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就像维吉尔拒绝罗姆诺斯这个强权杀戮的政权建立罗马叙事一样布洛赫其实也是通过追溯古罗马时期的一个诗人处处不提当代但是在维吉尔的内心世界当中到处可见他对现代问题的一种关照问题出在当下答案却在过去
布洛赫认为我们认识世界是私性认识和诗性认识的结合布洛赫不会为了艺术而艺术他的诗学观念和思想观念是指涉具体的现实的
大家好 欢迎来到由深交制作的播客以读攻读我是黄泽成大家好 我是林小小林老师你回来了对
你知道你不回来的这段期间压力很大好吗主要是外面已经怨声载道了因为我们两个已经挖了太多的坑没有田然后你不回来继续呢我这边已经很难办了你知道吧对啊就是我现在呢就是一直在忙我学校里的事情嘛然后你也知道我们期末会很忙然后
你也知道每年冬天 CBA 开始了我要看我们浙江丑州的所以说一直没有回来但是你刚才提到那个问题我还真想跟你说一下就是我为了录这一期播客我又回到了我们以前录过的就是 2024 年新书预告
这个节目我开车的时候就稍微的又听了一下哎呀我跟你的感觉一样一边流汗一边开车我们好像真的是挖了很多坑但是我负责任的说一句就是我们说的这些重点书籍我们还真的去录了比如说梦游人我们还是认真认真地录了就是我在听那个我不在的那几期节目我每一期都认真听了我还是由衷地感谢
我们请到的以卢公独的各位优秀的嘉宾尤其是做那个立马斗那期对我自己的收获其实挺大的我也想对我们的听众朋友说一句其实我们的嘉宾应该是越多元越好就每一个嘉宾的加入都会使我们的这个视角包括各种眼界都得到一些拓宽这是非常重要的
不用局限于我跟老黄之间的一些对谈对了就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啊黄泽诚还是在为所发育的啊听说你好像最近是不是接了一个什么广告啊什么之类的上次你你跟我们说过的对我们这个已读公主也到一万了嘛这个偶尔也能接到一点广告所以这次是有一个这个饿了吗找我们所以我知道节目上线的时候应该大家可以
就可以用了大家在那个恶冷魔的主页上搜以读攻读这四个字可以领到这个专属的这个优惠券对吧如果大家需要还可以尝试一下好那言归正传既然这个林老师回来了那我们就来继续填坑刚刚林老师也说了其实年初的时候我们是做了一个新书的预告那个节目里我就说嘛今年最期待的小说就是这个赫尔曼布洛赫的维吉尔之死
我一直也说今年是这个外国文学界的这个赫尔曼布洛赫之年上半年的时候我们是出了一期梦游人的节目在那一期节目里我们是讲了布洛赫的生平啊时代啊包括他的文学地位这些问题今天这期节目的我们就不讲这一方面的东西了如果大家有兴趣想要了解这些内容的话可以请大家回去听我们那一期关于梦游人的节目那在
在那一期节目里面我们是重点提到了一个词也是梦游人的核心就是这个价值崩溃可以说整本梦游人是布洛赫对于自己生活的那个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整个的欧洲文明在各个层面上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之后他展示了一个价值崩溃的过程和这种价值崩溃产生的影响那价值崩溃肯定也不会随着一本书的写就就结束的
布罗赫对这个主题的探索也没有停止那今天我们要来聊的这本维基尔之死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布罗赫对价值崩溃或者说价值探索这个主题从另一个维度的一种再度的诠释
首先我觉得我们在聊维吉尔之死的时候还是先给大家谈一谈感受也给大家一个基础的信息其实我自己知道布洛赫这个作家就是从维吉尔之死开始的很多年之前我在读一本福科的传记叫做福科的生死爱育的时候里面就提到了
布朗肖把这本维吉尔之死送给了福克然后福克呢又把这本书当做礼物送给了一位叫让巴拉凯德这样一个人他们的评论这本书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最执着也是最抒情的方式处理死亡问题的
布朗肖在维吉尔之死出版法文版的时候说这本书是一个答案并不是说这本书告诉我们同一性是什么而是这本书就是同一性本身的图解
对于福科和巴拉凯来说布罗赫这本书是堪称典范他们当时的原话说这本书可以反映一部作品一部艺术作品能达到的最高成就是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这帮法国批评家常常以不说人话著称比如说我刚刚说到的这个什么统一性的图解是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大家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来理解这几个词啊但确实啊你能想象到就是让这帮法国批评家能够交口称赞的作品还是非常非常少的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其实非常期待这维吉尔之死什么时候能够读到中文版这个愿望当然到今年是已经实现了哈
那其实说起来这本维吉尔之死的内容还是非常的简单的布洛赫是用将近 500 页的篇幅是描述了古罗马的诗人爱尼阿斯基的作者维吉尔在生命中的最后 18 个小时
在这个生命的最后时刻维吉尔是心灰意冷想要烧掉自己的作品这本书也是充实着大量的意识流的描写包括主人公维吉尔他的思绪的复杂蔓延他自己很多时候都迷失在其中包括我相信
我们读的时候很多时候也会被布洛赫这种非常绵延的这种意识流的描写给弄得迷失了在这些无数次的迷失之后我确实体会到了一个作家那种复杂的心灵包括他对艺术本质的思考他对时代精神的思考
这可能也是布洛赫他自己对时代精神思考的一种体现我自己觉得他就是比我们前面说的那本梦游人更能体会到布洛赫那种对艺术这种苦心孤一的追求我不知道林老师你读到这本书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体的感觉
就是维基尔之死这本著作就是一直在期待刚才老黄说的很对就是我们国内也是民生在外的一本书什么叫民生在外呢就是我们经常会听到这本书但是很遗憾读不到
我自己读《维吉尔之死》的时候是吧当成是一个布洛赫的整一个系列作品在里面读的包括他的那个着魔啊包括他的所谓的梦游人的一些主题啊我是很期待他是怎么样做一个作家的一整套作品当中的一个主题的一个延续去观察那我现在感觉到的一种最直观的一种感觉就是读起来非常的爽
就是这种爽主要是来自于我所有的期待都被满足然后呢也逐渐一些观点是被印证出来的比如说他是那个说跟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包括一些我们熟悉的现代主义作品之间的一些关联等等我都能够可以看得到的确是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德语世界当中的现代主义的一个高峰他的美学啊他所体现出来的现代主义的那些关怀啊
都在其中得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一种体现然后我自己呢感觉到他的文笔也不知道老黄是不是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文笔啊尤其是拜我们两位译者之间的一个非常亲密的合作也翻译的非常棒我们可以看到他还原出来的这种中文的效果非常好就是让我
许久没有看到有这样优美的文笔的一个作者在我眼前呈现出来的好像我的阅读过程当中已经近三年没有看到过这种文笔特别特别爽的一个作家出现其中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我读到维吉尔至死这本书之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一个感觉就是他真的是就诠释了一个或许已经早已消失了不在了
欧洲大陆的欧陆的那种文雅性什么叫做文雅性呢就是我可以看到一个作者或者是一个艺术家身上他的一种渊博的知识和素养这种渊博的知识和素养他并没有转向一些唯美主义的探索而是去关心世界
尤其是关心这个欧洲的精神价值问题它是如何可以通过诗学的艺术展现出来的这一点其实是很多优秀的大作家身上的一种特质但这种特质逐渐在被稀释就也许我们可以从那个法国
就是包含了
方方面面的包括艺术啊包括人文啊包括文学啊包括哲学啊等等等等全加在一起但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它不是用来孤芳自赏或者说是卖弄文采的它是有一个重要的反思过程的这种反思就体现在他对欧洲的一些重要的议题的不断的反省不断的去回顾这个就是布洛赫身上非常重要的一个点
