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51 #对话方励：里斯本丸沉没，历史不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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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与未来一样崭新我是许志远欢迎收听历史学人播客我们将探讨历史的偶然与必然以及生活在历史中的个体的无穷的可能性欢迎收听由单向街基金会出品的播客历史学人我是主播曲飞

本期我们要谈的是一段比较沉重的历史《李四本丸的沉默》

在 1942 年一艘运载着 1800 多名盟军战俘的日本货轮李斯本丸在中国东海被美军的潜艇击沉了有 828 名战俘死于海难或是被日军射杀中国渔民及时到场救起了 300 多人但是这些人后来大部分又被日军再次俘虏原本这起事件并不算知名

在主要的当事国英国都已被大众遗忘直到近期被一部电影从历史的深海中打捞出来这就是由知名电影制片人地球物理学家方力导演的纪录片《李斯本丸沉没》方力和他的团队耗时八年穷尽精力和财力去搜寻李斯本丸的遗骸并且寻访了中英日美各方仍然健在的当事人及其后裔

把上述的冰冷数字还原成了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和故事电影于 9 月 6 日上映看过的人无不深受触动

本期《历史学人》就邀请了方力导演,请他来讲述李斯本丸的故事。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方力。我会非常有幸能和大家分享电影里面和电影外面,你们能看到和没有看到的各种故事和信息。

我先请问方导一个比较常规的问题就是虽然您在正片里边谈到了寻找李斯本丸的缘起但我还是想问在二战历史上有很多著名的沉船像英国的威尔士亲王号像美国运送原子弹部件那个印第安纳波利斯号还有日本这个史上最大的战略舰大和武藏

这些都在二战的历史上更重要,也更有故事,更有知名度,但是您选择了拍摄相对而言要默默无闻的《李斯本丸》,为什么?这艘船的故事有哪些特别之处打动了您?

从开始搜寻这个沉船到今天它的初衷和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从来没想到过它是个电影题材我仅仅是处于职业的本能的好奇心因为基本上哪里有水下的找不到的那我就想去找在过去这 20 年找了不少东西

我也是南天救援队的志愿者和志愿单位我也是中国探险协会的首席技术专家我也是国家文物局水下考古队的志愿者基本上就是好奇在有一个人特别对那些水下的灾难是充满本能的欲望去救助去搜寻的恰恰好呢我也是干物理探测的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听说里斯本湾沉船这一个传说是我和韩寒导演 2014 年在冬季岛拍摄《后悔无期》的时候因为当时我们租了两艘船一艘退役的登陆艇拉器材还有一艘游艇

运人就有一天我跟韩汉导演坐在甲板上因为我们从普陀到东极岛这个航渡时间需要将近两个小时我们就在顶层甲板砍大山聊天那个船老大就指着这边海面就随便聊的时候就说了那么几句说七十多年前有一艘日本的日军的大船在这被美军击沉

然后一千多战俘跳海被日军射杀中国移民惊残抢救了几百条生命这纯粹一个好奇心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因为中国二战历史一般大的事件我们都非常熟悉

比如说中国居民抢救盟军的这个事迹或者重大的事故第一个大家很熟悉的就是顺利人的远征军缅甸救助了几千英军撤退到印度但是呢从来没听说过李世本玩而且这个规模够大的呀从岛上下来以后我就专门问了当时普陀区的宣传部长李生吃饭的时候就问他我前两天

听老百姓讲这个事我真的假的他告诉我真的真的要怎么回事但是细节李部长也没那么熟他说这个事是肯定的 2005 年说凤凰卫视还来拍过纪录片然后呢还有一个老兵 Charles Jordan 回来过我就很好奇所以我当时

也没太大回事我说你们找不到哪年我有时间了我来找也没有特别有压力紧急我只是说 70 多年了我一直好奇为什么这个船找不到它没有啥难度啊但你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忙碌的人因为 2014 年拍完后会武器我 2015 年又在干关物生长

所以 2015 年我是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所以 2016 年刚好有一空的就决定去找船所以我带了我们科技团队浩浩荡荡就觉得是胸有成竹就去了

还有人家政府还专门给我一条余震船我们花了差不多三四天时间改装这个船我们还得加工支架把我们的身纳三维成像身纳支下去结果一出去一个多礼拜差不多十天啥也没找到我们开始琢磨都觉得不对因为当时当地有一个陈列室

还有我在网上查到的托尼班纳博士书里面就是日军当年记录的坐标根本都不对跑到两兄弟岛那外面去了按照那个坐标到公海了

所以那你有知道当年的测绘技术定位技术是很差的所以我们就根据老百姓的叙述因为东极岛一共就只有四个岛其实这个存存的位置就应该在三个岛之间东福山、青邦岛、妙子湖但中间还有个无人岛、西福山它就应该在这一片干脆就把这一片全干了

差不多 400 平方公里就全干咦找到了但我怎么证明给大家你得去看有没有显号啊所以 17 年又去了带了水下机器人的不光水下机器人我带了空中的无人机

带着磁炭带着水面的无人测绘艇又是这个高精度的成像声那你就是做好准备的所以呢我们第一个尝试就是水下机器人下去看看根本就下不去舟山这一带因为大陆江因为雍江的入口这个乱流太急了就一般我们水下机器人抗流能抗到两节流就是普通的机器人这流他们三节下去就给冲跑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没有能见度能见度太差了所以我们用了两种最关键的方法一个是我就飞了直升机这个直升机我的原理我要证明它因为它是我们按照原来成立书里面写的 7800 吨的钢铁在空中在水面产生了磁异常那你就可以判断

所以我们从物理特性上认定这一艘大型的沉船残骸影像是一大堆钢铁钢铁材质对然后第二个方法我们就采用了扫描频率很高定位精度很高的无人测绘艇这样我们出来的深蓝影像就非常成功的扣在了它原来的机械图上严实合缝包括断裂符合史实它只能是里斯本王

当然后来我们的水下摄影师也下去了你能看到啥呀就是模模糊糊的到处都挂的是鱼网到处是各种海洋生物而且根本就不可能有弦号了就掩埋了不少了它还没有全部掩埋它还有出路是那个轮廓还是能看到的对肯定因为它那么高嘛是是是所以它没有淹没完嘛所以你还能看到轮廓而且你还能看到它的断面

