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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of episode 正在申请欧洲政治庇护的国内大学应届毕业生小龚|西郊打边炉09

正在申请欧洲政治庇护的国内大学应届毕业生小龚|西郊打边炉09

2024/10/26
logo of podcast 西郊密林

西郊密林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主持人
专注于电动车和能源领域的播客主持人和内容创作者。
李老师
龚江宇
Topics
龚江宇:作为一名公民记者,我目睹了中国社会诸多不公正现象,例如对人权律师和社会活动家的迫害,以及疫情期间对公民自由的限制。我采访报道了多位人权律师,例如余文生、李昱涵等,记录下他们的遭遇和抗争,也亲身经历了学校的监控和警察的约谈。在白纸运动期间,我进行了公开抗议,但最终选择离开中国寻求政治庇护,因为我意识到在中国继续从事公民记者工作面临着巨大的风险。我的工作意义在于记录历史,为未来留下证据。 主持人:我们邀请到龚江宇,一位正在申请欧洲政治庇护的中国应届毕业生,也是一名公民记者。他的经历引发了我们对中国社会现状的思考,以及公民记者所面临的困境和挑战。节目中,我们探讨了中国政府对异见人士的迫害手段,例如异地管辖、软禁、监控等,以及公民记者在记录历史和推动社会变革方面的作用。 李老师:龚江宇的经历非常了不起,他勇敢地承担了风险,记录下中国社会的重要事件和人物。他的故事也让我反思自己作为政治难民的经历,以及我们对中国现状的认知。我们讨论了中国官僚系统中信息的不透明和缺乏问责机制,以及公民记者在信息传播和社会监督方面的作用。

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这一期的《西郊打边炉》我们邀请到了一位年轻人龚江宇一位正在申请欧洲政治庇护的国内大学应届毕业生同时他也是一名入行两年的公民声量有高低视野无边界欢迎收听《西郊打边炉》我是伍杨我是李老师《西郊打边炉》是一档由伍杨和李颖共同主持的圆桌类播客政治 文化 社会生活中的各种公共议题都是我们的讨论话题

今天做客我们打边炉的是位年轻人一位刚刚在国内大学毕业的应届毕业生他今年 6 月从国内大学毕业后 7 月初就坐着飞机到了欧洲然后一落地就直接申请了这边的政治庇护所以他的现在的身份是一位政治难民

另一方面他在大学期间就开始做公民记者采访和报道过多位国内的人权律师社会活动家和人权领域的活动者那么当然找他来上我的节目也是因为我觉得无论是这个政治难民还是公民记者这些关键词和李老师也都很匹配所以在请出今天的嘉宾之前我还是想先问李老师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成了一位政治难民的呢

我肯定是和这些不匹配的了因为就是其实我看到江宇的这个故事我觉得他非常了不起的对就是因为你知道在我过去的这个生活当中我其实并不知道原来在中国还有这样的年轻人愿意去做这样的报道那政治难民的话其实说白了就是说白纸运动这件事发生之后那我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吧那目前的话我也是

滞留在这个意大利这个样子了

我是非常理解做这个工作它背后所蕴含的代价同时我也非常的好奇就是江宇他为什么从大学期间他就决定要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我相信他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当中他是有看过很多的前车之鉴的是看到中国的公民记者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向这种消亡的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样的一条路呢

大家好,我是姜宇我也很难说出有一个具体的理由讲为什么要出来做公民记者其实就是看到了一些社会上这种不公不义的事情觉得自己有义务为这些事情

做点什么能够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另外一方面也是受到像江学老师或者艾小明老师的启发然后有一种记录历史的冲动吧就是觉得这些事情在很多年以后如果再回来看这些记录的话将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好奇问一句江宇你是国内大学是在哪个城市或者在哪个大学上的吗

我在天津市读政治学专业所以你觉得你读政治学专业和你后面要或者现在做的事情这个有一个关联吗多少有点关联吧那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你周围同学也跟你很相似吗不是我们学校有某位领导就是直截了当地跟我说过整个学校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做这些事