刚刚我们两个是花了一点时间谈了一下感受也是把这本书吹上天了其实这个维吉尔之死还是一本比较难读的书今天我们就尝试着用播客这个节目好好地给大家拆解一下首先第一个问题也是引入这本书的一个关键的切入点就是布洛赫为什么要来写一个古罗马时代的诗人
当我们谈论 20 世纪的现代小说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一个很明显的共性就是这帮现代主义的作家很喜欢从历史题材或者说神话题材中去寻找自己书写的主题和灵感比如说最典型的这个乔伊斯的《尤里希斯》那基础就是奥德赛对吧
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背后是圣经中耶稣复活的故事包括托马斯曼那一套至今没有中译本的约瑟夫和他的兄弟们这个四部曲它的背后的题材也是取材于圣经在 18 世纪或者 19 世纪的时候不管是浪漫主义作家还是现实主义作家很少都是用这种的写作模式的
当然这些现代主义作家去书写神话和历史的时候当然不是做一个简单的这种历史写作也不是为了去还原那个历史或者说再写一个神话他们作为这种现代主义作家显然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那回到布罗赫的维吉尔之死我第一个想问问林老师的时候就是说为什么布罗赫要来写维吉尔这个背后是体现了一个现代主义作家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做这样一种重塑历史或者说重塑神话的这样一个模式这个问题就是问到了一个点子上了就是我们所说的现代主义小说并不是说一定要依托宏大的神话和历史叙事才能算是现代主义小说
我说这本维吉尔之死它也具有现代主义特征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横向的对比刚才我们也提到了乔伊斯跟福克纳等人在创作上的确是有非常广义上的一种联系和这本书但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尤利西斯之于赫玛的史实奥德赛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一个创作体系下的一个架构那这个在我们收费节目当中已经说过了我有兴趣的听众可以去购买我们这一期就讲乔伊斯尤利西斯这一期那我们当时得出来了一个两者之间是一个 suggestive 的关系也就是说意味着的关系就是我指的是尤利西斯和奥德赛之间
那么喧哗与骚动刚才老黄也说了是跟耶稣复合有关这个神话也是一个象征性的这个神话结构比如说我们可以看到喧哗与骚动当中的那个班级这个形象他原名叫毛来嘛就因为他是一个白痴嘛他妈才把他改为本杰明嘛但是这个改动名字其实蛮有意思的本杰明这个词啊就是在圣徒的名字当中或者说圣经的意思当中就是被神照顾的一个人嘛就是你可以从这里看出来就是
福克纳其实是非常注重圣经这个神话的我们就是说现在的文本和过去的神话之间是一个 suggestive 或者说是意味着的关系那么好像这部小说也涉及到了维吉尔这个古罗马时期的诗人刚才老黄也说了也是一个历史框架但是你会发现我们所说的意味着的关系它在这部小说当中体现了更为的内在也更加深入了
所以说意味着有两个维度一个是神话和历史一个是当下尤利西斯的漂泊和都布林人布鲁姆的游荡耶稣和美国南方的这个本杰明之间的关系对吧是现在的人物和过去神话历史人物之间的若有似无的关系
好了等你看到了维吉尔之死之后你会发现这部小说其实没有写当下我不知道老黄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它是没有写当下的就是全部的视角全在写维吉尔这个古罗马诗人在最后回到意大利这个临终前的 18 个小时这是我觉得最大的一个不同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一种突破但是你读完之后你会发现这本小说还是在那个框架里面的因为这
这种我们刚才所说的意味着是深入到埃尼阿斯记进行一个内在性的呼应的那为了说明这一点呢我们就要说一说啊这个埃尼阿斯记是怎样的一部作品维吉尔当时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去写这部作品呢就是我们要先 call back 一下古罗马文学史啊就我们说埃尼阿斯记啊我们经常会说它是第一部文人史诗啊
这个是文学史上有一个明确的一个定义的叫什么叫文人史诗呢说白了就是有明确的作者写的一部史诗不是传说的一种集合也不是一种所谓的英雄的史诗歌颂一些民族英雄啊比如说我们说后来啊就是古罗马之后的中世纪的一些北方的骑士的一些诗歌啊包括一些前期的一些史诗作品啊再找一些的赫玛史诗啊都是属于这个范畴的
那么赫玛史诗我们都知道它其实是一个作者沉迷的就赫玛到底是一个男人还是女人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创作了这部史诗现在还是沉迷所以说问题就在于这里就是文人史诗由于它是一个具体的作者写的一部史诗比如说维吉尔这个人
那么他就会有一个创作的意图是可以被我们所追踪的那么这个意图就是我们要去挖掘的和这部小说维吉尔之死之间密切关注的一个点安尼拉斯记的主角就是安尼拉斯那他和赫马史诗的伊利亚特的故事它是紧接的进行的它
他其实是谁呢他其实是特洛伊国王的女婿啊注意啊我说的是女婿啊有些我查资料的说是特洛伊王子啊这个说法肯定是错的啊大家不要相信那些百度百科或者哪里搜出来那些野资料他是特洛伊国王普利阿摩斯的女婿普利阿摩斯我们看赫马史时就可以得出来他其实有很多的孩子啊大概据我统计有 50 多个啊男女都有啊
最有名的就至少被赫玛浓墨重彩的探索过的或者描写过的是两个儿子一个是帕里斯啊就是那个顽固子弟金苹果的给予者还有一个就是跟阿克留斯单挑的赫克托尔啊另外还有一个女儿卡桑德拉这个是非常有名的一个女儿啊就卡桑德拉她是那个阿波罗神的一个女祭司就是阿加门隆和阿克留斯降帅不合的主要的一个促使者这些大家都很熟悉啊但她
还有一个女儿就是跟我们这部小说密切相关的叫 Kuriusa 她是那个爱尼亚斯的第一任妻子实际上我们都知道爱尼亚斯其实是一个少门女婿啊这个就不展开了那么爱尼亚斯他本人呢是一个什么样的他是一个英雄就是赫玛意义上的英雄所谓的英雄就是半人半神啊
他是那个阿克赛斯一世和女神阿弗洛蒂特就是爱神之间混血生下来的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呢他之所以是会当上门女婿呢主要是他在霍克托尔手下就是特洛伊的大王子手下当了一名猛将那么特洛伊曾被奥德修斯的木马技攻破屠城了之后呢
这个埃尼阿斯就带领着那些散兵游泳逃了出去然后建立了罗马
所以说爱尼阿斯记实际上就写了爱尼阿斯是如何建立罗马的那么这部史诗和赫玛史诗之间的联系是所谓的强联系叙事也是从中间开始的从中间开始就是指奥德修斯的这种写作手法他不是从头到尾这么写的他是从某一个中间的一个过程开始写的
其中也包含了一些漫游的故事和战争等等等等的一些侧面描写具体我们就不展开了重点是维吉尔虽然参考了赫玛史诗的部分结构这是文人史诗的一个侧面相较于风格的借鉴更重要的还是虚构也就是说大家更熟悉的一个神话版本维吉尔没有直接写罗姆洛斯的一个史诗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罗姆洛斯啊
建立的这个罗马那如果这样写的话他就变成了一个歌功颂德也就是说他变成了一个讲罗马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一个英雄史识的一个套路了而是往前追溯了埃涅阿斯这个后世罗马神话中建国的一代鼻祖这是非常有趣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去写那个我们大家熟悉的那个建罗马的那个版本而是再往前追溯布鲁
写作他的这个维吉尔之死其实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切合点我们就围绕着这一点展开来说说维吉尔是这个作者啊是公元前
70 年出生的人公元前 70 年出生的一个人去世的时候是公元前 19 年也就是他活了大概 51 岁左右的一个时间《埃里阿斯记》这部作品是写于公元前 30 到公元前 19 年这段时间也就是大概锁定一下是维吉尔大概 40 岁到去世前都在创作的一部作品那么《若鹤写维吉尔之死》
