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我们送走寒冬欢庆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春节今年你们每款商品挺好啊老爸撑不住了 没家底但他撑不住了我就出手给他卖一下相信你的事你的家有在几年没卖在啊还可以啊我还是用马胆做钱
你有气了吗真是甩带苦逼咱要走进新时代了嘛甲冈甩绳了哪天有时间开车带你们去阿玛尔克小飞也到了大家好欢迎收听这一期的禁止携带录制这期节目的时间是 2025 年的 2 月 10 日此刻我在北京我终于回归了就是前段时间也歇够了
现在毕竟还没有出正月嘛所以也给大家拜一个迟到的年祝大家新的一年一切都顺利尤其是身体要健康在这期节目开始之前呢我要做两点提示第一个呢就是为了还原这一期的一些所谓的播放效果吧我会在里面掺杂大量的探员普通话甚至于探员话
所以呢如果有听不懂的朋友可以在留言区里面给我指出然后给大家进行文字上的翻译不过总的来说泰文普通话毕竟是北方的这种语系嘛它跟普通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所以我估计大家都是听得懂的
然后第二点要提示呢,就是本期内容会有一些涉及到未成年人不太适合听的内容,所以呢如果旁边有未成年人请带上耳机去收听,或者说是在离开未成年人的环境之后再进行收听。
然后就是开头的废话环节因为毕竟好久没有见了嘛这一期呢没有广告我只是一些很单纯的开头的一些废话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呢小米举行了一场活动就是把很多摄影师汇聚在了大理我们大家一起进行一场基于小米的一个跨年活动不过在这场活动之中呢对于我这个社控来说还是认识了很多新朋友然后感到很开心
众多的摄影师之中呢还有好几个同行他们也做了一些播客这些播客其实跟摄影的关联度会更高如果收听镜子携带的听众大家会对摄影感兴趣呢
尤其是对摄影的一些专业问题感兴趣其实更适合听其他的一些播客因为虽然我是一个摄影师但其实大家如果长时间收听静止鞋带也知道这个播客跟摄影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大它只是我在摄影之余的一种生活方面或者观察方面的阐述对我自己的拍摄来说是一个补充
那么首先要介绍的就是清河摄影部这是我在小米公司的两个朋友一个刘小川一个韩冲这是他们俩组的一个播客内容会邀请一些摄影师进行对谈然后也会阐述一些自己对于摄影的看法虽然他们俩是小米的员工然后这个播客呢也是基于小米公司的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听起来是广告一样的内容而是真正的跟摄影产生直接联系的一个播客
接下来还有两个博客一个叫接触印象一个叫 photoreason 这两个博客跟摄影的关系就更加直接然后我这次还遇到了一个朋友他叫 Tim 他也做了一档博客叫曝光补偿这档博客跟摄影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大他也是基于自己的一种在拍摄之余的行走或者观察
还有产生那些故事然后 Tim 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我们能聊很多共同的话题在大理的时候天天就混在一起再接下来呢我还要隆重介绍一万雄的环形地一万雄是一个我认为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图片编辑然后呢他做了一些图片类的社区因为在国内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图片类的社区
我估计大部分的摄影爱好者或者比较年轻的摄影师也就是在小红书上进行一些作品的分享但是一万兄做的那个环形地呢其实在各个平台都能找到无论是小红书还是抖音还有微信的公众号它是基于那个知识星球做的一个付费的图片社区但是我觉得它里面筛选出来的图片真的非常非常的好我经常会刷到一万兄把它剪成一些短的视频或者是一些
配的音乐的图片图片流这样去放在其他媒体去展示我每次看到就在那种很繁杂的信息之中一看到环形帝的照片就会觉得内心特别的柔软当然除了摄影师之外呢这次的跨年活动还请到了一些别的嘉宾让我很意外的我在那边碰到了叶老板他是理想国 Naiive 的主理人
我第一次见他呢是在去年的理想国读者日就是在阿纳亚见到的他当时见到我的第一面他就跟我说他是静止携带的听众这让我很惊讶就是他的背后是理想国那么大的一个文学帝国然后竟然会收听静止携带这件事让我非常的受宠若惊就看来我的静止携带做的还是可以的嘛是吧
然后后面有一天我还和 Tim 去吃饭在饭桌上认识了仲青我之前就特别喜欢听仲青的播客叫不在场然后在饭桌上跟仲青说你那播客特别好听但是更新的太慢了仲青特别无所谓的说对啊两年没更新了听到这样的话就更加的释然了是吧我俩月没更新不算一个什么事是吧那么开头的废话我就暂时的说到这里吧
这期的题目我又是把它归为了一个独自的系列起了一个很简单的名字叫做春
其实这就是一个我过年期间回家的这么一个记录吧我写了很多文字然后记录了很多事所以这期的内容又是基于我的文字我会把它梳理然后并且读出来所以在这个里面我写了很多对话这些对话都是基于我们太原的方言太原的普通话我觉得这样的效果可能会更加的具有一种临场感
然后还要说一个就是在这一篇的内容里面我是在保留隐私状态下尽可能的真实还原我每天的一些事情所以呢我里面提到的所有我身边的朋友的人名我全部都用一些地名去进行了代替所以大家听起来那些名字可能会有些怪但是无关紧要那仅仅是一个符号仅仅是一个纸带
接下来就是这一期的内容,不过我简单说一下这个线路,我是从北京飞到了内蒙古的包头,然后从包头租了一个车开回了太原,其实就是想在回家前再进行一个短暂的公路旅行,没有什么压力,仅仅是因为不想直接从北京回太原。
所以这一篇内容的大部分内容还是我们山西本土的虽然它是一个日记的形式但是我中间就不进行一个日期上的分隔了我会在每一天的内容之后空大概两三秒的时间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分隔了一块军绿色厚重的棉质门帘分隔开屋内和屋外两个世界屋外的街道上有些清冷一排排没有性格的赫鲁晓夫楼是北方城市基础的模样
一个老奶奶带着她的孙子,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气球,一跳一跳地在这灰冷的街道上向前,我努力翻开棉质门帘,把头探进屋内看那陌生的模样,不大的屋内摆放着几个座椅靠背很高的座位,像极了过去火车的硬座车厢,这里面坐满了人,屋内蒸汽腾腾。
一个穿着围裙的阿姨开口问我有几个人,她的口音我明显听出了熟悉的乡音,因为这是静雨区的内蒙腹地,在口吻上和太原普通话颇为相似,有时候甚至连我都无法分辨,越靠近呼和浩特越是这样。我回答说一个人,于是阿姨把我引到门口的座位坐下,顺手还收走了桌上残存的两节羊腿棒骨。
去年一整年,我都有无数次冲动想去兰州吃碗牛肉面,不过始终未成形。我是一个不太关注食物的人,几乎没有什么食物会让我有这样的冲动。可能我始终无法逃脱儿时的那些味道,面食就是我无法逃脱的一种宿命。其实我在日本的时候也是顿顿吃拉面,在广府地区,我可以靠竹生面打发每一顿饭。
所以今天刚到内蒙的禁雨区一顿正儿八经的烧麦肯定是跑不了的我只是在地图上随便搜了一家叫做马家烧梅总店的地方就直接开车而来太原人会把烧麦写作烧梅就是梅花的梅包头这里会写作烧梅美丽的美但是无论怎么写念出来还都是烧麦阿姨接着顺口问我要几两我们虽然说话是相似的口音但本地的规则我却一无所知
于是我问阿姨一两有几个烧卖,阿姨没有搭理我,只是打量了一下我的身形,自顾自的说一两半或者二两,于是我就让阿姨看着来,阿姨笑呵呵的问我要不要奶茶,我当然是欣然接受。我座位的头顶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 CCTV13 新闻频道,一些全国各地快要过年的氛围组成了一个个新闻的画面。
稍微有些低沉的声音从电视机下面的喇叭传出,与屋内人们聊天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我斜对面的大哥抽着烟盯着我,面无表情,却突然手臂一抬,让我来夹点小菜,最后他用一个词来督促我去完成这些事情,这个词就是简单的两个字,免费。
我拿好餐具和小菜重新坐回电视机下面的座位,盯着对面铝合金窗框上凝结的水滴发呆。玻璃窗的四周同样有水雾包裹,只有中间一小块区域看得到街对面的楼房。阿姨端来的茶壶冒着热气,在我的面前缓缓上升。
