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说起老魏为什么入行还得从那个十年动荡的时期说起那时候经过河口村的浮尸最多每天晚上村民都感觉到不寒而栗后来生产队为了处理河道的尸体就组织了捞尸队起初村民都觉得晦气谁也不愿意参加生产队长就在村里的大喇叭里面广播宣布但凡是参加捞尸队的村民
不但年底可以得到更多的粮票还可以挣到比别人更多的公分老魏本来是在生产队里面放羊干的活又苦挣的钱也少在听到广播以后立刻报名成为了第一批捞尸人当捞尸人他有着先天的优势一来天生的水性好二来手上还有着扎羊皮筏子的绝活他扎的羊皮筏子在县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打捞浮尸,听着很容易,可第一次就把老魏给吓坏了。老魏回忆起刚入行的经历时,至今还会感到不寒而栗。哇,太吓人了,尸体的头被水泡得很大,每次出船回来都会站在岸边哇哇打吐,简直要把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回家端起碗筷,就能想到那尸体腐烂膨胀,五官外翻的样子。
接连几天都吃不下去饭呢虽然尸体的样子和气味都十分的诡异但是所有捞尸人都要具备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那就是不信鬼邪所以慢慢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畏惧就被慢慢的克服了
也正因如此老辈子传下来的一些三捞三不捞捞钱先喷烟杀鸡尽神等等禁忌和规矩在现代捞尸人的眼中已经成为了过往改革开放以后黄河捞尸人就变成了一种挣钱的职业行当老魏也变得远近闻名有时候黄河上面出了大案兰州市公安局水上派出所也会联系老魏让他帮忙留意着黄河水面情况
几年前老魏就曾经看过黄河上飘着一具浮尸是个小伙子还没有腐烂和膨胀像是刚刚溺水的人老魏费劲巴拉的把尸体拖上了船老魏正要翻尸体身上的证件的时候这尸体的眼睛突然翻动了一下这一下着实吓坏了老魏心里嘀咕咋还真撞鬼了他壮着胆子趴在尸体跟前
将那人口中的泥沙给抠掉小伙子一口黄河水喷出居然活了过来小伙子唤醒过来以后便跪地猛地磕头感谢老魏的救命之恩过了几天小伙子的父亲带着礼物拿着厚厚的一打子钱来到老魏家登门道谢老魏没有收钱只是收下了礼物小伙子当场认老魏做了干爹从此老魏明白了
捞尸不但可以挣钱更可以救人从此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喷吐在了黄河岸边的大石头上目的是方便人们找他救人当地很多人都存了他的号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的话都会寻求老魏的帮助而今天的老魏年岁已大已经不再亲自出船下水捞尸了两年前他的儿子小魏接班了老魏退居二线
每天只是巡视着黄河水面偶尔给儿子做一些业务指导小魏比他爹的思想开放行事也更加大胆他先是找了几个同村的发小拉投资入股成立了专业的捞尸公司放弃了老爹的传统羊皮阀购置了几艘柴油铁皮船雇了十几个人化被动为主动用更先进的方式捞尸
在老库查湾上游的一处河道狭窄处设置了一个简易的闸口白天的时候闸口打开黄河上航运船只正常通过晚上的时候闸口关闭许多个汽油桶被一根钢蓝给串联横在黄河的河面上成为一道过滤网河道两岸设有探照灯派专人看守顺流而下的一切东西都挡在了过滤网前
一晚上捕获的垃圾堆起来能高达半米每天夜里小魏多只会两条铁皮船在那堵垃圾墙前面忙碌着他手下的员工用铁耙子将垃圾一层一层的剥开将可以再回收的废品如塑料瓶等物品扔在船上如果碰到尸体他们就会按照老魏教授的方法将尸体打捞上岸
天快亮的时候这道简易的黄河闸口会重新打开大片没用的垃圾会顺流而下捞尸队一晚上的工作才算结束夏季本应该是腐尸最多的时候但近一两年的夏天里小魏他们打捞上来的腐尸很少老魏说这是一件大好事因为黄河上的死人绝大多数都是自杀的说明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
越来越少的人选择跳黄河来躲避世间疾苦老魏虽然退居二线了但还是坚持干捞尸中的收尾工作也是最苦的差事亲手挖去腐尸口鼻耳中的泥沙再仔细地冲洗干净换好干净衣服以后交由家属进行火化安葬老魏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善事
帮死者善终在入土为安前走得体面本来捞尸人这个职业并不被很多人熟知直到 2009 年一则丑闻揭开了这个行当中的隐秘的阴暗面带出了另一种活法的捞尸人 2009 年的 10 月 24 日三位大学生与同学在长江畔野炊见两名儿童不慎落水便跳入水中搭救