是公元前 19 年也就准确的说是 9 月 21 日维吉尔去世前的 18 个小时那么维吉尔在创作爱尼阿斯基的那个年代也就是公元前 30 年左右罗马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呢我给大家做一个铺垫型的一个工作啊
概括来说呢就是维吉尔生活的年代罗马是一个英雄辈出的一个年代什么庞贝啊凯撒啊沃大维啊什么埃及女王大家都很熟悉这些故事啊都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呢什么刺杀啊前三巨头啊后三巨头啊横跨欧
非亚有没有啊要考虑一下啊这两个州的一些政治斗争实际上是非常混乱也是非常精彩的尤其是到后三巨头时代那是维吉尔当时直接经历的一个年代那么我们的问题就来了在这些政治斗争过程中有一个问题是较为突出的就是公民身份的问题维吉尔当时是罗马意大利人注意啊是罗马意大利人
整个意大利的版图其实是一分为二的一部分是属于沃大维一部分是属于远在托罗密王国也就是现在的埃及的安东尼那么沃大维在通过两次战争之后才统一了整个权力征途上的所有敌人统一了意大利也就是罗马版图统一奠定了基础
维吉尔当时想要去寻求的是一个重要的民族身份问题这个身份并非靠沃大维的权力所赋予的那么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如何确立一个民族身份的这个方式呢答案就是靠记忆我岔开去说啊就是这个其实是在当时的所有的史诗当中或者说在一个古罗马年代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怎么样才确立啊我们是同一个包族同一个亲族里面的人这个
这个在古希腊那个时候的那个他们所谓的一些城邦制当中也会存在这个问题那当时的赫玛尔的史诗包括维吉尔的这部《爱尼亚斯记》它都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有共同的记忆那么我们其实是属于同一类人通过不断的分享过去代代相传那么其实这种认同程度要远远的超过对现有的那些寡头统治的这种带来的权利
更加的具有一些认同感也更有力量那么好大家就明白了基于此维吉尔其实是通过书写的力量重新塑造罗马人的过去不是写罗姆洛斯通过暗杀建立起来的权力叙事因为
因为他并不适用于他这个意大利人而是要再往前追溯到了所谓的爱尼亚斯这个人他更有整体罗马人的同源性那么这里有个冷知识就是整个爱尼亚斯记当中大家知道形容爱尼亚斯比较多的一个词是什么呢实际上是父亲这个词
这个是我看资料的时候给大家收集出来的就是他们研究史诗的那些研究方法当中有一个词评学一共有 31 次出现父亲大家可以看到这部作品通过追认父亲的身份抽象的人物来达到一个记忆上的连接这个是爱尼亚斯基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重点
就这么听下来,布洛赫要去写维吉尔的故事确实是有一点特别的用意的也就是说布洛赫所生活的年代我们会发现和维吉尔当时所身处的这个后三巨头的时代是非常相似的,也牵扯到了欧非两大洲的战争我们上次在聊布洛赫的梦游人的时候其实是提到了他所谓的这个大崩溃嘛
这个价值崩溃就源自于在布罗赫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爆发了一战那一战为什么会爆发布罗赫就不停不停的往前推倒最终推倒出来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文艺复兴
而且在布洛赫的传记当中他的这个传记作者也补充了一个材料传记里写布洛赫曾经说过不需要怎么细加思索就能想起基督教诞生前的一个世纪和我们这个世纪之间的相似之处内战专制旧的宗教形式的消逝
这也印证了刚刚我们所说的就是布洛赫为什么要来写以维吉尔作为主人公的这样一个故事所以说我们说老黄同志做的资料非常的丰富对布洛赫传记的一个作者他提到的这一点其实是我们理解维吉尔之死非常重要的一个点我们可以看到布洛赫在写梦游人的时候我们也提到了他也提到了一个价值崩溃那么价值崩溃这一点他追溯到的是一战
一战之所以会爆发的原因他就往前推我们上次节目当中说到的一个点就是所谓的文艺复兴这种倒推的逻辑和安尼阿斯记这本书的作者维吉尔在追溯罗马共同的公民身份
共同的记忆的时候所用的那种诗学逻辑倒推是一模一样的我非常同意老黄的这个说法但是我想再补充一点我兜了这么大一圈其实是想说的是布洛赫的这部小说之所以具有现代主义小说的特征除了刚刚老黄说的一个我们所共同承认的一个倒推逻辑之外并且布洛赫自己所说的两个时代外在的呼应这两个逻辑之外
还有一点就是重新找寻或者可以说重新发明一个传统就像维吉尔拒绝罗姆诺斯这个强权杀戮的政权建立罗马叙事一样布洛赫其实也是通过追溯古罗马时期的一个诗人通过潜入他的意识重新去创造一个大世人的内心来重新审视一系列 20 世纪遇到的重大问题这就是我说他和乔伊斯和福克纳等人不一样的地方
伯罗赫看似没有我们刚才所说的当下的视角就是 20 世纪生活的那个视角没有和都柏林人和美国南方的一个视角完全是在写古罗马时期的一个诗人但实际上我们说的这种联系更为的隐秘处处不提当代但是在维吉尔的内心世界当中到处可见他对现代问题的一种关照
这种模式我想了一想好像是现代主义文学当中独子一家的这么一个人另外还有一点也就是大家去看《唯己有之死》的时候我建议大家去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可以先去看
这本书的第 13 页和 14 页上面有一个注释我建议大家去做一个折角这样会时不时的遇到一些难的问题的时候可以折回来看这个注角是义者做的义者其实就补充了一个非常好的注释那么根据这条注释我们可以发现布洛赫并不是简单的想要仿效维吉尔去追溯一种我们所说的民族身份问题而是一个统一精神的追求问题
面对他在那个梦游人当中提过出来的精神或者价值大崩溃也就是说欧洲自文艺复兴以来绝对的统一的价值体系的大崩溃布洛赫也想借助维吉尔去寻找一个内在的契合点所以如果要概括的话我们似乎可以这样理解布洛赫
这是不是就很现代主义就是问题出在当下答案却在过去
这个想法这个思维的确是非常现代主义的人才会有的一个思维庞德他们啊我题外话说一句啊不断的说是 make it new 啊不断的需要去创新啊去求新啊等等但是你看他的方法却是回到意大利的传统当中啊
包括乔伊斯艾略特这些人都有这样的一个意思如果说布罗赫是写了一个怎样的维吉尔的话那么可以这样回答布罗赫其实是按照维吉尔写了一个维吉尔不是还原了真实的维吉尔而是恰恰用维吉尔还魂整个罗马的方式书写了
维吉尔并为二十世纪进行招魂请注意啊我用的这两个词啊一个是招魂一个是还魂啊这两个词其实我在做准备的时候是慎重的啊不是说是我们在播客当中传播什么迷信价值啊不是什么鬼魅的术啊而是现代主义文学的一种内在特质换句话说这种还魂
Enchantment 这个词它的确是在整个现代主义文学当中是一个重要的一个思学特质所以这么看起来确实这本维基尔斯是拥有着很多现代主义文学作品的特质包括它的这种核心思想上其实我们刚刚说的这个也是很多其他的现代主义作家都会用的一种手法
那既然说到这个现代主义的文学的特质其实可能大家一拿到这本维吉尔之死的时候肯定看到另外一个东西就是说那个封面上写的这是另一本尤里希斯对吧我不知道这个大家
看到这个是不是被这样的一种介绍词会吓了一跳那确实这本书是写了维吉尔最后的 18 个小时这很难不让人想到像有里希斯或者说达勒维夫人这样的小说他们都是去写的主人公的一天不管是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是非常的相似
包括这次我们看到这个中文版的这个维杰尔之死有 500 页的体量也就是说我们又见到了一本叙事时间人物活动是极不对等的小说 18 个小时按照一般来说可能在一本小说中会是一章或者一个片段甚至会被一笔带过但是在布洛赫这里他
却发展成了厚厚的这样一本书所以这里我还是要来想问问林老师布罗赫在创作这本维吉尔之死的时候是不是从我们刚刚的比如说尤里希斯比如说达罗维夫人那里学到了什么东西达罗维夫人之间有没有我不确定他跟乔伊斯之间的这种联系其实是有佐证可以查到的我只说我们有佐证的材料就
布洛赫其实是跟乔伊斯之间的关联很早就被研究者关注到了原因似乎是很清楚的因为布洛赫
布洛赫自己也写过乔伊斯他在 1936 年的时候写过一篇文章叫乔伊斯与丹当代然后在现实生活中也就是到了 1938 年的时候布洛赫因为订阅苏联的杂志被纳粹抓捕入狱出来之后他意识到德国待不下去了也是乔伊斯给了他一个帮助让他拿到了一张英国签证
这使得他才最终经过英国然后逃到了美国所以说乔伊斯和布洛赫之间的联系是具体的不过是不是我们就马上要说维吉尔之死就是对乔伊斯的写作乃至是一石流的一种借鉴而这其实是非常偏颇的一种文学史的观点啊
