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论艺术借由对话走进自己我们也谈论女性让她们的声音和光亮穿越媒介抵达心灵欢迎收听 Giada 言中花术就是在小县城里面对于我的一些其他长辈来说离婚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妈跟我说她科室里面的同事有时候甚至都会委婉地说那个事情发生了我妈就连连地大说一回说什么事情离婚了就是她们非常坦然
在这个节点对我帮助最大的一个人是我的博导我找他吃饭我嚎啕大哭我就说我只想过一个私生活非常简单的人对吧我想要对我的朋友忠诚我想要对前夫履行婚姻的职责为什么生活要给我打这个大耳瓜子我觉得太不公平了我义愤填膺道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再继续过一个平静的学术生活
我每天想到这个事发生在我头上我就想要去打人然后我不知道他当时跟我说的话对我的震撼非常大他说那些背叛你的人他放弃了有你的生活他撕裂了他们生活中他们生命中良善的那一部分因为他们失去了你不管他们现在是否意识到这点你心中追求的这个宏观层面的正义已经实现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做一个好人
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因为你现在的生活多精彩啊你就在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再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是一个好人能够追求的全部正义嗨大家好欢迎来到言中花术我记得是去年的夏天我好像在无意当中听了小宇宙播客平台上有一个新的播客节目叫读书不成林我就一下子入坑了截止到今天为止这个播客已经出了 112 期
我基本上收听了有 95%以上我收听的节目里面我的玩播率应该是 100%而且不止一期节目我听了两遍以上其中有一期关于讲背叛的我一边听也是一边掉眼泪所以呢我听了很久之后就成为这个播客的粉丝就主动要求我想和这个播客的主理人能够聊一聊
然后找到了他他呢除了是读书不成林的主播之外他的主业是美国波士顿学院政治哲学博士候选人同时呢也是波士顿学院和布兰迪斯大学的政治讲师我平常还会偷偷地关注他小红书
我们俩都竖着波波头她平常喜欢做饭然后也喜欢练瑜伽总之是一个特别丰富的一个女孩所以对于她我充满了无比的好奇那今天很开心能够跟小树一起聊天下面请小树给大家打个招呼
大家好 很荣幸来到鲁豫老师的播客我感到非常荣幸能够跟您对谈我觉得我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也会特别开心因为他们其实已经搞不懂我在美国究竟在干嘛了但是他们听到了我竟然能够跟鲁豫老师您在这里谈话他们觉得我肯定没有走在野路子上我爷爷奶奶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不了我的工作了但是他们听到这个采访也会非常开心
小树的播客其实很有意思我还做了个笔记他对于自己的播客的描述这样的他说是叫拉西式的更新加特林一般的语速破妈不一样的制作水平越来越令人心梗的话题
就是加特林一般的语速是对的然后其他其实都不是他的话题特别的有趣比如说我刚刚提到他讲的那个至亲的背叛然后他还讲过一个题目很有意思叫梦得思究如何评价中国老年人没苦硬吃我记得还有一次讲的是陈佩斯的喜剧反映出他的古典自由主义的内核总之他会把所有的当下我们关注的一些话题跟他所学的哲学范畴能够特别有效的连在一起
是有收听门槛的但是是很值得收听的我真的太震惊了我今天才知道因为我觉得我在平时线下我也老看您的节目我看您主持的您当评委的所有这个播客播客秀节目结果没有想到我们在平行世界竟然您也在关注我在网上发射的我自己的电播感觉太神奇了对
所以这就是我们做内容的特别神奇的地方你真的不知道你做的内容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会被谁听到然后你可能会特别深的影响到那个人所以我要特别谢谢小树很开心小树其实你算来应该已经到美国有 12 年了吧是不是对我是 12 年来的美国
出送一地也就来自美国因为你自己也讲你做播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把自己的中文尤其在你专业领域的中文能够加强一点那你这一年多做播客最大的改变有没有是什么我觉得一个最直观的改变就是我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
因为在做播客之前跟我讲中文的只有我的父母我在视频的时候跟他们讲中文其实在一开始做播客的时候我也不太敢用中文去讨论哲学话题因为我没有这一整个教育包括我读的书他跟别人进行的辩论也不是用中文进行的所以对于我来说我也很感激用中文思考这个过程现在
我可以用中文去非常犀利或者是快速地跟别人辩论一些我本来在一年之前我还是只会用英文去在脑子里面酝酿的这些同样的话题就是它的本质没有变但是它的载体从一种语言变成了另外一种语言所以说这一年让我感到用中文思考越来越如鱼得水的感觉本身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慰藉
因为我特别能够理解因为毕竟过去这 12 年你基本上你的日常的生活用语专业的你思考写作阅读几乎都是英语所以就这个中文你要从慢慢的熟悉到陌生再到熟悉的一个过程是是是那你最近呢刚才说你这两天其实是不需要上课的只是要完成你的博士论文就可以了是吗我这个学期其实在学校还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我在教一门有关托克维尔和美国大选的课我还是要备课的一个星期上一次另外一个任务是我在我们学校要管二十多个荣誉本科生就是一个奖学金我把他们选进来然后我给他们发一笔钱每个月组织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政治所以说我还要计划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要讨论什么内容所以说我最近就在策划一个
能够让保守的同学和进步的同学在同一个话题上比较激烈的辩论我最近正在非常邪恶的酝酿未来这个学期的计划而且你这个课程在今年开办特别有意义令你正好能够切合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吗对对今年美国大选的变动真的太快了我觉得所有媒体界的朋友都在跟我说这是他们这辈子经历过最快的一个 new cycle 就是
一阵接着一阵的一会儿就冒出来一个事一会儿就冒出来一个事比如说我在播客里其实我都一开始不准备讲美国大选但是后来事情太多了我忍不住不讲所以说在播客里又推出了一个美国大选专题
我觉得美国大选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我觉得震惊了因为我永远都记得当时特朗普跟希拉里他们选票要出结果的那天我一直熬到半夜后来我想算了不看了不熬了没有什么悬念我去睡觉吧然后我记得我早晨起来我打开电视我愣了有一分钟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以为我眼睛花了然后从那一刻开始我想一切都有可能
是是是那天对我的印象也特别大 16 年 11 月 8 号因为我当时去学校的时候发现大家是哭着去上学的我的天哪在班上很多同学感觉无法接受当时我产生的一个想法是如果学政治的同学们连为什么有一半的国家的人会投票选另外一个候选人他们都无法理解无法共情无法接受的话
那这不是一个更加实际上的大家需要试图去理解的事情吗那就是政治在实践上对于我们的意义就是上个星期我跟那些同学就跟他们介绍我搞这个辩论有什么意义的时候我也告诉他们就是我想要让他们更加就是理解跟他们观点不同的人背后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抽象的恶魔化的观点
因为你到美国那年应该是 2012 年嘛我的确去搜了一下你的那个小红书然后我搜到了一个 2012 年 9 月份你写的你说那个三天以后就要远行那行李都已经打包好了但是和上一次离家是不一样的
内心深处没有悲伤但是会隐隐的嗅到一些兴奋的气息然后还有一段话特别有意思你说粗茶淡饭都不是困难的所在而是在众口锅锅中能够保持独立我觉得非常好奇因为 2012 年你还是一个十几岁的一个中学生对吧对这个应该是我出国前最后一天晚上在家里面写的
那个时候其实我也没去过美国就是不太知道美国是什么样的我当时唯一能够告诉自己的就是一个全新的旅程要开始了我也无法想象美国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所以说当时就写下了这段话
但是你要知道你这段表达特别打动我因为它正好就印证你未来要做的事情和你要坚持的一个信念就是粗茶淡饭不可怕最难的就是在很多的喧哗的声音当中保持自己独立的一个思想好像在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未来你要做什么而且你要如何去做这个
