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guage is deeply tied to thought and worldview, as it shapes how we perceive and interpret the world. The speaker emphasizes that language is not just a tool for communication but also a framework for thinking. For example, learning philosophy in a different language, like French, required the speaker to rethink concepts entirely, as the underlying logic and cultural context differ significantly from their native language. This aligns with the Sapir-Whorf hypothesis, which suggests that language influences thought and perception.
The speaker faced significant challenges with language and cultural adaptation. Initially, they struggled to understand lectures and read texts in French, despite having studied philosophy in their native language. The transition required them to relearn philosophical concepts in a new linguistic and cultural context, which was a long and difficult process. This experience highlighted the importance of engaging with philosophical texts in their original language to fully grasp their meaning.
The speaker views philosophy as a tool for understanding and addressing inequality, particularly through the lens of thinkers like Rousseau. They argue that Rousseau's work, which critiques both Enlightenment ideals and inequality, provides a framework for questioning societal structures. The speaker also emphasizes that philosophy should be accessible and relevant to people from all backgrounds, including those from disadvantaged communities, as it can help individuals understand their circumstances and envision a more just society.
The speaker describes 'sisterhood' as a collaborative and inclusive approach to research and knowledge production. Unlike traditional competitive academic practices, 'sisterhood' emphasizes mutual understanding, shared ideas, and collective growth. This approach shifts the focus from judgment and competition to cooperation and dialogue, fostering a more inclusive and supportive intellectual environment. The speaker believes this method can lead to more creative and meaningful insights, particularly in fields like gender studies and inequality research.
The speaker criticizes the academic system for its emphasis on competition, which they argue stifles creativity and collaboration. They highlight how the pressure to publish, secure funding, and meet bureaucratic expectations often leads to formulaic research and discourages innovative thinking. The speaker contrasts this with a more collaborative approach, inspired by 'sisterhood,' which prioritizes shared learning and mutual support over individual achievement.
The speaker draws on feminist theorists like Silvia Federici to argue that capitalism and patriarchy are deeply intertwined. Federici's work, particularly 'Caliban and the Witch,' highlights how the exploitation of women's labor, especially in domestic and reproductive roles, has been central to the development of capitalism. The speaker emphasizes that understanding this historical and structural relationship is crucial for addressing contemporary gender inequalities and advocating for systemic change.
Balance ton couro
Hello 大家好欢迎收听新一期的我是你我是那这期节目还是我跟洪总怎么老是我们两个人是不是这个这个黄薇啊对对让他因为黄薇对黄薇因为工作比较忙不知道
不知不觉呢其实我们这个节目也已经访谈过 30 多位女博士了那么有很多朋友给我们意见有时候就是说你可能有一些专业可以说得更深一点什么的那其实我们原先的初衷呢就是先是撒网就是先去让大家认识不同的专业但是呢其实今天我们这个专业有一点反常的味道
