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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拉出來

2023/11/13
logo of podcast 說故事的人

說故事的人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C
Christine
王嘉耀
范琪斐
Topics
范琪斐作为主持人,分享了她本人曾患抑郁症的经历,并以此引出主题,强调了寻求专业帮助和自我努力的重要性。她还穿插分享了自己与美国丈夫因文化差异而产生的冲突,体现了跨文化背景下家庭关系的挑战。 王嘉耀分享了自己在美国求学和工作的经历,以及由此引发的忧郁症。他谈到青少年时期被排挤的经历导致他对他人眼光非常在意,以及成年后在美国的孤独和迷茫。他提到自己曾通过参加社交活动、做多份实习工作、以及做脱口秀来走出抑郁,并最终依靠自己克服了困难。他还坦诚地分享了自己曾有不健康的排解情绪的方式,以及在寻求人际交往时遭遇的危险经历。他认为家人朋友的支持只能起到止痛作用,解决内心的问题才是关键,并最终意识到自己来美国是为了逃避某些事情。 Christine分享了她求学期间的经历,以及由此引发的两次忧郁症发作。她谈到自己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升学选择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以及在台大电机的学习过程中感受到的压力和不适,包括性别歧视和不健康的竞争氛围。她最终选择转专业到台大社会系,并在第二次忧郁症发作后休学在家休息。她谈到自己长期以来追求完美,模糊了自身需求与外界期待的界限,以及由此带来的巨大压力和自我怀疑。她提到自己现在处于一种躺平的状态,并正在探索什么让她感到快乐,以及如何摆脱对外部评价的依赖,重新建立自己的自我认同。 王嘉耀的经历强调了自我疗愈的重要性,以及在面对困境时积极寻求帮助和改变的重要性。他通过自身的努力,最终走出了忧郁的阴影,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 Christine的经历则揭示了社会压力和对完美追求的负面影响。她坦诚地分享了自己的挣扎和痛苦,以及在寻求自我认同的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她的故事也提醒人们关注自身的精神健康,以及在面对困境时寻求帮助和支持的重要性。 两位嘉宾的经历都体现了走出忧郁的艰难和复杂性,以及自我努力和外部支持的双重作用。他们的故事也为听众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和应对忧郁症,以及如何在生活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和意义。

Deep Dive

Chapters
王嘉耀分享他從國中時期被排擠的經驗,到前往美國追求電影夢想的過程。他坦言,早年的經歷讓他極度在意別人的眼光,而美國的自由環境讓他有機會重新認識自己。
  • 王嘉耀是一位喜劇演員和成人片導演
  • 國中時期的被排擠經歷,讓王嘉耀非常在意別人的眼光
  • 搬到美國後,王嘉耀感受到自由,但也經歷了憂鬱症的挑戰
  • 王嘉耀透過參加社交活動、實習、從事喜劇表演等方式,學習成為自己的精神支柱

Shownotes Transcript

本集节目涉及自杀内容可能引发部分听众强烈的情绪反应请斟酌收听珍爱生命若您需要陪伴与协助请拨打免付费专线 1925 三十多岁的时候我得过忧郁症那时候我在美国做特派员一个人住我记得有个周末我煮了六个水饺两天之后那六个水饺还剩下两个

减肥突然变得轻而易举反正什么都不想吃我又很容易哭有一次我打岳阳电话给我在台湾的主管希望能请调回台湾我在电话上哭哭啼啼我的主管安抚了我一个多小时多年后我才知道跟我挂了电话之后我那可怜的主管还得去安抚他的太太因为我打去的时间是台湾的半夜两三点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活在水里面外面的人事物看是看得见听也听得到但就是都模模糊糊我后来去做了心理諮商我看了一年多我的諮商师是个年纪大五个十多岁的韩国裔女生她第一次见到我之后就要求我要一个星期去看她三次后来再逐渐递减

也是多年后才知道我的諮商师当时非常地担心我判定我有自残的可能于是要求我频繁地去见他后来想想运气是真的很好有找到这位諮商师因为我的諮商师自己也是新移民我走的路他走过他知道一个亚洲女子单身在美国要面对什么

