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72 韩东 x 贾樟柯 x 张晓舟：我认为艺术需要某种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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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确实是一部电影或者一首诗它可以影响一个人的这种职业选择生活的走向嗨 大家好欢迎收听新一期的破产书店这里收集了一些不愿顺流而下的人

今天又到了单向现场时间我们会将单向空间内的精彩线下沙龙通过播客的方式呈现我们想链接更多的人一起探讨更有意思的话题本期内容发生在 2025 年 4 月 19 日的单向空间顺德 OSO 店诗人韩东导演贾张科评论家张小舟聚在一起进行了一场以一代人的诗歌人生为主题的沙龙

贾璋科喜欢韩东的同窗共读小说的结构直接影响了电影小五的创作方式韩东第一次见到贾璋科是和一群人一起看小五的录像带他在电影中找到了能和写诗相应的某种东西同时,贾璋科也邀请张晓洲在平遥国际电影节上策展诗歌音乐电影的活动

这一次他们共聊诗歌带来的启蒙以及文学、电影和音乐是如何彼此寻找、彼此对话的具体的内容就来收听这一期的单向现场吧那我来主持吧他们俩应该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面了今天在这儿两个老朋友我有一次看到韩东老韩他接受采访说了一句话

我特别喜欢这句话

也就是说每个人他对于艺术他应该有一种业余的一种冲动不是说你不专业但你要有一种业余的精神和态度就是我一个作家我一个诗人如果我想去拍电影我也可以去拍电影但是拍完这部电影呢我不要老觉得自己是一个导演你只有在创作的时候呢

你在拍电影的时候是一个导演那么我们也看到贾导他也写了不少书他也是一个作家他的大部分的电影都是自己的大部分都是自己编剧杭东有一句话特别好他觉得不管是诗人还是导演他都是一个作者就是我们要把艺术家还原到作者这个概念那这样来说呢他是不分的我们不要说那个贾远科去编剧去写书

他是跨界也不要说韩东去拍电影写剧本他就是跨界他其实呢这二位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的地方的话呢我都觉得他们是所谓的上一个年代的典型的作者我觉得是在我们共同成长的那个八十年代当然那个时候呢可能贾导跟我呢只是那个唯一青年韩东已经开始写作了

但是那个时候呢我觉得我们属于的是一个文学的传统不像你们现在我们其实看不到电影尤其这位从小县城来的人就说实话看个美国大片都是不太可能的你要跑到太远去所以呢其实我们是那种文化饥渴的那个年代成长的但是中国有一点好像中国是个文字大国看电影呢可能很困难然后呢你看画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们在那个年代是看不到原作的几乎看的是画册画册印的颜色完全是错的所以在那个年代呢你很多时候呢你要靠自己的想象那么文学是一个激发想象力的一个很重要的一个渠道

文字大国它出了很多很多的书所以其实我们都是从文学开始的那个时候没有文艺青年这个概念那个时候叫文学青年可能我们共同的都是成一个尤其是八十年代的门龙诗新诗

在间断了几十年之后重新的开始那个时候我们可能狂热的进行文学的阅读尤其是诗歌的阅读诗歌是打开我们的文艺的整个的大门最初的那个大门其实是诗歌可能大家在有些场合已经不断的听讲到重复过一个故事他有一次去了一个同学的家里在天台上发现了一本文章诗选

你没听过这个故事的话那不想再讲一次对 说到诗就是像小周刚才说的就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其实像我生活的环境没有其他的可以去想象的事情但是文学是存在的

因为那个时候阅读好像还是比较普遍所以有很多重要的期刊像《十月》《收获》《当代》这些文学期刊它不仅仅是今天我们所讲的文学青年或者文艺青年才看很多普通的职工都拿看小说来作为消遣所以文学是那个时候确实可以触及到的一种活动

一種媒介 表達的方法我自己呢當我父親是一個中學的語文老師在我開始上小學前就開始教我讀古詩因為他教語文嘛 古文功底也很好所以那個時候胡亂吞早地背了很多詩就像今天很多孩子一樣

这个 夜舞教嘛但其实那时候也不太懂这些事究竟什么意思但就觉得他音韵很美那一直到这个上中学的时候很偶然就是刚才小周说的不是我同学家是我们那个中学啊

旁邊就是縣的教育局我們小孩就喜歡爬上爬下的有天我們幾個同學就爬上教育局的樓底天台上面剛下過雨有一本被雨泡到的書我拿起來一看是《朦朧詩選》

然后我就拿回家去读这本诗它对我影响很大当然所谓朦胧是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来说仍然是有些费解的但是它里面提供的那种真的是很朦胧的一种精神让你很激动比如说那个里面有北岛一首诗他就说我不相信然后读得特别有劲儿因为我不相信

突然有一个事他喊出来我不相信让你特别震撼提供给你另外一种思路打开了你的一个精神的向度过去我们就是单向度的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主流说什么就是什么书本上说什么就是什么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这首诗他就喊出来我不相信

就是那种对于一个少年来说那种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所以我们抛开所谓诗意或者说很多诗里面提供的独特的生活经验不说就是这些诗本身在成长的过程中它提供了另外一种态度另外一种选择另外一种思路我觉得

確實對我後來選擇從事電影工作有很大的影響雖然詩歌它是用文字作為材料來寫作的

電影它是視聽的藝術但實際上都一樣最原本都是因為你有話想講內心有一些感受想講出來只是你採用的媒介不一樣而詩所提供的很多想像力精神它跟電影也是非常相通的所以我覺得確實在成長過程中一些偶然包括我覺得讀詩的經歷也包括我

我上初中的时候比较调皮我们班主任刚从师范学院毕业那时候他为了让我上课不捣乱给了我很多诗集

那些诗举跟《朦胧诗》不太一样它介于《朦胧诗》的前诗比如说像《爱卿》的诗《田间》的诗 包括《普希经》这些当然也很喜欢 但是它不让人激动《读论本》《朦胧诗选诗》特别让人激动

我觉得迄今我为止什么影响了我觉得有两个来源一个就是诗一个就是录像厅这两个它们同样的都是启发了我

我跟贾导又好奇就是韩东的那个他的养分他的师承是从哪来的我是觉得他是对蒙龙师他是完全反叛蒙龙师的就是他跟蒙龙师其实相隔也就那么几年而已但是第三代诗人

包括今天这次活动我们来的韩东杨黎何小朱第三代诗人他们是反叛蒙恩诗的所以我也想听听老韩怎么看待蒙恩诗给你启蒙启发但同时你又去反叛它确实我比小周说的好我比小周比甲导大一个十来岁我们就是开始学艺

