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焦虑的一代》：手机大脑与“人机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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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 欢迎大家收听本周的青刀快马本周要跟大家分享的这本书《焦虑的一代》副标题叫《如何养育手机里炮大的孩子》

这本书我很喜欢也是青岛快马一直以来在关注的话题既是代际研究也是对于手机对于社交媒体的反思这本书的作者乔纳森海特乔纳森海特是谁呢是我们去年分享过的另外一本书叫做《浇灌的心灵》的作者

《交惯的心灵》这本书我也很喜欢是我去年读过的书里面如果按照受启发的程度来排名可以排到前五名的书乔纳森海特在写作《焦虑的一代》这本书的过程当中又是受到了简特温格的启发简特温格又是谁呢是美国长期关注这个代际观念变迁的一位社会心理学家或者再换一个表达方式他是我在博士学位论文当中大量引用的一位研究者

他最核心的观点就是认为说在进入 21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之后因为智能手机以及社交媒体的风靡在美国 Z 世代遭遇了严重的心理危机

这种危机从青少年时期蔓延到了大学时期并且可能将会在未来更长的时间里改变一代人甚至是几代人的人际交往和价值观念所以你可想而知当我看到乔纳森海特这本《焦虑的一代》中文版上市之后我的心情真的非常非常激动因为这本书我觉得非常值得一聊而且很适合我来聊一聊

尽管这本书它的副标题叫做如何养育手机里炮大的孩子但实际上我并不想把这本书理解成一本育儿指南首先当然我不是一个育儿主播关于育儿这个话题我没有什么发言权其次在读完这本书之后我觉得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帮助我们去理解当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每个人可以做些什么让自己的生活更美好一点

关于当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点我稍微展开说说在后面这期节目的过程当中还会不断的提及我自己在访谈了很多一线正在带学生的高校的辅导员以及每个礼拜都要给大学生上课的这些青年教师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给到我一个非常强烈的反馈或者说是吐槽是什么呢他们觉得今天的学生你说什么他好像都没什么反应你提一个问题底下没反应

你讲一个笑话底下没反应以前呢你跟一个学生聊上十几分钟几十分钟你大概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个学生什么样的性格是比较外向的还是比较内向的是很有自己个性啊喜欢出风头的这种还是比较随大流的每个人的分辨率都很高

但是在今天大多数的时候这样子的沟通往往是事倍功半就是好像学生们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扮演一个学生或者说学生们很清楚底线在哪里很愿意花时间去研究各种规则比如说一门课给分的规则比如说奖学金评定的规则但是除了守规矩除了遵循各种各样的规则我的这些青年教师朋友们普遍告诉我说

他们好像越来越难体会到那种活人的感觉了学生越来越有一种人机感就是像电脑对战的人机一样刺头少了有个性的学生少了愿意表达自己的学生少了这样他们感觉到非常的困惑甚至是忧心忡忡

虽然表面上学生更乖了但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寻求心理支持的学生也更多了因为学生们好像更焦虑了也更孤独了去年我们有不止一期节目提到了大学高三化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再重申一遍我一直以来的观点我强烈反对而且非常反感把今天的大学高三化或者说大学生的人机感

归结于这帮孩子不行这帮孩子没有理想这帮孩子目光短浅等等各种各样类似的说法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思维上的偷懒也是一种相当不负责任的论断这样子去评价一代人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所以从这个维度上来说我始终觉得去理解当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一个很重要的课题无论是对于年轻人自身而言还是对于更年长的世代而言那么这本书就可以帮助我们去理解当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按照惯例我们仍然会用四个问题来重新梳理这本书的内容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在美国 Z 世代的心理疾病的发病率在 2010 年到 2015 年期间开始大幅度的上升到底是真的心理疾病还是一种跟风亦或者是一种小题大做呢

对我来说这本书读起来很过瘾因为作者为他的每一个观点都搭配了很有说服力的数据图表那么我会把一些比较重要的图表放到 show notes 里面去因为这本书里面的图表非常多然后我们这期节目涉及到的图表也非常多所以我就不反复的说大家可以在 show notes 找到这张图了基本上我提到比较多的图表大家都可以在 show notes 里面找到

作者在这本书里面开篇一上来就说在 21 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也就是 2000 年到 2010 年中间在青少年群体里面并没有什么迹象表明一场浩大的心理危机正在逼近然而在进入第二个十年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

当然我们都知道每种心理疾病背后有诸多的成因比如说基因的影响比如说童年经历的影响比如社会的各种各样的客观现实各种因素交织彼此影响才最终导致疾病的发作但是对于作者来说他说

我有提关注的是为什么在 2010 到 2015 年 Z 世代以及一部分出生比较晚的迁徙世代他们的心理疾病的发病率在美国显著上升而年长一代受到的影响就相对比较小为什么除了美国青少年的焦虑症抑郁症的发病率在如此之多的国家

集体增长呢当然我相信绝大多数听友因为如果你经常听青岛快马的节目对于 Z 世代也好迁徙一代也好它意味着哪一个出生队列肯定已经比较了解但以防可能有的听友刚开始听我们的节目我稍微啰嗦一句所谓的 Z 世代如果我们在美国的这个语境下面对应的就是我们讲的 95 后所谓的迁徙一代呢通常指的就是

差不多在 80 年到 94 年出生的这样的一代人所以作者讲所谓迁徙一代出生比较晚的那些再加上子一世代其实基本上按照我们的语境下面就是 90 后 95 后可能再加上 00 后这样的一拨年轻人

