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re sunsetting PodQuest on 2025-07-28. Thank you for your support!
Export Podcast Subscriptions
cover of episode 信任低、市场碎、钱难挣,海外华语媒体的困境亦是意义|西郊打边炉26

信任低、市场碎、钱难挣,海外华语媒体的困境亦是意义|西郊打边炉26

2025/5/14
logo of podcast 西郊密林

西郊密林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吴洋
吴薇
Topics
吴洋:我计划将我的播客《西郊打边炉》做成系列节目,探讨包括境外势力和海外媒体人在内的多个话题。我认为海外华语媒体的舆论场有很多值得讨论的话题,因此邀请资深媒体人吴薇来分享她的见解。 吴薇:我曾在多家机构媒体工作过,现在创办了独立媒体《大声传媒》。我认为中国媒体的生存空间日益收紧,审查无处不在。海外华文媒体面临着复杂的社会政治、技术和文化生态,需要在夹缝中求生,重新定义自己的价值与意义。我希望在自由的环境里坚持事实核查,接近人具体的生活,坚持专业的标准。

Deep Dive

Chapters
本期节目探讨了海外华语媒体面临的困境,包括信任度下降、市场碎片化和盈利困难。嘉宾吴薇分享了她20多年媒体生涯的经验,以及她创办独立媒体大声传媒的初衷。
  • 信任度低迷
  • 市场碎片化
  • 财务不稳
  • 民族主义高涨
  • 言论空间收紧

Shownotes Transcript

本期的《西郊打边炉》我要请到的是独立媒体人吴威我会和他聊聊他入行媒体这些年所经历的人和事声量有高低 视野无边界欢迎收听《西郊打边炉》我是吴洋《西郊打边炉》是一档访谈类的播客政治 文化 社会生活中的各种公共议题都是我们的讨论话题这期的《西郊打边炉》我要请到的是媒体人吴威两个多月前我上了吴威现在正在经营的个人独立媒体《大声》

大小的大声音的声我们当时聊的是关于美国川普政府正在试图放弃乌克兰接下来欧洲该如何应对俄罗斯的问题那期节目其实我后面也在我自己的西教达别诺里放了那么当时吴威是主持人我是嘉宾那么今天我们叼了个个儿吴威来给我的节目捧场真的非常感谢那么

我还是先简单的介绍一下吴薇啊吴薇在媒体行业从业超过 20 年是位实打实的老媒体人啊吴薇曾工作过的新闻机构包括南华早报 BBC 端传媒等等啊她任职过前 BBC 香港分社社长啊 BBC 中文新闻总编啊端传媒中国主编人物杂志啊编辑总监还有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就是一个南华早报的驻京记者那么

无微近期的一个头衔是大声传媒的创始人刚才我也提到了那么这是一个一年半前创立的独立媒体

我先聊两句我自己的私货我现在实际上是计划把我的《西郊大变炉》我想还做几个系列的话题比如之前反响很好的境外势力都在干些啥那个系列其实就做了一期但是反响蛮不错的介绍海外的与中国议题相关的 NGO 也就是非政府组织还有什么基金会或者一些小团体或者个人他们都在做些什么

就是这些海外的有识之士有良知有行动力的人这些人都在关注今天中国的哪些议题这个是我可能接下来想做的一个我觉得中长期都可以一直做下去的那么另外一个就是海外媒体人系列其实我之前也请过一些媒体人了包括比如说我最早应该是我还在和李颖共同主持的时候我们曾邀请过我和吴薇的共同好友国际报道记者秦轩

那么当时请秦轩来聊的是当时中东问题他中东问题的专家可以说是然后还有比如说国人恐慕的相关的一些话题那么无论是之前邀请秦轩还是邀请过其他一些媒体人包括今天和吴威聊我自己是认为海外的华语媒体尤其是简忠为受众的华语媒体的舆论场本身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都有很多值得讨论的话题比如说我和吴薇是作为一个观察者还是一个参与者所以当我在录播客之前录这期节目之前我联系吴薇的时候吴薇发给我一篇她最近写的文章是篇英文写的

发表在一个叫 Made in China Journal 的网络杂志上文章的标题是 Loud and MightyNavigating the Future of Chinese Diasporic MediaLoud and Mighty 就是大声的英文翻译吧然后是探索华人媒体的未来那么文章中有无畏对当下海外华语媒体的个人视角的观察还有它创立大声的初衷等等等等

那我觉得我也在这个那头等了很久了要不我们先简单聊几句这篇文章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口可以展开我们今天的话题你能分享一下这个对一个是谢谢你提到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其实是那个 Made in China Journal 他们是一个就是

是个非盈利的平台但他是很专注就是原创的跟中国有关的声音但他因为是英文的写作嘛所以我其实也在用英文在讲一个事情就是海外的独立中文媒体的

未来当然我相信他们来请我写肯定是觉得我以前在机构媒体做了很多年其实我一会儿可以再讲就我从机构媒体是不管在电视台还在报社都是从实习生开始干的但因为那个时候比较

幸运就是我自己个人当想做媒体的时候又是赶上中国的媒体现在回头看是一个短暂的居然还有一些空间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一个时代所以我就很幸运的也是很偶然的就是我在媒体行业的学习成长和这个成如果有一点点成功都是随着中国媒体的这个空间的扩大

一路走下来的当然我现在老说所有的经验都是失败的经验嗯

因为觉得学了很多的东西学了很多的手艺可是媒体行业本身一个是技术的发展一个是中国像这样一个极权国家里面它对言论自由和媒体人能做什么它一定是不会给更多的空间的就如果你想做真正的不加审查的严肃的新闻或者我们说叫媒体的内容的话所以我其实考虑的也是这个事情就是

在这个文章里我也写了我那个文章的标题就是呃

就是我们探索海外独立媒体的未来那这个探索就是他们请我来我想肯定是因为我不但对过去有想法我也干起来了但是这个我现在只是干还不能说干成也不能说成功所以他们也想听听我中间的这个困惑啊纠结啊反思啊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吧所以

我其实就聊了一个事情就是我觉得海外的华文媒体我当然说海外就是这个物理的意思就是现在不管是做事的人还是整个这个发布的平台还是在中国这个

局域网之外的这个概念但并不是说他们的受众只是海外的所以我愿意说受众是全球的华文观众或者读者但是因为基于在海外这样一个运营和存在我们在所谓的海外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媒体的社会政治技术文化生态在这样一个具体的生态里面我们又知道过去十几年中国

在这个新的政权下面对于国家控制对于这个越来越推进的民族主义和孤立主义还有整个越来越压缩自由空间又不断地所谓中国的走出去又要从述中国对海外的关系你刚才也提到了说其实

这个审查一直是可能伴随你职业生涯很重要的事情我想说你能不能就咱们现在可以回顾一下或者是把你这些时间现在往前刨一刨比如说你在比如说在南华早报也好 BBC 也好端传媒也好你觉得有哪些报道你现在马上脑子里能想起来这个是