就是断裂的部分传伤的隔架都能看到包括那甲板垮掉都能看到所以这个是从我们测绘学和地心物理观察方法上没有那么难他只是说你要想到了你要知道是因为他的坐标错了你不要在那瞎找虽然您说没有那么难但是这个里边的技术含量还是相当高

那我们是干你这行的呀对吧好 方导那咱们再回到当时的历史场景当中是这起事件当中一个比较关键的节点就是中国渔船的出场它改变了部分人的命运他们有的被救起而且中国渔船进场之后日本人也停止杀人了甚至他们也转而去救这些落水者了那这个转变呢我觉得有一点让人费解不是他们仅仅是出于怕被中国人看见他们杀人吗

那那个时候就是全面抗战都打了五年了中国人对日军的这个穷凶极恶是早有了解啊而且以当时的技术条件来说这些个小渔村的渔民们他们也没有办法做到把这个事情公诸于世所以您觉得日本人的这个行为转变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呢当然有啊您请讲这个我们在电影没有办法讲的第一这艘船是日本陆军的武装运输船

前甲板后甲板是有舰炮的押运的 780 日本军人都是陆军为首的其实就是个连长和田秀南中尉关节一点都不高当李斯本王被美军鱼雷击中以后击中右后旋日本人一直试图把这个船拖到上海所以从上海来了很多军舰

护卫舰 居住舰 还有陆军的运输船还有舟山警备区的武装巡逻艇全来了十几条船都是为了把这个船拖到上海同时防止英军战俘逃跑那我们了解到的历史开枪杀人的全部都是陆军

至少我们听说的开火的船只主要是武装运输船和船上的日军还有小艇当陆军停火了以后海军开始捞人日本陆军没有救人是这样对啊是丹尼斯莫尼本人就是被日本海军捞起来的所以我不能把它叫救人叫捞人捞人

因为你一开始没有打算救嘛对吧所以丹尼斯莫里本人在跟我讲述的时候第一没有中国人民进场就不会有停火

那如果这个不停火里斯本湾的遇难人数就直接就超过了 TitanicTitanic 2200 乘客 1500 人遇难里斯本湾 2600 乘客有可能 1800 人遇难就是战俘全都完了全完了就 1800 人一下就超过了 Titanic 渔民救起来的人生命是 384 你听 Dennis Mooney 怎么讲的

他用英文讲的嘛说中国语明都不知道他们就起来拿纸 384 啊

是是您说的就是实际上比这个还要多所以中国移民的进场是这个屠杀的转折点因为丹尼斯莫里本人被日本水兵捞起来的他说给了他一根烟给了他一杯热茶后来我就问你怎么看这个事呢我们俩就乐嘛他讲了那我就不能在电影里讲因为我没有办法去核实还有呢就这是我的选择嘛他的原话

日本海军是英国人训练的日本陆军是德国人训练的这是老杰斯给我讲的当然我们选择就是因为你本来这么大历史这么多层次这么多因素这个就放在后面没讲那都是日本军方嘛这就是幕后的故事了

是那咱们刚才也说到了日本陆军在二战当中确实干了很多丁人发指的事那我最早知道您这篇子李斯本丸陈默也是通过熊太行的一篇文章他提炼了一个细节就是说这些陆军大部分撤走之后还留下几个人目的就是确保这些战俘无法逃跑就是他们相当于也是被抛弃在这个船上注定是要

这就是我跟黑泽教授面谈的时候讨论的关键嘛当然我们只给了一部分还有好多我比较激烈的语言都没有给的这是我的选择嘛

因为 10 月 1 号这个船离沉没还很远还浮在水面的还在往上还拖在中间发生了两次事故钢缆断了两次又接上

但是在下午五点 780 多日本兵就撤了就当时撤的时候还留了 22 名日军但是一个通宵下来最后只剩了六个干事队但是平民船员没有撤平民船员还在船上这是在金田茂船长在军事法庭审判的时候的口供的记录所以这个过程中间一直到了 10 月 2 号早上

那个时候船已经倾斜的比较厉害了然后呢另外一个佐镇因为里斯本丸原来是一个客货两用船三号舱的顶部就是从前有旅客住的三等舱的房间

在二战的时候正用为陆军运输船以后这些房间全被撤掉了撤掉以后三号船的顶层还有闲窗因为我是亲自看到的安卓三门的回忆录他把图画出来了有三个炮兵战俘在日军撤退以后是直接跑到上场了

想从这个弦窗钻出去卡死在那了因为我是采访了一个炮兵的军官叫彼宁汉他的儿子和女儿讲他爸爸一生都在讲他最好的一个战友就是卡在弦窗上的这个人的名字叫 Harry Mace 这个人对我的印象是太深了

因为他一直卡在线床上三个人脑袋出去了肩膀挤出去了回也回不来出也出不去了你的盆骨比这个洞大呀你是肯定出不去的但是因为你肩膀是挤出去了你往回一起就反向了所以也回不来所以当都突围了以后这三个人还卡在上面随船沉下去了

所以这个 Harry Mason 那个场景原来我在这个电影里连动画都做了但这个故事太多了这个是非常惨烈的一个两个战友的告别这个彬律汉在船沉的最后一刹那就是眼睁睁的看到他的战友卡在险床上沉到水线以下刚刚一过水线他吸了一口气一猛之扎下去跟他最好的这个战友在水下告别了

所以我们从方方面面你都能看到三号舱最上层住的是日军为什么把消防泵下去让他们泵水因为上面住的是日本人下面两层是炮兵 380 名炮兵这个楼梯也非常陡因为这个煤舱有 9 米深那为什么这个煤舱在中部这么深我们想想当年的轮船是蒸汽轮船

他是跑巴西的所以叫里斯本丸因为巴西是葡萄牙殖民地两百万日本移民嘛所以他是定期搬船跑南美你煤要用很多呀所以他煤仓很大你到了太平洋战争以后你不跑南美了煤不需要那么多了所以你就把它改成了货仓

你的煤商和锅炉房之间你肯定就是临时的钢板隔板嘛你没有把它焊成水密的所以锅炉房一进水你这里进水所以那个炮兵抽了一碗水白抽那水是通的只是因为上面住的是日本人所以把消防木放下去这一战还以为能救船呢因为你打中的是右后旋

右河泉的大轴到螺旋桨的是通到所谓的引擎室引擎室就是过路房它的水直接是从隧道进来充满了过路房直接就渗透到煤厂里来了所以你抽一个通宵你也没有用我和你分享这些信息你就会对整个当时日本人风仓和为什么三号仓最惨