对就是关于哲学对我们之前邀请过一位研究哲学的她是研究伦理方面的我们今天邀请的这位也是研究哲学的女博士一个教授呢她是因为一个出版社光起书局推荐给我们的因为她最新的呢出版了也不是出版了吧主编了一套书
我们邀请的是这个复旦大学的谢金教授谢金教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家好那谢老师能不能先简单地介绍一下您的这个求学的一个经历
我就是在复旦读的本科当时那个复旦大学他们有一个文科基地班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有朋友在那里呢谁玉哲俊对呀他说他同事啊陈金南玉哲俊是我们现在我们是同事嘛对对对他被称为哲学小王子对对对因为老王子是王德峰所以他就只能做小王子他是上应该是我上面两届的吧
就是有文科基地班这个东西因为实际上面我们这一代人在高中的时候是不像今天有很多的高中生他已经可以接触到哲学了我们那个时候完全不知道哲学是什么东西所以如果让我直接就是说进大学的时候报考我是不可能去报考哲学这个专业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那个时候只知道我对于文科就是我对文科感兴趣
然后进了这个文科基地班后来接触了这些学科之后那我最后是我知道我很确定的知道的一件事情是在所有的这些文科实际上面就是文史哲只有这三门在这三门里面我感兴趣的是哲学因为我感兴趣的一件事情是对于提出一些问题并且给出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这件事情我很感兴趣但实际上面回过头来看就是说
我选择哲学当时也是因为有很多其他的社科我不知道我不了解就是说实际上我今天的这个研究里面会我会大量地去看比如说社会学和人类学的研究当时当时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社会学尤其不知道什么是人类学什么列维斯特劳斯啊更不要说列维斯特劳斯之后的这个现当代的人类学完全不知道所以
我现在常常想如果我当时知道这些学科的话我很有可能会选择的不是哲学很有可能是人类学或者说就是性别研究如果当时我们能够接触到性别研究的话我有可能就对了但是为什么呢就是说比起理论来您更喜欢去关照这个现实吗我是觉得每一个人实际上面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他的
打个引号他的学术气质是不一样的就是说有些人比如说他就很擅长论证他很擅长比如说这个大前提小前提他得出结论他很擅长这样的这个这样的这个狭义上面的这个逻辑论证有一些人他是擅长讲故事有
有一些人他是擅长类比,就是大家的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个人的学术气质不一样,但是就是我们当时其实还属于我感觉在很多的问题上面还属于一个就是学术开荒的这样一个时期。
尤其是涉及到西方的很多的理论我指的是西方的很多的理论所以倒不是说这不是我对于学科的一个选择的问题而是说我渐渐渐渐地自己慢慢地意识到实际上面令我比较舒服的那个思考问题的方式有可能是
人类学的比如说那个范式或者说是很多今天会被称之为化学科的那种方式就是我觉得可能又有包括像他们文化研究哦
文化研究本来就是跨学科的现在有很多的研究它是以问题为导向的它不那么在乎这个学科之间的壁垒那谢老师你们这个文机班是比如说是大三开始要有一个特定的方向吗还是说大三要选大三的时候选了哲学对大三的时候选了哲学对
那我们知道这个哲学就是呃基本上在中国高校分什么中哲西哲和马哲对吧那您选的是哪个方向我当时大三的时候还不需要选这个吧哦
我有点记不清楚因为我知道博士的时候肯定是要选这个博士的时候对 博士的时候是因为我博士是在法国念的就是博士的时候是要做问题的您是怎么去的法国就是为什么会去法国学博就是出于一些很偶然的原因就是我们那个时候大学里是不卷的是完全不卷的可以
我也是那个时候出来的就可以躺得很平很平对对对然后有一个直接的结果就是说人会无聊就是就是舒本华所说的那种无聊然后就考个 GIE 玩玩嘛对这就是我当时为什么考 GIE 就是就考这个东西玩玩我当时考托福也就考着玩玩就不知道干嘛嘛是就很无聊就除了读 GIE 我感觉并不需要学习是不是要学习我们那个时候不
不要求每一门都考 A 啊我记得我很多我不感兴趣的东西什么文献文献那个叫什么的跟文献有关的我都考 D 的高等数学我都考 D 的我有很多的 D 所以没关系反正可以毕业所以然后呢就是那就去学个二外吧就我其实我是一个对语言非常非常敏感的人所以这
之所以后来会对于语言哲学社会哲学包括这种人类学这种学科感兴趣就是因为我是对于语言以及语言所带来的比如说我们的思维方式这些问题我很敏感所以就学个二外二外呢就是为什么会学法语就是因为法国它有这个它有这个殖民主义的这个传统然后再加上法国人对于自己的文化有一种密之自信嘛就是所以说它在全世界各地设了很多的那个 Alliance Pensee 我也在那里学
对啊就是大家就是他们真的很自信我觉得他们真的很自信他们永远就是说我们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就是
对 19 世纪就有过一个我忘记是谁了他说世界上面最精确和最优美的语言就是法语凡是不是法语的语言他都还不够精确不够优美他就有这样的迷之自信这个就是一种很明确的一种中心主义就是我们今天要批判的一种中心主义但是无论如何好处就在于当你想要学一门二外的时候
那你在法国读博士的时候对 你是申请顺利吗
申请是很顺利的非常顺利我就是这种就是真的是人生里面遇到贵人应该说就是说当时遇到那个法灵馆的文化参战教育参战吧应该是又遇到了一个正好到当时到华师大去他在那里就是研学一年吧应该是一个教授叫 Homanga Jani 他是一个汉学家遇到了这些人之后他说看到你还挺想挺想干这个事的就给你创造一点便利给我找了一个那个奖学金嗯
然后给我找了一个硕士生的硕士的导师我就这么就这么过去了啊你是本科毕业就过去了对的对的啊你在那边读书上课是需要用法语吗还是用英语用法语肯定是用法语你所以学了并不长时间的法语就已经能够上课这样子上课听不懂上课刚去的时候听不懂阅读呢能看懂阅读很慢阅读非常非常的慢并且呃
并且就是原来用中文学过一遍的那个哲学史完全没有用就像没有学过一样是完全不一样吗就是换了一种语言你哪怕是用另外一种语言去学过的东西尤其是在像这种文科社科里面你换了一个语言尤其是它原初的那个思想深层的那个语言
你就得重新学一遍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到今天还很坚持的一件事情在我教学的过程当中我跟学生说如果你们想要比较深入地去研习这个西方哲学的话必须要用原文但是比如说你不会德语你不会法语你想要读黑格尔你用一版读没有问题这个问题不是很大因为这个西语
他的那个逻辑他的思维方式毕竟是差不多的就是他都是拉丁语系的日耳曼语系的他很多的词源什么的包括他的这个概念上面观念上面推理上面都差不多但是用汉语换过去我就像我就像没有学过一样我得重新来一遍
所以我今天还是很跟学生很强调这件事情就是那个萨皮尔沃尔夫的这个假说就是一门语言它就是一个世界语言就是一种思维方式就是一种世界观这个是绝对没有错的这个是绝对的我知道其实很多研究德国哲学的人他也是必须要去学德语
就像我们想象如果说一个西方人他想要学习中国哲学的话他能不学点中文吗那肯定得行你就不靠谱啊看英语肯定不对对 你这个翻译的再好它不是一回事情所以我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受到的第一个暴击是在这个语言上面那您大概花了多长时间克服这个语言上的障碍很长时间我到今天还在克服这个障碍当然我
我觉得我的法语已经很不错了就很多人都说我这个法语听起来跟法国人没有什么区别然后就说我写的东西也是得到同行的认可得到法国同行的认可的但是不是母语它就是不一样对这个我非常理解就用我的工作跟英语是相关的我甚至有时候开玩笑说我是吃英语饭的