这个让我回想我的十几岁好像这么清晰的一个对未来的想法还没有完全成形其实那个时候我想我也是很迷茫的我想我之所以会有那个态度是因为除了我自己之外在我身边的环境中我父母没有给予我任何预设的道路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给我一些预设的要求所以说从那个时候的我看来一切最终都是我的选择那当
未来生活的选择权都在我自己手上的时候可能从我写下那句话开始我的想法还是我要为我未来的所有选择负责那对于我来说如果没有一种就来自我父母的精英的要求那剩下的可能只有我要如何做一个独立的我自己能够承担责任的人这样的选择
所以
所以你读寄宿学校那个时候是相当于进入初中的那个阶段对而且那个时候也是我硬要非要去为什么呢我在想就是很多人看到我现在的这个轨迹会觉得这是一个精英教育的结果但是实际上一路走来
就哪怕是就是小学六年级毕业那会儿开始我的所有决定都是我闹腾着非要去的结果在我的印象中我父母从来没有给我一个有任何预设的精英教育如果我可以比如说待在小县城里一步一步按部就班这样读上来的话就凭我跟我爸妈来说
我觉得他们会满意的我清楚地记得是因为小学六年级我看到我们班上有一些其他同学他竟然要去省城里面考好的学校然后我就眼红了我回家我就跟我爸妈说我说我也想去读寄宿学校他们问我说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知道寄宿学校是什么情况吗你有一个人独立生活的能力吗然后我就梗着脖子说我说
我非要去去美国读书也是这样也是我看到我身边好朋友出国了然后我跟他们说我非要去但是这个结果就是我一去了寄宿学校包括我离开父母也一样就发现完了天塌了就特别想家人生怎么这么悲惨呢后来觉得算了这个决定都是一个人自己做的我就咬牙流泪接受吧然后就埋头拼命学习我觉得我在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对你来说你是因为你明白去寄宿学校去美国读书意味着你离开家庭离家比较远第一是独立第二它代表着你可能去看更大的世界有更多的可能性还是单纯因为你看到同学这样去坐楼你会觉得代表一种更好的选择
对于小城市的人来说我要是想要享受好的教育资源只能够离开小城市去大城市读基础学校尤其是在文科方面我记得我听鲁豫老师您读多课您提到就是您一刻意识到自己就是得读文科我觉得我差不多小时候也有这个懵懵懂懂的意识在小县城可能可以通过疯狂刷题来成为一个好学生但是在小县城找不到老师来讨论文学
在小县城找不到老师来天马行空的去给我提供这些我在书上看到的大同时有的资源所以说那个时候看到我身边有同学去考杭州的初中我就特别嫉妒然后我就扑楞着我说我自己也非要去考
但对你来说你去大的城市去读寄宿学校那意味着你一个学期才能够回去一趟对差不多但是我父母他会每个月来看我一次所以说我还是可以看到他们的而且他们每次来看我的时候会给我带很多海边的好吃的比如说他们会拿那个泡沫塑料箱装着缩子蟹活着给我带上来吃对于我来说所以家乡的连接很快就变成了人我跟我父母的连接而不是我对于这个地理位置的连接因为我确实回家比较少
但你知道有的时候当一个孩子跟父母在地理空间上离得远的话他有些时候会因为离家过早可能慢慢太过独立跟父母的关系好像就没有那么的亲密会有些疏离但你好像相反哪怕你们在不同的城市离得越来越远但你们一直保持很亲密的关系我今年还写过你要给爸妈发那种电话的短信然后会表达你能够观察到的生活特别细微的感受那个还挺打动我的
读系统学校的时候我真的想家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离家第一年每一天都在家哭因为过于想念父母而且那会儿不是还没有智能手机吗我们那会儿还是用翻盖手机的就是我真的会每天拿着一个小本子然后比如说如果树叶变黄了我会拿在小本子上记一下我说那天晚上我要把这个事情写到我的 140 字短信里面我要发给我的父母
其实我想能够保持亲密的关系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他们对我有任何的要求离开父母的生活真的非常困难每一天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比如说自己洗衣服自己做家务都是困难的事情是我正在学习的事情但是我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了这么困难的生活我父母我不能够怪罪他们其实你可以说这是他们教育的成本
因为我在心里面觉得我人生中的困难是我自己选择了后果在这点上我觉得他们是非常睿智的教育者他们总是会让我在两个他们想让我做的选择之间挑选最后的结果是我感觉这一切都是我选择的就比如说我清楚地记得我小时候那会儿所有的家长都把自己的小孩往国学培训班里面送然后有一天我回家我跟我妈说我说我能不能不上这个培训班
然后我妈说不论培训班可以你可以在培训班和自学之间选如果你选择了自学那你每天晚上睡前必须要给我背一个小时的论语然后我就灰溜溜的选择了自学我妈就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在这个事情上你既然选择了你就要为此负责然后我就真的就勤勤恳恳的一个人在家里面每一天睡前给他背一个小时的论语我的心中这个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是我自由的代价
最后去寄宿学校也是这样随着慢慢长大我的选择范围越来越广但是最终我仍然清晰的感觉就是我不能够怪对他们这不是他们强加到我身上的后果所以说我还是得咬牙擦干眼泪自己接着去面对就是我身边有很多要求非常高的父母他们从小给自己的小孩提了很多的目标让他们去定量的去实现这个目标
我现在回头去看的时候我觉得这种教育最大的问题是在于你可以计划得很好但是如果你出错了的话而且出错是一般来说在一生中一定会出现的那那个被你要求去做这个事那个事的小孩他可能就会转过头来觉得这不是我的责任我可以去责怪那个要求我去做这件事情的人但是如果你每个选择是你自己脚踏实地的走出来做出来的话那你其实无法责怪别人你只能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你知道还有一点就是一个小孩很早的独立你会因为你终究意识到人生会在某一个时刻就你会要失去你的依赖比如说你的家或者你离开你的父母这一天早晚会来到只是我们可能会把这个时间向前提了一点那你提的又会更早其实从你离家去读寄宿学校那天开始你就已经从心理层面某种程度我们说断奶也好离家也好就你已经切断了那个依赖开始将自己强行变得独立起来
断奶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虽然说就可能别人觉得我是一个独立得非常早的人但是正是因为我对于我父母的连结很深所以说离开他们的过程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当时我都绝望了感觉好像离家了之后再也不能回到妈妈的怀抱了人生一片灰暗不想要做大人哎哎
但你看那样的一个经历我们想象一个孩子那么小他因为离家每天都觉得活得特别痛苦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带来某种创伤因为我性格上我总是觉得我是一个天生就有点惶恐敏感而且非常脆弱
相对而言并不是一个能够在人群中汲取特别大的能量网坏了说这可能是一种阴郁固执和纠结我会不愿意向外界屈服因此又很容易崩溃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天生就很强大的人我现在还是一个就是比较固执纠结孤独的人为什么能够这样的一个人在什么样的契机下教育环境中能够成为一个敢爱敢恨的人生
可能最后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我在我父母面前我可以犯错我既需要为我做的选择负责我也需要为我的错误负责但是犯错在他们面前不会失去爱这是我一直以来从小就有的感受对
就那个时候我们能看到说未来你的已经有了某种兴趣能力包括某种信念能力就是你的超强的学习能力你的语言能力你的逻辑思维缜密的能力所有的这一切已经有迹可循了在那个时候其实小时候我仍然是一个比较脆弱想太多的一个人
可能一个跟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案例就是我小时候读的第一本哲学书就是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读那个苏菲的时间读完了之后觉得自己不得了了我把我的父母召唤到一个房间我说我鄙视你们
我觉得你们两个人虽然说有着还不错的工作但是我鄙视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的思想永远不可能像我这样渴望深刻这是一个非常中二的一个行为这是一个小屁孩这样的一个行为但是我记得我父母当时就是插着胳膊一脸看脑子有问题的青少年的感觉看着我但是他们也没有打压我他们也没有嘲笑我当时他们的反应就是 OK 你觉得自己思想深刻那你把这个事情描述出来
就是你究竟深刻在哪里来说服我们吧那个感觉就是其实我觉得渴望深刻在年少的时候他的体现方式就是敏感想太多觉得自己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有着根深蒂固的不同但实际上这可能会变成一种自负对吧可能会变成一种纠结一种固执它很容易变成我性格中的弱点为什么它没有朝下走它反而你可以说在求学的道路上被我放大了而且是一种积极的放大被我放大成一种良好的