因为你的九米深你看我们这才几米我们这就三米多四米九米深楼梯为什么会断因为你越深的楼梯你就越陡嘛当你快沉的时候你已经倾斜大角度了它变缓了变缓后你的水平的分离就大了所以你这么多人在上面咔嚓就断了所以三号档是最惨的人都出不来了所以我就挡不住了顺带就跟你讲工程的

讲这个力学结构了就当然所有这些细节我是严丝合缝的每一个细节否则我做电脑特效的时候我建模怎么建呢

所以每一个船舱每一个船舱的楼梯隔板多少人尺寸结构风舱的时候用了什么材料全部都是历史事实没有一点我的想象力是岩石和风我有机械结构图我有所有的口述我有三夫回忆录里面画的示意图而且我专门在日本二战沉船纪念诸事会社就是一个纪念馆

我专门找到了对马丸的模型很精致的模型

那为什么找对马丸呢李世本丸的这个设计日本人这一款造了八条一模一样的对马丸跟李世本丸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我采用了他的机械模型来建我们电影的数字模型那对马丸当年也非常惨是日本人把中小学生从冲绳撤退到本岛被美军击沉了中小学生上千的

那是非常惨的所以日本人对这个场是非常切肤之痛的所以他的展览馆里面的模型非常精致的所以我一看对马丸我就在看李世凡丸一模一样它是同一个图纸而且它的梯形的船桥是独有的一个设计看到对马丸的模型上面是头等舱

一个床一个房间的下面是二等舱两人一个房间后面三号舱上面就三等舱四个人一个房间对马娃的模型是为我做这个电影的所有数字建模提供了直接的帮助刚才你也谈到了就是李斯本丸的这个船长他不是军方的人军方下他风舱的命令的时候他一开始还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意见不想这么干

但是最终他还是服从了就让我想起汉纳伦特用他的理论来说如果说那些下令封仓的日本军官还有那些开枪射击落水者的日本士兵他们是属于极端之恶那么这船长他算不算是平庸之恶或者说您认为如果一个人落入到这种被迫作恶的境地他应该何以自处呢

这个就是每一个人的选择了从我们查到的客观的金田茂船长的对庭审法官的回复里面他是明确的讲的他是反对封舱的

但是因为他是平民船长而且被征用以后他必须服从军法这是宣了誓的跑不掉的所以他自己没有亲自动手按照他的讲述是他的船员和日军士兵因为当时剩的日军士兵只有 22 名就大的撤退以后第二天早上只剩 6 名这 22 名日军和一些船员共同联手把仓封了的

所以金天茂船长在回复法官的询问的时候所以他就讲了首先从道义上他是反对的从行为上他也没动手他其中还讲了一个这个不是为他开脱这个是我讲他的原话因为这艘船是他驾驶的轮船被美军集成的第三艘这是个倒霉蛋

所以他在庭审的时候他自己认为他在良心道德上是很大的压力是因为这么多生命损失了所以当时他萌发过自杀的想法他当时是打算想把自己绑在这个船舷的栏杆上但是最后也没死因为当时船沉得很快这个船是断裂的啪就沉下去了所以他也逃出来了

所以当时呢就是日本的平民船员就一直没有撤退一直在船上和这六个干事队所以这就是金田茂船长的他在香港法庭上的口述

是 我看您也采访了他的后裔 他们就是承认这个历史罪责的同时 也解释说当时的日本人呢 太害怕跟周围的主流观点相悖了 也就是说太容易服从了您觉得他这个说法更多的是一种反思还是一种推诿呢 他们这种说法在日本人对二战的认知和态度里边算不算有典型性呢

我觉得非常典型这就是普通老百姓是一个盲从的制度和国家因为他儿子和女儿尤其他儿子我觉得他们的态度在面对我们访谈的时候还是比较友好

尤其他儿子因为你能感觉到他女儿还非常强烈的替他爹辩护是对吧说生命都保不住了我还怎么可能保护别人呢刚才这话主要也是他女儿说的主要他女儿说但是儿子没有这样他儿子其实我觉得还是说的话比较客观

所以第一这两位儿子和女儿确实根本没听说过李斯蒙他们的爸爸没有跟他们提过一个字从来不知道只是知道他爸爸做了战犯因为金天望船长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是提前两年假释的所以他是五年之后回到了日本所以他的儿女尤其儿子在跟我讲的时候他爸爸回来以后

就一直郁郁寡欢 沉默寡言也不出去工作在家里混了两年基本上就每天抽烟所以他后来得肺癌是有原因的他抽烟抽很多

所以他明显的从他儿子表达里面我们能感觉到金天茂船长也是受到了强烈的良心谴责所以呢他最后没有再恢复自己的职业去跑远洋轮船最后他儿子告诉我他干了几年大概五年左右吧

就是近海的沿岸的小货轮最后的肺癌晚期死的但在我们出现之前当时我把他爸爸那个庭审记录打印出来给他他特别惊讶他们完全不知道不知道发生过这么一个事他完全不知道所以他女儿说他从小就是个怪叔叔就这个感觉那个庭审记录我们拿给他的时候他儿子特别兴奋好奇的想看嘛

我们是希望他把爸爸的话说一遍因为我又不懂日文所以他来念所以这也是我们选择的一个方式而且我们并没有去问他是他主动说的日本军人的残暴他就讲那些在中国一天挥着刀到处砍人你能说那是假的吗他认为是干得出来的我觉得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他直接的反应

那咱们接着刚才谈到一点的这个话题来说就是东极岛渔民拯救盟军战俘也是让我想起了同样发生在 1932 年的另一件事就是杜利特杜利特攻占日本东京之后他的美军飞机也是飞到了浙江美军飞行员也是得到了中国民众的救助但是随后日军展开疯狂报复杀害了大约 20 万中国军民

然后一位获救的美军飞行员泰德罗森后来写了一本著名回忆录就是东京上空 30 秒我看您的片子就不断的想起这本书就是无论是救助美军飞行员还是救助利斯本玩上的这些战俘这都是自己当时也身处苦难当中的中国民众做出的伟大的意志

当然这些故事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开决那么作为一个电影人您觉得应该怎样展示这些被遗忘的平凡的中国英雄因为杜立特中队浙江的救助我是非常熟悉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看了所有的纪录片包括他们轰炸机那个中队起飞的纪录片我全看过因为当时设计的目标就是曲州机场

