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离开豺狼的日子：福赛斯的政治惊悚小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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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的读者群体或者说听说过福塞斯名气的这些文学爱好者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我刷朋友圈刷到了好几位媒体圈的前辈才知道他们原来都是福塞斯的读者而且又会涉及到另一个话题就是很多人都觉得福塞斯是不是好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就发现并没有毕竟是个老炮你想他最知名的作品《豺狼的日子》是 1970 年代出版的是 50 多年以前了

我们这个节目其实之前谈到间谍文学的部分还是蛮多的提它应该是提了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聊过一起今天既然福塞斯去世了我们今天就好好聊一聊福塞斯他的间谍小说的写作以及他

本人非常曲折离奇的生涯吧他是做过斗牛士然后又做过情报员对考过飞行驾照他就经历非常丰富而且我觉得他也是典型的那种 20 世纪会出现的一个人物前几天我看到一个人跟我提过一个说法就很有意思就是 20 世纪的大量的文艺作品他取材于过去过往的历史但是 21 世纪的很多很好的文艺作品他的灵感来源直接来自于 20 世纪的这些文艺作品

你看我们之前谈论的无论金庸也好勒卡雷也好包括像福塞斯对吧他都成为了新一个时期的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很多的这些文学创作文艺创作他的一个蓝本对所以我们今天来好好谈谈这样的一个人和他所经历的这样的一个时代吧讲到福塞斯的话我觉得今年他这个去世这个时间点也是挺微妙的为什么呢

去年开始吧就是他的那部《茶凉的日子》其实在翻拍嘛也算是一个大热剧而且我发现我周围有不少人之前是并没有看过老板也没有看过他的原著小说只是因为小学班的原因吧就说去看了这部剧然后觉得啊非常好看嗯

如果你看过任何剧的话你就知道它跟原著跟 70 年代那个电影其实有比较大的一些改编它把那个时间背景换到了当今这个世界但是比较有意思的是它有很多细节它还是参照了原著小说以及原版电影里的一些描写方式比如说豺狼射西瓜名场面一些技法上面它还是就是说参考了原来的这个原著吧

然后所以说让很多人重新知道了福塞斯或者是重新关注他我也做了很多案例我跟很多人说你看了这个新版觉得比较好看你也可以去找那个老电影看一看然后也可以去找原住小学来看看我觉得可能感受会更加的惊艳所以说他这个时间点去是什么似乎让大家又想到了福塞斯然后他带来了这些经典的一些作品而且我

我读福塞斯的时候应该可能是初中高中的时候吧可能是从我父亲这种书柜里面翻出来的就是这种老的这种八十年代这种翻译的这种版本我知道你提的是哪个版本应该是珠海出版社的版本对对对这次福塞斯去世的消息传来我看到朋友圈里面的历史学家吉成老师晒了他书架上的一排书也是这个版本

我发现了很多弗塞斯的书有最近是所以说我觉得当时看的时候也是觉得非常的殆尽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小说本身就是充满了实操性知道吧感觉就是一种特务工作指南或者是这种犯罪分子指南这种感觉政变指南

福塞斯还很得意他的书真的被政变集团拿来使用过当做实操手册待会儿我也展开讲对 而且他的很多关于这些杀手也好或者这种特种人员也好他要如何要伪造自己的身份怎么样潜入他会在自己的小说里面事无巨细地去描写这些细节这种真实感其实当时给人带来的这种震撼还是蛮大的因为有的时候你会发现很多

间谍小说它的侧重点会不一样它的给你的这种感官的自动刺激也不太一样如果像 EF 来名这种 007 这种那可能是更多是这种冒险感

像福塞斯的很多小说是给你一种他营造出的这种真实感让你似乎对这样一个比较神秘也好比较危险也好这种冷战背景的这样一个时代就是有了一个非常好的一个第一视角所以说我觉得这可能是他小说吸引人也是当时我读的非常入迷的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吧而且同时前面那个陈老板也提到了因为福塞斯本人他的经历非常的丰富

他自己早年的时候当过东牛市的去西班牙还加入过皇家空军当时他想驾驶飞机嘛而且当时他为了加入皇家空军还虚报年龄最低年龄是 18 岁嘛他没有到当时他就说虚报年龄去加入所以说晚年在他的回忆录里面他还非常得意的就是说他有可能是年纪最小就实际开过碰击式飞机的驾驶员因为当时他可能年纪非常非常小 18 岁不到 19 岁这样一个年纪在此之后他又去做过记者路透社记者

路透透记者 BBC 记者而且是那种战地记者的那种感觉他会去一些非常危险的这种地方而且他乐死不疲他觉得他能够靠近这种危险的核心地带他觉得很爽你看他的自传里面描写这一块非常的鲜明然后他在做记者期间其实就已经开始为军情六处服务了这一点其实我们很早以前在节目里面跟亮师也跟陈老板也聊过就是英国的这种作家的跟情报部门这种关系运用流长的弗塞斯也不例外从吉布林开始

而且弗塞斯本人我觉得特别值得欣赏是他在这里面有强烈的正义感他当时之所以许愿一位军情六处服务是因为他不满于当时英国政府的这种所谓的不人道的作风尤其是当时 BBC 的官僚主义的作风导致他没有办法把尼日利亚的内战的真相披露出来尤其是他看到那么多孩子无辜的因为饥荒死去他感到非常的痛心这一点让我特别欣赏他所以说这可能是他身上一些比较多样的一点吧

他即便成为了一个职业小说家他还是会保持年轻时代的这种风格他为了写小说他可能会做一些非常疯狂的一些事情就比如说为了写一个非洲小国政变的一个故事他可能就真的是会找一些雇佣兵问他们说你们应该是怎么样是实操的你们报价是多少这些很多的这种细则在小说里面为什么会这么真实那是因为他自己真的去接触过这一些人

然后接触过这个行当所以说这就是很妙的一点我也是觉得现在因为福塞斯去世了嘛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把他的一些小说全拿出来读然后会给你一种很不一样的这种感受而且顺便一提福塞斯即便是他在他的晚年他还是一个非常喜欢抛头露面出来讲话的这么一个作家就他晚年的时候他还会经常上英国的一些政论节目

然后在里面发表很多在我们现在看了很多老保的一些言论然后他是主张英国要脱欧的对而且前面提到了他为那个军情六处工作过这个应该是到他晚年也就是 2015 年 2015 年的时候他是在回忆录里面就是公开承认这个事情了然后当时他的说法是说 60 年代的时候就军情六处方面找到他嘛然后他出于他自己的一些政治的理念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说你很难说不按他的说法是说他是无偿的为军情六处工作了 20 年自干

而且他自己也没有夸张自己精力他一直说虽然我国军情侣是工作但是我的工作性质呢肯定不是你们看到的那种外星间谍出生入死上天入地啊肯定不是的他说我扮演角色更多要么是帮他们搜集一些相关的一些信息去发挥他作家和记者的这种特长嘛另外一个就是做一些像信使一样的一些工作就比如说他最近在东德就说是帮忙传递过一些情报就去拿一些私人

死投投投下来的一些包裹啊或者一些信件啊当然他在这过程当中啊其实跟东欧方面的一些情报机构吧也有些接触一会儿可以好好讲一讲尤其我感觉福塞斯他当记者的这些生涯在媒体圈里面这些工作经历跟他的小说几乎是捆绑在一起对他

大量小说的灵感比如刚刚提到《柴狼日子》都和当时的那些很知名的时政新闻有直接的联系甚至中间很多就是他自己去参与调查报道因为他当时是驻法记者然后在法国待了很长时间然后也去阿尔及利亚待了很长时间而且按他的说法当时路透社为什么会雇佣他当时他很年轻刚刚从皇家空军退伍是说他法语和德语比较流利他的外语还懂蛮多的他俄语也很好至于他在东德的时候经常伪装自己不懂俄语哈哈

所以说卢托瑟就顾问他了然后当时他在报道法国和阿尔及利亚战争的过程当中就是说是建立了很多这种素材因为他当时报道了那个 OAS 秘密军团就是说那个法国的极右一组织就是讲穿了就是当时的法国内部有一批老右就觉得戴高乐妥协了让阿尔及利亚独立了就是我们的血白流了就是我们一定要当戴高乐就是付出血的代价然后这个过程当然是失败于告终的了但是弗塞斯非常有劲他会反过来想这个事情

他就会觉得当时那个右翼军营这个组织啊实际上已经被法国的情报部门和安全部门渗透的跟筛子一样了所以他们说这个刺杀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他就会设想个场景如果这个刺杀要成功应该怎么样来操作嗯

他就会说如果要成功的话因为你这个内部已经被射透的很厉害了你必须找个外部的杀手找一个专业的人来做这样一个事情所以说才会有这么一个小说出来就是《长达王的日子》所以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一个记者的一个思路对戴高乐的刺杀应该是从 61 年到 62 年发生了四次而且从 61 年的第一次当时福塞斯本人就已经参与到那个报导工作当中了

