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知的大雨将我困在我心中
大家好,欢迎收听这一期的静止携带录制这期节目的时间是 2024 年的 9 月 25 日此刻我在北京这篇播客呢讲的是贵州的一部分这篇内容诞生的比较急促仅仅是因为有一天我在飞机上听着音乐看着书
好久没有听到过新裤子的歌了而且呢这首歌也不是新裤子的老歌是最近几年的一张新专辑名字叫爱广播飞机我呢此刻是在朋友蒲英伟的工作室录音他的工作室正好位于首都机场的一条跑道的正下方所以呢有些时候能够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在这张专辑中呢有一首歌的名字为夏日中曲我当时呢觉得正好契合了此时的季节
这个夏天自己过得非常的混沌取调呢就勾起了我的很多情愫当时就感觉必须想要说点什么有关国内的内容好像才能平复自己不过我纠结于把这篇播客的名字取为一个字的单字系列来保持自己的一贯性还是呢直接就叫做夏日中曲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叫做夏日中曲
我自己去过贵州无数次但是在贵州有一些非常特殊的地名它是最近勾起我想要再去看看究竟的一个线索
最近呢是非常非常忙了但是还是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从北京飞去了贵阳见到了我在贵阳的老同学然后我自己租了一个车去到了我说的那些地名这些地名听起来都非常的凶神恶煞但事实上可能会大相径庭比方说杀人港杀人澳杀人坝杀人孔等等他们都深藏于大山之中带有一种神秘性
这些呢就促使我想要前去探寻所以呢这篇播客我也是通过几个地名来作为一个引子说一说有关自己对于贵州的一些回忆还有现实观察小车河 13 年前的暑假我第一次来贵阳有关贵阳其实我能说很多但是这一次我只想说贵阳的两个地方当时火车停在南明区老城区市中心的贵阳火车站大学同学和我在火车站碰面
火车站周围老旧的街道现在我几乎忘记了模样甚至记不住任何一栋建筑的外貌这些都已经模糊在时间的痕迹之中同学带我去坐公交车回他家在等车的时候街上有两队人马发生了口角互相高喊着杀气逼人的贵阳话眼见就要动手街头的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同学把我往人行道内侧拽着拽随口还总结了一句说是这几年比前些年文明多了过去都是当街提着马刀打打杀杀同学让我避开一点街头的危险但是我呢却记住了这扑面而来的一种江湖这是属于西南的山野之间炎热却带有潮湿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消散殆尽或者说是隐匿在了角落
公交车沿着弯弯绕绕的路往我不知道方向的地方走去跨过一栋栋楼房绕过一座座喀斯特山丘终于在一个叫做甘印堂的地方下车我同学的家也就在那里这个名字很好听虽然听上去有一些乡土却也很容易让人有想象的空间贵州有很多这样的地方在不曾前往时仅听名字就会莫名想要去探访或者赋予一种情愫
我觉得他们土却土的恰到好处
那次我去贵阳的时间点呢也有些奇特我的同学正好有一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在等着他第一次来贵阳他说可能会招待不周带着一些歉意和责任不过还是在午后他叫上了另一个他的发小带我去了一片他口中的儿时乐园也就是小车河小车河挤在几座喀斯特山丘之间桂坤铁路从头顶跨过经常听得到火车游远极近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只有在两山之间的桥梁上偶尔才能看到它们缓缓划过小车河在我眼里只是一条小溪夏日在贵阳并不多见的阳光明晃晃地在水面上跳跃沿着小车河向山间的公路越走越野路旁的人却越来越多好多当地人都在这里一往水往往就容易聚集一群人
这样的生活体验在我居住的北方并不多见我的家乡有一条焚河穿城而过可对于儿时的自己来说焚河的霸艳如同一个噩梦没有一个太远的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焚河边游荡那里几乎是一个禁地是包含了不慎落水犯罪与一切秘密行动相关的地方但是小车河与人的关系很近人们喜欢在水边打发时间
同学和他的发小随便找了一处野坡脱去衣服就沿着野坡滑进了小车河在水面上静静地漂浮游泳他们和水是一体的刚才在水面上小心翼翼跳动着的阳光斑点会随着他们划过水面的痕迹而打破水可以带给他们生活驱走夏日骄阳下的炎热也带给他们童年到现在更是带来回忆这样的回忆甚至包括我可惜那时的我并不会游泳
只有在河岸上羡慕的份他们俩爬上河岸在路边随便找来一家烤豆腐吃白色四方块的豆腐趴在方格状的铁网上不一会就变成了金黄色沾上干辣椒那一口的味道也成了我对贵阳的一种记忆
从小车河出来回到甘印塘,同学家就在花西大道的路旁,虽然这条路的名字叫花西大道,不过这也是 210 国道,连接出城的方向总有大卡车经过,气势汹汹,慌慌张张,尘土浮在路上,街头热闹纷乱,那就仿佛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时代的起点,一切都要随之而变,变得让后面的很多人都看不清楚。
