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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of episode 2024年SOPA卓越音频报道奖:《越洋电话》手举白纸的年轻世代|EP03 人物众声:白纸,和白纸后的这一年

2024年SOPA卓越音频报道奖:《越洋电话》手举白纸的年轻世代|EP03 人物众声:白纸,和白纸后的这一年

2025/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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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密林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五羊(主播)
小丹
小李
小王
王庄路
蒋布
Topics
小王:我参与白纸运动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是对逝者的悼念。在乌鲁木齐中路,我看到抗议者与警察沟通,警察态度并不差,只是要求不要堵塞交通。来到法国后,我参加了悼念李文亮的活动,找到了政治同温层。白纸运动结束后,我感觉大家的愤怒情绪消失了,也少了聚集和表达政治诉求的机会,但在欧洲,我接触到更多直接对抗体制的人,建立了新的连接。 小李:我在成都望平街参与白纸运动,看到送外卖的骑手也参与其中,他们抗议的是不公平的待遇。在抗议活动中,人们骑着自行车,并用政治笑话调动气氛,我感受到自己并不孤单,很多人关心中国的民主自由。 小丹:我在巴黎参加白纸抗议活动,因为我害怕,但我觉得我应该表达长期以来被压抑的委屈和冤屈。我参与白纸运动是因为我看到很多人站出来讲述不公,这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在巴黎白纸抗议活动中表达了对人民主权、表达自由和结束清零政策的诉求。 蒋布:我参与组织了巴黎的白纸抗议活动,它有两个层面:一是反封控,二是反抗政权。线下活动比线上活动更能建立社群关系和真实连接。随着疫情封控的解除,白纸运动的参与热情下降。白纸运动是一个新的公共符号和表达空间,未来应该以更启发式的方式推动社会变革,而不是简单的口号式宣传。 王庄路:我参与主持了巴黎的白纸抗议活动,当时没有担心,因为觉得已经到了历史关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白纸运动让我重新认识到自己作为中国人的身份认同,也让我从长期的政治抑郁中跳脱出来。 五羊(主播):白纸运动中,对封控说不的共识很高,但对政权说不的共识较低。白纸运动后形成的社群内部存在观点冲突,例如对标语“习近平操你妈”的看法不同;也存在政治观点多元甚至对立的情况,例如对LGBT的态度不同。许多参与者在白纸运动后,对事件的关注度下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参与没有意义。白纸运动的生命力顽强,会在未来再次绽放。

Deep Dive

Chapters
本期节目采访了五位来自中国大陆和海外的参与者,讲述了他们参与2022年白纸运动以及此后一年的经历和感受。他们的故事反映了参与者的担忧、失望、困惑、质疑,以及新的发现、收获和对未来的期许。
  • 采访了参与白纸运动的五位来自中国大陆和海外的年轻人
  • 讲述了他们在运动中和运动后的经历与感受
  • 展现了参与者对社会现状的反思和对未来的期许

Shownotes Transcript

用声音穿透屏蔽的世界用故事重构掩盖的历史欢迎收听由美国之音出品的播客节目《岳阳电话》我是吴阳在这里我们共同倾听外界的声音白纸运动过去一整年了 2022 年 11 月 26 日南京传媒学院的学生们在校园里举行了示威抗议活动他们手持白纸对过于严苛的防疫政策还有防疫政策的执行者们大声地说出了不

手持白紙的示威抗议活动迅速蔓延到了大陆的 20 多个城市上海的小王 成都的小李都在所居住的城市参与了这场运动 26 日的晚上他们一个站在了上海的乌鲁木齐中路一个去了成都的望平街没有想特别多我觉得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我觉得很重要当时是对大户的死者进行悼念

然后我就觉得我应该去有人摆了花和蜡烛的那一圈围了三四层吧然后街上可能稀稀拉拉的有一些人

就是我看到我前面有一個人在和警察說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就是為什麼大家要在這然後警察我感覺聽了好像也挺理解的他就是也沒有態度很差啊什麼的只是說你們在這裡就是不要堵塞交通啊之類的我對這個場景還挺深刻的然後可能馬路對面也這樣一些人