那个报道其实就是被审查怎么怎么样了或者这个事情实际上对我引起职业的这个生涯影响很重要的能不能有几个这样的片段分享一下对我很高兴你问我这个问题但是呢我要说我这两天其实也在思考我过去这些年干了什么我发现我其实是很幸运的然后我的很多案例是不可

复制我的意思说不是说不可复制的成功或者什么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很多事情是非常我个人化的经验和体验首先一点说我反复说这个审查可是我仔细想了想我居然只有在 2014 年

八月吧那个时间可能或者是 2014 年 15 年那个阶段我去人物杂志就中国很好的就国内最好的目前可能差一点了但当时就是最好的那个哑皮类的叫张什么那个史上

就是人物对对对当时叫李海鹏李海鹏他们当时创立的就是说达奇整个这个非虚构长就是 long form 非虚构长篇深度写作的这个达奇的那个杂志我去了几个月但因为那个杂志呢是一个是它是完全在中国出版的然后也是因为它的上级主管机构就是我记得是人民就跟人民出版社一个级别的就属于就是

就是一级出版主管单位所以我就一下子跳进了一个真正的所谓的国内媒体就那几个月我感受到的审查我就觉得不能忍了一会儿我会再说可是除了这之外我居然从我

03 年正式做报纸记者当然那之前在中央台和北京台都做过一些实习还有就是在中央台一直有跟他们有去做 freelancing 或者兼职做一些电影的一些内容但那个因为不涉及时政吧不是涉及真正的硬核新闻我除了

然后我从 03 年到南华早报就直接被当时因为郭河年家族他们在北大和清华各选了三个实习生就给了很优厚的奖学金这三个这六个学生就直接被买了机票送到香港的办公室就是我当时身边是有一个 training editor 就是有个培训编辑是个澳大利亚老头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就天天坐在我桌子边上问我说你今天跟什么财经组的记者出去了你干嘛去了这个记者会是什么你带回来了什么故事你想写什么你要 pitch 什么角度的故事你第一句话怎么写你第二句话怎么写第三句话想怎么写就这么带着干出来的

就是所以就特别特别幸运也就是一脑门子就扎进了一个一个从中国大陆出来的背景的一个学生或者学新闻的学生一下子掉进了这种手把手的西方媒体学徒制带你的这种幸福环境我居然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头做了

七年六年半吧基本没人审查我后来我跟当时就是招我的南华早报的那个 China Desk 的主编王向伟他后来是南华早报的总编辑他前两年才退休现在去香港经费大学教书去了我跟他见过的时候我还试度问过他我说其实也不是

完全没有审查但我记得当时那个环境里头因为我在南华早报就一直写时政的东西写人权写时政写媒体就是我把中国的媒体这个行业当做我的 beat 我们都知道报业记者是有 beat 的你写房地产你写汽车你写什么医疗我的 beat 就是媒体当然这也是我自己选的我一直认为中国最重要的就是独立的媒体和独立的司法

就是不管你用哪种形式走向民主民主化转型也好最后用激烈的动荡的革命的方式怎么样转变的话这个社会它的激励是需要有

专业的人在中层维持一个社会的这种现代化的转变而它制度上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自由的媒体和自由的法律所以司法系统所以我一直最关注的就是媒体和法律那媒体再往上走就是言论

自由媒体本身技术行业的发展那跟媒体自由相对的就是来自权力的审查管制所以这个就一直是我的报道的领域和我关注的这变成了我在一个相对没有审查的环境里头写东西但是我关注的是中国最被审查最被这个中国的政治体制所束缚的这个领域然后我当时就觉得好像在南华

我就是那个永远给南华早报找麻烦的报道可是我个人你的哪些哪些报道给他们找过麻烦好奇问一句老师对对我我就记得有一次王向伟就跟着他那个他那时候应该是南华早报的北京站站长是中国的 China editor 但他也是明星了因为南华早报作为一个老牌的

英文香港的媒体在港英时代是英国政府的所谓官方信息的这个发布后来呢很多中国企业到香港去上市啊去发布上市公告啊就是官方新闻什么的就是所谓的官方不是中国官方控制那个官方

也都是在南海早报发所以它有一个非常老牌的英文媒体的这么一个气质和基本盘所以原来都是英国人啊澳洲人澳大利亚人啊美国人啊这个

专业做编辑他就完全是个西方报纸但王向伟等于他本身是东北人他又是在社科院学的新闻他是第一个在那边做总编的大陆人所以他的加入和存在也变成了香港很长一段时间媒体讨论香港媒体会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审查越来越多的自我审查越来越多大陆化他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人物但是他呢把我从北大作为实习生给招进去

到我离开他还真没审查过我这个我要说一个公平的话就是但是我变成了证明南华早报没有言论审查的一个记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几个例子一个是

08 宪章 08 宪章那我都是直接写的你能想象我当时一个中国北京户口的一个人在南华早报写 08 宪章吗那个什么刘好波被抓呀 08 宪章啊我记得当时有一个稿子是被王汉伟从国新办开了会回来跟我说的当然他还带着一点小得意的表情跟我说说见了国新办的主任我忘了是谁了

不会是我忘了是哪个人了说见了以后指着他说了一句说你南华靖给我们找麻烦然后我就问王向伟我说哪个稿子麻烦了就是我们当时写的一个头版独家呃

说中国要实行走出去工程政府投了 30 亿作为中国大外宣和走出去的启动资金这个稿子是我们在南华投版报的

然后他说国新办的人指着他说你就给我们找麻烦可是王向伟作为一个我现在都认为他是个好记者好编辑不管香港对他有什么那个其他的怀疑他就挺高兴的他就得意嘛因为你写了一个稿子被官方认为找了麻烦他挺得意的他跟我说完这个我还看了呢我说没事吧他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吧

就还有一次我记得是给我自己找来一些我认为现在想象都是不可能的就你们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当时中国那个青年报的冰点事件

中青报的冰点时间快速的说其实就是 05 年的时候中国青年报作为一个就是当时是团系嘛所以中国青年报就是团系的官方报纸就是分量很重了当时还是胡锦涛时代然后呢就是当时的总编和冰点周刊的那个李大同和卢岳刚他们说有新闻审查就让这个

兵检周刊的就是中国青年报的兵检周刊要关了然后李大同和卢耀刚呢他们就写公开信来揭发了这个事当时有十几个系统内的老干部联名

写公开信抗议关闭冰箭周刊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暴人把审查内部审查的这种事情放到公共空间来抗议来持续发酵然后动员公众的支持和反抗来试图阻止官方关闭一个报社的一个特刊的这么一个事你能想象两个总编辑的人物

带头写公开信揭露内幕然后一帮系统内的老干部老头公开支援公开声援然后更多的公知和网络媒体这个所有的所谓公众舆论继续关注支持然后港媒什么明报啊什么像我们南华呀什么的我记得明报当时还送了那个记者那后来都去世了那个人叫什么上了北京去写