因为曲州是个军用机场那个时候没被日本人占领从他们的耗油量但也有一架跑了飞到韩国去了的飞到弗拉迪沃斯托克还是买就是因为他油量不够他回不去了他只能往西飞就最理想的就是浙江曲州机场

有一些是成功降落的有一些是跳伞的因为我记得我在探险协会的时候因为我是参与了探险协会在滇池的 03 年我去了九次滇池搜寻飞虎爹战机的残骸所以当时我们就在探险协会就在想交江外还有一架我们看过照片完整的应该是 B25 还是 B24B25 吧

我们看到了那个照片这些美军飞行员还站在翅膀上就是最后一刻还没有沉下去的时候当时那个要花钱比较多当时我们就想的是我们先把电池这一架 P42 给找到没准用这个活动来筹集一些经费我们去干那个 B25 当时就这么想的所以这个事件

本身特别触动人的就是我们的老百姓当然也包括游击队也包括了国军就是军民救助引发了当时是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是顾竹桐

所以日军是从京华开始的嘛突破京华过了南西到渠州那打得很惨烈的 20 万出的中国军运是平民就是有 20 万军队大概是有 6 万左右对啊所以今天我们的数据经常用的是 25 万嘛

20 万军民所以这个故事其实蛮令人感动的东击岛这个故事是更感动人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岛太穷了所谓的东击岛是一个群岛这四个岛是青帮岛东福山岛妙子湖岛和黄兴岛离这个李斯本湾沉船的坐标最近的就是青帮岛

沉船的位置就在青邦岛的东北角凉海里你知道凉海里在大海上就在面前太近了但是这个青邦岛我在电影里专门补了一个旁白是后来补的我就想让所有的国际的尤其是英国人战俘的这些亲人们知道这个岛有多小

这个岛一共不到 100 家人且不说救了 250 多个战俘就这一个岛妙子湖又救了 130 一共 300 多一共 380 嘛这个待会我还会跟你讲我是做了所有 1912 年那天上午到晚上的潮流分布的怎么来的为什么妙子湖也参与了

为什么西富山上有马了好多过渡的战俘是因为在冬季岛因为它是礁石岩石的这个流场在很急一般我们的人的游泳的能力如果这个流速有一节的时候还勉强能游到两节就游不动了就基本上就水波主流了三节就只要被冲跑

所以为什么到了下午庙尺湖因为到了 12 点 1 点以后很多政府被推进了庙尺湖海外当然到了 4 5 点以后他又冲回来了所以青邦岛这边救助的人数是最多的但青邦岛恰恰也是穷的叮当响的就今天你去东极岛旅游

在这些岛上那么多民俗那么多餐馆你要是白菜猪肉豆腐就超贵这种小鱼小虾就超便宜所以这个岛上是没有农作物的

所以你看 Benefit 讲的有一个渔民拿一把刀给他下他很幽默给他吓一跳他以为我完了对他用了英文是这个渔民非常友好的拿了一个萝卜切了一半我一直到前年才调查清楚那不是萝卜那是白番薯我们都不知道

因为我们没吃过那个白番薯所以当地的村民跟我讲我们叫部长萝卜他形容那个个头他说那是白番薯好 我明白了但是他因为用的是萝卜但是我就分享给观众那哥们吃的是白番薯不是萝卜动机到部长萝卜我主要想说的是在二战期间那么穷困的老百姓而且只有不到一百家人

所有岛上的村民老婆婆小朋友包括翁柳香翁柳香才 14 岁为少女送饭的后来不是老太太她讲的话我也听不懂她当年才 14 岁你看 1947 年国民政府的定海县政府发布了一个其实就是加奖令上面的名单是 198 个出海救助的渔民这个数字是完全不准确的

是因为有好多年龄小的就没个人算进去那林阿根都不在里面最后还建在那边他们都知道有些事他也不是说刻意的漏掉了就是东七岛的老百姓没拿这个当回事

没有人去积极的要获奖要干嘛所以就这样统计了所以为什么我们现在给的名单是 255 我们是把这些所有送饭的送衣服的帮到包扎脚的安顿的所有的救助所以它是个救援

就是出海救助的当年的记录我猜是 200 出头漏掉了几个小朋友 13 岁的 15 岁的成年渔民的记录下去了所以这也是说和听众们分享就是中国渔民当年的壮举它特别触动人是两个方面就自身就这么穷

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蒙军战俘还有呢做了这么伟大的一个事人家云淡风轻没当回事你就今天去问这些村民对啊是有这么回事没有人去吹说他们的父辈有多英雄多高大说没有人人都说海上有难去救人正常啊

海上有人遇难了我们就去救就觉得特别常态非常朴素的而且他们也跟我分享比如说我采访陈雪莲的时候她爸爸陈永华就在 05 年的录像里面手舞足蹈在讲她当年才 15 岁去救助的时候今天的陈雪莲自己开民宿当小老板我在采访的时候

他也没当回事哇啦哇啦跟我讲了一会儿他讲多了还没得讲的你问他多了他说对啊该救啊就这个态度一直到我都关机了我们在那坐在他那个堂屋里聊天他又跟我讲到他爷爷死在海上我说你刚才我采访你你为什么不说呀老师您这个也是电影里边呈现出来非常让人感动的是就特别朴素的情感

所以人家陈雪莲的爷爷其实就是她爸爸 13 岁那年爷爷没回来 15 岁那年她爸爸去救人了包括我采访那个老翻译新元寅那个录像是 05 年的我采访了大儿子他跟我讲了好多他爸爸的身世最后讲完了人家补了其实我老爸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不就做点该做的事吧

都是种特别朴实的朴素的简单的情感就这个特别打动我们是所以说我们认为他们是一些平凡的中国英雄对的好那我们从历史再说回当下我看您这个片子开头的部分是在伦敦

做一些就是街头采访就很多英国人对李斯本丸这件事是闻所未闻还有两个小朋友啊特别可爱还问说哎你们为什么要找这艘船就是说李斯本丸沉没在海里关于李斯本丸的记忆也沉没在历史里您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我们是大量的接采我们起码采了四五十个但电影装不下嘛

根本我就没有遇到一个人听说过李斯本万一个都没有包括当年在我们开始拍纪录片之前我有一个比利时的同事在柏林地理信息展上他把我的声纳影像和他们的直升机挂在展台上他有一个英国朋友是一个大学研究员来到展台上我这个同事就跟他讲了李斯本万找船我们用直升机磁探