你觉得你这个特殊性在哪呢或者是怎么就你成了这样的其他同学大家也学同样的东西啊对

那这个就很难说了就是说同样的你的同学们他们也在学习这样的内容难道他们就不会发现这其中的一些比如说和现实当中的一些矛盾的地方或者说是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吗确实还是会有少数几个朋友也有这样的思想也会对现实很不满对我们的政治体制

以现在国家的这种意识形态非常的反对但是说是出来做这些事情的估计是没有别人的那你的同学们他们现在是去哪里就业了呢这个我看有升学的也有考公务员的当然甚至还有去党校的这样子的

大学毕业就能去党校是什么去教书吗不是教书就是去接着深造你是从多大年纪或者大几开始做这些公民记者相关的或者是你开始对这些事感兴趣其实很早可能上大学或者上大学之前就已经非常关注这个领域的事情然后也在网上

读了很多关于这些人权律师的故事啊报道啊就一直都很敬佩这样的人然后 23 年 3 月份 3 月底或者 4 月初吧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就是我跟

前女友的一个朋友约了余文生和许愿夫妇见面然后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是去了北京一起去见他当然能见到一位自己敬佩已久的人权女士也是一个非常令人激动的事情余文生是 22 年 3 月份出狱我们见他的时候也就刚刚出来一年左右的时间我们就是去他这个租的房子见他

确实见到面以后发现余文生和我的印象是有挺大的不同的我的印象就是任全律师会是一个比较严肃不太容易交流的人但是余文生他非常的热情开朗感觉非常容易相处也很愿意和年轻人聊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说是

被抓过三次,然后关押了两次包括当时最近的一次就是坐满了四年牢而且他也给我讲了他以前受到酷刑的事情包括他还给我展示了他的手因为酷刑受伤导致现在没有办法提重物,做精细的活但是在如此严重的这种政治迫害以及对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生活产生了

这么大的影响的情况之下还能保持一个乐观的生活状态我觉得这是最打动我的地方我觉得可能很多咱们的听众可能对于文生没有很多了解我简单说几句于文生是中国知名的一位维权律师以代理人权和民间案件而知名

因为他工作主要就是推动这个法治和在这个维权方面的所以他多次受到过这个党国的打压他代理过很多敏感的案件包括政治异议人士还有宗教信仰者或者是像法轮功的学员而且呢他在 14 年的香港雨伞运动后也公开的支持香港的这个民主抗争

这也是另外一个很政治上犯忌的事情那么 2018 年他因公开呼吁修宪并倡议政治改革而被拘留并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起诉就像刚才江宇说的一样因此他因为这个事情就最终被在 2020 年判处了四年的有期徒刑所以他是在 2022 年被释放

所以 23 年正好江宇是见上他了而且余文生的妻子许艳在余文生被关押期间一直也通过国际媒体国际舆论的帮助然后多次申冤或者是为她的丈夫发声记得你跟我说你今年 8 月份有写了一个关于她的稿子是吧

是就是余文生开庭 8 月 28 号和 8 月 30 号余文生许愿的案子分别在苏州市的法院开庭审理以及有一些律师和公民到了当地想旁听我看到网上说有十几个国家的外交官去了这个当地的法庭

但是要么就是被短暂的这种限制自由要么就是说是进不了法庭总之是除了余文生的一个家人外是没有人成功的去旁听的我好奇呢他们不是住在你刚才提到他们两位住在北京吗那为什么这个案子会在苏州开庭他们最开始确实是在北京被抓的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当局就对他们两个实施了这个所谓的异地管辖有指定这个苏州市的

这个检察院负责他们的案子这个也是这些年来中国政府针对这个异见人士非常普遍的一种迫害手段就是把他们送出一些当局认为敏感的地方比如说北京比如说上海广州把他们送到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

来审理案子以给像家属外交官记者这些人也包括律师想去接近他们制造困难而且一些小地方也更加无法无天吧是吧我觉得苏州感觉还是一个在中国比较开放或者是经济发达的地方不知道这个印象看来是跟你很不一样我的这个

这个也很难说然后我记得之前看那个网上说王宇律师还在苏州法院门口被打过是吗这个和印象里确实是不大一样我们都是会觉得好像这种那个长三角地区会更加法治一些这可真不是这可真不是就说要说长三角上海可真是这些