但是其实我知道我跟 native speaker 多大的差距就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比如说我想东西我说英文其实是在我大脑里翻译了然后出来的东西这不是我瞬间的而且可能本身他的思维方式是也就不一样对语言主要是跟思维语言就是思维所以古希腊人说古希腊人的那个 logos 我们今天变成 logic 的这个词语它就是指语言和理性它就指这两个意思这两个东西是分不开的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然后我印象我至今还印象很深刻的就实际上面在求学在法国求学我在那读了十年书十年吗九年九年还有一年还有一年在那个上课在给其他人中学生上这个哲学课忽悠其他人九年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感觉我的整个脑子是空的
因为把自己的母语一定要放下因为你不能借助那个不好的工具那个不顺手错误的那个工具来去学现在这个东西所以要把原来的那个母语要放下但是呢新的这个正确的这个工具你并没有掌握的时候你不知道怎么去想问题你生产这个思想是一个非常非常困难的过程所以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你在那个地方法国读博士的时候是不是它所以导致你就是说读的大多数的都是法国的哲学家的作品然后你在选方向上比如说自己想研究哪个方向啊研究哪个哲学家上面啊你在博士阶段的时候有这个偏好吗就是我对每个人特别感兴趣对 博士阶段那个我当时以为是我自己的偏好但是我今天知道就是说这不是我自己的偏好而是说你在那个环境里面
你在那个学术共同题里面他们所提的问题就是你认为你自己要提的问题嗯嗯你会认为这是你的问题实际上面是你认为他们认为你应该提的问题是是是所以就是我当时求学的那个地方他就是他叫那个呃呃
高等社会科学研究学校对全民就是这样的然后他们很关心的一个纯哲学的问题就是社会事实比如说一个社会事实它为什么是一个社会事实它的社会性在什么地方实际上这是一个这是一个挺本体论的一个问题就是说所以大家讨论都是这个问题然后我觉得我也应该讨论这个问题
然后讨论这个问题大家讨论这个问题我发现他们的那些他们那些就是参考的东西都是比如说托尔干啊莫斯啊列维斯特劳斯啊或者再加上阿龙啊或者再加上一些这个现象学家现象学家比如说那个萨特啊梅罗庞蒂啊他们也会很关心
社会生活他们把它称之为叫 Situation 大家看的都是这些书那我觉得我也对这些书很感兴趣所以当时实际上面是这样一个状态我觉得其实很多的学生他在求学的过程当中都是这样一个状态是的
就是他以为自己提出了这些问题对于这些作品感兴趣实际上面是整个的这样一个环境就是布迪厄所说的那个场域我想到就是我读那个硕士研究生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关键词是 globalization
就是几乎所有的那个学生他的那个论文都多多少少跟全球化有关像我在美国读书我必须要读杜威一样这个很有意思这个很有意思因为我读书的那个学校就是完全不提 globalization 完全不提这个问题的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假问题啊
就是我在读书的时候没有人跟我说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看来英国和法国是很不一样的就在美国的话对你所处的那个学术共同体会给你 suggest 一些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就在美国的话你必须要讨论的问题就是你这个研究对 democracy 有什么影响有什么意义就是它永远是在核心讨论那个问题那法国人他们对核心讨论的问题是
法国人没有核心法国人没有核心法国人真的很不同意他们就是法国人很喜欢吵架学者之间是很喜欢吵架的所以他们尤其是在结构主义之后我的理解是结构主义的那个时代是有大佬的真的有大佬今天没有今天没有说很统一的说我们对于什么样的理论对于什么样的问题最感兴趣的
没有因为就是中国曾经就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中国其实也有过一阵子的哲学热法国哲学热吗对那个时候萨特存在主义存在主义它在这个法国的这个学界它的一个地位是一个什么样的
就是年轻人比如说中学生会比较感兴趣对于这种就是存在于虚无啊什么存在先于本质啊中学生比较感兴趣对这些 slogan 就是这些 slogan 在你一个年轻人尤其是当你比如说在在闹这个青春期危机的时候就是这些这些口号就会很吸引你嘛但是但是就是嗯
哲学家里面在研究哲学的人我就是萨特已经
我不喜欢用过失这种词语但是确实我感觉没有什么人研究他比较少那您刚刚说那个什么中学生很喜欢这其实就牵涉到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好像有一种印象就是法国的中学里的哲学教育非常强而且很多哲学家在他们博士毕业以后都去当过中学老师包括图尔干也去当过都当过全都当过
全都挡过所以那个谢老师因为您也有就是给这个中学生教这个哲学的这样的一个经历谢老师也挡过中学老师这方面的但是我当了那个中学老师那个中学是那些恰恰是受过正统的哲学教育的那种就是高贵的那些怎么说呢这个
就很典型的一个知识分子巴黎知识分子五六区出生的那种家庭里面去读了哲学这个很高尚的职业又通过了教学资格考试的那些人不会去教的那些孩子嗯
结果就找上了我这样一个好长的定语就找上了我这样一个连教师资格考试都没有资格去考的一个人然后他们找上我来要不要上上课我说那就上吧那就上吧而那个课那个课很有意思这是一个令我终身受益的经历
我一进教室那些学生那些学生基本上就是比如说生活在那个郊区的那些这个那些二代移民啊三代移民那种北非的二代基本上就是底层不仅如此而且他们各有各的问题的吧比如说有戒毒所里刚出来的有一些有严重的心理问题的等等反正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他们
基本上都是比如说高考考了两遍三遍还是没有考出来的就是是这样一群学生然后我一个闷头写了好几年的博士论文的人进了这个教室我是很吵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流他们对于哲学这个东西是完全不买账的就是说你整天跟我们说那些很抽象的这些概念什么这些哲学家跟我们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一些我们是一些还在挣扎的说能不能生存能不能拿到这个高中毕业的文品的人就是有什么关系所以就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试图说服他们说跟你们还是跟你们还是有关系的所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是真正的就是可能可能确定下来了自己想要做的哲学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哲学
就是有可能这是我的一个底线尤其是在教学过程当中哲学这个东西它必须要跟现实跟不同的人的现实它是有关系的就是你在说服他们的过程当中说服了你自己有没有让你印象特别深的比如场景也好或者说是故事也好
印象最深的场景就是他们去考试第二天公布成绩不是第二天后面的一个星期之后我忘记了多少时间之后公布成绩我们几个老师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去看有没有通过考试然后当时有一个女生叫 Mathilde 我印象特别特别地深刻她说我 20 分里面拿了 15 分这是一个很高的分数她说
