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南方各族人民的融合在魏晋南北朝这个历史阶段,南方各族人民通过长期的密切的经济文化的联系,加速了各族的进步和互相融合的进程。 豫州“蛮”与荆、雍州“蛮”讲南方的民族融合,首先要提到山越。从三国的东吴时期起,山越就已经从深山险阻之间出居平地,逐渐和汉族融合在一起了。纵然在南朝的梁、陈之际,还有山越在会稽一带活动的记载(见《陈书·世祖纪》),此后再也没有记载,它已完全和汉族融合起来了。关于山越,我们在前面叙述东吴历史的时候,已经讲得很详细,这里就不去多谈它了。 其次要提到的是“蛮”族。先讲豫州“蛮”,它是廪君“蛮”的后裔,后来出至南郡(治江陵,今湖北荆州),又从南郡迁至汉水下游,渐渐又推进至庐江(郡治舒,今安徽庐江西南),就形成为豫州“蛮”。他们活动的地方,“北接淮、妆,南极江、汉,地方数千里”(《宋书·豫州蛮传》)。在豫州“蛮”中间最有名的一支是五水“蛮”,因为西阳郡(治西阳,今湖北黄冈)有巴水、蕲水、希水(今浠水)、赤亭水(今举水)、西归水(今倒水)五条水,这五条水的东北就是今天的大别山区,豫州“蛮”“咸依山谷”(《南齐书· 蛮传》,“所在并深岨,种落炽盛”(《宋书·蛮传》).他们也以种植谷物为主要生产,-到收获的季节,“蛮'田大稔,积谷重岩” (《宋书·沈庆之传》)。南朝的统治阶级,经常出动大军,向他们居住的地区进行掠夺,“搜山荡谷”,“系颈囚俘”a《宋书·蛮传》.他们往往奋起抵抗,杀得官军“被伤,失马及器仗”(《南齐书·蛮传》),狼狈而归。后来南朝政府索性在他们居住的地区, 成立左郡、左县,拉拢“蛮”族的酋豪渠帅来担任左郡太守、左县令,对他们实行羁縻的政策。 除了豫州“蛮”以外,还有荆、雍州“査”,他们的祖先,自称是盘瓠之后,可能是一个崇拜狗图腾的部落。他们原来居住在长沙、武陵一带,武陵有雄溪、横溪、辰溪、酉溪、武溪五条溪,因此称为五溪“蛮”;后来又渐渐北上到荆州、雍州(治襄阳)一带。荆州置有南蛮校尉府,雍州置有宁蛮校尉府,专门管理荆、雍两州“蛮”族事务。南朝也在他们的居住地区,设立左郡、左县,“一户输谷数斛,其余无杂调”,比起土著居民来,赋税比较轻。南朝统治下的人民,苦“赋役严苦,贫者不复堪命,多逃亡人'蛮'”,所以“蛮”族居住地区的人口,反而激剧增加、遇到好刺史,如宋文帝时刘道产任雍州刺史,他“善抚诸‘蛮',前后不附者,皆引出平土,多缘沔(汉水)为居”。刘道产死后,继任的官吏,压迫“蛮” 人,史称“徭赋过重,‘蛮'不堪命”(《宋书·蛮传》),被压榨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就只能举起反抗大旗,出兵断道了。“汶阳(郡治高安,今湖北远安西北)本临沮(今湖北当阳西北)西界。二百里中,水陆迁狭,鱼贯而行,有数处不通骑,而水白田甚肥腴。”这个地区,西边是今天的神农架,“西北接梁州新城(南新城郡治房陵,今湖北房县),东北接南襄城(郡治在今湖北南漳),南接巴(巴东郡治鱼复,今重庆奉节东)、巫(今重庆巫山)”(《南齐书· 蛮传》),“蛮”族人民辛勤地把这个地区开垦了出来,可是南朝的统治阶级却进兵这个地区,对他们进行无情的掠夺,“断其盐米”,想困死他们,结果还是“连讨不克”,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