作者给我们看了一张图美国的政府呢他每年都会做一项调查就是让这个 12 到 17 岁的青少年来回答一系列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关于药物服用还有心理健康的一些问题比如说你是否经历了一段长时间的悲伤空虚或者是沮丧的情绪

比如说你是否有一段时间对平时喜欢的大多数事物感觉到兴致寥寥甚至是厌倦一共有 9 个类似这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关于抑郁症的症状如果被访者对于其中 5 个或者是更多的问题都回答了是 yes

那么就认为被访者在过去的一年里面极有可能经历了抑郁的发作好这张图告诉了我们一个什么信息呢按照这样的一个统计指标作者说大概是在 2012 年开始抑郁症的自我报告率陡然攀升

从绝对值的变化来看女孩自我报告的抑郁症的比例的增幅远大于男孩在最新的数据当中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将近 30%也就是说按照这个统计指标将近 30%的美国的青少年女孩在过去一年里面可能都经历过抑郁的发作

但是我们要考虑到就是说这两个性别男孩女孩在自我报告抑郁症的发生率上面本来就存在差异女孩本身报告的比例就会比男孩高一些所以如果我们考虑到一个相对值的变化就是增长了百分之多少那么两个性别的增幅

大概都是 150%也就是相比于 2010 年到现在这个增幅都在 1.5 倍左右那么进一步作者又区分了两类的精神疾病一类叫所谓的内化障碍一类叫所谓的外化障碍

作者说首先孩子们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焦虑抑郁这些相关的疾病上面这些障碍通常在精神病学当中被归为内化障碍这个患者的内心经常会承受巨大的痛苦感到焦虑恐惧忧伤和绝望他们总是胡思乱想心绪不宁对社交场合感到退缩

与之相对的是所谓的外化障碍这个患者也会感到痛苦但是会通过各种各样的行为对他人的表现发泄出来比如说各种各样的行为障碍愤怒的很难管理自己的愤怒倾向于暴力和过度冒险的行为等等

在不同的年龄国籍和文化背景当中通常情况下女性遭受内化障碍的比例会比较高而男性会更多的受到外化障碍的困扰特别是在青少年当中这是一个一般性的认知对吧不管是在学术研究的层面还是在常识的层面大家都很好理解但是作者的研究发现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论是哪一种性别从 21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开始

都呈现出内化障碍的发病率上升而外化障碍的发病率下降的趋势也就是说我们前面看到从整体上来看这个抑郁症状的比例在增加如果我们看得更细一点这个心理疾病其实更多的就是包括抑郁症焦虑症这些是上升的主要的类型

然后其次作者说心理问题主要集中在 Z 世代内爆发同时也波及到了出生比较晚的迁徙代然后作者给我们看了另外一张图这张图呢是统计了不同年龄段的这个焦虑的比例

被访者按照年龄被分成了四组 18 到 25 岁一组 26 到 34 岁一组 35 到 49 岁一组 50 岁以上一组然后问大家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面你是否曾经高频率的或者持续性的感到紧张

从这张图当中我们就可以清晰的看到越是年纪轻的年龄组从 2010 年以来自我报告焦虑的比例的增幅就越大特别是到 18 到 25 岁这一组增幅达到了 139%好我们来稍微小结一下

作者一上来就告诉我们说在美国进入 21 世纪第二个十年之后特别是 2012 年之后青少年自我报告的心理健康问题开始出现大幅度的上升其中主要是因为内化障碍那么什么是典型的内化障碍抑郁和焦虑是两个最典型的代表而这种心理危机似乎更大程度的是爆发在年轻群体中间越是年轻的群体焦虑比例的上升幅度就越大

听到这里特别是我前面为了严谨起见大多数情况下使用的都是自我报告的抑郁症状自我报告的焦虑自我报告的心理健康那么对于这种自我报告一定会有人想说你说的这些都是自我报告啊有没有可能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呢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种青少年的跟风行为有没有可能他们不是心理危机的一代他们只是喜欢小题大做的一代啊

很有趣对吧类似这样子的挑战类似这样子的 challenge 其实我个人比如说我去参加学术会议或者我在做论文发表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也不是真的要跟我做学术探讨他们就是单纯的不信

好 那么作者是如何回应的作者说在这些数据刚刚发表的时候很多心理健康专家也是持怀疑的态度他们认为这些数据不见得就能够代表实际的情况《浇灌的心灵》也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我们去年聊过那本书《浇灌的心灵》出版之后的第二天纽约时报就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叫做《青少年的焦虑问题无需小题大做》

在这篇文章当中有一位精神科的医生认为青少年使用手机引发了一场道德恐慌公众夸大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提出了几点比较重要的意义第一个是说这种上升的趋势的这种数据大多是来自受访者的自我报告这并不等于客观事实有没有可能跟以前相比这一代年轻人更愿意给自己做诊断呢

或者说他们只是更加坦诚愿意如实地跟外人描述自己的症状了呢亦或者是他们小题大做把轻微的焦虑症状当成了心理疾病这位医生的观点站得住脚吗我们不妨把青少年自我报告的数据先放在一旁来看一看那些更客观的数据吧打引号的客观啊

作者给我们看两张图第一张图展示了什么展示了美国近年来在急诊收治的非自杀性自我伤害的青少年的数据所谓的非自杀性自我伤害比如说割伤在手臂上面滑伤从这张图上面可以看到从 2010 年开始收治率同样呈现出显著上升的趋势特别是对于 10 到 14 岁青春期的女生增幅达到了 188%将近两倍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作者指出在 2010 年到 2020 年期间尽管 10 到 14 岁青春期女孩的自我伤害率增加了将近两倍类似的在 15 到 19 岁的女孩中间自我伤害率也增加了一倍但是在 24 岁以上成年女性的自我伤害率却是有所下降的