同学家住在一栋典型的具有共和国气质的桶子楼里一楼有他们家的店铺五楼有他们家的房间桶子楼的楼道在整栋楼的中轴线上上下下的人们都会被汇聚在楼的中央楼道里特别的昏暗堆满杂物走起路来总得绕开每家不同的堆砌物时间长了人们会从最开始的矛盾形成到最后的彼此习惯每一家居住着谁大家都非常的清楚
过去集体生活的痕迹在这里还有体现关于这栋楼房的故事我总听同学讲起他称之为上海大楼这栋五层的老楼房 1955 年就建成当时是贵阳的第二高楼有关于上海只是一个纸袋它的层次非常的丰富源起于那个特殊的年代在冷战的大背景下中国出于国防的需要效仿抗战时期将沿海工业内迁至西部
开始了规模空前的三线建设伴随之后的西部大开发和三峡库区的建设这些都成为了新中国成立以后最大的三次移民潮但是与三峡移民不同的是前两次移民潮都是将沿海经济烧好的人们移至了相对贫穷落后的大西部要么是西北的荒野之中要么就是西南密林的深山之中
同学的父亲家就来自江苏而母亲家则来自安徽他们共同汇聚在贵阳并且扎根下来直到同学出生已经是三线建设的第三代人
他呢也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贵阳本地人从小说着贵阳话在这些敞矿宿舍之间走过了自己的童年他周围的发小们也都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长起来一招呼都是去什么胶鞋厂的宿舍找人去柴油机场的宿舍约个假或者说去面粉厂的宿舍看看姑娘
一些北方说普通话为主迁过来的家庭呢小孩还会因为不会说贵阳话甚至在上学的阶段会被同学取笑好像在身份的角度来说那就是一个外地人那不是他们的一份子不会与他们有共同的记忆
上海大楼的得名就是因为汇聚的上海人多而被同学称之为上海大楼同学给我讲述过很多居住在这里这些上海人的故事甚至他们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家几乎保留了上海原汁原味的生活甚至即使他们现在已经在贵阳生活了几十年但是彼此之间的交流仍然用上海话
我的同学从小就在这栋大楼里面生活生活在一个距离上海直线有 1500 公里远的城市贵阳却耳濡目染保留了六七十年代上海弄堂式的生活方式
在我大四的时候就着毕业前夕又去了一趟贵阳我想要拍摄一下上海大楼里面这些老去的上海人的环境肖像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同学带着我敲开了很多家的房门为那些老人拍摄了很多照片进入不同的屋中就好像进入了不同的故事环境那些屋内摆放的物件仿佛不用去刻意深挖他们自己就会说话这些人的家里面
这些物件虽然基本都停留在了一个时间节点之中但是保养的非常的好那些东西一定是他们的心爱之物或者说是对于远处故土的记忆载体虽然简单破旧却总舍不得让这些物件离开自己很多老人家呢都会摆放一个过去经常能够见到的也就是中国中厂生产的三五盘时钟我记得每一家的时间都不是那么统一他们都在时间尺度里自己走乱了时间
却跟着自己的主人大差不差的维持在了一个平衡的时间之内于是呢这个时间就仿佛属于了每一个人自己
在拍摄一个老人的时候他说的话有些模糊耳朵也有些背我们的沟通是有些障碍的只能靠同学作为邻居的那种默契去进行沟通老人得知我们是来拍摄照片的时候显得有一些拘谨还特意带上了一顶毛毡帽沟楼的身躯努力站直面对镜头拿出一个他认为特别好的精神
在拍完照片之后,老人竟然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钱现金想要给我,因为同学家在上海大楼的一楼开了一家照相馆,这件事情邻里之间都是知道的。这次同学带着我为老人拍摄照片,老人就以为是照相馆的一种行为,同学帮我努力解释着不需要钱,老人最后艰难地说出,他以为我是来为他拍摄遗像的。
他说照相馆派人来,他又这么老了,只有可能是拍摄一项。在我们离开这间屋子之后,一项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沉了很久,那时年轻气盛的我怎么都没有办法想到,一个孤独的老人,在面对一次看上去比较正式的拍摄的时候,他想到的竟然是这就可能是他人生最后一张照片了。
可能在他同样年轻气盛的时候来到这么一座陌生的城市也不曾想这一辈子都没有再离开过他们的回忆和讲述的故事可能都是有关远方那一座家乡的事情但事实上呢却是将所有生活的过程留给了另外一个地方直到最后默认和妥协了这一切他们的命运会随着国家的政策在变化每个人甚至在时代中都没有办法和自己去抗争一下
在后来呢,我觉得上海大楼的故事更加适合我的同学,那是他不可取代的一个成长过程,而我呢只能是一个听故事的旁观者,于是呢我们也就很默契地移交了这一个毕业拍摄的项目。从我第一次去贵阳直到现在的 13 年中,偶尔也会听到同学说上海大楼又有老人去世了,他认识的那些上海老人几乎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上海大楼本身也早已变得陌生,只剩下了一个躯壳里面的故事也都随着这些老人的离去而逐渐消散直到今年,在这个夏天刚要开始的时候我的同学给我发了一段视频,视频拍摄的内容是隔着铁栅栏扎土车在一片建筑废墟上运输的建筑垃圾远处的背景是一座在夜色下黑漆漆的喀斯特山高耸的深区
我问他这是上海大楼吗他只回我说拆得太快了一夜之间我也回忆起来第一次来到贵阳在上海大楼的五楼坐在他的屋内看着窗外那是一小片平房平房里甚至养着鸡鸭一切都很破旧当时上海大楼的一楼楼道正在举行一场葬礼邻里之间都相互熟识经过的每一个人都为逝者惋惜
