮助这可能听起来非常残酷我之前听罗欣老师的一次博客好像是讲他那个从
他的那本旅行邮寄那本书叫什么我忘记了对反正罗欣老师在那个博客里面就讲他很想写一些这种相对普及性质的历史读物但是他又特别需要注意这种同行的目光就这个书他不能够写的太简单如果太简单就会让你的同行觉得这个人怎么在写这样的东西就是是不是严肃的学术工作做不出来了所以转行去写这些
但是他又不能写的太晦涩如果写太晦涩这个普及读物就失去意义了
是那个从大都到上都那个书吗对对对从大都到上都没错他的那本旅行邮寄是的所以我觉得这是很多学者在考虑做这件普及性工作的时候他需要考虑的一个特别大的问题而且特别实际的说就功利上来讲的话在国内我们叫这个大学教授也要算功分嘛就你要教几门课发几篇文章这些都是算在你最终的 KPI 上的
写这种普及性的读物就是完全不进入 KPI 之中那卖得好卖得好你们不也算是创收了吗怎么创收呢问题是就是卖书嘛算了书本身也比较西洋你可以上播客所以播客圈挤入了很多文科生
就是很多那个什么算不 Q 具体的对上播客可能是一种这个比较低成本然后花的时间也不是很多的一种这个但播客也不变现第六个播客元年了是的不挣钱卖书也不挣钱都不挣钱
所以我觉得就是需要更多的学者去写这种普及性的读物才能把这种小圈子内的知识给更多的人去传播开然后大家才能意识到好像这个学科确实也是能够帮助我们理解到世界的
我觉得是临近结束的时候很想问一些更抽象的问题就比方说我看也有些文章就大家会幻想说那这个文科上真没了的话那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尤其是现在我们人类社会科技它是越来越进步的我也看到有观点说可能随着这个科技越进步又可能文科会更衰弱
是的我觉得我先回答后一个问题吧就是随着科技的进步文科会不会衰弱我觉得我是认为是不会的而且我反而认为科技进步其实带来了很多新的研究问题就是很多文科中的研究领域其实是随着科技进步才诞生出来的比如说近些年很多人在研究比如说对于算法的批判研究
对于这种互联网技术这种平台经济的一些把平台经济和原来传统的劳工社会学结合在一起的一些研究这些都是让一些很怎么说呢曾经有些奄奄一息的学科又重新焕发出了生命力
贺老师好乐观文科不会死职在洗牌对 是的把谁洗掉就不太好说了这个问题这是我一方面的一个观点另一方面我会感觉就是因为文科很多文科研究如果用一个最概括最概括的话来讲的话就是
批判式的反思这个世界我觉得这个是绝大多数文科都在做的同一件事只不过他们批判的方式批判的角度有所不同所以我觉得这个是文科继续生存下去的更重要的一个
一个使命吧就像咱们新闻领域那个很著名的书怎么讲的来着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价值无意义则赞美无意义是的如果说变成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看待技术看待自然科学看待社会治理的这种方式都变成只有一个视角的话那确实是会一方面对于社会来讲是有很大的风险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另一方面也
也会丧失很多多元的声音吧我觉得这个是文科学术存在的最重要的一个价值就是提供不同的声音提供不同的视角然后揭示出很多在大的叙述之中被忽略的东西对
我看到有一个比喻就是说如果整个世界现在都只是油门的话就文科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刹车是的一开始和老师分享那个下围棋的事情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他说现在的那个技术发展了之后新的围棋学习就变成大家对着机器在学然后学机器的就是机器成为了所有人的老师我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就是这也是当时技术发展的时候大家比较担心看到的现象就是有一天好像技术已经凌驾在了人类的智慧之上了但是很有可能技术的发展我们终会有那一天就像为什么在人工智能领域大家都在期待 AGI 来到的那一天 AGI 来到的那一天其实就是机器它自己产生了真正的所谓的这个智能或者自主的意识吧我觉得其实
这个事情还是挺让人觉得需要警惕和害怕的一件事情嗯
是的就像我在我的经验研究案例之中很多围棋棋手都会觉得现在的围棋没有以前有意思了就是因为现在大家似乎都有一个标准答案就是你一盘棋下完你哪里走错了你马上可以有一个标准的答案能对照出来这个和你以前自由探索和你自己去尝试理解这个游戏的过程是挺不一样的
现在变成了就是我一个很重要的 argument 就是在过去我们是尝试理解这个游戏本身
这盘棋发生了什么现在变成了我们去尝试理解为什么 AI 告诉我这个结果就相当于理解的对象发生了变化就是现在 AI 可能告诉你比如说你的第 75 手棋是个错误你的这手棋损失了 50%的胜率你一下子从比如说领先变成落后但 AI 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它是没办法告诉你更多的东西的
