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电话：“少数派” - 我总会和有自杀倾向的人，聊如何自杀 - 12月 09日,20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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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声音穿透屏蔽的世界用故事重构掩盖了历史欢迎收听由美国之音出品的播客节目《岳阳电话》我是吴阳在这里我们共同倾听外界的声音应该是 2015 年的 2 月或 3 月香港发生一些学生的自杀的潮一个月里面就是有二十几个学生自杀就一个月里面我那时候就是有一点崩溃

我以为自己是在帮他们然后就是在那些学校里面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然后好像也没有改变到什么就觉得是不是只是一个人的能力不够就如果我就是成立一个 NGO 把一些有上同的 vision 的人做一起做会不会更好一点

大家一起想办法看看怎样可以让学生知道死亡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讲话的人叫陈美玲 2017 年她和几个朋友在香港成立了非政府组织死野用粤语说就是叫人去死或者可以解释成关于死亡反正这是个有些幽默并很另类的名字

但有一些对于社会既有观念的挑战性用这个组织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们之所以选择将死野作为我们的名称是为了强调和提醒人们害怕死亡是绝对正常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們的介入的方法就是我們不會拒絕了自殺這個事情我們也不會輕易就說生命真的很美好你們不要自殺我們不會馬上就說這句話就是因為我們一定會體諒到他一定有一個受傷的程度到他沒辦法再承受了才想要

找一個可以逃離的方法可能自殺是他其中一個逃離的方法還有就是因為不是過去幾年我就累積了很多學校所以他們也會通報給我說他隔壁班的同學可能也想要自殺然後就會介紹給我那些

因为我去演讲过然后他们也知道我对死亡的看法他们也知道我不是一般的老师然后我跟他们的沟通也没有什么距离感所以就是睡那时候就是很每一天就几乎都不用睡然后就因为因为每一天晚上一定会收到可能六七个新的个案

那時候大概半年吧,真的很忙比如說他說想要自殺我們說,那你想要在什麼時候自殺?現在為什麼跳現在?你會用什麼方法去自殺?比如說你想要跳樓,從高處跳下去就是因為香港的文化很容易接觸到比較高的地方

所以我们就会慢慢透过很认真的跟他讨论自杀这个事情就让他知道其实他是不是真的很想要离开原生或是其实他只是想要逃离那些不开心的经历而已所以是我们不是叫他们自杀我们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怎样去面对自己的死亡

忙到就是 2019 年香港的社会运动也有很多学生想要自杀我们也会跟进这些个案那些但其实你看到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我中还没毕业多实在我凭什么辅导他们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我跟他分享我自己的经验我是很乐意的

到底我的死亡是什么到底什么是死亡到底你的死亡是什么怎样可以面对死亡的时候比较没有遗憾怎样死的方法会比较好程伟林出生的时候全身长满了黑色的斑点医学上叫黑色素肿瘤这些黑色素肿瘤让死亡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和他的成长纠缠在一起死亡对我来说是比较像一个老朋友

就每一次就是很多人就很有礼貌就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 How are you?我不会说 I'm fine 说我在等那个死神但来了很多年都还没来到所以就是每一天就睡觉之前准备好他会来就睡到一半也会肚子饿就饿醒然后是死神还没到对啊所以是几乎我会每一天

或是有空的时候我也会想到死神这个角色我不觉得这个是病但是一般人来说比如说世界里面有一些角色叫医生然后就看过我的状况说这个是皮肤癌是一出生就有的皮肤癌做我一出生的时候会直接看到我身上就是很多点点那些点点是随那个人会长大的你会长高你会长胖那个皮肤癌也一样

我出生的时候已经看到我的腰是一大块了脸上面的点点就大概只有一两颗而已因为会慢慢大嘛然后就是小孩子会大得很快然后就突然就会就冒出很多不一样的点点出来现在我的腰好像一个救生衣一样就一大颗包围我的身体就那时候就真的要做很多检测啊然后就说算是一个预防是一个 DNA 的突变