就感觉文学史只要一嗅到这个作家跟另外一个作家之间生活当中的联系就马上就认为作品当中也有联系我认为这种观点其实是非常偏颇的我觉得意识流道是一个很浅的层面的确这本小说只要看上几页你就会马上被布洛赫的语言所吸引他的语言游走在诗歌和散文之间节奏感超级棒真的超级棒
非常多非常多的一种形容词临时至彼的这么排列着读起来这种感官感非常强并且用大量的这种联想啊情绪还有思辨混杂在一起也符合维基尔这个诗人的身份这种写作手法的确是很像我们熟悉的意识流但是这个似乎就可以断定或者武断的说它就是意识流呢那么我们常说的意识流当中的时空跳跃好像在这部小说当中不那么特别明显啊
倒是意识流的另外一个特征所谓的意识的绵延感非常强你总会感觉到布洛赫在写维吉尔的时候在深思熟虑也就是说他展现的情感基调是一个忧伤的悲伤的那这种情绪背后似乎还有一个更大的东西在撑着他所以说我想说我们不妨去想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让维吉尔的思绪在布洛赫的笔下如此蔓延
这样说我并不否定他和乔伊斯之间的关联只不过这个关联要具体来看首先我觉得不得不提的就是那种典型的漫游模式小说是流动的这种流动感是维吉尔从阿德里亚海一直到宫
就看小说的时候你会发现这条短短的一条路当中慢慢展开的这段路其实并不长但是我们看到的时候围住了非常厚重的思绪所以说人物外在的流动不重要重要的是思绪本身的漫游
这种漫游非常像哪一章呢我突然想到就非常像乔伊斯写尤利西斯这部小说的第三章就是写那个特朗马克思的友大这一章的时候迪芬戴达勒斯在海边想到大海跟母亲之间这一段我做过对比非常的像非常的像
这种模式当然也跟那个乔伊斯比夏的那个布鲁姆的这个游荡非常相似不过布鲁姆本身是一个爱尔兰的普通市民维吉尔是一个诗人所以说维吉尔的这个思绪非常的厚重而且是有一股很浓重的形而上的味道
其实最初这部小说改了很多稿其中第四稿的题目就是维吉尔的归乡之旅所以说布洛赫曾经真的认真考虑过这种漫游模式的书写所以说我想说的是我们在说乔伊斯作品的时候也说过尤利西斯有一点很重要他其实是把很多当下活生生的都柏林人都写进了小说然后进行一种小说内部的艺术审判这种模式他其实是来源于但丁的神曲
但丁也是借助漫游地狱的模式实际上在借助艺术的这种虚构的力量创建了一个批评的场域把当时佛罗伦萨地区还活着的很多人都写进了这部小说当中但丁身边是谁就是维吉尔所以说神取的三部分地狱 炼狱 天堂我想说一个暴论啊
他没有写出的人间生活我想大胆的跟大家推荐其实就是布罗赫写的维吉尔之死他足以跟但丁的三部媲美形成另外一个第四部人间如果但丁要去写地狱炼狱
天堂之外的第四步人间的话我觉得这就是非常好的一个后续写他的导师维吉尔的人间生活当然我觉得但丁应该不会这么写啊只是我做一个文学史的一个补充的这样的一个说法啊
那么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耸人听闻但是一切其实是和布洛赫的这个艺术理念密切相关的你去看 20 世纪的德语文学会发现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思想过载什么叫思想过载的你看穆奇尔
托马斯曼他都有这个特质并不说他们和后来的一些法国的一些小说家尤其是像萨特加缪等人一样把小说就变成了哲学的试验场这一点往往是法国文学自启蒙主义时代来就开始有的传统德语文学当中有一个特征就是诗意和思辨结合在一起
但在这个过程中呢小说里的思想是过载的就是 overloaded 这一点其实和他最为内在的创作思想是密不可分的在他的维吉尔之死的创作内核当中有一个核心词就是认识
这个词它其实是一个德语词是认知知性的意思布洛赫认为我们认识世界是私性认识和私性认识的结合这两个词中文读起来非常的麻烦啊
思索的是哲学层面的事情这个可以理解那么什么叫诗性认识呢就是说原话比较复杂我在这里转译一下也就是说布洛赫不会为了艺术而艺术他的诗学观念和思想观念是指涉具体的现实的
他不像那个我们熟悉的奥斯卡王尔德啊包括像那个格迪耶啊这些作者和诗人那样他会把所有的审美力量就往美上面去做一个思考他们的想说其实是为美而美我们都明白啊世纪末的这个特点这是一个前提布洛赫他是把这些诗性的思维和私性的思维全部都用到了对现实层面的两种思考
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就是布洛赫他其实对现实问题的一种思索是两个方向一个是诗性的文学的思维一个是哲学的思性的思维双管齐下的那么在我们认识现实的时候会感觉到现实中有一些新的情况出现每个时代都有一些新的问题出现新的状况
那么这种新情况用老一套的认知体系是无法驾驭和把握的就是我们就感到非常的折磨这是一个条件在这种新情况下激发的焦虑和折磨的情况下波罗赫认为我们的创造力的活动就是为了
摆脱这种折磨于是我们就会用艺术的创作去把握它我再说的再普通一点就大家能听懂的话就是我们在哲学的认识这个世界之前没有充分的把握这个现实之前布洛赫会觉得文学性的东西其实是可以优先的去把握它
于是我们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用到了一个词叫做非理性的一种状况通过艺术而达到理性的最大化在这个意义上来说私性和私性是一样的但是问题就来了布洛赫发现总有一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去系统化的
所谓的没有办法去系统化就是没有办法去把它归为一个确定的思维什么是哲学的什么是文学的等等于是呢他提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一个概念叫做诗意的剩余
什么叫诗意的剩余呢也就是我们穷尽所有的艺术办法想去考虑到这个现实之外还会剩下一些创造力的力量那么这就是他认为可以去写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的内在动力哇这个概念非常牛逼啊我认识的很多那些
就是说现代主义的一些小说家当中啊我所熟悉的好像还从来没有用到过这个概念啊所以说这个概念也就是现代主义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求新面对现代性和现代社会现代主义文学也要不断的去求一种自我的革新比如波德莱尔的现代性美学啊沃尔夫追求的一些瞬间的美学等等其实跟布洛赫的这个范畴非常相似都是同出一源的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我们都会因为现代主义文学弹虎色变觉得他们太先锋了太夸张了有一种高岛的感觉这是因为现代主义在求新的路上走得太过于极端了变成了一种激进的美学主要原因就是在于我们经常会说的它脱离了现实形式脱离的内容
但在布罗赫这里把这一点给规避掉了他认为艺术求新是为了把握新的现实那么那剩余下来的诗意没有往形式上进行推进探索他就落到了新的现实关联上举个例子啊就是好比你在深山里面走着走着
突然发现一条河流拦住了你的去路这时候你的理性思维就是思性思维在去预估怎么样才能从这里过去而你的创造性思维会在想我怎么利用理性观察到的数据
构建出创造出一个穿越河流的可能你要么搭桥要么建造船只了要么想办法抱个什么大木头飘过去等等这是可能性那么一些现代主义者可能就在这里走偏了他们会想我怎么把桥弄得漂亮一点啊船搭的更加雄伟一点或者在木头上精雕细刻体现出自己的风格等等但是布洛赫不这么想
布洛赫会把具体落实到从哪里怎样才能安全有效的抵达彼岸去这种失意的剩余就转变成了与新现实之间的联系
那么说到这里你就会发现布洛赫其实是和乔伊斯艾略特非常相似他选择的是与新现实的新联系其实就是用神话维吉尔写的《爱妮阿斯基》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神话维吉尔可能是最早利用这种思维在把握永恒不变的人我说的是维吉尔就是他写的那个对象就古罗马那个诗人
而布洛赫就是在仿效维吉尔通过重新回到维吉尔的未尽事宜里去发现永恒的创造这一点真的是跟尤里希斯的内核最像的一点刚刚林老师说嘛就是这个维吉尔之死和尤里希斯他们在内核上是最像的反倒不是我们最看到的那个表面上的这个 18 个小时的游历是非常相似的好
这个可以给大家做一个思考就是让大家不要把这两本书非常这个直接的联系起来但这次啊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是不是这本书和芙妮根的首领还有联系然后我翻到了这个译后记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甚至可以说布罗赫在写这个维吉尔之死的时候其实是从