我形容不来眼下的场景,平淡而又细腻,北方冬日那种萧瑟的现实,每次无论我走到哪里,回到眼下总会觉得踏实。不一会儿奶茶和烧麦都摆在了我的面前,肥瘦的烧麦包着满满的羊肉,油光发亮,在白面合拢的褶皱上可以看到干燥的白色结块,那是我最喜欢吃的一部分。
把烧麦一口放在嘴里咬开褶皱羊肉伴随着油脂滚烫的撑满整个口腔我必须一边哈着气一边将整个烧麦在嘴里不断的翻滚着直到我将它征服最后咽进肚里之后还得回味一小阵甚至发会呆接下来才用筷子夹起下一个烧麦在我上小学的那会儿好像只有周末爸爸才有可能骑着自行车去红冰楼给我和爷爷买这样的烧麦回来
那种寒冷又漫长的冬季好像无法长大的冬季吃一口这样滚烫又多汁的羊肉烧麦才会觉得最为香腻
正当我吃完烧麦,一个老奶奶推开厚厚的门帘进入屋内,她的左手攒着一张一元的纸币,笑盈盈地看着每一个顾客。我摸了一下口袋,身上摸不出一张人民币的现金,只有几个一百银的硬币和几张一美元的纸币,我其实是有心递上去的,但是内心还是制止了这样奇怪的行为。
不过马家烧卖的老板很快就迎了上去拿着一张一元的纸币塞给了老奶奶接过钱的老奶奶一个劲的说着谢谢和新年快乐说的老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呢又怕他打扰到其他的顾客很客气的回应着新年快乐老奶奶于是也笑脸盈盈的离开了这里正当老奶奶掀开门帘离开的时候头顶的电视机正好传来何家欢乐迎新春的声响
一顿儿时的烧麦满足了我的胃吃完烧麦之后我就开着车沿着小路向南我将从黄河的核桃地区去往黄土高原的腹地直至回到表里山河的家乡公路桥跨过灰黄色的黄河河滩河面并没有结冰平静的看起来像一条窄窄的湖远处的一切消失在北方的朦胧之中
我隔着路边的栏杆看着不远处与我并行的铁路桥,铁路桥上的铁架和公路桥上的栏杆隔断,随着车速形成有节奏的一种波动,隐隐绰绰,柔和的阳光扑洒在这一片开阔地,路边偶尔有几栋平房,芦苇荡高出了他们的房檐。
路越走越窄,周围的山体开始出现千沟万壑,不知从哪儿来的铁路桥粗野地跨过峡谷,大卡车像蜗牛一样爬行在这起伏弯曲的窄路上,黄土高原的深处没有好路,只剩残存的支离破碎。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空气中漂浮着杂质在山谷里弥散,在内蒙和陕西的交界处路过了一个没有地名的小镇,沿着公路铺开,路两边停满了车辆,人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在街上走动,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准备过年。
我注意到这里的每一辆车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煤面只有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才有一块清晰的雨刷器扫过的痕迹大卡车来来回回卷起厚重的煤尘人们只是用手在面前扫一扫仍然站在这样的路边观望着越往峡谷的深处走路两旁黑色的煤灰也变得更重直到黄土高原都失去原本的色彩融入在这种黑色的烟尘之中
没有任何提示我看到了路牌指着不远处就是陕西榆林的神墓我今晚打算在这边歇脚
太阳躲在黄土高原的背后我看到远处一处一处如同被刀切的板楼齐整的铺满枯叶河的溪岸它们那般素木拥有相同的高度周围工厂夸张的烟囱和建筑结构看起来像是艺术装置突然一条高架路斜跨在面前从这些齐整的艺术装置之中穿插而过带着一种跋扈的气息这一眼我看起来就像儿时的山西
那些似曾相识的质感又一次次地充斥在了我的眼前,与煤矿交织的命运仍旧深耕在黄土高原的深处。当此刻我正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窗外忽远忽近地传来了炮声,今天正好也是小年,在大城市消失殆尽的所谓年味,只有在这些土地深沉的细枝末节才能愈发的浓重。
早晨起来我终于看清了神木的模样,在公路旅行之中,好多城市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去认识,并且离开。开车去恒生购物中心,这个购物中心位于神木老城的一个下城广场之内,地下停车场里挤满了车,慢吞吞地移动,大家都趁着年前来补年货,而我则像一个无奈的外来者误入其中。
一个车逆行的停在单行的过道上副驾驶走下一个大妈不紧不慢的与驾驶位的大哥聊着天任凭后面塞上了四五辆车按着喇叭闪着灯光都无济于事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在地下车库回荡让人烦躁在离开神木的路上阳光扑洒在这个空气中浮着梅尘的城市
那些高楼在混沌中起整的排列,硬朗的阳光在他们身上显得有些无力。那条斜跨过城区的高架路游远极近,还是那般笃定。其实我来过一次神木,几年前跟一个稿子,我是作为摄影师。那次的任务是在疫情之下对于物流的一个探寻,表现方式就是跟随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的大货车司机。
我在老家的一个朋友小店儿,他从小就生活在一座因为煤矿改变了命运的小县城。他身边的好多发小,多多少少都与煤矿行业有所连结。通过他给我介绍了一个位于山西寿阳电厂的朋友,当时他主管的工作就是大货车的泵站。于是在一个夜晚,我在那个泵站跳上了一辆 12 轮的大卡车,从山西寿阳去往陕西神木拉煤。
作为一个从小在煤堆里长大的山西人我甚至无法理解为何要奔波几百公里去隔壁省运煤司机大哥当时很淳朴的总结道因为我们山西的煤不行它的动力不足不如陕西的这些煤在奔波了将近十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从山西的寿阳到达了陕西的神木在神木的周围大大小小分布着无数的煤矿
当时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我带着满身的疲惫看着大卡车停在了一个泄霉的装置前高大的圆形桶仓上写着四个大字:海湾矿业在布满黑色霉尘的墙体上挣扎着显现在回山西的路上,我们停在货车司机经常去的那种路边的小餐馆吃饭往来的司机彼此都认识,他们交流着运输路上的琐事
此时我身边的司机大哥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疲惫爬满了他布满皱纹的面庞从树阳去神木一个往返要跑将近二十个小时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昨夜的路上,我趴在驾驶室背后的铺位上看着大哥,大哥的周围一共摆放着四台手机,其中两台是用作导航,一台一直播放着直播,在大山之间行驶总有网络不畅的时候,直播也随着网络断断续续。最后一台手机挂着视频,他一直在和家里保持着通话,在行驶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说几句,各干各的事情,直
直至家人全部睡着那台原本就不太吵闹的手机才随之进入了锁屏状态第二天家人一起来这台手机又重新连接起视频直至他安全地回到寿阳我称之为一种奇特的黑匣子这种连接不靠冰冷的数据记录仅靠家庭之间最基础的某种连接
在回山西的路上和大哥聊着过往他说这几年跑车不如过去好跑大哥指的过去就是 2000 年初的那个年代那是一个山西煤矿疯狂崛起而粗野的年代他说一趟车来回怎么着也能挣上万元超载百分之百是常事但别看超载这么多回到起点也就只能剩下过去的一半
拉的煤一路都得散出去卖给路边的小煤窑也得给沿路的车匪路霸现金更是得备很多以备交给路上的交警作为罚款即使这样一路下来吃拿抢药也比现在挣得多但是一定要防止偷游贼如果遇上偷游贼那算是白干了现在跑车不是特别好跑不让有一点抄载或者违规的行为还时不时的就得找茬交罚款
我再回忆着过去和大哥跑车的过往,看着周围相似的景色公路和铁路相伴交织通向远方的城市面前爬坡的大卡车堵住了道路跟在它的后面能听到挡风玻璃上哗啦啦细碎的响声这是前面大卡车上飘散下来的煤渣我终于找到一个缺口超过了卡车身旁的铁路此时正好也驶过一列一眼望不到头的火车浩浩荡荡向东而去
我身旁并行的铁路就是神硕铁路从陕西神木连接至山西的硕洲这是一条纯粹的运煤专线
一列望不到头的火车有 200 多节车厢整列火车超过 2.7 公里的长度运载 2 万吨原煤驶向山西的朔州之后再连接朔黄铁路直至渤海边河北的黄华港这些来自内蒙、陕西还有山西的原煤源源不断地去往港口装船出口或者运送南方逐渐靠近了陕西的福古这是一个黄河边的城市与山西隔阂相望
一列重载火车向东而去铁路边有几座崭新的庙堂远处高耸的烟囱把白色的蒸汽吐向灰蓝色的天空之中烟尘笼罩着城市那些高楼在视觉上失去了细节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又如此的陌生它是一个时代的场景仿佛只能在电影里嗅到这种过去的气息可如今它却如同梦境一般出现在我的身旁
