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之际的政治权力与家族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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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今天我来为您解读的这本书名字啊有点长叫《未尽之际的政治权力与家族网络》作者是复旦大学副教授仇璐铭《未尽之际》的未尽指的就是三国时期的曹飞政权和后来的晋朝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东汉是亡于曹魏,曹魏又是亡于晋朝,公元 220 年,曹丕接受汉先帝的善让,建立了魏政权;45 年后,司马炎又接受魏元帝的善让,建立了晋政权,这就是西晋,西晋结束了三国时代的割据,统一了中国。

不过西晋是中国历史上存在时间最短的朝代之一满打满算不过只持续了 51 年西晋灭亡后不但司马氏衰落了更坏的结果是又开启了新一段长达 400 年的分裂时期也就是我们经常听到的五胡乱华和南北朝这里其实隐藏着一个奇怪之处古代中国除了一开始的秦国后面基本上是一致一乱的循环

乱世之后的统一王朝都能维持一定时间的稳定长久,而西晋终结了长达近百年的三国乱世,完成了统一。为什么就这么短命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给您简单的介绍一下学术界对于三国时期的一个主流看法。这个观点认为,三国表面上看是军阀争霸,底层的逻辑却是士族与韩族之间的对立。

士族和韩族最大的区别就是出身不一样掌握的社会资源也不一样在关渡之战的交战双方里袁绍是士族曹操是韩族结果曹操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之后韩族势力就占了上风这一点我们后面详细说

那顺着这个二分法的逻辑,主流学术界也都认为,司马氏之所以能从曹魏手中夺取政权,是得到了士族阶层的普遍支持。但是这本书就告诉你,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司马氏不但不属于士族,也没有得到士族的支持,他取代曹魏,和曹魏取代汉朝,在性质上都是权臣篡位。

韩族和士族的对立并没有因为西印政权的成立而消除恰恰相反这两股势力反倒都成了这个新生国家的掘墓人

接下来我们就通过三个部分来了解本书的主要内容第一部分我们先来说清士族和韩族的对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二部分我们再来看看司马氏究竟是靠什么取得了成功的第三部分我们就来详细的分析和总结西晋为什么这么短命呢首先我们来看第一部分士族与韩族的对抗

最先提出这个观点的是史学大家陈言雀他的原话就是东汉儒家大族之浅势力极大虽一时屈于法家韩族之曹辈政权然百族之虫死而不僵故必伺计而动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士族原本有很大的政治权力,但是在乱世中却被武力强势的曹魏韩族政权给压制了。

但是随着曹魏政权后来逐渐的衰落士族出身的司马氏趁着这个机会在士族集团的支持下又占了上风成就了帝业简单来说士族指的就是当时长期参与政治并积累了一定政治资源的家族比如说袁绍和杨修所在的家族都是士族三国电视剧里袁绍总是挂在嘴上说的四十三公就是彰显他士族身份的一个标志

四是三公的意思就是连续四代都有成为三公的人三公啊指的就是司徒司空太尉这三个最高的行政官职由于三公的职位被一个家族长期垄断这个家族就积累了很强的政治资源

袁氏和杨氏是顶尖的氏族,除此之外还有类氏九卿和类氏郡守,也就是长期出任九卿和郡守的家族,这些家族的政治势力没那么大,所以是二级和三级氏族,而这样的家族在当时还有很多,氏族已经成为了一个集团,甚至就是阶层。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士族多到可以形成一个阶层呢?这还得从汉朝的选官制度上找原因。汉朝实行的制度是查举制,每个正式官员都可以举荐人才,一个人被举荐之后就会成为候补官员,再通过一些简单的考核之后就能参与政治。在当时,举荐标准主要是两个方面,才、

如果一个人在才能和品德方面被认为达到了一定标准就可以被举荐这个制度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在具体的实施当中却出现了偏差最大的问题就是举荐的标准它没法量化

怎样才是有才,怎样才是有德,全看推荐人怎么说。实际操作起来,只要被举荐的人没有什么明显的瑕疵,就都能留用。所以你看,这就从择优变成了取及格,又因为没法量化,被推荐人的政治起点很大程度上得看是谁举荐的,这样一来,人际关系就变得特别的重要。

大部分拥有举荐权的人就会举荐自己的亲朋故旧而等到这些人进入政治,掌握了举荐权之后他们就又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回报当初举荐自己的人让这些人的后代也可以进入官场这就是当时官场的潜规则

当这种规则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形成了很多掌握政治资源的家族袁绍的袁氏和杨修的杨氏就是其中的代表曹操的高级谋士荀裕来自影川荀氏诸葛亮来自琅琊诸葛氏大都督陆迅来自江东的陆氏这就是氏族的由来在政治利益上他们彼此之间有一定的依赖所以算是一个阶层