大概到 9 点多快 10 点钟那个时候你会明显感觉到整个桥上和整个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水泄不通的非常多的人那个桥上连车都不能电瓶车都不能过因为成都不是很多电瓶车吗就那个人多到已经那个地步了然后 10 点多大家就真的就开始游行了不要活在人家身上

然後有一個特別明顯的方針是鄂勒某和美團起手組成的方針然後我就問他們我說你們為什麼來繞上街

其中有一个人就给我讲了一个我觉得还挺打动我的理由他说我们当时在疫情期间的时候送外卖然后我们这些骑手是没有办法送外卖的我们不是所谓的全职对 他说我们之所以为什么上街其实是抗议这种不公不公平的对待他们推着电瓶车然后就往前走然后当然也是跟大家一起在喊口号

当时我自己还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说就是走在网路上我听到好多人在讲他们的故事一会儿用教言普通话一会儿用乐山自宫的方言大家插磕打混的好不热闹而我也热泪盈眶除了国内北美欧洲澳洲日韩等全球的华人主要聚集城市都爆发了规模不一的集会和示威游行活动 2022 年的 11 月底因为《鱼洋电话》第一季节目的采访我去了巴黎

12 月 3 日我在巴黎埃菲尔铁塔旁的人权广场上遇到了当地留学生组织的一场白纸抗议活动这是我当时的采访录音您贵姓我可以不说吗您多大年纪我大概 25 左右 25 岁您可以方便说您是哪里人吗我是广东人这位受访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帽子口罩和围巾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但我还记得他的眼神激动坚定还带着一丝的警惕因为我有太多话一直都没有办法说我有太多太多觉得很委屈很冤屈的事情然后一直没有办法在中国公共的说然后我觉得忍了太久了我有太多话想说了那你为什么之前一直觉得没有说呢因为我害怕你害怕什么

那你現在還害怕嗎?

我现在也是害怕的但是我觉得我没有那么怕了而且我看到南广跟清华的女生我觉得她们在国内都可以一个人拿着白纸站在学校中间我还在怕什么呢那你今天来参加活动你有什么担心吗担心和害怕是这场规模浩大的抗议活动的底色之一白纸运动是从大学校园里开始的参与的主要群体都是 18 到 30 岁的年轻人

1989 年的学潮之后,国内先有自发的全国性的社会运动。因此,对于绝大多数白纸运动的参与者而言,这样程度的公共集会游行活动,应该都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体验。白纸应该是我出国之后的,接触到第一次这种政治性的这样的集会。

是觉得很少那么多人能够站出来去直接的讲述自己遭遇的不公我们总觉得这样所谓的铁拳砸到的人是非常少数的人然后我们觉得自己的经历好像没有办法跟其他人绝大多数人一起共情但是那次白纸然后让我觉得

原来这么多人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想要去反抗的这位讲述人叫小丹相比之前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姑娘她听起来大方很多

不对与其说是大方不如说他把自己的害怕包装了一下那天我刻意的那个乔装打扮了一番也是第一次像这样的机会嘛很紧张我向朋友去借了一件他自己的外套万一就是不要穿自己的衣服这样可能会比较好结果那件外套是一件亮黄色的外套然后在人群中非常非常的显眼戴了一个口罩然后戴了帽子然后很可疑看起来

不过我观察到那天其实学生朋友很多我估计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政治集会的人然后当时我还有点害怕虽然心里都有担心和害怕但他们想说的话都有很多不光是疫情和风控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比如这位女留学生

你的牌子上写了些什么写的是我想倡导的新三民主义其中具体的政策包括这里可以看到首先就是人民主权首先真的要贯彻人民当家做主这六个字然后其次是表达自由在国内其实我们没有多少表达空间

也甚至都没有媒体自由所以我想倡导的是中国人真的能够做到表达自由再其次就是结束清零政策因为其实这次导火索就是乌鲁木齐新疆乌鲁木齐事件在火山中丧生的生命包括后来全国各地爆发的各种各样的抗议也好都是为了声援这次的事件但是我想说的是这是长时间的清零政策导致的

所以我们要站起来反抗这一点尤其是习近平政府的作为使得我们必须要站起来发誓您来法国多长时间了将近两年这场在巴黎人权广场的白纸抗议活动聚集到了两三百名的参与者绝大多数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这个月我又去了趟巴黎找到了这场白纸抗议的组织者没错国内的白纸抗议都是去中心化的运动