我們後來成了朋友我跟他道謝時 他總是說是你自己把你自己拉了出來你若不想 我說什麼都沒用今天我們訪問的兩位主角都有這個把自己拉出來的經驗我們先來聽聽王佳耀的故事佳耀現在住在美國洛杉磯是一個喜劇演員也是一個成人片的導演佳耀在 2015 年離開台灣到加州去念電影研究所

当初为出国出了求学有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失恋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闯荡没想到毕业之后在美国一待就是 7 年作为喜剧演员家要在社群媒体上对于自己生活私密的细节可以说是毫不避讳甚至会开玩笑说现在拍 A 片就是希望爸爸不要再花时间下载盗版的影片

但佳瑤說她去美國前其實是非常在意別人眼光的人她說這跟國中的一個經驗有關係我國中的時候有蠻常被排擠的經驗有很多原因啦其中一個原因可能就是像我是娘娘腔啊或是我是同性戀那時候大家不知道我是同性戀但是大家看得出來我可能比較陰性化一點所以呢我常常會變成被排擠的對象然後那時候國二的時候

我因為打小報告所以全班都討厭我反正就是有一個好朋友抽菸然後那時候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覺得我理應不該跟老師講但是呢 我又覺得可是他才過了 他不應該抽菸我好像應該跟老師講所以我就決定跟老師講我就跟老師說老師如果有人抽菸怎麼辦然後老師就跟我說如果有人抽菸你就要跟老師講那天的午休

老師大家都在午休然後但是老師就把我叫到走廊上然後老師就一直問我說你知道到底是誰抽菸嗎然後最後我就跟老師說誰誰誰抽菸這樣子然後我就講出來了那大家都知道是我打小報告嘛所以呢就也沒有什麼好藏的所以大家就知道我是那個兇手所以我國二的時候每天進去學校上學我都覺得很痛苦因為就會覺得班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喜歡我所以我現在回頭想我覺得

國二那一年的經驗是為什麼讓我覺得說我從國二一直到我來美國這段時間我都非常在乎別人的眼光因為我都會覺得別人在討厭我在 23 歲那年家耀離開台灣到了美國他覺得跟台灣的生活比起來美國的生活很解放很自由

最大的差別在美國很自由但是我覺得在美國很自由並不是完全是因為美國是一個非常自由的社會我覺得在美國很自由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家人的羈絆我做什麼事情真的是不需要跟家裡寶貝我也不需要跟家裡知會我就是去做了那他們也都不知道也不會問台灣的文化就是

它非常是一個很群體性的社會所以你做很多事情的時候你都要考量家人啊你都要考量朋友或是你要一起集體的行動像我爸媽他們明年可能會來美國他們已經來美國幾次他們明年會來然後他們每次來他們都要跟我住在同一個公寓就是我的公寓裡面

然後我就會很想要把他們租一個 AMBNB 然後可能就是我們白天的時候一起出去玩然後晚上的時候你們去 AMBNB 住我回家自己到我的公寓住可是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講就會覺得這是一個很離譜的一個方案他們就會覺得我們就是家人三個人我們在這邊就是要住在一起為什麼要把我們分到另外一個 AMBNB

这我也有经验有一年我那美国老公因为极度不适应我的家人从台湾来访跟我们住在一起竟然一个人住到旅馆里去了回到佳耀的故事他到美国之后虽然很自由但要面对全然不同的环境说着不熟悉的语言身边也没有熟悉的家人朋友佳耀刚来美国的前几年其实非常的忧郁

我主要憂鬱是來美國之後才發現我憂鬱的因為來美國那時候真的是一個朋友都沒有一個家人都沒有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要獨立更生這件事情不只是經濟上獨立更生就是精神上跟情緒上的獨立更生