开始写诗做这件事的时候应该是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

那个时候的环境完全不一样之所以选择文学跟当时环境是有关系的因为当时我们没有任何玩具没有打卡带也没有盗版碟啥都没有但是我们那时候有文学有诗歌所以那个年代绝对是一个文学热的时代 82 年我读大学

我们学校有文学社但是不仅大学里面有文学社每一个中学甚至每一个工厂每一个单位它都有文学社和诗社就是这个文学是诗歌包括诗歌是没得选但是大家就选择这些你只要是一个年轻人

在精神上有所追求要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那你干嘛呢那你自然而然的就碰上了文学那个潮流里面我们开始写诗写小说是这样一个概念这个文学热到了什么程度那是很夸张的当时南京有一本杂志叫青春我后来就从这个杂志退休的

这个杂志当时是面向年轻人的发行量是 70 万册它是一个月刊就是一年 12 期也就是将近 1000 万册的杂志那个定月是不得了后来它现在的发行量我估计只有几千了吧就是完全是不同的

还有你比如像那个老木新时朝时期老木编的那个新时朝他后面呢就是有了这个附了作者的地址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导游手册就是你凭着那个地址你找上门来你只要自保家门我是一个诗人那么你对方你就要款待要管吃管住

一样是吧对 跟武林一样就是哪里有一个高手我跟你不认识 我就拜访你大家过一下朝然后一起朗诵你读一下你最近写的诗那个时候真的挺正常的在一个饭局里头说我最近写的那首诗我给大家念一念吧你现在看了就是哎呀 哪来的那种但那个时候其实挺正常的就是以诗会有对对对这个时候就是因为

因为这个精神上的可以说是一种贫困吧所以大家都但是呢还有一点稍有一点不同就是说像我们那个年轻时候他有精神上的追求但是也有一种自我感觉也有一点那种反叛的那个意识所以当时对于主流的对于比较体制的

文学也有很多但是我们对这些东西我们就有一种拒绝像刚才因为小周提到了北岛北岛他办了一个今天这样一个杂志就比较冷门那种自我感觉就是说我读到的这个东西你没有读到我了解的这个你不知道所以我们就是有一部分人就趋之若鹜

我觉得这可能也是一个很好的传统后来比如说有人特别喜欢文艺电影喜欢令乐音乐也是有这样一种传统我们当时就是北岛对我们的影响至深这个至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时它积极无名几乎可以说它是一个先知般的存在它预示了一种新的美学方向

而我们读进去了也读懂了所以我们就自我感觉也就上来了然后就开始那样的去做一些事情所以北岛对我们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迄今为止我都认为北岛应该是

我们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一个文化英雄一个一个非常大的文化英雄虽然你比如说后来我们文学圈也有很多很著名的作家也有霍洛贝尔文学奖的等等但是我觉得他对我们的触动是都没有像北岛那么巨大

而且最后我也觉得我们的喜爱也对了为什么对了因为像北岛的艺术北岛的诗歌可以说它是已经进入了永恒之恋但是当时很流行一些诗歌的写法一些诗人就挥挥烟灭了大概是北岛在我心目中就是这样的我想北岛对韩东的启蒙的影响

可能类似于贾让科受陈凯歌黄土地的影响

对 咱们借着刚才那个读诗到高中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试着写那时候就成立了一个诗社在我们班里面这个诗社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我们班的男同学为什么男同学那时候上学男生女生不说话所以男生在一起玩然后就组织了一个诗社叫沙派

为什么叫沙派呢因为我们决定成立这个诗社的时候那天刮那个西北风刮狂风黄沙满天我们的老师就因为刮风就没来上课这堂课我们就没事情干大家就说成立一个诗社所以这样有了一个叫沙派我们在这个诗社里面我们自己印了两本诗集有的同学一天能写十几首诗

然后就印了这样的诗集所以那个时候我的诗歌 现代诗的处女作叫《一吻》就是《轻轻的一吻》那时候我还没吻过但是就想象的写了个一吻为什么呢因为那天就是写诗嘛外面刮大风我上学的时候看到两条电线被风吹着搭带一起空中冒火花

然后我就写两条平行的电线被风吹得他们发出了火花我跟他亲亲的一吻这种这个还有据可查我们中学同学经常拿这两本诗集要挟我当然非常幼稚但是你那种澎湃的莫名的那种情感都通过写实能爆发出来

我自己呢就是其实时代在变就是到了这个中学快毕业的时候那个时候其实慢慢的到了一个视听的年代图像的年代开始了一方面包括绘画以前非常的稀薄这些资源开始有这种国外的画册然后很多人在谈论什么立体主义啊表现主义啊我记得那时候我读了一套那个

上海美术出版社的一个入门的虫书很薄什么表现主义是一册野兽派是一册印象派是一册就你慢慢的那个注意力转到了视觉上面我一直到 1991 年 21 岁那年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家里就让我去学画画因为我数学很差

然后考美术院校数学不算分我也很乐意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很偶然看到了陈凯歌的《黄土地》其实就像北岛的诗给韩东带来这种启发一样那个电影 84 年拍的但我看到已经 91 年了是在一个我们学画画的学校旁边有一个

山西省公路局的一个俱乐部它是好多电影在循环放就你买一张票爱待多长时间待因为那时候电影已经在衰落了 91 年嘛电影已经不怎么样了所以就是那种

有点像录像厅运营模式的电影院就在这里面我看到了黄土地我一下子就被惊到了因为我老家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就在黄土地上面它超出了你的想象我自己从来不觉得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上面贫困的人们缓慢的这种时间

能够拍成电影而且拍得那么有诗意看完之后而且那个电影当然它对于那个年代也是一个非常反叛的电影它里面那种

语言的反叛 内容的反叛也是让我非常兴奋这样的话就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做电影但是 91 年的时候一个县城里面的孩子想要做电影我一点不夸张就是不仅我父母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觉得我疯掉了差不多准备把我送到疯人院了因为太不切实际了我记得我当时在学画画

我爸突然就出现在我们的宿舍里面我说爸你怎么来了他说有人说你要学电影 搞电影你是不是疯了 来看看我爸以为我想当演员因为那个时候大家没想象力嘛一说你爱上电影了就以为我要当演员

我爸就非常不客气地指出了我的非常多的不能当演员的硬件条件不符合比如说身高相貌打击我那个自信心我跟他说爸我要当导演我爸就更不可思议导演怎么可能成为导演反正就在那种情况下就是说

年轻可能就是这样别人越说你不行你越就豁出去了我就想做这个可能如果没有这种跟周围环境的这种斗争也可能我就当个中学的美术老师或者怎么样也就送成于生活也就这样过下去了所以是那种大家觉得你不可思议让你觉得好像注入一种力量