这不就很好笑吗就是说我解释不了都说 DNA 图片啊对就是跟 Spiderman 一样啊就是 DNA 图片然后他就是 Spiderman 对然后我就是 DNA 图片的 Dogman 而已对所以一般皮肤癌就是可以换肤把你不好的恶性的肿瘤割掉就好

但是我的范围太多了就除了那个皮肤上面有癌之外然后我的食道里面也有皮肤癌牙肉也有一点点然后就是小时候就是可能医生说要大概十一到十几年的时间如果我真的要换肤的话对然后就是我要把整个身体的皮肤要换掉

但也不一定说我一定会好起来就是因为其实那个皮肤癌不是在皮肤上面而已可能是在那个肉的上面一点点就已经有了做手术的话就是要把整个肉割掉会直接看到我背部的骨头

所以这个是比较保险的做法但如果我真的要换肤的话我可能就会没有很多肉在身上面对啊所以那时候是我爸就问医生大概一两岁吧然后就是就问医生说那如果真的要换肤的话就是大概需要多久然后就真的会好起来吗医生说不一定

陈伟林的父亲是计程车司机母亲是纺织厂的女工

在香港这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由于能否健健康康地长大都是个打着巨大问号的事情所以陈伟林的父母对于他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也是正常不过的了但满脸黑色的斑点在小朋友的世界里还是会受到偏见和歧视的他小的时候很讨厌开学因为每次开学总会有一段时间大家都会拿他那异于常人的皮肤去取笑他这被取笑是我其中一个

生活的部分但其实我觉得哪时候就是就因为我这个所谓的病得到很多不一样的对待就譬如说我一定会被指示但同时间然后我爸我妈也没有限制我做什么我想要吃那些 fast food 他们也会

尽力让我吃那些 fast food 就是没有营养的汉堡汉堡啊汽水啊那些对啊然后但其他同学不可以啊然后每天一定要吃菜啊多喝水啊那些

我妈我妈会给我零钱在学校里面买汽水啊然后买一些垃圾的食物啊然后就我吃得很开心然后其他的很健康的小孩子就觉得我很嚣张啊然后就会取笑我弄我啊就是常常有这些状况发生就是一个 trade off 你知道吗就是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

他们每一天都读书的时候会很苦然后考试看到隔壁桌的同学把那个头发都抓到好像快要秃了但我很随便就说我不用啊我不用考试啊我的命运很长啊所以我不用读书啊就是我不一定会看到我自己大学毕业啊

我爸我妈都没有什么给我什么限制就是因为怕本来就觉得我应该很快就没了至少可以让这个孩子开开心心生活下去然后不是维持那个生命在陈伟林的眼里他的父母都是非常乐观的人都在尽全力给他创造一个幸福快乐的成长空间这让他得以在一个零压力的家庭环境中成长以至于陈伟林小时候

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有任何的异样其实我那时候先觉得自己是没有很异样就是外表上面跟别人不同而已然后就发现我的自由比一般人的自由很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些点点可以让我那么多自由做自己的事情然后慢慢才知道原来这些点点是病

因為我一出生就不舒服嘛所以我從來沒有試過舒服的狀態如果有一些你本來一出生到現在沒有享受過的東西就是你不知道它是什麼啊其實對我來說就是我沒有感到什麼不舒服我只是對夏天就不要去外面因為一定會中暑

所以是我小时候是知道夏天我就一定可以在课堂里面就是坐在那个电风扇的底下其实其他人都很热啊夏天真的很热啊在那个 classroom 里面直到死亡的时候就是从我的点点跟我的生活每一天跟其他同学的生活都不一样国中的时候有一个总楼然后长到很大

然後就去醫院然後就把他割下來在醫院裡面因為那時候就是我記憶中就是差不多可以有網路了那時候我就問一些比較熟的護士然後我說其實你可以幫我翻譯這些英文是什麼這是醫生寫的東西我才發現原來是免入膜皮膚癌