自我观察和良好的自我审视我觉得很多的时候就是要感谢我的父母他既没有打压我他也没有嘲笑我但是他们告诉我就是我可以去试着去反思这种想法
那我能说苏菲的世界那本书是打开了你对哲学兴趣大门的一本入门书吗我觉得当时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书都在打开我对于哲学兴趣的大门因为包括文学当时我在试图阅读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就是我能够摸得到的所有能够帮助我探索这些在我心中懵懵懂懂的非常重要的问题
而且我当时收到美国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之后就绝大多数的同学不是都是会去趁这个时间去补习英语或者是上一些辅导班为美国学习做好准备吗也不用中考了我妈说你想干什么我说我能不能辍学在家我就在家读书就是那会儿我三月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一直到九月入学真的就在家里面待了半年什么都没干我现在回去看我在家里面买的这些书根本看不懂肯定没看懂怎么低谈儿
什么第一层思路我肯定没看到我觉得在很多家长心中这不是一个明智的规划方式也不是一个就是说值得拿去炫耀的事情就是当时蒙总统的心里觉得我想要这么做我想要追求我内心定义的我其实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深刻那我就去试一试
那在你成长过程当中能够戳到你的痛处是什么呢我觉得很难说因为我觉得在这个成长过程中我一直在反思的是我的缺点在哪里我犯错了之后我为什么会犯错正是因为如果这是一个真诚的错误我很少被责备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犯了一个真诚的错误之后我回家我会受到失望的惩罚或者说某一种厌恶
因为这个感觉所以在我成长过程中的所有严重的错误我都可以非常坦然的去反思它去承认这就是我做的不好的地方并且去接受它其实这个就话说回了我们之前讨论过的这个为自己人生承担责任对吧因为我一直清楚的意识到我人生的所有错误我都可以去分析它并且为此在某种程度上负责就可能我无法改变的错误
我也可以尽量坦然地说 OK 这回真的翻车了下次再来可能是因为这种就是分析的能力所以说让我即便在自己阴暗的情绪或者说真正受伤的时候真正很痛苦的时候我也可以不厌恶自己因为只要你接受了你就是这种货色的人这些弱点都是我的一部分
你知道我做过一模一样的表达我有一次写过一篇文章我就说这一生当中我犯过所有的错误我用的跟你一模一样词就是真诚的错误都是 honest mistakes 那我的确我犯了很多的错我做了很多的错事我搞砸了很多事但那些都是真诚的错误我觉得我终究是可以原谅自己的
而且当我的每一步的选择都是在当时做选择的那一刻我觉得好的决定的时候是基于我那个时刻对整个世界对我人生的理解我在那一刻我做出我认为最好的一个选择只是假以时日回头去看我说那个很傻但当时我也只能如此是所以也没办法就只能够原谅当时自己的短视或者是视野看不到的地方那我特别好奇那你从中国到美国那 12 年前的美国
你到了美国跟你想象的美国有没有差距你有没有一个比较长的一个接受适应的过程
对我来说有两个方面接受适应的过程第一个方面是我发现我自己真的是一个井底之蛙因为那时候我们家不认识任何出国的人对于我来说我也是费尽全力才能够说服我爸妈让我出国我当时发现那些来自国内的其他同学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当时我和另外一个合肥的女生我们两个是唯二两个不来自大城市的人我第一次发现了教育资源在国内的参差不齐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我发现我身边的这些中国同学他们竟然从小已经练过冰球了从小已经学过英语之外的外语了他们已经知道美国的数学课是怎么样的而且他们那些教育资源特别好的高中什么有学姐学长在这个学校可以给他们提供经验也是一个很天真的观察对吧因为我的教育资源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中国学生要不知道好到哪去了但是当时对我来说我也发现了在中国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在美国被我发现了
在美国这个方面的话我的了解就是零我就是来学习我愿意快乐地吸收我能够触摸到的一切而且当时对我来说我高中还可以学古希腊语还可以学拉丁语我就像一个掉到米缸里的老鼠一样我就能去把我自己想学的东西全部学了一遍也完全没有考虑升学什么之类的就是功利上的问题我就要全盘地享受我能够享受的所有的这些课程
天哪小树你一定是一个天才的小孩但我就觉得你对于语言学习的能力你学习哲学文学就是人文类学科的超强的学习能力还是说明你是一个这方面的智商和学习能力超强的一个学生我一直的感受就是我觉得所有人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发现他们天性倾向在哪里然后在这个之上再通过自己的努力在
好好加强一点点对于我来说我最幸运的地方就在于没有什么人去阻止我在自己的天性之上再去拼命努力那么一点点而且成长的过程教育的过程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不断发现自己在哪个方面可能会比另外一个方面要稍微更加舒适一点然后在这个领域就自己再朝这个方向去努力
我在学习其他的一些领域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到自己像在上班一样就整个人就碾了完全没有动力而且这个差距特别明显我记得我初一那会儿离开父母之后过于痛苦我就开始疯狂沉迷于学习初一的第一个学期当时考了年级第一之后年级的前五十就被老师抓到了奥数班里面然后周末就从两天变成了半天
我之前在播客里面老师有人问我说让我讨论这个职业倦怠我觉得我在那会儿我就感觉到了职业倦怠就是我觉得我在上那个奥数班的时候就感觉就像在加班一样我要牺牲我的周末而且每一道题做的我都很痛苦因为我能够感觉到有一些学习是让我充盈的
就是玩但是有一些学习是一种上班那个时候让我直观的感情上让我意识到这不是我的职业这不是我的 calling 这不是我毕生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我就像一条那个被抓上来的鲶鱼一样立刻开始铺腾我就
疯狂的想要找到一条出路但是那个出路其实对于当时所有人来看它不是一个明智的出路因为我们认识的出国的人都是混不下去才出国的人身边的眼界有限而且当时对于我身边所有人来说留在国内按部就班读上去才是最合理最符合就是可以利益最大化的一个选择因为当时咱们对于出国这条道路了解真的非常少
所以说我想说的是我觉得我的一整个成长道路都是一个自己在反思我究竟在哪个领域有着一定的可能比别人更好的特长然后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再努力那么一点点我觉得这是我能够做到全部了很多
很多时候我在想就是那种非常成功的精英或者是曾经受过良好精英教育的人他跟其实普通的绝大多数人的距离很大大家会觉得我不具备你所具备的那么优质的资源我如何能够做到你所做的一切但其实小叔我听你讲了我会发现你不是所谓的什么富二代拥有超凡脱俗的家庭的教育资源的人只是一个相对普通的一个家庭的孩子
但是恰恰你找到了一个特别独特的一个成长的道路而且你的家庭正好允许你走这样一条特别独特的道路对 横向对比的话我当然生活在一个非常幸运的家庭我妈妈是一个医生我爸爸是一个工程师我之所以不把自己想象成是精精教育的结果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父母不觉得他们自己是精精他们就是小县城里上班的两个人而且我经常跟我妈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
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他其实适合一个比我更加正常的比我更加平庸的女儿会让我妈妈感觉更加快乐我觉得一个能够按部就班的稳定的不给他们人生中扔这么多炸弹的提这么多要求的孩子他们会很容易得到满足
但是呢没办法他们摊上我了第一个炸弹是去读技术学校第二个炸弹是去美国那还有读博呢那他们也没有没有准备好我读博还有结婚呢早结婚然后呢
离婚我身边有很多不就班的好朋友最终跟我妈都组成了很好的朋友我身边那些跟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经常跟我妈感慨他们会说哇他说你妈就是我想要的妈妈然后我妈也经常跟我感慨他说哇你身边这些朋友二妹就是我应该有二妹这样的女儿才可以啊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整天往我的人生中扔鱼雷的这样的一个人呢
但你刚才讲了一个你说你感受到生命当中那个 calling 就是我们其实幸运的人是你会在人生比较早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生命当中你好像命中注定你要做的那个事情感受到命运的那个赶招那个召唤你在什么时刻特别明确地感受到你生命当中就是命中注定该走的那条路一直我模模糊糊地想到的都是