我要去索邦读哲学我现在说这个话我都有点头皮发麻的就是这个学生他能够说我现在立志我要去读哲学说明他原来他原来就是一个在教室里面然后就涂涂指甲油听听你在那儿讲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的人他现在觉得哲学这个东西
可以帮助到他我不知道可以帮助到他就是有可能理解自己的处境理解这个现实有可能可以帮助到他去甚至于去构想一下大家想要的那个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到底什么是公正什么是善良什么是幸福这些哲学一直在讨论的问题就是对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说实际上面
法国的这个哲学教育就是说中学里面就要普及的这个哲学它也是有它的一个就是有一个 program 在那里的嗯
然后它也分成几个主题它要求学生以一定的方式去考试写论文我把它称之为三股文就是说你得提出一个问题意识然后你得有一个正题反题最后还得有一个结论这个结论最好是一个合体不能只停留在正题反题
所以这个其实都是非常诚实化的然后他们就是说他们这里面涉及到的这个哲学史实际上面也就是我们大学里面在学的那些侠义上面的思想史就是有那么几个就是在供在那里的就像古希腊的那个多神论一样就是有一个万神庙对吧然后在供在那里那几个神有柏拉图亚历斯多德他们一直到康德黑格尔这些他们涉及的也是这一些所以在这个意义上面
这个意义上面实际上面这是一个一点都不普及非常精英的一门学科这个东西对人的阅读能力思考能力要求非常非常高的所以说一个比如说来自底层或者说这个他在家里面他在原生家庭里面没有获得那么多的文化资本的学生他学哲学这门学科他绝对是处于劣势的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讲真相自由公正这些东西实际上面跟我们的生活跟谁的生活没有关系都有关系对吧所以说我自己也有一些我现在在法国比如说我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他在马赛教哲学中学里面教哲学
他就把哲学上成了那个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阶层的什么样的文化背景的学生都可以感兴趣让他们都对于生活产生另外一种热情的这种方式我觉得是可以做到的你刚才讲到就是说哲学可能对于这些中学生来说尤其是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中学生来说他可能会阅读起来会比较困难可是显然在你所教的那个学校他们也开设了这样的课程也要求老师去教不是
因为这个是要考这是他必须要的他要拿到高中文凭他就必须要考哲学所以说整个在他的教育制度的规划上面他就有这样的一个要求因为法国整个的这一套公共教育它就是第三共和国的时候根据一个非常共和的理念所
就形成了这样一个这样一个教育体制所以他非常强调要培养合格的公民而这个合格的公民里面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独立思考和批判性思维独立思考的能力和批判性思维但是这套东西再一次它实际上对人的要求过高
对对人的要求过高以至于把很多的人实际上面都甩在后面所以所以这个是很矛盾的一面这个是就是看上去很公正的一个体制看上去为了平等但是其实还是造成了不平等实际上面甚至于按照布迪厄的说法它是扩大的不平等对
这是很多女性主义的研究者学者对于美国人强调协商民主尤其杜威所推崇的大共互理性理性推理包括像这个
所以很多女性主义学者其实是比较质疑这个的他说当你在非常强调你在论证辩论当中因为美国人非常 care 的就是他的辩论嘛因为他有政治辩论这个他说你在政治辩论当中过于强调理性本身可能是让很多没有这种语言
语言能力的人思维能力的人因为这些人可能没有接受过你的经济教育有些人根本就不能辩论他没有办法辩论但他可能就在那个场合他可能哭了讲了一个自己的看上去跟你没什么关系的故事然后讲的还磕磕巴巴的你就认为这样的人没有办法参与到我的理性辩论当中来所以很多女性主义学者对于这种所谓的理性辩论基于理性辩论的这种民主过程是非常质疑他的这个对
对有很多很多这个对人的要求过高而我们这个社会并没有向所有的人远远没有向所有的人提供能够获得这种能力的途径对但是您又觉得其实人也是需要哲学的这有没有一种矛盾这是一个矛盾这确实是一个矛盾有的时候我确实会觉得如果问题就在于极端的不平等那一个彻底的解决方式就是不要任何条件的重新分配
所以这就是你走向卢梭的缘故对吧不要求任何的这个因为我们我们今天我们的这个社会就是他先对对一个人有所要求他说你达到了我的这个要求我才可以说对于你进行更公正的分配一个很典型的比如说就是
如果现在你要诉诸正义的话你得上法庭嗯你得上法庭你得诉诸这个法律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诉诸法律的这个能力的我们对于这个社会我们社会对于人的要求就是你必须要有诉诸法律的能力我才会给你这个权利嗯
那所以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东西本身就很虚伪但是另一方面又因为有可能也是因为我自己擅长做的就是这件事情所以我自己又觉得从我个人的这个能力我自己的这个角度而言我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这个努力有可能就是说尽可能多地培养更多的人对 把我自己所有的这个工具说给到别人的手上
我们这个不平等理论里面其实就是常常会触及到的就是这个教育不平等教育不平等里面其实就分成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说现在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公平的这个机会去受到同等程度的教育但是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们整个的这个教育到底想要实现什么对获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如果那个结果就是挑选出精英的话是的
你这个机遇在平等实际上面我昨天还看到了一个别人写的我也不知道是他哪里看来的说如果你在澳大利亚还是哪个国家说你写有一个人有的中国孩子会写我要学习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其实这句话非常奇怪你为什么要做人上人呢
你做人上人的目的是干嘛呢你想欺压别人是什么所以这个是使得你在这个过程思考的过程当中慢慢的会对卢梭更感兴趣的一个缘故我看你现在有很多的研究包括你可能最近要出的书都是跟卢梭有关系的不是吧就是
就是我我感觉到你就是你你的这些问题都是想要把我做的这些事情求学的过程啊教的东西写的东西要放到一个
就比较自洽的一个自洽的一个体系里面对对对大家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大家想要想要比如说看一个人的什么传记啊自传啊这种东西的时候都都追求一个东西就是上次那个那个你请到那个容男嗯研究的对对对就大家追求的是一个叫做叫做那个叙事同一性同一性对吧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 对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里
就是 Narrative Identity 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的这个统一性作为一个 person 的统一性或者说他的身份在什么地方呢在于我们所经历的所有的这些事情我们都会给他一个统一
同一的意义然后那么那些琐碎的事情在这个统一的意义的这个统设之下它相互就会呈现出一些比较合乎逻辑的关系对对对但是再一次我倾向于这个对人的要求还是太高因为实际上面大部分的人就是那么