全中国最黑的地方之一了怎么说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印象包括很多前往上海代理官案子的人权律师的交流他们都认为上海是中国最黑的地方之一比如说上海有一个访民他后来也是在做一些其他方面的人权方面的工作叫陈建芳他之前是被判了 4 年吧然后

二三年出来的然后一直到现在国宝居然说是把他完全软禁在家里这种软禁是非常恐怖的不让他不让他踏出家门就是包括他想出门扔个垃圾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我说我不见人我就是去扔个垃圾或者在小区里散散步这都不允许国宝直接在他家那个楼道门口扎了那个

疫情时候做核酸那种亭子然后看着他就是画个线不能走出楼道门这个真的是非常的离谱啊出狱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按照中国自己的法律人犯了罪坐了牢出来以后是不是就自由了这个把人关在家里楼道都不让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而且包括我前段时间听说警察已经闯进他家抢了他七个手机不允许他拥有自己的手机现在

这个真的很夸张住在上海哪个就住在上海嘛中国的经济中心嘛搞出一个这样的事情我之前就是看到他出狱以后发出来的照片牙齿被打掉好多颗在里面

坐个牢一出来满口牙没了也是在上海那这样的这种案例像你了解的多吗当然还有就是比较知名的张展张展出狱以后也是一直被很多国宝关在家里面也是这么快就又进去了出来没多长时间张展我记得你跟我聊的时候我们在之前遇惨或者咱们聊的时候你说你是还抽空去看望了他一下是吧

是的我大概是六月上旬的时候去了一趟上海然后当时是潜进了他家里面和他见面聊了一段时间对我当时听完你这个举动我就觉得哇你是一个大四的还没毕业的学生那么有行动力啊这让我们觉得又挺棒真的很棒就是我那个大四就已经没什么课了嘛然后毕业论文当时也早就搞完了所以当时就是什么事都没有的状态嗯

当然学校盯我盯得很紧他们一直在关注我的动向我就假装说我在实习这样的话我也有理由不在学校待着学校为什么要关注你的这个动向呢他们是已经对你就是非常了解我们学校估计恨死我了因为各种事情警察也找过他们几次当时是打算给张板写篇人物特稿就是通过一些途径提前跟他联系上了

这个我就不讲的更详细了张展她是自己一个人住因为可能大家关注网上消息的人也知道她跟她的家人有一些矛盾她的家人就管她管得挺严的她也很烦她就自己出来租了一个房子所以她就是约我在她在自己房子住的时候过去我当时就是从我在上海住的那个酒店出发然后

用現金買票然後坐地鐵過去戴著口罩假裝是住戶走到他小區裡然後就這麼走上去也就順利進去了倒也有驚無險那幾天時間

是擁有最高的濕度然後溫度也非常高也就是說街面上幾乎是一個沒法待的情況然後只要在街面上走走一分鐘就會滿身都是汗街上基本上是看不到人的但是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家樓下像兩個小區門口都是停著那個小門可能是兩輛車大門就是三輛車那個車都是大中午打著發動機所以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國寶

然后走到他家单位门门口也是像像这个天啊他们单位门口就是站着几个几个几个鬼鬼祟祟的男的然后在那站着他也也没什么事情然后我也不理会他们就这么走进去然后坐电梯当时是先坐到一个别的楼层然后再走到张展家哦你的反侦察意识也挺强的嘛这个先坐到其他楼层再下去啊这是

哎呀这个上海国宝工作做的不到位啊应该在他家房道门门口安个人的话我就记不去了那怎么样你跟他聊天聊了多长时间因为张展怀疑他家有那个监听嘛然后就没在他家做采访加上当时也担心就是出来的时候被捕所以也没有录音也没有照片单纯只是就是聊一聊预采一下

他跟别的人权捍卫者最大的一点区别就是他好像是丝毫不跟当局妥协的他认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

他在监狱里抗争的时候甚至有一次直接把一整壶开水浇到自己头上当时是满脸都是水泡也是出了这个事之后他的狱警以及在同一个监室包夹他的这些狱友吧就不敢惹他了我当时在他面前就感觉浑身发抖然后我就尽量控制住不要有太明显的反应