我想要过一个追求知识的生活我想要过一个深刻的可以反思我身边社会的生活但是可能对于我来说一直到大学就是在大学中遇到了几个特别好的政治哲学老师的时候而且他们给予我的甚至都不是学科的美丽他们给予我的是人格的美丽就是我发现了这些老师他们的人生活成了我想要的
我仅仰他们的美德我仅仰他们的学识我仅仰他们看待世界的见解我觉得是人而不是学科让我意识到了 OK 既然他们可以在政治哲学这个领域活到七八十岁成为了如此让我钦佩的人那我也要效仿他们于是我最终决定去读博最后就来到了我现在这个状态
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把去追寻某种精神世界的反思作为你的毕生的一个理想对对就是在那一刻我第一次发现竟然有人可以以此成为他毕生的志愿而且这是一种职业方式这条路子可以走就比如说我想在某个时刻您肯定也发现哇记者采访
竟然这种谈话方式看起来特别虚无缥缈的又不是上班对吧就是一种看起来非常虚无缥缈的在普通人眼中这种东西竟然可以成为一个职业就是那一刻让我意识到不光在现实层面我可以把它作为毕生的追求而且我也可以在精神层面它也可以满足我那个想法是在大学的时候开始的
那你从什么时候觉得我们在生活当中也需要讨论古典哲学然后好像古典哲学也可以关切到我们的日常生活我想的是一直以来我可能都会去思考如何看待老年人美苦饮食只不过现在我可以借着这个框架
去讨论同样的问题了比如说我之前有一期播客叫做康德和亚历斯多德如何减肥对就之前我可能去单纯的想这个问题但是我后来发现我可以借哲学的视角去思考同一类的问题太阳底下无心事我们困惑的同一批问题在几百年前已经被一批比我更聪明的人讨论过了我可以借他们的大脑去思考
全新的问题对于真理的求知欲和对于八卦的求知欲对我来说是无法区分这两者的区别对于我来说就是学习就是在搞八卦探索八卦学习对我来说是等于说是最晦涩的八卦
我第一次想到这个想法是我发现比如说柏拉图这辈子写的所有著作就是他记录他老师和雅典城邦里面那些年轻人聊的八卦然后你再去看很多一整个人类思想史对我来说就是一种高级的八卦比如说我们说自由主义之父洛克他写出了一本叫做 Essay on Human Understanding 人类理解论对吧然后一百年之后出来了一个莱普尼茨写了一个 New Essay on Human Understanding 新人类理解论介绍里面
莱布宁茨就在那里暗戳戳的阴阳落客那对我来说学习的过程就好像是在简实人类思想史上这些非常毫不客气的但是很晦涩的八卦你需要通过日复一日的苦读来了解这个八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一个很八卦的人我们那个学术圈的我身边那些朋友我是一个八卦中转站不是老是嘲笑我但是我老是跟他们说
人和人之间的八卦和思想和思想之间的八卦有什么区别呢学习就是在了解人类思想史上最贵色的瓜嘛因为我太想吃瓜了
对我听你在播客里面讲过你说求知欲就是最高级的八卦我觉得这个讲法我听了也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即便如此即便求知欲让你进入一个这么有趣的一个领域可是学习的过程会是很艰苦的尤其你在到了美国你要用你的第二语言去学这样一个在我看来非常高深的什么古典哲学政治学那你在整个的求学过程当中一直是这样一帆风顺的吗一帆风顺
当然是不可能的肯定很痛苦一开始确实有非常强的语言问题这个道路总是我自己选的总比回国抓题要好我觉得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美国学了这么多外语的原因因为学外语我就跟美国人平起平坐了我的自尊都是在学外语的时候重新挽回来的在英语课上丢失的自尊在学外语的时候我就觉得美国人也不行离开了英语就离开了他们的主场
那你说我们在国内的时候像比如你当时读技术学校身边的孩子大家背景其实差不多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毕竟那是十几年前嘛但你到了美国你也讲到你看到很多同学他们享受教育资源是你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那这个不同的教育资源背后就代表着有不同的社会的地位社会的处境还有家庭经济的状况这种巨大的差异会带给一个小孩内心很大的震动甚至会意识到天哪人和人是来自是很不同的这种不同会让你有心理落差吗其实这是我在美国观察到的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我身边真的有认识的朋友因为他无法解决这种心理落差有一些人他要么会进入一种谄媚的生活状态就是去模仿或者说去试图加入这个生活状态我也认识真的有一些朋友他们就抑郁然后辍学因为没有办法消解这种心理落差我也经常反思这个问题说来说去又要说回到家庭背景和教育的问题我觉得最终的源头可能是因为我从小的感觉就是我父母也是非常鄙视这种社会关系的人
我想说我爸爸他是一个工程师他是一个非常热爱书画的工程师他每天的生活轨迹我从小看到的就是下班打卡在家里面要么陪我要么搞搞他的兴趣爱好就是研究书画而且我跟他聊天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比我更加不原华的人因为您知道在小城市其实会有一种非常明显的关系网我记得我每次回家跟我爸描述我观察到的这些社会的关系网比如说班上的哪个小朋友
班主任特别照顾这个班上的小朋友是不是他的家长跟这个班主任提过了之后班主任就会照顾他或者说我跟我爸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发现餐桌上哇竟然什么一个领导要坐在中间副领导坐在旁边当我去跟他描述的时候从来我爸的回复都是嗤之以鼻他
非常鄙视这种人情世故而且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小城市的用技术谋生的人因为我们家没有应酬我父母不屑于维系某一种社会上的圆滑所以说我觉得我脑子里面就是没有这个概念比如说我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我觉得我是很难生存下来的比如说特别在乎这种
人情世故的地方我可能会看起来非常生硬但是恰恰是因为生硬你可以说是天真它也保护了我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非常被我身边的差异所影响
就是我可以看得出来我跟我身边的很多同学之间我们有眼界上的差距这个眼界上的差距也没有大到我们就无法沟通了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让我感到自卑让我感到你比我见识的更广所以说我觉得我在这个程度上我可能继承了我爸的那种有点固执的对于这种人情世故的鄙视他自己比我更加不会处理这个方面的事情
这我觉得就是其实算天赋异禀就你碰巧你的内在的构造就是这样让你可以特别合理去消化这一切那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一个特别具体的一个偶像类似于一个精神的一个导师事业上的一个模板其实在大学的时候我现在的博导对我的影响就很大虽然说我的博导 70 多岁他已经快 80 岁了就跟我的年龄差距也很大但是我真的觉得他像是一个我贴心的朋友一样我觉得他是我在学术道路上最好的朋友
虽然说这么说可能有点差辈分但是我的博导是一个我近景仰又感到非常亲密的这样一个人她是一位女性博导是吧对而且她也是我们系唯一的女教授而且她还当了十几年的系主任所以说她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女学者而且你想就是女性在学术道路上的地位真的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短得多比如说我博导跟我说她
你去当护士吧你不要去读医学院了你去读护士学院吧
就当时还是这样的一个期待而且他跟我说女性为什么去读博的时候就在招生的时候他们会倾向于不招女性是因为他们当时对于女性的预期还是你反正会在读博的时候结婚生子然后成为家庭主妇的那与其我们浪费学校的资源对吧因为博士他是不收学费而且给你一笔工资的那就是学校的资源与其浪费资源去给予一个要成为家庭主妇的人不如我们把这个资源
投给更有可能在学术上做出建树的男性这是我当时我博得头面临的学术处境这就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吗就是所以说他的这个故事真的给予了我很多震撼和鼓励他跟我分享他的经历的时候让我意识到原来每一步都是我认识的人这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而且他
当时面临的困难比我大多了我意识到了我经历的困难跟很多我尊敬的人相比真的不算太大他们都可以那我想要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我也可以但有一点特别微妙我记得你写过你说那个在你所处的学术领域其实女性因为相对很少嘛
而且绝大多数男性他给你的感觉其实对女性是很尊敬的他也没有那种特别赤裸裸的歧视但你当时说你说他们有一群人在一起比如讨论的时候你会感到一种隐隐的屏障在那里他表现的其实很得体的很平等的但是那种屏障你是感觉到在的作为一个年轻的女性还是一个少数族裔的女性所以那道屏障在那你能感受到你怎么去打破它的