就是大部分的人他经历的一些事情他就是很琐碎他就是彼此没有什么关系的他就是凑巧我教卢梭就是凑巧因为我们的通识教育里面有这门课然后我又确实挺喜欢卢梭嗯
我喜欢卢梭的原因跟我搞不平等的研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卢梭这个人你去读他的东西发语写成这样没有第二个人了没有第二个人了对就是我有的时候就是人家 K 歌我有的时候会 K 文章就是 K 书对他的语言非常好无聊的时候我就拿卢梭来大声地读一读就觉得舒服就是有一种很畅通的感觉很舒服我喜欢卢梭一开始是这个原因
就是我对于卢梭感兴趣的不是不是卢梭一开始就是因为他写得好这个人很能写但我觉得这很重要这很重要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觉得我喜欢马克思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写得好写得好非常重要太会写了这个一下子就把人抓住了对我刚才还在跟他说他说卢梭写我说卢梭写的这个人生来平等但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
对他是一个很会他是一个很会从情绪上面抓住人他很能写他的文笔非常非常的雄辩然后不仅如此就是他也很会论证然后他最擅长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别人都抄一遍抄了之后抄了别人的抄了别人的用他自己的那个更好的话再去包装一遍然后回过来再去骂那个他抄的那个人就是抄了霍布斯的骂霍布斯抄了洛克的骂洛克抄了谁谁谁的反正就给他骂一遍然后自己变成了一个
但是这个就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然后我说我现在对于卢索感兴趣就是一开始对卢索感兴趣跟这种什么平等的理论什么的没有关系当然但是他写了一部巨著嘛就是说不平等只有几十页的一篇文章啊感觉跟共产党宣言有点相像只有几十页的一篇文章然后因为我就是说我当时正好是有这一门课然后我说既然有这门课我也喜欢卢索我就是上了
上了之后然后又因为我最近几年确实是在搞不平等的理论会发现这个人太牛了这个人牛在什么地方就是恰恰是因为这种他抄别人在骂别人的这种这种研究范式他
不仅仅是把那种经典的思考不平等的那个那个框架那个思想框架很好的呈现出来了基本上就是一个启蒙的框架然后但还他还可以做到在这个启蒙的框架里面他是一个一生反骨的人就是他还去反启蒙吗就他就是很刚然后在反启蒙的过程当中他就迸发出了很多非常非常前沿的想法
所以这些想法我们今天在在比如说布迪厄啊巴特勒啊什么那个什么那个福克这些人里面可以看到卢梭的影子我说这个人太厉害了
所以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当中我对于卢梭这个人确实是欲罢不能一直到这个程度了反复地读卢梭然后尤其是在卢梭和现当代的不平等理论之间反复地来来往往
可以帮助我意识到就是说首先这个我们讨论不平等的这个很经典的这个框架它的局限性在什么地方现在一般的经典的框架是什么呢就是启蒙比如说很典型的平等这个东西哪里来平等这个理念不就是人权宣言来的吗人权宣言的这个平等的理念就建立在人的本性之上呢嗯
人的本性使人很高贵这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启蒙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实际上面又使得我们常常会去追求各种各样意义上的接续比如说我们会去追求对于大自然的这个掌控和开发
我们如果觉得自己是占据理性的那一方我们会看到放眼望去有很多没有那么理性的人我们还要去控制他们比如说男人对于女人的控制啊白人对于其他的就是所谓的野蛮人啊等等的这个文明人对于野蛮人之类的所以这个就是我前面所说的这个最初的这个思考平等问题或者不平等问题的这个框架
它实际上面是一种障眼法它使得我们今天对于这个平等问题的这个讨论陷入了一种僵局今天很多人都会说我是一个平等主义者但这个世界在变得越来越不平的就我们刚才举的那个教育的例子就是这样的就教育好像他在追求平等他说大家都要受到教育的那个机会他说
它产出的那个结果就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并且以越来越细化的那种标准去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所以就是说回到卢梭一个我觉得就是说可以帮助我们看到这个
僵局它到底是怎么样造成的因为卢梭这个人一身反骨他给了我们很多的这个给了我们很多的那个就是说希望啊或者说有一些那种灵光乍现啊可以怎么样跳出这个这个僵局可以什么样的其他的方式新的一些这个工具新的一些嗯
对思考人的这个关系的方式啊思考这个好的生活的方式啊去重新思考不平等的问题对您说到这个灵光一线我觉得就是特别想说一下的就是我觉得现在的学术著作都太死板了没有
就是在套路下你不太容易看到灵光因为你说灵光上线我的第一个反应其实我就想到了托克维尔的托克维尔它并不是写得那么有条理或者说那么的结构那么好但是就是很多很多的灵光在里面我觉得就是属于现在的学术生产真的只能用学术生产来形容那个时候没有国家重大项目对啊
你看他们的书确实会觉得哇就充满了这样的法国现在会有这样的类似于小国家中当然有了我们的这一套东西也是学来的我们没有发明什么就是在这种什么现代大学制度里面基本上都是学来的我这几天在看那个格雷伯的一本书关于那个官僚制度的那本书
呃原名好像就是关于规则的乌托邦他里面就讨论了这个问题他说今天的这个学术不管是理科工科文科所有的学科都是这样的今天的这个学术为什么
他没有什么新的想法他的创造力为什么那么低下就是因为官僚制度我们学校里面的官僚制度就是申请项目要写规划书的那个规划书里面这个真的是格雷伯说的格雷伯他是一个段子手他很搞笑他说
那个规划里面这是我今年自己亲身经历到的因为我也去试图写了一个规划书后来被他们骂了一顿也不是骂了一顿被他们就是非常善意的这个给了一些建议给了一些建议这个建议里面一个就是说你没有给出你这个研究的预期结果我说我还没有研究呢我怎么知道我会得出什么结果格力伯在那本书里面他写的是一模一样的他就是说他也说了这个段子
他说今天不管是什么学科的学者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搞到那个钱搞到那个钱意味着你要写一个 project 这个 project 里面意味着你要写出你预期的那个研究的结果画饼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套了一个紧箍咒对你这个预期的东西就是自己给自己套一个紧箍咒所以就是创造力就是这样在这个官僚制度里面被削弱的嗯
你现在在这个复旦不也上这个论不平等的起源的这个课吗你们的课堂上面讨论像你们复旦的学生一般会感兴趣一些什么议题呢他们会讨论学生其实对于关于不平等的议题是非常感兴趣的对因为这个课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读经典
还有一个就是讨论课然后讨论课上面我就会去刺激他们去关心一些很当代的例子比如说代孕的问题啊比如说这个刚才所提到的这个教育不平等的问题都讨论过的技术的发展是不是真的能够给人带来这个
这个福利或者说带来更多是不是能够更大程度上的解放人的自由他们都很愿意讨论都很愿意讨论他们因为所以说我的一个很深刻的感受就是说年轻人当然尤其是像这种其实应该是最聪明的年轻人但是不只是他们我接触到的其他的年轻人实际上面他对于现实他是有很清醒的认识的
他对于不同的群体之间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阶层性别意义上的地域意义上的等等等等不同的群体之间到底实际上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他对于自己处于什么样的权力关系里面等等等等他其实有挺清醒的认识的他没有认识到的那些东西往往是因为我们获得不到很难获得那些信息