年轻的守夜人疲惫不堪而年长的人们彻夜打着贵阳的捉急麻将排声和马路上大卡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共同钻进窗户好似这个年代再也听不到的一种环境音那股浪潮现在已经褪去花果园
贵阳我经常来这十多年总是以心情好或者不好的理由来到贵阳我对贵阳很熟吗其实也谈不上因为来这里我从来不操心都是同学带着我去这儿去那儿很多地方我至今都叫不上来名字但是贵阳我不熟吗也谈不上我甚至学会了半调子的贵阳话整日泡在贵阳那些细碎杂乱的小街巷内这也如同我对贵阳本身的理解既熟悉又陌生
有时候是既看不懂又看得懂,处在中间的这么一个暧昧空间,但无论如何,这么多年我来贵阳所有活动的区域轨迹,都与同学在贵阳所处的不同空间有关。早期我们都是大学生,每次来贵阳我都住在他家,所以对小车和一带就比较熟悉,而后他在贵阳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也随之逐渐对贵阳各种各样的区域熟悉了起来。
这次来贵阳同学在机场一接到我就陪他出去干活他需要拍摄贵阳一些地点的照片贵阳的城市尺度从我第一次来贵阳之后就在不断地扩大就如同每一个国内的城市那样
难以改造的老城都在逐渐落寞,但也容易聚集最具有特色的烟火气而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新城蔓延在各个城市的周边,不断地扩大,诞生出一片片新兴的区域有些地方甚至连本地人都很少涉足或者觉得陌生却有很多来到城市的新移民提供了另外一副城市的模样或者说另外一个新城的概念
我们开车从贵阳的隆农堡机场出来,斜穿了整个贵阳,去了很远的白云区,目的地是白云公园。一路上走来的贵阳我现在已经完全陌生,城市快速路一会儿在楼宇之间穿梭,一会儿钻进喀斯特山里,一会儿又飞上一座高耸的大桥。走着走着感觉出了城,楼房消失不见,甚至能够看到乡村一般的菜地和树林。
而一会儿又是密密麻麻的楼群如同峡谷一样出现在市间的两旁这是贵阳的一个特色那些不变的大山穿插在城市里面或者说那些新建的楼房如同长在了这些大山之上跨过京阳和白云都是一幅新城的派头庞大的居民楼建筑群和玻璃幕墙的高档写字楼是这边最典型的象征
白云公园的大门口是一个塑料的大型章鱼喷泉我觉得那些喜欢拍摄游乐园的摄影师一定会喜欢这里公园里面的所有人造物颜色鲜艳出跳游乐设施的钢结构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竖立在眼前的视线之中这些大型游乐设施都高耸于公园的树木之上好一副气派的样子同学说他很多很多年都没有来过白云公园了这是贵阳唯一的大型游乐园
说起贵阳的公园有一个到时每次来贵阳都会去走走它在老城里边是每个城市里面都能见到的那种特别小的公园这种公园往往承载了老城很多代人成长时候的记忆贵阳的这一座就是河滨公园
和平公园有几个简单的游乐设施我们喜欢去位于大门口的海盗船它的价格特别的便宜而且玩得很随意叼着烟的大爷招呼一句我们就欣然买票坐上去而且一定要坐在船头或者船尾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人大爷呢也会悠然的走进控制室开启按钮我们随之懒散的随着海盗船荡起不像小时候现在坐海盗船一点都不害怕只会在海盗船上憨憨的傻笑
一场结束以后甚至可能会再来一场十来块钱就可以买到一小段没心没肺特别纯粹的快乐贵阳还有另外一座公园虽然我只去过一次但是印象非常的美好它看起来就像 B 站电影中该出现的那种场景这座公园呢就是黔陵山公园来到公园钻进山脚下的树林有些时候会被山上面的猴子下来进行骚扰不过再往后走就是一条不知名的小隧道
恍恍惚惚有一些昏暗穿过隧道就会来到一片不大的湖边有人在里面划船有人在里面游泳我记得那一次去到这边的时候色调是深蓝色的一切好像都特别的平淡此时的白云公园阳光明媚甚至有一些热我躲在树荫下等他干活这里的人并不算多但来的呢几乎都是年轻人就好似周围有很多学校学生呢会趁着周末来到这里度过
一个顶着爆炸头染着红褐色头发的男孩带着两个女孩从我面前走过他那双大到有些夸张的白色运动鞋支撑着腿上三道杠条纹的阿迪达斯运动裤在脚腕处堆出了很多褶皱
其中一个女孩穿着淡绿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卡通兔子脸造型的粉色双肩包在大腿处还系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白色的长筒袜提过膝盖脚上的动动鞋里面插满了各种各样闪亮的配饰另一个女孩穿着牛仔布材质的短裙上身背着一个很小的皮质胯包
男孩呢点上一支烟拽拽的问两个女孩我们干点什么两个女孩一对是说肯定是先拍照然后我们再去坐过山车我在经过公厕的时候几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孩挤在公厕外面抽烟其中一个裸着上半身精瘦的身躯暴露在外
几个人手中飘起的烟雾在他略显有黑的皮肤上擦过公园里走出几个女孩打扮都与之前碰到的那两个女孩类似抽烟的男孩向女孩们涌上去一群少男少女们说说笑笑的一起走向那些大型的游乐设施跳楼机外的大婶招呼着经过的少男少女们上去坐坐跳楼机上已经坐了一些人无所事事的摆动着双腿