那这个时候你就会想为什么这个棋我错了为什么这个棋我损失了 50%胜率而不是损失了更多或者损失了更少这个和你以前去思考这个围棋的方式都发生了非常巨大的变化无论是从你思考的这个对象还是说你所使用的语言比如说以前的围棋之中我们不可能会去使用一种概率性的语言比如说两个人在复盘就跟你说下到这儿我觉得我有 56%的胜率那别人肯定觉得你是神经病了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大家经常会说这个完全不是开玩笑就是大家经常会说我觉得这首戏在没有使用 AI 复盘之前我觉得我这首戏一定掉了胜率了并且我觉得可能掉了 20%胜率大家真的会这么去讨论这个游戏从这种角度上来说我们说被 AI 也好或者说是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也好就是我们讨论这些事情的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且我会觉得这种变化不会局限在唯其一个领域随着各种各样 AI 应用的出现我们很多的领域都会经历类似的事情对你刚刚有提到说因为科技发展可能出现更多文科研究领域所以这里面是一个寄生弹诞生机的问题比方说是不是某种意义上思想解放或者是更活跃的思维可能能够促使这个科学技术的发展
然后再发展到一定程度上然后又有新的领域值得我们去解读但是与此同时我又觉得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体感啊就是还是说可能比方说我没有再特别去关注特定的学科了我总感觉在最近的时间段里面不管是比较基础的学科就是比较基础的人文学科哲学这些或者是我们自己的以前本科的学科我很难有印象有一个非常划时代的理论
就是它足够去解释未来的可能能够够用就是未来几十年你用这个理论都够用你用这个以太环境你都觉得不是很过时就是类似于这种理论这个是真的吗首先然后以及就是如果是真的是好像似乎没有这种巨大影响力的理论和学者就是这个原因可能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王妈妈这个观察是非常准确的从我比较熟悉的这种学科社会学来谈的话比如过去我们知道有这个图尔干马克思韦伯等等他们的一些非常宏大的理论再到 20 世纪有这个结构功能主义的这个帕森斯啊等等我们会觉得习惯性的认为可能每隔几十年就应该有一个社会学大家提出一个大一统的社会学理论
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而且我认为这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这可能意味着是这个学科发展成熟的一个过程一个学科发展成熟的过程必然会意味着它不断的去细分不断的去探索更加丰富的这个现象因为我的一个逻辑当然这个可能有些人也许不同意就是说我认为当你当社会学初始的时候他们比如在马克思韦伯那个年代
可能他研究的科层制啊比如说这个美国社会的这个发展的过程啊等等这样的一种话题它是非常局限就是只有只有几个可用的社会学的议题他不会那个时候比如说没有什么劳工社会学没有什么体育社会学没有什么技术社会学因为这些议题在他的这个研究视野之中还不存在那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提出一个大一统的一个宏大的理论相对来说是更容易的嘛
那么发展到现在社会学有太多细分的学科了并且它各种各样的议题都进入到这个领域之后也就更难去有一个解释包罗万象的这样的一种解释理论我昨天在睡觉前就突然想到因为我在想这个问题我就突然想到可能在文科学术之中也存在这样的一个不可能三角吧
一点是一个角是解释力的问题就是他到底能够解释多少这个领域内的事情另一个点是是否准确的描述了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现象就是解释力和他是否准确其实是两件事就是有些理论你觉得他可能能解释很多的现象但其实这些现象背后原因不一定是这个理论所解释这回事
所以我觉得很多时候大家讨论的时候会把解释力和这个是否准确这两件事情变成混为一谈吧然后第三个角就是是否能够用简洁的语言把它表达出来因为这个也是很多理论之所以能够成为宏大理论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它足够简洁它足够让足够简洁到就是让其让很多学者能够快速的领会它并且应用到自己的研究之中
这样他才能够有学术上的生命力很多也很出色的理论就是因为没有多少没有多少受众没有多少人能看得懂最终也就消失在这个学术界的这个各种各样的文章之中那么这个三角就很就几乎不可能完全实现如果你有一个解释力又强同时又能够相当准确的描述很多社会现象这样的理论他就必然不可能是简洁的
因为这个社会它运行的机制本身过于复杂了尤其是文革很多时候面对的议题它有高度的不确定性有太多的因素会太多的这种 context 会影响它的这样的一个运行的方式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那如果说你获得一个既有解释力又简洁的这样的一个大一统理论那它就必然不可能是非常准确的描述了世界上发生的这些事情