而在海外至少是在巴黎这是一次有计划有组织的抗议挑头的叫蒋布就是《越洋电话》第二季第一期节目成长在中国的政治狂热的 90 后的讲述者蒋布的周围还有一群小伙伴们他们有个社群名字叫自由广场

法国的白纸如果做线下示威的话是有两场行动然后第一场行动是完全是一个政治素人可能都没有参加过任何示威的人他发起的第二场活动是完全自由广场组织的我在里边比较深度的参与 10 月 27 号是彭皮杜然后格力州 12 月 3 号是在托卡利后中间格力州不到 10 天这 10 天包括申请法国的示威包括组织所有每一个流程

我们会觉得第二场活动是我们比较精心筹备的因为第一场活动很多人他们就是纯悼念包括中国学联的就是跟大使馆有关系的那样的组织他们来了十几个人我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但是他们确确站在那里边然后他们看了我们活动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之后他们静静的在那默哀的悼念了五分钟十分钟然后他们大概十几个人走了

他们是真的是来悼念的他们也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带着目的就是他们个人也觉得希望对封控或者对什么有些想法但是他们是比较温和的人他们看到我们那边比较激进谈到了习近平谈到共产党他们觉得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他们就走了但是第一场活动是比较相对来说比较温和的活动第二场是我们觉得那我们不需要再团结更多的人了我们只需要发出我们的声音

包括提到了明確的習近平下台或共產黨下台也包括我們直接邀請了維吾爾人和香港人來講他們的經歷包括他們的感受

其实我觉得这就是白纸的两层意义白纸的第一层意义最基本的那个就是反风控或者说是反这么恶劣的防疫政策疫情三年了这是第一部分也就是像 11 月 27 号彭 P 都那场活动一样可能大家更多的或者有人关心的他们大家的共识更多的是反风控但第二场呢大家有更高的共识更深的共识第二场共识是对这个政权说不作为一个年轻人还是对一个年轻的世代整个对这个政权说不的象征

這次巴黎之行我還找到了這次抗議活動的現場主持人也是自由廣場的核心參與者之一王莊路我對王莊路的印象很好因為在活動現場那天

他表现的既稳重又大方怎么说呢就是台风很好完全不像是个来客串的业余主持当时那一周课也没怎么上然后基本上每天都在忙这个事情跟所有老师都聊这些事然后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个德国老师他有一个朋友他是从东德逃到西德来当时柏林墙没有倒他就觉得那栋墙永远不会倒他觉得他有一辈子都回不去看他的家人

后来就有一天突然就那种想就不见了他就说我感觉就是你现在的这种感觉是和他这个朋友的这种体会是很像的因为涉及了一系列的现场活动比如为在乌鲁木齐大火中死去的人点蜡烛悼念还有集体喊口号还有开放麦的发言所以需要有个人做现场主持但社群里的小伙伴们要么是忙要么是担心安全总之没人想做这个现场的主持工作

王創路這個時候有點坐不住了一股熱血湧上了心頭我覺得當時是肯定沒有擔心的已經這麼大事情了你都在歷史關頭了你還擔心個啥真的完全是這種感覺你有什麽可擔心的

人家在国内的都不戴口罩那么出去了不是在法国他们能有多少人手能有多少力量然后我就不戴我戴我为什么还要戴口罩我觉得我戴口罩是一种侮辱就是一种非常大的一个很羞耻一件事情我北京的朋友他去他也没戴口罩我在这我在法国那么大老远然后我还戴口罩然后我还蒙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在那不能真人识人那

太那个太说不过去了人家都那边的那么勇敢了然后你这边是退退缩缩的你已经在一个多么多么安全的环境了其实这个活动就是这个事件或者运动它本身从我觉得从一开始它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反核酸

反核酸它是一个由头 就比如像八九也像一样纪念胡耀邦是一个由头但是永远都不是非常单纯的都是说在国内也喊出了各种口号什么媒体自由 言论自由什么的我要看电影什么的我觉得就挺好 其实因为你有很多事情已经压到你受不了了是反核酸反封控是一个大家的共性

这个共情在国内是肯定是这样的但是在海外的话是没有封控这个压迫的我们是看到国内压迫我们会有这种共情很强烈的共情我们也使用中国的网络所以我们这些压迫都是有的然后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所以在海外的话这方面可能会比国内的活动要更大一点这方面的这个怎么讲这个程度要更大一点