在我们走出白云公园的这段路上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一眼跳楼机就好像我们也在期待着什么在白云公园里面看着这些年轻人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想起最近几次来贵阳自己都没有在住过花果园
曾经有几年时间,每次来桂园我都住在花果园,那段时间同学在花果园开了一家奶茶店,也在帮着另外一个本地的朋友策划着一个位于花果园的酒吧。我呢也就根据他的活动范围,接触到了花果园,每晚都会去那些藏在高楼之间的台球厅打会儿台球,在钻进好像永远不会停歇下来的夜晚随便吃点东西。
花果园这一大片区域曾经在网络上非常火爆在花果园最火爆的那几年也是我每次来贵阳住在花果园的那几年我也并不想再追忆网络上对于花果园的描述只是前十年的那个时代花果园这样的一个载体在国内的其他城市是非常少见的因为它如此庞大如此混杂但是呢却带有一种我所喜欢的那种富有颗粒感的时代缩影
贵阳本身是一个多山的城市它的山甚至比著名的山城重庆还要难以征服而花果园的建立几乎无视了地形在山谷之间平直的开路疯狂的建楼那些高大的楼房挤在一起但每个小区的楼房几乎都是相同的图纸设计从外观到高度上都体现出了出乎意料的一致性像是大型的复制粘贴站在这些楼宇之间容易混沌分不清彼此
虽然这些楼房的样貌乏善可陈,然而楼房内部却异常的丰富你无法想象这些楼房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随便走进一栋楼房的电梯之内,所有楼层都会被各种各样的标签填满一时眼花缭乱,无从下手按下自己想要去往的楼层你无法想象在 15 层藏着一个台球厅,而 29 层又是好几个酒吧
夹在其中的 18 至 23 层可能是一个酒店,而 35 层又是一个密室逃脱 8 层也许是一家美甲店和按摩店,但是 10 层又是几家咖啡厅其余的楼层可能会被用作办公室,也可能是正常居住的公寓所有这一切丰富的元素挤在同一栋楼房之内,而这样的楼房不是一栋,而是整个花果园
其实花果园居住的环境并不友好每天都得与这些多元到无以复加的楼房打交道甚至感觉嘈杂的马路上反而要更简单一些而且这一切杂乱的设置会经常变来变去塞在花果园里面的人太多了人流量又特别的巨大所以隔三差五一些新的店铺就会出现而一些老店已经人去楼空本身就容易让人产生混沌的这些楼宇因为设置变来变去而变得更加迷乱
那段时间我和同学总在花果园的夜晚去楼下吃点宵夜布满花果园的这些外地年轻人也如同没有黑夜的花果园一样永远不知疲惫饭店摆在户外的桌子上永远不缺堆满的啤酒瓶以及东倒西歪的那些年轻人他们高声说着话甚至是叫嚷没有一句理想和爱情都是怎么生存和搞钱这些刺耳的声音刺痛了楼宇内狭小的空间
汽车的鸣笛声和摩地老的懒客声明显无法遮蔽这一切转角处的酒店大堂灯火通明午夜过后总会有年轻的男女携手走入他们燥热带有醉意我承认在这里我自己也会浮躁那些空气中散发的酒气和荷尔蒙是花果园夜晚最真实的气息花果园的喧嚣往往随着天空蒙蒙亮的时候才能结束街头的烂摊子需要清洁工默默地去打扫
然而这样的寂静持续不了多久,很快整个贵阳就会苏醒过来,街巷内重新塞满车辆即使我那段时间经常住在花果园,但是很多夜晚也想逃开这里去老城市中心大十字或者喷水池那一带,时常望面去各种小店发会呆我惊讶于贵阳很多的小店就开在拥挤的那些老城市中心的老工房之下
我担心居住在楼上的居民会受不了噪声的侵扰然而这些在贵阳好像并不是问题因此就滋生出了一种具有东南亚般生活方式的街巷气息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也相对模糊有一家常去待会的地方就在一栋老居民楼的一层这家店也就因为自己的地理位置取了一个特别上口的名字直接叫做一楼还会经常去一个能够进行一些小的演出的 club
因为它是开在贵阳本地,也就直接取名叫做 Local 还有无数我记不住名字的小咖啡店更是散布在贵阳的各种角落或者意想不到的地方好像从来不担心人们发现不了他们年轻人在贵阳总能找到消遣的地方无论是在花果园还是在老城区还是在贵阳其他的区域
这可能也是我喜欢来贵阳的原因之一因为它不沉闷也没有什么架子更不精致不需要用一些外在去证明什么来到贵阳就只管真实的放松这次来贵阳我甚至都没有经过花果园它好像从我印象中那个热闹嘈杂带有炙热夏日感的记忆中被拿去了我和同学说这次来贵阳没有去花果园好像有点可惜还想看看花果园有什么变化
他说没事,没什么变化,而且他开玩笑说,现在的花果园是毕节的市中心,贵阳的市中心现在在京阳,他这代人已经接受了贵阳的某种变化,他们过去所熟知的那些活动范围都在不断的迁移。
我就感觉那股续起的浪潮在最猛烈的时候涌现出了花果园这样一个产物让无数想要离开一个被称为小地方的年轻人找到了一个可以在更大城市落脚的地方无论它是何种状态都是时代推移的产物不能用价值去粗鄙地进行判断因为这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应有的一种权利
疯狂也一定会伴随一些现象,而身处其中的大多数人并不能看清前路只能跟随浪潮前行。杀人吧接下来就要离开贵阳,去到贵州山区的角角落落,寻找那些我需要去探访的地名地图上搜索杀人吧,其实不止一个,重名的杀人吧就有好几个我选择了最顺路的一个前去打望
