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美版《无间道》输给港版，是斯科塞斯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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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我是 阿吴， 欢迎 收听 电影 巨变 five minutes。 这是 电影 巨变 专属 的 短 节目 频道， 我 和 老马 会 在这里 做 一些 短小 的 分享。 每 一期 节目 的 时长 大概 在 3分钟到7分钟 之间， 我们 争取 做到 接近 日 更， 也 欢迎 大家 关注 我们 之前 专门 做 长 节目 的 电影 巨变， 花月 杀手 已经 在 美国 公映 了， 既然 在 国内 不放 这个 电影， 我们 就 慢点 聊。

我 今天 就 想 聊 下 无间道 两个 版本 无间道 的 比较 的 问题。 这 是一个 港片 迷 经常 聊 的 话题， 我 个人 也 比较 有 兴趣。 这次 我 就 表达 一下 完全 个人 的 观点。 这个 话题 因为 这种 比较 其实 没有 什么 客观性。 这个 话题 其实 是 有点 大要 在 几分钟 之内 说 清楚 是 有点 困难 的， 所以 我 就 找 一两个 核心点 切入 来 聊 一下。

聊 这个 话题 之前 我想 先 说 一下。 翻拍 作品 不如 原作， 这是 常态， 但是 有 一种 情况 是 不属于 翻拍 的， 就是 原本 有 小说 的 底子， 然后 各种 版本 电影 版本 都 出来 了。 比如说 倩女幽魂， 李翰祥 和 徐克 的 版本 都 不错， 但 不能说 是 徐克 对 李翰祥 版本 的 翻拍， 这个 是 不对 的， 因为 都是 根据 聊斋志异 改 的。

斯科 塞斯 在 拍 无间道风云 之前， 和 希区柯克、 库布里克 的 情况 差不多， 在 美国 电影界 呢 已经 是 享有 崇高威望 了， 他是 新好莱坞 一代 的 代表性 人物， 大师 地位 早就 很 稳固 了， 但 就是 一直 没有 拿。 奥斯卡 导演奖 他 提名 很 多次 了， 但 一直 就 没有 拿。 最终 这个 无间道风云 成就 了 他在 比较 这 两个 版本 之前， 我想 先 说 一下 港版 无间道 的 表达 原意， 我 理解 的 原意 这里 可以 分 三个 层次 来 谈。 第一个 层次 是 整个 电影 的 叙事 结构 是 很 特殊 的， 是 高度 对称 的 结构， 这 在 以前 前 的 香港电影 是 没有 的。 刘德华 对 梁朝伟， 黄 sir 对 曾志伟， 陈慧琳 对 郑秀文， 我 甚至 可以 说 傻强 对了， 林家栋 都 可以。

整个 故事 的 结构 是 三 幕剧。 第一幕 是 结束 在 黄色 正式 发起 拘捕 贩毒 交易 之前， 大概是 17分钟。 这里 17分钟 里面 还 包括 了 各种 人物 的 背景 的 交代。 第二幕 是 黄 sir 的 搜捕 计划 导致 曾志伟 的 交易 失败， 曾志伟 开始 查 内鬼， 这就 等 于是 曾志伟 打 过来 了， 黄 sir 就 后来 就 打掉 了。 接着 再 反过来， 刘德华 联合 梁朝伟 又 打 过去， 把 曾志伟 打掉 了。 调 目 里面 这个 大 的 对峙 对称 结构 当中 还 包含 着 很多 细小 的 小 情节 的 这种 对峙。 最后的 第三幕 是 梁朝伟 发现 刘德华 是 内鬼 后， 两个人 开始 决斗， 这 第三幕 也 正好 是 17分。 这是 第一个 层次。

第二个 层次 是 影片 把 这个 对称性 的 结构 上升 为 身份 预言， 也就是 一个 港人 人的 身份 认同 问题。 尤其是 刘德华 结尾 的 那句话， 我 以前 没得 学， 我 现在 想做个好人。 这个 直接 就 等于 说是 讲 了 香港 的 殖民 历史， 因为 香港人 被 殖民 也是 没得 选。 满 清政府 当年 被 英军 打 得 一塌糊涂， 对不对？ 最后 被迫 把 香港 九龙 割让 给 了 英国政府。 新界 是 租界 的， 对不对？ 99年 无间道 的 好人坏人 恶 选择 问题， 这个 时候 就成 了 一个 过渡期 港人 认同 问题 的 一个 隐喻， 这是 第二个 层次。 第三个 层次 是 把 这种 身份 认同 之 苦 之 煎熬， 上升到 佛教 中 无间地狱 的 这种 煎熬 之 苦。