当他们意识到这些之前没有接触到的信息的时候他们也是马上就 get 到那个点的比如说就是我常常会举的一个例子是就是刚才提到的这个全球化全球化使得我们今天很难看到我们自己的一些微小的行动到底在对谁造成不幸
比如说如果我频繁地去喝星巴克的咖啡或者去买优衣库的衣服实际上面我就在对于那个离我很远我根本就看不到的那个比如说雪汉工厂里面的人或者说是那个种植园里面的在被剥削的那个在种咖啡豆的那个人我对于他在造成不幸但这些东西就是说学生他看意识不到他他他
他对于这个没有清醒的认识是因为他没有这些信息的我们不告诉他们这些信息你那告诉他们他们也是很愿意思考这些问题的但是但是就是这几年肉眼可见的一个变化是学生会越来越多的蹦出那你想怎么样呢那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这个教育体制比如说很典型的你想要怎么去改变它这个全球化你想要去怎么改变它嗯
你一般会怎么面对这些问题越来越多的就无力感会体现出来无力感越来越强烈的这样一个无力感这个让我想到那个何伟 Pete Hester 的一本新书 The Other Rivers 他这里面其实是写了他来到中国教书教了两代学生然后他就那一代新的学生就是川大的那个学生他也给
给出了类似的描述他说他们其实有很多不满然后很多弊病他们都知道但他们并没有一种反抗的精神他就说然后我印象特别深的有一个细节就是说他让他们的孩子读那个动物庄园然后回头问他们最就是怎么讲最共情的是哪个角色大部分人都是 Benjamin 就是那头驴嗯
就是也不反抗默默地旁观然后我就觉得一群二十多岁的小孩甚至二十岁左右的一个孩子最有共情的居然是一个最老的然后就属于那种你说他全辱好像也不是全辱但就是那样一个
好像看透一切的那样的一个动物角色你说它们是很满意吗我觉得它们一点都不满意牛马 韭菜这种自称一点都满意这是有愤怒在那里的但这个愤怒好像并没有形成某种力量消极反抗吧
现在不是有个词叫消极反抗我经常看到这个词我就非常 confused 就是这个词他们发明了很多很多的词对就这个词是一直让我非常 confused 在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这个东西确实
这是一种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说比较不糟糕的情况要不然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这说起挺好的我也挺信任的对吧这个很自洽的另一种情况说有问题我们想一想怎么样解决怎么样改变一下这个现状这现状是人造成的嘛人也可以改变它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就是现在我在年轻人里面看到的比较普遍的情况
就是他实际上面是有不满的他实际上面觉得他那个无力感本身就是一种不满他觉得自己困在各种各样的系统里面卷成那个样子从小到大卷成那个样子没有喘息的机会然后呢又不知道将来自己要做舔狗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在这个体系里面获得自己的一个位置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就是
所以他整个的就是一个非常实际上面很不满但是现在他们就是很多人他连这个不满他都不想清楚地表达出来表达就是一种努力对他不想做这个努力他不是不想做这个努力不想做这个努力
对于我来说这个有可能这个本身有可能是一种清醒也是清醒的一部分也是清醒的一部分为什么呢因为当一个人他如果真的意识到自己的行动的那个空间可能性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不会去用那么他不会耗费那么多的精力那么多的这个心力去想我这个是不对的我怎么样改变它
所以这个确实很糟糕这个是我觉得我们面对的一个很大的难题但是它既然是一个难题它也是促进就是推动我要继续去去去从事去思考我在思考的这些问题的一个很大的动力但是你问我现在我会怎么跟学生说我还真不敢说我有什么现成的答案可以告诉他们这个是很难对我觉得我自己可以提供的一些思路
也只能说大家尝试一下比如说我刚才提到的这个星巴克的例子或者说优衣库的例子我有的时候我就说那大家想一想
如果我们星巴克如果减少了一半我都不说全部可能三分之一的这个利润他就要关很多人会失业对很多人就失业他就要关然后其实女性运动里面比如说提出的很有名的那个就是要给家庭要给那个家务付工资的那个运动他的初衷也是这样的说
都不需要所有的女性有足够多的女性说老娘不干了除非你那个也承认我的这个家务劳动的价值整个的这个资本主义的这个体制就要垮的资本主义就是建立在对于这个 reproduction 的这个伯学之上所以说所以我就是我现在的一个比较常常会跟学生谈到的思路就是所谓的这样一个 the personal is political 的这样一个思路就是每一个人都去做一点这种很小的微妙就是说
我有可能我就再也不去星巴克了我就发过这个誓我这辈子不去星巴克慢慢慢慢地发一点这样的小的誓看看是不是可以推动然后就是给我很大当我有这种无力感的时候给我很大的动力的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家就是格雷伯格雷伯他是一个不断地强调说要相信人的想象力要相信人的试错能力的一个人所以他还是挺乐观的
他非常乐观他非常乐观是因为他是一个人类学家他是他看到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同的人类社会所经历的不同的时期然后他得出的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就是说
人类社会反正一直都在不断地试错,在改变自己共处的方式,在改变自己的分配的方式,在改变自己的政治经济的模式。是因为我们把社会想成了那种一劳永逸的规则制定下来的,大家现在按照规则来行事。我们把社会生活想象成这样子,我们才会有那种无力感。
所以有一点人类学的这个知识是可以帮助我们变得更乐观的我觉得可能就是当你把历史的线拉到整个人类历史的时候是挺乐观的可是当人自己想到自己只有几十年可活的时候又会很昏暗也可以倒过来想反正我就几十年可以活那个
我得活出自己带劲的那个样子我还想跟谢老师聊聊女性主义的滑稽因为您好像最近也编了一套书叫差异与共存女性主义这个题现在说实话有的时候都有点不敢聊了
因为你不管聊什么都会被骂你的屁股坐在任何一个位置上都有可能被骂那我们肯定要被骂了所以就算了反正索性就说了那就是我不知道这个谢老师是不是有一种感觉因为刚刚您在说那个很多时候好像是朝向这个平等的一些努力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不平等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有一些女权主义的言论也好命运也好也造成了某种这方面的一种一种效果哎呀这个问题你是想要我被骂吗故意提的就是让我被骂没有那我先说就是我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把我往枪口上面吹我先说你先骂我那个
先讲就是等一下我要给自己叠假叠假对 先叠我要给自己叠假仿那遗传好的这套丛书不能被看作是女性主义的丛书对这套丛书它确实
里面收的全都是女性的作家对吧那个费戴里奇我们可以说一下有哪些人有这个从熊口归来马丁的还有这个费戴里奇写的超越身体边界还有对女性的恐惧这两本书都是费戴里奇后面还有一系列的书但是好像还没有出版