换句话说 21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确实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对青春期的女孩们产生了剧烈的影响好第一张图是非自杀性自我伤害的发生率那么第二张图就是自杀率作者在这里面展示了美国 10 到 14 岁青少年的自杀率也就是说在这样的一个年龄组当中每 10 万个孩子每年有多少人死于自杀

作者说在绝大多数西方国家男孩的自杀率都高于女孩而自杀未遂以及非自杀性自我伤害在女孩当中会更为常见那么类似的在这张关于自杀率的统计的图表当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在美国 10 到 14 岁青少年的自杀率在 21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当中显著的升高男性增加的绝对值更大女性增加的相对值更大

所以自我伤害也好自杀也好相比于自我报告的焦虑抑郁这些症状更客观了一点对吧已经足够客观了所以我一直说不要抱着一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心态就是对于年轻人发出的各种各样的求助信号如果我们只是把它归结为跟风或者说小题大做等等这种之类的那么最终的这个结果可能就是非常非常糟糕的

作者在这里面说了一段总结的话说得很好我在这里就原文引用一下他说自我伤害率和自杀率在快速的上升自我报告的研究也显示患焦虑和抑郁的人数在增加那么我们把两方面结合来看心理危机确实存在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反驳那些质疑者我们并不否认这部分的数据跟人们变得更加坦诚更愿意汇报自己的症状有关系

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另外我们也不排除部分的孩子可能的确比较敏感把正常的焦虑和不适感病理化了但是总体而言自我报告的数据加上实际行为方面的数据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在 21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甚至是更早一点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过严重影响到了青少年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不只在美国作者继续引述了一系列的数据向我们展示在加拿大在英国在澳大利亚在更大的范围内在更多的国家里都呈现出类似的趋势所以我一直有一个观点就是我认为美国社会和中国社会之间相同点可能比不同点更多

共性可能比差异更大你会发现大量关于美国 Z 世代的研究结论几乎都可以在中国的 00 后 05 后这些群体中间找到对应的迹象中美两个国家在代际变迁上面有差不多 5 到 10 年的差距而这个也基本上跟智能手机跟移动互联网普及率的时间差是吻合的

好 类似的观点大家一定都听到过包括最近几年很火的一些书比如说像手机大脑比如说像放不下的手机等等这些书都是在讲智能手机的各种各样的 APP 包括社交媒体包括短视频的平台如何通过持续不断的让你的大脑释放这种小剂量的多巴胺让你感到快乐让你成瘾让你舍不得睡觉让你放不下手机

这些故事我们都比较熟悉了那么我们要问的是这个关于手机的故事如果放置在青少年的社会化的这个过程当中会有什么不一样吗由此也就来到了本期节目的第二个问题玩耍是童年和手机是童年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说自由玩耍对青少年的社会化至关重要而失去自由玩耍这个锅

该不该智能手机来背呢好在这里作者首先提出了两个概念对吧玩耍是童年和手机是童年英文是 play based childhood 和 phone based childhood 英文看起来会更对账一点不像中文这么不对账

那么什么是玩耍是童年什么是手机是童年呢作者在前言当中提出了四条标准他说在他看来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区分就是从这四个维度上面来区分开的作者说我所谓的现实世界指的是满足下面四项特征的人际关系和社交活动哪四项呢

第一叫聚身性也就是说我们能够通过身体语言进行沟通我们能够觉察到其他人的身体语言并且有意识的或者无意识的对他人的身体语言做出回应第二呢叫做实时性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交流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伴随着有关时间和顺序的微妙提示第三沟通主要发生在一对一或者一对少数几个人之间任何时候都只进行一个对话或者一个互动

第四我们的这种互动发生在一个社群之内而且这个社群有着比较高的准入门槛和退出成本因此成员们有着强大的动力去维护彼此的关系及时修复裂痕

好这样讲比较抽象我们相对的再来看一看那么这四条放到虚拟世界里面它意味着什么呢作者说那么相对的当我在提到虚拟世界这个概念的时候指的是满足下面四项特征的人际关系和社交活动要注意的是他们的历史很短是最近十几年才有的现象是什么呢第一就是非巨生性就跟前面相反

非具身性说的是什么呢也就是说沟通的双方不需要调动表情手势而只需要用语言就可以了甚至很多时候可能是用文字第二呢叫做非实时性也就是说双方基于文字的这个帖子或者评论进行沟通它不需要是你说一句我马上再说另外一句

第三是大量的一对多的交流也就是说可以像潜在的庞大的受众传播信息可以同时进行很多个互动第四社群的准入门槛不高退出成本极低谁不开心了都可以轻易的拉黑其他人或者退群一个社群的生命周期很短成员之间的关系非常的脆弱说散就散

这四条标准现实世界跟虚拟世界是一一对应的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对照一下换句话说在作者看来不是说你物理意义上身处现实世界你就真的在现实世界当中了如果你虽然是在线下但是你跟其他人都是这种非聚神性的非实时性的是一对多的非常浅层次而且不稳定的这样的一种人际关系和互动

那真的就是人机感拉满所以基于上面四条标准作者就提出了玩耍时童年当一个孩子拥有了所谓的玩耍时童年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将大部分的自由时间用于现实世界当中跟朋友的玩耍而在这里的现实世界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具身性实时性一对一或者一对少数几个人然后一个相对关系比较稳定的社群每个参与者都用心维护关系这样子的一个世界