他说这个时候很平静吗对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感觉上的创伤之类的没有就是非常平静的把他当成一个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讲出来所以其实从你的角度来看的话他后来再一次就是去声援另外一个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我忘了张盼成对重庆那个是吧张盼成

对张盼成对所以就是后来他又去声援张盼成并且因此又再次被捕的话其实你觉得是在你的这种意料之中吗是在意料之中他被捕前一段时间就已经有关注他的人给我讲说这个张展快要进去了然后他的律师他有没有提前找律师什么这样的事情

其实我这次他进去以前我是跟他约好了这个采访的我当时是大概是周一周二的时候跟他约了时间他就给我留言说说他不在家他能不能周六回家以后再接受采访我说就没问题啊那我们就约周六但是我没想到他所谓的不在家是出去搞别的事情去了然后就干脆就没有回家直接回看守所了

那行我们先刚才绕回来把你跟那个李老师问的问题我也很感兴趣的你说你在学校里面犯了一些事老被学校关注哎呀这个我在出来做这个媒体上的独立报道之前

就已经开始对抗学校的一些不合理的或者可以说是侵犯人权的政策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学校对我非常的关注比如说就是之前疫情的时候我们学校就是封校嘛当时就一下可能封好长时间然后也没有说文件没有规则当然比如说我们这个地方处于低风险地区按道理我们是可以自由外出的

像比如说一个地区处于低风险地区按道理我们是可以正常外出

只要是不去别的城市都是可以的但是学校他就是把学生封在学校里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说不能点外卖不能收快递而且这种封校政策是完全没有任何规则的比如说你要么是依据政府的文件要么是说你学校自己出一个规则出来但是这些都没有甚至最后搞成了

我们学校封校,不敢发文字的通知,要每一次下新的通知都要开个视频会议,防止有学生截图发到网上这样就造成了一个非常荒谬的局面,我们学生被没有任何规则、没有任何法律的关在学校里面这种剥夺人身自由于是我当时就是想针对这些措施做一些,可以说是反抗吧

然後我就是查閱了我們學校相關的規則以及國家相關的法律發現有一個途徑是可能對抗這種不合理的政策的就是申請信息公開申請信息公開我在去做這個行為的時候是完全符合中國現行的法律以及包括教育部的規定以及包括我們學校自己的信息公開條例

我当时呢就是从学校的官方网站上下载了这个信息公开申请表打算就学校的封校政策进行申请

如果我真的把这个申请提交上去了那就是几个结果第一是他公开风效政策那他不可能公开这个政策根本就不存在没有这样的政策那第二是不公开如果不公开的话他就需要告诉我理由那理由是什么呢难道这是如果根据这个条例来说的话只有是涉及到这个政府机密才能才能不公开那么这个风效政策是政府机密吗他们也解释不通那如果要是

既不公开也不给我回复的话那这个就是属于行政违法那下一步可以打这个行政复议以及行政诉讼当然从学校的角度来说他们不给你搞什么法律和规则嘛他们就看你只要敢做这个申请你就是在对抗我们的权威你就是想在挑战我们这个学校的管理制度

所以我当时是因为在微信上咨询了一个做法律工作的朋友问相关的申请怎么做但是也就是这个微信私聊被警察监控到了警察就是在我还没提交之前就找到我们学校里

导致这个事情呢学校非常的紧张他们的保卫处就直接找到了我们学院于是我就是因为这点这点破事前后被他们约谈了可能得有四五次要我不要交这个申请这是在哪年发生的事 22 年下半年就是疫情的第三年了就是最变态的那一年当然

我最开始还是要坚持做这个申请的因为当时他们找到我的时候给我说问我是不是提交了申请然后可是当时我这个申请只是刚刚下载的申请表填完了还没但是我还没在系统没在系统上交上去所以他们得知我想申请这个事就是除了监控我的聊天记录之外就没有别的可能