我記得很多晚上我就必須打防自殺的電話然後跟防自殺的那個 customer service 的人講說我真的非常的

憂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我就跟他講我在美國的生活什麼自己一個人來這邊然後念書然後失戀然後實習工作很多挫折什麼的我就跟他們講打仿自殺專線可能是比較健康的做法當然我也有做過很多不健康的做法有時候我真的太寂寞太憂鬱了我就會上一些

很 Sketchy 的網站然後找一些陌生人跟他們約炮上床這種事情那時候真的做了蠻多有幾次有一次我真的覺得我真的差點被殺掉佳耀跟我講了一個好像《殺人魔殿》裡才有的情節那是他到美國的第一年美國有一個網路的分類廣告裡面可以找工作找房子賣東西也可以徵友

就有點像把原本在報紙上一格一格的徵友啟事放到網路上的概念很想要與人接觸的佳耀於是上了這樣一個網站我覺得台灣觀眾可能不知道這個網站叫 Quacklist 反正就是在 Quacklist 上面你可以找到各式各樣的人可是你都不知道這些人是誰然後他們就會有廣告他們就會說什麼我要約炮誰有空然後這是我的電話什麼什麼的然後我就回應了一個廣告然後我就去了對方的家

我见到对方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有点想要离开但我觉得也没有关系我就试试看吧我就留下来因为那时候太寂寞了我也没有选择然后我就到他房间里面然后我们就开始进行动作了可是呢进行动作大概两三分钟我就觉得我真的想走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坐下去

佳耀于是跟对方道歉说他想要离开但没想到对方突然发飙说你想离开你试试看你先去看看我的厨房有什么东西佳耀马上恐慌了起来为什么叫我去看厨房是冰箱里冰了死尸吗

然後我就想說 OK 他是不是要拿刀子啊或什麼把我殺了或怎麼樣的我就說 好吧 那我就留下來然後我們就坐完然後我就離開然後我還記得我離開他那個門的當下我是用跑的回到我車上情緒陷入低潮又遇到這麼可怕的事件我想很多人應該會自暴自棄躲起來甚至就回台灣算了

但佳瑶說當時雖然很痛苦但也是這個經驗讓她知道從今以後一切都要靠自己雖然就是在台灣有很多朋友有很多家人他們給我很多精神的支柱給我情緒上的支柱如果我有心事跟他們講他們都會就是聽我訴苦然後讓我就是 feel better 這樣子

但某種程度上我覺得那些家人跟朋友的支持它只是一個止痛藥但是如果你沒有解決你心裡面的 trouble 的話再多的朋友 再多的家人都沒有辦法讓你變得快樂的那當我到了美國之後我就發現說我沒有朋友 我沒有家人我現在就只能 rely on 我自己所以我必須要靠我自己讓我自己快樂起來所以我真的花蠻多時間去學這件事情的

为了让自己好起来能够成为自己的支柱佳耀真的做了很多尝试

第一我參加很多社交活動因為那時候我想說好我要認識新的朋友假設說我來美國參加了 500 個社交活動大概有 450 個我都覺得很無聊但是對我來講參加社交活動某種程度上也是練習熟悉怎麼跟美國人交涉的一個機會所以我那時候就會上網很多網站然後叫什麼交友網站都是健康交友就是看到這個活動

好 這是一個交友活動這是一個編劇活動怎麼樣好 參加參加參加這是第一個就認識了很多人然後第二個我那時候我的學程是兩年那通常呢這兩年呢你必須要做一份實習的工作才可以畢業那是我的學程的要求但是我沒有只做一份實習的工作我做了四份實習的工作

之所以想要一直實習的原因是因為我知道我需要很多新的刺激 新的環境最大最大讓我真的走出憂鬱是我畢業之後呢我開始做 stand up comedy 我覺得我做喜劇呢

Stand up comedian 我們在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些很多不愉快的經驗轉換成笑話然後讓大家一起笑那我覺得當你把一些你自己的蠢事或自己一些憂傷的事情講出來然後大家笑了某種程度上你會覺得

那些笑聲對你來講是一種呼應吧你會覺得你的心是被聽到了可是我覺得你很不容易是因為通常很憂鬱的人是會躲起來那時候的我知道我不能躲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這種感覺我覺得我一定要跨出了家門我一定要求救我一定要走出去我一定要做一些事我問佳耀這麼辛苦為什麼不乾脆回家算了