士族是有政治资源的家族那对应的韩族就是缺少政治资源的家族比如曹操就是韩族出身曹操是宦官的养孙他们家只有父亲曹松当过三公之中的太尉

这样的出身的人在身份上不被士族接纳比如袁绍曾经骂曹操是"坠烟以丑"说他就是宦官的后代从这个角度看关渡之战也是韩族与士族的决战最终曹操胜出这就造成了士族屈服于韩族的局面当时很多士族都依附于曹操比如杨修

陈群、荀裕这些人都来自于士族所以陈延阙才说 司马懿所在的司马氏也是士族司马氏取代曹魏政权并不是个人或者是当个家族的篡权而是士族恢复政治上的旧有地位但是这本书就颠覆了这个观点

他最大的疑点就是司马氏其实不属于士族刚才说过士族有一个特点就是要长期的参与政治并形成一定的政治网络但是啊司马氏不具备这个特点首先司马氏原本是武将出身

司马懿的高祖父司马军是东汉的正熙将军,从司马军往上历代也都是武将,司马氏开始出现文官是司马军获罪自杀之后的事,而且也没有达到四十三宫的级别,其实主流的士族并不认可司马氏,即使嘴上认可,心里也不是真正的认可。

在当时,士族为了达成最强的政治联盟,通常都会联姻,谁也不会轻易的把女儿嫁给别人,所以,婚姻关系是真正承认对方地位的体现。事实就是,没有一家士族跟司马氏联姻,司马氏的妻子是普通官吏的女儿,她的儿子司马氏娶的是曹魏宗亲,并非士族人家的女儿。可见司马氏从来都不是士族,也没有进那个圈子,

也就是更不可能代表士族取代曹魏政权那如果我们遵照陈延鹊先生那个逻辑司马氏是士族那后来的西晋就是士族的天下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应该重新的评估西晋政权的性质

这个政权的背后没有来自于士族深厚的政治资源的支持,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非常脆弱的。这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一部分内容。这就又带来了一个问题,既然司马氏没有得到来自士族的政治支持,那她是靠什么来夺取政权的呢?这就是我要在第二部分给您讲的内容。简单的说就是依靠军事力量。

司马懿参与政治比较早,在曹操时期就被启用,不过他始终比较边缘化,司马懿真正接触政治核心,他是在曹丕时期,在曹丕还是太子的时候,司马懿就辅佐过他,他们有一种超越君臣的信任关系,这一时期,司马懿达到了副宰相的级别,但还没有办法主持朝政,他在政治上真正崛起是在曹丕去世之后,曹丕在位七年就去世了,

他去世之前任命了四位大臣来辅佐自己的儿子,分别就是曹贞、曹修、陈群和司马懿。其中曹贞和曹修是曹家人,陈群是士族,司马懿算是个韩族。在政治地位和权力上,曹贞、曹修是第一序列,陈群是第二序列,司马懿是第三序列。

司马懿既不掌握政权也不掌握兵权当时曹魏最主要的敌人是蜀汉因此军事重镇在西部由曹贞掌控但是不久之后曹贞去世了为了应对来自诸葛亮的军事威胁司马懿就从东部调往西部开始掌握核心的军事权力这是司马懿崛起的关键节点他掌握了军权就掌握了通往政治核心权力的钥匙

后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司马懿在西边长期的抵御蜀汉北伐,直到诸葛亮去世后来他又率军平定了辽东,成了魏国的第一功臣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突发的事件,就是皇帝曹芮因病去世了曹芮传位给了年仅 7 岁的曹芳,然后安排曹爽和司马懿辅佐

皇帝那么年幼曹爽的势力就很大他开始排挤非曹家宗亲的大臣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司马懿司马懿不得不隐忍了十年终于在 249 年发动了一场政变除掉了曹爽掌控了

魏国的大权,历史上就叫做高平陵事变,可是高平陵事变的成功并不意味着司马氏的权位就此稳固了,他除掉曹爽的计划确实是在很多老臣的支持下进行的,比如太尉、蒋己,这些老臣和司马懿一样,因为不是曹家人所以对曹爽早就有不满,但他们只是想除掉曹爽,并不想支持司马懿篡位。

当时很多士族对司马懿的支持只是到了除掉曹爽的这一步之后的事儿啊比如说掌握朝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司马懿心里啊他是有数的对这些人啊也都是敬而远之只给了一些荣誉职位不给实权本书就认为

高平林之变是司马懿在曹魏元老功臣集团的支持下精心谋划的一次政治赌局,但这些曹魏元老大多心存曹氏,不可能转化成未经改朝换代的政治力量。所以司马氏要染指政权,高平林之变不是最终一战,而只是一个开始。等到曹爽一死,司马懿发现自己高处不胜寒,他和他自己的家族完全就是一个相对孤立的政治集团。