乔伊斯的后面那本书里面找到了更多的这个灵感因为其实布洛赫自己在写这本维吉尔之死的过程中就了解到了弗尼根首领的存在他甚至觉得弗尼根首领对他来说是一种挑战或者说是一种参照物
当然了因为这个芙尼根首领现在还没有出中文版了这个逸琳本来说今年要出的但是不出意外的这个跳票了我估计这个明年应该会出出来而且芙尼根的首领也是出了名的难读我们可以根据这个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把它们做一个对比首先
这两本书都是一个四章或者说一个四卷的结构然后他们的主旨上也是非常相似的我们知道芙尼根的首林他的这个各卷是对应着这个维科的新科学里面提出的人类历史的四大发展阶段
包括神的时代英雄的时代然后到凡人的时代最后是回归这个回归这个主题在维吉尔之死里面的最后一章也是非常明显的呈现出来的对吧包括维吉尔之死的四章用四大元素来命名这个两个都是体现了一个历史观这个我们可以放在后面来讲这个可以看到是一个维吉尔之死和弗尼根首领比较相似的地方
然后另一个我想说的其实是他们在处理这个意识流的这个问题上面的因为资料维基尔之死在意识流的书写上和尤里希斯其实是有很大的不同的特别是他们对于这个内部思绪和外部世界的声音之间的这个关系的处理上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在尤里希斯里面这个布鲁姆的意识是根据外界的这个意识不停的发生着变化的
他在都柏林里面游历啊看到了这个看到了那个然后想到了各种各样不同的东西对吧这个可能更接近于我们这种日常生活中思绪的这种流动的方式然后到了风力跟守灵里面其实这个
思绪的流动是更接近于我们思考的这个过程这和维吉尔之死是更像的对吧或者说是陷入一种纯粹的内心的活动之中那在这个时候外界的这个世界就被弱化了这个有点像什么呢有点像我们每天晚上
这个躺在床上的那个思绪的过程那个思考的过程这个你可以明显的看到比如说维吉尔之死里面的这个第二章其实也是这样的一个形式所以可以说维吉尔之死里面的这个意识流是更有逻辑性更有哲理性或者说更具有一种整体性的意识流的书写
我同意你的看法啊就是首先跟分离跟首林医院的这些联系啊就是我想补充一点啊就是刚才你提到了一个是一时流的写作手法跟乔伊斯的这个尤利西斯的相似点还有就是写他的这种章节结构啊包括那个跟维科的那个新科学之间的联系啊
那我想补充的一点是什么呢就是这部小说它的一些语言的模式的确跟《分离根守灵》也非常相似就是我手上只有一本《分离根守灵》我相信老黄手上也是这本就是戴崇荣女士翻的那个
一本试读本那样的啊就是部分部分章节你可以从当中可以看到他处理的这种人物的方式啊的确跟维吉尔之死之间有一点相似就是用大量的象征性的抒情性的文学性的修辞性的请注意啊修辞性的这种修辞性的东西呢乔伊斯走了更加极端他自己发明了很多词啊
就是用这种象征的文学性的语言去替代一些情节啊人物啊流动啊对话啊等等这些我们传统小说里面有的的确是这一点非常相似跟那个《芬林》跟《守灵院》还有一点呢就是刚才老黄说的有一点蛮有趣的就是很像我们睡觉前的那种纯粹的意识啊包括一种思辨什么什么之类的但是按照老黄这个说法其实我们想一想把乔伊斯的《摸力》这一章
就是把那个佩妮罗佩这一张就写她那个写布鲁姆的妻子莫里的这一张呢所有没有标点的句子啊你们全部做一个实验把它标上标点标上标点之后再来跟维吉尔之死当中的这些语言做一个对比你会发现其实蛮像的
但是不同的地方呢我还是想强调一点就是乔伊斯写布鲁姆也好摩里也好包括那个斯蒂芬戴达勒斯也好这些人物他的内心世界他毕竟是都柏林的市民他那些市民他的意识流他所
产生出去的那种东西还是回归于日常的布鲁姆去买腰子看到什么女佣的屁股啊斯蒂芬戴拉勒斯看到大海啊看到想到自己的母亲啊莫莉看到墙纸啊想到她自己那个情人送给她的花啊等等都是非常日常的就是从日常的感官回到日常但是维吉尔之死当中写的这个主人公维吉尔他可是一个古罗马诗人
那么这个古罗马诗人当中他所的意识流他就是从文学出发抵达诗学的反思也就是说哲学他是从文学出发到哲学这个意识流的一个过程而布鲁姆的包括那个莫里包括斯蒂芬达纳勒斯是从日常回到日常这里呢是从诗歌语言
文学到哲学的一次跃进这亏他写得出来我跟你说这个确实很牛逼但乔伊斯是有突破的他在《芬林根守灵业》当中可能就是要把那个在尤利西斯这部小说当中
没有穷尽的一些东西去做一个纯粹意识化这个我不知道经不经得起神经科学和脑科学的一个支撑就是那个芬林根首林业里面写的我们人类的纯粹意识它究竟是不是我们的脑电波或者说神经反馈的这个二值它是不是就是这样子呢但是我相信这个就叫先锋这是另外一个极端但是维吉尔之死当中的
维吉尔的最后 18 个小时奋力跟守灵液之中的死亡主题包括最后的回归主题回归是一次重生啊这个主题非常牛逼当然这不是我的观点是维科的一个观点回归其实是一次重生嘛这个跟他的那个研究意大利的这些英雄史观是密切相关的这个主题的确非常相似
好那我们刚刚既然谈到了这个维杰尔之死的结构其实这个也是这本书挺有意思的地方对吧因为我们一翻开目录就可以看到这本小说其实是写了四个章节用了四大元素对吧水火土和以太
而且我们看到每个元素后面都有一个破折号分别是抵达下行期待和回归这个其实就对应着维吉尔生命中最后 18 个小时他的行迹
这个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地方也就是说把四大元素构建在一个人迈向死亡的过程之中所以我们这里可以来稍微讨论一下包括这个四大元素对应的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
是这个框架老黄说的非常有趣啊就是我们一直在强调文本细读要从目录开始哈就老黄就给我们示范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文本细读就他读到了一个破折号就是你会发现啊这个
水火土空气就是以太这四个东西它其实是小说的目录的一部分后面有一个破者号破者号对应的是维吉尔本人的这个行迹刚才老黄说的抵达下行期待和归乡
那么四大元素和一个人的这个轨迹对应在一起这个是说明什么呢那我们想从源头上说一说首先啊我们大家都知道水火土气啊就是仪态啊是古希腊本源哲学探讨的对象就我们说古希腊哲学它是很多很多流派的包括形而上哲学啊包括一些讨论的哲学本源包括世界本源这些问题那么它
他是探讨世界诞生和生成的很有意思吧没说错吧刚才老黄也说了伯罗赫虽然以这四大要素为题但是有破词号后面根据的是维吉尔的四个动词哦
我们先不具体的去探讨这个内容是什么单单去看几个动词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可以用电影术语来说的就是淡出的过程就是你看电影啊马上要出那个 fine 那个词的时候就结束的 ending 这个词的时候你会发现它镜头就慢慢慢慢按下去有这种感觉啊有这种感觉也就是说这个动词它暗示的是维吉尔死亡的过程
这蛮有趣的啊本来是讲世界构成和诞生的元素在这里变成了维吉尔的死亡和消解这种刚好相反却并行在一起的模式非常耐人寻味
梁细江是这个译者之一啊他在译后记里说这四个部分也可以是当成交响乐的四个乐章前一个序列是两个部分是下降和下行后两个部分是返回和上升这个说法的确体现了这个译者有一定的这个音乐素养啊
也能从侧面佐证了我们刚才所说的其实这就是一个漫游的模式大家发现没有你看啊下降下行最后上升而且呢这个漫游的模式你说像不像弹钉的那种
通往天堂的路是向地狱完成的也就是我们后世概括的向上的路往往是往下走才能抵达的就是你要先下然后再上这是不是就是维吉尔之死当中的下行上升返回所以说但丁的影响我真的是
没有时间有时间我觉得好好去写篇文章都是可以的做播客的话我就抛砖引玉大家可能有更加有资料的同学可能我的朋友或者老师可以去做这个工作另外我说了梁世江先生说的这一点我想补充三点第一就是布洛赫传记的作者观察到他说这部小说的四个章节的四个部分的长度每一个部分都是以第一章为单位
第二章是第一章内容的两倍第三章是第一章内容的三倍最后一章的长度第四章又回到了第一章的长度哎
这个我想题外话说一句这个可能是我们做了一个重要的补充因为我们的中译本因为有字数基本上我不知道跟德语之间那个换算比例是怎么样我们一般来说跟英语之间那个换算比例是 1 比 1.5 吧但会有长度上的不同但是他这里说的是德文原版的维吉尔之死他的每一章的长度其实是为那个布洛赫本人他自己在设计的时候有这个考虑的啊
那么第四章回到了第一章的长度那译者梁细江说是像交响曲从容量上来说也是比较吻合的这里可以给大家岔开来说两句就是关于这个小说每一章节之间的体量不知道这个东西大家有没有关心过我