这哥们听傻了他说我英国人还是个资深的教授从来没听说过然后他马上就跟我的同事讲说他有一个好朋友是新鲜泰国时报的一个首席记者能不能让我接受他的采访这是 2017 年 9 月 28 号所以

我的同事在国庆期间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朋友的朋友想采访我我说没问题这个是星期天泰晤士巴的一个资深记者叫 Mark Hookham 他是 10 月 4 号采访我两天他们都今早了这都是资深的记者从来不知道

所以我把生产影像我还把 Dennis Morley 我们从朋友这边找到电话号码给他他还电话就踩了这是 2017 年 10 月 8 号他发了篇大稿在星期天《泰晤士报》10 月 10 号我美国同事收到一个邮件说有一个人在找我这就是 Amanda Grayson 说她爷爷在那个船底听说你找到这个船了

他爷爷在那个船里面然后说他满世界找我因为他肯定不懂中文他肯定是在 Google 上面一搜搜到我在美国的同事的电话就是我们有一个 office 在那所以我就让我们北京的同事给这个 Amanda Christian 发了一个邮件要她电话号码我说我电话跟她交流一下好 10 月 12 号我是拨通了 Amanda Christian 的电话

一下聊了将近两个小时你知道就是在电影里面胖胖的我知道这是激发的对你知道他又外向又激动这个电话里面把我感染的真的是立刻就想动手拍这个电影了因为他跟我讲他从小到大就活在爸爸对爷爷的思念的阴影里面

因为他爸爸是七岁那年爷爷没了而且最触动我的是他把他爸爸的军官照和红十字会的通知那个通知几乎是崭新的保护得非常好是 1943 年 11 月的一个通知就是假定死在临时蒙关上但是在哪呢他就跟我讲了他家族墓地里面只有一个石碑所以呢他就跟我讲我要立刻去告诉我所有的亲人

包括他姐姐他的外甥他的侄子 侄女说我们找到爷爷了就这种失去亲人的这种渴望和切入回家失去的痛它太感染你触动你的所以数都数不清的故事所以这个电影里真的是我们是精挑细选怎么样挤呀

就挑了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卡这个时长两个小时基本能讲完片子里面呈现出的这些故事确实都是非常让人很有感触让人被击中的就是这样所以为什么我说我们 2018 年第一次去英国群访你去看我的朋友圈 2018 年 4 月我第一次去英国的群访

我每天都在写日志我都发在朋友圈里面的

他说你每天都是虐心的故事上午一家下午一家上午一家下午一家那是在您登出那个大幅的整版广告之后之前啊之前啊登广告就跟这个有关系我第一个采访的战俘亲人就是 Dennis Mooney 我还吹牛我还承诺他因为他的生日跟我女儿一天 10 月 26 号我还跟老 Danny 讲

我说明年你一百岁生日我一定拿这个纪录片作为礼物送给你生日礼物因为当时你想的还是新闻调查专题报道就这种小屏幕的电视片但是你没想到我们采访完丹尼斯摩尼以后就开始群访

因为当时 Tony 班写书的博士和班农分行我们军事顾问我们搜集在一起大概有十几二十家人所以那一次就是准备要采访完的那次布局是将近两个多礼拜觉得刚好能覆盖完

就没想过有第二次去英国群访的就那次基本上就把所有的该好的信息都采完了但是就这才刚采了一半你就觉得太让人动容让人心碎的虐心故事它比我们编剧要写得太真实的编不出来的所以你才想到还有 1800 个政府呢这后面还有多少故事搜寻的欲望冲动就来了

就想起来想打广告其实我开始打广告的时候包括这个费少校还有我周围的小伙伴都说今天谁看报纸啊都看手机我说不对老年人看报纸

因为我是老年人我每天都喜欢看紫媒的报纸它是一个很愉悦的感觉所以我不行当时这些英国朋友给我推荐了各种报纸打听有流量特别大的小报我说 no no no 这不能要收到这个信息口口相传的一定是这些中老年人有历史厚重感的然后有历史常识的也有阅读报纸习惯的人群

所以就选了三家报纸登完广告一下找到 380 个家庭关键又找到一个老兵在加拿大这就嗨翻了这个素材就越来越多这么大量的精彩的素材当然你本能的就想到大萤幕因为传递情感还是大萤幕

是光影和生产包裹的包括特写细节人的肢体语言是扑面而来的大萤幕的欲望就上来了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们的听众分享我们都知道 Titanic 全球近人皆知那这个传播是什么来的卡梅隆导演的电影 Titanic 所以导致了全球谁都知道 Titanic 但是李斯本丸的成传的规模其实从产类的程度是超过 Titanic

然后呢从惊险的程度也超过泰坦尼克那是没有人知道因为你又做电影嘛所以这本能的你就知道大萤幕的传播力嘛还有呢我们是在历史的最后一个强大的那就得赶紧让大家知道啊而且又发生在中国

所以这个一切从你谈到杜力中队走到这儿这个心路历程都是被情感推动的你没法忘记所以我今天借你们这个麦克风也是我什么时候想做导演我从来没想做导演

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没有人知道这个电影咋做我也不知道谁能做我也没看到谁能做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走过来代表我跟人说一句您这个电影做得还是非常成功的当然我们还有团队嘛大家一起这是个集体只不过主导是我在主导因为可能感触最深的就是我本人因为我是亲自访的嘛

我是对话人嘛还有呢英文没有问题嘛就是感受到情感它装在你的脑海里心里太重了所以我最近在录演的时候我都跟观众们讲我说我就是个搬运工我把我觉得非常精彩的非常有情感价值的有历史价值的这些故事给大家搬来了

如果打动你们我说我这个白云宫还挺合格的方老师通过您刚才的讲述我也进一步了解到您拍这个片子的种种艰辛以及做的工作我从这个片子里边看到很多事件的亲历者后来他的余生里一直在想方设法逃避这种回忆带来的创伤有的甚至是接受电击治疗就像片子里边说的活下来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活着

作为导演呢也作为这段历史真相的搜寻者您呢又不得不把他们和他们的后人拉回到这段沉痛的记忆里那这些时候您是什么感受呢整个这么几年下来你有一个极其极其强大的心愿就是让所有的后人知道当年他们的先辈遭遇了什么然后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些直接等待的儿女那就更重要因为从两三岁四五岁爸爸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哪里