这很难因为就像是您说的因为他们保持的是表面上的体验这不是一种侮辱这不是一种拒绝这是一种非常疏离的接受就是你知道你进入不了他们的内部的小圈子就我至今都还知道有一些我认识的教授他就是会对他喜欢的男同学说一些他对女同学不会说的话
他可能会觉得就是我可以跟男同学的关系更加亲密而且我身边也有很多我们系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女同学那两个女同学都是白人女同学他们跟我抱怨他们觉得跟男同学做读书会的时候自己讲的话可能会被男同学在五分钟之后重新说一遍然后当成那个男同学的
这种事情我觉得大家都要有这个经历我觉得只有两种方式对吧一种就是你可以就是不理他不让他影响到你我也可以跟女同学我也可以跟中国同学读见我们自己的小群体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小群体里面吐槽他们这是一种方式另外一种方式我觉得就是因为毕竟我们是在专业的方面在自己深深的热爱的领域在跟别人进行交流那我可以单
单单在专业方面我去说服你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在我这个专业上我们不想上下的人那最终你还是被迫因为我的努力承认我们在这个专业上我们就是可以平起平坐的试博打架那之前您让我推荐一本书我想说这个也是其实是我博导的博导就是施克莱他在学术界的经历也是这样施克莱那个年代的除了他的
其实唯一的另外一个政治理论的女性就是 Hannah Arendt 我觉得施克莱她跟她当时同期的所有跟她一个地位的男性学者的区别就在于她其实没有建立一个自己的门派施克莱没有自己的追随者她当时在哈佛是唯一一个第一个在政治系被拿到终身教职的女性我刚才说的她的处境其实至今对我来说都非常有帮助因为
我博导跟我说当时在哈佛他明明已经出版了很多著作在哈佛在我像我博导这样的博士生他的那个教学数量他的学术成绩跟其他所有的男老师的成绩是差不多的但是学校就是不给他一个终身教职他不给他 10 year professorship 但是不给他那个终身
教职又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他们就为了这个女的发明了一个职位叫做 Panel Lectureship 我们都知道讲师的职位就是比教授要低的他给她发明了一个终身讲师那你说这个算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不到至今仍然一本天赢他跟我说施克莱的工资是男教授的一半
做同样的职位做同样的研究出同样的书带同样的博士生只能够拿一半的工资当时校方给他的解释是因为施克莱还有三个小孩他说你要是一个 tenured lectureship 你要只是一个讲师的话你随时想要放弃你的学术生涯回归家庭生活你都可以所以说我们就没有给你这个学术压力让你非要在这里硬撑结果施克莱就顶着这个终身讲师的职位他不是说我们刚才描绘的那个情况的严重一百倍吗他
接受的这种就看似非常礼貌的实际上已经是侮辱的不公比我现在能够面对的这个不公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就想施克莱他是怎么面对的曾经是施克莱的学生现在是教授的老师我跟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们都会
跟我说他说哇 施克莱是我见过最刚烈的最 tough 的女人她在学术上非常严谨而且在学术上在她自己热爱的世界上从来不会跟男同事退步最后我报导说她的出版的书多到让同系的其他老师感觉到如果这么有成就的一个女的都拿不到
终生教授的话那给我们这个戏蒙羞了我们最后他们在施克莱强硬的这个学术成就下给他发了一个终生教授的职位这是一个巨大的不公
你说他是个特别 tough 的一个人但他这一生有没有在他最后拿到那个终身教授的那个职位之前有没有去抗议过为自己接受这样很不公平对待有没有去表示过自己不满因为学术界是一个精英制它是一个有守门人的有比较少的一撮规则制定者监管的精英制这种制度里面经常会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不公
我觉得作为女性或者说作为一个意识到这个规则可能有点不公的人我们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你是不是要通过在这个规则里面努力去改变这个规则的运作或者说你可以去直接质疑这一整个系统本身我看到的这些在学术圈在大学这个体系里面获得成就的女性她们选择的可能都是在这个体系里面去按部就班的完成她对你的所有期待甚至完成的更好了之后再获得认可
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在学术界之外的有一些比如说你要是想要去批评这一整个体系的问题的话因为去瓦解一个体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或者说去质疑一个制度根深蒂固的公平性但是在公共知识界的领域你会看到一些
public intellectuals 就不是教授一些公共知识分子那些女性在二十世纪我们看到她们会从另外一个视角去质疑这个制度那你和大学的制度过于森严那我就不玩了我去智库我去杂志上去反思同样的问题所以说我没有资格说哪一个就是好的毕竟她们都完成了非常卓越的成就最终还是你觉得哪一个选择能够让你更加问心无愧
就是我既佩服施克莱阿伦特这样的在大学体系里面一步一步做出了如此卓越成就的女性我也佩服那些离开了大学体系在公共领域比如说反思同样的问题所以我想施克莱可能她这样的切身的经历让她后来在 84 年吧写出《平常的恶》她
他里面写到的虚伪还有道貌岸然给我触动还挺大的他说拥抱虚伪还有道貌岸然并不是一种道德的失败而是道德努力就这个表述给我特别大的启发但是我们对虚伪的厌恶好像超过我们对残忍的厌恶是其实这个就是现在我在观察很多美国崛起的民粹政治不就是这种大家对于虚伪的厌恶吗就是有一些美国的政客比如说特朗普
他站起来说华盛顿的建制派政客他们一个一个都是虚伪的人我们鄙视虚伪的人这些虚伪的人太可恶了他们都是欺骗他们都在骗你我其实可以理解为什么这种口号会让特朗普获得巨大的支持对吧那人们都觉得这个人是系统之外的人对吧那希拉里我们刚才播客一开始讨论您说 2016 年不可置信希拉里在当时的美国人眼中就是一个传统的虚伪的人我们不
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特朗普他上来就好像撕碎了这个虚伪的面具实际上他的这个行为特朗普他对于希拉里的攻击很残忍他对于这个女人骂的那些肮脏的词是很残忍的一个行为因为我们过于厌恶虚伪我们甚至忘了残忍也是一个恶也是一件恶习而且残忍和虚伪孰轻孰重在很多情况下我觉得施克莱想说的是残忍在文明社会中
是首要的恶习因为它会撕碎文明社会的可能性对 适可来讲的忠诚和背叛给我触动也很大他说关于忠诚其实忠诚特别罕见但是背叛让人反应很激烈是因为这个背叛会让我们激起童年对于那种失去被抛弃那种不安全感好像从今都激起我们那些很深刻的回忆
她说我们感到背叛就是因为我们会把过高道德标准强加给那个人但其实那个人达不到那么高的道德标准于是我们就感受到失落感受到背叛我觉得这种表述她的确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一个思想者我觉得施克莱或者说真正深刻的我身边的很多给予我帮助过的女性导师她对我的改变都是让我变得更加温和
我觉得可能至少从我自己来说是因为我的年轻也可能是因为我自己性格的一些偏执导致我既会对自己也会对别人拥有非常纯洁的要求我希望这个人可以百分之百忠诚如果不忠诚我就鄙视你这是一种你在内心假想会觉得非常完美挥舞着道德的大旗我就是要坚持这个态度的
人生准则但是我去读士克莱的时候他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就让我意识到那种要求也是很残忍的你拿绝对的忠诚去要求别人也是非常残忍的虽然说背叛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们可以承认这个痛苦与此同时也要意识到每一个选择背后它是挺复杂的我觉得我之所以是一个倾向于可能非常
非常严格的去要求别人的人也恰恰是因为我太多的生活是生活在精神世界中了这是我的问题我的生活中客观上来说没有花很多的时间去脚踏实地的面临真实社会的复杂性这也导致了我觉得很多学者知识分子
热爱读书的人生活在精神世界中象牙塔中的人很容易面对的一个弊端就是他们忘记了真实世界的复杂性以及在真实世界中要求别人进行改变是一件难于上天的事情但是在脑子中知识分子就会想出一个什么改变世界的漂亮的蓝图并且试图强加到世界上我们发现这个心态其实在 20 世纪造成了极大的动荡和灾难但是
知识分子总是会忘了他们他们自己和现实的差距但有时候不过高的要求别人是为了不让自己失望和受到伤害它并不意味着我们在内心深处是会降低我们对于道德的标准因为人是这样的我如果是言以律人的话我同样也会言以律己就可以了嘛我不会双标就 OK 了是
阅读诗可来对我来说它的帮助就是当别人就是很烂的时候当外界让我失望的时候它可以让我也不被这种失望影响我觉得身边很多花了太多时间读书的人他很容易出现厌恶人类的心态而且我觉得这是就是喜欢现代哲学的人非常常见的一个心态我们去看康德也这么说他说你读书读多了你会出现一种状态就是 misanthropy 就是仇恨人类一种对于人性上总体的厌恶这种