采访然后外媒英文媒体再次加入就是这样的公共事件当时在那个时代 05 年 00 年是被反复复制的就是一个事情有带头的人先挑出来然后更多的人跟着发声然后机构媒体介入

外媒介入国际媒体介入变成国际压力如果能变成一个在外交部记者还去提问一下的然后官方就收到了国际和公众的压力

然后就回来适度的放松或者就划水过去就我们所谓的博弈自下而上的博弈在公共媒体平台曾经反复的被实验那冰点周刊被

关这件事也是我在我当时还是个年轻小记者当然也是有爆料人给我发短信我就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了然后就已经都截稿了都下班了都八九点钟下班了我又赶紧跟香港编辑说香港编辑就赶紧调了版面就给了我一块地儿让我在头版 break 了这个故事其实知道的人也不少但是第一时间写出来的就是我们南华我写的

然后我就一直跟着这个冰点的这事就写我就记得当时的编辑天天问我 Vivian 今天的那个有什么更新吗我就又说我就继续去问他所以就变成了什么李大同 卢耀刚啊贺炎光啊他们在办公室的那些

内部的暴人的抗争第一时间从南华早报从我这个角度写出去了然后变成了我刚才说的这个公共的博弈你想又是一个激荡人心的时代好一个故事然后我记得当时我最后我现在想你说这个都 2025 年说 2005 年的事 20 年就感觉真的恍如隔世啊就是就

是不是 20 年前死的都差不多了 20 年前正好今天早晨因为今天是 5 月 6 号嘛今早我打开手机看我的朋友圈我看有一个也是财新的中国最好的调查记者之一不好意思我们的老朋友就是王和言他写了一篇公号文章叫此情可待成追忆

写的就是 08 年的时候他去内蒙去调查当时的一个凶杀案就是那个然后跟另外两个调查记者江雪和丁普之都我们同代人好

他写的当时他们三家媒体的三个记者互相在新闻一线怎么互相打掩护绕过门位钻进办公楼怎么打着上厕所的机会去搞点消息然后我去支开宣传部你去拍张照片他也写的是这个东西他是 08 年我刚才说的丁点是 05 年 20 年

中国走到现在成什么样所以我就在说我之前的万分感慨这种无数的记忆它是很具体的它是随着这个中国社会曾经出现的空间曾经出现的这种争腾的媒体好像能做点事儿

和迅速的消失这个过程但我一直在这个环境里面那我就觉得你刚才说到你说你在南华上午你又提到了比如说江雪也好丁武之也好其实我觉得你的身份还跟他们有点不一样了你还是算一个

港澳台紧急还是一个外媒记者可以这样说吧就跟国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视角或者视点是这样的吗对我就是的我就再说一个就是当时的外媒能干什么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想海外媒体能干什么的原因因为我们当时在南华就是出现了这么小小的一个空间

现在简直都不可思议了因为其实有大家都知道就是外媒是不让那个中国护照的人去做写稿子的记者的但这个都所以像纽约时报啊什么的就都是只有新闻助理就其实伟大的新闻助理把新闻都原创的东西拿出来了帮着外媒记者在中国做跟中国本地的人接触跟公共社会接触的第一手的这个调查和采访

但是他们没有机会写就变成了让老外写那老外写的准你就好像能够具体的体现中国的变化你就能感受中国人真正的痛点但外媒记者通常是写不了那么细的而且比如说纽约时报也好 BBC 英文也好你一周可能排不上几个中国的故事上一版的

但南华早报呢它一个是它是香港媒体就好像官方觉得还是我们自己人自己地盘二呢因为南华早报它是英文的 daily 就是日报然后我记得中国版是有八个版的

所以他一直要加大这个对中国的报道的力度到今天他就变成了老外仍然要用英文了解中国的一个必须的报纸我到现在听到好多年轻就是美国的二十多岁小孩也说说最喜欢的还是南华早报就因为他有足够的版面有足够的体量可以从很具体很细的地方去关注中国的方方面面嘛

所以也是因为这样一个空间我们就变成了虽然我们是新闻翻译我们算是翻译但我们这翻译已经做到头了就是其实但是我其实是拎着脑袋干的就你刚才说我觉得当时审查给我带来的压力是什么我记得王向伟因为他现在退休了可以说了他当时就跟我们说说你们是翻译所以你们随时可以选择不写东西

然后如果你们写了的话我还问他我说出了事怎么办啊他说没办法说如果你是美国护照可能有一点办法如果你不是美国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完全变成了自己跟自己的勇气小进我知道很多其实外媒的记者

其实他们中文都不怎么样或者很多中文都不会的对其实是非常依靠这个新闻助理或者外媒助理来帮他们去看中国或者了解中国或者沟通中国所以写的很多实际上从我们知道就是做新闻的或者你要做一个报道的话你的选题是最重要的对就有时候可能你有一个大的方向你很多具体选题你是需要你的这些助理们去帮你的去具体落实下去或者具体找采访对象的

所以我觉得这一点实际上而且很多人呃就是因为你刚才说的比如他自己不能做报道不能写报道所以他都是呃就是一个无名状态了就是也匿名状态吧可以说对所以很多大家都嗯我觉得也挺耽误的很多人也是这样被耽误吧或者有单我也知道有些是转型成了后面的记者但是确实是我对嗯

我想说的一点呢就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就是审查为什么我对审查这个事情这么敏感感受这么深因为当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想我进南华早不过 03 年那时候到 08 年是奥运会所以在奥运会之前全世界的一个是媒体也开始关注中国更多的关注中国就如果你以前都什么就是什么

中东啊什么非洲啊这些媒体都不关心中国的就没有什么中国报道的话那两年因为奥运会要加大中国报道的力度就是但这就变成了一个媒体的契机就觉得是不是随着奥运会北京的大门常打开那北京的中国的言论

媒体能向世界开放因为我们都知道中国那些年所谓的改革开放在很多很多领域都对世界开放了但是媒体不管是资本的投资和进入还是就我刚才说的中国人能不能在国际媒体里应

做事这些都是最管的最严格的领域就跟中国的银行啊金融啊这些核心领域从来没有像外资和世界开放一样媒体也是从来没有开放的所以不管是郭鹤年他作为一个马来西亚的糖商还是之前的莫多克买了南华早报都是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进入

中国市场想落地包括莫德克他那个跟邓文迪他们做的那个星光问世都是星空问世都是这样的尝试但所有这样的尝试最后都失败了但那个时候我们现在回头看看那个时候呢就老有幻想我当然就记得我是想就想认真自由的写故事我就想报道中国的事情