对还没有都在陆续的出比如说有一个谢静老师自己写的这个书与卢梭论不平等就是乱入了一个这么一个东西但是之前都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些这个作品比如说明年应该会出的那个 Van Sien de Prey 它是一个动物行为学家和哲学家
很有很有意思的一个一个女博士她会举很多的这个动物行为的例子来推翻我们传统的对于这个对于这个动物世界的看法然后她就证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带着我们的那个就是现代的启蒙的这种实证科学的或者说进化论的所有的这些有色眼镜去观察动物观察出来的都是都是都是
这个不是动物世界动物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看到了人类世界对实验室就是一个更糟糕的一个场所就是说实验室你设计那个实验室的样子你设计那个实验的样子已经决定着你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这个结论很有可能就是你已经想要得出的
对对对 hypothesis 已经在那里了所以这个已经不完全跟女性主义有关但是其实也有关但是我要澄清的一点是我们到目前为止收录的都是女性作家是因为男的买不到
就是是因为男主角的版权买不到我们是一个小社所以小社呢就是说拿到的是别人吃剩下的比如说我的理想的状态里面这一套丛书里面是要有格雷伯的所有的书的对吧差异与共生他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在带领我们想象怎么样共同生活的其他方式的一个人嗯
但是格雷伯反正一出就被就被抢就被抢就被这些大社给抢走了对买不到所以就是我叠的假就是我们不在那里搞那个性别对立但是呢里面就是都是女性作家也有她的原因就是在以其他的方式以比如说不是那么这个学院的这种方式去思考嗯
去思考怎么样共同生活怎么样以其他的方式来追求正义追求平等的这些学者确实以女性居多是不是感觉对不平等议题更感兴趣的就是现在的趋势是越来越多的女性学者对这个更感兴趣那肯定就是女性主义是推动就是说这个平等理论的一个主要的一个主要的力量一个主要的力量
回到你刚才的就是我好像说了很多题外话回到你刚才哦就是对对对对对这个要被骂的怪不得我就是就是拖延了很久不想要讲这个问题不要紧的反正不管说什么都会被骂所以对我也觉得不管什么观点都会被骂是不是有一些就是你的那个问题就是说是不是有一些女性主义者在妨碍我们这个
搞真正的这个平权事业是吧对可能就是可能会反而伤害到了一些女性当然可能不是她自己我的我倾向于我倾向于真正凡是初衷是想要实现
各种各样意义上在这个语境里面是两性性别意义上的平等的初衷是这样的人我都不会去说他的半句坏话因为就是说我们遇到的这个阻力已经太大了我曾经跟一个姐妹讨论过这个问题的就是说我们为什么总是还要去争论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女性主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
我们越是亲近我们越是信任的人越是难以忍受说他在根本的问题上面跟我们的立场不一致所以这个确实也是女性主义内部会有很多的争论的一个原因但是这是良性的争论对于我来说这是良性的争论所以最重要的要做的一个区别就是初衷上面的区别在这个初衷的基础上所以说如果大家的初衷不是说要实现这个这个良性意义上的平等的话
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女性主义了所以就是说没什么好讨论的如果一定要讨论就是去讨论你为什么这个不是一个平权主义的动机对吧动机这东西很难评估你很难决定说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动机可能有的时候连说的人他自己他都不太清楚他自己这个动机是什么这倒也是哈哈哈哈
你看不是我吧这个是一个做定量研究的人我非常定义的我非常 care 的这玩意我怎么知道它是这个呢所以在动机上面我觉得就会有这样的一个困境
就是因为每个人都会 claim 自己是正义的没有一个人跑出来会说自己是对是的是的每个人都会对先另个大旗每个人都会嗯嗯知道也是哎呀这个把这个问题就是搞得非常复杂愈发复杂了对因为这个真的涉及到涉及到人的一个惯习的问题涉及到我们就是广义上的这个在一个广义上的这个游戏里面我们遵守这些大家都遵守的规则
到底想要获得的是什么东西这是常常是在潜意识里面能找到的就是说常常是处于潜意识里面的一个东西嗯
但这个问题不仅是女性主义的问题对所有的涉及到平等的其实都有这个那我就问一个相对更简单一点的问题吧就是因为我们现在很多女孩子她有很想了解女性主义方面的理论但是呢就是好像很多也就是看一下障眼千赫子的书所以这个谢老师能不能推荐一些书也不一定是女作家写的就是可能会对于自身女性的困境思考有所帮助的书但是不要太难就
就看我们的日号丛书没有就我自己来说把我真的带入女性主义这个领域里面的是费代理期是费代理期的那本卡里班语女巫那本书对就是尽管这本书看上去好像和我们就是中国的女性所处的这个语境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它告诉我了很多的一些基本的可以解释我们的这个
禁欲的一些事情比如说比如说资本主义和父权之间的关系比如说我们对于这个历史的那种就是 history 的那个正统的那个看法妨碍了我们对于真正的这个
不仅是 history 还有 histories 各种各样意义上的那个真正我们所经历的这个过去的看法等等等等所以这本书我是很推荐大家的还有什么可以推荐给大家看的关于女性主义的书对我自己帮助很大的是巴特勒的那本《性别麻烦》但是这本书确实
他不讲人话巴特勒很少讲人话他不讲人话对而且这个涉及到职业道德的问题比如说他是故意不讲人话对还有一个对于我启发很大的不是女人写的书就是那个福克的信使尤其是第一卷就讲到这个生命政治的这本书对
我自己倒也不是说一定要去看女性主义的书就是在很多的关于平权的理论里面我都会帮助我就是思考这个就对于我来说实际上面性别的不平等是不平等的一种类型是一种类型对
所以说看女性主义的作品也是说帮助到我去思考更广义上的这个不平等它背后的机制是什么样子的女性主义所揭示出来的那种不平等背后支撑着不平等的那个意识形态不是只有在性别的这个领域里面才会被用到它在所有的领域里面都会被用到
哦还有一本我很喜欢的书就是那个呃就是那个 Paidman 的那个呃性契约的 Sexual Contract
但这本书有点有点学院就是他写得很中规中矩但是他也是从思想史意识形态的这个历史的这个角度把我们今天的这个性别偏见和性别的这个接续关系背后到底最深层的那个观念上面的原因在哪里他挖掘出来的所以他也是一直挖到像你说这样的这种就是启蒙时期的那些他都在
在哪里啊捣鼓了一遍他的观点就在于说启蒙时期的这个社会契约看上去是对于所有的人都平等的一个契约就我们刚才聊到的就是说
人与人之间通过这样一个普遍的 consent 建立契约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一个平等的社会他的主要的观点就是说实际上面在这个 contract 的背后还有一个 sexual contract 就这个 contract 是建立在男性对于女性的统治之上的也就是说他首先把女性也就是说还不够理性的
没有资格进入公共空间的那些应该留在自然的那个家庭的那个领域的这一群人排除在外面然后在所有的男性之间建立一个所谓的兄弟情谊那这个意义上他把传统的那种父权制代换成了现代的父权制传统的父权制是说有一个家长其他的人都听他的嗯
现在的父权制就是说男性之间可以建立一个兄弟群但是哪怕是这它实际上面也是一个理想的转换我们看到就是说今天就统治女性的男的他一定要想要去统治其他的男的统治其他 Brotherhood 也很难建立 Brotherhood 也是一个乌托邦就是说 Brotherhood 是一个 illusion 实际上面反正就是说 Pittman 的观点就是说有这样一个父权制的模式上面的转变所以 social contract 这个非常启蒙的这样一种想法