对这事也后来形成了他的这些灵感包括他后来应该是去到什么尼日利亚刚前面说了福塞斯这个人他的这种行动力和他对于情报题材的小说的这种写作的创作方式跟我们之前可能聊到的很多的作家有一些区别前面提到像弗莱明也好就 007 的创作者还包括像最经典的勒卡雷包括像格雷欧姆格林他们创作方式还是偏那种文学家式的方式听起来福塞斯路子更野一点将自己作为方法

而且他写《豺狼的日子》的时候他当时非常缺钱于是就拖出一台打字机开始敲字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为一个全球拥有几百万粉丝书卖了 7500 万册的一个超级畅销书的作家先问问量是吧因为你所公知的上海书评

我想势必要对这些人物做一些概观论定式的这样的一些评价就福泰斯去世以后比如在小说界和西方的出版界大家对他的一个评价是什么样子的就是我们跳脱出这个惊悚小说的爱好者群体我可以引用几个

弗塞斯去世之后的文学界和出版界的重磅人物他们的评价首先第一个就是知名的克蒂斯布朗文学经纪公司这也是非常名气响亮的一个文学经纪公司他的总经理呢也是弗塞斯的文学经纪人叫乔纳森劳埃德他在一个公开声明当中是这样表示的我们哀悼世界上最伟大的惊悚小说家之一的去世然后呢他做了一个统计他说弗塞斯出版了 25 本书

其中最知名的就有我们前面提到的《豺狼的日子》还有另外一本书我们待会儿也好好聊一下叫《奥德赛档案》这本书的写作也非常的精彩包括它改编的电影上映之后还促成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件发生然后还有就是描述追着国家政变的战争猛犬都是非常知名的作品然后全球的销量就像我前面提到的是 7500 万册然后呢它的有个出版商呢叫比尔斯科特克尔

他的评价我觉得也是非常值得引用的他说福泰斯的惊悚小说出版至今呢拥有全球数百万读者他定义了什么叫惊悚小说而且成为这方面的作家的一个标杆他留下了无与伦比的传奇

那在未来的岁月里面他将继续激发读者的阅读的热情给他们带来愉悦的体验我觉得这两个人物的评价可以相当程度上说明福塞斯的成就那这个成就我觉得具体体现在什么方面呢最大的一个改变我觉得是因为他奠定了或者说他彻底地改变了过去在这种所谓的文学鄙视链当中的惊悚小说和悬疑小说作为一种廉价的文学消费品的形象甚至他都不能称得上文学

就是所谓的 pop fiction 纸浆小说纸配读完就扔掉的小说有一个福塞斯的同行作家叫理查德那理查德他的代表性的作品就是那个《侠探杰克》或者叫《杰克雷彻》他的作品我也蛮喜欢的他作为一个同行他说自从《豺狼的日子》出版之后呢福塞斯给他们这些同样写惊悚小说的作家的肩膀上增加了巨大的负担

因为福塞斯太注重于对细节的研究了而且非常注重逻辑反转注重这种作品的结构的布局而且非常注重关联到当下的重大的时政的事件福塞斯小说里面动不动就是核战争或者世界大战的爆发或者大的饥荒什么苏联 东德 美国都是一翻开你就停不下来的这些事件

然后理查德说我们必须所有人都达到同样的水平然后他还给出一个判断我觉得蛮有趣的他就问了一个问题他说如果没有福塞斯的话汤姆克兰西会存在吗他说可能性很小因为自从《豺狼的日子》出版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值得去探索的方向大家都把国际政治的

大的事件大的这种阴谋引入小说写作然后都开始专注技术细节所以前面邵老师讲《夫赛斯》的小说里面充满技术细节我也觉得非常的喜欢这一点就很过瘾极其有真实感和代入感对不光是汤姆克兰西我好像说马伯雍也是很喜欢《夫赛斯》

他的风气冷息的后继就直接提到了他说我这个小说就是把福塞斯老爷子的套路抄过来他说我可以直言不讳地承认类型小说都是可以不断地改编改编再改编是因为福塞斯他特别擅长好几条线同时推进然后最后精准集中到某一点来引

你去读风起龙兮就是这样的就是不同线上的剧情同步推进最后到一个点上引爆然后还有一些逻辑的反转这个都是类型小说家的拿手绝活可以说都在福塞斯的作品当中有所体现而且得到了非常精准的定义嗯

你会发现很多很多我们今天很喜欢的作品得到大幅度的这种欢迎的得到很多改编的作家比如说我很喜欢的一个挪威的作家叫尤内斯伯他的作品叫雪人然后还有另外一个作家我一说出来大家肯定都知道龙文生女孩的作者瑞典的作家斯蒂格·拉尔森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的惊悚小说家悬疑小说家他们都是处在福塞斯的一个延长线上而且他们都必须感谢福塞斯颠覆了和改变了全球社会

对惊悚小说对这种过去认为不入流的作品的一个认知他就登上大雅之堂大家意识到原来这个小说也可以有如此不一样的视野有如此不一样的这个境界那接下来我们就讲一讲福塞斯的生平呗就给大家听众来好好盘一下他从出生一直到他的这个去世他所经历的这样一个 20 世纪非常复杂的一些变化好像他从降生的时候开始

就跟一些间谍的事件有一些联系他可能自己讲过一个故事他的父亲当年是去马来亚闯荡一个英国老在一个香蕉种植园里面找过一个机会但是他无意中救了一个日本人最后那个日本人就给了他一个忠告说如果你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离开这个地方过了几年那个山下风闻就来了马来亚就被日军给占领了他把这个事情和自己的降生关联在一起认为也许当年那个被救的日本人他可能就是一个搞情报的人

他知道一些事对然后就善意的劝说这个就赶紧走英国人对吧你赶紧认马来亚不是你的家对他因为有这样一个父亲所以说我觉得他跟他后面的一些成长经历可能都多少也有关系吧我前面有说过嘛他是一个政治立场放下来说比较忠君爱国的一个老保的就是他其实他早年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加入那个英国空军的时候他也是非常主动的是想实现他自己一个报国梦吧所以他自己

很想就是说是能够驾驶飞机然后能够过这个瘾所以说这个一点的话你可以发现在他早年的很多经历里面其实都有所体现为什么他会要隐瞒年龄要这么积极的去参军其实在 50 年代那个时间点的话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少见的一个选择所以说我觉得在此之后包括他在 60 年代积极的去为军情六处服务

可能也是有一种他父亲时代留给他的这种烙印吧以至于他对这样一种冒险对这种一种神秘事物的这种探索这种好奇心啊可以是贯彻他整个一生一直到他晚年其实都是这样子然后他加入空军的时候是在 50 年代整个英国的话已经是处于一个冷战的这样一个状态之下而且他自己事后有说过他有一个非常强的一个冷战阵营的这样一个意识

英国选择了就是站在西方阵营这一侧的时候他就有个意识就是我们必须要迎头的这一场冷战所以说当 60 年代军情六处的相关人员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说我很难说不就是我出于我的自己的这种爱国立场那我肯定是要为你们做服务的

所以这一点的话在他的记者生涯包括后面的作家生涯当中的话就是说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一个主轴当然我们后面也会提到就是说他自己其实 90 年代以后还写过很多书去回顾他冷战的这样一个背景其中有一本书非常妙他当时就预测过冷战结束之后的苏联将来可能会出现一个克克伯的一个背景的一个领导人然后这个书是版上是 99 年过了两三年普京同志就上台了嘛

所以说很多人也会把这个事情联想到他自己经历过冷战之后他对这个国际政治的一种敏感的这种嗅觉也感觉运气对

那我来讲一下的话其实在福塞斯的早年生涯当中我特别关注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他的写作的习惯或者说写作的能力是怎么培养的另外一个就是他的采访的能力因为他有非常卓越的国际政治的记者的表现我就很关心他早年是怎么养成的那我先谈第二点啊我觉得他之所以能够那么自如地进行国际政治新闻的报道是因为他的外语特别好嗯

他有哪几种外语的能力呢法语的能力而他的法语是跟着他的父亲的老朋友当年参加过法国抵抗组织的所谓出身于法国资产阶级家庭的一个法国人学的然后他的德语特别好前面说他在东德的时候要伪装自己不懂俄语避免惹来苏联人的注意他同样也会经常装作自己不会德语或者只会一些很拙劣的日常的德语避免引起斯塔西的怀疑

然后呢他还懂西班牙语他当年在西班牙学习西班牙语的时候还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这个浪漫的谚语啊我待会儿也会来讲这个非常有趣所以他的这种卓越的语言能力法语俄语

西班牙语德语帮助他很好的能够胜任他的国际政治新闻的报道而且他的法语好到什么程度呢他当年要去报道这个戴高乐相关的事件的时候他去 BBC 那边的新闻部门还是哪个媒体应聘