跟着一个散发着霉渣的卡车走过一座桥梁,桥下的河水结成了冰岭,风动在黄土构成的峡谷之中,太阳高悬在南方的天空,光线强烈地扑洒在河面的冰岭之上,整个冰河泛着银色耀眼的光芒,有些刺眼,刚一过桥,路边倾斜的灯柱上挂着一个蓝色的标志,山西界三个字出现在了眼前。
仅仅是跨过黄河一种人为的界线划分我却已经兴奋了起来回到山西的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能够横着走那种莫名的轻松感瞬间迸发沿着黄河北上趋往山西的河曲找了一处土坡把车开到了黄河边冰灵在眼前缓缓地移动着像一场大行而沉默的仪式
我想从后备箱拿出一挂鞭炮放在冰零上点响我能够想象到炮声在空荡的山谷之间可能有些无力但每一粒炮竹爆炸时的声响都足以震动我过往的某种记忆可惜我的后备箱并没有鞭炮我只能对着黄河凭空想象这一幕在电影《山河故人》中也曾出现
每当音乐 Go West 一响起就更容易联想到这样的画面仿佛这首歌因为这部电影已经成了山西省的省歌山西人更是把 Go West 戏剧性的翻译为走西口不过不同于过去走西口迁徙的方向我是从所谓的西口回到了山西
想起在出发前我在理想国奶衣北京店喝了一杯名为假装喝世界的特调鸡尾酒挺好喝 微甜酒的形态被定义为过去饭桌上常见的口碑酒叶老板当时给我介绍这款酒的机酒来自于红盖 42 度的粉酒
小时候在我们的餐桌上经常能够看到这款包装朴素的红盖粉酒那些我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关系的统称为叔叔的男人们常常是嘴里叼着烟在烟雾缭绕的包厢内拧开红盖粉酒便会倒满一口杯红盖粉酒这个符号浓缩为了记忆中的叔叔酒当时那杯鸡尾酒的后劲挺大如同《山河故人》这部电影一样
这部电影刚出来的年代大家并不看好,只有作为山西人的自己才数遍观看。到如今经济环境下行的大时代之中,《山河故人》又被重新拿出来品味。在拍摄完《天注定》之后,贾章歌在采访中说,不能因为整个时代在前进而忽略那些被撞倒的人。
当年小布尔乔亚的心态之下大多数人根本不屑于这般陈旧的味道当如今发现自己也是时代前行被推倒的人之后似乎才如梦初醒在接近河曲的时候四个高大的烟囱在远方的黄土梁之上
无风的正午,白色的浓烟直冲天空,被抛出去很高直至消失。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缓慢上升的白色浓烟,给我的朋友小店打了一个电话,我跟他说,今晚可能是去个朔州,明天再回太原吧,我再溜达溜达。小店跟我说,哎呀回哇嗨,朔州有谁了嘛,非要去个那儿。
于是我看了一下导航回太原只要三个小时瞬间回家心切于是把原计划的朔州抛在了脑后一脚油门把车开回了太原其实回到太原也同样无聊每天都是一个该溜达似的和几个熟到烂的朋友混在一起无所事事我听他们讲故事观察我实质上已经远离的家乡某人跟我说感觉我跟家乡的羁绊很深比大多数出来多年的人都要深
我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能非常笼统地回答自己我是个山西人但山西人这几个字就已经是一个不好解释的庞大问题了也许直到最后我都无法解释太原今天下雪了雪花很大但是落在山上和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并不能留存我开车沿着冰河东路南下去找小店整个世界都是萧瑟的灰色
这样阴郁潮湿的空气怀旧而熟悉的氛围让人情绪沉沦只有南内环桥横跨冰河东路的 LED 标语是鲜亮的红色持续深化全面从严治岛全面建设青莲山西几个黄色的大字显示在红色的背景板上这条红色硬生生划破眼下的灰色世界他进洋湖边和小店见了面他跟我说去工厂先溜达一圈看看新店的桌椅板凳做得怎么样了
小店过去有一个装修考旧的饭店在太原属于上城饭店顶着疫情期间的档口开了业而后又遇到日本排海事件对于进口食材的影响今年年末把这家店盘了出去如今它只是合伙占股的一个股东
改头换面的新饭店由于餐饮类别的变化,更符合太原人本地的口味,再加上新店原本就是一个太原本地很大的餐饮联盟,如今已经不再过多受制于偏远的地理位置,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我和小调过去都是学画画的,有了这样的影响,而后无论做任何事情,只要是倾注了心血的,都会不自觉地归为一种创作。
老店是他这几年的一个作品无奈有些时候敌不过现实这样被改变了模样的作品也些许有些遗憾在他老店吧台的墙面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画作是梵高很早年的一幅画作名为《海边的男孩》画面是一个看不清面部双手插兜的年轻人无所事事地站在海边
陈丹青在节目局部里说过他在纽约的公寓里来来回回挂过很多画作但唯独梵高的这一幅海边的男孩三十年来一直挂在那边从未摘下过他看过无数优秀的画作和天才的手笔可每次看到这幅画就是一个浑小子站在海边他心里都会想这 TMD 才是真正的绘画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我第一次在小店的老店里面看到这幅画时还很惊讶我跟他说
你也闹了一幅这个画而后我俩抽着烟盯着这幅画看了一小会儿小调突然夹着手里的烟指着画问了我一句这不像你于是我缓慢的回答我可没拿着气质而后小调意味深长的总结道不都是长头发的癞小子吗昨天我正好去他的老店溜达门头和里面的餐具都变了模样当年我们想了半天的包厢名字如今也都被改变了
不过我不经意的一瞥,看到吧台上仍然挂着这个小小的画作,那一瞬间我感觉特别的灵动。如今的小店正在筹备另一家地理位置更好的新店,我刚回太原的那天,他就正在新店装修的工地里面亲自动手干着活,这将是他下一个倾注了心血的作品。预计春节前装修完毕的新店赶不上了进度,他索性也就松弛了下来。
我还在神木的那一天小店在我和顺义的仨人群里面发了一条新闻数据显示去年有近 300 万家餐饮关门闭店其实不仅仅是餐饮业几乎各行各业都感到了生存的吃力现实大环境的改变是每个人都要面对和承受的事实看着小店还在努力搭建他的新店操着一堆临开业前繁琐的心打算在这样的一个逆势之下重新进行一番创作
我觉得当一个人真正想要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便会庞弱无人这个所谓的环境之内只有他自己而后我和小调还有静阳开车向南七拐八拐的到了二广高速路口旁边的一个村子里面穿过村子里面的小平房到了一片仓库区其中一间仓库是老板北格的家具厂仓库外飘着雪花看不清世界家具厂飘着木屑同样看不清深邃的内部环境
伴随着巨木石刺耳的声响,我终于看清探照灯下几个工作的工人,他们身上的衣服和戴着的口罩都已被木屑染成了淡黄色。其中一个工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向小店和静阳迎了上来,我以为这是负责小店新店桌椅板凳的某个技术工人,没想到刚放下手中活着这个男人就是这里的老板北格。
北格笑呵呵的在给小店介绍他即将定制的桌子最终成型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构而后把我们带到了室外还说了一句哎呀里面太脏糗了咱们出去聊吧靖阳建议着北格应该租一个展厅不然客人来了都没有办法看他的成品北格还是笑呵呵的说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找地方
不过说着说着他还是带我们在物料杂乱摆放的工厂里面看了一些做好的食物我们停在一个巨大的床前那个床得有两米多见方不同于常见的床床的龙骨位置特别的低但是床板靠背的位置又很高甚至比普通的床看起来还要高一些我好奇的问贝格呀这床看起来不像是给中国人做的吧
北哥于是接过话说,哎呀,兄弟厉害了吗?这床是跟美国那边定做的。于是我说,嗯,看这个高度一看就是要放那种特厚的那种床垫,俩美国就喜欢睡那种特别特别厚的床垫。北哥接着说,哎呀,咱也不知道,反正给了这尺寸了,咱就按压的做就行。小调接着跟我解释道,哎,美国那儿定做下这床,材料成本加上运费都比在美国当地买一个便宜。
于是我接着跟北哥说宁了啊你这做的还有海外的单子呢北哥接着说道也是中国人定下的你还长期住那儿就咱们山西的说完这句话我在目泄弥漫的工厂里面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不一定是在美国的哪个州一片有绿色草坪和拥有水泥板人行道的社区一栋栋木制别墅沿路排开每家门口都停着几辆车在屋内二楼铺着厚厚的地毯巨大卧室的正中央放着一个拥有很厚床垫的木制大床床板上甚至有一些复古的中式雕花那个山西人仍然脱离不了面食对他的束缚在吃的时候甚至要往里面浇上点儿年华斧的醋