我才知道原来我过去十多年的生活就是被迟失啊被人讨厌啊然后不喜欢上课也不用上课啊有一些优待啊然后原来就是这个皮肤癌这三个字才知道原来以前就是说我过不了三岁啊过不了七岁啊

然后我就跟医生说其实你也不是算命的然后你每次算也没有中所以你可以不要再说我过不了几岁吗我觉得就是我爸我妈会很辛苦过了又怎样过了 11 岁他应该开心吗或是又有一个新的担心出现所以我那时候就是有两年到三年是没有再去医院的就像陈伟林自己说的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能上大学

在学校里读书就像是一段注定会快步结束的旅程初中毕业后他就开始闯社会他自己选择了另一条的人生道路因为老时候就是十五十六岁然后就是要考试考公开试然后考不了你就不可以留在学校了就是你不可以读高中因为读高中是未来就是进大学所以就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学校

那時候真的蠻瘋狂的算是一個沒有任何負擔的少年吧那時候畢業之後就是想要拍照就去那些媒體公司就是當 intern 學怎樣拍照啊那些還有就是默默的會透 Media 公司裡面的器材帶去外面然後自己拍照就慢慢發現

可以耶,還可以賺到錢耶因為我拍完東西有一些人就找我拍照然後我說好啊,然後我就偷公司的器材然後就當外快就做了三個月吧,當那個司機就也是跟老闆吵架啦就我說你們也只是顧生意,也沒有好好去當媒體啊但其實我那時候就 19 歲而已

那上个月就是认识很多不同的媒体公司里面的员工啊那什么的我们就自己开一间新的新的媒体公司然后做一些折扣啊比如说做一些有关车的书啊比如说 Toyota Honda 那些就是有一些广告的企划我也会找一些名人过来去里面的公司拍照啊或者什么跟你的新发布的车然后拍照啊那什么然后就是慢慢做

自己的興趣是得到別人的認同然後還可以賺到錢就很瘋狂啊就是沒有什麼限制就是我覺得我想到就會做到真的是這樣

比如说就是以前不认识那些唱片公司啊音乐公司啊那些名人啊不认识嘛然后就直接 call call 啊敲门说你好我们是媒体公司然后就是我办了一个折执社然后就是想要邀请你们的的艺人然后来当我们的那个 book cover 就也成功啊所以就是那时候就觉得读书啦干嘛要读书然后就洋洋的意然后

但哪時候就是比較辛苦了真的每天雖然我每一天睡覺也會睡不過三個鐘頭就是會痛醒就是會至少都是這樣會痛醒但難就到 2005 年之前真的那個壓力蠻大的就那個壓力真的超大所以有時候我也懷疑就是我是把自己的身體弄壞才會突然有一天就在家裡面就是吐血

就那时候在下午在茶餐厅就吃下午茶点那个菠萝油配酝酿就好像有那个想吐的感觉然后我的伙伴还问我说喂你吐血但他的量没有很多好像敏感牙齿刷刷牙然后就会有那些红色的东西冒出来然后我说对啊应该还好吧应该是这几天吃到一些东西或者是喉咙痛啊才会吐血吧

過了一兩天還是這樣,就一兩天之後然後就在家裡面我爸就在弄晚餐,就也想要吐,那個感覺就是好像反胃,裡面很多東西想要出來了,出來之後就發現原來吐出來那些就是血。

然后哪时候就是还问我爸说爸我吐血然后我爸就超活在当下然后他说是哦要不要明天再看医生然后我爸说完之后我就觉得原来我那么乐观的性格应该是遗传到我爸爸一起一起一起就吐很多然后吐到我就有点晕了本来是站起来的慢慢就发现好像很晕耶