当时那个负责人本来很不屑觉得你这种人好像没什么背景之前也只在一些不是特别大的报纸工作你可以吗然后就问他一些语言啊包括相关的这个国际政治的问题没想到福塞斯对大入流当然福塞斯自己也承认这里面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因为当时国际政治的问题是问这个尼日利亚当时还是哪里一个国家的首都

福塞斯说他来面试之前在火车上正好不小心捡到他对面的一个游客丢在座椅上的一本时代周刊里面就有这个国家的首度的名字他说这个东西是碰巧但他语言能力好是真的当时对方就很好奇看他的法语这么好说你是从小在法国出生长大吗然后福塞斯回答他我是完完全全地地道道的英国人

然后对方大吃一惊说从来没有见过英国人能够把法语说的那么漂亮然后福塞斯自己也承认他说我们英国人向来在语言学习上是弱项不擅长模仿其他民族的语言

所以他的语言让他占到很大的便宜而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他学习俄语的这个故事我要跟大家好好分享一下就是他是 1954 年的夏天他当时要去参加一个俄语考试要考个证书然后他爸路子也蛮广的他爸帮他在巴黎找到了两个教俄语的俄国公主什么冒牌公主

这背后还是有讲究的他说其实是格鲁加人但他们是巴黎的白俄社区的支柱人物他们为什么来到巴黎呢那这个故事一讲出来你们就知道了福塞斯也吐槽说他们的生活基本上停滞在 1921 年因为那一年随着白军在内战当中败给苏联红军他们就被他们的父亲就是格鲁加的这个末代国王就带到巴黎这其实跟纳伯科夫的经历也很像啊

也是当时的旧俄的贵族因为革命来了就跑路说他们出国的时候只带了一只装满珠宝的手提箱当时的巴黎就挤满了这种逃离的俄国贵族然后福塞斯为什么讲说这些公主是停留在当时呢因为这些人的信念非常的古板和偏执哪怕 30 多年过去了当时 1954 年说这些公主依然坚信格鲁加人民有朝一日会奋起反抗苏联

然后把这些公主迎回昔日的宫殿他们当时代授国的珠宝呢说大约五年就花光了然后弗塞斯阔乎吐槽说他们一点也没有节俭的意识之后呢就开始接收各种各样的来他们这寄宿同时付费的学俄语的学生然后他们跟英国的这个皇家海军是有合同的就皇家海军会固定的送一些比如说中尉啊这样一些军官来他们这学俄语

然后福塞斯吐槽说这些公主非常喜欢这些英国的年轻军官因为这些皇家海军不仅付款及时而且颇具教养然后福塞斯说他当时被这些公主复活节的时候带去参加一个什么俄国的东正教大教堂的一个弥撒的仪式他就吃到了非常甜的俄式的复活节的点心然后还喝了这个烈性的伏特加感觉肚子里面炸了一个小型炸弹一样

当然虽然有这种非常冷峻且幽默的这种描写微微的讽刺但最后福塞斯还是说他至今就是他写作这本自传 2015 年的时候他说他对这两位公主充满了敬意和感情多年之后恰恰是这些公主的帮助让他在东柏林哪怕假装听不懂俄语也能默默理解苏联人的对话

我是很关注福塞斯的这种卓越的国际政治的报道能力的养成就是跟他早年那前面沙尔士也提到他的父亲确实在这方面会比较讲究比较注意会培养他的这种能力你刚说 54 年学习算了一下他当时应该才 16 岁高中生还是个少年你看他爸对他培养很讲究学习能力最强的时段我觉得这种确实就是福塞斯早年的这个经历因为他应该是一个中产家庭商人的儿子

所以他也不是那种什么出生特别上流社会对这可能整个的经历都对他的一些政治立场的养成啊有一些作用啊嗯然后我刚刚讲的是第二点就是他的这种呃外语能力的养成然后他本人的这种写作能力的养成呃我也觉得也蛮有意思的因为福塞斯在他自传里面提到他从小就很享受孤独他说他作为一个作家只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进行社交他说很多人会误以为说像他这样的作家一定是到处去社交

长袖善舞他说他其实作为作家就一半是在做这样的事情那更重要的是观察思考记录然后回到家拉上窗帘享受这个孤独所以你看他的文风就非常的克制非常的冷静甚至有的时候称得上是残酷我觉得他非常擅长于把自己从这个情境当中抽离出来站在一个第三方的角度来用一种几乎不带情绪的语言来描写那这种描写有的时候会产生一种非常奇异的效果

我接下来要讲故事就可以体验出福塞斯的这种写作的习惯还有他的这种对细节的观察因为他非常喜欢观察细节他说 1956 年的时候呢在一个炎热阳光明媚的春季里当时他的父母应该是带他到欧洲应该西班牙还有一些地区去游玩他说在那十个星期当中唯一还有一点意思的事情呢是我与

一位 35 岁的德国女伯爵之间发生了一段炽热的情事接下来重点来了福塞斯说他有个奇怪的习惯在

在交合时唱霍斯特威塞尔之歌什么习惯你注意你注意弗塞斯的用词他英文叫做 During Coitus 弗塞斯用的是医学的术语 Coitus 来形容他跟这个女伯爵这段关系然后弗塞斯他说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歌直到一年之后才了解到这是纳粹的行军的战歌嗯

他说这大概意味着这位女伯爵在战争期间曾经参加过一些非常不光彩的行动然后也解释了为什么她移居到西班牙因为那个时候西班牙是弗朗哥的这种极右翼政权的统治所以西班牙对这种纳粹背景的人是比较宽容的所以你看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读福塞斯的小说因为他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往往会突然一下会冒出来一些这样的非常有意思的背景啊细节我觉得是来自于福塞斯从小就一直致力于所做的这种观察记录和思考他没有停歇过你看他自传里面充斥着这种非常有趣的细节用他这种非常冷静的克制的方式表达出来你刚描述这个画面就让我想起前几年那个乌兹莱特拍的那个《浪读者》对也是女纳粹和这个学生的这种暧昧的故事

刚讲了很多 50 年代的这些事情但福塞斯他 38 年的人那到 60 年他也才 22 岁算到今天也就是一个大学生踏入职场的年纪马上就接到了我们前面讲过的 1961 年就发生了法国的第一次刺杀戴高乐的

这个事件那会儿福塞斯已经在做驻法记者了他的新闻生涯是不是也就从这时候差不多同事的案开始了差不多就是他从那个皇家空军退役之后他就去应聘了嘛因为一开始的话他对能够应聘路透社的记者其实并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因为当时很多路透社他驻外记者他更多是希望选当地的这种外国人吧

但是他的面试的时候大家就发现就是他的外语非常流利他的德语和法语都特别好所以当时他就获得了这样一个职位嘛被派驻到了法国去然后也第一时间参与报导了当时法国国内的一些乱局吧尤其当时阿尔及拉战争嘛对当时物流战争其实法国其实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的惨重的当时戴高乐最后的话是决定妥协然后允许阿尔及拉独立然后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前面也提到了就引发了他自己在法国

法国法军内部的一些不满吧以及针对他的一些刺杀就在那个时候就依然在战争上发生了但是我觉得可以着重提一提的话就是可能提到比较少了就是他在法国报导之后当时他去尼日利亚报导当地的内战这个事情其实对他的影响非常大而且也是让他军

军子暴变吧影响他之后几十年的这样一种创作的这种经历他生涯最重要的一次事件对因为是 1967 年的时候当时的尼日利亚政府军跟东南部的这种伊勃人的地区吧就爆发了一次内战然后因为当时尼日利亚之前是英国

中国的殖民地但是它的主要种族就分成了两个信仰来划分一个是信伊斯兰教的一个是信基督教的他们北部是豪萨人然后东南部是伊博人然后伊博人的话他们的所在地又有油田当时的尼日利亚政府在划行政区的时候故意把油田划出伊博人的这种版图范围

就引发了非常大的矛盾然后当时一波人就要独立他就建立了一个独立国家叫比亚弗拉共和国然后这个国家建立之后就爆发了大规模的这种内战整个一个内战的这种惨烈程度是非常高的事后统计可能至少有将近 200 万人死于内战

大部分都是这种平民和儿童因为今天尼日利亚它也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是人口过亿了然后在整个内战过程当中政府军跟一拨人的这种独立武装之间就形成了两个阵营然后他们阵营幕后的这种外国势力其实这种战队也站得非常有意思就是当时的英国和苏联是主要支持政府军的

然后法国葡萄牙和南非是支持伊博人的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一个组合尤其在冷战期间这个很大英帝国这是什么南非政府什么英属印度政府跟伦敦都经常不对付是所以说当时英国人对待这个战争的报道的态度也变得非常的微妙而且当时因为作为这种 BBC 他已经换到 BBC 去了他作为 BBC 的外交机制的话在当地目睹了非常多的这种人道灾难嗯

尤其是对这种平民啊儿童造成的这种伤害就给那个福泰斯的刺激非常大但是当时英国政府的态度是不希望过多报道这方面的信息当时他自己对这个事情有过一段比较有意思的一个评价他说