好那么问题来了青少年为什么需要玩耍是童年呢为什么需要自由的玩耍呢作者在这里面讲了很多进化心理学脑神经科学的理论我就不展开太多了感兴趣的话还是推荐大家去看看这本书我用尽可能通俗的话来总结一下其实也很简单说穿了人需要社会化

人需要在跟他人的这种真实的互动当中去学习如何在一个社群当中生活如何理解他人表达的意思如何回应他人如何建立长期稳定的社会关系这些都需要青少年在次级社会化的阶段去学习什么叫次级社会化就是相对于初级社会化而言

初级社会化的时候你接触的主要的是你的家人小的时候还没上学之前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建立在血缘基础上的而次级社会化你接触到的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这种天然的照顾者和被照顾者这种角色分工你们需要互动需要协作你们会发生争执会有分歧要合作要解决冲突等等等等

这些都是在刺激社会化阶段需要去学习的好那么为什么自由玩耍对于刺激社会化至关重要呢作者说真正的自由玩耍是什么真正的自由玩耍应该是由参与者自己来选择项目和主导进程追求的是玩耍本身的乐趣而不是被他人操控着去实现某个目标或者达成某种效果

理想的玩耍方式是一群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在户外肆意的疯玩这种玩法是最健康的不要害怕磕碰也不要害怕摔跤孩子们需要在这个过程当中学会保护自己照顾他人如果你之前听过《娇惯的心灵》那一期节目那你听到这里大概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作者乔纳森海特他的观点其实是一以贯之的总结起来三个字

反脆弱作者自己其实也提到了反脆弱这个概念他说反脆弱这个概念是我在纽约大学的同事塔勒布提出的源自他 2012 年出版的那本很著名的书反脆弱那么所谓的反脆弱通俗的说就是有些东西它需要摔打

需要经过历练之后才能够变得更强比如说最典型的反脆弱的系统就是我们的免疫系统它需要在童年的时候接触灰尘接触寄生虫接触细菌才能够得到适当的发展

那么父母如果在一种过度清洁的环境当中养育孩子实际上可能就会妨碍孩子的免疫系统这种反脆弱性的发展反而伤害了他们类似的例子在《浇灌的心灵》那本书里面也提到了是关于花生酱过敏刚刚我们讲的是人体的生理上的免疫系统那么心理上的免疫系统同样需要在现实生活当中得到锻炼孩子们需要学习如何解决消化以及战胜困难

如何纾解挫败感处理小擦伤小摔打应对他人的嘲笑排挤以及不公正的环境和待遇等等而这些都需要在自由玩耍的过程当中由孩子们自己去吸得调查显示在美国青少年跟朋友自由玩耍的时间在 21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开始直线下降作者在这里面给我们展示了另外一张图是从 1991 年到 2017 年在美国

8 年级 10 年级 12 年级的学生跟朋友相处的这个情况他统计了一下有多少人几乎每天都能够跟朋友在一起校外出去玩这样的一个比例我们会看到这个比例确实是在不断的降低而且这张图很有意思事实上我们仔细去看你会发现在 90 年代以及 21 世纪的头 10 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就是这个每天跟朋友在校外玩的这个比例这根线

已经开始呈现下降的趋势了但是到了 21 世纪第二个十年之后这根线下降的尤其厉害所以我们大概是可以猜得到那么除了智能手机除了社交媒体的影响之外可能还会有一些别的因素对吧共同作用 OK 这个呢我们先暂时按下不表待会我们会展开说我们把这个自由玩耍的故事说完

所以自由玩耍为什么如此重要或者反过来问说为什么失去自由玩耍的这个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最终的结果就是人积感拉满的大学生呢

我们沿着这个反脆弱的思路继续去看作者是怎么论证的因为反脆弱呢它只是一个结果尽管我们可以借助人的这种免疫系统去做一个类比但这就只是一个类比我们还是需要继续去追问从自由玩耍到反脆弱这中间的机制到底是什么呢

在这里作者是借助心理学的依恋理论做了一个进一步的阐述作者说户外的这种自由玩耍让孩子们有机会去处理各种各样的危机跟麻烦健康的童年离不开充分的自主性和大量的自由玩耍它可以让大脑持续地开启发现模式在这样的模式下孩子们会形成良好的依恋系统以及处理日常基本问题的能力

反过来当父母们陷入担忧纷纷选择过度保护的育儿方式的时候孩子们的大脑就会开启一种防御模式这种模式会导致孩子们的依恋关系不够安全削弱孩子们识别和处理风险的能力

好 这里又引入新的概念了对吧 什么是发现模式什么是防御模式作者在这里呢其实是化用了这个脑神经科学的概念他说在之前人类进化的这个几百万年的时间里面我们祖先的生活环境是复杂多变有很好的时候也有很坏的时候所以呢我们的祖先就进化出了一套心理适应的机制来应对顺境和逆境

这个具体表现在神经的层面就是分化出了两个神经系统一个叫做行为激活模式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发现身边有好事发生的时候这个系统就会被激活比如说某个人跟他的部落里面的成员已经饿的不行了突然发现食物了每个人肯定就心花怒放对吧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大吃一顿

这个就是行为激活系统作者给它取了一个更加直观的名字叫做发现模式那与之形成对比的就是行为抑制系统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察觉到危险的时候这样的一个抑制的系统就会被激活前面刚刚我们说一群人发现了食物这个时候假如说大家正准备兴高采烈大快朵頤的时候突然