我就想把我身边发生的事写清楚然后呢如果我又在媒体和法律领域使劲写使劲写是不是也许因为我们的写作我们的那个集体的这种所谓的抗争吧

能够推动一些能够撼动这种言论审查机制呢就是那样如果媒体开放了我不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找工作了吗就特别具体的就特别个人化的一个就是我的奋斗是跟我自己的发展空间相联络的然后这个过程中间你要是那个每天要也没有那么大的可能也是年轻不懂

也是铁锤还没砸到脑子上就是觉得每天战胜一点点勇气当然老板都说了你可以写你可以不写可是我就觉得那个时候媒体人的那种冲动和新闻的

这种敏感是战胜了这种未知的恐惧和害怕的当然大前提是因为空间还没那么集权就是你还有空间所以就每天都觉得这事可以讲那个事可以讲写吧写吧再回答你那个问题就是我跟江雪啊何岩啊他们这些国内媒体的区别

其实当时的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我特别羡慕他们他们有真正的这个记者们同行们江湖也好行业也好的这种彼此守望和帮助和通气他们可以走走走拉着一起走你别忘了他们都是有记者证的记者

而我们外媒没记者证第一外媒的新闻助理连新闻身份记者身份都没有我们老觉得我们是在这个鄙视链的最下端的但因为我又是中国脸那老外他就他

老外他可能走在街上他是完全的白人他就不可能融入可是他有新闻记者证保护他有美国护照保护我们呢是有中国脸随时融入我们自己报道的社会可是其他的机构支持身份支持法律支持底气全没有就靠一腔热血和

这个所谓猫和老鼠的这种自己把握空间的这种还有就是行业的集体分散压力比如说一个报道如果冰点先说话了我们南华跟上了明报也跟上了苹果也跟上了纽约时报也跟上了华盛顿邮报也跟上了然后路透社到外交部记者会去提问了但上面可能就软了

那么这个船岛就不会回来再去找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麻烦这就是社群共同的力量来分散审查的压力所以当时就老有这种就是国内媒体记者第一落点但他们踩得到报不出来或者是跟审查赛跑禁令来之前赶紧报

禁令下来看这禁令有多严厉当时还没有后来的这种国安全国一盘棋哗一切的全给人压下来的体制就还有什么异地监督啊还有什么这些然后有一些审查下来呢记者在前头踩编辑在后头装傻等稿子禁令发之前就给发出来呢编辑就负责回去写检查

那个就变成了各家报社的老板自己去顶住压力所以当时你看到的不管是财经还是后来财新还是我们都知道南方都市报什么什么都是因为有一帮能有一些顶得住的总编编辑在那写检查然后前面的记者就冲出去那他们冲出去的时候呢

我们就互相我就要不断的去钻我这个中国记者同行的这些群就是所以我记得那会在北京天天的他们谁有个什么聚会我就跟着去大家在采访一线是一波回去以后看各自报社的这个抗压能力发的出来或者发布出来所以像胡舒立他是

越来越他有这个发了出来的这个制度支持他们就他撑住空间让前面的记者往前冲那我外媒呢就变成了只要我拿出故事我写出来我就啪就给发了所以就变成了我这个无审查的发布空间成为我最大的我觉得我能帮助我自己这个行业的眼光

因为有了这个认知我到现在在坐在纽约在美国我就在想我们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审查的发布空间是你知道我这个思考等于就是是全连着的对你就明白了吧就是我一点都不觉得油管上

那些人天天的不管油管上也好推特上也好还有海外整个的这个媒体环境里有种特别奇怪的东西就是觉得待在中国的人好像就最应该被指责恰恰相反就是在国内的人是

在国内还在做媒体的在做表达的人他们是最棒的就他们是最具体的他们其实是有 privilege 就英文的 privilege 就是因为他们能接受到真实的生活能在场吗在现场吗

对啊但是呢他们唯一的就是说你的发布一个是现在所有的发布频道平台全被占据了二是就受众的习惯也被几十年的这种社会的退化新闻的审查短视频的还有算法的整个这种侵蚀就你写的东西也没人看了

你写东西也发不出来了对没有一个平台给你发了对就是是啊对因为发不出来写不出来也没钱挣了大家也没工资了也没有工资也没有经费也没法去做更好的采访了就这个整个这个行业退化了消失了嘛

那你在外面的人你有什么好优势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呢你不过就是你远离了那个战场那你在外面你有什么优势呢你跑出来了就证明你勇敢吗可以啊你一时勇敢然后呢

那你天天在油管上胡说八道一拍脑门就做一个梦就说中南海又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你也没有任何道义和是非事实和专业义务的责任后果的你就咕噜咕噜说出来了这我认为是最大的邪恶就是你在已经被新闻审查萎缩和打压掉的

这个内容市场里又往他里头泼了一盆自己制造出来的粉我觉得这是大邪恶这个其实我的文章落到最后因为是白纸黑字我就不想那么说我认为海外华文媒体不管你是自媒体你是小媒体你是自己在油管上说如果

自由无审查给了你继续胡说八道的自由那简直是大邪恶那是最大的邪恶我强调的是这个就是我们仍然要在自由的环境里坚持事实核查坚持接近人具体的生活

坚持专业的标准我听你说这些感触挺多的我先说一两个吧第一个我觉得就像你说你刚刚入行你说你就去了比如南华还专门有老记者带我觉得工作关系吧这两年我报道我做了蛮多跟白纸相关的吧白纸社群相关的一些报道或者是这些调研

我就觉得现在很多年轻的记者也好年轻的媒体人或者年轻的这种内容创作者首先我觉得大家都挺有点迷茫就迷茫感蛮强的一种是这种抑郁感也蛮强或者这种叫政治抑郁或者压抑感这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像你刚才提到的好的题材想写写了以后又怕数名因为数了真名又怕被找

或者首先采访的时候就不是很顺畅采完了以后发的地方也不很顺畅有时候稿子也找不到地方发然后稿费是多少这个钱上面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在这边升级都是一个问题

我前段时间还聊了一个这个也是做独立媒体的啊就白天还得自己要到这个做做这个一份蓝领工作啊或者这样我不是这个这个呃歧视蓝领或者什么样的我觉得就才做一份底层的工作然后还呃这个剩下的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这个媒体方面的工作就大家生存状态都挺不好的但另外一方面呃就像你说的我觉得现在很多年轻的人想从事这个行业的大家也找不到一个好的

一个环境一个好的社群或者一个好的可以带自己的这些导师这些都是问题这样导致我觉得不光是你刚刚提到就这老一辈的或者是现在在吃这碗饭的吃这些流量媒体的流量红利的这些人我觉得我也很厌恶这些人或者厌恶里面的一些吧

但我其实又另外觉得要新兴的想要出来的啊想要冒出头来的或者想要开始在这个行业入行的都非常也非常难就是我觉得就是呃这些因为我觉得这些才是中文的或者简体中文这个舆论场或者媒体的未来吗或者他们应该在下一代的人吗但这些人好像现在都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一个生存环境啊所以你要搞一个严肃的报道也好严肃的创作也好我觉得这个