只有这样味道才对走出工厂之后北哥拿着高压气吹给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吹了一遍一身木屑被吹的渣都不剩在和我们道别之后北哥立马又回到工厂里面与工人们一起干活在回市区的路上小店和静阳坐在车的前排聊着天你阿子老板一天还自己下厂干活的和外工人一样挣钱了嘛
挣吧挣下就行不过你这做的确实是不赖确实是不赖要不还能结下美国的单子了这二年能闹下钱比生也强挣下钱咱们兄弟几个也去美国了日本了把戏活塞活塞挖闹个 house 了也互见了是吧也从你这订上个大床新加坡了澳大利亚了新西兰了那些把戏也不赖哎李安南你这些不是都去过吗哪最好了
我的脑子里面飞快闪过了无数城市纽约 巴黎 东京 悉尼 奥克兰一阵迷乱每次都是我在那些城市匆匆走过忙着干活的街角场景还有在各种酒店面对着天花板发呆时候的样子正如眼下龙城大街迷乱的城市装饰灯光一样没有方向在雪花形成的迷雾中若隐若现然后我回答了他们一句我觉得甚至有点像回答自己哎呀 可能还是太远最好吧下鱼思完
小调在车上说着,我回答他,瞎吧,于是我们重新走在龙城大街向东而去,刚从位于长之路和靖阳街南边的台球厅出来,无所事事没有方向,那就去渝寺吧。渝寺距离太原只有 20 多公里,是靖州地区的首府,我从小就听闻渝寺要和太原合并的消息,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说到底我并不关心此事可能我的态度和政府的态度颇为一致小店来自山西的 Z 县也是靖州地区下辖的一个县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很多朋友现在也都离开了 Z 县大多都居住在靖州地区的渝刺
所以每次回太原,我和小店有意无意的都会去鱼寺吃个晚饭,和他的那些发小私混一晚再回到太原。一个原因是很多朋友就在鱼寺,另一个原因就是鱼寺的食物实在美妙,粗野却足以让人回味无穷。也正是通过小店,我也逐渐和他的那些发小们熟识了起来。
他们大致都是同一年出生,直到现在也保持着平凡的联系,所有人几乎就是一个整体。我喜欢称他们为 Z 线帮,虽然他们不是一个实际的帮派。我经常在饭桌上听到他们的过去,那是一个轰轰烈烈的年代。
2000 年初,山西因大量私人煤矿收编制国有,从而产生了很多煤老板,因此而闻名全国。煤老板这个词在如今的语境里面略带贬义,但确实很多山西人的命运都与那个年代的变革息息相关。Z 线同样有煤矿,很多人的命运便随着煤矿结构的改变而发生了变化。
Z 线帮在 2000 年初还都是处在青春期的大小伙子年轻气盛遇上剧烈变革的年代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生故事我曾想用相机去拍摄他们可是此时的照片已无法还原出那个已经过去的时代我只能把他们的故事都记在心里我期待有朝一日通过虚构的方式将他们写成小说将我听闻过的那个让我有些着迷的时代表达出来
瑞仙帮的兄弟们特别的讲义气带着山西古老而深沉的一种气质这种气质来自于凝结了空间有限的土地还有团结了家族的宗族气质如今这种气质在山西已经隐匿了起来反而在过去从山西红铜大槐树南下至福建朝善甚至南洋地区的移民身上显得更为浓烈不过在山西我仍然能够嗅到这个被隐匿起来的气质
宗祠气质带来了山西所谓的内圈认同感通俗点说就是当一个团体认同了你之后那么经常可以打破一些当代所谓的约束和道德意气的成分更重也更加的稳固反之如果没有获得一个团体的内圈认同感那么几乎再怎么努力想要融入也无济于事永远会在心里有一道隔膜
小调是 Z 线帮之中为数不多现在生活在太原的我们俩相识于太原的美术考前班但其实那会儿我们彼此并不熟悉我只是注意到一个眉眼之间很有英气的精瘦小伙子画素描画得不错经常一个人在画室的一角默默画画但是一打招呼却笑得特别的熟悉那种熟悉能打破陌生人之间存在的一种尴尬
我们真正熟识起来反而是大学毕业之后的北京小店的家庭在 2000 年初山西那场轰轰烈烈的煤矿变革之中就获得了不少财富爸妈希望他在大学毕业之后在北京发展于是早在大学期间就给他在北京置办好了车房
2012 年大学毕业之后,小调顺理成章地来到了北京,不过在当时我根本不了解这些背景刚来到北京的时候有一阵我居无定所,莫名其妙地联系到了小调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甚至几乎只是知道彼此的这个层面,但他完全没有犹豫就让我去他家住那段时间我们经常挤在一张床上看电影看个通宵
第二天虽然我们都要去上班但年轻的身体就是熬得起漫长的夜我当时的工作要用电脑写文字一穷二白的来到北京除了办公室的电脑我没有什么可用的
小店当时买的最新款的 MacBook Pro 他就拿给我用有一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刷新闻刷到一个人中彩票获得了三个亿人民币的奖金我们俩就躺在床上看着那个十来平米的卧室换算着如果把这三个亿的奖金全部换成现金这个小屋到底能不能堆得下而后彼此说了说幻想中的欲望发现用钱全部都能解决
之后我就陷入了一阵空虚顿觉如果所有能用钱解决的欲望尝试过后那么在当时的认知之下能够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就唯有爱与精神世界了
大概度过了一小段安稳的时间小调实在受够了在北京的工作和生活于是他放弃了北京的一切去南方待了一阵又过了几年回到了太原我虽然一直在北京但大学毕业没几年之后我就彻底进入了自由摄影师的生活状态时间颇为自由每次出差之前或者之后我都喜欢回太原待一阵由于和小调臭味相投
所以他探院的日子每天几乎都是和小调私混在一起直到现在也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之中小调带着我熟悉起了他的那些发小熟悉起了 Z 线帮由于小调在 Z 线帮中人缘不错我也便进入了 Z 线帮的内圈
我们开着车拐上了太原路向南走去,穿过五旭村坑坑洼洼的路段,旁边的无数吊车正在奋力修建太原机场的三号航站楼,穿过几个铁路桥之后,前面的道路便明亮而平整,这是进入鱼巳地界的标志,小调随口说了一句,你看见鱼巳的路就好,不像那太原,真烂了。
在一个小饭店的包厢内龙虎和中都早已等待我们的到来一看到我龙虎就跟我说呀呀你也来了啊你这从哪刚回来了我说北京呢龙虎接着说不是吧看见你朋友圈前几天不是在日本了还是在哪来我说啊随便吧不重要
于是我们入座,菜还没到,几瓶粉酒已经放在了桌上我一向不胜酒力,再加上一会儿还得开车回太原,侥幸逃过了这次酒局龙湖是 Z 线帮我较早认识的朋友,看在小调的面子上特别的照顾我前些年,龙湖由于太讲义气,出手帮助 Z 线帮的另一个朋友动手打了街头的小混混,在里面待过一小段时间
当时 Z 线帮的每个人都竭力帮忙找人的找人疏通关系的疏通关系无奈 Z 线那时没有什么大案要案可是当时中央督导组下来要求地方狠抓龙湖便卷入了这个加大力度的行动之中我其实一直不太好意思直接问龙湖在里面的事情不过喜欢喝酒的龙湖总是在酒后讲一些里面的故事他当时辗转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净重地区的另一个县被安顿了下来
在失去自由的那段时间由于外面朋友的关照龙虎在里面的日子还算不错在里面当上了所谓的老大于是高墙之内的很多趣事我也得以窥探
龙湖说老大在里面的日子自然是舒服一些抽烟不成问题但是作为老大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权利就是决定每个人上厕所的权利如果老大不让他去厕所那么就必须憋着这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威严的象征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很荒谬但事实就是这样
除了老大,里面还有所谓的军师,军师的角色就是要有一个好的口才,讲述的都是能够勾起性欲的一些内容在里面待久了,听到军师讲述这些内容,简直会觉得唯妙唯肖,酣畅淋漓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内,一堆大老爷们儿,需要依靠这些人为制定的规则打发时间除了日常的这些事情之外,在里面也得工作
龙湖他们的工作是叠元宝就是祭奠死人烧的那些纸元宝一天叠几百上千个总之是有一个数作为老大可以偷懒但至今龙湖还是看到纸元宝就想吐
我已经记不清是在疫情期间的第几年当时我正好在太原和小调还有 Z 线帮的其他几个朋友去看龙湖当时还能说上几句话甚至距离很近但气氛还是很凝重因为龙湖被要求来太原做核酸检测做完核酸检测就要去距离太原几十公里的靖州某县报到了那时的龙湖没有什么精神我们当时都在抱怨怎有病做个核酸检测非要跑球到太原
还是那来远的个医院镜中做不了核酸了还是咋了也挺就是折腾人了当时的龙湖面无表情的说听娘的安排吧娘指定让去哪就去哪做而后便看到龙湖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沉默的离开了