心态我觉得很多读书的人包括我自己我们经常会被这种失望很有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变成了对于人性的失望如果过于陷在这种失望中的话其实这不是一个很健康的心态所以说时刻来的这种试图去解剖别人身上的平常的恶
他在做的不是让我们降低对于他人的要求而是我觉得是瓦解你有可能会形成的这种对于人类的厌恶因为话说回来人类的厌恶可能会引向一种残忍对吧人性糟透了人
人性糟糕了那我们可以去考虑一些激进的改变我们可以考虑一些自然出现了这种彻头彻尾的失望那我就可能可以对他们施加一些残忍了他可能会给我的残忍提供正当性所以说我觉得一切这本书中写的都是要我们去尽量避免这个最不好的或者说最残忍的可能性但当然可能我们达不到那个真的残忍的状态但是我觉得
我觉得对于人性的失望或者觉得人性太黑暗了这个心态其实是在我身边爱读书爱思考的朋友中很常见的心态你知道你的那一集播客就是关于如何面对至亲的背叛我听了有两遍真的有好几个地方因为一般在外面散步我一边听然后听得我热泪盈眶所以你已经度过了那个比较黑暗的就人生的至暗时刻你已经度过了吧对
或者说我坦然接受了这个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现在的想法是那不然还能咋的就是我觉得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发现前夫出轨然后离婚那总比我三十多岁四十多岁发现也好吧所以说我现在很感恩这件事情这对于你爸妈来说就是一个炸弹又一个炸弹对因为我爸妈准备好了我孤独终老我爸妈说我们当时期待的是你这辈子不结婚结果没想到你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嘛
然后博士读着读着又离不路对所以说对于他们来说也很震惊但是他们很坦然我觉得很神奇就是在小县城里面对于我的一些其他长辈来说离婚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妈跟我说她科室里面的同事有时候甚至都会委婉的说那个事情发生了我妈就咧咧的大说一回说什么事情离婚了
就是他们非常坦然还是跨社会之前那种他们也是不太在乎传统社会的人情世故的这个心态所以这件事情他们也坦然接受了在这个节点对我帮助最大的一个人是我的博导我找他吃饭我嚎啕大哭我就说我只想过一个私生活非常简单的人
对吧我想要对我的朋友忠诚我想要对前夫履行婚姻的职责为什么生活要给我打这个大耳瓜子我觉得太不公平了我义奋填膺道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再继续过一个平静的学术生活我每天一想到这个事发生在我头上我就想要去打人
然后我不知道他当时跟我说的话对我的震撼非常大他说你要意识到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可能现在特别想复仇但是你唯一能够全盘控制的复仇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因为你现在说我要去追求正义世界不公平但是你要寻求的正义在
你被人背叛的那一刻最重要的正义已经实现了因为那些背叛你的人他放弃了有你的生活他撕裂了他们生命中良善的那一部分因为他们失去了你不管他们现在是否意识到这点你心中追求的这个宏观层面的正义已经实现了他跟我说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做一个好人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因为你现在的生活多精彩啊你就在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再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是一个好人
能够追求的全部正义哇我当时我首先我觉得很难接受我想打他我就说
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说
解开心结的方式你知道背叛难以接受就在于就是一个最坏的人他也不可能过去每一个时刻都背叛我们背叛你背叛谁但是背叛的这个行为会让我们质疑过往的所有的岁月的所有细节
你
你错就错你过于信任别人你应该重新审视你对于别人的信任这点让我觉得我非常无法接受因为我需要开始难道就因为我被人背叛了我就要开始重新从此以后开始质疑我跟别人交付的所有的这些真心了吗那不就是他们改变了我这是一件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而且包括这个怨妇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印象深刻因为前夫跟我一样我们都是在同一个学术圈我们有很多很多的共同朋友
这些共同朋友他们都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事情一些比如说离婚本来就是一个有点难以及时的事情但是在这个专业场合我就会觉得有一种成年人之间一种尴尬的沉默我既很难在他们面前表达在我心中合理的愤怒我也不想让我自己在他们眼中就变成一个在这个事情上停滞不前纠结然后让他们觉得
让他们觉得他们一跟我讲话就必须要讨论到我最近的糟糕的离婚事故这个状态其实它改变了对让我快乐的东西对吧我想要跟他们谈论托克维尔我不想跟他们谈论我的离婚但是身边的朋友就会形成一个尴尬的圆圈他们就好像一见到我就进入了一个不同的大气层有一个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可能会帮助到我的想法就是确实这个离婚事件让我意识到了我之前错信了一个真的很糟糕的人
但是他也让我意识到了哇我身边有好多意义深恢的朋友因为我人生中没有经历过这么惨淡的低谷就是他们在惨淡的低谷的时候站出来帮助我而且有时候是完全我没有要求的帮助我我发现我的朋友凌晨三点钟在网上骂陌生人在帮助我澄清一些在他心中的事实还有
还有各种各样很多很小的细节让我意识到就是在一个危机面前你可能会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坏人但是你也会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真正值得信赖的人这两者都是相辅相成的就人性的深渊它是伴随着人性的高峰的所以说这一整个世界它让我对于我身边的人对于人性充满了更深刻的感激
你知道这点很有意思通常我们想象中的学者都特别内敛的甚至是隐忍的但是你做了那期播客讲特别的畅快淋漓
但这种表达能力来自于哪里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你能够那么畅快地把这样心里的所有的欲解能够释放出来我现在意识到了我是在某种程度上半专业地进行表达就是我说出的想法是经历过我读的书的折射的但是我想这个习惯不是通过我的专业获得的它是通过我的成长经历获得的
就是像我们播客之前说的一样主要的原因是我从小犯错了之后我在家里面的受到的答案从来不是这个错误会让我的父母失望他们因为
一直在鼓励我分析这个错误的原因因为小时候去了解自己犯错的原因以及了解自己阴暗的情绪从来没有受到过惩罚这也帮助了我在更成熟的时候我可以去更加全面的分析所有不光光是阴暗的情绪好的情绪包括好的跟世界的关系所以说我觉得恰恰是因为犯的错没有受到过惩罚我跟我妈讨论的绝大多数的是在谈论我性格中的缺陷
为什么我会拒不道歉为什么我会鄙视权威为什么我会经常崩溃为什么我会就是固执纠结为什么我会贪小便宜因为我的无数的童年经历我觉得对于我来说我的家庭我和我父母的连结是他们对于我缺点的分析这也导致了我觉得可能是现在的我
我就无所谓我非常坦然地接受我生活中的这些糟心事去分析它对我来说也是面对自己的一个过程我觉得这点特别好我们会再碰到一个比如说背叛之后会本来想天哪是不是因为我做的哪里不够好但你不会分析我有没有够好因为我们足够了
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不够好这个特别之关键对而且我意识到外界会有人让你这么认为要比如说我之前在播客里说过就我爷爷我爷爷说我看不出男人他说你要分析一下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你的性格过于强势看不出男人结果男人才选择出轨这种声音我想说如果我的身边幸亏我很少见到我爷爷
但是哪怕他跟我说了这么一次话对我来说就已经是非常深刻的你看我记仇记到现在现在还上了全国大舞台跟卢玉老师您抱怨我爷爷都够记仇吧但是我想说如果身边这种事情过多的话
我觉得我也没有坚强到可以就是像现在这样所以说一方面确实坦然的分析自己的错误但是不过于责怪自己这是一个很宝贵的能力同时我也意识到这是一些客观幸运的因素导致的是因为我这边如果整天盘旋着的最亲密的人都是在这么跟我说的话我觉得我也没有能力不去责怪我自己我也没有能力如此坦然的面对我自己
还有因为你是一个本身精神世界就很丰富的一个女孩你看你有那么多在我看来很丰富的生活就你的生活的每一项我会认为都是占据巨多的时间但你可以同时做那么多你看你看书上课你要学习你做瑜伽你要做饭每一件事情我觉得都足以占满我整个一天的时间但你可以同时做那么多对