其实不出我的所料,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一个地名的招牌都没有出现若不是地图上标注着这里是杀人坝,那这里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地方既然名字中有一个坝字,可真的到了这里除了小山丘之外,我并没有找到一个明显的坝关于杀人坝地名的由来无从查证,只是在长时间的流淌之中遗留下来的这么一个地名
可能就是过往这里匪徒横行深藏在大山深处的穷乡僻壤他们习惯在某一个地方杀人而这里又恰巧有一个坝状的地貌于是习惯性就用杀人坝来指代一个大家已经习惯了的地方我也查阅了一些偏门的解释比如查阅 chatgpt
他呢就说是带有杀人字样的地名多与当地的历史呀传说或者文化习俗有关也有一定的恐吓作用作为一群人对外自我防御的一种需求而提供了这么一个称谓甚至有可能与当地的方言或者生活习惯有关
回归到现实呢这里的一切与地名的字面意思已经毫无关系它仅仅是一个安静平和还稍显偏僻的小村庄而已与开车路过的那些无数小村庄别无二致在杀人吧掉头的时候我看着远处忽高忽低的山丘总会让自己产生一些联想这些大山里总有故事或者隐藏着某种神秘
前几年有一次来贵州同学的朋友就开车带我们去了这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山深处我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眼前的场景就如同此刻我在杀人吧看到的一样忽然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弯道停下车来一溜十字的阶梯就隐藏在灌木丛中
我们沿着石梯慢慢爬上去一个巨大而又空洞的墙体立刻吞噬了眼前的光线在大山脚下一个巨大的溶洞突然而至而当时的那个溶洞更为不同的是就是在溶洞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上百口木质的棺材
它们就那样不合乎常理地出现在了这个溶洞之中原本就黑暗潮湿的溶洞在配合棺材带来的这样的死亡气息强烈的震慑感还是让我当时不敢移动半步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有所适应我才开始看清眼前的每一口棺材这些棺材大多都很旧但是也有一些很新有一些破旧的棺材甚至开了口子能够看到里面躺着的白骨
但是无论新旧痕迹的不同每一口棺材都被木梁高高的架起悬于地面之上这呢便是贵州本地苗族著名的冻葬习俗这种丧葬方式与当地地理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
天然的洞穴被苗族人认为能够保存亡灵苗家人呢也认为自己并不出生在这里而是来自远方为了躲避战乱灾荒不得已才来到贵州这样的大山深处因此呢这里也并不是他们原本的故乡他们认为自己未来还能够回到曾经的故土
而流亡在外死去的同族人呢就选择了在天然的洞穴之中进行安葬不把他们埋在土里而是用木梁高高的架起这样呢就不会永远把灵魂留在异乡终有一天王林也会跟着他们的族人重新回到远方的故土
不过现在的苗家人呢早已在这些大山深处安家立命只是古老的这个习俗或者说是古老的某种信仰带来的这种执念还是留存在了这些喀斯特地貌的野洞之中刚开始我小心翼翼不敢移动但是本地的朋友早已经轻快地穿过了这一片棺材走到了溶洞的黑暗处他回头喊我一起过来
说这个溶洞的背后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就定了定神原本是不想前往的可是呢更不想一个人站在这一片棺材面前不一会儿呢我也走进了这个巨大的溶洞的枪体内部黑暗是周围唯一的物质空间显得毫无意义我们说话的声音空灵渺小就如同我们在自然之中那般渺小
走着走着,微弱的光会再次出现,这个巨大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洞穴竟然两面相通,不同于洞葬的那一侧,这一侧更具有野性,抬头看到一串水珠从洞顶坠落,水滴晶莹剔透,在黑色的背景下飘飘然落下,看到这些水滴飘落,那一刻我感到了某种难以描述的自由。
这一侧的洞口虽然狭小但是能够看到一些人造物一看就是当年那些匪徒自己建立的防御工事用石头堆砌了一些墙体还有极其狭小的窗口看上去就像粗糙的欧洲古堡当我们重新回到黑暗回到洞穴之中索性在黑暗中放起了音乐音乐很飞我们很静黑暗吞噬我们很轻
就这样无所事事的消磨了几首曲子什么恐惧或是神明好像都已经不复存在重新穿到那片棺材走出洞穴就如同去往了一个奇异世界之后重新回到人间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让我有点不知如何去描述重新坐回车上走上乡间小路的时候刚才经历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杀人钩
去杀人沟的路并不好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直至进入森林之中的荒野路面落满了松针车轮踩上去软绵绵的路过了很多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总会看到一两个人站在村口路边无所事事的张望