考了三年最后去北京电影学院学电影然后变成一个导演确实是一部电影或者一首诗它可以影响一个人的这种职业选择

生活的走向在我身上就发生过当然那个时候我一边学画画也还一边在写小说因为年纪大点就不写诗了开始写小说了然后也发表过在山西文学什么地方的这些文学杂志我那时候还是我们山西作写重点培养的年轻作者

然后我特别喜欢因为那个时候就成立了一个读书改稿班就是省里面这些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改你们的稿子有些北京来的专家来讲课我特别喜欢那两个月因为还发钱

就是做些给你钱 给你宿舍然后聊的都是什么呢 10%在聊文学 90%都在聊文学界的风流韵事我听了特开心这个世界太好了有这么多风流韵事就很吸引我我觉得是一个很有点开玩笑但确实我觉得它是一个

放浪的生活方法对我来说我觉得好自由就我喜欢这种自由的生活方法就做了电影以后呢这个贾乱科什么纪念馆博物馆肯定就要找以前的那些人来收集他小时候写的青年时代写的那些小纸片啊什么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然后可以还去这个图书馆查他到底

借书卡里头贾仁科都借过什么书什么少女之心的

其实有的有学者那种研究方法就是去找你中学大学图书馆里头你借过什么书这样的来研究这些贾导肯定他写过很多的剧本他也写过很多的文章就像特里福那一代人一样的其实贾导也是个很好的影评人大家尤其是早期他其实写过不少影评

就是可能你们看他的书能够看到所以其实写作是一个艺术家的一个基本的一个素质吧或者说一个功能就是写作先不要说诗其实有一首著名的歌词我觉得它也是一首不错的情诗就是乌兰巴托的《夜》

这个歌它是跟《左小祖咒》两个人为了世界那个电影写的一首歌用了一个外蒙的一个曲子然后他们来填词贾导你跟大家分享一下这首著名的歌曲这个歌现在越来越有名它也没有成为一个特别大众的歌曲但是我想在文艺青年里头很有名那句

你知今夜封掉的不只是一个人前面的大部分的歌词其实是贾导写的乌兰巴托的《夜》这首歌大概是我在拍完站台就 2000 年以后那个时候在北京生活也年轻我很怀念的那段日子它充满了文化生活

就是到处你去不同的酒吧咖啡总会有这种音乐的演出诗歌的朗诵电影的放映甚至戏剧的表演那时候我们组成了一个叫害虫山人组开玩笑一个是我一个是何勇

一个是那个谁盛志明就是这个也是导演现在他以前做很多摇滚的演出就我们仨就每天到黄昏从西城游荡到东城从东城游荡到西城一晚一天去三四个酒吧就先去黄亭子就是这个西川啊

他们有时候经常把郭陆生弄出来在那儿朗诵诗听完这些朗诵诗再去艳沙那边有很多乐队的演出再去什么地方反正就是特别多这种

文艺的活动我很偶然在一个蒙古族的一个酒吧里面听到驻唱的歌手唱一首歌用蒙文唱的是《乌兰巴托的夜》

我呢就是对外蒙古对乌兰巴托这个特别敏感如果大家看过我的第二个电影站台可能就能找到答案因为山西到冬天啊就是很漫长的冬季经常刮西北风然后这个漫长的这个冬季这个冬季这个就是从

这个学校回来大概四五点钟在家里面就是听那个风声还有广播广播里经常就有天气预报就是说为什么刮风有一股冷寒流从乌兰巴托什么什么吹过来了从乌兰巴托已经目前抵达二连浩特然后即将什么时候到了山西啊

乌兰巴托对我变成一个寒冷的随着风吹过来的一个城市是我很遥远的一个想象对我来说那就是世界的尽头风来的地方所以对乌兰巴托这个地方就特别感兴趣那个时候我还跟我那个制片人我们俩

在拍《世界》之前还做了签证准备去乌兰巴托真的去玩一下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这首歌然后那时候我也在筹备《世界》这个电影然后我就觉得特别好这首歌我们就决定把它放在这个电影里作为插曲就是赵涛演的那个角色跟一个

俄罗斯籍的演员他们之间的一个异国友情的一个段落里面就是那个俄罗斯人因为他也是从外蒙古过来的教他唱这首歌那就跟卓晓祖宗来合作因为曲是外蒙古的一个民歌改编的后来外蒙古一个很著名的乐队唱红了这首歌我们需要中文的词我自己就开始写

然后写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正好要出国然后就交给卓小祖他完成了后半部分就我们俩合作完成了这个填词的工作就是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第一句是吧对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都很厉害这个都应该成为一个大热的金曲才对其实我觉得这两句歌词也可以概括他的电影风流一代整个的风流一代就这两句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

对对 我在接下来小周刚才说的因为这首歌现在很多歌手在翻唱然后逐渐地有一些朋友就知道这个词是我参与填写的就会说 哎 家导你还会填词啊 你很跨界但其实对我来说我觉得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去做写作这件事情

他可以很专业同时他也可以非常的放松每个人你想写就写一点东西就像古人一样写来也不是为了发表的而且我觉得经常比如我们做电影经常会讲说你要有这种视听的思维这个没错但是我相信所有最初的思维都是文学性的思维

因为我们本身大部分人思考都是用母语在思考的在感受的就很少有人一思考就是影像这个我觉得有点神经病当你用文学性的思维或者文字式的思维慢慢地形成一个东西之后那你在进一步的工作才是把它影像化影像思维的过程所以我觉得

作为一个基本的思维的方法你一定是用一个母语用文字性东西在思维 在感受相应来说你具有这个感受力你完全可以把它用文字去表达可能一开始表达不准确或者不生动但是如果你坚持这种表达你会接近你的感受本身逐渐地清晰化 准确起来

所以对就是蒋任科他可以写诗这个写诗很可能就半个小时这个歌词他就写出来的这个不需要对不需要有身份所谓的诗人的身份那么呢一样的诸位可能也看过可能也许这辈子韩东老师

因为对贾导的这个意图是很了解的

天注定对对对就是当时我我没跟老贾说当时我知道他要让我演的比较猥琐一点所以我就尽量的往猥琐一点光猥琐是不够的叫做镇定的猥琐对镇定的猥琐据说他还教李梦那个对手戏应该是没演那实际上就是你看我我写诗也写小说

我觉得我几乎都不是主动的去所谓的跨界教导要我写剧本然后要我当个演员客串一下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觉得这个事也挺有意思的所以当时就