这个时代好像真内心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了我现在都觉得我完全理解你在说什么那个对就是前两天其实我们还有一些也有欧洲也有这个什么就是海外就是大阿斯巴就是所谓这个海外华文这些记者还在聊这个事情就是我最近其实特别特别就越来越谦卑

首先我就说了我真的是因为生得早嘛所以无意中赶上了那个时代然后就变成了一路当然在里面就是也是无知者无畏然后也是就顶着做我没有我觉得我没有被审查并不是什么可以沾沾自喜的东西因为我特别恨的是就是我看到我那么多好的记者朋友们

那么想做稿子然后他们那么能突破他们真的我都有的时候觉得那些稿子怎么拿回来的怎么写出来的就是怎么能够去找到消息源怎么能获得信源的信任怎么就能拿到这些具体的故事更不要说那种熬着夜去写稿子的那种辛苦这些东西我觉得这个时代挺对不起我们这几代人的嗯

然后可是好歹那时候吧还能做这些事那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我觉得我更加的替他们郁闷不是替他们郁闷就一替他们郁闷就我跟他们一起郁闷然后也不知道怎么能帮大家的原因就是现在有想写文章的人写了不知道怎么发不知道发哪然后也不用说搞废没有关键是

编辑也都有刚才我说的所有的这种生存焦虑啊情绪的管理啊还有在具体的工作中我觉得我在 BBC 中文的时候就特别感受特别深那个时候我在香港做一个是做社长所谓社长其实就是就是那个 bureau 里面级别最高的一个编辑所以他就自然是社长当然你要就管大家除了

这个编辑采编之外的很多行政的事情啊协调的事情啊人员的事情啊我就特别理解年轻的记者们我们同样都在一个大家都经过那个时候嘛比如说年轻的时候我说了我想写实际写稿就是想等我写的成功了写的好了是不是我就有更多发展机会了

所以因为你自己走过来你就更加理解年轻的有才华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他们想上升可是你又提供不了上升的前景你甚至想给大家争取点加工资那你左边面对的是记者右边面对的是你的一层一层一层老板然后每个老板都给你诉苦还有越大的机构越有政治斗争

越有这种反文主结你就发现你什么也干不了可是当你面对记者的时候你又是代表这个机构的领导

所以我在那个位置上卡在这就更加理解年轻人如果没有上升空间没有对这个事业的愿景是一种多么苦楚的但是又有那么多人确实喜欢做媒体喜欢拍东西喜欢写文章喜欢学写作我就记得我当时那个两个感受一个在人物那几个月的时候

当时人物是编辑要带着记者一起陪伴就是不是不是带我你刚才说了一个词导师我认为我们人人都需要导师就比如咱俩做这期节目你就是我在这个节目里的导师你就是我在这个节目里的编辑那明天我要写一个稿子我希望有人做我的编辑所以我不认为谁比谁更高就是这个权力高位我觉得没有最

最多的就是这个手艺和经验就是我做这个行业二年了你做这个行业两年我可能有一些经验分享所以我觉得分享这个词是比较对的然后对就不是说谁要指导谁就这个

然后呢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我就记得当时我们在那个人物的时候有一个要求就是一个稿子当选题通过选题当然是编委会一起讨论记者去 P 字题然后编委会一起讨论编辑讨论然后安排一个负责的编辑这编辑叫全程陪伴记者记者去采访编辑是跟着一起去的

然后记者回来的这个采访手记要写出来然后写出来几万字的稿子这编辑我记得当时有一个编辑后来我还跟他关系挺好的是那个南方周末特感曾经很棒的编辑张杰后来他也是那个我在的时候那段人物的总编

就我离开以后他还跟我聊了好几年业务就我们都有一个当时一个说法就是编辑给记者写的提问和探讨的那个编辑手记比记者的稿子可能还长

所以就大家有一个这种 peer support 的这个体系就我记者出去采访带回来的问题的思考知识的短板和对采访者的这种因为是深度的稿子嘛那还有对于人性的揣摩对于社会问题的那种细微的东西编辑的

编辑是和记者一起在思考一起在感受这种兴奋啊同理心啊痛点啊大家一起去把一个稿子写出来最后一起面对这个作品那么编辑给记者的是这种情感的支持然后专业上的烘托就是一个稿子我认为好的编辑是让这个稿子变得更好

而我既不是替你重写我要帮记者发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潜能我刺激你鼓励你帮助你把你最好的结果拿出来可是这个过程完成以后在中国呢我就记得特别痛苦我觉得我头发都快拔下来了最好的采访拿回来了最棒的 quote 拿回来了编辑就坐在那开始删要删到这个稿子能顺利发表

我干了几个月我就要爆炸了我就说我就记得我就我说辞职因为那个时候张洁平就来找我去端了嘛我就说了一句话我就说然后我就跟张洁说我说我们的才华如果我们最大的才华和创造力用来去删掉稿子里最闪亮的东西这是什么场景我觉得这个就是审查之恶就是这个是最大的审查的恶

然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红线在那所以就用一切办法绕开红线把最闪亮的最好的东西删掉这个是我觉得大恶然后他就特别理解我但他因为他当时走走面他也没多说啥后来等我离开了以后我们俩反复的讲这个可是这就是中国媒体人几代人最大最大的痛苦而因为要下尽花尽全力去删掉最闪亮的东西

那么整体这个社会的思考的锐度这个思考智慧文明往前推进的这个空间是迅速的退化的

你别说十年前了这 15 年你刚才提到 14 年 15 年我觉得其实这十年这个情况是越来越糟这个天花板是越来越低对啊所以那对有求真的有想写更好的稿子的人想做更好新闻的人我觉得这是一种侮辱这种绝望感是非常非常真实的所以我特别理解的就是我们几代媒体人的这种难受

那么你刚才说到海外华文媒体的痛苦呢是另一层就是因为知道中国的现实然后每个人都要你不管你是不是肉身在外头你在国内有家人吧有生活环境吧而且特别具体的就是海外我们的生活养活不了我们自个儿然后就变成了你想写东西就算有自由你也不敢真正写

就是仍然在担心后果仍然在自己天天自己跟自己较劲就是恐惧审查更不要说在海外生活还有很多具体的痛点比如说你能不能融入美国的生活美国的这种歧视美国的生活你的语言不通没有工作还有那天一个记者跟我说一特别特别具体的事我就天天这两天就挂在心头我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挂在心头

突然威胁你知道吗多少人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工作签证在哪啊我想到一个自由的环境里写东西我得先留下来呀先留下来先留下来就堵住了无数的人啊就是你没有一个支撑的生活的环境体系帮你然后就变成了写字的人先去那个先去搞生存但我觉得搞生存是非常那个