听到附近有老虎的咆哮声那这个时候怎么办肯定所有的人要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动刚才还很旺盛的这种食欲你一下子就要抑制下来因为身体会出现这种应激反应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这种潜在的威胁上面大家脑子里就只会想着我要怎么去逃那么作者把这样的一个行为抑制系统就叫做防御模式

但是问题在于我们回忆一下我们前面提到了自由玩耍它就一定伴随着风险那么一旦感知到风险防御模式就激活了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就反脆弱了呢这里面就引出了作者引用的这个依恋系统理论

作者在这里面画了一个很清晰的图五个环节构成了一个循环这期节目的图很多其他的你都可以不看但我觉得这张图是非常值得一看的因为这张图是给了我最多的启发五个环节哪五部呢第一部故事的起点自由玩耍探索在这个探索的过程当中你会产生恐惧会产生焦虑这很正常

第二步产生恐惧产生焦虑之后去寻求保护和安抚这也是一个生理性的反应比如说婴儿会哭闹比如说小孩子摔伤了不知所措的时候要找妈妈找爸爸这是第二步寻求保护和安抚第三步叫安全基地

作者说每当危机来临的时候防御模式就会被激活孩子会匆忙的返回安全基地或者是嚎啕大哭哭是孩子在向这个安全基地发出求救信号好这到了第三步那么第四步回到安全基地之后年长的有智慧的人会给我们安全感

鼓励我们继续去探索这个也很好理解我们小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或者是被欺负了或者是害怕了父母会安抚你会告诉你没关系不用怕给你保护给你安全感

作者说通常一个建立了安全性依恋的儿童能够在几秒或者是几分钟当中恢复平静切换到发现模式继续他们的学习和发现之旅这个过程每天可能会发生几十次每个月可能就是几百次于是就有了第五步就是我们被鼓励了我们又得到了安全感那我们又可以走出舒适区离开我们的安全基地继续去探索新的环境然后完成整个的这样的一个循环周而复始

作者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们渐渐能够将安全基地这样的一个角色内化了自己就能够给自己安全感无需大人在身旁守候我们在许多哺乳动物群体当中都观察到了类似的现象好了到这里大家如果一路跟着听下来你会意识到作者已经补全了这样的一个反脆弱的逻辑我们可以由此延伸出去开始我们的讨论了

按照作者给出的依恋系统这样的一个五个环节的循环如果一个孩子在童年时期在青少年时期一直待在安全激励里面肯定会有问题很显然对吧他失去了这种在自由玩耍的过程当中探索世界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去习得

如何面对这种被动激活的防御模式然后他也没有机会在我们刚刚讲的这个五个步骤不断循环往复的这个过程当中实现安全基地这个角色的内化那么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我们会看到很多大学生在完全离开自己的安全基地在进入大学之后很容易不由自主的就激活了自己的防御模式比如说室友是不是排挤我老师好像不喜欢我我这个学期评不上奖学金怎么办呢哎呦完了我好像什么都不行就是一直会感知到这种很强烈的不安全感然后就是持续的焦虑

我们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们开了上帝视角我们当然可以说他需要一个安全基地他之前没有过这种练习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理这种情况但是对于身处其中的个体而言这样的焦虑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除了这种很容易就不由自主的激活自己这种被动的防御模式之外还有一类情况就是反复的回到自己的安全基地也就是回家把大学上成这种走独的高中四年级

我在线下活动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家长家长跟我说这个孩子上大学每天回家就是在自己屋里不出来吃饭的时候拿个手机看你问他什么问题吧也不愿意跟我们说觉得我们听不懂我说等一下怎么上大学了还要天天回家呢

家长说这个宿舍环境太差了没法住我们孩子从小就内向一个人在外面住不行的回来不要再学坏了对吧而且家里条件好一点学习环境好让他好好学我真的有点绷不住了这个恰恰就是问题所在所以你听到这里对吧我们终于说回来了我们终于说回来我们本期节目前面提到的第二个问题

失去自由玩耍这个锅到底该不该智能手机来背呢该也不该简单的说如果我们仅仅是从时间分配来看美国的子一世代他们在失去那些自由玩耍的时间之后确实时间很大部分都被智能手机占据了但是这个故事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啊因为这中间很明显还有一个隐含的前提叫做家长觉得相比于出去野你待在家里刷

刷刷手机显然要安全的多而且它每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每天看着它我不用担心它被社会上的人带坏了所以表面上看是智能手机是社交媒体的问题但实际上更深层次仍然是家庭教养方式的问题

这个就会牵扯出另外一个问题也是我线下遇到过的家长跟我说我们家孩子一直都很好都是好学生我们也不让他用手机我们管理很严格的从小就是各种课外班我们一直是按照最高的标准尽心尽力的去培养他补课的班体育运动的班兴趣爱好的班各种班多好的条件啊怎么他就不知道感恩呢怎么这个孩子上了大学突然就沉迷游戏了呢

怎么突然就不听话了呢怎么就学坏了呢怎么说呢对于这一类问题谜底就在谜面上

好了 关于家庭教育 关于亲子关系的讨论我想到此为止可以了这个不是我的专业领域 我其实没有什么发言权说回来这本书 如果我们将作者的观点再归纳再提炼一下那么大概就是说在美国 子一世代关于现实世界的经验被阻断了子一世代在现实世界当中习得反脆弱的循环 循环往复的过程被阻断了

结果就是防御模式不断的被激活 Z 世代更有可能把自己圈禁在这个看起来更安全的虚拟世界当中在这种小剂量的多巴胺的刺激当中去获得一种愉悦感一种安全感然而这种看起来更安全实际上背后隐含着更加巨大的风险由此也就引出了本期节目的第三个问题