就有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要导演一个电影就请甲导当我的监制在码头在码头甲导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不管那个电影它是否成功在这个过程当中肯定是第一是收获了这种友谊

第二呢就是说确实从不同的门内的艺术家的工作那然后你反观自己的这个工作那绝对是有很大很大的收获还有一下毛燕要求让我跟她一起办展览跟那个刘家坤也合作过一个项目这个是这次小周弄了一张唱片

就是叫抚摸这个有 21 个声音艺术家音乐人这个我去掉吧把我去掉就是 20 个我不能把你去掉我不是音乐家但里面对我觉得我也可以当然可能很多人会骂我并不是音乐家但我在里面配了一首对就是我觉得就是这个确实你像和这个

纯粹的一些文人打交道其实我并不对电影就是爱看也就是一个观众的水准那么对视觉艺术就是画画我是小时候学过画而已也考过 但是是个落板生

然后对建筑对音乐其实也不懂但是我相信艺术在一个层面上它都是相通的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确实是观看别人的工作了解这个东西对我回过头来

我写小说写诗那绝对有极大的启发在整个的过程当中和艺术家在一起就是感觉感觉特别特别舒服吧所以在这个地方无论如何我得对家导表示感谢我跟家导的缘分是应该是 25 年前了吧

就已经 26 年前 26 年前在俄影的一个会上然后我记得那会儿看小五还是录像带吧是在一个宾馆的房间里然后大家一起看看了以后我真的就特别喜欢感觉上是在电影当中找到了相应的就是我写我的小说写诗的某种东西就是特别喜欢

后来我的《在码头》小说出来的时候老家也非常喜欢也想拍成电影有一次好像都几乎要签约了后来就是一些缘故因为电影这个东西你不是个人的工作

所以我觉得艺术家之间的这种瞭望这种互相的交流和鼓励是特别重要至少对我很重要包括这次出这个唱片和这么多声音艺术家在一起做书上而且这个唱片它不是一个

不是配乐诗朗诵不是配乐不是以诗歌去填词它也不是一个这个伴奏它实际上就是我的总结就是一个声音艺术

和诗歌艺术的一个相互寻找相互对话和印证这个是前所未有的我这张是 21 位艺术家就是惊动了 21 位艺术家这个当然是小周的一个整体的构想和因为每位诗人

他的诗不一样比如说韩东的诗它经常是一种说话的语调它其实是更适合跟不同背景的不同风格的音乐家合作的这是他的一个贡献就是他的诗歌当中的语调和语气是非常有意思的就是说话的都不能用口语这个词然后其实这个所谓对话的道理是什么呢举个例子

五条人的美丽漂亮一军潇洒就是看了贾兰科的《天注定》里面的有韩东出演的东莞的那个故事任科觉得这个悲剧太悲伤了李梦和那个富士康工人他最后就跳下去了他觉得这个非常悲伤然后呢他想给这个场妹和这个打工仔一个更美好的一个故事他写了这首歌

就是五条人的歌跟贾兰科的有关的就是美丽是漂亮英俊潇洒跟寒冬有关的呢就是隔壁的诗人那首歌写的就是就是也不能说写的是寒冬吧是因为寒冬的疫情期间隔离的那个故事

他写了一首歌这个就是一个对话嘛就是都是互相启发这样的我们经常讲呢作者电影还有电影诗人对啊之所以会用这样的这样的标签就是说明呢就是诗歌跟电影的节奏它的影像风格它的某种相通之处贾仁哥的电影里头比较有趣的除了他经常跟那个这个第三代诗人合作

他有时候还会引用诗句甚至有时候有的诗句在他的电影里头很重要尤其是《伪记录片》记录片和剧情片的结合的一个其实现在看是很实验的一个电影我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二十四城记》08 年的电影《二十四城记》的编剧就是贾导和翟永明然后他里面引用了

欧阳江河的诗万夏的诗这样的然后还有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也是我觉得是一部诗歌的电影更不用讲其实风流一代我认为也是就是带有实验性的带有诗性的电影以及阿比萨邦的夹道引进到中国来的那个记忆就是很多人可能睡着的那也是一部很诗性的电影

我先回顾一下刚才韩东说我们认识是在 99 年的成都额影但之前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我记得是看过韩东的两部小说应该没有基础的话首先看的是同窗共读那是一个结构刚刚

在国内创作复兴的年代所谓复兴就是说我们过去其实对结构是不重视的对 大家就写嘛就是一马平川写下来有高潮但这个电影充满了结构感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它是用人物来作为一个结构的章节就你会发现通过这个结构就它好像是视觉艺术里面的几瓶画或者是壁画里面的几个章节一样就你一下子就是让

让这个结构本身形成一个它结构本身的一个传达的意愿所以它是一个高度结构感的小说这个对我这个启发很大因为其实对电影也一样就是说你到了这个

就是后现代主义就现代主义之后就是有一个新的手段就是要通过结构来重新塑造你主观的一些看法想法所以重要的可能不是内容在结构主义看来重要是结构方法所传递的这个含义所以这个寒冬的那个

《同窗共读》是我读到的比较早的结构感非常具有美感的小说所以对我来说就影响很大比如说我第一个电影《小五》其实基本上也采用了一个高度的结构感也是根据人物

不是根据人物但是根据情感的模式因为人物就统一就小五但他第一个段落就是讲他的友情第二个段落是讲他的爱情第三个段落讲他的情感

那就是结构感很清楚大家很明白他在这情感的三个层面他遭遇了什么那用传统的写法肯定是混在一起这个人一出门碰到朋友有矛盾了再一回家跟妈妈又怎么了再回来要找女朋友他是将生活揉在一起那结构本身就是让你更清晰地去

去触达你想表达的东西所以《同窗故奴》那个小说很重要讲这么多大家可能觉得是不是因为结构它就是一个比较理性的小说它写得非常感性如果没记错的话里面有一个情节是这个女生去了派出所找老乡有很多没收的自行车那个警察说你骑一辆走吧因为她刚入学没有自行车就这种中国才有的一种

人际关系就特别非常透彻所以它既有高度的结构感又充满了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能感受到就是我们通过他的小说马上能够联系起我们的经验但是我们感受不到我们没法写出来那时候就开始非常关注韩东的小说后来有一个是你写的《三人行》是你写的吧《三人行》到《三人行》的时候那个时候

甚至我动了 因为当时这个我都没跟那个当事人说过因为当时王燕辉跟我们同时在校他是学表演的我看了《三人行》之后我就跟同学说我准备拍这个就让王燕辉来演对 就合作的这种契机就是这种冲动很厉害后来就是看了《在码头》之后我确实特别想改编那当时是这个