我们的政策就 BBC 的政策是不去大量的报道这个战争因为那个时候越南战争几乎占据了每天的头版越战又被视为是美国的失败所以说英国人呢特别不希望在尼日利亚造成的这些乱世或者局面被报道会让人想到说这个内战会不会成为英国人的越战这种感觉

当时他就非常反感当时 BBC 的这种政策而且当时的英国外交部又是否认在尼日利亚那个战期间发生过这一些有违人道的屠杀啊战争犯罪啊就采取一个不承认的那种态度但是让福塞斯比较意外的一点是军情六处主动找到他

想问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在尼日利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点的话就是促成了弗塞斯愿意为军情溜出去做事差不多在 68 年的时候对然后他当时就觉得似乎军情溜出去的这种政策和他的关注点跟英国的外交部是不一样的这是他自己在回忆录里面曾经回忆过这一年他说

当时的军情六处找到他他说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大量的儿童死亡的这种事情发生当时的英国外交部是否认发生这些事情的然后他们非常热情的支持那个中央政府的这个政权但是让我比较奇怪的是军情六处似乎持不同的观点

然后他们想确认这些当地的这些异波族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像苍蝇一样死去但是它是一个比喻嘛然后这些事情本身的话就是给福塞斯的触动非常大以至于他做了一些影响他之后人生发展道路的一些决策吧第一个他觉得要从 BBC 辞职辞职他要抗议这种什么就是管制报道

另外一点的话他觉得我愿意为军情流士服务既然你们真的是想了解当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所以他是对新闻戒不满但是觉得情报界表现的还不错至少你们想知道当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这种转变挺像那个丘吉尔 1895 年在那个苏丹战争当中参与了基辛纳的远征然后发现英军居然这么残暴是

然后突然就变得同情那个马克迪那边对对对我觉得你刚提到的像那个尼日利亚内战嘛就是六七年到七零年这三年当中我觉得它是一种就刚介绍过了冷战时代比较难得的一个样本啊就看到不是那种截然以什么美苏两个阵营来进行划分

支持政府军的竟然是英国和苏联然后另一边的是什么法国葡萄牙南非这种国家这好像有点跳脱出我们过去对于冷战的这样的一个刻板看法是我来稍微补充一下前面沙尔是讲的

福塞斯在他的传记里面记载的他关于尼日利亚内战的报道说我读到的非常触动我然后非常让我对福塞斯本人的政治立场和他的政治选择改观的这样的一个内容因为福塞斯说实话他最近这些年的表现确实蛮老保的

反欧盟反欧盟反气候变暖反气候变暖就是很点这个会让人心中不免对他有些遗憾但是你读完他的自传当中对比亚法拉战争的这个技术你会相信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首先第一个他非常尖锐地吐槽和批判了 BBC 的这种官僚主义因为他觉得 BBC 本质上就是在为英国政府服务并没有一个关于新闻记者和新闻理想的这样的一个正确的态度

他在他的自传里面讲过他说身为一个记者如果你面对一件事情你不会刨根究底地追究为什么以及你面对别人递给你的信息你毫无保留地相信那你肯定不会成为一个好记者那在他看来他会觉得 BBC 在极力地配合英国政府掩盖对这个尼日利亚的发生的一切的真相的报道所以他是很不满的

然后另外一个呢我觉得他为什么后来成为一个右翼呢因为当时在他看来工党政府的这种统治之下他们不断地拉偏价不断地通过各种各样的武器弹药经济上的援助让尼日利亚的内战不断地持续下去然后导致很多孩子缺乏相应的营养物质而被迫惨死所以他在他自传里面不断地控诉他说是英国政府是白听的一个又一个的决定

导致了这 100 万的孩子没有办法获得应该有的营养其中有一个最让我感到触动的场景他说他当时正在敲字等待吃晚饭的时候他说晚饭还有三个小时他说我会吃到非常美味且有营养的来自瑞士的晚餐的供给他说当时有一个非洲的小女孩应该是个姐姐

可能不到十岁然后带着一个更小的一个小男孩过来敲他的窗子语言不通当然这些小孩通过他的表情啊动作的表示让弗塞斯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孩在说我们快要饿死了你有没有食物

福塞斯在他传记里面写他说我当时非常愚蠢的试图通过他们能懂的方式向他们解释我这边没有食物我真的很抱歉而这些孩子即将死去然后福塞斯说他最后发生了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就这个孩子非常懂事的没有再打扰他就这个姐姐带着他的弟弟走开了走到原住的一个地方然后就静静的等待自己

因为缺乏食物而死去福塞斯说自己在房间里面把头埋在双手当中哭湿了桌上的电报纸因为他要不断地发电报来把新闻报道回去吧福塞斯说因为这件事情他永远无法原谅充满谎言的这个管制和审查新闻自由的政府他说这是对我国家的荣光的永远伤害嗯

所以你可以看到他这里面作为一个正直的右翼人士的一个表态他是爱国的而且他对军队一直很有好感你看他的作品里面往往描写到军队都是很正面的正直忠诚勇敢善良惩恶扬善但是呢他涉及政府就没什么好

永远都是一帮自私的贪婪的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阴谋的政客在那操弄政局我觉得这跟他在尼日利亚内战里面感受到是有关系的而且这个过程当中军情六处当时去招聘福塞斯这个故事也挺值得讲一讲的很好玩福塞斯他说他 1968 年末的时候从尼日利亚的比亚法拉短暂回国然后他当时遇到了军情六处有一个东方学家叫罗尼说这个人讲的一口很好的普通话

他的原文叫 Chinese Mandarin 就是普通话然后很奇怪的是他被军情六处任命为是非洲事务的负责人所以他找到福塞斯就说军情六处对相关的非洲的情况了解不多尤其是比亚法拉的这个内部的情况然后呢他花了差不多 20 个小时的时间向这个罗尼解释当时比亚法拉的情况有多么惨

最后他们就达成了一个共识或者说形成了一个默契这个罗尼就会给他几个任务第一个就是福塞斯作为一个自由撰稿人给多家英国的报纸杂志来投稿报道这个战争的情况第二个我觉得也是福塞斯让他终身愿意为军情六处服务的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借助这样一些媒体的报道来揭示比亚法拉这个人道主义的危机有多么严重比如他们儿童因为蛋白质严重缺乏而大量死亡

然后呼吁全世界来关注第三个要把一些可能敏感的就是不适合公开报道但是很真实的观察反馈给情报部门那个福塞斯说通过他的这样的坚持不懈的公开的报道全世界大量的公益组织尤其是教会组织

努力的通过其实就是你如果要走程序可能是非法的但是非常有必要的这种空运架起了这种空中的桥梁把全世界各地捐赠的这个救援物质运送进去所以福塞斯他一面就是觉得通过军情六处这种情报部门跟他的合作拯救了更多的危难当中的人群一方面又非常痛恨于因为英国政府拉偏架不断的去支持这个尼日利亚的中央政府来打内战

又压制了新闻自由进行了新闻审查导致有 100 万的儿童死去就是福泰斯的态度在这里面是非常鲜明的嗯

所以说在此之后就是福在斯他跟军情六处的合作关系也蛮有劲的因为他在此之后也被派往过东德也被派往过南非也被派往过罗德西亚整个一个过程的话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没有从军情六处收过一分钱完全是一种志愿的一种行为嗯

就是说是这是冷战吧时代精神就是这样子大时代大时代的话就是你作为大英男儿的话就是你要有所贡献的更何况就是说军情六处在那个尼亚内战期间就是说他的一些关注点又跟他是高度契合的也获得了他的尊重按他的说法他从军情六处获得了回报打引号的回报是什么他就是说

他有的时候会把他的为军情六处服务的时候的一些细节写进小说里面甚至会提到一些军情六处内部的一些工作一些流程以及怎么样外对外派间谍啊怎么样去渗透啊这些东西或者怎样传递情报的一些技术细节

之后军情六处会去做审查他自己的回忆他就说我完成这些细节的时候呢军情六处就会有人告诉他会给他一个电话号码跟他联系联系了之后就说你把这些涉及到技术细节的内容发给我们我们做一下审查如果过于敏感我们会请你酌情删减一下但是据他自己的说法说大部分情况下基本都是说 OK 好的就是 Freddy 你去做吧因为他弗塞斯他的这个昵称叫 Freddy 嘛对他通常会得到一个回答说好的 Freddy 对

没问题就这么写吧基本上算是那个 MI6 给他开了个白名单了对对对御用作者对然后他当年接受卫报采访的时候谈到这个事情他说哎呀冷战嘛英国情报部门你要获得这种支持你要获得情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能够获得多少志愿者的支持他举个例子他说比如当时有个商人

你像冷战的时候有些城市情报人员是很难进去但商人可以进去就商人去那边参加一个贸易展览会那这个时候呢就会有人去找这个商人也很有礼貌的就问他说你可不可以从酒店的门缝里面塞一个信封进去呢呵呵