困在虚拟世界当中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在焦虑抑郁发生之前哪些迹象意味着我可能已经被困住了呢这个部分我会讲的稍微简单一点因为这本书里面关于这个部分大部分的内容其实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我想大家可能都在其他的书里面或多或少看到过这样我们可以多留一点篇幅给到最后一个问题

作者认为玩耍是童年的消失手机是童年的兴起带来了至少四个方面的问题第一个是社交的剥夺最直观的美国的子一世代更孤独了朋友更少了跟朋友在一起玩的时间也更少了这里有一个数据让人很唏嘘作者就研究发现说在美国经历新冠疫情大流行的过程当中因为美国也要 lockdown 但是子一世代每周跟朋友相处的时间却没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呢因为前面将近十年的时间里面已经下降的太多了就是已经降无可降以至于到 lockdown 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变化这个部分其实我觉得不需要引用太多的数据了在中国的情况也差不多大家自己都能够有感受特别打动我的是在这个作者的书里面他引用了一封信是一个加拿大的大学生写给他的信里面是这样说的

他说 Z 世代是孤独的一代我们的友谊很虚浮我们的爱情很脆弱这个有点像中国的这个八十年代的那个风格他说大学校园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社群的概念当我走进上课的教室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三十多个学生一言不发地待着教室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刷着手机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环境越安静

我们就越疏离自我认知和自信心的建立更是无从谈起我对这种体验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我就是其中的亲历者这封信的内容跟我和我的亲交朋友们在今天中国大学校园所观察到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好这是第一个方面的问题叫社交的剥夺第二个呢是睡眠的剥夺

青少年以及大学生的睡眠剥夺或者说睡得太少熬夜我觉得这个问题在今天远远没有得到应该有的重视作者在这里面给我们看了一张图还是美国的八年级十年级十二年级这些中学生当中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七个小时的比例我们当然知道青少年应该多睡一点一样的也是从 2012 年 2013 年开始急剧的恶化在过去十年的时间里面持续走高就是每天睡不到七个小时的这个比例

那中国的情况其实更严重对吧我们一方面是应试教育阶段大家是因为要做的作业太多因为课业的压力太大所以睡不够然后到了大学之后很多人又是一下子放飞了舍不得睡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青少年的睡眠剥夺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而且没有得到足够重视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很多情绪问题跟睡眠是息息相关的

过去我们通常很少把睡眠问题跟大学生联系在一起大家都觉得年轻人嘛对吧你沾枕头就着啊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在大学生群体中间我当然我没有找到一个特别好的很权威的数据员但仅仅是从我的访谈来看存在睡眠问题的比例还挺高的有的人是睡不好有的人是舍不得睡有的人是因为舍不得睡后面变成生物中紊乱然后睡不好

总之大学生群体中间的睡眠问题显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个是第二个问题睡眠剥夺

第三个问题注意力的碎片化这个大家都很好理解我就不展开了就提一个数据作者是引用了一项调查数据结果显示在一个年轻人的手机里面平均每天会收到来自各种 APP 的 192 次通知将近 200 次我看了一下我看了一下我的数据我呢我其实是关了很多 APP 的通知但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平均每天还会收到 101 个通知然后会拿起手机 73 次

我已经是一个出了名回微信消息很慢很慢的人但即便如此我也要拿起 73 次这是第三个问题注意力的碎片化最后一个问题成瘾这个显然是最严重的问题也是讨论最多的问题我们前面已经反复的提到这种小剂量的多巴胺刺激让你持续不断的滑持续不断的刷

这个因为已经讨论的很多了大家如果感兴趣我推荐大家去听纵横四海讲手机大脑的那一期或者是立场不明讲放不下的手机那一期我会把这两期节目的链接都放到 show notes 两个台这两期节目讲的都挺好的我就不赘述了所以以上四点是作者认为手机是童年带来的伤害包括社交剥夺睡眠剥夺注意力碎片化以及成瘾反过来说

如果你发现自己最近很少跟朋友线下见面了如果你想不出有什么朋友可以听你诉说心事的或者说你发现自己入睡很困难注意力很难集中起来再或者是你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把手机拿起来即便你拿起来好像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如果出现这些迹象你可能要给自己敲个警钟了你可能需要自救可能需要做些什么了

好了讲到这里我大概讲了这本书的前一半后一半还有很多内容比如说作者比较了智能手机社交媒体对于女孩对于男孩的影响有什么不同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个部分写的一般有的地方读着读着我忍不住就开始皱起眉头因为就是感觉作者又回到了男性气概的那一套东西所以大家如果感兴趣或者想批判一下你可以找来看看我就不展开讲了

前面三个问题聊完了这本书里面我觉得比较精彩的部分也聊完了那么我们最后一定还会问一个问题怎么办呢由此也就来到了本期节目的最后一个问题作为焦虑的一代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如果说放下手机只是一个形式那么我们真正应该放下的到底是什么

作者在这本书的最后啊花了很长的篇幅去讨论科技企业应该做什么学校应该做什么家庭应该做什么社会应该做什么坦白讲我觉得意思不大没有什么新鲜的如果有孩子的话可能看起来会更有感觉一点所以我也就不展开了

关于之后这个问题我想多聊聊这本书以外的东西在 2023 年我做过一期节目是解读橡标的一个访谈然后在那次访谈当中橡标也聊到了关于虚拟和现实的问题聊到了数字化和原子化的问题其实也就是这本书当中在探讨的就是包括各种各样的手机 APP 这些数字化的技术是不是导致了年轻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原子化