蒋布和王庄路都提到了白纸抗议的两个面向一个是对封控说不一个是对政权说不这也不难理解但问题在于即便是共同走上街高举白纸的人们对于第二层的意义也就是对政权说不这件事上每个人的理解是不同的我在去年 12 月 3 日的巴黎人权广场上也有类似的感受大家在热血沸腾的喊口号的时候当喊到

共产党下台习近平下台声量明显就低了不少即便是在已是黑夜的街头即便参与者大多数都戴着口罩和帽子即便个体的身份被曝光的可能性很低但有些话语就像是个文化禁忌多数人是无意去突破的在对封控说不这件事上白纸的参与者们有着最大的共识而在对政权说不上参与者的共识就低了很多

这不单单是因为担心害怕恐惧被打击报复这些情绪对于每个个体的影响还包括该如何对政权说不以及说完不以后还可以做些什么其实有很多特别是我觉得在我觉得特别是跟中国同学之间大家即便是你的思想是比较 liberal 但是你其实很少就是袒露自己的政治倾向我觉得也更多是大家

被心中那个大象给非常的拖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对各种各样的出于安全的这种关系

即使是很多已经在一起很久的同学你都不知道他自己的内心想法是什么就比如说反正是契机是因为这一次的白纸运动然后加入了一个群组是法国有关的跟民主运动有关的群组然后是一个很大的群组吧我记得有将近有上千人但是当时的白纸运动的时候里面有很多经常是看到很多很多人吵架是其中一个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呃

当时大家有人对一句标语有表达不一样的看法就是说的习近平操你妈但是有很多女性主义者他们会认为这样是太父权了然后也有其他的一些人就觉得哎呀你们这样是在没事找事然后就在群里有很多很多很激烈的言语的交锋

这样的事情我相信应该不在少数因为我在推特上在白族运动的时候看到也有人就是对此事进行讨论是的然后具体解散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个原因包括一些我的朋友离开是因为今年年初早一点的时候法国发生了一起

交通警察射杀了一位 17 岁的阿尔及利亚法国人然后当时这个群组里的应该是老大吧他就把这个群组的名字改为了极右国际为什么呢是因为他自己可能是一位比较右派的人士他当时非常支持法国警察的这样的警察暴力然后我很多

比较左派的朋友因为很多是库尔朋友嘛然后大家可能比较知道库尔大家一边比较偏左我就非常觉得哎呀受不了这样的言论然后大家就纷纷退群了所以你能感觉到这种虽然大家有个共同的参加过白纸运动的或者白纸抗议的这样一个群体但实际上里面的政治观点也是不光是多元甚至有时候还是很对立的是的是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包括其实在推特上的

这样的群组里或者是这样的大非你也经常能看到其实很多人是有反甚至是有反 LGBT 这样的倾向的其实在他们是所谓的民运人士但是他们可能对女性主义或者是对 LGBT 也是成一个比较消极的态度虽然大家可能是都是想在为民主这个目标而努力但是其他方面可能没有办法达到很好的统一

小丹所遇到的困惑是有普遍性的一个因白纸运动而结成的社群却内部争吵不断一个要民主要自由有良好教育背景的年轻人最后潜水的潜水退群的退群似乎应了那句老话一个中国人是条龙十个中国人是条虫但要什么样的民主要什么样的自由在这样的问题上有分歧有对立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一个自由民主的话语体系里,有左派有右派,有温和派有激进派,这本来才是一个多元社会的真实面貌。也许另一个话题更值得我们去讨论。在这个社交媒体的时代,建立社群,尤其是网络上的社群,并不是件难事。但如何运转一个社群,特别是运转一个想搞点实际活动,建立社群内部人与人之间真实连接的社群,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蒋布和王莊路对此都感受颇深因为我们一开始就觉得是你要搞线上真的就是在群里面吵来吵去说两句一言不合然后就开始吵架然后就开始人身攻击这个情节见个太多了都是这样的

然后你只有在线下搞你才能真正的建立起社群关系来有人和人的交流你能互相认识而你互相有一些不同的观点你也不会说上来你就互相就开始骂或者怎样而且在网上的交流的效率其实相当之低特别的低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觉得是一定要搞线下不管怎么样线下活动是最有意义的所以基本上很少线上活动我们第一次办活动我就是主讲