但是我觉得在这点上鲁豫老师您一定可以因为您也选择了一个大晚上八九点还在工作的一个事情这个东西明显是您的热爱这不是工作对就是我觉得现代其他的很多工作经常会讨论这个什么 work life balance 就是什么生活和工作之间的平衡大家老是讨论这个事情对吧
我觉得有一些人就比如说我觉得我和您都是这样的人对于我们来说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这两个之间不需要 balance 不需要一个界限因为工作就是我最热爱的事情我觉得现代人很多时候我们想象这个工作的时候就会想象
工作是一个让你异化的让你被剥削的过程确实很多工作是这样的我觉得我和您一样我们通过一系列的人生选择自己的努力可能就是性格里面固执的那个部分至少我把我自己最享受的东西全部变成了就是我生活中要做的每一件事情我现在想如果按照这种大家的思维去看我现在的生活可能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卷的人
实际上我是一个跟卷完全相反我的生活就是完全不卷因为所有这些在功利上可能会帮助到我的事情我是会拖沓着不做的比如说我现在录播客读书做瑜伽给同学做饭之类的我之所以做他们是因为他能够使我快乐
如果不能使我快乐我就不做当然从功力上来说我心里面知道我想要更加接近世俗上的成功的话我可以去做很多别的事情比如说一些智库的博一些发表的东西我其实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做得很好但是填充我生活的全部都是能够给予我快乐的东西所以说我一睁眼我就在做自己享受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我觉得我每天很快乐
你看你日常你有很多的表达的场域播客是一个你的课堂是一个你会教可能哲学也会教很多可能跟文学相关的一些内容所以我很好奇你的日常的阅读会是一个多么庞大的一个海量阅读吧因为我看过你的很多照片里面就是特别多大布头的很厚的很多的书对
我会把这个想象成我的社交过程我基本上不会去参加大型的聚会大型的聚会让我感到非常的惶恐但对我来说读书的过程就是跟作者对话的过程对我来说这是我初识的社交方式我非常享受通过读书去认识一个作者认识背后的那个人而且让我发现了这个现实生活中 80%的人其实都是脑袋空空的傻子
这不是一种鄙视性的发言我就是单纯的发现大家很难组织他们的思想但是书中的人他们是组织好了他们的思想的有些人也是傻子但是你会发现书中的傻子他们是逻辑清晰的傻子
你应该发现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广交好友的那种人所以说对我来说平时睁开眼就开始读书就好像是在社交一样而且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一个好像对你来说万物皆可哲学你能够从很多的领域看到哲学我记得你写过一个电影就是稀奇苛刻的那个叫《夺魂锁》你
你说那是一部最扭曲的哲学电影我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这部影片因为对我来说它就是一个惊悚的一个心理层面的好像就跟破案相关的一个影片但你说这是一个特别扭曲的哲学电影我一下就 get 到了给大家简单讲一下这个夺魂锁这个电影大概英文叫 The Rope 就是绳子它是西区柯克 1948 年的一部电影吧
他是根据上个世纪 20 年代的芝加哥一个真实的案件改变的就当时是两个大学生杀死了一个好像是有一些智力障碍的一个小孩子然后这个影片是发生在纽约曼哈顿的一个上层社会住的一个豪华顶层公寓里面那两个男孩是哈佛大学学生就英俊潇洒
他们俩就是无缘无故的杀死一个同学叫 David 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智力特别的优越然后他们就很变态的把那个 David 的尸体放在了客厅中间一个古董的箱子里边然后请 David 的父母 David 的未婚妻还有
还有一个大学教授然后所有的人来了以后他们就开始斗智斗勇当然最后那个教授把这一切都发现了对很多影迷来说这部影片是岐西柯克可能有一个尝试他曾经想一镜到底但是因为整部影片是在一个室内的客厅的环境里面完成他没有办法调度
所以影片中可能是通过差不多十个长镜头组合起来整个镜头切换的时候他就把这个焦点就聚焦在比如说男主人公的肩膀然后 zoom inzoom inzoom in 然后切下一个镜头就以这样的方式然后影片故事的推进过程当中能够看到窗户外边纽约天际线然后那光线慢慢的就是从明亮到暗然后灯光亮起是个特别有趣的一个故事
但是我就想请小树从哲学层面来分析这个电影我觉得很有趣这个电影之所以立刻让我想到了尼采的哲学问题不光光是他们在电影中公开的就直接讨论是不是我们可以是尼采的超人其中那个主导的那个人他就在那里讨论教授我们之前读的那个尼采的塔拉吐斯特拉如是说理的那个超人就他讲这个话的时候立刻让我的雷达就开始哔哔哔哔地响但是我觉得最终哎呀
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影响学哲学的人的名声我身边认识很多人他们通过学习哲学真的就会带来一种对于传统世俗道德的淡漠你可以说他最极端的体现就是觉得我可以杀人我可以进行对我的朋友同学进行谋杀对此不感到任何道德上的愧疚这两个学生对于
对于我来说它在这个电影中体现的这个精神状态其实是我身边很多熟悉的朋友他们通过阅读思考这些超越了道德彼岸的哲学思想之后带来的对于现实责任的一种淡漠这之间就产生了一个张力不是吗就是一方面我赞同
他们我理解很多时候精神上的自由思想上的自由可能需要你暂时把自己从现实社会中的枷锁中解放出来但是如果你过于沉浸于这种释放你有可能会做出这两个芝加哥学生做的这种变态的事情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那在这个电影中我们看到的一方面是可能作为人这本身是一件反人性的事情不是那个主导的学生费利普还是布兰登他在这个电影中展现出来的这种惶恐
这才是符合人性的一种正常的反应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我们可以说更加具有哲学性的那个主导的男学生他看似良心上的安然无恙背后又反映了他哲学或者说反思或者说思想上的所谓对于自由的向往可能对于你的人性带来怎样的扭曲这个案例对我来说他让我看到了很多我自己关心的问题和我认识的人的影响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部有关于思想和道德之间的思考的这样的一个电影很有趣就类似于比如这样的影片或者文学在你的日常的哲学相关教学当中也会给你的学生们去推荐去讲吗是那我还
在布兰迪斯大学开过一门简奥斯丁的课呢其实我不太了解什么文学理论我不太了解 19 世纪简奥斯丁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她是受谁的影响我在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就跟同学们说我说这是一节政治哲学课我只是拿简奥斯丁作为一个载体就比如说我们班上有两个女同学她们是女性主义作家的专家她们就能够跟我讲
我能够提供的就是如何从政治哲学的视角去思考比如说我觉得简奥斯丁他关心的这个人性之间的关系最终也是一个政治关系就我在课上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就是简奥斯丁是不是现代社会的亚历斯多德
他提供的这种女性的视角他是不是对他来说婚姻是不是一种亚历斯多德式的友谊艾玛和 Mr.Nelly 的这个关系究竟是一种从上而下的启蒙者和被启蒙的关系那就是一个 18 世纪的一个启蒙运动的过程或者是一种传统的亚历斯多德的那种双方都向往真相的友谊我只能够提供这种视角
这就是我的局限性这也是我的长处就是我看待世界的方式是通过了一个滤镜的通过这个滤镜我能够看到可能跟你有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我想告诉大家的就是这个世界在我心中是有魔力的它的魔力就是被这个政治哲学镀上了一层金光身边的一些的文学作品和电影哇
哇好有趣啊因为我看小树的那个小红书它有很多练瑜伽的那些视频你是一个练了有多久的一个很专业的一个瑜伽选手就是在疫情结束之后我觉得我身体素质太差了我得去重新锻炼一下于是我开始就是在疫情结束的时候我连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我那会儿觉得不行
我得让自己更强壮一点于是就每一天去练到现在差不多练了快两年吧就是 500 多个小时 600 个小时就是首先瑜伽馆离我们家只有五分钟所以说我出现在那儿很方便而且当它成为一种生活习惯的时候我现在觉得我有很多平行的世界对吧我有一群家友就是我们那个城市所在的所有瑜伽练得好的人我都认识
而且他们也不在乎我是什么工作的他们不关心我是谁绝大多数都是瑜伽老师然后有一些幼儿园老师之类的就是杂七杂八的人他们是我的瑜伽世界然后我在学校里又有一群学术世界然后我在在网上又有一群我的播客世界这一切我觉得好像是有一些平行的我的生活中的重大的部分
我特别好奇就是哲学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一种生活方式看待世界的方式是它是一种生活方式它是我跟这个世界产生连接的方式这个世界是非常广义的世界它不光光是现代世界也是一个已经消失的世界它是 19 世纪的世界它是古希腊世界那