家耀苦笑着说爸爸一直很希望他留在美国做出一点成绩就这么一事无成地回去他觉得对不起家人的期待想了想他又说真正的理由应该是为了 escape 为了逃脱台湾的生活

我有一個很聰明的砲友,他有一次就問我說 Oliver 你為什麼要離開台灣?我就跟他說我是來美國念書的,所以我才離開台灣他就說 stop lying 然後我就說 ok,我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因為我喜歡美國的文化吧他就說 no no no no no

我就想了一下,我就跟他說好吧,可能是因為我想要 escape 台灣或是我想要 escape something 然後他就說,嗯對,這個才是答案那我就想,我其實也躲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要逃離什麼或是我是在躲什麼但是我現在 30 歲了,我生活中我做的很多事情都還是不是我真的想去做只是我想要逃離某些感覺,想要逃離某些事情

生活中很多事情我做了好像也不是真的我想要去做好像是因為我做那些事情我才可以不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想佼瑤說的是很多時候我們做選擇的方式不是找出最喜歡的選項而是把最不喜歡的最不想要的刪掉之後留下那個比較不討厭的選項

佳耀虽然还是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留在美国但她至少确定了 Escape 不会为她解决问题的根源总不能老是跑吧现在的佳耀在美国我会说她一个人过得挺带劲的我们接下来要访问的 Christine 也曾经因为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太在意社会的期待有过一段非常黑暗的时期

只是 Christine 迷失自己的方式可能跟很多人不一样她不是因为做不到而迷失她反而是因为太能满足社会的期待而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Christine 的求学经历可以说是满足了社会的最高期待高中念本一女数理自由班大学念台大电机

不只学业表现很好课外活动像是国际科展跟学生会的经历也表现突出每个认识 Christine 的人都很难不注意到她的学经历 Christine 我看你好像从小就蛮会念书的是不是

嗯 对完全不用想這樣子其實念書這件事情對你來講是容易的嗎應該是說以升學這件事情來說是真的蠻容易的就是他們現在叫會考那時候還叫基測嘛然後再來就是學測指考那在這些考試裡面我都算是相對蠻順利的

就是有上我心目中的第一志愿谈到当初心中的第一志愿 Christine 说这件事或多或少受到了身边的同侪跟老师影响我国中的时候其实是念算是英文实验班但是我就发现说老师跟同学之间就有一种期待好像是觉得念数理的人比较厉害即使是在英文实验班其实我都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但我还是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就是那些即使是在英文实验班里面数理比较好的人还是会比较被喜欢

之後就想說我在上北一女之後我想要去考數理班算是其實那個時候已經隱隱約約開始感覺我的性向比較偏社會主可是我就選擇念數理班 Christine 在高中期間因為喜歡動手做東西也在國際科診上做了電機相關的專題研究於是就順理成章地考進了台大電機系但 Christine 考進去之後她第一志願的人生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電視戲人這麼多然後老師雖然多可是事實上比賽很糟糕的就是常常是一個老師對一百個人講話什麼的那從我到大我都在小班我對這件事情高度不適應然後另外一個不適應的點是居然不能打斷老師問問題

我超級不習慣這件事情這個是會被同學不喜歡的會被白眼這樣因為同學只是想要趕快把該上的東西就是上上完然後我一直以為的學校或者是說就所謂犯教育機構吧就是應該有那些資源讓你去可以問問題問到寶就是有助教嘛可是其實你可以明顯感覺到那個環境其實不太鼓勵你這麼做的

除了上課的方式 系上的氛圍也讓 Christine 感到很不自在我在上台下電機以前我很少這麼清楚的無時不刻都意識到我是女生就是

對 我可能在就是路上穿北一女制服可是我不會強烈一直覺得我是女生我一直被提醒我是女生這件事情讓我覺得不舒服我覺得最明顯就是上大一那個時候因為男女生的比例太懸殊所以任何活動會需要一男一女的時候當然這也有一心一念霸權的問題就算一男一女的時候我們女生常常要被強迫要去做某些事情比如說就是