然後我就把那些廁所的被子那些沐浴爐然後就打翻因為那時候我已經很暈沒有辦法講話然後我爸就進來說你真的吐血那個牆壁上面全部都是紅色的就好像電影的劇場一樣我說對啊是血啊那要不要現在考慮一下是不是應該要照住護車然後我爸說好啊那就現在去照

救護車呼嘯而來把陳偉霖帶回了好久沒有拜訪過的醫院像是放了長假的孩子重回到了學校一樣這一年是 2005 年他 23 歲然後就發現原來腫瘤快要到骨了本來的皮膚癌可能快變成骨癌

所以那时候就说我应该就死掉啦因为原来我那时候就是突然暴瘦我的免疫系统已经没了所以是不管别人就跟我打打喷嚏然后我也会受感染所以就是说你应该比较难啊因为抵抗力那么那么那么低情况下还要动手术然后你的手术的范围也很大就应该有有 10 寸 iPad 那么大吧

要动手术的范围就说我会死掉然后就我说好啊那死掉啊然后反正就是当然就是还有一些稿还没写但那时候是我就全身是就给我伙伴说我应该下个礼拜就死掉了然后我的电脑的密码或者什么我都交给他

然後我還跟他們說你就不用跟他們說我死掉就好了你就說我去度假就好了半年多吧就因為我動完手術之後就是後面就是有要用那些其他的皮在蓋完本來的傷口那時候那個範圍太大他流的血很多所以就是他的皮跟肉是分開的沒辦法可以好好的讓他黏在一起

半年後就可以回家嘛然後就回到家其實也很不舒服因為是一個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我後面已經沒有肌肉了就是我的腰

那個肌肉的部分已經沒有了所以我整個身體的 balance 重新要調整你知道嗎就是我做完手術之後就是他說啊你現在可以慢慢做腹腱啊然後那時候就是我完全動不了身體因為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動過我身體了我一點頭我就暈倒對啊一點頭就好像 Titanic 一樣就直接暈倒

所以我用了一個禮拜才會重新再學怎樣去站、怎樣坐重新再學走路所以我那時候就是在想,到底

因為其實我從小到大都很期待我自己的死亡然後以前不是常常看到電影啊,看到那些電視劇啊然後說你不可以當壞人,你當壞人的話你做壞事你的命就活不了很長,你一定會死得很早所以是為什麼我小時候常常就討戰那些老師啊然後所謂做很多壞事啊,然後為什麼我也死不了

還可以活到 2005 年然後我在想是不是其實做壞事會找死是錯的是不是其實應該是你做對的事情如果你把它都做對了你就可以離開了對啊因為你以前做錯了你才離不開現在你要找一些你應該要做的事情然後把它做得對然後就可以離開了然後所以我就想到底我

到底我有什麼事情應該做錯了,然後要改過來,做到對,然後我就可以離開了。就想到以前小時候就答應過自己,就是想要寫遺書啊,辦上禮啊。所以就是為什麼那時候就是 2008、2009 吧,就真的很認真在想死亡。

陈伟林开始严肃地对待这件和他纠缠至今他无比熟悉但当下又感到有些陌生的概念死亡死亡是什么呢他想了一些办法去接近他比如写遗书写着写着一个想法出现了葬礼他自己的葬礼他自己的葬礼上会发生些什么呢他想着办一场公开的他自己的葬礼我是 2012 年办的对啊就是 30 岁啊

那時候我認識 Living Fineral 就是生前葬禮是北野武日本的導演我看到他每次拍完電影他會幫自己辦一個 Living Fineral 那時候我才認識什麼叫 Living Fineral

说很简单,真的,因为以前常常从小时候到长大就是想到没有做不到的嘛,所以我是直接去殡仪公司去操门,说你好我想要搬上你,然后他们就很紧张的说,来来来,小弟过来,然后就你的家人在哪里呢,他现在是在哪一间医院,然后想要用什么方式。