福泰斯说我做的就类似这样的工作我跑腿他用的语言话叫 I do the leg work 就是他就负责做这种塞个行风到酒店的门缝下面然后去做这些可能情报人员不太方便去做或者到不了的地方所以他的角色更像一个外围在职业生涯的一个中段被吸收的角色肯定比毛姆外围他

明显那跟什么勒卡雷啊跟弗莱明都还很不一样的那人家是有编制的他们两个对是先有编制然后出来再创作小说你想勒卡雷说他的这个饭碗不就是因为那个菲尔比才丢掉了因为菲尔比丢然后他的文风是在这个英国的情报部门写报告练出来的因为他是上级会批改会说你这个用词太浮夸你这个句法不准确他说我的文风我的良好的文笔就这样模拟出来的确实这么看起来福塞斯的路子要更野一点

但是即便他做的是一些外围的工作但并不代表他没有碰到过一些危险或者是有一些非常奇怪的一些境遇因为他也碰到过几次他在东欧传递情报的时候被当地的一些安全部门盯上然后甚至找他问过话他每次的话都是以这种装傻的方式混过去而且其中也发生过一些非常奇怪的一些事情我觉得这事可以讲一下我觉得这话要分两头说因为前面邵老师提到了

他从尼日利亚回来之后还会不断地去出任务被派到很多地方比如说他的自传里面讲到被派到罗德夏对罗德夏就后来的津巴布韦当时是有著名的也是很得到全世界右翼推崇的一个政治家叫伊恩史密斯在进行统治然后还去到东德他在东德的这个故事真的是非常浮夸甚至我在怀疑福塞斯有没有天由加粗的天由加粗或者给自己脸上贴金但是基于我对福塞斯的这种文风和他的人品的信任我还是在这边转述一下

说他 1973 年的时候他是被军情六处派到东德当时去德雷斯顿接受一个包裹这个包裹来自俄罗斯的间谍这是纽约时报的报道原话说当时未来的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掌管着克格勃在德雷斯顿的办公室福塞斯先生声称当他试图逃离这座城市时普京先生差点抓住了他

讲法非常搞笑说普京以为他可以亲自拦住我但是他走错了路我不在他以为的那条路上我在另外条路上所以我提前了大约十分钟过关升职可能更短

我会觉得这个还蛮有戏剧性的就那个时候他已经跟军情六处开始合作了嘛就开始做这样的工作但是他跟情报人员打交道我觉得更好玩的是他在前往尼日利亚报导内战之前就是在他身为路透社的记者在东德

来进行各种各样的国际新闻和相关的活动福塞斯接受过 NPR 的一个采访采访的一开头他就把他自传里面的内容读出来他说在我的一生当中我曾经勉强才逃脱汉堡军火商的毒手在尼日利亚内战当中被米格战机扫射在几内亚比绍的血腥政变中落水斯塔西逮捕过我以色列人盛情款待了我

爱尔兰共和军曾经促使我迅速从爱尔兰逃往英国哦对了我还跟一位迷人的捷克秘密警察有过一些亲密的举动那前面讲到的斯塔西逮捕福塞斯包括他跟捷克秘密警察的亲密举动呢都在他身为路透社的记者在东德活动期间发生他在东德的活动也蛮有趣的我前面不是讲过吗他去路透社应聘之所以通过是因为他外语能力好

然后他被派到这个东德之后啊有过一些非常点的就是我们习惯冷战文艺作品都会觉得很好笑的细节第一个就是花钱的问题当时的东柏林呢坚持要求保留路透社给他们提供的新闻服务然后他们双方是达成了一项协议的东德呢必须用极其匮乏的西方硬通货来支付其中的 20%的费用

那剩下的 80%呢用福塞斯的话来说就是用几乎一文不值的东德的马克来支付然后这笔钱是存在东柏林的银行里面的问题是这些钱既不能出口也不能兑换

但是你可以想个办法让他在东柏林被花掉福塞斯说当他离开伦敦前往东柏林上任之前首先当时他的路透社的主管就跟他讨论了怎么花钱的事就问他能不能设法减少这样一笔路透社在东柏林的冻结账户上的余额当时已经超过了 100 万的这个东柏林马克了

然后尽管是要支付当地的一些办公室的行政的开支和一些人员的工资但这个钱是越积越多的然后接下来福塞斯就盘算了一下他可以怎么花他说出于共产主义的友谊呢古巴在东柏林开了一家商店我可以用东柏林的马克来买他的极好的雪茄他说这些雪茄

古巴的产品用来作为跟比如说美军驻扎在西柏林的军官建立关系的小礼物非常合适因为古巴的产品在美国是禁运的但美国人非常喜欢古巴的雪茄然后他说杰克斯洛伐克出产高质量的古典音乐的唱片匈牙利生产非常不错的猪皮行李箱还有这两个国家在东柏林各自经营着赔本的形象工程师的商店

他就在这些地方疯狂的采购最后就连东德的边境的警卫也对他变得宽松起来他们对福塞斯用这个东德产的小汽车偷偷的运往西方的一个货物就不再秉持一个很严格的审查的态度了然后他后面还提到最关键的是还有余子将这他这一段描写最后特意提出来每一个苏联的卫星国都在东柏林开设了一家形象餐厅驻柏林办对确实就像我们现在很多驻京办的餐厅一样对吧四川省驻京办嗯

比如说布达佩斯之家就主打匈牙利产然后索菲亚之家是代表保加利亚然后莫斯科之家呢供应红菜汤和鱼子酱他说他从伦敦去到东柏林的第一个圣诞节靠着一大堆鱼子酱和足够让他卧室里面所有的切斤器只能录下呼噜声的福特加确实帮路透社大大减少了一笔东柏林马克的积压嗯

你看首先第一个就是花钱第二个就是拆切禁器他说他刚到东柏林的时候就发现东柏林的相关的情报人员已经把他盯上了跟他安排在住处里面福塞斯说他上下搜了一下发现他的这个客厅里面的电视机按照一般的技术的要求呢应该只有四根电子管

但他发现了有第五根他就故意把这个电子管拆了他说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就有技术人员不请自来帮你修电视对帮你修电视佛泰斯说他迅速把这个电子管装上去之后说那个人就很困惑地看了一下似乎无事发生就走掉了说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了就非常好笑所以我觉得

福塞斯在他的传记里面所刻画的这些细节都能够非常生动且鲜明的体现冷战时期的这个斯塔西统治下的东德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当然还有很多故事啊我觉得少了时间补充一下我们可以好好聊一下这一段对你前面提到他当时跟一个捷克的一个女性也过一段浪漫的罗曼史取得了生命的大和谐对但实际上面事后来说这个捷克女性就是捷克安全部门的一个

成员吧捷克国家安全局的对他事后对这个事情也有所回忆他说这个是他在相关的东欧的事业当中犯的一个小小的一个错误然后但是你会发现其实当时的英国的军情六书非常喜欢使用类似的人物在东欧活动嗯

在福塞斯之外其实你前面提到就有些场合吧记者也好商人也好其实更容易去接近和前往即便是在东西冷战的这种高峰期还是有很多来自西方阵营的商人和记者会在东欧活动的

然后这一些的话也给予他们一些活动上的一些便利有一个例子来可以参考一下 60 年代初的时候当时苏联有一个叛逃的一个克克伯的一个官员吧名字叫潘可夫斯基他向美国人和英国人提供了大量涉及到苏联导弹啊核计划的一些相关的信息我们那个情报往事系列讲过他对然后包括我自己那本书里面也提到过他当时跟他接头的就是一个英国的一个商人

这个商人的话他是一个做外贸生意的所以他经常出入东欧然后潘可夫斯基他以那个苏联科学的名义来西方访问的时候也是这个商人出面去接待的潘可夫斯基事发之后然后他自己是被苏联送上了审判席最后是被枪毙的这个英国商人也被关押了很长时间最后才被放回了英国而且这个事情前两年也拍过电影名字叫《信使》是卷福演那个英国商人但是福塞斯相对来说运气就好很多

事后来看他的很多这种有惊无险的经历他自己也提到过他被撒西就是逮捕过嗯他的说法是说我是装傻充裕的方式混过去了而且他事后也会说他之所以能够蒙混过关可那里的理由就是说他被抓的时候身上都没有携带的一些相关的一些东西嗯

不是在传递的过程当中运输过程当中被抓到那个就麻烦了就是人方病或的所以至于他可谓有一些抵赖的空间更何况他在当时已经是一个享有名气的记者或者是个作家了给予他了一些相关的一些便利吧我继续帮沙尔老师刚刚讲到的几个非常有意思的点来补充第一个就是福塞斯跟捷共的国家安全局的秘密警察的一段罗曼史