其中有一个老人背对着我只是从身形上判断着他的年龄他勾搂着身躯背上背着一个物件吸引了我的视线在暗沉的墨绿色色调为主的大山深处这个老人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彩色圆形花花绿绿颜色颇为鲜艳是整个山区中最出跳的色彩
当我靠近之后才能够看清老人背上竟然背着一个花圈蹒跚地独自走在这荒凉的小村庄前继续向前路边的转弯处出现了几个摆放整齐燃放过后的烟花桶看上去像刚刚举办过什么仪式
路下面是两栋具有黑色瓦片的老式木屋就是那种在西南山区深处经常能够见到的传统老式木屋我看了一眼地图此刻这个拥有两栋木屋的小村庄便是杀人沟说是杀人沟但是此刻我是在一个山顶并没有一个看上去明显的山沟如同杀人吧这里除了地图的指示也没有任何一个地名的牌子来为这里证明
开车继续去遵义,晚上打算在遵义歇脚,从山里出来走了一小段高速公路高速公路服务区公厕内行为艺术般的贴满了交警的各种提示标语累了,困了,就在服务区休息吧,生命无价,酒后无价守护生命通道,不占应急车道,所有的落款都是贵阳交警宣
在遵义我随便订了一家华柱集团的酒店位于遵义新城区的灵达时代中心为的就是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不用在遵义老城狭窄的街道里面拥堵半天当我跟着导航来到酒店所在的这一片区域之后我才发现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遵义花果园
无数酒店的招牌布满了几座一模一样的高楼像极了花果园的双子塔在我开车去往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密密麻麻写满商家的一个巨大招牌把停车场的入口照得迷乱走进电梯里面挤满了周围学校过来的小情侣还有送外卖的骑手我的酒店位于顶楼目送着电梯里面的人们一层层的离开直到只剩我一个人
电梯的地板上有几个嚼碎的槟榔散发着刺鼻的味道除此之外就是满地烟头烫出的黑斑在这些黑斑之中还散落着几张小卡片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一串电话号码
不锈钢的电梯内壁每一侧都挂了两块广告牌一共六块广告牌其中就有四块是有关上门按摩它们的排版一模一样左下角站一个长相亮丽却穿着暴露的女孩微笑着一个巨大的二维码和一串电话号码位于整个板面的右下角
让我惊讶的是其中一块广告牌竟然找了一个身着运动服手拿金牌的女性运动员形象好似彰显了自己的某种正规可醒目的 24 小时上门字样还是暴露了藏在背后的目的这一路看了太多的标语和颇具特色的广告牌信息量巨大但是我还是想一一记录因为可能在十年后回过头来再看这本身就是一种时间的痕迹
走出这样的电梯昏昏沉沉虽然我对这些粗野的细节有观察的兴趣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订错了酒店进入房间之后对面楼房酒店的房间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玻璃幕墙上的招牌发出刺眼的光线我想将这些所有的招牌一一念出丽丰酒店兰欧酒店格蒙酒店前卫兰子鸡
君木足道流行舞蹈学院醒莲酒馆空间印象设计馆前泰 Spar 核心酒店子梁教育喜酒教场 1988 这些招牌都以最大的亮度和最大的尺寸挂在对面楼房的外立面上这仅仅是我能够看到一个楼房四面中的其中一面一切都像极了我印象中的花果园这种嘈杂到让人有些烦躁的感觉重新回来
花果园的效应原来不止在贵阳但也只有在贵阳才是独一无二的花果园这个年代的花果园似乎已经高度自治带引号的自治过去精心规划的那些功能区都已经被这些外来的年轻人自由发展的廉价经济而打破索性干脆放弃年轻人需要酒店那么一整栋楼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酒店会被外界戏称为炮楼
年轻人需要奶茶店那么楼下的底商可以一家接一家开一串奶茶店形成一条奶茶街花果园一切的设置都与需求密切相关没有什么规则只是野蛮的提供需求我特别喜欢同学描述花果园的一句话就是在里面挣钱在里面花这句话特别精准描述了花果园的那种自治状态也代表了那些外来年轻人的一个生活状态
在凌晨两点楼下又传来露天卡拉 OK 的歌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声历劫地喊着刀郎的一首歌我不知道歌名也听不清歌词只是那个旋律似曾相识突然一个摩托车的轰鸣声盖过了他的歌声想起了在贵阳街头经常能够看到的提示牌就是禁止炸街对面楼上酒店的招牌仍然明晃晃的即使我的房间拉着窗帘他们也能把我的屋内照得幽蓝
我没有想到这一次没有刻意去花果园却在遵义赶上了本地版的花果园这样的缩影挺有意思我就感觉在很多时候小到每个个体大到这整个星球又何尝不是一个花果园呢杀人港在酒店楼下吃了一碗羊肉粉因为离开贵州就不太容易吃到正宗的羊肉粉了
无论是羊肉粉还是牛肉粉我呢在贵州都喜欢吃粗粗的酸粉甚至有些迷恋咀嚼它们的时候在嘴里的味道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大哥皮肤的色彩与制服接近身上的标签写着遵义威顿集团当我端着粉坐在他旁边的时候他正双手捧着碗大口地喝着汤