我作为一个强迫症加上一个比较关心小说结构的人其实我一直挺关心这个东西的而且确实有一些小说他们的每一章节之间的体量也是会对这个小说的叙事起到作用的刚刚我们说的这个维吉尔之死肯定是一个例子对吧布罗赫是别有用心的规划了这个他的四章每一章节要写多长
听起来是不是很强迫症然后我想到的另一个这个例子是 2013 年的布克奖得主艾利诺卡顿的发光体中文版翻译过来当时叫明明亮的明当然今年好像再版了取了一个更好卖的名字叫黄道十二宫杀人事件
这是一本 700 多页的小说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它是一本关于占星学和谋杀的小说然后它的 12 章就是这个黄道十二宫它的每一章其实只有前一章的一
所以这本小说的每一章会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薄到第一章的时候有 300 多页到最后一章的时候就只剩下几页纸了你可以看出来这个确实是故意被作者设计过的而且那个作者当年写出这本小说的时候只有二十几岁是
当年的时候最年轻的一个布克奖得主所以其实在现代小说之中一本书的每一个部分都可以经过作者的精心设计来参与到整本书的叙事之中对我非常同意你刚才所说的这个例子就是我觉得这个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看小说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内容本身也是包含了一个形式本身那么
那么这个形式当中就包含了小说各个章节的一个体量问题那你说如果写 12 章的话那读者会更加的直观一点也就是说他这种模式重复了 12 次读者竟然肯定会啊
感受到它之间长度的一些不对等的一些情况它也构成了我们说的小说的一个叙事空间的问题这个叙事空间当然不仅仅包含了小说内容上的打开的空间它也包含了一个呈现的空间
我突然之间想到就是受你刚才这个话题的一个启发你看啊刚才我们说了根据译者梁锡章先生所说的这个启发就是说这个各个章节之间在维吉尔之死当中是包含着以第一章节为一个基本单位
后面两章进行一个内容上的扩充最后是回到第一章当中结合你刚才说的我突然之间想到梁思江先生说这个像是一部交响曲我更加觉得像是一个和弦里面的几个音度之间的关系就是说我们以第一章为一个音程单位来看的话
我们看到第二章和第三章它构成了一个三和弦的这种感觉就是第一章是一个根音这个第二章是一个三度音第三章它就是一个五度音就是一个这样子的一个关系然后最后可能是从和弦的音的这个方面来说它最终又回到了第一章那这个回归蛮有意思的你看啊
第四章它其实是写维吉尔它重新开启了到了另外一种状态当中这种开启也等于另一种抵达这点其实是蛮有那么其次呢梁思江先生说按照上下两部分来分我也非常同意但我们看过文本之后还可以发现这个分法有另外一个逻辑就是水和火这两个部分
其实是两种感官体验我不知道老黄读的时候有没有去发现我其实是刻意的去看了一下就是水跟火对应的是眼见和耳闻就是眼睛
的视觉是水这一部分火这一部分就是耳朵的听觉这一部分后两个部分呢突然之间转到了一种内在体验也就是说土和以太是思辨和幻觉我们可以说幻觉就是弥留之际嘛瞻望状态嘛对吧前两章你会觉得维吉尔这个人非常的被动啊
阿德里亚海他登陆之后整个人全部被视觉上的一种上下船上的分层啊那些盲目的这些群众之间的那些状况等等他是非常被动他就是被周围的所见所闻搅乱心智的整个人处在一个瞻望的过程当中他是一种病的啊生病的一种状态当中
而后两个庄节你会明显感觉到维吉尔他整个人是非常主动出击的一个状态他不是找人辩论吗最后重新注入了一股精神的力量获得了天国的号召那么前两将和我们刚刚所说的绵延
也就是意识流小说那种有感官触发的那种意识的绵延非常相似但是我还想说这种绵延更多的是为后面两张做了一个铺垫是一个 perface 它是引向一个思辨的它没有像吴尔夫这就是它跟吴尔夫最大的不同就本来我读到这个水火两张的时候我会觉得
再往前拐一个小弯就是拐到一条小路上就跟达洛威夫人包括像那个就雅各布的房间乃至于后面的一些到灯塔去尤其到灯塔去非常相似但他没有走这条路他是拐到了一种思辨方面就是他这种思辨不是说对生活本身的思考是形而上的思考所以说
后两部分呢我倒是觉得很像老黄你所说的像《分林》跟《守灵院》的那种感觉是非常相似的最后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来自于布洛赫传记写作者的另外一个补充他说
这四章的前三章每一章都有一个神灵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神话人物在后面起主导地位的这点补充非常重要这也是我读完那个维吉尔之死之后我去看做这期节目的时候查资料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阅读点然后我带了这个阅读点去二刷维吉尔之死的时候我的确发现非常重要第一章水
背后的主导神其实是博赛东主要他体现的一个功能是什么呢是让陆地上的人永远的感觉到一种颠簸感就如同在海上所带来的一种上下的一种翻腾感第二章呢就是火火背后的就是福尔干嘛
也就是古斯拉神或真的那个赫菲斯托斯嘛那福尔干是他的拉丁文呢名字嘛对吧这个部分实际上是第一章以波塞东的力量为主导的那种模式这种延续也就是说这种颠簸的力量即便在陆地上还是存在的只不过这种水上的颠簸变成了什么呢注意啊变成了人意识深处的高烧状况就发烧的那个烧
对应的就是火火神是在这个意义上呈现的并且这样的一种瞻望状态也摇晃出了维吉尔自己阴暗的一面第三章土占据主导的地位他们没有土神是阿波罗阿波罗是作为太阳神在尼采这里是作为九神的对立面悲剧的几元当中作为那个对立面提到的也就是说是一种去除混沌
赋予物体以形状的一种塑形力量总之是一种向外的力量在小说里也恰恰是
维吉尔向外辩论的开始而到了第四章没有神的主导了我准确的说没有古希腊的神作为主导的很简单我猜测布洛赫的原意是最后到了以太这一章维吉尔自己成为了自己主宰的自己的一个神
好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回答一下为什么用这个四个章节来构建这部小说的总体上我的感觉还是非常明确的这四大元素还是一个诞生的逻辑就创世的逻辑但不是简单的从无到有的诞生而是包含了向死而生或者说从死中的一种诞生这既是诞生也是死亡更是诞生和死亡的联姻
重申实际上我在这给大家提供一个文本的细读啊就他在第一章里面的有一段话其实已经点到了我自己其实把这段话是做一个重点的滑出来了他在中文本的第 43 页啊
我给大家赌一下稍微赌一下母亲的软弱只知道自己的诞生不知道此后的重生他们不想知道也不能理解只有经过了重生诞生才有意义不然诞生和重生都无法完成两者背后是虚无那最后的创生更古不变
对只有当存在与非存在难分难解低声呢喃着融为了一起庞大的永恒才能开始放光那是人类灵魂的自由是他真实的永恒之歌不是妄想的场景不是傲慢而是人类那不可嘲讽的命运人类的命数在那可怖的庄严
这个就是我想给大家感受布洛赫的写维基尔之词的时候那种语言非常棒我特别喜欢这句话精力重生诞生才有意义
换句话说我们的出生并不是一个句号并不是一个一劳永逸的一次性的过程我们所有人的出生都是为了我们的重生在做一次又一次的一种原始力量的不断的注入布洛赫说的多棒如果不为了重生我们的诞生将是毫无意义的这个好像萨特会点赞的我感觉所以说
维吉尔之死也就是我们给他想一想是维吉尔的重生但极其美妙的一点是这种重生是维吉尔或者说是布洛赫赋予维吉尔自己能感受到的重生我们会感觉到自己在重生的过程中吗各位听众朋友们你会感觉到你的生活是在重生吗这一点如果你没有想过你可以认真去思考一下这的确是一个失忆的一个思维的一个对生活的一个关照
我们来看首先这个从水边到陆地到火焰最后到天堂我刚刚也说了这是很明显就是一个淡丁的游历过程但这样说是有个问题的因为淡丁的漫游模式其实已经是受到一些基督教的一些影响了所谓地狱炼狱天堂这个结构就是基于救赎审判等等逻辑建立起来的
而且我们看神曲是可以看到的维吉尔和但丁一直到达地狱底端的时候他们是踩着路西弗到达最深的底层然后反而是向上爬所以说这个先下再上最后升的逻辑本身就是很基督教但问题在于我们马上会反应过来维吉尔可是一个罗马人啊罗马人有这个逻辑吗那么布洛
布洛赫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逻辑呢这其实是和西方人尤其是后来的基督徒的一种认识有关就是在基督徒的一些批评家或者基督教的一些批评家眼中他
他们普遍认为维吉尔虽然是一个古罗马时期的诗人但其实已经是不自觉的透露出一些基督教的思想了这个是公认的那么维吉尔这样一个古罗马诗人的重生就变得具体了他的重生不是简简单单的重新活一次他不是福士德而是向着另外一个价值体系里面的诞生基督教基督教