看上去是很平等的实际上面它建立在接续之上对我的启发是很大很大刚刚说到这个兄弟情谊我想到今年巴黎奥运会的时候还有几个关键词她专门找了一个词就是说因为原先的情谊是兄弟情谊其实所以我们要新造一个词
姐妹情谊
姐妹情谊实际上面是会被那种尤其是这种正统的学院里面的学者就是嗤之以鼻的一个概念大家想到姐妹情谊就是一群女的在那里然后做做家务带带娃唠唠嗑之类的 gossip 对吧 gossip 然后
我很喜欢使用姐妹情谊这个词语这也是为什么我像很多的女性主义者我像很多的女性主义者一样的进入这个领域就一发不可收拾就其他的都不香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现在就是说
比如说关心的这个问题的重点发生变化不仅是因为我们现在发现自己所经历的现实可以得到很多的越来越深层的解释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而且因为女性主义使我们变成不一样的人我记得戴景华老师他也说过他说女性主义使我们成为更好的人有没有使我变成更好的人我不知道但是让我变成了不一样的人让我变成了一个有可能就是很注重 sisterhood 的人什么是 sisterhood 就是我现在的研究方式我都研究的方式我都想要把它说成是 sisterhood
就是说再一次我前面说女性主义不仅是我们关注的问题发生变化它是我们的研究方式发生变化它使我们与人相处的方式发生变化这个变化我就想把它称之为是 sisterhood 那变化在哪里比如说比如说我现在就是说思考问题的那个我比较舒服的思考问题的方式接触新的想法的方式
不是说去看一看在这个领域里面最前沿最顶尖的是什么东西我喜欢跟我的最聊得来的想法上面最一致的那些朋友姐妹这些姐妹当然这些姐妹里面也包括男的也有男的也有女的就是 sisterhood 它是一种模式我跟她们聊我跟她们
也聊 gossip 然后问你们最近看了哪一些对你们触动很大的书你们看了我也要看我看看我触动我的点在哪里然后我们讨论讨论它在什么意义上这些作品推动我们自己去对于我们所关心的问题有什么新的想法迸发出来
然后我们再交流我们新的想法就是这是我自己喜欢的一种研究的方式我觉得这个就意味着整个知识生产的过程发生了变化对就 knowledge production 的整个过程发生了变化以前是一个非常就是演绎推理的
我不断地去看文献从过去的文献当中去而且就是等于是权威权威不断地看文献过程当中去做一个演绎推理你现在就是说我先放弃这个文献我现在先去 ground 去采集各种各样的这个细节的一些故事啊一些一些想法然后做这样的一个自己重新做的一个 knowledge production 就是生产的整个过程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对于我来说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姐妹之间我们第一反应不是说去判断对方第一反应不是说你说的还不够好你说的还不够全面嗯
我还可以有所补充我还可以有所升华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尽大可能地去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这里的一个变化就是从竞争到共生从竞争到相互聆听相互理解这个就是从 judgment 到 possibing 我觉得 judgment 这个东西就是很男性的一个东西
这个确实是一个很雄性的东西讲 mental 是非常非常男性的行为我举一个例子我最近看到一个朋友圈就是一个同事的朋友圈他发了一个朋友圈他在那里感慨他说哎呀我刚想写一篇文章来证明一个论点发现别人在一个很权威的杂志上面已经发表了这个论点了然后他就非常的苦恼很苦恼很沮丧我突然之间意识到我没有这个反应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就是说我现在看到一个如果在别人那里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的观点我好开心啊多了一个姐妹这个姐妹有可能是个男的或者说已经死了都不重要反正就是找到一个姐妹所以这个对这个是一个这个是一个很大的
然后这是从竞争关系变成了一个合作甚至是那种非常美好的就是我们在一起并且我可以确定我可以确定共生的关系至少
它能够和另外一种关系至少在同等程度上面产生思想如果不是更多如果不是更好我很肯定这一点然后就是说对 这时我反过来意识到我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后知后觉的这时我反过来意识到
这个学院它是一个很难的地方就是男人的男它是一个很难的地方因为在学院里面主导的就是那个 brotherhood 就是大家公平竞争啊对但是目的还是竞争竞争对就是你这个游戏它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这个规则这些规则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判断出来谁玩得最好对就是选择个猴王就是
这个猴王或者狮王狮王都没有变过你知道说会被骂没关系我们最不怕的就是反正我经常被人骂对对对习惯了但是确实就是我们这也是我们可以观察到的就是就像你前面说的就是那个普幸男学院里面学院里面很多啊就是这个
这跟他的性别没有关系就是他的一个行为的模式就是这样的就是谁发的多谁的影响力大谁说的这个有说服力谁说的看上去更雄辩更有道理他都是一个他都是一个竞争的模式但是您
采取这种方式是不是在现在的一个体制之下会碰到问题现在这样一个就是要扣你的 KPI 扣你的这个就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因为你在一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当中如果你要采取的是一种反资本主义的这样的一种态度而且这样会不会导致资源更加向着
符合这套规则的人清晰以使得你本来想要争取的东西反而更加失去了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就是打不过你是接着打呢还是加入嘛对吧对啊
我觉得没有一个最好的答案就是个人做他擅长做的事情吧我觉得我比较擅长的是你们去劝我躺着但是这个使我意识到我自己在从事的这个职业是一个非常非常有很多特权的一个职业最大的特权就是我不会被开除嗯
对这跟在企业里面是不一样的企业里面你干不好存到你就是失业了然后你面临的就是生存的最基本问题在你面临生存最基本问题的时候你已经没有空去考虑
我很感谢谢老师而且我特别喜欢你最后说的 sisterhood 这个东西你能不能把法语再重复 sohohite 就是用这个 sir 和这个对的那就是因为我就突然觉得我是女博士就是这样的一个 sisterhood 我刚才还那么想
就这种感觉就并不是说我们把这个男性排除在外不是的我知道这个听众里面其实是有非常多非常多的非常多的男生啊但是我觉得我们其实也就是说我们大家在一起分享共生啊共生对很开心谢谢谢谢谢老师谢谢你们非常非常有价值 imagine there is no heavenit's easyif you tryno hellabove us only sky
I hope someday you will join us
I'm a dreamerThat I'm not the only oneI hope somedayYou will join usThe world
离开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