这也是他们工作做的不够到位吧导致被我抓到把柄我当时就告诉我们学校保卫处的那些人说我的这个个人信息被窃取了我要求你们调查到底是谁把我这个信息窃取因为根据中国的法律想要警察想要调取这个

私人的聊天记录的话还是需要立案的我就是问他们我有没有被立案侦查当然他们肯定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我就去问他们我现在是不是被刑事立案了我是算犯罪嫌疑人们还是什么如果你刑事立案的话你们是可以调取如果要是没有刑事立案的话你们调取我的私人聊天就属于刑事犯罪所以我说我要去警察局报案所以当然他们也不可能拿出什么

什么什么相关的证据了他们也不管什么法律当然最后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我不便说的原因这个申请没有继续做下去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些事学校估计恨死我了

我刚刚突然意识到你是 2024 年毕业的就是你 2020 年上的大学你是这个大学前三年都是跟疫情或者疫情政策这个共生的是的是的其实就是从疫情开始吧好像疫情之前是有这样的一个规则吧就是好像他们的通知会给到

一个部门那个部门看到之后他要传达的话呢他是自己要先销毁掉然后他再向下去传达然后好像疫情之后的话就是这个这种信息通知的传达就是全部都是变成了这种口头传达就是他不会留任何的这种痕迹给你

然后特别是就是说像现在就是很多的这种通知群里的通知啊也会被发到网上之后了那现在就是说很多这种就是连学生的群里都不通知了然后所有的事情都是口头传达对我觉得这也是这个中国现在非常魔幻了一点了很多的这种规定啊就是说你是你是根本无迹可寻的就是他们

就是会这样干但是你问是谁让他们这样干的他们不知道就是上面通知你找不到任何的人可以为这件事情负责对啊你说这我就想起来因为这个我原来学的也跟江宇很一样学政治学的政治学里面很重要就是你这个官僚系统对吧那你这个官僚很重要的一个事情重要的是文书很重要嘛它是文书记录嘛对

那现在问题是搞的现在电子化不是电子化传统的这个纸质这些东西它又全部给销毁了那这个官僚系统是什么样的这个我就听下来我觉得挺魔幻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就是说中国就是这一段的历史它在未来的话它几乎是无迹可寻的

就是说很多人的话他就是说你有证据吗你说我们这个疫情封了就是在学校里封了这么长时间你有证据吗从来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我们在这个地方被封过是吧那你说这个我们这个封城我们从来没封过城都是大家自愿在家里隔离的对吧就是你完全没有任何的那种文件的证据所以说这个时代的历史恰恰就是靠江宇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给记录下来

这也是他们这个职业我觉得很重要的一部分你也可以把自己捎带上吧你做的也是跟他一样我是顺带了那江宇你自己我还是想问一下那你周围那些同学呢比如说你自己有这样想法的话你会比如说有一两个特别要好的或者有几个你们有个这样的小群体吗或者是你能找到一些跟你有相同志向的人吗肯定有一些这样的朋友但是出来做事的只有我一个

是因为什么呢你喜欢走总是冲在前面吗还是喜欢打头阵吗还是也不能说喜欢打头阵吧是觉得毕竟出来做事肯定是要承担后果承担风险以及后果的所以当然也不能说要求每一个人

有这样意识的人都出来做事这样是有点不太现实的有没有人去跟你说过哎呀你这样做其实也没有什么用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回答这样的质疑因为很多事情就是你在做之前你是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但是在这样一点一点小的抗争积累起来之后才有更多发生变革的可能性那后来呢我其实比较感兴趣就是

白纸运动那两天的时候你们学校当时你有经历什么吗当时在网上看到白纸运动突然爆发当然主要信息来源就是李老师了这个事情是非常的惊奇和激动的

说惊奇也就是真的从来没在中国见过有如此大规模的市民抗议当时我也是立刻做了反应当时就是买了菊花通过外卖送到学校里面然后摆到了我们学校的一个梁启超雕像的下面而且当时也是直接用手机拍照发了朋友圈也没有想隐藏自己因为这样的事情隐藏也一样是被查到的