德国有个出版集团叫贝塔斯曼贝塔斯曼要投资我还去了几趟德国他当时这个计划是杜塞尔多夫美术馆他们要庆祝一个盛典就投资给全球三四个导演每人拍一部电影后来这个计划也就流产了

然后一直到韩东说他想拍我觉得他是最好的改编者来改编他的小说所以就很乐意我们一起工作辅助他完成这个电影常常有人说你们艺术家这种

所謂哥們啊什麼這些其實更主要的是彼此對於對方創作的一種欽佩才能把我們連接到一起我覺得我跟韓東這次見面已經有七年沒見了我在微信上了解他的動態

也很少打电话但是因为有一个在创作上这样一个友情我们在创作上彼此的关注我们并没有七年不见并没有任何的这种疏离感我觉得所谓艺术生活这种艺术交往很让我

很讓我受益吧包括從韓東小說中所得到的這些啟發當時我在碼頭的時候應該是在我去攤班是在黃石

黄石特别炎热我没有经历过那种炎热看他们光子棒子在那儿拍也是一种收获就是你变另一个角度去观察一个摄制组在铁路边过街天桥一直在拍据说那一年是五十年不遇的最热最热的一年的

最热的时段我们拍的正好是三福天然后又是最热的地点就是黄石那个岩浆所以太热了老贾拍的第一天就过去我也看你那个衣服的结了好几层霜就是干了以后

汉剑你看他们的结缘是 90 年代末那个时候还是两个小伙子还有一部我们大家可以期待的就是贾导的《在清朝》编剧是韩东这个电影应该筹划了有十多年

然后呢有时候经常见到我都问在清朝怎么样了就是 08 年他们也是有一个缘起这个加大来讲一下吧

对 当时是我记得是 06、07 年吧《三小好人》在香港上映然后我就去做宣传嘛然后首映的时候杜琪峰导演就来了他说小贾我还有事我看个二十分钟吧给你捧一下场我就去忙了我很感激他因为他能来支持这个电影然后杜导进去之后呢

我在外面等他因为他说二十分钟我等他要送他走结果左等右等他不出来结果杜导看完了这部电影他说我那个事我已经退后一点我现在马上过去他说小贾你想不想拍武侠片问得我很突然我说武侠片我很喜欢他说你这个三侠好人就是一部武侠片

然后他一说我特别的就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知音的感觉因为确实我在写《三峡好人》的剧本的时候那个原叙事基本的叙事结构完全是按武侠片来写的因为就是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就好像两个武侠一样他们走江湖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要解决他们的问题

一个是要找他的女儿一个是要解决他情感的问题

就是這個原序是當時在寫作的時候很清晰就是照著武俠片的模型來寫但是它是一個現實主義的現代的一個故事所以杜島真的很厲害他一眼看出了這個片子的底子是一個武俠片的底子所以他就說有沒有興趣拍因為他當時有一個短篇小說他想改然後他說你要感興趣你就去改這個去吧

我看完之后因为我有我武侠的想法我就说我这个小说咱可以不改吗我有一个故事讲给你听就讲了在清朝一个故事关于科举制度废除的背景下举子们的命运的一种分化

后来杜导就说我来做监制然后我们来一起做然后我就找了韩东找了韩东然后韩东在北京在友谊宾馆住了一两个月那年下特别大的雪在那年在北京过的年对 他就完成了这个剧本然后这个剧本的情节其实你开始构思给老韩是吗

我就是很粗略的一个就是要拍科举制度废除这件事然后呢就是从 00 年左右它有一个大的背景拍到科举制度结束大概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信息就完全是一个原创的剧本韩东原创的一个剧本那你 19 年 2020 年你本来已经要开始拍了

19 年准备吧我说那个 201919 20 年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准备搭景然后美术设计已经我们美术部门已经把兵器全打出来了就是刀枪剑戟什么都打出来了

然后那边也就设计图也出来准备就开车就打地基干了那开车不就疫情来了吗就就对那么我们督促一下贾导因为他事情他特别忙督促一下他尽早开拍有计划没有有计划因为现在就是我们在最初这个邀请的演员

就这么多年没拍了就是这些优秀的演员因为年龄的变化也不太适合这个电影所以现在要物色新的演员所以一个电影它真的有自己的生命真的我觉得就是要靠各种机缘今天我们分享了很多像野史一样的有些我是第一次听例如《同窗共读》和《小五》他读《同窗共读》以及他看《小五》的这段对

这个很珍贵其实就是想在座的有些年轻的艺术家可以像他们当年一样的在互相不认识的情况下通过作品来互相认识然后一直就走到现在然后接下来可能还会不断地合作下去然后我在好久之前我看过一个假想就是假导有三本吧

假想呢有没有一段话我当时看到了之后印象印象很深我想到了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就创作上的一个问题就是我想他们两个人的某种相似的地方这段话呢我念一下我在网上搜的我不知道那个他准不准确我念一下假想贾亮科电影首季当中的一段首季

贾导跟韩东老师都比较喜欢写很短的那种手气你要说是一种真言题也好当然布列松也经常写这种这样一个自我矛盾的一个互相诋毁的东西被压到传奇性娱乐性的最低限度

诗意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诗意不是拔高的结果而是一个压缩削减的减法的过程浓缩到最后它是一个赤裸裸的干枯枯的东西这就是我们的历史文本我们的记忆这是家导写的一段话当然他在想自己的创作的手迹当然这一段话老韩你怎么看待

这段当然我有时候也会想到了第三代诗人的写作尤其包括你的写作首先我不知道这个贾导他是一个批判还是一个赞同我不太清楚就我的感觉不管文学还是诗歌它其实都是一个收缩过程

都是一个减法过程因为生活太丰富了生活你只要你感官打开你每时每刻都有很多东西进来但是你的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地方以后那个东西才有意义所以有人叫西蒙拉维伊说过注意就是爱就是你注意了这个人

注意了他的一举一动注意了那么这就是一个爱爱的方式就像比如说我们养了一个宠物养了一个小狗这个狗

你知道因为你养了它你关注它你知道它也是一个生命那其实你从理性上说在这条狗和别的小狗的命运没有什么区别那么那些流浪的狗那些东西它不在你的注意力的范围之内所以感觉上它们就是不是存在的就没有存在

就是说我们对这个世界压缩的过程我是从假造这段话我是从一个肯定的意义上来理解就是说关注全神关注你的注意力其中在这个地方那么你就是就原始的材料而言你肯定要去煽烦就解去简化它

当你定睛去看一个东西的时候那么在整个的画面当中的其他的东西你肯定就是自动的就减损的就省略了我觉得其他的艺术包括文学文学哪怕再大师哪怕是托斯托耶夫斯基写得再磅礴那么它和生活相比