大哥手边的手机正在刷着抖音安静的小店除了喊人过来拿粉的声响就是大哥抖音里播放的简报声声音一听就是来自于 AI 的合成播放的内容是美国向以色列进行军事援助美国决定向西太平洋增派军队日本在这件事上背后的别有用心
大哥看起来对此并不关心,却耐心的听着直到一个本地方沿的视频出现,大哥才放下手中的碗听着里面的内容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吃完粉开车去杀人港这里离着遵义并不太远,只是在遵义新州机场北边一点点杀人港本身并没有什么反而是接近杀人港时路过的另外一个稍大的村庄更为丰富一些
这样的村庄我在国内的公路行走中路过了无数座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与他们的过往我们的缘分也许这辈子只有这一闪而过的一次但也正是这样无数的村庄重复却丰富的元素看起来泛泛的出现填满了每一次公路旅行中最基础的观察和一种感受它们是一种底色往往比目的地更具有代表性
这个村庄沿着一条狭窄的乡道铺开乡道连接了每一家人每一家人也都在乡道上活动在一拐进来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具备了时间的停滞感仿佛前面的路还处在 2020 年代的事实就突然穿越回了 20 年前的视觉感受
感觉这个慵懒的小村庄并不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行太多的改变所有的店铺都用古旧的木板做门每一栋小楼的外立面也没有经过过度的修饰老旧而斑驳甚至在路的远处有一座古旧的木制阁楼并不大但看起来很精致街道两旁敞开门的茶铺坐满了村里的老头甚至看不到一个女性
老头们全部各自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手里拿着普克牌嘴里叼着烟斗相道上总是被人们乱停放的三轮车和摆放的物件遮挡车子在路上左拐右拐的但我还是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穿越了整个村庄虽然只是一瞥但是它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正是这样的印象我就会对贵州北部角落的这些生活有了一种具象的感受这已经足够
我觉得重要的不是去哪里,而是走进这些细枝末节,杀人傲从省道进入县道,再从县道拐进乡道最后的道路只有我的车这么宽,失去了名字随着道路等级的降低,道路的弯折也就越急周围的景色也就越野,越野的景色也就越好看它更为自然,人工干预的痕迹也就越小
在一个需要把方向盘打死才能转过去的弯道旁有一片不足 100 平米的田地被清新的种上了绿油油的农作物这小片田地里面插着十多根细细的竹竿每一个竹竿的顶上都挂着一个随风飘动的风筝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一场仪式我好奇地停下车来以为这是北方坟地经常能够看到的隐魂番然而我在田里面并没有看到坟头只有这些风筝在轻轻飘动看来只是起到不想让鸟类过来啄食的作用这时我才仔细看到风筝上的图案粗糙地画着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卡通形象
在这自然的田埂上,我原本误以为的一种仪式之下,却看到唯一的人造物如此笨拙憨傻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那一瞬间觉得这一切都特别的可爱,甚至有一些感动沿着一车宽的水泥路又往前绕了两个弯,路的尽头是三栋老旧的传统木屋倾斜的屋顶上落满黑色的瓦片,黑色的老旧木板撑起了这个巨大的屋顶
门口堆放着柴火在柴火堆中清出了一条小通道通道的尽头是被刷成朱红色的木质大门精致的红色对联并没有褪色还贴在门框上房屋的木格栅窗子并没有玻璃反而在窗子上下都有手绘的图腾一头老黄牛卧在另一栋一模一样的老旧木屋前两眼无神淡定地看着我嘴在一左一右地不停地咀嚼着
这三栋被竹子和松树环绕的老木屋就构成了这个大山深处末尾的一个小村庄这里便是杀人澳眼前这一份与世隔绝的田径怎么都无法与凶神恶煞的杀人澳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这一路我目前走过的所有带杀人两字的这些小村子里面杀人澳是我认为最美的一个这里的悠然被这些大山完美的封存了起来
可能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也不曾想这里会有外人到来从木屋里面走出一个老阿姨,她的手里正在举着智能手机打着视频电话由于杀人奥就是路的尽头,我只能在老阿姨面前尴尬地倒了好几把方向调转车头本来是想下车聊几句的,但是因为老阿姨正在打视频电话我呢也就作罢,只能就当自己走错了路
从山坳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路边一个老人正扒着树干从树上拔下几片树叶住在大山里面的人总是熟悉周围的一切总能从自然中找到需要的东西想起多年前有一次来贵阳同学的妈妈带着我们去花西溜达