不过他们也就是在第二天把我的花收走了但最后也没人来找我本来我是打算进行更加激进一些的抗议的就是想在公开场合举白纸但是当时出事了就是我的前女友上一次接受伍洋老师采访的小 A 她在北京亮马河参加了抗议并且她举白纸演讲的视频被放在了媒体上

所以当天看到这个视频出来以后是非常的恐惧害怕他被抓所以我就催促他去签了律师委托书以及我也放弃了我的抗议计划以及在准备如果他被抓的话我需要处理他被抓的事情你们学校当时多少人呢就你一个人吗我是好奇

我在网上看到了我们学校其他地方有人贴这个标语的照片但是事与是谁贴的我不知道

我当时把这个照片发给了李老师但是李老师最后没发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当时收到投稿太多了肯定是太多了当时应该有很多很多的投稿都没有发出来很可惜的一件事情就还挺失望的当时因为我也进行了公开的抗议也有别的学生虽然可能后来知道也就是两三个学生进行了这样的抗议但是我们学校的名字还是没出现在抗议列表上你们学校大约有多少人呢有一万人吗

有大概三万多人吧很多人的哇

但我对不起啊我这可能有点泼凉水我就说那三万多人最后可能你们就两三个人出来很正常了你想这个全国的这个比例还没到几万分之一了吧对啊一方面我是很敬佩了江宇这样我觉得或者是跟你一起有两三个人大家做这样的事我觉得非常有勇气的但是对啊我就觉得两三万人就是万分之一的这真是这个我觉得恐惧嘛肯定还是在很多人的心里的

所以当时能够站出来的人都非常的了不起那之后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想就离开这个国内的打算呢也就是余文生的文章发表以后慢慢的开始意识到有风险而且加上我在二三年圣诞节后

警察又一次因为我的网络账号的问题找到我们学校来这一次找的就是比较严重他们并没有查到我在做报道的事情只是把我这个账号翻出来问我为什么在这个账号上发了一些内容我当时确实非常害怕我就直接配合他们认错签了保证书

然后这件事情也就是让我彻底觉得危险非常大必须得跑了我还是好奇刚刚是警察找到你是找到你宿舍了吗还是把你叫走不是啊我当时就是后面说还是觉得挺戏剧的我当时正在跟几个人权律师一起吃饭呢然后这个学校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让我回学校吧然后我问什么事他们也不说就是你现在立刻必须回来

结果因为正好跟几个律师在一起然后他们就赶紧给我讲说怎么面对警察然后如果要是被抓了以后我们第二天会不会帮你找人什么之类的主要就是不要相信警察说的话警察会误导你说出一些对他们有利但对你不利的话

尽量不要一被吓唬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承认了因为警察一定会做出一个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一切信息你要彻底完蛋了如果不配合的话我们会以抗拒从严来处罚你不要相信警察的话至少先跟他们打几个回合摸摸他们的底他们掌握了你多少信息然后再看怎么脱身对了我还想

我被我们学校找过去我还想补充一句话你说我们学院的领导当时说要给我报销打车费但是最后这个钱也没有到账就是希望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赶紧把打车费打给我还没有给我报销呢

那我还想回到就是你挺担心的嘛就警察找你之前实际上你发了李渝涵这个文章他是在网网发的对 是的这个文章我觉得可能大家很多听众也不太了解李渝涵你可以简单的说一下嘛就顺带可以聊一下你那个稿子对 介绍一下给大家李渝涵大家都叫他人权律师圈的老大姐嘛因为他年纪比较大他出狱的时候现在应该已经 70 多岁了吧 60 多进去的

他当时也就是因为担任了王宇 709 镇压中担任王宇的律师遭到了当局的打击报复

而且他可能真的是 709 律师里面受迫害最严重的一个虽然感觉上他不是像周世锋那样最激进的律师但是他是在看守所做了六年可能要是坐过牢的朋友都知道看守所的条件是比监狱差很多的当局就是他的案子一直扣着不审一下扣了六年最后六年半是把他从看守所里放出来

对很多人可能不太清楚就是这个看守所的话它和监狱是完全两个概念因为看守所的话它是真的就是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是我之前有采访过一个女生她的那个公司好像涉嫌了一个什么诈骗的案子所以导致就是把她给关进去了然后就把她关在里面问那个让她交钱就是交几万块钱才把她放出来这样子