橡标说虽然数字化是形成这种原子化生存的一个重要的物质条件比如说我们今天我们不需要去食堂了我们点一个外卖我们不需要跟室友一起结伴去吃饭所以我们可以原子化生存等等就随便举个例子

他说但是现在我们在国内看到的这种原子化的现象到底在多大程度上是因为数字化技术本身造成的我是有点存疑的我总觉得是因为我们的现实没有给到年轻人提供足够的吸引力和他们可以参与的地方所以他们把数字化当做是一种逃避大家可以反复的品味一下这句话

所以说年轻人啊如何能够从现实世界当中获得力量呢如何能够走到现实世界当中如何能够找到自我呢我始终觉得每一个更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都有责任让这个世界看起来

更好那么一点点而不仅仅是去责备甚至是去嘲笑年轻人说沉迷于虚拟世界怎么这么丧怎么支棱不起来就像向彪说的是因为现实世界并没有给年轻人提供足够的吸引力以及他们可以参与的地方所以他们只能把虚拟世界当成是一种逃避所以表面上看是智能手机是社交媒体的问题但实际上都是社会自身的问题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播客的线下活动真的是特别能够给人力量感跟现实感的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走到线下去去跟具体的人去面对面的互动尤其是我们这些稍微早一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们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这个现实世界看起来更好玩那么一点点所以多做线下活动多做社群活动这个主要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然后呢在这中间认识一些有意思的人和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成为朋友共同度过一些时间大道至简啊你说怎么才能放下手机其实所有的道理说来说去就这么简单然后说到线下分享一个我最近一次参加线下活动的收获也是跟这期节目的主题有关系讲讲故事前面讲理论讲太多了讲讲故事

上个礼拜我去参加了一个线下活动我是作为观众去听人家讲谁在讲呢是文化有限和多多指教的主播杨大一大一老师主持的

跟历史学者罗欣还有作家杨潇的一场对谈的活动这个活动很有意思谁邀请我去的呢是雅朵竹居邀请我去的竹居竹子的竹居住的居是雅朵的酒店里面图书馆叫这个名字然后他们一起跟三联办了这个活动说一句题外话我去之前我对这个活动其实没有什么期待因为我觉得

酒店里的图书馆我也不是没有住过酒店对吧我觉得我总认为所谓的图书馆就是一个线下空间对吧然后里面放一些装饰书都不是真的就不能拿起来看的那种

然后去了以后呢发现挺厉害这个书架上面居然有理想国的这个 M 系列大家都懂啊懂的就知道了这个 M 系列就是封面上面都印着各种各样的 M 然后里面有哪些书比如说什么第三帝国三部曲啊然后什么福山三部曲啊反正这个只是举个例子啊就 M 系列总之都非常的硬核这个有点震惊到我了然后就是这样的一个活动啊

所以你大概可以猜到这个对谈的主题是关于阅读啊关于旅行啊总之都是一些相对比较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但是在这场对谈当中有两个点让我觉得耳目一新第一个呢是谈这个纸质书跟电子书的区别老话题了在谈这个问题的时候杨大一他就说他觉得纸质书最大的魅力是在于有限性这个点一下子挺打动我的

什么叫有限性纸质书它不能跳转它没有办法像 wikipedia 一样你可以从一个话题延伸到无穷多你可以层层下转没办法不能跳转然后纸质书呢也没有这种直观的多媒体的呈现所有的这种情节故事情节所有的这种情感情绪啊都需要我们自己透过文字去想象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纸质书是有限的

但反过来纸质书又是无限的因为没有跳转所以你需要用自己的知识阅历你的生命经验去理解作者的世界因为没有图像没有视频般的这个感官全部都填满所以反而你的想象力不会被驯服所以纸质书最大的魅力在于有限性这个点我很喜欢我觉得哎

收获很多很有启发另外一个点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旅行和旅游有什么区别这个问题其实有点无聊但杨潇的这个回答我很喜欢他说呢他有一个非常私人的判断标准就是当他关闭自己的感官的时候那就是旅游或者说度假相反当他有意识的打开自己的感官愿意跟别人寒暄愿意跟别人聊天的时候那就是旅行

这个点很有意思因为它让我想到我自己最近一次去日本玩前面的节目也提到过我 4 月初的时候把博士论文的出稿写完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去了日本的高松这个其实是我们第二次去高松照理说轻车熟路其实完全不需要做攻略

但你知道的就是当你在写论文的时候你会觉得任何一件其他事情都是如此的有趣对吧比写论文有趣一万倍我当时就觉得做攻略可太有趣了原来还有这么多地方是我上次没去过的然后是我之前没发现的不想写论文为了摸鱼然后就开始做攻略我不知道像大家现在还做不做攻略以及是怎么做攻略我以前说起来是十多年以前那个时候做攻略

念本科的时候吗或者是刚念研究生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小红书啊大家日常对于手机 APP 的依赖程度也没有那么高就还是有大量的工作是在 PC 上面是在个人电脑上面完成的我那个时候做攻略呢两个一个呢就是买那个 Lonely Planet 纸质书对吧纸质书买纸质书

另外一个呢就是看这个马蜂窝上面的帖子那个时候马蜂窝上面帖子质量是真的高啊就是你认认真真看上五六个帖子基本上你规划一次出国的这种自助游就 OK 了

我那个时候就特别喜欢做攻略我觉得做攻略好快乐啊就是对于 ISTJ 来说没有什么事情会比那个把零零散散的信息串联起来更让他们感到快乐的了所以我那时候每一次出远门一定会做攻略而且我很享受做攻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几乎就不做攻略了我也很难说到底是因为我对于这种旅行啊已经失去了那种仪式感还是说因为用小红书做攻略真的