其次呢顺着刚刚的话来说这是一种向着某种价值体系的重生就使得布洛赫安插在整个维吉尔身上的象征意义体现的更加明显了我们去看文本明显能感受到维吉尔在登案到最后到王宫的这个过程中所见所闻的内容其实是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冲击价值观的
激荡所引发的对自我的重新认识其实在第一章当中我们一看到布罗赫的很多隐喻了我们在此就不做一些剧透我们只去涉及到几个细节比如说第一章当中维吉尔感觉到最多的其实就是一分为二
这个是一个关键词就第一章其实经常在写一分为二比如说船是分上下的上面是大公和奥古斯都下面是奴隶这些人上下非常明显是一个古罗马社会的一个缩影他们一起颠簸但上层是感受不到强烈颠簸感的因为下层的奴隶在拼命的划船就这个内容在第九页大家有兴趣可以看一下然后奥古斯都虽然已经登船了
然后维吉尔自己上岸之后看到的人民其实是不认识所谓维吉尔这个诗人的他们会把诗人当成谁魔法师大家会发现而且还开一些下流的玩笑这个在二十页第二十页大家可以去看
换言之呢当时维吉尔所看到的是某种被抽空了的罗马被精神抽空了罗马是涣散的罗马社会分成人民变成了群盲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一辈子写的那些诗句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换言之艺术在群盲的社会中毫无用处这才引发了他要去焚烧安尼阿斯基手稿的这个想法
他想去找回那种统一的价值观念换言之要回到精神大崩溃之前这一点其实和布洛赫本人的这种想法密切相关他在这里其实是顺延了梦游人的想法想要通过维吉尔之死来寻找他自己心中的那种价值所以说维吉尔之死之重生也是布洛赫本人对西方精神的一次追寻梦游人提出问题的体验
维吉尔之死去找寻题外话说一句啊这个结构啊会不会觉得非常像艾雷特的荒原死者的葬礼开始到最后的雷霆之声啊
所以我刚刚又回到了我之前说的这个维吉尔之死是对梦游人提出的那个问题的一次回答对吧就是价值崩溃的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去解决这里其实牵扯到一个维吉尔之死一个很核心的东西这个也是贯穿维吉尔之死这整本书的一个核心就是
书中的维吉尔想要去烧掉他自己的那本《爱尼亚斯记》这里牵扯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说维吉尔作为一个诗人他为什么要烧掉自己最好的花了这么多年写的著作他这里肯定是体现出来了维吉尔对艺术的这样一个态度的这和维吉尔当时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有关系的
对就是维吉尔之死当中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维吉尔想要封杀自己的爱尼阿斯基这个呢是根据布洛赫自己所说这是源于他听到的一个传说他是这样说的啊他说我知道一个传说维吉尔想要毁灭爱尼阿斯基基于这一传说我可以设想导致像维吉尔这样的智者有如此绝望之举的肯定
一定不是琐碎的原因那个时代的整个历史和形而上的内容都参与了这一决定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提示我们来做一个场景的还原布罗赫不是无缘无故关注到维吉尔的 1930 年的时候刚好是维吉尔那个诞生 2000 年之际在德国和奥地利出现了一系列的维吉尔传记也在一定程度上掀起了所谓的维吉尔热
正是在这一个热潮的影响下布洛赫开始了他对维吉尔的研究其中就有一个叫做西奥多黑克尔所写的一本书名字叫维吉尔破词号西方之父这本书其实是给布洛赫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我们且不说那个德国当时突然会去研究维吉尔这个原因是什么但是我们通过之前的一个讲述
也隐约能够感受到维吉尔其实在当时面对那样的罗马的时候对艺术的一种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是直接和布洛赫本人的感觉直接挂钩的我们在讲梦游人的时候其实讲到过布洛赫就是在写梦游人的时候感受到了欧洲精神欧洲价值的崩溃并且他自己是希望通过写作唤醒一种旧俗感并且创造一种新伦理
但最后我们就知道 1933 年法西斯上台之后直接把波罗赫的这种希望给打碎了大家可以想象波罗赫想要通过艺术唤起一些什么东西呢这些东西非但没有来反而以更坏的东西体现出来的这种无力感大家能够体会出来吗
就是你期待的一个快递原本它没有如图所示就是实物和图片显现了巨大的差别这一点已经够让你沮丧了然后你会发现你看到的东西比这个东西更糟糕更恶劣的版本这个时候你去找卖家卖家又跑路了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何况这种东西是一个诗人对整个欧洲精神的一种复盘
这种希望完全可以被打碎了大家可以想想我怀疑就是在这个时候这是我的怀疑布鲁赫已经体会到一种幻灭感了也就是在 1933 年他本来想发表一篇题为文化终结时期的艺术的文章的时候但最终没有能发表大家看他原先那个文章的题目文化终结艺术
这两个词已经一起出现在一个标题当中了那么这两点结合在一起我们就看到了维吉尔给了布洛赫一个刚才我们所说的诗意的残余或者叫诗意的剩余他可以去想象一个艺术家的幻灭感这个主题是不是很精彩一个艺术家的幻灭感
但是我觉得仅仅表达幻灭感肯定不是伯乐赫唯一想做的等他写完这部小说之后我宁可相信这种想要焚烧手稿但最后没有真正烧掉的行为实际上是一种精神上的献祭精神上的献祭为了什么为了重生这种重生不是一个艺术家内在的重生而是一种艺术家像知识分子或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一种诗性认识与那个时候普遍的自信的连接的一种仪式
具体来说维吉尔之史从第一章开始就出现了我们刚刚所说的诸多平民和船上的一些奴隶的一种分化的情况这种阶层的分化和民粹式的那种嬉笑谩骂
当然异者的异后记写的更具体关于船上人员的象征等等大家可以去参考一下但是我想说的是这种状况其实尼采等人已经提到过了这就是西方文化崩溃的一种总体体现所谓的相对主义一切都是相对的再也没有绝对的存在这一场浩劫实际上就是布洛赫所说的文艺复兴以来信仰的衰落所导致的
所以说你看尼采说从估价值希望回到古希腊布洛赫想要回到罗马之前的罗马这是非常相似的从布洛赫的角度上来看他其实看到了尼采看到的那种抽空了价值之后绝对价值观念的缺席他引发的是世人的一种精神贫瘠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当中艺术何为呢
如果只是在面对这种新现实下殊死去唤醒众人这有用吗比如说你遇到的就是纳粹上台超过了人们的私信认识
那么还会有诗意的残余吗那么奥斯维辛呢奥斯维辛之后还会有诗歌吗我相信布洛赫是提前预判了这个结局所以说焚稿是必然另一方面布洛赫也提到过没有绝对价值也没有绝对的伦理简单来说就是作为问题与现象出现的那个巨大的马基雅维利主义
这段话他自己说到马基雅维利主义就是维吉尔的赞助人沃大维手中的那个权力维吉尔曾经受恩于这种权力但是当这种权力标榜那本维吉尔之死居然是罗马的象征的时候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就是你的恩主是一种权利但是你已经开始反思这种权利了你还要受这种恩宠维吉尔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所以说艺术无用不可怕艺术滥用更可怕
这个就是维吉尔之死的里面维吉尔要去焚稿的两个原因第一个艺术无用面对群盲无用还有一种艺术是被权力裹挟被滥用两个原因加在一起是他焚稿的动机不过
最后我们看到埃尼阿斯记是留下来的也就是说布洛赫还留下了一丝残念他在维吉尔的内心安插了一个焚岗的念头这种念头非常精彩大家看那个图这一张你会发现这种冲动和辩论的描写非常到位自我精神的破茧时刻或者说就是一种焚烧自我乃至达到涅槃之前的那种火的进化
所以说说白了就是借助焚烧手稿象征着对之前艺术观的一个洋气用那个黑格尔的话来说一种洋气从而达到一种与心的绝对精神也就是说对于维吉尔来说类似于像基督教这样的绝对信仰但对于布洛赫来说呢我觉得他是没有看到只是一种寄托希望他那个时代会有类似的整体精神存在布洛赫的伟大就在于
在幻灭中使劲吹灰烬里的残余火苗不是为了原地重燃昔日的激情而是重新燃起一个初露的黎明尽管黎明在布洛赫那个年代还不在而在遥远的罗马的罗马在欧洲的现代性的彼岸有时候我在想老黄如果没有布洛赫定义的文艺复兴西方会是怎么样呢