因为本身世界是就是很多元的嘛你用一个非常简洁又有解释力的理论尽管它可能能够帮助你理解一些事情但是它必然不可能是非常准确的描述你所有的这些研究主题那如果你获得了一个非常简洁
又非常简洁又能够准确的描述这个社会上的现象的这样的一个理论的话这其实就是很多定性研究在做的事情那它必然就是基于个案的它不可能对于其他的个案有非常强的解释力所以说我觉得由于这样有这样的一种不可能三角的存在我觉得就是文科学术现在很少再去提出这样宏大的理论也是我觉得也是意料之中的一件事情吧
但它确实也限制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文科的一种衰退就是大家希望有这样的明星学者的出现就是那种非常的有人格魅力并且能够他的理论能够得到大众广泛传播的这样的学者出现是对于这个学科生命力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其实你这个不可能三角就是如果都实现的话会让文科显得有用很多因为比方说你解释力强就是显得有用准确就是实际有用然后那个比较简洁是实际上能让被大众接受就是你 C 端就会觉得你比较有这个就是你是有意义的
但是因为这个某种意义上也是切中就是我们因为大家你就会说文科无用这件事情也听了二三十年了就是从你活着开始你就听到这个说法了我觉得某种意义上可能也是因为他无法达成这三点对正是因为无法达成这三点无法同时达成这三点吧至少是对对对正因为无法同时达成这三点所以大家经常就会盯着那个你没有办法达到的那一点去
去质问你那这个文科的研究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比如说如果你这一个个案的研究不能推广到其他个案的话那你这个研究有什么意义呢他质疑的就是这个解释力的问题或者有的时候就会有人就像我刚才说的你这个人类学写的这些东西我根本看不懂你这个有什么意义呢他质疑的就是那个不够简洁不够
不够能够让大家容易传播的这样的理解的这样的一点所以很多时候大家对文科的这种衰败的质疑其实都源自于这三点你不可能会同时达成
但是我在想一个事情如果大家把这个事情放长了看就是 AI 在这个过程当中到底能改变什么那 AI 的终局肯定是解放人的生产力嘛那解放人的生产力和那个劳动关系嘛创造新的劳动关系嘛那是不是其实有更多的人可以真的就不用像我们这种
我理工科生的工作就可以真的不用去做了然后会有更多人去投入到真正的生活创作或者是真正新的更新的东西上面去会不会这是要不提醒一下那洗衣机哈哈哈哈
你还记得刚才讲那洗衣机吗他确实解放劳动力了我说的是终局终局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对吧咱们可能终局是什么就是人类毁灭的前戏就类似于我们都不用工作了我们可能就意识存在或者什么之类的共产主义实现马兹国家替我养孩子谢谢
这个终局是像那个终结者一演的那样对我们全靠意识在教你是的这个我很希望有这么一天就是大家生产力得到解放然后大家会觉得没什么事情好做还不如研究一些文科的东西这个东西毕竟是不太不太容易被完全替代当然也不好说搞不好文科的很多学术研究也是会也是
也是有可能会一定程度上被替代的但是我觉得改改变大家生产关系这一点我觉得是一定会发生的就是会我我从我希望从围棋的这个案例中推广出来的有可能的大家遇到的一种情况就是很多过去的工作就就彻底消失了比如说
比如说在围棋里面现在大家高水平的业余棋手可能不再需要一个围棋老师了因为我可以直接去向 AI 去学习围棋那可能反推到其他的领域呢一些传统的人类专家他的角色可能就消失了改变了
那他不再做原来的事情之后他可能做的就是新的事情就是就像我刚才在讲述围棋的案例的时候一样他可能不再去直接去面对这个工作这个任务本身而是去尝试去管理 AI 去完成这些任务或者说去尝试做一个叫做最后的守门人的这样一个概念就是保证 AI 不会犯一些非常严重的低级的失误
或者说尝试着去这是一种可能或者另一种可能就是尝试着去解释 AI 为什么去做出这样的判断因为我们人类其实我们社会上存在的很多工作它不只是需要你干得好才行你需要能够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干
这种这个就是无论你把它叫做责任制也好或者说这个可解释性也好这个其实是 AI 现在几乎完全不具备的一个一方面能力大圆模型你不知道它为什么去回答这样去回答你的问题围棋 AI 你不知道它为什么这样下棋然后比如说文生图的这些多模态的 AI 你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
依靠你的指令去画出这样的一幅图像这些东西都是完全的黑箱对于人类来说那它多大程度上能够应用在我们社会这不同的这种分工和决策之中很可能最终是需要一个人类的专家去为它背书的就比如说我是一个比如说一个比如如果我是一个医生那我如果使用某些 AI 的诊疗的工具的时候我可能会告诉我的患者说