然后我就讲艺术家然后感觉你准备一篇然后你准备一下然后把这个东西你自己整理一下然后能输出你自己的想法然后你输出自己想法还有对其他人还有反馈互相有一些什么想法然后这个人说一句那样的人说一句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可能一半最开始是学艺术的就因为跟我个人的社交圈层可能也有比较有关系我们开始讨论也是艺术居多比如讨论艺术和道德的关系当时那个陈曼就是辱华说她那个用秘密眼的模特辱华讨论这样的事情讨论 Kistow 就是那个一个法国艺术家包裹的凯旋门开始讨论艺术比较多后来慢慢讨论到俄乌战争也包括请 Mir 去分享她的经验就是讨论这个新疆的集中营的事情就是也讨论过

各种政治的和艺术的大家都在讨论整个是这样的一个氛围其实就是有点大家想聊的事比如说最近想聊巴宜冲突或者之后会想找陈坤聊一下他当年在他弟弟端端星的那个案子的时候他是怎么处理的怎么去介入的大概是这样一个组织人员可能最开始一半是做艺术的从业者一些学者学的人文学科的学生然后后来慢慢的什么人也都有多的时候来三四十个人少的时候可能十五二十个人反正就是也不定期的一两个月大家随便聊聊天就是线下的见见面

成功组织人权广场的白纸抗议活动后蒋布和王庄路都没有停下脚步 23 年的 2 月他们和其他的自由广场的小伙伴们又组织了一场悼念李文亮的线下活动但随着疫情震慑的放开白纸的喧闹声渐渐消散参与的人都不见了

大家参加那个活动然后那么多人巴黎那么多人都来了但是你看我们之后这一年的活动都比较萧条不光是巴黎不光是法国这整个世界都是全世界都是而且第一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爆炸性事件第二是大家政治抑郁都抒发出去了然后激愤也都抒发出去了其实很多情况下都是这样然后抒发出去大家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约

愿望太大的想法然后比如我们后面又搞了一次纪念李文亮的那可以说我们成立以来整个这个组织成立以来做的最失败的一场活动就人非常少非常的少然后我们组织的可能也没有那么好宣传的也没有那么好然后大家都没有那么大的动力吧小王的出现是这场悼念李文亮的活动里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小王就是节目开头里那位在 2022 年 11 月 26 日站在乌鲁木齐中路上的女孩

她在今年初来到了法国留学关注公共议题并想在欧洲寻找新的连接的她从社交媒体上发现了这个纪念李文亮的活动我是因为在 IG 上关注了公民日报然后她刚好转发了自由广场在巴黎的这样一个活动然后我就过去了我首先挺感动的就是有人能在这儿

举办一个活动然后现场做这样的政治表达也在一个广场上举办的对然后当时就是同样

在同一个广场上有另外南波人在举行就是集会是其他国家的吧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太记得了那边的声音特别响人也很多然后这边就没有什么人

第一次在法国参与华人组织的线下活动就找到了政治同温层的小王

继续着他的发现与探索我会一直在想这个活动它到底是一次性的活动吗还是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活动出现呢因为白纸其实是如果它能算是社会运动的话其实是我亲身经历的第一场

社会运动吧然后这件事好像在关于疫情的措施风控它解除了之后好像就结束了就是大家的愤怒情绪好像也消失了然后就看不到还有其他的什么可能性能够把大家聚集起来然后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

我觉得在国内的时候对我来说寻找这样的链接似乎就是一种本能吧就是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然后我觉得和我身边朋友沟通不够然后就可能会去看网上有哪些组织在举办一些相关的活动啊什么的那我就要去比如说

就是关于女权话题的我可能就会去参加然后在现场认识一些人啊什么的最近就是呈现就更少了就是没有那么多活动了然后也没有那么多感兴趣的东西了这是在国内的情况然后到了欧洲之后

就是接触到了一批更直接的对抗体制的人比如说像讲布他们他们就是通过社会活动的方式就是很直接的在

表达顾满直接的对抗这个体制后来还在奥斯陆也遇到了一批这样的人吧我就会觉得我现在的朋友就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呀国内其实也没有嘛所以其实就是我觉得就是在这方面我又多认识了一个朋友又多有一些连接虽然白纸运动对国家和社会所产生的直接影响力