还好失去自由的时间并不算久龙湖在里面的日子也不算难受刚出来的那段时间龙湖的精神仍然不是很好有一次我和小店去渔次龙湖愣要给我们拿点水果我们相约在一个拉着水果的小型货车旁见了面边说着龙湖边搬了两箱水果放在车的后备箱里龙湖指着那个小货车的司机和我们说这是里面的朋友你还现在放点水果我们就是相互帮个忙
那次回探员时走在深夜沉默的太雨路上小调和我说出了一个故事刚才饭水果的那哥们儿当时就是网上约了个姑娘发生了关系以后那姑娘悄悄的把套子就给拿走了第二天起来了给那男的发微信了说前几天我明明自己不愿意你为啥非要和我发生关系了吗那男的一看觉得你妈有病了吧
直接把那女的微信就给拖黑了然后娘的女的肯定反手就是一个报警说让人给强奸了当时外男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种引导性的话术再加上证据全有了吗那在公事公办的面前咋闹都不行最后没办法不光是赔了钱还判了刑事那娘的后生也是刚出来龙虎可能就是觉得同病相怜吧出来都互相绑上一把
在今天的饭桌上龙湖喝得最为高兴在他的脸上终于看不到过去的某种沉默边喝酒边和中都说着现实的问题他们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大一句一句直到面红耳赤中都你把你那套学区房过回到我名下就行了我儿子快上初中呀哎呀龙湖不是我把你儿子夹到我户口本里就行了结果还不都是一样咱都是为了娃娃上的那学校嘛
哎呀不一样啊回去给你押金嘛我是能泡捞还是咋了我不要你的那钱你就把你儿子放到我户口里就行嘛呀不是那我儿子就成了你儿子了不是呀那你这话说的我那房子不就成了你的房子了这个时候小店终于插了一句话哎呀行了都别说了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要咋了一个个的然后大家继续喝酒
我说没事这酒醒得快咱们醒了就干点别的去吧小调这时笑着跟我说不用管他们他们的喝酒就不用醒一会没热高低还得喝点啤酒了吧我们吃完饭之后打算去龙湖的店里面玩会德州扑克
在车里面小独喊着让小店打开抖音的直播 Z 线帮那个朋友在 Z 线开了一家 KTV 此时正在做直播小店打开抖音花一千多买了一个抖音一号刷了过去车内广播的杂音中夹杂着抖音直播间里一个女孩的惊呼声感谢老板刷的抖音一号老板精神
德州扑克的牌桌上在龙湖一句句老板精神的呼喊声中大家为了图个乐我也小赢了一些于是给远方的朋友发了一个红包在年前讨一个好彩头回探员的路上已是后半夜又是深夜沉默的太雨路
一列火车亮着一排灯光在远处的铁路桥上无声的划过路灯在车窗内有节奏的闪动像电影胶片一帧一帧缓慢的播放着小店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刚才刷礼物的事每次回去拿习惯都招待着去他那 KTV 又扯又合的一分钱也不要这时又走到了五序村附近的坑洼路面上车子一颠一颠的我回味着饭桌上小店刚才说过的一句话
不用醒酒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用醒着虽然这一夜我没喝酒但这仍然是一个迷幻的夜晚江湖的义气有江湖的规则去平衡即使现实沉沉浮浮和汉西官好久没见了平时他在深圳午饭约在太原的万象城我在混乱的街道上左窜右窜的终于在无数违章停放的车辆中寻找到了一条路把车开进了万象城的停车楼里
刚坐电梯上了楼就看到汉西官背着他出生不久的女儿去洗手间这是他如今生活最大的变化自从女儿出生之后他生活的重心便全部都围绕着女儿
我和汉希观都有个奇怪的爱好就是喜欢火车也正是这个原因相识当时我在五中汉希观在十中原本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什么交集不过当时我那懵懂的初恋也在十中上学他知道我有这个奇怪的爱好有一天和我说他们学校有个男孩也喜欢火车我内心觉得根本不可能但还是试着接触了一下从此之后我经常在晚自习前休息的那一个小时去十中找汉希观
五中和十中当时是山西省最好的两所高中校服分别为蓝色和红色看起来就像两个阵营我就那样经常穿着蓝色的校服出现在一片红色校服的人群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前几年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汉西关的生活并不顺利碰巧那段时间我也经常去深圳和香港常常住在他家
深圳温热潮湿的风让我周身难受,那样的环境我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只想快点逃离。我在汉西关深圳的房子里经常站在阳台上发呆,把抽完的烟屁股塞进那些花盆的土壤里,对面隔着深圳湾就能看到香港,但是我的记忆中总是灰蒙蒙的,引入南方的潮气之中。
那一年的香港发生了很多事,虽然眼前的香港模糊不清,但脑海里有很多清晰的画面,那是空荡荡却摆满路障的街道。从阳台回到屋内,我记得总能在餐桌上看到一瓶喝了一半的粉酒。那段日子我现在的记忆不是特别深刻,但却很像一个无关紧要的转场镜头,剪掉便会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疫情刚开始的那个冬天,我看到汉西关一家发的朋友圈,他们突然出现在了一个很北的地方,斯瓦尔巴群岛的朗尼尔城,北纬 78 度,萧瑟暗沉的极地风光,岭列却又通透,好似那个难熬又漫长的夏季终于结束,如今和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万象城吃饭,我看着实在是开心。
离开万象城之后,我便又去找小店。我们坐在静阳的店里喝着茶,期间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静阳上前招呼,俩人开始讨论起盘串的经验。不一会儿茶桌上便摆满了七八个手串,都是我不认识的材料和听不懂的话术。我和小店有些无聊,他玩着手机里的肖肖乐,我刷了会抖音,看到一个视频,是沈阳的一个地方乐队。
我忘记了名字唱着一些自己写的摇滚听起来还不错感觉能嗅到一些铁锈的味道乐队的成员一看就是和我年龄相仿的人群他们是重工业城市弥夏资生出的文艺青年沈阳和太原有相似之处甚至这两座城市的关系还挺不错的
但是沈阳有那么多的当代文艺产生相比之下太原可谓过于贫瘠我试图剖析这种重工业城市的文艺生活不自觉便会想到我的父辈
工厂生活里总有一些闲暇的时光,即使只是为了所谓年会的文艺表演,一些年轻躁动的工人们虽然身处集体生活之中,也还是会想方设法搞点文艺创作,学一两件乐器,读一些小说,写一些诗歌。就这样自然而又野蛮地生长出工厂之下的第一代文艺生活,于是他们的二代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一些文艺。
我的姑父和他的两个儿子就是这样,自认为是艺术家的姑父留起了长发,认为对音乐有所感悟,在生了一对双胞胎之后,从小便培养他们俩学钢琴。我的那两个哥从小自命不凡,虽然最终也没有折腾出什么结果,但这样的结构便是我所认为的一种很典型的模板。
沈阳的工业规模更大,还有著名的铁锡区、艳粉街,这样的工厂家庭也更多因此产生的这些粗野的文艺二代也会更多在大环境改变时,反叛的文艺二代脱离了集体的工厂生活,莽莽撞撞与新时代碰撞反而成为此时一种文艺的多元状态度过了一个只能用来消磨时间的下午,晚饭后开着车陪小店去送礼
他拿着两大盒上等的牛肉用保温箱仔细的包好食药间和消防的朋友们都得打点好因为这些部门经常得打交道
此时临近年根,街上的车辆并不多,但路过新河湾的时候,原本就不宽阔的路上停着两辆保时捷,后备箱的门高高的翘起,露出里面堆满的各种礼盒。一个男孩迅速拎下几个礼盒,笑嘤嘤地递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手里面。我在他们后面停着车等待着对面的车辆驶过,任凭这个场景肆无忌惮地堵在了我的面前。
小店说这几天车可算是少点了你没回来的那几天街上全是送礼的赌得可不好走了静阳接过话来前几年我还干活的那会儿哎呀一到这个时候还得拉单子了吧一个个的给人家挨的送礼关键是有的人你想送还送不进去了吧卡麻求饭了
说着说着我们也到了该送礼的领导家楼下小调从后备箱拿出东西独自站在寒风中等待着竟然让我把车往前挪一点把车灯也关上别让周围人看到似乎这是一种高情商的表现我照做把车往前挪动了一些关上了车灯但我忘记了关闭车内的音乐