那你想过吗你未来会生活在哪个地方比如当你拿完你的博士之后你会生活在哪个地方我没有想过我觉得哪人能给我工作我就去哪对我来说我觉得我会尽量做一个让自己问尽无愧的并且能够收留我的地方我就会开心的待下去了但我的感觉我认为你是一个可能没有计划的一个很有计划性的一个人
因为我看到你的世界你看你阅读你每天把自己生活安排的很丰富而且井井有条你能够那么好的做出那么美味的饭就这一切的背后它其实有技术有手艺还要有一些很精准的计划但这一切又是在貌似很随意的过程当中完成的
对在我认定了应该做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毫不计算后果毫不计算投入的把自己投身到这个事情上比如说我就有一天莫名其妙的认定了我说道理是一件好事然后我就毫不
你现在又有没有在学新的语言
没有我现在进入了一个学过很多语言的人都会经历的一个状态那就是维系自己已知的语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在高中的时候学了四年的古希腊语和拉丁语还学了三年的法语然后我们大学的时候我学了四年的阿拉伯语现在读博了之后又开始学德语因为我现在直接的研究是跟法语和德语有关的
所以我平时我现在正在努力的跟我的朋友一起组织一个法语和德语的读书会因为语言这种东西真的你不用就会忘了就跟中文一样那我做播客一年前我的中文您去听一下我第一期播客这个中文语速跟现在这个语速就是天上地下所以法语对我来说和德语对我来说也是这样我现在正在挣扎着维持自己当时的水平这也是一个用尽废退的过程
我觉得刚才那样一番表达可能很多听众一听就懵了说哇因为对我们来说学一门英语就已经倾尽全力了但是小树学了英语之外然后又是德语阿拉伯语拉丁语法语但的确我能明白你说要维持这些语言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因为不用的话很快就忘了
对我现在就说起来很厉害实际上很多语言已经不堪一击了当你完全熟悉一门语言的时候你的这个脑回路实际上是需要你你进入一个全新的大脑连接的方式但是当你不熟悉这个方式你很久没用的时候它就是会生锈你就会词语在嘴巴旁边你可能单词都记得
但是你没有办法把这些单词串成一句有道理的话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加上我还在说另外一个难点那就是我现在对于语言的需求不是说话的需求我现在对于法语和德语的需求是理解的需求这个需求和表达是完全不一样的就比如说我其实法语的表达能力已经退化了就是没有了等于是我只需要读懂文本对吧这是一个不同的能力
我想跟各位听节目的听众说就是不用焦虑因为会很多语言是件很酷的事情但是我们不会也是 OK 的不用焦虑也不用羡慕就是每个人和这个世界连接的方式你看世界的方式包括我们学习的方式都不一样
所以这一点我已经能够释然了否则的话你会看到这世界上有很多就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会看到很多厉害的人自己会处于无比焦虑和自我审视自我怀疑的那个状态尤其你可能更是如此在你的学术界你会看到很多的高人如果内心不够有定的话会特别的随时随地的就否定自己是的
其实我们今天这期播客也在讨论一个我意识到了甚至很多人会觉得从我嘴巴里面说出是一件虚伪的话题那就是如何不焦虑之所以我能够理解有人可能会认为我会去讨论这个问题就是一种虚伪因为
你拥有了这些比如说你学了这么多语言我连学习语言的机会都没有你还在跟我说不要焦虑这看似是一件很虚伪的事情我完全理解这个心态因为我理解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我有机会对吧那你说确实学习语言是我自己经过大量的努力我才学会的但是与此同时我有机会去学习这些语言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多人他想要但是没有办法拥有的幸运的特权了
但是我想就像您刚才说的一样你在每一个处境你都会有新的焦虑的机会而且你永远都会看到有一些人他的生活被这些焦虑而变得面目全非我觉得就像卢梭他特别喜欢批评现代人的这个观点就是他说现代人永远都生活在自己之外他们总是在外面生活
他们总是在看外面的人在做什么事情这可能就是一种焦虑的心态我觉得人的成熟一个标志就是你会用很欣赏的眼光去看周围的人而不会让自己变得焦虑真的这点我在运动里面感觉就特别明显但可能我觉得在运动里面特别自然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就更难了比如说我们在运动的时候看到一个矫健的跑者你的想法不是我焦虑了
或者说你看到一个能够做倒立的女生你的第一个想法是赞叹她怎么可以对身体的控制达到如此的极致这个时候你很难想到焦虑我经常想的就是我如何能够把我在运动中非常自然的这种看到别人的优秀而随喜赞叹的心态转移到现实生活中转移到比如说学术或者是更加功利的领域
这种转移会更加罕见一点但是在运动的时候我们经常看到矫健的身姿的第一个反应绝对不是嫉妒或者说破防很少会看到一个人跑得太快要破防小树就是个有着很矫健身姿的一个女性然后她的形象我描述一下她的发型跟我就是很像是波波头你是留了多少年这个波波头我从幼儿园开始
哇那你比我还要长情因为我中间还是换过一次这个发型已经是你的个人形象了已经是法国法国
真的我读到过你说的是因为你妈妈带你去光顾一个小理发店然后你就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就留这个波波头它是你的一个标志是的主要是因为我妈妈想要照顾这个理发店大姨的生意就小时候我现在也是这个听起来非常的微不足道但是我每一次回国我妈都会把我
拉到那个大姨的理发店里 15 块钱一次因为那个阿姨真的没有什么生意然后就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她是我妈的病人就我觉得我妈利用我照顾这个大姨的生意我现在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回国还是会被我妈抓到这个大姨的理发店里面去让她给我剪一个波波头那所以说我现在就一直顺理成章地也留着这个波波头
你对外型的追求是怎么说我觉得你对外型是有要求但好像又是一个很随意的一个状态对于外型上我会希望大家看到我觉得我是一个整洁和得体的人在我心中这是一个很低就是很基础同时又很高的要求因为保持得体这意味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对吧而且这是一种每天要尽量坚持的生活习惯
但是我平时确实有很多需要让我得体的场合但是你在学术场合的时候作为一个女性如何让别人正视你把你作为一个同行对待很多时候我意识到的就是进入学术场合之后我需要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成熟更加稳重我不能够再穿花里不少的那些什么橙色大毛衣这种我都得收一收这是在学术场合对于就是得体和稳重的要求
我有一件 Giada 的经典黑色大衣是他们的安底大衣这是一件有点像正式大衣的连衣裙是一件上个星期吧刚刚穿到那个费城的北美政治学年会上参会的衣服我很喜欢这件大衣因为我觉得它非常符合我对于正式场合着装得体和合身的要求
我希望我出现在人群中尤其是在政治上和捍卫我自己的观点的时候大家可以立刻注意到我穿了什么他们会觉得是我在穿这个衣服而不是这个衣服在穿我他不会特别喧宾夺主但是他们又会意识到这个衣服很合身它就好像是为你定制的一样
所以在这点上我很喜欢那件安底大衣首先它可以让我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这是我认为一个学术场合的女性必要的特质可以掩盖一下我内心的小鹿乱撞和慌乱与此同时它又很合身很舒适所以我很喜欢这件大衣
对我觉得着装有时候是一种对自我的一种表达因为在人生的舞台上其实外人无法通过内在的东西迅速了解你其实着装是我们向外界展示自己的一个最便捷的一个方式那你听到言中花术这几个字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然后你如何理解言中花术这个词这个概念
其实我从鲁豫老师您一开始主持我就开始听这个节目没有每一期都听但是听了七七八八基本上绝大多数都听了我觉得这个播客的名字跟之前比如说鲁豫有约相比我就觉得这是一个更加亲密的这是一个更加细腻的节目而且明显从这个名字中我就已经感觉到您的嘉宾都是女性你强调的可能就是一种特殊的对于自己的生活非常有想法的女性她们是怎样的状态因为
在我的想象中固执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且在自己所选择的生活方式里坚持下去的人都需要一种顽固的状态就是有点像石头一样你必须要不被外界影响我觉得这可能是在任何一个领域坚持下去的女性必要的特质就是一种愣头愣脑的坚强但是与此同时这种愣头愣脑的坚强它
它没有办法抹去作为女性很细腻的感受所以说我觉得严重化是这个名字它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意象不是吗就是一方面大家是在有一种愣头愣脑的坚强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又是有着非常细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