在抗议活动结束后就渐渐散去但对于这群年轻的参与者而言跨出家门和宿舍汇集到街头的那一刻起他们每个个体就和同样站在街上的其他个体之间拥有了共同的公共记忆拥有了一丝浅浅的相互连带的情感白纸运动也改变了不少人的自我身份认同比如王庄路的

我这场景我觉得我在 20 年左右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政治抑郁但我现在是完全从政治抑郁里面跳脱出来了

当时的正式意识就是说一种就是你对于你的这个来的这个国家的一种不认同然后是一种愤怒然后他的那种不正常每天就看了网上那些东西然后就每天都特别的压抑然后特别的悲愤这种想法而且你好像到了一个所谓自由世界但你好像可以自由绑架但是反而又没有可以自由绑架的人

我现在在自由世界算什么好像即使不受那些当时在国内的压迫但是我感觉我还同时又受压迫就感觉特别的烦

後來我就感覺 為什麼我就特別喜歡你們中國人怎麽怎麽我受不了你們中國人了我吃不了你們漢人的食物這種話我當時說我遇到法國的新的不認識的法國人我就會跟他說你是哪的我不會說我是新的我會說我是"吉他耶"就是"吉丹"我會用俄羅斯人說中國人我是吉他耶然後他們也不知道吉他耶是啥然後他們就覺得是某一個可能中亞的某個國家可能這種我就說我是吉他耶

但是后来白纸发生这个事情我靠这个好像我还是个中国人天哪我就是突然发现天哪我居然还是中国人然后又看到那么多熟悉的地方比如说看混贯换到北京那些社区里面那些大妈然后出来跟那个社区人理论然后就太真实了他们突然又活过来了本来我觉得他们全都死了已经全都死了突然发现他们其实是活着的这种很震撼

当时我整个人就那两天完全没有睡觉直到我有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去了亮了个小那个然后就跟我讲那个去了怎么怎么样比如说他想进去然后那警察跟他说可以进去出不出来就不知道了然后我那个朋友说就是嘻哈说跟那警察说那我也进去了然后就也进去了就有这种细节的那种真实感以后我就觉得原来是这样的然后整个人就放松下来就接受了这个事儿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就是可能其实大多数参与者都和你比较像那就实际上大家觉得这个书发完了这事就过了可能还是

这个大象太大了或者这个墙太高了我推两下也就把我自己这点负面情绪搞完就可以我说这个事情本身也我觉得把这负面情绪搞出去也有意义吧也不能说没有意义就是至少是标明了我的这样一个态度吧在众人面前或者是在自己身边朋友圈面前标明了这样一个态度后面的话其实很多人可能本身对这个事情的关心程度没有那么大

他们可能后面就参与的积极性不高也很正常但是我觉得对于我来说后面就白纸结束这一年我觉得我对参与这些事情就变成一种这个事是有意思的然后就是感觉你在这个社会里面你好像能做点什么事情就是你好像是有一个什么样的一个角色

你并不是一个学生普通的一个单纯的学生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一个公司员工你好像有些更大的一些想法而且你还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做也不知道能做完多少能做多大也不知道但是你好像就在做这个还我觉得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除了创造新的连接产生情感的连带还有改变自我身份认同之外白纸运动也是一个新的公共符号一个新的表达空间

尤其是对于像蒋布这种立志于深度参与公共事务活动的人而言

其实有两点第一点是我想纪念白纸就是白纸一周年白纸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一个反风控但我们想把它强化成一个是一个年轻世代反抗的符号就像上一代人我们谈到 89 年的民运或者六四的镇压一样那是他们上一代人的符号我觉得我们年轻的一代人或者我们这一代人的第一次公开的集体的对中共政权说不就是白纸这个符号我们想强化这个符号而且把它不止变成一个反疫情反风控哪怕疫情结束了我们依然对这个政权有很多声音有很多的不满这个政权它有无数的事情

包括对台湾的问题包括对新闯书的问题包括对人权的问题包括各种什么宗教信仰的自由的问题就是这个政权依然有非常多的问题我们这个世代依然有我们不同的声音但我们借用的是白纸的符号第二点更重要的是其实是白纸一周不是不一周年白纸过了一年之后我们中间也组织过一些示威的活动我们发现参与的人数和大家热情都变得特别特别低