看着文庙周围老旧的楼房很多家已经点起了彩灯在浓黑的夜晚忽明忽暗街上有些来来回回的人手里也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这时 Neo Yang 懒懒洋洋的歌声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安静的夜晚 I have a friend I've never seenHe hides his head inside a dreamYes, only love can break your heartI have a person he hides insideYes, only
除夕的夜晚我们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安静地度过窗外传来因春晚的无聊而产生的炮声一开始是嘻嘻啦啦直至零点到来时的爆发爸妈早已回屋睡去我躺在沙发上独自等待着一切躁动归于平静而后我无故地失眠
夜晚让我清醒,内心波澜无法平息,我想了很多,但此时已经忘记,当初一清晨的炮声再次响起,我才憨然睡去。初一的下午,小店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没事干,不如去 Z 线找他。我想了一下,确实无事可做,不如坐火车去 Z 线。过年期间,太原新开通了去往 Z 线的火车,这也是 Z 线第一次有客车抵达。
原本这条铁路只是一条运煤专线,从未开行过客车我便借此机会体验一下太原去往 100 多公里外的 Z 线并不遥远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可慢吞吞的火车却要走将近 5 个小时正好我可以在火车上用看书来消磨时间
于是在傍晚打车去太原的老火车站它是我从小向往着外面世界的载体自从太原南站开通之后大部分的火车移去了那里如今太原站还是孤零零的矗立在银泽大街的尽头装饰灯光将太原站照耀成金黄色傍晚的天空布满异常深邃的蓝色和火车站形成烈酒般的对比度巨大的太原站三个红色字夹在这黄色和蓝色的交界线上显得有些深沉
本来就是大年初一,太原站的站前广场没有人,只有微微的寒风无声地划过。我回头看向西山的方向,难得一见的紫红色晚霞挂在天边。这是一幅穿越时间的画面,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站在这样的空间之内,也很多年没有从太原站去往其他地方。好似我内心中永远的那个起点,就是太原站。
检票进了站,我走到自己的铺位,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我还是选择了卧铺,只想躺在床上看会儿书看到映座车厢的人还算多,而两节卧铺车厢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乘客前两天想到了沈阳,于是今天就带了一本某人送的沈阳作家双雪涛的新书《不见断的人》翻开封面,纸张正中间只有三个字,献给 Kay
火车刚开动没多久列车在太原北面刚刚驶过太原钢铁厂走上高架路准备向东行驶这个时候列车员走了过来看到卧铺车厢竟然有乘客原本快速走过的他又迅速闪回把头探进并未封闭的包厢内用 Z 线的方言和我说老想你在卧铺得躲起来由于我并不会说 Z 线的方言那么我就用太原话去代替
山西的方言过于顺应千沟万合的黄土高原的地形每隔一道梁子方言可能就会千差万别虽然 Z 县离的探员并不算远但其实他们的方言我作为一个探员人是很难听懂的即使经常听小店和 Z 县帮讲话我到现在也只能听懂他们的一大半还好列车员的这句话我听懂了于是我跟他说我是自己选的下铺嘛多钱了 哇了 97 块
列车员一听有些惊讶,他的眼神稍微变化了一下,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似的。我知道他内心的答案,就是好奇为什么我不买硬座。他用另外的问题岔开了这个瞬间的尴尬。哦,你是太原的吧?我说,嗯,去这些找个朋友嘛。列车员离开之后,我盖上了一些被子,头倚靠在车厢上,慢慢地翻着书,就像这火车慢慢穿行于夜晚的黄土高原。
不时就看到城市和村庄的灯光他们看起来就像悬浮在山间并不那么真实偶尔会有烟花撕破这浓黑的夜晚一小朵突然迸发开来有些无力却也可爱火车经过外市的北站之后便开始向南走向运煤专线去往 Z 线
进入山间的普通铁路,不像高速铁路粗野的在自然环境中横插,普通铁路总是屈服于地形,弯道众多,与周围的城市和村庄的关系也更近。在路过 X 线的时候,火车贴着一片居民小区行驶,每一家的阳台上都挂有彩灯装饰,释放着不同的色彩,闪烁着不同的频率。
原本统一的夜晚被这缤纷打破地上残存着前段时间落过的雪迷乱的色彩也同样扑散在这残存的雪地上就像彩色的玻璃球落入一个小的土坑之中在这花花绿绿的场景里面我看到一个父亲站在寒夜里抱着自己的小孩安静地看着驶过的火车
终于在临近 12 点才到达 Z 线小店和 Z 线帮的另一个朋友玉康去火车站接我我还没有看到他们就听到玉康叫着我的名字当我终于看到玉康和小店的时候玉康手中的一支烟已经递给了我刚出站就看到正对面的山顶上有一座古塔被装饰灯光照亮黑漆漆的山体融进夜色之中于是这座塔看起来就像天宫一般
我们小店那是个啥塔了小店随口一说文风塔嘛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才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塔于是补上了一句我都没在这个角度看过这个塔了从来没听说过这火车站按照导航才能来到的因为对于 Z 线来说客运列车确实是陌生的
我们三个钻进车里,没几分钟就到了西关开的那家 KTV 瞬间想起前几天鱼丝车里播放着抖音直播间里这家 KTV 时热闹的直播声三个人坐进大包厢里有些无所事事,包厢里并没有什么声音,只有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段 MV 白色的歌词被蓝色不断覆盖着代表了歌词的进度,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赌
小调和 KTV 里给西关帮忙的小伙计说你给闹上点泡面吧把那火腿肠的卤蛋的把戏也都闹上对还有榨菜
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 KTV 包厢内桌上整齐摆放了十几瓶啤酒在烟灰缸和骰中的空隙处出现了三桶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火腿肠和卤蛋也散落在周围电视里仍然是无声的画面彩色的激光灯在包厢里来回旋转一道道彩色的光线和斑点在我们身上和泡面中划过这个时候小调问我你路上干啥来坐火车不无聊四五个小时了吗
我说看书嘛小戴说哎呀看书了你给我看看你看了个啥呀说话间把我的帆布袋子打开
拿出了那本被我拿掉了封面的不见断的人翻开第一页他先是吸了一口烟右手和食指的中间还夹着正在燃烧的烟然后在第一页点了一下用 Z 线的方言念着三个字写给 K 玉康一听到这三个字马上凑了过来因为他的名字里也有个 K 甚至于他的微信昵称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母 K 玉康笑着说呀这是献给我的书嘛
小调合上了书在书籍处看到了书的名字于是缓缓地念着书的名字不见断的人来我看看你这是咋就不见断了于是随便翻开书中的一页正好是 K 和雕氧光的对话部分在火车上我还没有看到这里小调自顾自的用 Z 线的方言开始念书中的情节听起来略带滑稽感雕氧光把孔旧品冷静拉起痛讨错叠滑
找到一个豪马豪马的助人叫做 K 第一次摸了大桶然后又大老迭而别吊阳光说我回来了 K 说我刚刚睡着了你刚回来吊阳光说我刚才开了一会儿书后来想到了你你还住在艾勒斯 K 说当然 为了我的家我还能去哪呢吊阳光说我需要一把枪再给你拿一瓶威士忌能不能把我拿过来 K 说
你要什么牌子的威士忌?调样广说台词卡可以说然后你稍微瞪瞎我一下一直让我习惯吃早餐调样广说不着急我总顾自己的豆渣
念到这里的时候小店停止了于是对着我说你看看你啊也习惯吃早餐吗和你一样每天的明远早餐闹的酸奶都配上点小水果了把戏的小咖啡一喝你这也是不见断的人了吧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玉康已经把书拿过去看了起来于是我们三个在 KTV 的包厢里就着泡面和啤酒竟然看了会儿书几瓶啤酒下肚之后玉康和我说
这书第一页就写的献给 K 嘛不就是献给我的嘛雅南你把这本书献给我吧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于是把这本献给 K 的书献给了 K 不一会儿老板西官也进来了一坐下来每个人就先喝了一杯西官说哎呀不好意思啊过年了嘛赔偿的姑娘们也都回家过年了今天咱们就是罗汉局啊要放到平时高低的给雅南安排上一个了吧