所以他当时跟我描述就是他们在这个看守所里的这个环境真的是非常非常恶劣而且也非常的压抑就是你如果进了监狱的话那反而还会轻松很多但是在看守所里真的是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是的是这样的从我采访了很多这个出狱的政治犯的角度来说几乎所有人都给了同样的答案

在看守所的人都想赶紧进监狱那这个李玉涵你是去拜访了她是吧没有我写报道的时候她在监狱里面还没有出狱我就是靠采访她的家人朋友律师来做这样的报道当然她出狱以后我有去过一趟她家拜访我是想比如说你一开始也提到了比如说有张展还有之前的于文生我觉得好像在看守所或者在监狱里面都受到了很多这种身体上的虐待我说因为

李玉涵律师已经都 70 多的人了嘛我是现在有点我挺担心他的身体状况的我不知道怎么样你见他的时候还好吗精神身体状况我见他也就哎呦大概是今年四五月份的时候吧也就是大概这个时间点他出狱以后到北京看病结果是被北京的国保这个上门威胁并且再让这个他家辽宁那边的国保把他接回去病看成了吗没看成啊

对然后一直说要检查身体然后他也可能后面也去检查了吧但是确实身体不好毕竟坐了六年的看守所谁这么长时间坐六年身体都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害我好奇问一句啊那你现在出来了你在上学期间啊

2020 年之后我觉得很多年轻人或者很多人大家有一个词叫政治性抑郁都会有这样的感受你觉得你有过吗有过吧尤其是封校的时候确实我呀其他同学精神状态都很差毕竟你想一个大学生一下比如在学校里被封几个月的时间甚至最严重的要每天早晨起来做核酸

这样子并且处于随时被拉走隔离的这样一种恐惧中精神状态很差不过出来做一些事情之后抑郁情绪就减轻了很多那就是开始做你的公民记者或者见了这些人权律师以后你觉得你的这种抑郁就被抒发掉了或者稍微缓解了不能说抒发和缓解吧但是整个人的精力都放在这些事情上了加上每天也确实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也就没时间去抑郁了

也有几个关系好一些的朋友吧会一起聊聊天如果要是说本身就对中国的政治制度和现状有意见的朋友们肯定心理状况都不太好那你会有一种焦虑吗比如说你现在离开了中国然后但是其实你的这个职业你是需要跑很多地方去和这些

艺人是去面对面的沟通或者说是去很多这个地方去做这种调研的但是现在你到了国外之后你其实就是丧失了这些手段你会对此感到焦虑吗这个确实是让我非常难过的一点因为对于每个记者来说在地性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情你需要

脚踏实地待在那个报道的社会中才能写出最好的报道来但是以中国目前的环境来说想做这样的报道的记者基本上就是两条路要么就是像我一样流亡要么就是在中国坐牢中国也有很多记者已经在监狱里了所以最后还是确实不想坐牢所以选择了跑路你觉得就是这些年这种

像你这样的公民记者在国内这种逐渐的这种消亡对于中国整个社会它的这种影响是怎么样的这种变化你觉得是什么样的说实话我不确定有什么对当下立即的具体的影响因为即使在 10 年前 15 年前中国的政治环境还稍微好一些的时候

这样的报道在中国境内肯定也是不能直接访问的想要阅读这样报道的人也要翻墙也就意味着这些报道很少别人看见所以现在没有这样的报道直接对社会有多少影响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做我们这样工作的人更大的意义可能就是记录历史吧也许有一天这些材料会被用上如果这样的材料

遗失的话对我们的社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我觉得你最后这段说的挺好的算了我再补充一句吧确实也是因为这个现在没有在地性这样的条件了我日后也确实不想长期从事这个

报道中国的记者的工作所以也请中国政府可以松口气了我就把现在的事情处理完就不做了自己还得把话圆回去是吧是的这里是由舞阳和李颖共同主持的播客《西郊大边卢》声量有高低视野无边界我们在 YouTube Spotify 苹果播客或者任何你平时听播客的地方都有更新如果你找不到

那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