臉紅帶片的怎麼樣叫你說你可不可以跳女舞然後看外文系的女舞都可以跳一些比較雞頭啊或比較 Hip Hop 比較 Girl Style 的那我們都一定要跳很 Say 的舞喔 什麼很 Say 很 Sexy 喔 很 Sexy 喔對啊 我其實蠻不喜歡那個經驗到現在還是覺得不是很舒服

除了這些問題 Christine 也發現自己的興趣其實不在奠基反而對人文科系比較感興趣於是大二之後 科業的重心反而都放在輔系上面其實就是我大概大一

就大概知道跟我想的不一样电信跟我想的不一样那时候开始就有意识的就是想说那有什么其他我心虚的事情那所以就是既然校本部就是资源这么多的话那就去到处修课看看所以的话大二就开始修心理系的课然后大三开始有做学生自治就是有接触一些社会议题等等

因為大學最多只能夠念六年 Christine 當時非常的掙扎到底要不要把電機系的課修完呢

虽然对电机没有兴趣但台辣电机毕竟是她自己很努力才考上的 Christine 也很难说服自己放下这个身边人人羡慕的身份于是她当时决定再苦撑两年用大五大六把电机系的课修完但也是在这两年间 Christine 的忧郁症第一次发作了

主要就是那個環境給我很多就是那種創傷方面的 trigger 所以就有好幾次就是很崩潰然後那個崩潰的點比較像是說其實從大二開始面對主科我們主科就可能三電電子電池電路對那我就有打開課本就會肚子痛

的這種症狀就打開課本就肚子痛我覺得我一早在圖書館坐好然後打開課本就肚子痛然後我就去廁所然後又滑個手機然後回來又肚子痛就之後整個早上什麼書都沒念然後下午就有別的事情要忙

那時候沒有應該說一直有在諮商但是那時候沒有意識到說他其實有這麼嚴重所以那時候有到重慾的程度就是有點生活不能自理吧沒有辦法出門沒有辦法自己買東西吃然後不會餓後來是有些朋友照顧我然後陪著我一起把事情做完然後比如說我可能情緒很焦慮很動盪他們就是就是

应该是说电竞系的课的那种重是一种军备竞赛的那种重就它本身的要求并不严格可是因为每个人都做到很夸张的地步所以加上电竞系学生就做要求也很高那会用这种方式形成一种鄙视链吧我觉得不是很健康

那丹田一系的同學好像很引以為傲我覺得我自己也曾經是這種風氣的共犯就會覺得我好驕傲我們系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玩比別人玩得厲害然後書比別人念得好之後我還發現其實這樣蠻不健康的從台大電機畢業之後 Christine 決定轉換領域念台大社會所 Christine 非常喜歡社會學學業表現也很好一切看似很順利直到當時台大校園發生了一件事情

2020 年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是碩一的那個期中考週禮拜一禮拜三禮拜五各有個同學有離開的企圖那有兩個真的走了禮拜一有人離開的時候他其實在學校滿人來人往的地方跳下去我是沒有在現場可是就是大家那個社群媒體上面那個情緒會渲染開來然後第二個走的時候就覺得哪裡怪怪的第三個走的人他沒有真的走啦但是他

她跳下去的時候她從收費器館跳下去我人在收費器館我沒有看到我也沒有聽到聲音可是那個時候我人在吸管所以後來聽人家講的時候我覺得就心裡什麼東西空空的這個事件觸發了 Christine 第二次憂鬱症發作 Christine 當時很喜歡洗上的課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可以抱怨的事但就是沒辦法交作業也沒辦法上課她說那感覺很像心中有一個繃得很緊的弦斷掉了

大家也知道憂鬱症的話就是如果你有一次重預罰作的話它之後復發的機會是很高的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就覺得我一直繃得很緊從以前到現在一直繃得很緊升學路上啊就是反正要什麼事情盡量做到最好然後當然開始有些東西會妥協等等的然後但是嗯就是那條繃得很緊的線就斷掉了