尸救过程中啊三个人不幸被江水吞没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没想到打捞尸体的时候捞尸人居然挟尸漫天要价死者的同学跪倒在岸边哀求捞尸人归还尸体但是捞尸人不为所动不给够钱就不给尸体这张令人心寒的照片刊登以后让无数人唏嘘
救人牺牲的英雄被浸泡在江里,一只手臂绑着绳子被拖拽着。捞尸人触立船头,手里牵着捆着尸体的绳子,趾高气昂地与岸上的逝者家属漫天要价。一时激起千层浪,许多人谴责捞尸人、挟尸要价的行为突破了道德底线,人性与良知遭到了最毁灭性的羞辱。
最终死者家属一共支付了 3.6 万元才将尸体从捞尸人的手里给赎了回来也因此职业捞尸人被很多人诟病为冷血的群体为了利益不惜灭绝人性的职业像这样以屠宰为目的的职业捞尸人在捞尸人中也不乏少数但总有正道之人在做着行侠仗义之事
比如长江上正统的捞尸人武汉的陈迎喜老人不信鬼神敬畏生命工作 50 年捞上了 400 多具尸体是长江的守护人还有一位离甘肃黄河水鬼未加千里之遥同样出名的捞尸人黄河游侠王喜军 2012 年他在河南郑州成立了一支名叫利丰的黄河水上义务救援队伍
所有人员均为志愿者这次队伍的宗旨是义无救援分文不取今年 50 多岁的王喜军自幼生长在黄河岸边水性极好长大以后于大鱼尾生 29 岁的时候在一次偶然机会下他成功地在黄河里救上来一个溺水的小孩那次的救助经历让王喜军明白水上救援的重要性
从那时候起他就在黄河上边打鱼边进行水面上捞尸和救助工作因为纯粹是义务救援王喜军从来不收逆水者家属的一分钱 2000 年的夏天一名青年不慎在黄河落水遇难在黄河上游走的一个捞尸队将青年尸体捞上来向其家属开价两万块
王喜军为人正直仗义看不过去就说了几句打抱不平的话结果捞尸队头头反过来讥讽王喜军说有本事不要钱你也组织个队伍来捞啊王喜军听了这话以后没有作声只是转身默默地离去心中感慨万千当天回到村里他找到同村的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说起这个事大家听了之后都愤愤不平
随即决定成立义务救援队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的信念让幸存者得到救助让逝去者安息每一次的救助行动都是以命相搏生死难料王喜军对队员们有两个要求第一每一名队员的要水性极好第二不能贪财此外队员们还需要签生死状
这些队员们平时都是渔民分布在中牟县万滩镇到开封约 50 公里的河面上捕鱼一旦某一区域出现了紧急情况队员们就会驾驶冲锋舟在 10 分钟之内抵达事发现场大家相互配合凭借过硬的水性手里的工具将落水者打捞上岸 2012 年万滩镇附近发生了一起大学生不幸落水遇难事件
家属得知消息以后赶到现场悲痛不已除了报警以外家属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去打捞死者遗体情急之下就求助于当地岸边的饭店老板饭店老板张口要打捞费八千元费用包括了两条船和几个工人的半天费用死者为大家属自然同意了老板的开价双方约定好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打捞谁知道
这个老板一没有打捞设备二没有打捞技术第二天就雇了几个人开着租过来的两条船就来到了事发河面之前答应好的半天能打捞上来遗体结果刚过一小半天就没油了最佳的打捞时间就这样的被耽误了折腾了半天最后遗体也没有被找到老板说如果要继续打捞还需要再支付七千元就这样
逝者家属在支付饭店老板一万五千元浪费了两天的时间以后依旧没能将遗体找到第三天中午在事情无果的情况下死者的家属与饭店老板起了争执老板竟然拿着钱拂袖而去有一个围观的豪心村民看不下去了就告诉死者家属黄河上有一个利丰救援队免费的不收钱还将王喜军的电话告诉了家属
家属听闻难以置信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了王喜军的电话当时王喜军刚刚在 70 多公里外的行阳市完成了为期三天的救助任务听了试着家属的电话以后十分的惊诧带领队员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迅速地赶到现场由于最佳的打捞时间已经错过队员们不得不扩大搜索区域
王喜军安排好队员光着膀子轮流作业历时四天时间不间断地在水面上面搜索寻找困了就躺在树下小息一会儿饿了就是馒头就咸菜凑合一口凭借着多年的打捞经验和对黄河水道的熟悉终于将遇难大学生的遗体找到打捞上岸四天的时间里家属们亲眼目睹了队员们打捞工作的辛苦
看着晒脱皮的救援队伍说什么要拉着王喜军和他的队员们去饭店吃饭王喜军却说我们救援队有纪律不能去见大家不肯吃饭家属又拿出来两万元现金同样是被王喜军拒绝家属们为救援队的一举感动得痛哭流涕长跪不起以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