当然这个是历史的伪命题和历史虚无主义但我想说这就是维吉尔之死的意义去设想彼岸去设想亚德里亚海的另一边这点非常重要既然我们说到了这个我们可以跟当下做一个照应那你觉得就是当下还能感受到这种维吉尔的使命感吗
我个人呢是比较悲观的我觉得是没有的既不会有布罗赫这样的作家在写这样的小说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绝对的统一的整体的这种价值观出现了这反倒是这部小说在 2024 年出版的意义
它不是昭示一种新的小说形式而是向我们展示小说曾经会是怎样的那种思辨那种诗意融会在一起的那种力度会是怎么样的我们现在也其实会感到一种巨大的虚无感你看我们叮叮当当的解构了很多东西一切都是相对的散落一地的碎片每一片你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宝石散发着昔日
天堂的残影等等但没有人想过完整的那个天堂也就是说整体性的东西会是怎样的个体性走到极端多元化也会偏向极端就会变成我们现在这样一切都在细分一切都在给细分背书拆解结构每个人
都躲在自我预设的小世界当中感觉大世界要么没有意义要么等待他人去仰望就好了等到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解构和分解的时候我们会把解构本身给解构去昧把去昧本身给去昧还能剩下什么呢布洛赫曾经看到的我们现在也看到了这就是这部小说重大的意义
你这个说的好像把后现代主义的全部都批判了一通对吧不是没有在批判后现代而只是我觉得后现代它一切解构就是为了建构对不对后现代它想要去解构的这种召唤力还是存在的但是后现代之后呢
就他解构的很爽拆解的很爽那组装的这个部分呢你看品清也老了他们这些像艾科他们这些人试图去去拆解那些东西他总是要召唤一种重生的嘛但是我重生的力量暂且没有看到
好那今天我们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尝试的解读了一下这个维杰尔之死哈因为这个书本身也非常难读然后也是一个很值得去读的书所以我这里还是觉得大家有时间或者说有机会能够自己去读一下然后可以再回来来听我们这个节目应该就会有更详细的或者说更直接的这种感触哈
那回过头来我今天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跟林老师讨论一下就是这个焚烧手稿这个事情这其实是个外演的问题了因为在这个维吉尔之死里面维吉尔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烧他那本爱尼阿斯记这种事情在文学史上其实也不是很少见对吧最著名的例子当然就是卡夫卡当然他最好的那个朋友没有遵照他的意愿把这些书稿都烧掉
当然要不要遵照他的意愿也是一个文学史上很大的争议包括类似还有这辆愿望的作家包括像普希金啊果格里啊确实有一部分作家是有这种想烧掉自己手稿的冲动的而且
我不知道林老师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呢当我们说到焚烧手稿的时候一定会引用 18 世纪的一个法国式的贝朗瑞说过的一句话他的原话是什么呢没有任何东西比勇敢地投入壁炉中的手稿所燃起的火焰更能透视出一个作家的心灵昆德拉也不是这么说过吗他说只要一息尚存作家是不可能有理由去烧掉他所写的东西的这两个人到底谁对呢
贝朗瑞这句话都是蛮有意思的就是说你要透彻的看一个作家的心灵就是要把他的手稿给烧掉昆德拉说是不可能的这蛮有意思的我们要去想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卡夫卡的确也是想要焚烧手稿没有问题的我想指出的一些人是这些东西可能跟作家他内在的一种气氛
氣質有關係啊卡夫卡想要焚燒手稿主要是你想他的爸爸他還寫了一封寫給父親的信啊怎麼口誅筆伐的這麼一封信啊對吧這個被他爸看到的話嗯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感受啊或者說被他的後人看到的話是一種什麼樣的一種感受他
他有一些内敛啊私密的原因还有一种原因呢就是一些作家可能是怕那个政治方面的原因啊你刚刚提到的那个亚历山大普希金啊也是布尔加科夫也是啊果格里也是啊尤其是果格里他比较疯癫啊他受不了沙皇的赞助想要创作自由啊这一点和维吉尔道是蛮像的就是你会想到这个果格里很疯就是他
一直以来是沙皇赞助他让他写小说的他是他的金主爸爸他突然觉得这种赞助的模式不好于是呢他就想要去把这个手稿给烧掉以此来以此来那个拒绝沙皇对他的一种赞助这种我觉得老黄你肯定是做不到的你不可能把金主爸爸给辞掉把自己的播客全部删掉他妈的对吧然后把金主的金主爸爸给拒绝掉所以说是不是就很疯癫这个举动
这个我还真的想到了是不是哪天这个离开之前要把播客全部删掉我确实还想过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你当时想这个问题是怎么样的一种思维好像这个对吧版权不在我手里等我什么时候能够赎身了花笔权赎身了我就决定把它烧掉但是你觉得今天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情吗就是抛开如果抛开商业上的这些原因有哪个作家的气质比较像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我们现代作家嘛就是我觉得啊就是我华莱士啊应该会的但他已经去世了这个问题啊我觉得这个有趣的一点是万一大家想象春上春树哪天他突然之间对外宣布我把所有的书全部烧掉这会是种什么样的种感觉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第一个冒出来你觉得维内贝克会烧掉吗哎呦这个问题提的提的蛮蛮有趣的啊
维勒贝克这个人呢身上的那种风境倒是有的哈对啊你想啊如果你去总结这些想烧掉手稿的这些作家身上的共性你会发现他们好像对这个世界都很失望对吧俄罗斯的这帮作家肯定不用说了嘛不管是这个沙俄时期还是苏联时期生活状态都不好嘛导致他们的这个精神状态也不好
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一个厌世的情节那卡夫卡更是这样一个人对吧没有人觉得卡夫卡过得很开心写作对他来说是一种发泄是一个很私人的事情那他写作也不是为了文学史上流名也不是为了赚钱那既然到生命到终点了那这些作品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你看啊这帮作家和世界联系起来其实是通过他们的作品
作品是个纽带对于这些作家来说其实写作是生活的全部倒不像我们刚刚说的写作是一种工作或者说是一种事业这也解释了就像我们刚刚说的为什么今天的作家很少会有人再来去想烧手稿这些事情因为在今天这个时代其实写作已经是一个高度商业化的或者说高度体系化的这样的一个事情了你的作品很多时候已经不属于你了对吧
对我想补充了一点就是大家怎么去享受稿件这个行为它到底是一个毁灭了结还是一种还原呢我突然想到我更加倾向于觉得一个作家去焚烧手稿其实是一种还原也就是说他曾经通过写作获得了跟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是把写作还给生活本身这个我觉得确实蛮有意思的焚烧是为了一次还原
所以说就像布洛赫所说的是一种和新现实的联系也许一个作家他写的一部最后的一个作品就是焚烧手稿用火焰去阅读他的手稿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创造性的一种思维或者说什么那种体现当然这么说的话很多编辑要打我的有时候这种联系其实在写作当中就已经构建成功了反倒是稿件本身不重要了
写作者可能更依赖的是写作的发生学而不是写作的结果布洛赫关注的不是烧稿的一种姿态而是烧稿对一个作家最为高贵写作之外的那个大写的人的尊重和崇拜当时觉得烧稿对于很多作家来说其实就是一个还原性的过程
把祖海为源的水分全部倒掉吸出来的是自我的重生
这样的愿望过于形而上但对于我们现在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勇气一个作家不断在填满自己在倒空或许才是写作之于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最大作用布罗赫我相信通过维吉尔之死已经达到了他所说的诗性和私性的结合了当然这一切是透过一个昔日曾经想要焚烧手稿的人
私人来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