我觉得是无可厚非的吧可能说不是无可厚非是必须的我记得我去年刚开始做大生的时候我采了一期那个蒙龙雪村然后那个我就跟他暖身的就是落场的时候我说了一句我说我想好了如果媒体干不下去了我就去酒吧端那个做 bartender 去因为我的健身教练跟我说他做 bartender

每个月在纽约就是辛苦点天天熬夜但是一个月能装到兜里的现金是 8000 到 1 万美金那么高对我也去纽约去做调酒师对然后我的健身教练就跟我说这话我就记住了所以我当时就跟写孙说我说我要媒体干不下去了我就去做 bartender 他说对我去当那个我去端盘子我去做体力工人

就是然后我们俩这个说法呢就在节目里就出来了后来在加州的一个

律师是群友微信群友但也是我的观众就跟我说我看你听你这一句话我就所有作为新移民的那种感慨苦楚和经历全涌回来了他说 Vivian 你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就是新移民的心态就是干什么只要能先活下来

我真的啊 我前两天还看过我还找看过工作市场了你知道吗还有的一个工作叫做什么就是 boutique store 就是时装店里帮人家试衣服的其实就是导购嘛哎 我说这适合我 我说哈哈哈

真的然后我还想过我去考个什么报官师就是我会想我能干什么然后挣了让我能生活的钱然后能支撑我的

表达和写作或者我的这个就特别特别具体但是发现也不行你跟人家那个做 fashion 那个的小姑娘人家小孩那个比你精力充沛然后人家可以上午做 bartender 下午去做 fashion 然后晚上还可以干嘛干嘛嗯

你后来发现我天天你跟人家去面试先不说人家比你年轻比你身材好你可能也拿不到这个工作你拿到了以后你也不一定能够怎么样所以就是我想说的是我特别特别理解就是工作签证都卡在那然后如果我们能拿到工作签证还得想特别具体的我能不能挣出一个钱来让我干点什么对这个是我刚才突然萌生到了一个小小问题啊想问一下这个无为

呃大生是 2023 年秋天就一年半多了然后你刚才跟我提到你现在又想找新工作那我就冒昧问你一句这大生这一年半赚钱了吗我不是想找新工作我老是这个创业过程中呢经历了几个几个阶段呃一个就是呃

因为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刚开始做的那些对我觉得可能这个是我们在录音之前我先把我这话就说全了我说完你不用帮我说我自己说我也这样说我说大声的节目到现在一年半了油管上的为主

我说做的前半年或者前半部分的我觉得我是挺喜欢的我觉得因为我觉得采访的对象比较多样然后各种观点都有后半部分呢我觉得就可能集中到某几个这个大学者身上我觉得就我自己就可能看的不太多因为其他的

地方也能看到这些然后当然是我也觉得啊说哎其实你你似乎也这样想的或者你还是有一些言不由衷的地方对啊你你可以接着我我的网架说吧就哦特别具体了这个当然这设计的话题又多了一个就是我们再拉回现实嘛那个

新闻是不挣钱的就是我头半年你喜欢的那些东西就是我到处去找人采访做口述史做原创的做下来的这种面对面的深度采访然后呈现出来的其实是绝对的是纪录片和电视台的专业

标准比如说灯光啊收音啊摄影啊当然我们因为团队里有特别专业的人然后被我特别长期的这个

就像义工一样的这种帮忙式的用也大家一起想做事嘛所以刚开始一个是我找了点钱就是我刚开始有一点点投资可以让我快速的就是做一些东西出来我其实当时的执念就是我想在自由的环境里能然坚持专业最高的专业标准就我能达到的最高的专业标准

光灯光也不能放弃收音要最专业的最好是两个机位三个机位就是所以有一次我记得我采访安珠内森的一个视频其实当时我们就俩人就一个我一个导演然后我还大雪天我们自己背着设备灯光录像然后就在那个黎安友的歌大的一个会议室还约了时间说就给我们俩好事

我们就气得咔嚓赶紧搭光搭完了以后做出来的这个节目一发就有在欧洲的朋友我记得是柳红老师谁跟我说就给我发信息说哎呀说你这节目一做出来就像大电视台的标准我当时就沾沾自喜我觉得我可以干到我两个人三个人

我记得那天两个人带了一个志愿者实习生我们三个人可以做出了一个大电视台的样子我当时是很沾沾自喜的我现在想一想呢我还是有机构媒体人的所谓的这种把自己抬上去的这个光环就是我还是觉得我一个人能干出呃

打掉 BBC 的能力东西但我觉得这个是执念我觉得这个是执念就是那我现在回头看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知道新闻是不挣钱的

二现在的市场就是所有的人都在降维所有的人都在用手机拍东西然后什么人那个 TikTok 短视频就嘟嘟嘟说了然后所有的人都打着美颜开着滤镜你的这些灯光你的这些浮化道就市场它不在乎了那我们能够提供的最核心的无法被替代的价值是什么

我在思考的是这个问题就是我当时如果一年多的时候因为有一些投资然后有一些来自机构媒体的你说是执念也好还有说手艺的执着也好这些东西我觉得我没有放弃可是我会变得更现实了比如说如果我没有投资我那三个机位有用吗

那我要坚持什么我要必须放弃什么我现在会很记题我这两天就学会了我自己用两个手机仍然拍出三个机位的东西就我一个电脑加两个机位我仍然可以出三个机位可是我这三个机位不是为了表现我多么会拍摄是因为我认为这两个机位或者三个机位能更好地帮我捕捉我们对话中最好的部分

让这个对话完整的呈现但我不是用来炫技和告诉你们我有专业门槛我能达到这个你们达不到就是这种所谓的专业经验给到我的优越感我现在我放弃了我觉得是对的因为我要坚持下去我觉得我现在最大的现实感就是我只要秉持我大声

专注人类思考文明的往前推进我不制造垃圾和假新闻我仍然忠于我自己的独立

真实和对事实和对知识的专业追求我仍然愿意用我的方式来讲故事和突破思想的这种界限我能干多少干多少可是灯光美不美是不是我要飞到一个现场去跟人采访有钱我就实现没钱我觉得我只要把住核心我

按大声的标准一直坚持做下去我就是胜利所以我现在就变成了进入一个 survival mode 而不是一个炫技的这个状态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刚开始你喜欢一个正好说回来一句你喜欢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因为

幅画道也漂亮采访的人也多样那是因为我可以到处找人然后我撑了一个两三个人的采访团队但这些都是需要成本的那我现在没钱了我觉得蛮透支的话说回来再跑一句你说你一个人做两三个人的工作对啊你之前觉得你是有劲使不完但实际上我觉得就是肯定半年透支了一年或者一年半的一个工作量其实这个其实蛮

满商人的或者是其实这个是一个不太好的一个可循环的一个或者可持续性的东西对的就是一个是我自己跟打了鸡血的事的二呢因为我出于投资的我对投资的责任我想特别快的给大家呈现一个就是机构媒体所有的