这罗曼史也非常有趣啊我觉得弗塞斯真的很会写他说当时这个路透社啊他驻东德的这个记者职责范围非常广那你既要报道东德然后呢也要报道杰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所以你即便并不常去布拉格和布达佩斯但必须要去因为你要做当地的报道弗塞斯说因为去布达佩斯比较麻烦要乘飞机但是呢布拉格比较方便因为靠得近嘛所以他可以开着他那一辆丑陋的

东德瓦尔特堡汽车局他说他在 1964 年的仲夏呢他就开着车子去了当时就去了一场舞会这个舞会呢还算是特供的他说那儿允许举办西方式的迪斯科但是只接受西方的货币主要由西方的这个商人来光顾然后呢还会有一些大学生在那儿靠这种酒吧里面的小费挣零花钱来帮助自己完成大学学业弗塞斯说那天晚上他遇到了一个

他一开始觉得是女大学生式的一个女孩子叫吉娜非常美丽美到什么程度呢说足以让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停滞然后福塞斯说这个女孩子当时只有 21 岁但是呢她 25 岁我觉得加拿来福塞斯的描述是非常具有优越感的当然也是用他那种克制的方式他说其他大多数跳舞的男士都是中年人体态肥胖尽管空气凉爽却满头大汗不知是因为欲望呢还是运动嗯

然后他提到他说我只有 25 岁就一句话你看这个对比就很鲜明然后接下来就是那种非常讽刺的语调他说跳舞跳到天亮呢不太符合共产主义作风所以到午夜的时候就不跳了所以弗萨斯说他就约了这个女孩子出去首先开着车去兜风然后跑到了布拉格的一个郊区的湖然后这两个人开始

游泳说那个时候已经凌晨两点钟了裸泳裸泳什么季节啊种下嘛说裸泳了半个小时之后呢爬上岸说把毛毯铺在这个草地上接下来就像所有健康的年轻动物一样他们两个人获得了生命的大和谐

弗塞斯说那个时候我还抽烟在我们精疲力尽之后我仰躺着吉娜半睡半醒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弗塞斯在这样一个情况之下他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他说好奇怪啊之前在东德啊朱开偶尔能够甩开斯塔西对我的跟踪之外呢其他在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没有自由的开过车我身后永远有车子在尾随我你总是可以在后视镜里面看到这个车灯的微光但为什么今天晚上我没有看到车灯呢

他这一节的标题叫没有车灯因为他想到这层的时候他动了一下然后他说他身旁传来一个疲倦的声音问他怎么了然后福泰斯就把他的疑惑解释了一下就补了一句他说捷克秘密警察今晚怎么没来

接下来是那个带着睡意的声音回答说你刚刚已经跟他做爱了然后福泰斯说那一刻我心中对自己讲如果这就是杰克的秘密警察欢迎你再来这完全是个段子手啊就福泰斯非常会写就他的小说有什么好看就他非常善于叙事这一段在他自传里面占的篇幅不长但是我觉得这个启程转和这个反转非常的有趣但感觉这些叙事我都是要打个问号的

但是话说回来我仔细看过他的自传里面的福塞斯从年轻到年老的这个照片还蛮帅气的我觉得即便没有这么有传奇性但至少我觉得他的这种对女性的魅力还是可以保证的这一点上不至于吹牛对吧但确实蛮好笑的我还可以再往前讲福塞斯一些其他的故事也很精彩

我前面讲到他刚到东德的时候他就开始拆他这个棍里面的这个窃听器但是福塞斯同时还很喜欢捉弄人他这个捉弄人的手法也很高明他说他最讨厌的一个人就当时的一个东德的政府机关里面的新闻秘书就是负责接待吧这些国外记者的叫库尔特布莱查

那个弗塞斯吐槽说这个人的笑容大概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但他调查过这个人他说首先他了解这个人的生日另外他发现这个人在上世纪 30 年代的时候是纳粹党的铁杆成员就这个人 1943 年的时候在二战东线是被俘了

被俘之后呢是从这个战俘营里面被捞出来之后就安置在一个当时流亡的德共领导人的这个队伍当中所以后来这个人就是随着苏联红军那就成为了这个东德政府的一部分然后呢

然后呢福塞斯说他是怎么对付这个人的他每当圣诞节复活节和这个人的生日福塞斯都会给他寄一张匿名的贺卡寄到他的办公室贺卡呢是在东柏林买的但用的是路透社的西柏林的办公室的打字机打的字防止福塞斯在东柏林的机器被查嘛贺卡上写的是祝某某同志一切顺利然后把他的纳粹党的党员的编号写上去这完全是个恐怖分子作风他的落款叫做

来自尼拉忠实的老同志们弗萨斯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拆开这些赫卡但我希望我的赫卡能让他心烦意乱就弗萨斯非常好笑那至于说他被斯塔西逮捕是怎么回事呢前面沙尔什也提到了说

福泰斯拼命在斯塔西面前装傻但我觉得他的装傻并没有那么的成功我觉得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他的身份让斯塔西的人觉得这个人还是不好惹或者我们不要把事闹大而最关键的是当时斯塔西自己作为一个官僚机构他们有他们的考量他们不想把当时这个事闹得特别大捅出去之后会影响到他们的部门利益的这是个什么事呢当时是应该是有一个美军的飞机坠毁了

这个飞机为什么坠毁呢是因为当时苏联把这个美国飞机击落了调到了这个东德的马格德堡附近当时的美军就非常的混乱福塞斯说军方其实一般都非常不愿意向媒体求助但是当时美军就开始向他们这些记者求助

然后福塞斯就作为一个记者他就要那个响应美军的这个求助嘛就去确认一下那这个确认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他讲他怎么样试图甩开这个斯塔西的跟踪怎么样通过一些他过去发现的隐蔽的捷径然后接近了这个飞机然后加了一个细节非常好玩说他靠近这个飞机跌落的地方的时候已经黎明破晓了因为在郊区嘛当时

当时斯塔西还有很多政府官员或者说那些负责管控和审查的人员都还没有起床然后福塞斯就问他们说你们有没有看到有美国人的这个飞机坠落后来福塞斯就学乖了他说他问了两次发现没人踩他第三次的时候他就不再说自己是来自柏林的记者因为在这些郊区的工人眼中呢就等同于政府的人福塞斯换了一个口径他说我来自伦敦

他说马上合作和热情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我只需要亮一下英国的护照来给我作为证据所有人都试图帮我打听消息斯塔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福塞斯福塞斯的行动也是蛮张扬的斯塔西还是想办法把福塞斯找到了然后就把他拎到这个马格德堡的这个斯塔西总部来审问福塞斯说说句公道话没有严刑拷打

只是一连串怒气冲冲的讯问和威胁我也没有被关进牢房就待在一个空荡荡的审讯室里面你想上厕所都可以只要提出请求弗萨利斯说他再次切换到一个装傻的模式然后跟斯塔西在那周旋了半天后来呢斯塔西还是考虑到这个事不能闹太大因为害怕引起国际性的大纠纷因为毕竟苏联人把美国飞机击坠了这搞不好是要引发世界大战所以斯塔西就把这个事盖过去了

最后也就把福塞斯放跑了这是一个大致的过程不过所有这些故事当中我觉得最夸张的我讲出来陈老板肯定要说打工好就是

福塞斯之所以离开东柏林的原因是因为他当时搞上了东德的国防部长的情妇他的这个自传里面说他是在歌剧院的咖啡馆认识这个年轻的女士的说容貌绝美然后这个人行踪非常神秘老师强调说他跟一个什么东德的一个下士是情侣但福塞斯说根据他对东德的军队的了解和他的一些常识他觉得这个事很可疑

后来他突然发现原来是一个这么难搞的人的情妇他就决定果断跑路再也不要回东德这是他的这个自传里面的最后东德的生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最后的结尾讲了很多福塞斯本人作为这个间谍世界的一份子虽然是个边缘角色但是又实际参与到了这些冷战前线的这些每日日常当中取他的这些经历和一些

很猎奇的这部分我觉得接下来可以讲讲他的这几部小说的内容吧前面因为一直在提豺狼的日子他里面设定是 63 年刺杀戴高乐的这样的一个行动找一个外号代号豺狼的这样的一个杀手 71 年他写了这本小说以后后面前面也提到了像奥德萨档案像

战争猛犬这样一系列的这些作品来讲一讲吧福塞斯这些作品通常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一些故事它取材于现实当中的哪些事件其实有的时候你很难把福塞斯的小说笼统的概括为间谍小说嗯

他的很多小说有点类似于这种政治惊悚小说那确实可以跟汤姆克兰西来比较一下因为他的国际政治的描写太扎实对所以说前面有个一提到就是如果没有他的话可能就没有克兰西因为他的很多描写的话他就会结合当地的一些政治局势国际的政治风云来描写我觉得可以值得先聊聊的就是那个战争猛犬因为这个书被称为政变指南小国政变指南非洲小国政变指南