这是一个心愿这种能否落地的悬在心里的问号和悬念被解答我相信是他们终生的愿望而且他在他们的老年的时候在八十多岁的时候能知道这个真相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释然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了思念有了敬礼有了致意有了对话他们

爸爸的亡魂才有可能安息这就是为什么我想和大家分享去年我 8 月 15 号为什么要做这一场试印是两个方面的考量一个方面是因为我们采用的物料照片信息海量我们采用的物料

我们怕出错虽然我们已经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在研究才对位结果我们去年在伦敦放映的时候还是发现了一个错误安卓三门的照片给用错了肯尼斯三门发现这不是我爸爸你看如果我不做这一场没有办法发现就是因为量太大了还有一个呢我们去年放映的实际上是个粗简版我动画没做完还有好多黑白的但是为什么要做呢

因为这些老人等待了五年了一直在关注什么时候能看见

每年都有人走是而且在我们电影里呈现特别打动的那一个老人就是 Rom Books 就是读爸爸给妈妈写的信晚了三年那个那个 Rom Books 去年 8 月 15 号那天我又见到这是我第三次见他我当年采访他在东京岛告别的时候是让他主持的这个安息仪式每次见他特别亲切去年 8 月 15 号带了八口人来的儿女

儿女 孙子孙女全来了而且在去年的适应以后我大概一个月内我收到了 130 多封感谢和致敬的信件都是充满情感的但他几乎是最晚的一个他就跟我讲了为什么他说他看完这个电影后两个星期出不来一直就在对爸爸的思念 想象

就在那个回忆和想象里面因为他眼见了而他也见到了自己在度爸爸的信就对他对我是一个欣慰但是最悲伤的是今年三月他走了很可惜没有看到成片是吗对没有看到最后的但是呢八九不离十那个版本和我们现在的版本从影像上的区别主要是开头开头十分钟又不一样但是主体故事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动画要超一点还有动画是黑白的那一点都不影响丝毫不影响也就是说这个我跟听众们分享的去年我在英国做这个试影就是担心每年都有老人离开所以它是一个特别时效性的有时间压力的紧迫的一个使命

听完您刚才讲的这个我觉得这问题也算有了答案了就是说人最终还是要直面这个历史最终还是要寻找一个答案也是他们心灵的一个归宿或者说寄托我再跟你分享一个特别重要的转折点你们看到电影的最后这一部分我发起了一个活动叫做跟爸爸的最后告别

其实就是 2019 年 8 月 7 号那天就是那一省间我把三位老人 Ron BrooksJulie Barlow 和 Amanda Christian 把他们联络到我们社子组住的那个民俗酒店因为他们三位的先辈都是跑兵就都在 3 号上对

我就都是三号堂泵水那一帮我想让他们的后人彼此能认识就是我们查这个地图嘛就他们三家人大概开车是两个小时以内但是我们就是坐在我们设置组那个民俗的餐厅里它是个半地下的这个饭台我们就坐了一圈在那聊天我就看到这三个老人突然就心动

他们都白发苍苍了而且也不知道还在世界上能留多久仍然没有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虽然看到我的生大图了我就冒了一句我说你们要不要跟我去中国到舟山海面离你们爸爸 30 米的地方我特别用了 30 米的地方 30 米水深海上对

跟爸爸说再见这三个老人当场泪流满面尤其是 Julie Barlow 一直止不住几乎是嚎啕大哭因为她是两岁爸爸就没回来但是特别遗憾的是 Julie Barlow 最后没能来她大夫不准她来癌症晚期她是最后通过邮件是委托我给她爸爸的相片送一个花环

还有

还有呢包括那个音频安息号四分钟的安息号是专门给我传过来的包括他那些记文都是按照军队的传统写的由 Round Books 来主持的我们做了一个大的背景版嘛这就是一个安息仪式从此这 828 个王魂

被他们的亲人敬礼致意然后告别所以我们就觉得在这个安息仪式以后这些亡魂就应该可能得到安息得以告慰了对啊这就像我们佛教里面的法式超度一模一样的概念有些听众如果你们未来看电影就明白

这个仪式它不是说是刻意的要做一个仪式那是一个直接涉及到这些孤独的灵魂有没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同胞给他们超度所以你看我用的那个旁白就 2019 年而且特别巧是我是 8 月 7 号那天中午说了这句话

当天晚上我们就发通告当时我的军事顾问还讲你得花多少钱啊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就是强大的心愿结果来了 14 位你还必须得做公务厂不能做经济厂的这么长途老人但是你看大家都会有特别大的感受我是告诉大家是我带领这一群等待了 77 年的孩子来到东京

当我这个孩子落地的时候我们的剪辑师的画面就落在白发常常老人从机场走出来这就是我们一直无法忘怀的一个诉求希望带他们来看自己的爸爸

我还想请问一下您这个创作过程当中您遇到的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其实最大阻碍是我们自身的制作创作不知道这个历史还原怎么还原这四年时间这个是最挑战的因为这是一个记录的它是有剧情的你要有剧情不能光嘴说尤其是战争在历史场面的还原这个挠头是挠了一年半

我们做了很多不同的尝试也拉了一些其他的参考片当然第一个本能大就想到真人表演这个很快就否定了

那第二个也是想得很巧妙我们选了九张我们决定要讲的主要的对象九个军人我们把他们的照片我们在央美请了一群雕塑家做成泥塑三位的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九个这就花了一个多月所以雕塑家雕的太棒了但是怎么让它动起来呢用动态捕捉吧

干完一看完全不对完完全全太夸张太干扰让你挑戏进不去所以第二个方案又死掉了然后我们就回到现在常用的动画片的方法三旋二就是用数学模型建模以后做出来再渲染成二维

这就比手绘快啊但贵贵但是时间短动画每秒 12 帧是一张一张画出来的那画到哪一年去了所以我们用三圈二的方式就是用常规的工业技术来做动画好这动画做完了又出问题了当这个人像卡通一样的

缓慢的在动你本来突围是最紧张的你还缓慢的在动然后你的镜头想快速运动制造电影镜头语言有冲击的语言这个人是慢吞吞的咋整呢他是卡通化的人这又失败了

我那会真的是彻底颓了而且那样也会比较消解这个题材它的这种厚重感对啊所以当时我已经是咋个锅了那已经一年了呀我完全是绝望当时我们已经花了好几百万了

全部三位建模建完了出来是灾难我真的是在那个时刻就在 2020 年 8 月我完全崩溃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然后坐下来痛定思痛我一个一个结论走的第一个严禁特写一特写太夸张严禁禁警好我们就开始用中原警