高标准我全坚持我还能独立我还能多样我还能快速产出我还能原创我还能深入就是我头半年有点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就我心态急了因为我想给大家证明我坚持的这些东西能赢后来我就大病了一场

然后就开始当然就面临着就是媒体环境越来越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就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对吧你会看见的是机构媒体进一步萎缩越来越多的人不投媒体了所有人都去看油管上怎么走流量怎么挣钱就是很多人都去走简单而我们看不上的路了

那我回来的问题就是你看不上他们你自己要坚持什么呢所以我就反复去想我的核心是什么我的核心就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那其他的那些东西我必须放掉我坚持下去我觉得就就行了

对我觉得是可能我也有很多想吐槽的我就觉得吐槽比如你刚才提到油管的上面就是简中里面这些王红也好或者是这些在吃流量的或者是我觉得做的很成功的吧我觉得用个比较好的词我觉得挺成功的他们自己成功有自己的一些方式我觉得都没有问题但我的这点想法可能还是跟无微满像的我还是觉得我还是想可能做一些我自己觉得比较

比较好玩的啊或者比较酷的东西啊就是你还是想希望给呃受受众吧听众也好或者是观众也好就传达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啊或者稍微有一小点点深度的声音或者一些更独立的有思考的一些东西啊

而且我自己首先是觉得这些东西是有价值的包括我们今天这个访谈或者是包括我觉得你的节目还有我节目我觉得我们都是试图想让这个中国的这个舆论场更多多元多元一些多样一些因为我觉得首先中国就是一个很多元很多样的一个东西而且是有非常多思考有深有很多这个思考有深度的啊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人这些我们是也需要通过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角度去呈现这些东西对

对其实也不是吐槽而且我觉得因为你干起来你就知道没有人随随便便成功就说白了各家有各家的高招但我会公开反对什么呢就跟我在任何场合都会这样说的我觉得你一天更新八次然后观众喜欢看你明确的说我就是走流量的我不是做新闻的

你说出来就没关系我觉得都可以但是如果是以歪曲事实以一拍脑门做了个梦就故作玄虚的说我北京有人告诉我说怎么怎么着谁谁又死了什么什么北京又军演了中国这个政权活不了几天了就是这种听床这种自己的主动的歪曲假新闻然后

我觉得这些东西是大罪恶就是因为我们虽然这个行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萎缩可是标准它不能萎缩标准是不能混淆的什么是事实这是很清楚的什么是评论很清楚什么是你的幻想你的梦话什么是真实发生的东西这些很清楚什么是谣言什么是

知识这些标准不能放弃我觉得如果现在有些人在主动的有意的去混淆和放弃这些东西我觉得是很罪恶的很邪恶的如果他们用这种方式来得到的流量我是很不以为然的

但是如果各家有各家的比如说有的人讲历史有的人讲时政有的人讲评论有的人讲故事有的人讲投资这些我觉得没有问题我觉得多样性是要在形式上多样但是事实是什么要很清楚

我觉得这个否则好像说的咱俩在这儿嫉妒别人没有没有没有我觉得很多人是很多人是很勤奋的对而且你可能会发现我从来不评论同行我为什么不评论呢我就觉得与其去评论同行为什么不做出来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呢可是确实现在我必须说一句就是嗯

中文的我说的是就是这个 Chinese 就是用中文是中文的内容场确实从营养从价值观整个这个基本盘是很低的是绝对的低于人类文明的平均水平的因为审查因为这么多年的洗脑因为各种各样的资本政治手段

说白了就是基本盘真的就是就是初中生水平我们不提示学历对因为你想嘛那个

这官方他就是他就是小学小学水平对你对吧你还能说什么呢对吧所以我觉得可能我们这个话还是说我觉得我接着你的话说就是这个土壤实际上是比较贫瘠的说白了啊我觉得虽然人口很多啊我觉得我们刚才说有很多元多样但我觉得整体的深度厚度实际上我觉得我们都是在里面做的我我知道这个我们我自己是觉得就说我自己吧就是他缺缺乏一个深度

缺乏一个厚度的而且我觉得这个可能也是一个真正的媒体的价值所在就是你可以让这些叙事让这些基本的内容的它有更有深度更有厚度让这个视角你可以看着一个更立体的这一点是一个起码是简中的华语非常缺的一个东西

那我觉得实际上这一点虽然可能往油管上也好推特上也好非常多的这个简体中文或者华语的使用者但我觉得这一点就像可能刚才无微说的我觉得实际上我们从深度上来说是非常欠的我觉得而且是很多话是

说的你说水准低吧我觉得确实水准低确实就是有高水准的东西确实很少而且这个是可能原来我们你在十多二十年前引以为傲的我觉得现在的各种报道或者各种这个文章也好我觉得是越来越少了这个变成一个稀缺货了这个是一个很让人感觉到遗憾的或者让我觉得很遗憾的地方对

对你说的这个深度我们就再讲讲所谓的深度是什么它不是以学历为标准的我说的是因为就像我正好在解释一下就是为什么我最近又开始做这些学者的访谈一个我刚才说了就因为没钱我没法去 travel 其实我也仍然在联络和

做纪录片就是口述史这种面对面的访谈我都会做的只要我有钱有资源有机会而且我也说了我身体不够好我也要就没有像年轻的时候熬夜好好一天然后什么时差也不在乎现在我觉得每一次旅行都挺辛苦的但是

但这些客观条件之外呢我就说我坚持什么我觉得如果去掉福道化我仍然可以提供一个现在技术上越来越简单了我们仍然可以以传达思想传达故事传达叙事传达知识甚至传达娱乐为导向的那么可以降维吗没有摄像机拍拿手机拍一样的对吧

没有那种大演播室的灯光基于你的美学判断你搭出来一个漂亮的灯仍然可以做得到的我现在就在往这个方向尝试我没有任何包袱但我想坚持的是我现在也在调整客观的讲我觉得新闻太短命了

就是我觉得我自己发现新闻让我越来越不耐烦尤其当你会发现新闻它就是很多是噪音很多是有意被释放出来的噪音而现在公众需要的如果很多人他在油管上他就是要看娱乐节目的话

他就是拿你当娱乐看的他就是你跟他说我跟你谈深度他说我干嘛要跟你谈深度啊我有一个在纽约的企业老板朋友他个人当然是对我很尊敬了老是老想请我吃饭然后每次在饭桌上他就说我看谁谁谁的东西我临睡觉前我听着睡觉那个我是当娱乐看的我就特别生气我说你干嘛不听着我的节目睡觉啊

他说我听你的节目我得洗个澡认认真真坐在那拿小本气我还睡得着吗然后我就立刻理解他了但是我也还是很愤怒我心想那你还是可以临睡觉前听两篇严肃的读书睡觉嘛所以就是我们如果你在对抗的是整个全社会的这种娱乐化失智

你是对抗不掉的你对抗不了他那你只能找到想听想看你的东西的人我觉得现在我们是在一个互相找到我要证明的也是如果大声仍然要认认真真的讲事实认认真真的输出一个我认为是一个自由普世