然后他大致的情节就是说是他虚构了一个非洲国家然后就讲述了一群雇佣兵要发动政变的一个过程因为他整个细节就非常的扎实就是从雇佣兵的物色招募政变的准备武器怎么运输然后你怎么样在政变开始之前做一些军事啊交通啊通讯的这种管制都写到了所以

就以至于很多人怀疑弗塞斯为什么会对这个事情这么了解而且他自己其实当时为了这个小说做了采风一般写小说采风无非是去当地考察一下他不是他当时是假装是真的是要搞一次政变我前面提到过他在尼日利亚内战期间嘛非常关注当时一拨人的一些遭遇嘛

他就假冒自己说受了一群伊波人的委托要在赤道几厘亚搞一次政变然后以这个方式去跟所谓的雇佣兵进行接触他要去买军火买军火然后雇佣兵还给他开价说我们这个报价是多少预算要多少然后这个计划怎么做通过这个方式就积累了很多这种细节而且实际上面比较有意思的是就说是当时的他的小说在 74 年出版之后甚至很多英国媒体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策划了一场卫生的政变

当时是《泰晤士报》围绕这个小说诞生就说做了一个很详细的一个跟踪的一个描写这真的不是一厢策划吗做了一个就说政变的计划而且比较有意思的是就是多年之后就是在 1979 年的时候真的有些人尝试在赤岛几年下发动一次政变而且整个政变的细节就跟他小说里的描述一模一样而且除了就是七星在这一次模仿犯行为之外比较好笑的一点是在那个 2004 年的时候

萨切尔有个宝贝儿子马克萨切尔他好像好几次卷入了非洲的政变当中他也是搞了一次类似的政变然后在一些西方的大的

大的矿业企业之时下面当时很多人就是觉得非常好笑就说你们政编里面的很多这种细节也是参照这部战争梦浅这本书来做的也是让这个书啊就是一再被人家提到说是西方的这些雇佣军在非洲搞作为小国政编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这本小说的影子而且大家如果熟悉小岛炫富的游戏呢

其实那个《合金装备》《浅龙电影》其实它有很多的剧情也是发生在非洲的小岛秀夫真的是冷战之子所以说它里面的很多情节如果你读过福塞斯这本《战争盟权》你就会充满既视感知道吗对 我高度怀疑岛哥哥是福塞斯的中粉肯定百分之百中粉对 一定是熟读福塞斯《战争盟权》还有更精彩的对吧我还是要补充一些细节沙老师把这个大致的轮廓画出来

我觉得福塞斯这个人他有调查强迫症他遇到任何一个事任何一个人他只要感兴趣他就都会调查比如我刚刚讲到这个东德国防部长的情妇的事福塞斯是怎么把这个人发现的他就是去调查了一下他发现这个人住在东德的精英阶层住的高档郊区然后呢

他还给了这个东德的国防部长的情妇的曾经载过他的出租车司机给他一笔小费去打听相关的情况然后又找一些西柏林的人做调查

就是福塞斯对待任何一个人的态度都是这样包括他写这个战争猛选是这样他当时第一部小说是豺狼的日子第二部小说是奥德萨档案那么福塞斯说我打算撰写我的第三部小说呢以非洲为背景设想了三个可能的目标国家那第一个呢就是赤道几内亚福塞斯说他要去做调研呢毫无困难但当时的赤道几内亚非常的恐怖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这个安全方面的风险

因为当时的这个统治者叫什么恩归马是一个很可能精神失常极度残暴的人这非常像那么黑暗之星的那种故事对对对然后福塞斯说他找到了当地的二十几个前居民大多数是西班牙人然后呢说这些人热情洋溢的告诉福塞斯如何用一支小型突击部队推翻这个国家其中有个人讲了一句金句

抢银行是低级的勾当推翻一个共和国才算有格调在这个时候呢那个福塞斯就想那既然已经联系到了这些人把政变的一些细节搞清楚了那还有买军火的细节要搞搞然后他找到了一个汉堡的一个黑市军火交易的幕后大佬

然后他说这个人表面上装作一个体面的商人,福塞斯就带着一笔出版社给他的这个书的预付款去汉堡,号称是要找这个人谈军火生意,然后呢福塞斯用了一个把他从这个尼日利亚接出来,就比亚法拉接出来的飞行员的名字,自称叫什么梅尔维,是个南非人,

然后他还有一个伪造的身份证明这个身份证明是那个他写豺狼的日子的时候教他怎么做假护照的人帮他做的对然后他还给自己做了个人设说这个梅尔维是一个南非的亿万富翁的年轻助手然后这个人呢想要去通过一种援助资金的方式来参与安格拉的内战

然后就见到了汉堡的这个军火交易的幕后大佬接下来好那事情就发生了说本来都已经开始谈了然后有一天早晨呢这个大佬坐在豪华轿车里面面对红灯停下来然后发现这个车正好停在一个书店旁边然后这个书店呢当天推出了豺狼的日子德文版橱窗里面摆满了新书然后有一本书倒下来之后呢封底的作者照片暴露出来了

然后这个大佬发现这个《缠绒的日子》的作者跟这个所谓的梅尔维是一个人本来福塞斯对此是一无所知的他当时正好住在汉堡中央车站对面的旅馆里面然后突然电话响了没有任何寒暄只传来一个明显受过良好教育的英国口音弗雷迪立刻离开汉堡我是说立刻他们正在来抓你

福塞斯又当场就跑说要抓起护照和一把钞票丢下行李直接冲到了汉堡中央车站的列车上最搞笑的是他当时一个前滚翻穿过了窗户因为车门已经关了车窗还开着落到了一个胖胖的德国商人的大腿上而他显然缺乏幽默感说这个人就疯狂对他咆哮然后

然后福塞斯迅速购买了一张去阿姆斯坦的单程票才逃离了汉堡回家之后呢福塞斯说他冷静的思考了一下说到底是谁在汉堡打来那个救他一命的电话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在这个军火商大佬的圈子里面有一位来自军情六处他用的是 the firm 因为他们军情六处的人都把这个军情六处叫做公司

有一个来自 The Firm 的潜伏者这个潜伏者可能正在暗中调查有没有汉堡的军火交易流向了爱尔兰共和军弗泰斯说但是我对这个救了我一命的人始终没有查清是谁甚至可能我这辈子都从未跟他见过面这是一个他的战争猛犬的故事当中非常精彩的细节

刚讲完了战争猛犬那接下来要不讲讲奥特赛档案奥特赛档案其实比较有意思的他是讲是一个追捕纳粹的这种前高官对吧参与了这种大屠杀的一些相关的一些战争罪行然后在二战之后隐姓埋名啊躲在某个角落这种故事在整个战后的这个漫长的时间当中啊类似的新闻其实也很多然后

对然后那个奥特达档案之后被改编成了电影然后公映之后真的是引发了非常多的关注以至于他所影射的一些历史原型就是那些前大帅高官真的就是被发现然后被逮捕甚至最后这些人可能在监狱中畏罪就死亡了最知名的就是那个

在阿根廷有一个这个人看了一个电影说哇这个纳粹太嚣张了他竟然恢复他的本名了他就是我的邻居我举报他然后这个李家屠夫也是连夜跑路死在路上对这能看出他的小说的一个特点就是怎么样去跟现实的当下的一些局势做一些嫁接以一种虚构的方式去描述一个真实一个政治现实这个可能是福塞斯所有小说的一个非常著名的特点就是

包括我前面提到的就是被认为是一个小说叫《圣像》是九星的那一部作品 99 年的时候当时他就是描绘了说解体之后的苏联最后出现了一个来自哥克伯系统的人重新掌权然后试图把俄罗斯带回一个威权时代的这样一个故事你可以说是一种相貌碰到死耗死的这种方式但是确实是很难不让人想象就是说他是不是作为一个小说家有他自己的一些敏感的这种神经或者这种嗅觉

看他的这些创作因为他一共就是 18 部小说他这个主题来讲的话好像是明显能够与时俱进的他到 90 年代以后他还能写那种海湾战争这种主题的以及写什么后来毒品贸易克卡因以及伊斯兰恐怖主义这种题材他也都会写就感觉他是一个终身保持这种对新闻的敏感性对敏感性然后不断地往自己这个小说创作当中加入最新最时髦的这些主题的人

对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觉得福塞斯也非常擅长利用他本身的精力和资源这边我要介绍一个可能没有太被注意到但是我很喜欢的福塞斯的短篇作品叫老兵这个老兵的一开头平平无奇就讲的是有一个退役的一个腿瘸掉的老兵被两个英国足球流氓活活打死的故事

然后接下来呢福塞斯花了大量的篇幅一个是回顾英国的军人他们怎么样战斗的过程然后这个英国的军人呢是到故事的结尾才被福塞斯揭晓其中有一个就是这个故事一开始被打死的人所以这个故事最大的悬念啊

明明我们所有的读者都知道这两个足球流氓是有罪的犯下了杀人的罪行为什么一个温文尔雅的看起来非常厉害的大律师会不断地通过娴熟的法律技巧来帮这两个足球流氓辩护就这个小说的中段我觉得是福塞斯很少写的当然也写得很精彩就法庭上的这种辩论