这可能我们跟英国跟德国的其他社群聊可能社群也存在同样的问题这个点这样启发的我是我觉得哪怕明天我可能跟你讲过哪怕明天北京有一场一百万人游行我觉得这个政权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开车也要学驾照但是我们讨论民主我们从来没有一个民主的驾照就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民主的知识哪怕有一天民主就是降临在我们的头上的时候我们真的能实现好它吗

我们会不会变成全民共同去打台湾我觉得这些都是可以让人思考的问题所以对我来说真正重要的不是说几场线下的行动而是说缓慢的去改变这个社会的想法我们从小受到了过太多这样不好的教育有些东西可能根深蒂固地就在我们的血液里但我们怎么不断的把这些有毒的东西吐出来变成一个真的我们能去迎接我们能在一个民主社会生活我们能去公民意识的那样一个合格的公民

打一个标语我们说共产党下台习近平下台当然可以那是谁胆子大谁去做就好了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他真的能对这个社会有多少改变吗我觉得至少在经历过白纸后我是存疑的所以我更希望是一种更启发式的不是说口号式宣传式的而是一种更有这种让人能深思的方式去做这样的行动所以我觉得艺术可能会是比较好的一种方式无论是这个威权的政府还是时间本身

都在有意和无意之间让这场发生在 2022 年 11 月底的社会运动消散在历史的走廊里。但无论是小王,王庄路还是蒋布,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让这场短暂的社会运动尽可能的延续长一些的时间。也许我的想法会过于理想或是天真,因为我觉得这场短暂的社会运动,它的生命力会是顽强的。

会在几年十几年或几十年后再次绽放这不仅仅与 2022 年 11 月 26 日这一天有关也不仅仅和疫情的三年有关它与 1989 年之后的所有时间有关不它与 1979 年之后的所有时间都有关它和每一个关心这个国家命运的人都有关这种关心既稀松到平常不易察觉又深入到骨髓会陪伴一生

我想起一个场景是小李讲给我的一年前在成都望平街的街头他遇到了一群骑自行车的人还有一个方针叫做自行车方针就是很多人就骑着共享单车

然后就是推着自行车然后我平时不是模糊吗就是会讲一些真实笑话什么之类的然后很多人就会骑着自行车然后会绕着大家转一圈然后就会问大家说 where are you going 然后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会回就是有些人就会回答说天安门 Square 后来就变成了天府 Square 就是成都市的市中心

最开始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然后结果传着传着大家说好 那我们就往天府广场走然后最后那个有情的怒就真的是在往天府广场走然后他就会在自行车上然后好着手会问他就模仿当年的纪录片的纪念场景就问问 why 我们就会说 it's my duty 或者是 it's our duty 因为那个场景其实给我

小李提到的片段來自一部 1995 年發行的紀錄片片名是《天安門》

这部纪录片通过人物访谈和影像回顾的方式描述了八九学运中的部分人和事这是一部从未在大陆公映过的影片但在 2022 年 11 月 26 日的成都街头很多人似乎看过或至少都对其中的经典镜头印象深刻此前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可现在他们知道了那位在额头上绑着红带子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蓝色西装的大学生

在春天的北京街頭,兴冲冲的骑着自行车奔向天安门的场景出现在了每一个回应者的脑海中然后大家就不停的在去干这种政治笑话什么我今天之所以走上这条街道是因为我做了三件小事

什么不是历史选择了我走到这里是老江当年讲的那些话然后变了一个语种你会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当年背这些语录还背的还挺好的然后改一改然后就上街了对所以我觉得也是有大家这些情绪调动在吧然后有些真实玩笑在然后阴差阳错的就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戏

其实对于我而言我觉得最打动我的是我在现场能感觉我自己不是一个人虽然大家上街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核酸可能是因为封控然后才上街但是我觉得里面其实有大量的人其实是关心着中国的民主自由的希望这个社会去产生出一些改变他们才会去上街

在那个现场的时候你真的会觉得你自己不是孤单的是真的觉得一是觉得天要变了二是觉得大家真的很多人在关心自由民主还是有很多人的

远航电话在这里我们共同倾听外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