这 是一个 我 理解 的 他的 一个 表达 的 原意， 我们 再 来看 一下 斯科 塞斯 的 思路。 斯科 塞斯 和 罗西里 尼、 布列松、 侯 麦 一样， 是 非常 典型 的 天主教 导演。 出租车司机 蛮牛 这样的 电影 是 最 典型 的 展现 他 超验 加 救赎 的 这种 主题。 我 觉得 斯科 塞斯 的这 一次 的 改编， 最 核心 的 问题是 他 大体 是 保留 了 原来的 剧作 架构。 但是 他 又 想 渗透 进 他的 天主教 思想， 却 被 原来的 剧作 架构 给 捆绑 住了， 导致 进退失据。 比如说 对称 结构， 斯科 塞斯 是 保留 了 双雄 决斗， 但 黄色 的 角色 被 一分为二。 反过来 郑秀文 和 陈慧琳 这 两个 角色 是 合二为一， 就 变成 了 一个 角色， 这种 对称性 就 削弱 了。 而 尼克森 的 戏份 是 被 大大的 加强 的。

关键 的 改变 是 陈永仁 和 刘建明 这 两个 角色。 马特达蒙 扮演 的 是 刘建明， 他 这个 角色 他是 奉行 人人 为 己， 不择手段 要 上位 的 这样的 一种 价值观。 可以 理解 成 是一个 扭曲 的 恶劣 版本 的 资本主义 美国梦 追逐。 是 这样的 一个 角度。 尤其是 尼克尔森 这个 爱尔兰 裔 的 这个 黑帮大佬 的 身份， 更加 强化 了 对 扭曲 的 美国梦 的 批判。

另一面 小李 扮演 的 这个 陈永仁， 他是 被 马克沃尔伯格 扮演 的 这个 上级 教导 要 牺牲 自己， 要 服务 大众 了， 这就是 一个 耶稣基督 的 化身， 所谓 道 成 肉身。 那么 这个 对抗性， 达蒙 跟 小李 的 这种 对抗性， 一是 和 捉 内鬼 这样的 斗志 主题 很难 结合起来。 第二个 是 这种 对抗 并不 构成 最 直接 的 一个 冲突。 因为 救世 者 要 对抗 的 并不是 达蒙 这个 很 具体 的 一个 个人。 达蒙 这个 角色 确实 被 尼 卡尔森 灌输 了 不少 不 信神 要 信自己 的 这样的 一个 理念。 但是 反过来， 小李 这个 角色 这 一块 神性 的 一面， 信仰 的 一面 并没有 被 怎么 强化。 尤其是 我们 看 斯科 塞斯 的 代表作 出租车司机 里面， 罗伯特德尼罗 扮演 的 特拉维斯， 他 就是 要 用 一己 之 力 来 解救 这个 雏妓， 来解决 整个 城市 的 这种 灾难。 这 确确实实 是 道 成 肉身 的 基督 的 化身。

但是 在 美版 的 这个 无间道 里面， 一方面 是 接受 了 沃尔伯格 的 教导， 要 牺牲 自己 服务 大众。 但是 影片 的 高潮 戏 依然 是 他在 天台 想 拿 回 自己的 身份， 他 以后 拿 回 身份证 以后 也 不想 当 警察 了， 就 想 拿 钱 回家。 这种 就 缺乏 了 受难 式 的 宗教 精神， 整个 电影 真正 爆发 的 宗教 精神 就 只是 体现 在 了 最后的最后 那场 戏 沃尔伯格 一枪 击毙 了 达蒙。 那么 沃尔伯格 在这里 就是 上帝 旨意 的 体现， 其实 就是 有点 类似 于 陈腔滥调 的 机械 降神 馬， 就是 严重 缺乏 斯科 塞斯 电影 中 那种 超验 的 距离。 所以 我的 结论 就是， 在 内核 完全 改变 的 情况下， 如果 不对 整个 剧作 结构 来 一个 改头换面 的 改造， 这种 翻拍 其实 是 不可能 成功 的。 但是 这里 又有 一个 悖论， 如果 对 剧作 结构 来 一个 改头换面 的 改造， 为什么 还要 翻拍 呢？ 对不对？ 翻拍 所以 就 永远 面临 着 这样的 一个 水土不服 的 一个 问题。 好， 这 期 我 就 讲到 这里 了， 我们 下 一期 节目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