我认为我对他做出了判断又重新进行了检查我认为 AI 的检查是靠谱的因为你可能存在这样的一些症状然后会导致最终这样的一个判断就是你需要一个人去直接的跟你交流你的这种就是说这种信任才能够建立起来这可能是我觉得是未来会越来越多出现的一种
新的一种专家的角色对我最后就是推荐一个我一开始也提到过一本书叫《废除文科学部的冲击》也非常适合文科各位文科生做心灵大保健并能中间找到非常多的你的意义
太好了我今天就找来读一下没有没有其实我是觉得它中间有个维度特别好用特别适合在这个时间段 N 顶了就是我当看到结尾我就觉得因为他给文理科做了就是做对有用这件事情他去做了一个定义吧就是文理两个方面是两不一样的维度就是可能理工科对更倾向于一个完成目标嘛就是我有了一个明确目标然后我去找到它的最优解然后我去推动技术进步
这还挺韦伯的然后另外就是文科生的话或者是文科的话他可能会更偏向于一个价值为主那重点是重新发现或者是创造新的价值和目的本身
就是类似于好像是我们给李克生定了个调子然后李克生在冲着这个目标前进就是类似于我们到底目标是什么以及刚才我觉得也在刚才聊天的时候很多次提到就是它会提供很多维的这种价值观它不一定是其中一个是一个正确答案但是它可能是在多维的动态的过程中去做一个调整
然后就是去找到我们的这个价值和意义但是有一个发现不同价值尺度存在的可能性的这样的一个有用本身所以就是怎么说呢就是如果你已经此刻选了这个文科或者是已经是一个倒霉的文科生不必气馁然后如果此刻你去面临因为我们现在有很年轻的听众朋友就是还是
希望能对你的未来人生选择有一些帮助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问一下两位文科生如果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还会选文科吗陷入沉默了沉默没有沉默
怎么说呢我可能就是无法你不能美化你没有走过的路而且我以前好像聊过我在所有的我喜欢的文科里面已经挑了相对来说就业不错的了虽然别的更差尽力了那你理转文你有什么后悔之处吗你不学化学你可以学数学呀为什么就不学化学就不学所有理科的呢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学数学可能不够聪明吧我也不知道当时确实是觉得就我当时特别有一种想法就是我觉得其实就跟你分享那本书那个最后那段话一样就我当时真的有一种感觉就是学理工科有一种被别人当成工具的感觉就是让你去完成一个题完成一个题目或者完成这样一个任务完成一个实验你就把它做好就行了
然后不需要思考太多但是也会觉得有种迷茫就是为什么要被别人当成工具一样这样子去做当然这可能跟我自己学习经历有点关系就是我现在是仍然不后悔离开化学的因为其实我家里面所有的长辈都特别希望我学化学我算是来自于一个化学世家这样一种感觉吧所有人都是学化学的
然后但是我确实不后悔离开这个领域然后我也很喜欢我目前所在的这个领域但是我感觉如果让我重重来一次的话我会会重新规划很多事情会对至少对于学术界有一个更客观的认识吧我觉得这个读博士的整个过程他不像是读博士他更像是一个你了解和发现学术界到底是如何运作的一个过程如果我一开始就掌握了这些知识的话
我觉得我的博士到现在是第七年会走得非常不一样这也正好是插一句题外话
正好印证了另一个事情就是我之前跟系里同学开玩笑就说我们系的毕业生你能取得成功的都一定是来自学术家庭的加拿大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加拿大人而且是加拿大的白人女生就是真的很神奇但是重点后面的我觉得这些身份都不重要我觉得来自于学术家庭特别重要就是他们可能会比我们更早的了解到北美的学术界是如何运作的对
就是游戏规则嘛就是你提前拿到的游戏规则你只是去实践而已嘛对我觉得在任何领域好像都是好像通行的尤其是壁垒比较高的这种是的而且学术界很让人觉得费解了一点就是这些规则很多时候都是完全你不深在其中就永远不会了解就它永远没有一个人会告诉你就是你只有真的读几年博士你才真的明白这个游戏是怎么玩的
就很令人困惑有的时候很不透明对吗对对对而且是很多不是明面上的规则就是一种你需要一种嗅觉对对对行吧咱们就在这儿 ending 吧大家关于这个话题有什么样的想要抒发的观点或者是我们今天分享的内容中间哪些让你非常触动非常欢迎大家在评论区跟我们进行互动吧
对也欢迎各位转型成功的文科生或者还在文科生文科就业的这条道路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的朋友可以多多分享有哪些就业的机会给大家就是咱们这么冲评论书对吗有找到工作的这个文科生我们扣一然后在后面写一下自己在那边干什么对对对
可以可以不说一种办法给大家一些鼓励好嘞好的好今天非常感谢贺同学做客巫师大研究所欢迎你常来感觉有很多话题可以再聊是的而且我觉得表达非常流畅很开心好的这些工作变少很多对谢谢王妈妈和柯柯然后也谢谢大家希望对大家能有所参考谢谢对对对好那今天节目就在这里了拜拜拜拜拜拜
我太多了
i know too much too mu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