的价值观我仍然坚决不说瞎话我也不听床我也不煽情我也不提供情绪价值我提供思想故事智慧这是我想干的事我如果提供这一款你们喜欢有多少人能找到我

找到我了跟着我一起往下走我们一起的坚持这个就是胜利那可能永远我达不到几百万我觉得我根本永远达不到几百万因为喜欢我这款的人就不会有几百万这就是市场的现状你知道吗我的心态反过来了就是我坚持做我觉得对的事情找到也喜欢我这款的人

就行了你影响不了他们的他就是不想听着你睡觉他就是想听着别人睡觉你有什么办法呢本来我还准备了一个问题我觉得其实我们聊也差不多了我本来准备一个问题想问吴薇说

你对可能现在想做媒体的或者做独立媒体这些年轻的想入行的媒体人说什么但我觉得其实你刚才的回答已经其实这个问题我觉得都已经说了就是我觉得就是可能你就找到自己想做的或者你就你你给找到你的受众或者是你你做你自己想做的表达你当然可以再说几句没问题

对我可以再说一句因为我其实在生活里是一个很感性很喜欢那个自己打了鸡血然后抽出自己的血打在别人身上的人你们也都知道我但我因为在节目里面老表现得很严肃不提供情绪价值我觉得我我觉得其实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就是这件事我喜欢干我也善于干我也可能只

因为干了这么多年就只会干这个当然我也能去干别的可是如果我们这个时代里面你很不满意那我又不愿意主动放弃这个时代我又不能自己去死吧我老说我每天都不想活可我也不想死就是我

就跟我前两天节目里那个几个学者都在说非常的悲观可是仍然在谈民主谈了几十年还是很悲观我又不想活越谈越悲观就是就这样谈媒体越谈越这个调码越低对我尽量给一个光明的结尾就是我也不想死但我也不能我也不想活我觉得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太坏了太让人沮丧了但我也不想死因为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那么你总要用你自己的认为有意义的方式活完这一生吧那在这个媒体时代你可能决定不了别人做什么可是你能决定你自己在做什么我觉得想入行的人我觉得既不要给自己所谓我是媒体人我是记者那么大的责任感说启蒙谁说救谁于水火想把中国推向民主自由

都没有用我觉得这些因为我的经验一路失败一路失败失败到今天可是我在这个过程中间我觉得我读了很多书见了很多人想清楚了很多道理

我也没饿死当然我永远也不会大富大贵我觉得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你获得的这些东西让你能够去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然后你就产出来你想产出的东西找到你的观众找到你的受众我觉得这个过程就是很正向的而且如果人人都这么想的话

其实比如说我们两个的对话你可能会觉得啊原来吴薇也是这么想的我不孤独那么你听到我的声音你获得了一点点坚持以你自己不想死也不想活的方式做事的能量呃这就是相互的那因为你的坚持我发现啊我原来也还有朋友也还有同伴我觉得就是这种彼此找到彼此支持然后一直往下走这个过程其实是最恒定的它是能

他是不会被别人夺走的嗯所以我觉得你提到一个我觉得这也是可能我们在海外或者我们我觉得这两年我非常关注就是说你要在呃海外作为一个个体或者作为一个呃华语的使用者生存下去或者你要这样生活下去你有一个自己的稳定的社群啊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事情或者你能找到自己在一个小群体里面的一个自我嗯就是这个这个另外一个自我的构建这个是

对对对对这个因为这个多说一句因为中文世界里头呢因为它这个制度嘛就是权利它是特别容易剥夺你的自我感的就是你的身份咱们说有些大词说身份认同我是谁对吧我为什么而活着我为谁而活着我此生活着的意义就是这个制度它是非常有益的要剥夺你的目标感你的自我的这种身份感的价值感的

所以我觉得我们要自己去建筑我们自己的这种价值感然后找到自己真正真正的快乐我今天早晨还发了一个朋友圈我就发现过程中间每个人都是很难的以前我们老说我们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有可能是不对的因为这个社会它就是非常木强的它就是个非常在乎结果的时代

所以就会让很多人觉得如果我没有得到结果我很失败然后就说我要专注过程也不对因为这个过程是你要看你最终留下的是什么那我觉得我们做媒体的人做内容的人最终我们留下的是我们的声音我们的作品我们在人类文明中间的存在

而人类文明的存在它不会以眼前你多少流量你说有一天你给自己写史然后你说我获得了两百万油管粉丝我获得了三个亿钱能有什么呢对吧那个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你觉得这个是你的墓志铭上面你想写下的东西随便你吧那就你自己的个人追求但如果我们觉得可以有一些很久的东西留下来

那是什么是我们的作品是我们的思想是我们影响到的具体的人因为你影响到了具体的人他们的动能他们的人生选择会发生变化我觉得这个是有价值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关注的是我们实现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实现什么但是也不是说以他们的价值来实现什么我这个有点绕但我估计我你可能知道我在说什么但还有一点就是说也不要太

我觉得我们他们这个概念我觉得要主动去拥抱一些东西比如说我前两天跟那个出版社一起合作的这个民主启蒙的这个群英会当然刚开始出了点状况就是这些先生们他们都六七十岁了就都手机啊电脑啊要不就慢要不就根本就进不去嗯

很多人其实就被这一点点小的门槛就挡住了就觉得好烦啊还有挫败感啊然后就开始发散觉得我老了我跟不上时代了我不想参与了他们会干他们干去吧我觉得这样也不对我觉得就是我们能够把握住的比如说熟悉技术比如说放弃一些技术的对我们自己的束缚努力去学一些新东西然后输出最重要的东西比如说学者他就是应该输出思想

输出智慧我们媒体人就应该输出我们的传播能力和我们在传播过程中的价值观我觉得还是要主动去做一点事情的然后你在这个主动实现的过程中间其实会获得一些成就感的但是不要把这种成就感依托在机构给了你什么

就这些东西上我觉得要调整我们自己的这种价值感我觉得这个会拥抱一些时代一些时代给你到的东西也不是完全悲观的我觉得无为这碗鸡汤是越盛越满现在

很好我觉得不错没有没有没有贬义啊没有贬义啊我觉得挺好的但我觉得嗯可以我觉得大家可以在这碗鸡汤里面啊我觉得先结束我们这期播客我觉得很感谢我觉得最后这个结尾很好啊我有点调侃的感觉但我真的觉得很棒我自己听都心里面很暖的感觉现在都是

行那我们先录到这吧我觉得谢谢无微来西郊大便路做客我觉得以后还希望我觉得还聊的有点不尽兴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声量有高低视野无边界西郊大便路是一档访谈类的播客整治文化社会生活中的各种公共议题都是我们的讨论话题我们在 YouTubeSpotify 苹果播客或者任何你平时听播客的地方都有边形如果你找不到

那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