结果到了结尾的时候才揭晓这个谜底哎呀我当时读到这儿我非常非常感动他说这个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去到这个被打死的老兵家里面发现了一张照片啊这个照片上讲的是当年南野门的恐怖分子跨过国境啊进入阿曼的时候呢英国派去了这个陆军训练团说当时英国特空团的 10 名官兵和当地的一群土兵把三四百名恐怖分子都击退了然后最后的代价就只是损失了两名战士

而这个大律师和这个被打死的老兵是战友当时他们留下了这样一张合照所以这个大律师之所以要为这两个租修流氓辩护是因为他觉得按照英国的司法体系这两个租修流氓不会得到应有的惩处可能就会被判刑一段时间就放出来那最后呢这个警察看到这个照片他说原来这位大律师当他跟我讨论正义的时候他讨论的不是英国司法体系的正义而是旧约里面的正义就是一眼还眼一牙还牙

结尾浮台斯淡淡一笔说这两个小流氓没过几天尸体就在湖边被发现了而且是被用钢琴丝勒死的然后呢这个老兵用这种英国的特别空情团的这个军人的礼仪

进行了这个葬礼葬礼上出现了一位著名的大律师这就是回到我们前面讲就是他作为老保的这种政治立场或者这种价值观或者这种正义观就在这边体现的时候我在想他是当过兵的但是其他几个间谍小说大师很少有这种真正服役过的是我们前面提到就是他晚年的时候有老保形象就越来越明显我觉得这可以稍微提一提作为也是我们这个节目的一个收尾因为像他这一边人

尤其是他晚年的时候他一再表达了他自己反欧盟的这种立场他觉得欧盟根本就信不过就是一帮腐败低效的官僚在那瞎搞这个欧洲事务对而且他在 15 年之后有过一次访谈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当时他发表一个反对英国加入欧盟的这样一个理由正好和当时脱欧的这个背景有所呼应他的一个表态就非常有意思他就说英国应该在 50 年代欧盟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加入欧盟

因为那个时候的话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是二战期间战败的法国一个是当时还在没有从二战的这种道德包袱中解放出来的德国这个时候如果英国在第一时间加入的话就会成为一个有话语权的一个主导的一个创始国家

当时的英国就错过了这个加入的时间反而是在 60 年代以后才加入在那个时候的话他说其实这个话语权已经被法国人和德国人掌握了嘛英国只能作为一个 support 的一个爵士他说你要么就第一时间加入就掌握话语权要么你就别加入这就是这个他很有意思的他一个大英老保的这种形象就被树立起来了而且这一点的话也跟他小时候的很多体系中的价值观就有所

呼应对而且福塞斯曾经也批评过托尼布莱尔言辞非常严厉批评的理由就很简单因为布莱尔率领英国去打那个第二次海关战争对这是第二次海关战争我觉得很多时候当我们谈到福塞斯抱有一种军人式的荣誉观和价值观而且对军队对情报部门有他特殊的偏好和他的滤镜的时候

我们千万不要忽视掉了福塞斯首先是一个我觉得是很正直而且有他自己的正义观的而且很强烈的坚持的人他

他虽然热爱这种军事相关的一些细节喜欢军事题材的写作而且特别愿意捍卫军人的荣誉感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战分子想要眼睁睁地看到人道主义被破坏的人他的作品里面所洋溢的我觉得是一种相当古典的正义观或者道德观就正邪不良利这一点上他跟勒卡雷形成一个鲜明的对立我觉得也是作为一个节目的结尾我们会稍微对比一下

非常好玩啊就是在福塞斯去世之后相关的媒体也是看热闹不信事大你说是拉财也好比较也好就开始把勒卡雷和福塞斯放在一起就是那个王硕那句名言嘛媒体都喜欢删段然后呢有一个比较我觉得是蛮有趣的就是福塞斯本人

他对待各种事物观点都是非常传统的福泰斯说他虽然第一次婚姻以离婚告终然后他的第二次婚姻当中本身可以说是非常的美满或者说生活的很和谐福泰斯自己也说他说他对待婚姻的态度就很简单他说就是要忠诚

而且在婚姻当中福塞斯接受采访说他说我和我的老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对方的事情我们都对婚姻保持绝对的诚实这就是一种很传统的或者很保守的态度嗯

然后当时栓对的时候就把勒卡雷拿过来讲说勒卡雷在他的生活当中就充斥着类似的这种你可以说感情方面搞不清楚或者说隐瞒出轨的事件那格雷欧姆格林就更不用说了格雷欧姆格林一生可以说都是在情妇的这种陪伴之下他在法国有一个情妇其实对格林的文学事业也是有很大的贡献的但很有趣的是像勒卡雷包括格林他们本身在作品当中表现出的更多是怀疑是

甚至有点虚无的态度这个我们已经聊过很多次了勒卡雷从来就不相信冷战当中西方世界是正义的苏东是邪恶的他很多时候愿意把这个东西模糊化从这个冷战跌魂就开始那个冷战跌魂里面的男主角多么的爱国多么的热忱啊最后证明他被国家耍了他是一个国家的棋子格

格林虽然他是一个以描写天主教信仰而著称的一个大作家但他的作品当中永远是对待自己的信仰的不坚定怀疑尤其他笔下的间谍很多桥段都是会让你感受到这种虚无的调调但福塞斯绝对没有福塞斯永远是坚定的就是

就你读他的小说如果你喜欢代入的话那你有福了你会不会可以感受到正义那一方是怎么样坚强有力的来执行他们的任务我想在这边再推荐另外一部我很喜欢的福塞斯的作品

这部作品就是《碟海生涯》那么《碟海生涯》它为什么让我喜欢呢一方面它确实贯彻了福塞斯这种很古典的道德观包括这种很典型的西方的所谓自由世界的这种冷战观就是在英美的这种自由国家的领导之下西方世界开始对抗邪恶的专制的残暴的这个苏联东欧势力但这个小说它让我觉得好玩就在于说第一个它描写的是冷战行将结束的一个特工嗯

所以这个狄海生一开头就是说把这个里面的这个特工从他这个任务的岗位上召回然后呢英国的那帮福塞斯最讨厌的官僚开始审判他开始挑战他质疑他就是你到底有什么贡献你到底有什么特殊性可以让我们在冷战行将结束的这个时代的尾声还依然留用你你要给自己说明理由我为国家立过哪些功所以他这个小说的结构就是这样的哈

他的小说第一部叫傲慢与极端的偏见第二部叫新娘的嫁妆第三部叫战争牺牲品第四部叫点点阳光就写到这个英国特工在四个不同的地方执行四个不同的任务都非常的精彩然后这个小说的结尾呢就是以这个特工本来的悠闲的钓鱼然后突然被国家召回来了新的任务了你赶紧回来国家还需要你

作为一个结束我就觉得这确实可以体现出福塞斯还是很与时俱进的还是很关注世界局势的变化的也可以看得出来福塞斯对他自己的这样一套价值观还是蛮坚定的他并不觉得说这种冷战老兵到了新时代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好像就应该被时代抛弃了他们的能力他们的忠诚他们的爱国的热情他们的人格的魅力依然可以被

时代所召唤他的结尾是这样说的四星期后萨达姆侯赛因侵入科威特赛姆麦克莱迪就刚刚讲到这个英国老特工听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正在德文郡海岸外的两英里的地方钓鱼他一边思索着这则短讯一边断定现在是时候改换诱饵了

所以我们可以看得出来福塞斯的风格在这里没有体现而且我还很喜欢这个作品的一点是麦克莱迪是个很邋遢的人他对自己的生活细节毫不在意说他上班的时候永远不像那帮官僚一样穿着西装革履他的领带永远是 GY 的他的扣子永远是 GY 的然后福塞斯会很温柔地安排一个情报部门的一个美丽的女秘书他说他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麦克莱迪把他当作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只要每次遇到麦克莱迪都会细心地帮他把领带打正

把扣子扣好然后这个时候就会引来那些嫉妒麦克莱迪的新政官僚的冷眼你看这些描写都很有意思也可以让我们联想到大热剧《流人》里面的 Lam 对就那些社畜质感的包括十几年前有一部那个以色列和英国题材的《点影经国》里面的那个英国的情报头子就是一个充满 loser 感的这样的一个老头对反而这种反差谋让他更受读者和观众的喜爱福泰斯所有小说应该我都读过

我对《碟海生涯》可以说是情有独钟经常找出来读一读就是男主角很有魅力他当然高扬着福塞斯式的正邪不两立的价值观那同时又很浓厚的人情味和这种我觉得面向新时代一方面哀伤和缅怀旧时代的逝去一方面依然怀揣着希望依然坚信自己有用武之地的这样的自信我觉得特别的有味道嗯

好呀那今天我们聊福塞斯就聊到这感谢各位的收听我们下期再见各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