它都是一个精简的过程那么那简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你仍然能够保持它的活力和最动人的这就是一个艺术方式的问题那么比如说像卡夫卡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像卡夫卡卡夫卡肯定是

你看他的语言就很枯燥也没有什么辞早也没有那些很华丽的东西但是他就是一个精简的结果他让你看的东西或者他思考的这些东西那可能就是一个把你注意力带到那个地方的东西可能就是一个

特别简单的一个东西但是可能它会淹没在一片这种巨大的信息当中可能我是对贾导的这个话做一个正面的理解但是我感觉贾导这个话里面还不太完全是正面的

在什么情形下写出这段话对 这就是我的问题我都忘了我说过这个话因为我手头没有这本书我也忘了我只是对这段话很多年前我有印象对 我可能讲话太多或者我确实忘了不用看刚才讲半天

这段话让我想包括韩东刚才发言让我想起一个东西来我觉得其实我是一个虚构主义者

我拍了很多纪录片我也拍了很多故事片我的故事片里面也有很多纪录成分所以会有一些观众或者读者觉得贾导是一个纪录主义者但不是我是一个完全的虚构主义者因为

因为很多东西它是靠想象去抵达所谓真实的如果我们说要抵达真实我们有很多方法比如说我们在现场或者说我们看到了即使你在现场摄影机看到了那也不一定是真实真正抵达真实的只有一个东西

如果真实是一个标准的话况且真实也不一定是一个标准如果绝对的真实是一种标准的话唯一的有可能抵达它的是想象 是虚构所以我自己其实对我来说是一个虚构主义者我更主要的手段是虚构

那么当然我们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有它的样貌这个样貌我希望还原到一个自然的状态也就是说比如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然的状态而不是通常电影里面所谓戏剧的状态没人紧张呵呵的就都注意自己形体所以这个里面我就想起另外一个观点就是说所谓观看的意义关注的意义

某个景物 某个动作 某个人物它之所以产生诗意它是作者附给它的只有作者的情感跟想象附着在这样的一个自然存在的比如说一把椅子或者一个桌子上的时候它本身存在但是它本身不具有诗意而这个诗意是人带给它的也就是作者带给它的我觉得这里面就有这样的一种

我觉得是文学或者艺术的一个光辉人的光辉就是人有情感我们可以把这些物把这些我们视而不见的东西我们洞见它内在

所具有的一种诗意而这个诗意通过表达的手段可以传达出来同样一个例子就是我记得韩东写过一首诗我忘了是写早诗还是晚诗他就写有一个人在敲烧火的铁桶就一直在敲那个铁桶他描述一个早市场的这样一个状态我觉得

我们路过一个人间烟火器的市场我们能被什么吸引而那个吸引是因为我们有某种感受它是我们的一个载体就像那个被人敲击的铁桶一样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世界其实更主要需要的是虚构那个韩东老师他是小说和诗都写这个是比较罕见的

因为大众的诗人他不去写小说因为在我们以前文学青年那个年代有时候大家朋友文学圈子里头会经常想你觉得韩东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你更喜欢他的小说还是更喜欢他的诗就经常有类似于这样的问题导演自己写剧本的非常非常多尤其是所谓的作者导演

然后对就是老韩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关于你的小说和你的诗我觉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这个诗和小说你包括从拍电影跟老贾合作拍电影这些事儿

其实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个东西呢就不是一个抽象的谦虚之词比如说在以往的作家比如说写小说我们都看过这样的神话就是几亿起稿或者是写的稿数很多比如说我们听到比如说海明威写一个短篇小说他一个开头他要写几十遍

我也看到像王小波写的《黄金时代》他也是写了几十遍但是到了我们这一批作家甚至就是新时期以来的这些作家至少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就是比较流行的

就是一搞头他可能写得很慢也可能写得很快当然他就是一遍就完了但这个里面他有很多的他有很多的灵感的成分或者是什么样的成分他就不太是一个

一个作业或者做一个作品的感觉其实我们这个像我写作写小说其实也是会被这个问题所苦恼因为你有很多同行同时带着作家怎么去工作的你接触了电影以后我就觉得因为电影是一个工业所以它可能要对很多很多的人负责任

所以同样是一个我们也有些写小说的他去拍电影那么他的方式就完全变了他可能写小说的时候他真的是一搞头的他去拍电影他就不能那么晚电影也有前期也有中期也有后期然后你剪片的时候你自己拍的不知道看多少遍

就是有一种步步为营斟酌它有一个工序的流程

像这种东西其实对我后来的写作那肯定是有相当的启发或者是坚定了我的某种东西以前可能比较恍惚为什么别人就这么一搞就成了我就是要写一刀两鞭包括现在我的工作是越来越慢甚至把这种工作态度

我有转变的后来李伯伯带到诗歌里面那么在写诗里面这种一马千言的这种状态那肯定就是一个常态了不是说这种态度不好而是说这种态度就是可能会被认为是一个必然的一个状态

那么包括后来我写诗一个我也是写得也越来越慢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且就是我有个说法叫作品主义就是你要把一个东西当成作品去做而不仅仅就是这么写了作品它有它的

有它的工序有它的完成度有这些东西其实这些概念和我和像和贾长科导演的接触和电影的接触和其他的做其他艺术的人的这个接触类似的东西都这种回馈

其实都有但是影响了我的后面的至少是比较坚定了后面的一些我的本职工作肯定还是写小说写诗和文字打交道对吧刚才有点讲远了就是说小说和诗歌相比我认为它就更是一种

日常性的工作它是每天你可进行的但是有人误解说每天你是写多少字不是这个概念包括你酝酿的时候你思考的过程你写出来然后修改它是一个整个的你可以每天都有事情在做比如说要写一个长篇或者一个中篇甚至一个短篇也是这样

你写诗可能它不一定是一个日常性的工作可能你想写它出不来它还是比较偏重于一种状态一种灵感和状态的东西这是两种不太一样的东西今天这个讲座大家听了之后可以理解为什么经常看到很多的诗人和小说家

出没在平遥电影展就是平遥电影展是罕见的那种高度重视跟文学的连结的一个电影展对对你讲讲那个平遥电影展和文学的关系

我先延续一下韩老师刚才的话题我觉得因为我们主要从事的表达手段不一样韩东是从小说过来拍电影我是从电影的角度又反过来受到文学的影响我自己就像韩东刚才说的其实电影它是一个高度流程化的工作就比如剧本阶段你以为剧本定型了