线人在哪里我说线人在这里是我想办然后他们就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他的遗体在哪里呢我说到底就在这里啊就是我就是我想要办然后他还以为我是丧性过度然后他说对线人永远都会在你心里面的然后我就说不是我说我是线人

就慢慢意識到原來是我想要罵然後他突然就轉另外一個通就是直接開罵就覺得我是搗蛋的搞事的就他直接罵我然後就也沒有讓我走他就按著大門然後就不讓我離開一直罵罵罵罵罵罵罵罵罵他說我為什麼要拿那個死亡開玩笑罵到他可能也要喝水了我就逃出去了

那時候怎麼辦?其實我想要把自己的夢想實現而已啊我也沒有什麼傷害到別人的事情就我回到家然後就我很認真去找到底是什麼是病移文化死亡文化就我大概用了一個月吧最好的結果就是很簡單就是你可以幫他們賺錢什麼都可以談所以我就

我以前不是做那些媒體公司嗎然後就想要想那些企劃其實沒有很難的寫企劃書然後我就寫寫寫完之後我重新再敲門就是 BD 公司立家然後再敲門就說先不用罵我上個月來過啦但你先不用罵你先看看你看完再跟我說

然後他就拒絕我直接拒絕我說你又來鬧事然後他就把我的 proposal 就釋掉就是我覺得都 ok 最後就是有一間殯儀館就覺得其實可以做耶

我裡面寫的 proposal 就是讓他知道他的成本的付出讓他可以賺到的東西不一定是錢他賺到的但他可以他一個頭然後可以推廣新的死亡文化做一些生死教育的活動也可以收費你可以當龍頭

因为你们做殡仪馆的一定会拿到一些政府的补助也要常常招待就是你是企业然后你怎样去尽你的就是那个社会责任去用你的殡仪馆去推广一些新的服务比如说是有一些老人家想要办后事然后就是你可以先邀请他过来挑你的礼堂很多不同的 marketing plan 我都帮他想好

但是如果你現在沒有我也是做不到的因為你沒有一個社會模式他那時候還說那你想要用有多大的禮堂然後我說我要用最大的他說你朋友沒有很多吧你應該就 20 人那個就還好吧我說沒有啊我就要用那個 300 人的因為我的就裡面的靈堂的那個佈置啊佈展啊那我都想好了

然後我說如果你不讓我用你最大的那個 hold 的話然後我就直接去隔壁問問你的對手要不要對啊然後我說我現在給你三分鐘就是一個泡麵的時間然後就是三分鐘之後你再回答我都可以三分鐘之後他就說好啦那我就給你那個讓我免費用那個最大的里塔

我的 Living Funeral 就是有三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偷看一下我自己未来的那个商里是一个什么的模样然后第二个是我可以让家人知道我想要的商里到底是怎么样然后第三个就是让爱我的人就是慢慢习惯我的离开

就好像那些上里不是有四个字吗云归天国啊天都应那些然后就是我写的四个字就是谁不足惜对死不足惜我觉得我的死亡真的没有什么可惜的地方因为我就活到现在了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就不用大我了不用记大我了

但這個是開頭而已然後就是他們一進來我在後台睡在棺材裡面會有一個主持人就說我現在帶大家禱告一下就是默默低頭然後閉上眼睛想一想你們跟韋寧之前的關係

大概五分鐘,他們低頭閉上眼睛然後我們就把這四個字就默默地換走就另外四個字,就叫走的焦急然後焦急是什麼?就是是一個廣東話就是算是囂張的東西但在廣東話裡面那個囂張是有一點點幽默感的就是我的離開就是很囂張的意思

五分鐘之後主持人就說好那現在韋玲的上禮就是正式開始然後就大家要起立有人就把我的棺材推出來然後我就睡在棺材裡面

然后开始的时候就是先放我以前的从小到大的那个影片就是好像那些婚礼一样啦就是我们小时候怎样认识的啊然后就是我们相爱的过程啊就是我跟我妈遇到的过程啊那些朋友啊那些回忆然后就是放在影片放完之后就是会有 live band