Christine 说离开电机系到了社会系之后身边很多人会告诉她不当工程师很浪费念社会系很浪费这件事会反过来让她怀疑自己的决定在求学的过程 Christine 虽然满足了所有的成就跟目标但她分不清楚她是在追求别人定义的成就还是她真心喜欢这些事情她说的那条绷得很紧的弦指的是这个

韓大學生就是一直以來很努力去完成某一種期待或是別人想像中的樣子可是其實人家覺得好像我們比其他人幸運過得很爽選擇很多機會很多如果你這麼優勢你怎麼還可以過得不好你怎麼可以不快樂你有什麼資格抱怨其實這些話我父母都跟我說過就是你已經這麼優秀了你還你已經讓他們沒有嫌棄自己的資格

对那个东西是很沉重的你觉得像你这样的情况在你的朋友之间就是你的同侪之间多吗比如说这些压力比如说这些期待这是普遍的

在那个台大学生三个台大学生就是离开那个礼拜就是报导者后续就出了一系列的文章讨论台大学生为什么有这样子的犹豫那其实他们下了一个注解就是就是我都已经这么幸运了我凭什么觉得自己不快乐但就是不快乐啊就是你的不快乐在一般人眼中不管自己的亲朋好友眼中就是看起来微不足道就是你没有什么资格因为这种事情不快乐

就是谈下生抱怨求职很难就听起来就对很让人生气那其实我们都可以理解所以更加觉得好像很难好好地抱怨或是很难好好地心疼自己有几乎一个学期的时间 Christine 连走出家门上课都很困难于是她向学校提出了休学

休息之后虽然曾经短暂工作但也很快就辞职了大部分的时间 Christine 都在家里躺着休息这一段时间 Christine 培养出一个连她自己都很意外的兴趣

因為我自己是哈利波特迷就是從小一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電影後來就是都第一時間把書課完到高中的時候就會電影播完這個系列他做一個文學作品對我的整個人的價值觀的影響其實還蠻多的

所以其實那時候是因為喜歡這個 IP 開始玩那個哈利波特的那個遊戲算是目前一個蠻大的一個遊戲就是在 App Store 上面都會一直看到這樣子那它其實也設計得遊戲化得蠻好的啦所以會讓你蠻就是被勾住然後就一直玩一直玩到現在

可是我在就是玩這個遊戲之前我是完全沒有任何玩遊戲的經驗就是我甚至大學的時候就是可能跟男個男生比較要好有點曖昧什麼的然後結果就因為他

打 LOW 吧然後就消失然後我就從此就是立志我交男朋友的我交男朋友絕對不要會打電動這樣然後結果自己現在超瘋然後我伴侶就說現在可以打給你嗎還是你會跳出通知你等一下會按錯然後按到然後就會就會罵他這樣所以你反過來所以你在打桌遊的時候你的伴侶是不可以聯絡你的就是因為

就是會跟他說比如說什麼時間固定要打社團或什麼時間在語音然後就是我覺得有點像那種男生打電動不想被女朋友吵的那種狀態我覺得某程度上玩這個手遊的過程有點像是我以前求學經驗或是做事情的一個縮影啦 Christine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連玩遊戲都有那個班上第一名的風格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常常比别人更快抓到游戏的诀窍就连查攻略都查得比别人快消息比别人灵通于是到后来 Christine 甚至开始在社群上拍影片教大家怎么样玩游戏不过虽然同样作为自由生 Christine 更珍惜自己在游戏中的匿名身份

我一開始是先做拍影片然後後來有做實況但沒有露臉所以說遊戲上認識的我是一個身份那個身份我其實蠻珍惜因為他沒有講台大天機啊北一女這間框架就是把我捆住然後或是大家會先用台大來認識我我覺得現在的台灣社會現在是很普遍就是你要先自我介紹通常就是說你的學經歷