还是不行因为我的镜头运动不了这怎么弄等等的上楼梯也这么弄等等的完全不对一直到 2021 年春节以后后来我们想了个外遭因为我特别喜欢王浦老师他们给我画的效果图我说那还不如这个效果图呢这个效果图我都会有感觉但是这些模型全浪费了呀还想了个招我说我能不能够人不动

把它军舰动水动天动其他都动把人不动就开始干这个实验成功了就是现在呈现出这些但是它还有问题

因为原来我们建模的时候都是很精准的数字模型就是跟大片的电脑特效一模一样的环境建模天空建模海水建模军舰动起来这就是常规的大片的电脑特效但是我们这些不动的人怎么长进去他得契合呀

因为我们当时选择的是用的像板画一样的感觉就想用板画感的板画板比较有力量嘛比较轮廓然后我们就开始想了一个方法做旧就做超

所以会有小朋友说你这动画怎么那么潮就是要让它潮不潮就进不去因为你是板画你这边是非常精致的精准的特效所以我们就开始把它做潮本来很漂亮的云要把它做潮拿铅笔做笔触海水要做甲做笔触然后这些军舰做旧就要跟我们的板画感

就是风格统一对当然这种呈现其实反而是更有历史感的说实话这个电影从电影本身制作里面我们最成功的就是动画这一部分

这是摸着石头摸出来的为什么我在英国的时候有好多军人好几个上校还有个准将他说他们看了这么多纪录片他们特别喜欢这些纪录片为什么你们没有渲染战争你这不是讲战争你是讲人的但是你战争给的氛围很朴素但是环境张力又很大因为我们在声音上追求了

所以我特别表扬我们中英集团团队这一个电影几乎就干了五个电影而且这部片子呢口碑度也非常高现在在豆瓣上是九分以上但是它的上座和排片真的是很难说理想

对于票房您有什么期待或者压力吗说您为了拍这个已经倾家荡产了而且您之后还有更大的目标这也都需要资金是因为做这个电影是无条件的我从一开始既没有立项也没有做过预算

就是干五张信用卡同时用天天用每个月结算就没想过它是一个电影项目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承诺和使命就当时我跟团队所有人在讲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能走多远走多远那怎么办呢有什么卖什么呗房子肯定卖光了房子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一个固定资产相当于存在钱拿出来用呗

所以那个时候没想任何就是票房的回报就对我而言我一直说我这十天跑下来太满足了观众跟我们是共情的这个是最感动的不是我一个我们这一大群首先我个人和我们这么大型团队加起来都是一两百人的就这是一个大的中国人群体当然还有国际朋友们

大家都是共同的情感和心愿都希望用我们最好的能力和追求去完成这个电影那你追求什么呢你就是希望把我们被触动的被震撼的这一故事用大一幕我们职业的方式输送给观众当观众被感动的时候这是最大回报我一直说

观众的眼泪观众的掌声观众的共情是给我们最高的奖赏还想什么呢钱挣钱的有的是方法吗这个电影它跟经济跟财务跟票房的数字没有关系票房有一个关系是有多少人看到了这个电影这个是重要的

因为大一幕的电影就是给观众分享的还有呢这个远远超过其他任何我做过的一个大一幕的电影的重要性是这是一个被掩埋了 82 年的中国故事发生在中国人的土地上在我们家门口我们的先辈我一直讲是见证人是参与者救助者

而且在电影里面我是刻意的为什么偶尔要出镜因为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我代表的是今天的中国人民今天的中国老百姓至少我身边就一二百人大家对这些盟军战俘的遭遇对我们渔民当年人大意的感动我们都想用我们职业训练呈现给观众比如说我们还追求啥

我们的名字在上面我们把电影输送给观众观众被感动我们就足够了但是如果我们中国不发声这还会被淹没为什么谁能够确认这段历史昨天晚上我跟 Lindsay Arthur 我们俩在聊寻找他舅妈妈我们俩在聊的时候他也是说日本政府应该向英军政府的

所有的亲人一个道歉因为这不是战争行为我跟我的军事顾问专门研讨过英国和日本之间的战争不管是赔偿也好那是已经结束的那是国家性的战争你是不完沉默不是战争行为那是屠杀那是虐杀所以我一直讲

所有的遇难者值得日本政府给个道歉是因为 1943 年日本的政府是官方否认的说这是英国人的捏造那今天我们把物证和人证如果我们不去挖这段历史就没了

我们把它挖出来了所有的这些将近上万人的亲属朋友 1816 四代人都是受到这一个屠杀和沉船惨案的不管是心灵的伤害还是生命的损失都应该有个说法

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说法就是说关于李斯本丸您搜集的素材只有 20%左右出现在了成片里另外的 80%还有哪些是您觉得最想讲述的呢是这样因为我们现在做的是一个大萤幕的长篇

这个长篇呢一般平均最好别超过两个小时两个半是极限好那在两个小时这个范围内我们能够承载的内容而且我们不能舍弃的内容那就是必须要呈现的基本都在这但它是有代表性的

但从数量上它规模太大了因为我们采访的盟军战俘的后人和他们的家庭包括亲历者加起来是有 110 个家庭然后呢加上我们愚民后代还有日本方面一共是 150 多个采访和访谈

那这个规模是根本不可能在一个电影能乘下的但是还不止这些当年我们做的民调这 380 多个家庭表达了愿意接受采访的 240 多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有 130 多家人我们是承诺了要采访的至今还没有采访本来在 2019 年 11 月我们已经开始启动了我们送了两台摄影机到伦敦

我们请了欧洲时报的主编于良义老师来兼职做我们的协调人我们招募了五六个中国留学生学电影的当时我们提议的就是每一个留学生带一个摄影机从他的空档去把剩下的 130 个家庭都踩了先讲为什么要踩我给大家举一个例子

2018 年我们收到了两到三次一个 30 多岁的美国人不断地给我们发邮件请求我们采访他的奶奶然后呢我们在交流的时候才知道是他奶奶非常强烈的希望我们去采访他因为他离开香港撤退的时候是一位 14 岁的少女他的爸爸死在 3 号舱里