三個部分音樂,第一個就是我對死亡的想像,然後就是透過音樂講給大家聽然後就是影片讓大家知道就是我這輩子已經真的沒有什麼遺憾第三個音樂的部分就是希望他們就是來的人也找到自己面對死亡的那個方法

因為當天就是我的遺書寫好了然後就出版了剛好就是我半三年當天新的書的發行也是同一天就是我 30 歲生日的當天 2012 年的 7 月 21 號

然后我会自己起来讲一些我对于我这个人生的看法讲一些我对每个来宾我跟他的关系的看法我会跟我爸我妈说谢谢他们但同一时间谢谢完然后我也会跟他说我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一个很真实很实在的一个沟通

因为可能已经到最后的一两个钟头了我真的那么笨我真的那么笨我真的以为办完商里我就直接死掉了我真的要好好去把握这两个钟头的沟通的机会大部分就是会讲好的话也会讲那些有可能伤害代价的话

就主要是把那個慣戲講完然後我就覺得我就真的沒有什麼遺憾我就再也沒有什麼遺言想要講的對,所以算是我的遺言吧對話完之後然後我就躺在棺材裡面然後主持人就說大家起立然後就是現在就是會封關然後就是把那個棺材的蓋子關起來然後就把我退回去

结束的时候,我也没有再要出来见大家,大家拍拍照就离开。他们完全离开,我才走出来。第一次睡棺材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棺材的木头为什么要用石木,就是因为风的。

風的蠻好的,因為我就覺得自己缺氧 10 分鐘我就缺氧 10 分鐘我就覺得好像有一點暈耶是我真的離開嗎?或是其實是那個氧氣不夠就默默在後面就是把它打開然後就這樣

陈伟林办完葬礼后受到了媒体的关注还爆红了一波他不仅没有如愿死城反而陆续办了摇滚抗癌音乐会死亡走秀等等的活动甚至用音乐会的盈余还帮助到了两名同为癌症患者的朋友袁梦他时常扶腰去学校演讲与学生们分享他独特的人生经历和生死观激励年轻人能像他一样积极地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這十年就是做過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我就在想啊 怎樣把那些死亡的文化在香港默默的做一些改變讓大眾都可以透過那些流行文化很容易就碰到死亡的 topic 可以很輕鬆的去聊那個死亡的事情那時候就是 2012 年到 2015 年每一年都收到一百多間學校就邀請我去演講

除了演讲之外我也会就帮一些小活动就是有关生死教育的活动作为一个不可避免的人生终点死亡在中国文化中既受到尊敬又受到畏惧人们常常避免直接谈论这个话题将其视为不吉利的兆头陈伟林把这个大忌讳拿出来公开呈现

这既是来自他个体的生命体验也反映出有些中国文化中古老的价值观正在现代社会的新价值体系中经历着不断的淬炼我在采访时问了陈伟林这样一个问题我很好奇那你有没有想象过什么你觉得最理想的死法是什么样对你而言就是当然是最好是睡觉啊

你就很累然后你不自觉的时候离开但其实你已经有那个心理准备就你把你的遗物啊那些就是全部都安排好比如说

你的 MacBook 你的 iPhoneiPhoto 那些怎样处理啊穿过的袜子还没拿去洗衣机洗睡觉之前你已经安排好自己警察先生不好意思就是我刚死掉但这个是我死之前已经写下来的洗衣机里面还有一堆衣服还没洗真的不好意思然后就你可以怎样帮我处理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好

在你睡觉看电视看到很累啊然后就睡觉然后就离开了对啊宇阳电话第二季少数派现已上线每周更新你可以通过美国之音中文网以及 SpotifyApple PodcastGoogle PodcastYouTube 等平台收听也可以通过 FacebookInstagramX 等社交媒体平台找到我们宇阳电话在这里我们共同倾听外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