实际上当你在选演员看景的时候随之的剧本也会发生改变那么在你实际拍摄的时候很多事情也在改变所以它一方面充满了变化在一方面它也充满了修改的可能性

矫正的可能性可以提供给很多创作阶段通常可以分为前期 实拍 剪辑剪辑也是调整电影非常重要的所以它同样在电影里面就有一个问题也存在一种神话就是说这个电影一共剪了 200 把 80 把 一共剪了 99 把

它确实是因为这个工序它充满了你可以矫正的机会所以它有这样的一个条件但同时因为我是从电影过来的所以其实我很早就开始反叛了这个东西因为我觉得过度的这种创作实际上就有一种潜在的一种自我经典化的一种趋势

我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一个镜头都要在它最合适的位置我要把所有的瑕疵剪掉我要怎么样我自己是不太喜欢太经典化的这种趋势因为我觉得艺术需要某种潇洒就是说你的优点你的缺点你此刻的一个身体状态你此刻的一种情绪跟激情你可以完全地保留在这个电影里面所以我自己并不追求

所谓完美我追求的是它记载我今天真实的信息当然也包括这些缺点所以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个行业太过于流程化反而会反过来就是说就追求相对的一个随意性就是有些东西就把它放在那儿这就是一个你的问题是什么就是你评论什么

对于小说对于文学对于作家对于剧本的这个重视对因为我们在创办平遥电影展的时候这个办了一两年就是平遥电影展它是一个很灵活的影展这个灵活就在于就是我

我们希望能够根据世界电影的变化还有中国电影创作的情况来随时地调整我们的节目突出我们的重点那么就在很长时间里面基本上就是说就每部电影它内在的文学性的欠缺是中国电影一个看起来很明显的问题文学质量的欠缺那这样的话另外一方面呢就对于

对于电影来说很多电影工作者来说相对是封闭的就我一直觉得一个电影工作者他既是一个电影行业的人他同时也是一个当代艺术的一部分跟你同时期创作的有诗人有作家有音乐家有画家有视觉艺术家有哲学家你们就是大家

同处在一个时代用不同的创作方法用不同的媒介不同的思维去关照同样一个时代生活的人的问题那就是说我们不能只局限在一个电影的一个所形成的一个文化的一个环境里应该属于整个当代艺术所以平遥电影展在办了一两年之后就试图扩展让一个电影展的处在一个当代艺术的氛围里

或者说让电影处在一个当代艺术的一个序列里所以我们就开始有展览包括就是举办了连续举办了已经第三届叫做千禧计划就从文学到

文学到影视改编的这样的一个节目然后很多作家他们带着自己的作品来跟观众跟电影界的导演制片人来交流

很多影视版权也被买走他就是说提供给中国电影一些优质的文学资源然后提升整个中国电影文学的基础的这样的一个水平但更主要的是我觉得通过一届一届的举办就是说我们不要再那么封闭的工作我们就是电影

它应该是当代艺术的一部分应该横向地跟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艺术现场是其中的一元不要脱节就是这样的一个想法所以我们也比如说我们也做了很早就做了 AI 电影当时是许斌老师当代艺术家

他跟港大合作的 AI 电影的计划然后在我们那儿做了展示也包括做了这个余丽薇的摄影展同步的有很多这样延伸的活动小周每年也作为我们的音乐策划有很多音乐人包括五条人啊

海龜先生很多音乐人摇滚乐到平遥来演出特别是去年有一个特别成功的就是我们做了两三部早期法国导演在云南拍摄的早期的黑白默片影像然后小周请了音乐家来现场李星和张梦的默片配乐对

那個特別精彩我們就是馬上九月份的新的一屆也決定繼續舉行因為就是說

希望平遥是这样的一个这样的一种文化生态吧当然它也有电影产业必须的东西红毯啊 明星啊这也是观众很喜欢的也是亲近电影的一种方法但更主要的是平遥强调当代性当代艺术的结合包括这个最近两年那个影人派对我们变成了一个大家在一起读诗

就是电影人跟音乐人和诗人结合就是包括很多著名的演员他们也来读诗那我想呢所有的这些都跟贾战科他的年轻时候的大的文学的滋养都是有关系的所以慢慢的平和电影展什么样子可能就是贾战科他的爱好他的那个他的趣味是什么样子平和电影展就是什么样子

谢谢三位老师我刚刚试图用 DeepSick 给了他一条指令说的是请以假张科的思维语言风格结合下列的词语或短语关键词虚构主义创作诗歌靠想象力抵达真实反叛来创作一首诗主题是一代人的诗歌人生 DeepSick 他用了 18 秒的时间他给出了下面的回应秀实的语法这是标题

《窝炉房》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虚构正在车床成形我们习惯用掰手校准烟囱和钢笔的角度差倒数第二段是霓虹是城市新长的胎记字典躺在混凝土废墟上防毒面具里有人播种麦苗

牙尖刺破呼吸机的塑料管这是其中的两个选段不知道贾导您对 DeepSick 生成的这段文字是如何评价的第二个问题我身边已经有语文老师在借助 AI 帮助学生或者说是指引学生去借助 AI 来修改自己的作文或者诗歌不知道三位作家如何看待这个现象

第三个问题是您三位会使用 AI 辅助创作或者协助自己的创作吗如果使用的话您有什么样子的建议给到大家呢谢谢我先说一下首先我使用 AI 今年创作了一个短片叫卖收六分钟已经上线了

那是我第一次跟 AI 合作生成一部影片我觉得对我来说新科技一直对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因为它对于我们从事电影工作的人来说实际上你不由自主地会非常关注科技的变化因为如果没有科技就没有电影我们常说电影历史它可能是一个思想史

但电影历史还有另外一个支撑就是它就是技术式就电影的每一个变化都是因为技术的变化带来的所以当 AI 产生之后如果一个电影导演电影工作者对新的技术无动于衷的话我觉得这个可能是不太现实的大部分人都会感兴趣它究竟会对我们的行业带来什么那就是

今年跟 AI 的工程师合作我自己尝试地做了一部了解还是非常粗浅但是我觉得对我来说我们制作那六分钟的短片就是在电脑前不停地发指令然后不停地矫正最后生成了这么一个六分钟的影片我觉得对我来说

我可能不会再做了因为并不是说没有潜力我想它可能适合很多人去工作但是它不适合我因为我喜欢现场我喜欢拿着摄影机直接进入到真实世界里面去捕捉工作的快感不一样我自己会选择风餐露宿去到陌生之地架起摄影机在那个气温里面