阿姨带着几个大塑料袋在那些杂乱的植物之中能够找到各种各样可以食用的菜我们当晚回到同学家吃饭的时候桌上的很多绿叶菜都是当天下午在花西采摘的我当时就感叹这里的人们与环境好接近包括我的同学他可以认识各种各样的树木和花朵而我在他们面前就像一个傻逼似的与环境的接近不仅体现在贵州人对植物的辨别
疫情期间失恋来到贵阳同学开车带我去贵阳周边的野山随便找了一个野水潭他呢就直接跳进去开始自由的漂浮如同我第一次来贵阳看到他滑进小车河一样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决定学会游泳并且很快真的就学会了好像也不为别的只为了获得更多的自由罢了是我所认为的某种自由杀人恐
沿着银柏高速北上,在越接近重庆的时候,周围的山势看起来就越具有三峡的味道路过了好几个银柏高速的服务区,在梅潭附近由于都是茶叶种植园所幸高速服务区的楼房也修成了大茶壶的形状路两旁的两个服务区,一方一员修了两个大茶壶,特别的粗野
在向北的喜马与西河两个服务区看起来就像荒废了似的西河服务区里的超市早已撤离货架空空如也在房檐下躺着两个摩托车长途旅行者在休息公厕门口坐着两个阿姨他们把双脚搭在另外一个凳子上说笑着聊天一路上的氛围挺有意思平平淡淡的但是这些地名都让我记住了是我喜欢的那种土味诗意的气息
在贵州和重庆交界处的正安县始下高速去往这一路最后一个带杀人俩字的地点走下高速宽阔的道路两旁的路灯上都挂着两把吉他造型的装饰灯随着这条挂满吉他的大道在路的尽头便是杀人孔
这个孔字从何而来我不得而知与前几个无论是钢、霸、傲或者钩至少能够看得出是依据地形而取名但是孔是个什么样的地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或者说这是一个人的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除了在地图上能够看得出杀人两字而现实中没有任何一块标牌显示它们的名字
可能这样听起来害人的名字如今要被消除了或者他们都小到微不足道不足以立一块标牌杀人孔同样是几栋简单的房屋构成的小村子没有任何特色唯一称得上特色的可能是路旁两个巨大的祖坟水泥体的半圆柱形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军事设施像一个地道的入口要不是坟前摆放着贡品完全看不出来杀人孔被隐藏在一片高新产业园的背后
现在在国内所有的城市无论大小,这样的产业园仿佛已经是一个标配无论最终起到作用与否,它都要存在杀人孔背后的产业园的楼房上挂着几个巨大的汉字,写着 Natasha 吉他原来郑安县被规划为了吉他之乡,这也解答了我心中的疑问就是刚才连接高速公路的大道两旁为什么路灯上都要悬挂吉他状的装饰物
而后我专门查了一下数据小小的郑安县竟然就有 126 家吉他制造企业每年能够生产超过 600 万把吉他远销全球 40 个国家和地区在 2021 年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和中国乐器协会授予了郑安县中国吉他之都的称号我其实不知道郑安县生产吉他的优势在哪里是吉他需要某种特殊的木材而郑安县恰好拥有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渊源
放在过去我一定会追根溯源一番,但是这一次我只对杀人感兴趣,并不关心吉他。离开杀人孔重新回到高速公路,在驶离镇安县地界的时候,山头上有一个巨大的吉他雕塑,远远高过周围的高压电线塔,成为周围自然环境中最扎眼的一个人造物。这一路有关杀人地名的探访也就此结束了。
虽然短暂急促,但也是在心中酝酿了很久的一次国内行走其实去到各个带有杀人字样的目的地只是完成一种线索性质的探访也正因为这些杀人地民都在贵州的细枝末节在寻找他们的过程才是我真正的目的那是一番属于自我的观察过程这些或凶残或害人的地民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促成了一个路径需要我自己去一一揭开
此时的南方仍然炎热可是夏天还是猝不及防的结束了我呢明天又要继续远行在这个星球不同的位置感受错乱的季节有关夏季的结束也只是一种心理的感受一种相对而言夏日终取必须奏响我自己也必须与之告别这篇内容就在这点结束大家不要小唤过哈我就用过不是特别正宗的鬼洋华江苏解围所的这一首英勇
可能大家也可以想到,阿最后的音乐肯定是推荐药师山,阿是贵州本地的一个民谣歌手我特别喜欢他的音乐,像那样药师山啊,张维维啊,还有李子这些我觉得是真正的民谣歌手,有些时候有些人会说民谣歌手都是无病生硬阿是因为可能没得听过真正的民谣,咋会讲民谣歌手是无病生硬呢人家有病你还不让人家生硬
虾子是我可能前年的时候经常听的一首歌而且它在歌中唱的也是贵阳花就从它个氛围还有感觉上来说我觉得特别的到位所以说最后这一首歌就是药师山的虾子好 这期节目就到这里谢谢大家哈
秋天的餐在家我在亭子边刚刚下过雨我懒得没法喝不到酒我扎实的舍不得都是门串家很快的走
我拿起你的手看你眼泪淌出来我杀粉我讲不说话了我懒人没我讲不说话我要走走了这千里的烟火破了了我害怕把你舔好大哦
他们讲死了家的你别说最懒在的给你去表家
现在是秋天了我一下就醒来我在哪里要留点干边风吹一个小月亮呢我一天要开好多年漂亮的小姑娘些的都不在我边边的呢
都算自私自欠在长安你找不到人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