体验非常糟糕当然我知道马蜂窝也有 APP 但很显然因为更多的人在小红书发了更多的帖子所以理论上来说用小红书做攻略可能效率会更高搜到的信息会更多体验会更好但实际上完全相反在小红书上面你只能够找到大量零碎而且是高度重复的信息你想要把这些信息汇总起来这个真的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你没有办法进入那种心流的状态你需要不断的搜索然后换不同的关键词然后不断的浏览刷刷刷然后你还会怀疑这个帖子点赞这么多这个是不是营销号那个帖子点赞那么少这个是不是质量不行然后你就会有大量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效的搜索跟浏览当中

有很多次出去玩都是这样到一个地方开始搜哪个位置可以出片哪个位置值得打卡或者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剧透接下来要看到的风景就是你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打卡点不快乐真的不快乐而且精神上很疲劳你最后得到一个千篇一律的九宫格然后说回来这一次做攻略我一开始还是在小红书上面搜索然后收藏然后还要截图整理

后来我发现不行然后于是乎果断的放弃手机开始用电脑看网页写文档真的不夸张真的很容易会进入心流的状态尤其在日本你去日本玩有大量的预定是通过网站完成的比如说我们预约了五个美术馆的门票都是在网站上面完成的甚至是我们在这个去高松嘛就直岛啊丰岛上面要租自行车这些也是通过网站完成的

你坐下来打开一个文档把所有的信息分门别类的收集好大交通小交通门票餐厅所有这些都搞定之后我在高松的这几天就只需要打开这个非书文档还有谷歌地图就可以了这段听起来有点像一个非书文档的商务但实际上不是因为我不需要在各个 APP 中间切来切去了然后我也不需要在各种各样的搜索各种各样的信息流里面批杀减金啊

所以我终于可以打开自己的感官了去观察去感受去记录各种各样新奇的体验而不仅仅是换一个地方焦虑的刷手机

所以当我听到杨潇说我们在关闭自己感官的时候那就是旅游那就是度假而当我们有意识的打开自己的感官愿意和别人寒暄聊天的时候那就是旅行所以当我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懂了为什么这一次我再去高松我的感觉很好因为我把感官打开了讲到这里再分享一个小故事最后一个小故事我们那天坐船上直岛的时候排队下船登岛

排在我前面有一个日本的大叔掏出了一张纸

上面写着他今天的攻略包括说坐几点钟的船上岛然后上岛之后下来要怎么坐车几点钟到这个岛上的地中美术馆最后坐几点钟的船回家当然我不懂日语但是因为大部分的字你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能看懂所以很显然他今天就是打算靠这张纸完成他的指导一日游大概率他也不需要打开任何一个 APP 了所以他可以把那天

他全部的感官留给那天的阳光那天的海风还有那天美术馆里的艺术品好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岔出去聊一下我们上周参加的那个线下活动一不小心说多了大一说的纸质书的魅力在于有线性还有杨潇说的

打开感官的是旅行关闭感官的是度假这两句话给了我很多的启发然后这个活动的主办方也录了播客在那个 talk 三联上面上线了节目的链接在 show notes 里面也有大家可以听一听挺有意思然后节目里面还有他们三位推荐的这个书单包括邀请我去的主办方对吧下次住雅朵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去看一看看一看他们那个主局里面有哪些书都是真的

可以借走而且你可以从北京的雅朵借走到上海的雅朵去还这个就挺妙的好了刚讲这个讲出去讲了很远对吧再说回来今天的主题为什么要说什么大一说了什么杨潇说了什么然后我自己又做攻略了这了那了的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跑题了其实完全没有这个恰恰就是我真正想说的

我们讲焦虑的一代我们讲手机大脑我们讲放不下的手机这种焦虑这种成瘾的症状其实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我们总是担心错过一些什么对吧错失恐惧症 fear of missing out 但其实我们折腾了半天我们焦虑了半天好像该打卡的地方都去了好像这个世界上今天发生的新鲜事我都没错过但是我们可能已经在无意当中错过了更重要的东西

我有个计划我在琢磨是不是可以每个礼拜或者每个月设定这么一天不看手机日不是不带手机在国内不带手机确实有点麻烦可以带着付钱刷地铁卡什么的但是不看一整天都不看然后我们找一群朋友大伙约好今天都不看咱们去露营或者去徒步或者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喝酒聊天看电影反正就是不看手机我觉得这个体验应该挺好的

然后我还想学一学日本大叔就是下次我把攻略做好之后我就我都不用飞书文档了我直接打印出来我手机就拿来拍拍照我在想这样是不是可以收获更加有沉浸感的体验

今天聊了挺多的但感觉其实还是有很多个点意犹未尽今天的这一期节目也是青刀快马的第 100 期节目然后你会发现这期节目其实还是很有我个人的风格对吧不管是前面讲书的部分还是后面聊自己故事的部分

确实是意犹未尽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评论区接着聊不管是我们前面提到的焦虑一代这种人机感反脆弱自由玩耍还是说我们后面聊到的怎么样能够让现实世界更有吸引力我们怎么才能够在旅途当中打开感官关闭手机让自己重新做个活人大家如果有任何想分享的想讨论的都欢迎在评论区留言我是很久没有这么

强烈的有这种想跟大家聊聊天的冲动了所以很期待大家的留言我们评论区见青岛快马的第 100 期节目也就是我们本周的节目就是这样了我们下期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