然後可能在學生時期人家都問你念什麼課系然後就直接幫你貼一個標籤直接就先這樣子理解你那我覺得我很不喜歡這件事當然我不否認我有因為這樣受到蠻多好處不管是性別上的轟力啊等等可是這些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就是我在遊戲裡可以被用我

森林就是副本打得好不好跟決鬥打得好不好來認識而不用被我是台哈電機女生跟我本名來認識這東西對我來說蠻重要的就是

做出一個區隔然後區隔的同時我可以重新建立自己的 Avatar 覺得有一個可以重新建立身份的機會其實蠻珍惜的因為你在現實生活中不太可能砍掉重來吧就是以前可能我們說你出國可以重新開始可是現在網路世界還是很難吧雖然在遊戲裡用的是不同的身份但 Christine 還是會為了遊戲的排名拼命有時候甚至會在早上五六點起來解任務

我很好奇就跟以前在學校拚考試排名會不會有點像呢?大家會互相講就是說這是遊戲是你在玩它不要被遊戲玩

可是我們今天在升學這個東西這遊戲你能不玩嗎這遊戲你不玩 代價都高你不配合 這遊戲規則這麼清楚然後你不知道這遊戲規則你代價就是整個社會都恐嚇你至少亞洲社會都會恐嚇你對 他們很在乎你有沒有準時畢業台大明明就有四分之一左右的人演畢就是這有什麼嗎但是大家還是會說好像演畢就是會很讓人擔心啊影響求職啊 什麼的

Christine 的意思是说在哈利波特的手游里面如果累了休息几天就算排名掉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在现实社会的升学过程当中你的价值就是被考试决定的你的排名要是掉了就会担心考不上好学校找不到好工作 Christine 说在求学的过程追求每一件事都做到最满最后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但也是這個習慣最後觸發了憂鬱症我曾經有一個大概大我 10 歲左右的前輩跟我說過他說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個壓縮包一樣就把人家很多時間的東西就壓得很密其實講的除了是我

就是 求學生涯過得很滿那個滿其實並不只是考試上讀書很認真幹嘛是 我可能同時玩三個社團同時念三個系就很多事情都是同時在做然後時間是全滿的我就沒有自己的時間然後 以前當然是因為可能跟學生家庭有些緊繃啊所以要用這種方式來逃避呃 待在家裡的時間

但是到大學之後然後到後來我自己搬出來住之後這變成一個習慣然後等於是每一次重癒發作好像都是強迫我要 Reset 就是要完全關掉然後那個關掉到什麼程度我自己也還在拿捏 Christine 形容自己現在就像躺平的狀態每天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想什麼時候起床就什麼時候起床但這是為了調整自己的身心狀態

我現在很廢 我幾乎不太出門欸我一個禮拜可能不見得有出門一次然後我其實現在也不算是很能自理生活的狀態就是要出門我才會做一些關係對 然後還是蠻常有一些自我延期的情緒然後沒有在打遊戲的時候就是不是睡覺就是看劇然後我其實沒有什麼能力自己出門買飯

所以通常都是我的伴侶他可能有出門的時候把我帶回來或是就叫外送這樣就是出門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是要耗費很大的心力的就是那個跟懶不太一樣就是你知道這件事情會讓你需要花費很大的意志力然後這東西也不是缺乏抗壓性或者是意志力不夠因為這個東西其實是一個意志力被消耗過度然後

太能抗壓以至於沒有去把自己那個安全法拿捏好導致的一個壞掉的狀態所以說現在反正就是在思考的過程我覺得是主要是在感受什麼東西會讓我覺得快樂因為我發現我以前到現在所有覺得擅長或喜歡的事情好像都沒那麼純粹是真的喜歡

好像都是因为不小心可以走到 80 分然后就内心就有个声音或者是不知道内化的一个达人的声音说那你应该可以试试看 90 分 95 分就这个东西这个模式我一直没有很好的摘掉但是我会选择这段时间先暂时趁底下来休息当然还是时不时怀疑这个决定啦我觉得这是一个算主动的选择吧而且应该是一个蛮刻意而且需要勇气的选择