去拍摄在那个自然的环境里面去拍摄它某种程度上对我个人来说剥夺了拍电影这样的一个快感就说我觉得它艺术的一个原始的欲望是自我的一个表达即使 AI 非常聪明或者我写一首诗没有你刚才念的那个 AI 写那首诗要好但是

它对我来说我自己表达用自己的方法表达是更主要的创作不是一个竞争不是说谁写得更好 AI 写得更好还是人写得更好而在于说人是需要写作的哪怕写得很差也是人写出来它能满足一个具体的人一种情感表达的这样的一种需要所以这一点我觉得是 AI

不应该取代人的地方也就是说 AI 取代不了个体的表达需要就是说我们可以共存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共存但是它是一种本能的生理需要就是说我们艺术创作并不是一种竞争说人写得不如 AI 就不要再写了它是人的基本需要就像我们吃饭一样表达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基本需要

那我觉得我个人对 AI 的目前的一个看法就是这样子的当然它会有很多新的帮助甚至可能成为我们一个合作伙伴但是它的对很多作者来说包括我在内来说我们可以共同完成一个工作但是它不应该剥夺我自己创作的一个快感

你刚才念的这首 Deep Seek 的诗它像一个摇头晃脑游嘴滑舌的一个特别聪明的一个傻子我觉得就是一个游嘴滑舌他特别聪明我什么都知道当然你是个傻子但是 Deep Seek 的诗有一个好处它让很多差的诗歌现行

Deep Sik 的诗很像很多糟糕的诗而且写得比那些糟糕的诗人要好一点那么我觉得他打击的不是优秀的诗人和优秀的诗歌打击的是差的诗人和诗歌我觉得这个 Deep Sik 对于

汉语诗歌的一个贡献然后另外一个经常有人跟我说他说你读诗现在完全可以 AI 生成音乐来你可以跟你唱 K 一样的你念一段韩东的诗然后它就音乐出来

这个呢这是特别可怕的有一两位老诗人曾经发过那种机器读他们的诗的那个配乐那个太可怕了我今天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感谢你刚刚念了一首 Deep Seek 诗我觉得它打击了差的诗人它确实比大部分差的诗人写得好但它仍然是一个聪明的傻子实际上这个 AI 还是一个工具性的东西我认为啊

因为它没有一个署名权它现在也不争夺这个署名权它就是说它就像人类发明的很多技术方式一样这个是特别好的特别厉害的你比如说摄影机照相机发明以后我们就有了这个摄影艺术那就是你谁使用这个

照相机这个是很关键的我们比的是这个我们不会比这个相机的性能因为相机它本身不同的性能不同的这个曝光不同的这个参数它没有一个署名的这个概念这是我这个照相机这款照相机拍的它不是那个概念那么现在现在这个 AI 技术不是说做的东西好和坏的问题它还是一个技术手段

技术方式那么它和使用它的人或者你怎么使用它你会产生出不同的东西假导用这个方式他去做一个短片那么比如说我用这种方式去做一个短片那个短片肯定是不一样的而且是有可比较性的你比如说我也建议过出版社出一个 AI 诗选但是是署名的

比如说张晓洲用爱写的诗我用爱写的诗而这个作者还是我们他并不是 AI 所以这个事情是换汤不换药的我大概就想说这个吧首先大家经常有一个混淆认为 AI 它是一个具有署名权的它自我要求 AI 和人比它现在不是和人比的这个概念

它会产生一种可能新型的艺术方式但是这个新型的艺术方式的署名者它还是某个具体的人或者一个团队还是人人在操纵这个机器和这个机器对话然后产生出一个作品并不是 AI 在做任何作品

就是我大概听了三位老师刚刚是关于诗歌的一些说明还有创作上的东西我会问就是如果说我在当下这种短命快的时代下我又该如何运用我自己的判断力还有我自己对生活的感知去创造一个属于 AI 时代下年轻人的表达

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当时能够使用的语言跟环境主要是文字那我就用文字来表现到三十岁左右开始可以用影像表现就用影像表现那么现在到了 AI 的时代我觉得不要太夸大这个东西它对我们的影响

就是这个生活中总会出现新的东西比如说互联网突然出现了开始有智能手机了这都是我们经历过的你要驾驭它不要在心理上被它驾驭就这个时代出现新东西是常态就除了 AI 还有未来还有新的技术会产生

就是作为人要骄傲一点就万物都有灵人是灵中之王圣者归来哇 太哇 这么这么励志啊刚才用的是短句的语言

三位老师好其实我很好奇三位老师对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些根本的看法那在问三位老师之前呢我 share 一下我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些看法

那我可能更倾向于这个世界的本质其实是虚无荒诞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人生的本质其实是残酷和无意义那在这个现实和我对它的这个根本的看法之上我认为所有的文学艺术人所有的这种创造其实都是为了超越这个残酷的现实而所做的

而追寻呢就是这构成了人的存在的一个意义和价值但其实这个世界本身确实可能对我来说啊是一种虚无荒诞无意义那请三位老师聊一聊就是您对于这个世界的根本看法是什么特别是韩东老师您是学哲学的谢谢因为你看这个世界是荒诞虚无的那它就是荒诞虚无的

它被你染色了你怎么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并不是说有一个什么公认的或者永恒不变的意义法则我认为并非如此你觉得这个样子它就是这个样子你看它黄颜色它就是黄颜色你看它红的它就是红的

比如说人都是要死的我们同样针对这个事实人都是要死的区别不在于死和不死区别在于有人知道人要死有人是哭着喊着他不愿意去死他就会造成他很悲催的一生有人就是敞开胸怀去拥抱死亡拥抱最终的结局

趣味就在这儿不在于有一个事实定点的而是对这个事实我们有不同的态度你看这个时代是荒诞虚无的要问我我认为这个世界是未经染色的

我要让这个世界或者让我自己不能用特别阴沉的抑郁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切这跟我自己过不去嘛你要自己要开心要振奋那你看待世界就要收集一些很好的信息你怎么去看待这个世界这是关系到我自己的事我如果同意了你那我就没法活了嘛

再补充两句说是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这个班子本身它是体制化的制度化的所以才成为一个班子但我们这个世界除了体制化的东西最珍贵的是我们每个个人很尊贵地在这个世界生活我们不属于那个草台班子我们受它影响但是我们可以不属于它这个世界有很多珍贵的东西

養花弄草遛狗寫詩拍電影發明抗癌藥物這都是非常不吵台班子的事情所以

所谓炒台班子可能是那些政客那些机制里的东西我们如果认为自己是其中一员那就是个炒台班子如果认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那炒台班子就是一场一场的戏比如说我们这两天就在看特朗普演戏我看得挺开心的还有这样的人 OK 我们今天的讲座就与特朗普告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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