我是一个不入流的人而不是一个不间断的人我从未在 KTV 里找过陪唱的女孩甚至 KTV 很多年都没有去过了至于现在的环境和玩法让我感到陌生在几轮啤酒之后终于还是玉康率先打开了歌喉点了几首歌唱了起来
浴缸和西关什么歌都会唱小店更青睐于刘德华和张学友那些歌我都不会唱甚至很多都没有听过我只能唱一些让人讨厌的国内摇滚特别不适合在 KTV 里唱那些歌之后浴缸点了一首王杰的歌曲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歌名叫做《我是真的爱上你》玉康在副歌的部分深情的高声歌唱我偷偷的爱上你却不敢告诉你因为我知道我给不到你要的东西唱到情深之处玉康甚至站了起来跟着歌曲的节奏运气
我注意到她的眼睛似乎有些通红,不知道是因为 KTV 里迷乱的灯光,还是真的想起了与哪个女孩的过往。小调抽上一支烟,眼睛微闭,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玉康,似乎是在欣赏。我想起小调和我说过他们 Z 线帮有几个兄弟和西关 KTV 的几个女孩难舍难分,爱得死去活来,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玉康的故事。
只要是在酒精和回忆的催化之下人就容易陷入过往我隐约记得沐行曾说过一句话如今已不知道是否准确所谓爱情情歌里唱的都不算爱情
至此我便不再相信情歌那是渲染情绪的工具更不相信口号式的宣泄我宁愿相识披头是写的 Maggie Mae 或者是 Hello Little Girl 这样的歌曲要么是一个利物浦的妓女骗走了水手们的钱要么是看到心动的女孩只想让她每天微笑这种粗野更具有一种真实感
不知不觉我们也折腾到了后半夜,实在是困乏。玉康拿着献给 K 的不见断的人先走了,我和小调还有西关在办公室的台球桌打了会儿台球。由于空间有限,经常被旁边的鞋架阻挡趴在台球案子上晕杆时的动作,鞋架上摆满了女孩们的各种鞋,而在台球案子的另一边是一个衣架,挂满了女孩们各色的衣服。
终于熬不住了小店开车带我去对面的酒店西关已经帮我们留好了房间在昏暗的走廊我们走向镜头的最后一间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和小店都不自觉的笑了在一个巨大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床小店说哎呀 扶辣吗就咱给闹了个圆床了吗我疑惑的说道咱不给闹个标间了吗小店说哎呀 理解错了吧
习惯可能是以为咱们要打麻将了是咋我说哎呀不知道你啊自来晚了就在吧走完一下明天倒回太原呀小调说啊就这吧能咋然后我俩又是无奈的笑了半天分头把这个巨大房间的各个窗户都关了起来在这寒冷的冬日竟然开着这么多扇窗户所以房间内冷得像个冰窖
我们赶紧打开空调的暖风,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重的烟味,也终于明白为何房间都开着窗户,常年的烟味累积已经无法彻底消散,于是我们只能在这样的烟草味之中忍耐着。好在原床真的是足够大,我俩睡在床上都能空出来很大的空间。小店很快就睡着了,我听得到他喘起了粗气。
我盯着天花板上可能已经不起作用的烟雾报警器发着呆红色的灯光每隔几秒就会有节奏的闪烁两下我用手裹了下被子细腻的烟草味也随之浸入了我的鼻腔我顺势趴在枕头上一条腿用力的盘了起来都没有探到床的边缘这可真是一个形状奇怪的床或许这间无法描述清楚的房间就是 KTV 之后所谓的爱情吧
我操,真腻了啊,这歌都有四象抿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跟我说道我问四象,啥歌了吗四象说,就我平时听的那些脏歌嘛,喝鬼们唱的在贸易商场背后的小巷内布满了各种不断开业又倒闭的酒吧这是我所不熟悉的一种太原夜生活喝多了的年轻人站在巷子口大口大口的吐着
酒吧内昏暗的灯光中播放着美国西海岸的一些说唱歌曲他在桃园三巷开了一间茶馆其实说白了就是麻将馆每天在各色麻将客之间游走他保持了自我的一些爱好麻将馆的一张桌子摆放着一台咖啡机还有一个音响他用一个只能发出暗黄色灯光的串灯把这一切包裹了起来就像一张安全网把他的这些宝贝和麻将馆的公共区域隔绝开
在有些深夜,由于麻将馆离我家很近,我会在回家前来到麻将馆和他沉默地坐一会儿由于我们认识的太久,我们之间默契到不需要聊天,甚至不需要打招呼我进入到那个空间之后就犹如飘来一阵空气,这样的默契我们已经持续了 24 年过去上学时期在探院时期自行车到处溜达的时候也是这样,并不用说话
每次四象看到我就会用手跨过那些昏暗色的串灯把咖啡机打开给我坐上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前几天我的一些文字就是在他的麻将馆里写的即使戴上降噪耳机周围麻将洗牌的声音和客人刷抖音的声音都无法掩盖但是很奇怪我反而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够安静下来踏踏实实地写一些字经常在深夜看到他在这个空间内等待着最后一桌客人的离开
这时他会小心翼翼地打开音响很低沉地播放一些自己喜欢的歌曲过去是 Trance 然后是 R&B 最近又喜欢上了黑人的说唱他从不指望谁能够听懂或者跟他聊上几句但最后一桌客人离开之后他会把音量调大把门锁起来独自把一地的瓜子皮和烟头还有随便扔在地上的纸屑全部都打扫干净之后他把这一切关闭再独自离开
有些时候他不想回家了就会在探员室开着车到处走走找一家地摊随便吃点经常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家中他与探员的关系就像与我的关系一样沉默你还要不要一杯了四象问我我跟他说我应该是还能再闹上一杯我的量就是个这了四象说那老我就按照我的口味来了啊我表示没问题于是他跑到吧台和调酒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两杯威士忌就又放在了我们的面前四象让我闻一闻这杯新上来的威士忌有什么不同我把杯子拿到面前凑近闻了闻一股呛鼻的气息瞬间充满鼻腔我也不太能形容上来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于是盯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和四象说好像是有点那小毒水的味儿嘛四象一愣看着我说不靠你是咋蹦出来的这个词了吗真精确了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嘛反正就是油骨子那味儿说完之后我和四象都抿了一口酒酒精的火辣瞬间从我的喉咙落入胃中而后是一阵浓烈的气息反了上来再从我的鼻腔释放出去我问四象这一杯是啥牌子的威士忌四象说这就是我平时最爱喝的嘛泰斯卡我一听到泰斯卡想到了雕氧光让 K 带的威士忌自言自语道
屌氧光也喜欢喝这个牌子四象并没有听清他问我谁了我说啊把重要最近的夜晚总与台球和酒有关台球是前半夜的铺垫累了就去喝酒我其实一点都不能喝酒灌醉我简直是太容易的一件事前几天我和小调与黄浦喝了一大瓶清酒塔基二三一点八升仨儿喝得晕晕乎乎恰到好处迷醉却不识方向
小调一个劲的说还是拿这酒舒服啊过去我对于喝酒评判的标准只有一个只要喝完不头疼那就是好酒几乎没有体会到这种能够控制自己但整个人有软绵绵的状态那天喝完酒我们三个就去龙城大街的汤如意泡澡躺在热水池里整个人都在争疼力图把体内的气息全都散发出去可他们好似并不愿离开我的身体似的后来我便索性妥协
我们三个在吸烟室吸烟,我看到黄浦的膝盖上有一道伤疤,想起了一些往事,于是问黄浦,这就是那次闹下的?黄浦反应了过来说,啊,是的嘛,黄浦和小调的关系非常好,算是 Z 线帮这一代里很有实力的一个,公司做得很大,高中时便离开了 Z 线去往了护上。
看在小调的面子上,黄埔同样对我很照顾经常一口一个阿南的叫着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每次分别都会拉着我的手让我许诺一定要去护上找他贾长哥的电影《江湖儿女》中有一个片段冰哥和乔乔走在大桶的一个小巷子里上来一群年轻的小混混想出头不由分说用手中的钢管直接敲在了冰哥的腿上冰哥顺势倒下,乔乔立马打电话叫来了兄弟们
很快那些想出头的小混混就被抓到原本是任由冰哥处置但是冰哥却大度的原谅了这些小混混前几年在 Z 县黄浦的妹妹从户上回到这个小县城打扮时髦带着大城市的气息这种气息过于吸引大山深处小县城里那些躁动的小年轻们在电梯里碰到黄浦的妹妹终于按捺不住这样的躁动愣要加个微信请她去喝一杯
于是妹妹给黄埔打了电话,黄埔又给 Z 线帮的其他朋友去了个电话,几个人就来到了小年轻面前。但是下手不知轻重的小年轻们,一个铁棍子就打到了黄埔的膝盖上,黄埔便住进了医院。后来小年轻们都被抓了起来,Z 线帮的很多兄弟们都问该如何处置,黄埔说公事公办就行。本来以为此事到此结束,但没想到一直没有结案。