一則是以前的我覺得自己可以照顧別人就是想當一個大姐姐當一個比如說在學生會裡面當一個可以帶領大家的人啊或者是團隊裡面當領導人但是現在我想要先顧好我自己的我自己快不快樂其實我以前是一個

跟時事跟得非常非常緊密的人但是這段時間的休息我就是完全在社交媒體斷食就是我基本上不太看就連我記得那時候連烏鴉二戰爭我好像都是開打之後一個禮拜我才知道吧後來就發現說其實有段時間有點失落吧就是原來我沒有發這些東西這世界還是會自己運轉但是我覺得這個這個經歷是蠻重要的

為什麼這個經歷很重要你說世界其實沒有你可以運轉這件事情我覺得那是一個跟自己的關係的狀態因為我的經歷跟就是我從小到大在求學跟比如說原生家庭然後等等導致我的自我肯定方式太過依賴外在價值肯定我就很需要外面的反饋讓我知道我有價值我其實覺得當你的

當你被外在社會評價的那個地位越高的時候這東西越難就你很難很難真實的喜歡自己如果你真的客觀上很優秀然後你又因為那些優秀再次被稱讚的時候是不是那些原本的那些原本你已經脫掉的殼又會長回來然後你又要再把它剝開一次

Christine 正在做的就是把那些成长过程中为了迎合外界期待长出来的壳一层一层剥掉找回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你现在觉得你很孤独吗我觉得不是很能被理解很多其实跟我很好朋友我都还是会觉得他们没有能够完全理解我

包含跟自己妹妹我其實跟原生家庭真的互動很少欸因為我們其實一直在那個標籤在互動的就是我是求學表現比較好的妹妹就是活在我陰影底下我對她有抱歉的地方可是我覺得現在的我們都還沒有成熟到可以把這個心結解開為什麼被理解這件事情對你很重要其實最原生的東西就是父母至今不理解我嗯

他們也許說不理解他們會用擔心的方式來呈現他們的表現出他們的不理解就是我有一個心目中想要被父母親關照的樣子那當然父母不是玩人他們有他們的包袱也很難要求他們這樣但其實到現在還是會蠻希望就是父母是可以

用某一種我心目中理想的方式對待我那個理想就是我希望被他們理解我希望他們可以知道為什麼我今天做這個決定然後即使就相信我已經有考慮過後果然後讓我自己放手讓我自己去試然後受傷之後還是可以支持我而不是在我試我已經知道有可能失敗然後試之後受傷然後再來罵我說我就跟你說吧對 其實這種東西

我希望有一个这样子无条件支持的一个地方那可能也是还没有这个地方或是我自己还没有能力给自己这个支持所以会觉得孤单吧如果我跟你说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呢那就是自己要给自己这样的支持吧就是自己要有能量在一些时候或是大部分的时候

讓自己維持在一個相信自己的價值不會因為誰罵你什麼就改變的狀態至少目前的我來說算是比較脆弱的 Christine 說她其實非常珍惜現在台灣的環境對於她選擇休息養病這件事情是非常寬容的現在有越來越多人談 self care 也就是在所謂的工作或是社會期待之前我們應該先照顧好自己

很多世界级的名人或是运动员甚至在事业成就的高峰决定先退下来因为要先照顾好自己我非常感谢 Christine 在养病的期间还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我相信她的故事能够让更多现在黑暗深处的人有把自己拉出来的力量至于我自己在那次重度忧郁之后并不是从此免疫了

过去二十多年有些时候当我只想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问题觉得它好大好难解决的时候我就会告诉我自己站起来抬起头来看远一点看大一点此时再回头来看我自己的问题我就会觉得我的问题好像变小了一点

说故事的人是由范琪斐的《美国时间》与《实在影像》共同制作主持人是范琪斐由陈彦豪统筹制作这一集《把自己拉出来》是由王伯安企划剪辑混音是朱志阳如果你喜欢说故事的人请在 Apple Podcast 上面给我们五星好评并将这个节目分享给你的朋友说故事的人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