当时已经 96 了就希望他在世的时候能把对自己爸爸的记忆怀念和对当年在香港所有的印象他爸爸去世之前的这些情感输送给我们表达给我们所以你就知道

这些家属的愿望有多强烈被采访曾经有观众包括媒体问我你是怎么敲开他们的心扉让他们吐露自己的心声我说你们真的不知道他们被遗忘了 82 年了这是一大群被遗忘的 1816 个苦难的遭遇地狱般的生活

这一大群被遗忘的人当听说有人要拍纪录片记录他们的家庭和他们的情感太感动了

所以我们在 2019 年是专门飞了一趟美国当时我还有周围的朋友说你值不值得你现在素材已经足够了我说不是因为素材足够了我们太懂得这些老人的心愿所以我必须去所以我们整个社组专门飞了一趟宾夕法尼亚就是采访这一个老人

并不是我还需要更多的素材而是我必须要还她一个心愿而且当时我们也谈过要不要用视频远程采访我说不一样她要当面跟我讲她自己所有的情感和思念所以

我和听众朋友们分享的就这些素材它不是我们的需要而是我们必须把这些珍贵的情感和遭遇分享留在历史上

我给你们分享一个故事去年 8 月 15 号我们做了试印以后一个礼拜内我收到一封邮件是一个 lady 发给我的她也差不多应该是在六七十岁了她特别特别懊恼当年我们征集民调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妈妈 90 多了嘛但她现在妈妈已经过世了得了帕金森她妈妈是无法接受采访而且那时候她的身体也不好

所以他就没表达愿意接受采访去年看完电影后悔莫及特别遗憾还一再跟我讲

太后悔了他爸爸死在李子柏晚上他就太希望他也能有机会把爸爸的故事和自己的思念妈妈的故事呈现在萤幕上就没机会了还跟我说还有没有办法加照片我加不进去了其实我是出了一个主意但最后没做我跟我的军事顾问说过我想过一个招

我说让他拿手机对着自己把照片放在这就像我们过去拍的方式一样你拍个几十秒给我我给你塞到彩蛋里面

我想过就做一个特例但是后来没有发生所以和你们分享的就是所有这些战俘的后人亲人家庭特别强烈的欲望就是被世人知道他们的遭遇因为他们被遗忘了

也就是说关于李斯本丸的故事其实还有很多还值得持续的关注持续的发掘对啊你要知道虽然是让人心碎让人很痛但是你更强烈的其实你感觉是温暖就是我们是银类人他们拿我都当家人就是因为你在倾听

然后你在记录你还打算呈现这一点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到我的真诚所以我为什么在跟大家交流的时候包括我们团队内部其实我纠结了一段时间我要不要出镜因为我是可以不出镜的我只用客观镜头不要带我的表情最后我决定出镜是原因我代表的不是我个人

我代表的是今天中国人的慈悲还有共情共鸣和理解当年我们的先辈救人是一个义

今天我们这群电影人也在救在救历史救他们的情感他们的故事分享给世人所以这个也就是本能的我就没有任何谦虚可言我就是应该出镜因为我代表你们大家所以为什么我在东极岛也这样讲现在人家给我一个荣誉岛名我说 Great Honor 我见到所有的渔民如数家珍谁都认识我我也认识谁我

我一到东极岛上全是朋友就大家喜欢你他们能感觉你融入了他们了跟这些战俘后人也是他们完全觉得你就是他们的一部分跟他们亲戚一样这也是很大的一个收获

是 我一直说这个无形的毁坝是远远超过有形的钱财的方导听您刚才的介绍已经更加感受到您的情怀那说到这我就想起我看您也讲过完成了李斯本完这个项目之后您下一个目标是要寻找马航 370 这也是很多人关心的事情您能透露一下这件事的进展了吗您寻找马航的故事将来也会拍成电影吗

其实那天那个主持人捅着我嘛就逼着我往外披露实际上我们想干麻省三七年好几年了

我们好几个一群朋友我自己脑子里面觉得我们有方法有可能因为我不认同当年澳洲和马来西亚政府画的这个海图做的国际招标他没有把我们还有可能的线索放进去因为这些线索是中国人提的

但是呢我从 2020 年就开始在想原来我们有几次想动手的一个是今年年底后来我为什么我等呢我在等李是本丸的口碑成功那我就有可能策划一个寻找马航 370 的纪录片来找马航 370

否则我容不了资啊对吧是是是那我们也期待您这个尽快成功所以呢我就说不管听众朋友们谁有兴趣的就是我们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马航三七零如果我们愿意把一群中国人民间的发自内心的志愿者们一起想去寻找马航三七零包括我们的家属我们所有的历史状态拍成一个纪录片嗯

那我就会很有幸我需要很多合作伙伴因为我没钱了要筹钱所以今年我是跟我包括跟 Discovery 聊过他们好感兴趣我说我已经给了一个展名嘛我就讲 The Last Effort

我们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我们拍个纪录片,寻找的过程,尝试的过程,然后呢,所有的人的心愿,这是值得拍纪录片的。是,探索频道也拍过很多这类的片子。对啊,所以我如果能有这样去做,当然从我们的,不是侥幸心理,从方法上面,我认为是可为的,有可能的。

行那我们也就是期待尽快能看到您这个项目的成功最后一个问题说回李斯本完沉默您这部片子的主旨或者说主旨之一按我的理解是打捞被遗忘的历史

这段历史固然值得铭记但是它又是在战争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发生的不可避免的会跟一些残酷杀戮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而作为中国人其实我们更不乏这样的历史记忆所以我想请问您您觉得如何在铭记历史的同时能够不被仇恨所裹挟呢

这个电影的主子我怎么去分割他呢第一重要的不能消失的记录是人的记录是战争下面人的命运战争下面家庭的情感所有这些悲欢离合是最痛也是最有人文价值就是战争下面人的故事是最宝贵的

而这些冰冷的数字残酷的事实我们用很小的篇幅足以就表达了观众都非常熟悉都是看到无数的战争片对我们的团队包括我本人这个电影的主子记录的是没有消失的人的口述所以人的命运人文的情感是这个电影最宝贵的而不是历史本身而是历史里面的人

当一个人沉沦迷

你不知道 他們為何離去就像你不知道這竟是結局在每個繁星拋棄銀河我會告別 告別我自己因為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和相聚之间的距离一辆车消失天际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在每个银河坠入闪过的梦里

我會醒來也忘記夢境因為你不知道你也不會知道失去的就已經失去當一艘船潛入海底當一個人成了謎

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一句当一辆车消失天际当一个人闪了明

你不知道 他們為何離去就像你不知道這竟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