后来中央督导组来到 Z 县,要求他们提交近几年的大案要案,确实没有什么大案要案的 Z 县把这件事当成了工作量汇报了上去,要求严办,于是定性为聚众斗殴,黄浦和龙虎就都被卷入了这次事件之中。黄浦摸着摸膝盖上的伤说,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于是我们穿好衣服送他回酒店,黄浦在路上几乎睡着了,下车之后还是带着一点意识和我们说再见。
结尾的那一句还是阿南记得去护上找我啊在决定这次回北京的前一晚我和小店打完台球去吃饭但时间尚早总觉得这么早回家有点不甘心于是叫上静阳一起瞎溜达小店说找个地方喝点酒坐坐再回吧于是我们在太原辗转了三个地方才终于坐下前两个喝酒的场所都太年轻了
一进去我们便知道已经脱离了那样的年龄段只好找一些安静的地方坐坐在寻找喝酒场所的路上小店回忆起来说最近就老听见王杰的那个歌嘛好几个地方台球听了酒吧了的叫个啥来我咋就偷偷的爱上你了还是咋了呢我想了想好像最近确实高频听到过这个歌好几次于是跟小店说歌词是我偷偷的爱上你嘛
小调说哦对对对就是这首歌你给我放一下呀于是我打开了手机里唯一的播放软件 Spotify 试着找了一下还真有这首歌小调跟着哼唱了起来没唱了几句我们便开始在车里聊天小调说哎呀现在就压根就没有那种女孩就是让人可想偷偷的爱上的那种感觉的嘛静阳说哦是的嘛不过人家王杰唱这首歌的年代也不一样嘛
小店说,年不年代吧,主要是可纯粹的那种感觉嘛现在的女孩从穿着打扮上就已经是找不到那种感觉了静阳说,你可说吧小店又说,现在的女娃娃们都不知道咋了一个个都让惯坏了你看上次那谁带的那姑娘,倒是可精干了张口风娘叫小飞就是五万块大学刚毕业了就学成个这,行事就已经放不下来了
谁你妈动不动的就给你五万块钱了吗全灌的不知道要咋了是静阳说五万了五千也给不了他小店说哎呀还是你那以前的那感觉好刘德华演的那电影叫个啥来阿虎对对对阿虎和那长盘贵子那感觉真好了哎李安南你给我看看有没有刘德华的那个歌来叫个没有你的城市于是我搜到了这首歌在车里播放
小店听着歌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上高中那会儿我那手机里边就能放一首歌诺基亚的个啥凡恩盖内存卡小了我就放的这首歌那会儿画画的时候天天就听的这首歌在小店沉默的过程中我想起了另一个画面前几年我带他去土耳其出差我们在伊斯坦布尔的一个街心公园内看到一对情侣女生温婉美丽有一双动人而深邃的眼睛男生帅气害羞
他们俩坐在公园的木制长条凳上,背后是公园的草地,树影很斑驳地扑散在草地上,我俩当时为了超近道,误入了这个公园。这对动人的情侣当时正抱着一包薯片,你一片我一片地吃着,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爱意。小店当时就和我说,哎呀,看见真好了呀,能和你在公园坐上一下午的女孩,哎呀,真好了呀。
终于我们在静阳街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不知何故话题竟然聊到了 AI 先是开玩笑式的我让 ChatGPT 和 DeepSeek 以小调的背景分别写一个短篇小说虽然听起来特别好笑但是 ChatGPT 的文笔明显略胜一筹与近 30 年来的时代背景结合也更为紧密而后我让这俩 AI 分别对山西进行一下描述
Deep Thick 的原话是这样的,山西可以形容为一种混合了历史沉淀与坚韧生命力的味道,这种味道是黄土高原的泥土气息,是岁月在古城墙、石窟和寺庙上留下的沧桑痕迹,是净商文化中流淌的勤劳与智慧,也是山西人民在艰苦环境中展现出的顽强与乐观。
ChatGPT 是这样说的山西是一种娇美味的厚重感一种混合了矿区烟尘老窑洞泥土竞具高枪与黄河滔生的味道它是工业与土地的气息也是历史与现实的交叠而后我又分别询问了这俩 AI 一个更为私人的问题 DeepSeek 给出了如同机器人一般的刻板回答而 ChatGPT 则说出了一段优美却没有结果的文字
这听起来像是一部电影充满了命运的捉弄和无法跨越的事实如同胶片上未曝光的部分明明存在却始终无法显影你是个摄影师走过了很多地方按下了无数次快门定格过战争废墟异国街头风暴中的海岸而最终你是漂泊在世界边缘的人像是存在于光与影的缝隙之中
高 616 次列车停靠在太原南站,我把行李放好就去站台上抽烟,车厢里满满的全是人,站台上有些寒风,更容易让人冷静。远处统一的高楼被西下的太阳描上了橙色的边缘。火车穿过几个似乎没有镜头的隧道之后,眼前的景象终于平坦无垠。我穿过了太行山,进入了华北平原,又一次离开了身后的山溪。
我想起昨夜 AI 对于山西的描述很美却无法精确描述我心目中的山西我是那里的亲历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他们的故事都是随着时间延续并且改变的这些微小是一个不会有确切答案的过程也是一个永远不会能够被精确定义的描述中午离开家之前爸妈给我做了面条前几天妈妈回了一趟老家抱了一大箱老家的梨回来
我妈妈的老家因为黑神话悟空的火爆而吸引来很多游客大家涌进那个过去无人问津的大佛殿看叹为观止的小西天悬素我一直好奇于为何只有小西天按照中国命名的惯例应该还有大西天于是我问妈妈西县到底有没有大西天妈妈憨厚的说有了嘛就在现在的师范学院那儿了文革的时候给人家砸了
我接着问妈妈那大西天有没有那些好看的佛像呢妈妈说呀没有小西天的那种大西天就是比较大而已没说几句妈妈似乎并不关心大小西天而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妈妈说她五岁虚岁的时候实际年龄也就三四岁我姥姥突然病逝
妈妈看见窗户上站着我姥姥站了两天直到我姥爷从县城回来他去县城通知妈妈的姐姐告知姥姥去世的消息自从姥爷回到家以后妈妈再也没有见过姥姥说着说着一向喜欢动情的妈妈带着哭腔喝了一口酒的爸爸调侃着用太原话说你把校头查点儿当买佬家里边让不起我也跟着调侃道我妈可能苦了也铁甲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
在我写下这些文字和回忆起这些细节的时候同样是我内心最柔软的时候我的眼里同样沁着泪水它们就是我心中的山西一个无法复制和代替以及任何文字能够拿来描述的山西以上就是这一篇的正式内容那么结尾的音乐呢是在这一篇播客里面所提到过的所有音乐都不是的一首歌曲我想放一首老牌的英国实验摇滚这首歌的歌名比较长
Ladies and gentlemen, we're floating in space 这首歌是英国的一个老牌乐队它名字叫做 Spiritualized 这首歌是 1997 年发布的乐队的灵魂人物 Pierce 当时的女友 Kate 嫁给了另一支乐队就是 The Verve 的主唱这件事情对 Pierce 的打击很大这首歌充满了那种失去孤独和渴望救赎的情愫他在这首歌里面会反复唱到的一句歌词就是
I want in life a little bit of loveto take the pain away 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一点爱来缓解痛苦这首歌整体是一种宇宙的氛围很飘零我觉得它能够很好地代表了一种情绪就是我之前这整个内容对于山西的一种描述那么好吧这期节目就到这里了谢谢大家
I've been so long getting strong till the end
i don't care
i get thrown in spacejust reach 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all the tim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dieAnd I will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till I love you
i can't stop the time
i know it gets stranger to the distanceit's not getting truecan't face the truthi know it's not meant to take it down
i will love you all the timeso by the time i've seen youi'll let you goi'll let you goi'll let you goi guess that's wrong
我可以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