士族不支持他,曹魏功臣也不支持他,当时很多人都对司马氏掌权心存不满,著名的淮南三叛就是由此而来的。淮南三叛就是淮南地区发生的三次针对司马氏的反叛事件,淮南大约就是今天的安徽省中部,是抵御东吴的军事重镇,原本是司马懿掌管。

但是在曹珍去世之后司马懿离开淮南他的影响就逐渐衰退了三次的反叛的领导者是王陵、冠秋简和诸葛旦其中王陵和诸葛旦都来自于士族冠秋简是韩族功臣这三次的叛乱声势大持续时间长历经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三朝才被完全平定这充分说明了三次反叛背后有强劲的支持力量

从这里我们就能看出司马氏在当时的真实处境,司马氏想要完全的取代曹魏,光掌握政权还是不够,还必须要组建忠于自己的政治集团,完成这一步的就是司马懿的儿子司马师。

司马懿在高平民事变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接替她的是司马师司马师在政治上主要就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清除那些明确反对司马师的力量比如淮南三叛当中的冠秋简还有曹魏宗亲夏侯璇等等

比这更重要的就是他要组建属于司马氏的政治集团这个集团里最著名的三个人就是中汇、邓矮和贾冲从这三个人身上我们就能看出这个政治集团的特点三个人当中中汇是士族邓矮是韩族

贾冲的父亲贾奎是曹魏的功臣这三个人聚集在司马师之下可不是说明他们背后的三股势力都臣服于司马师因为从大局上看根本就不是这样反而说明这个集团完全是靠个人利益组织起来的

集團內部的權力結構非常的不穩定接近緊急權力的三個人竟然來自三種不同的政治派別這就為日後的衝突埋下了伏筆這種情況司馬師未必不知道但是在他當時的情況下只能依靠這些人

司马师死后,弟弟司马昭接管了权力,司马昭原本以为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曹魏政权,取而代之的时机已经到了,但是支持曹魏的力量意外的强,他只好通过讨伐蜀汉的方式来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的政治地位,好为日后称帝做铺垫。所以尽管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他也没有活到称帝的那一天,最后只能由他的儿子,

司马炎来完成这就是司马氏夺取政权的过程司马氏夺取政权的关键第一在于军权第二在于建立独立的政治集团期间虽然有一些来自士族的人支持但整个士族对于司马氏偏向于不支持从司马懿到司马炎司马氏夺权的整个过程是非常勉强的即使实现了称帝的梦想整个国家因为缺乏共识也非常的脆弱这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二部分的内容

現在我們都知道了,西晉政權從根子上就很勉強和脆弱接下來我們就順著這個邏輯一起來看看這帶來了怎樣的惡果,讓西晉那麼快的就滅亡了在第二部分當中,我們就說到司馬是為了奪權先以軍事起家,然後組建自己的政治集團在這個集團當中

各色出身的人都有当有共同的目标时冲突还能服从于统一利益一旦国家统一集团内部个人就会利益不一致就发生冲突这就导致了西晋快速灭亡的根源

第一次大型的内部冲突就发生在征服蜀汉的过程中当时负责伐蜀的将领主要有两个 钟慧和邓矮钟慧是士族 邓矮是韩族这两个人在蜀汉灭亡之后立即就爆发了冲突

战争结束之后,邓矮鞠躬自傲,擅自在蜀地分封官员,中会心存不满,便诬告邓矮谋反,邓矮因此死于非命。中会在兼并了邓矮的权力之后,竟然意图占据蜀地为王,最终兵败被杀。司马氏集团当中的两员大将都在此次的事件当中死于非命。

鄧崖和中匯之間的衝突並不是個例,十幾年後,在消滅吳國的過程中,又出現了相似的情況。當時的兩個主要的將領是王俊和王魂,王魂出身太原王室,屬於大士族,而王俊家族在政治當中長期於邊緣化的地位,接近於韓族,在滅吳之後,這兩個人之間同樣因為軍功的問題鬥了起來。

如果不是司马炎及时的调解,这两个人也会重蹈钟邓二人的覆辙。而无论是钟慧与邓矮,还是王骏和王魂他们之间的冲突,还仅仅是士族与韩族的冲突。

而司马集团内部的冲突还不止这么简单比他们更严重的是后宫外戚和宗室之间的冲突司马炎在灭巫十年之后去世继位的就是司马忠他智商不高历史上啊管他叫做

痴呆皇帝司马炎也知道司马中不堪大位但是他看好司马中的儿子司马裕为了让司马裕有机会继位司马炎就选司马中为继承人算是进行了一次政治冒险但事实证明这个冒险并不成功

由于司马中没有掌握权力的能力,实际权力就被两个人掌控了,一个是杨骏,一个是贾南风。贾南风是司马中的皇后,父亲是西晋的功臣贾充,属于后宫势力,而杨骏是司马炎的岳父,是当时的府臣,属于外戚势力。

当时贾南风在后宫控制司马中,杨骏则在外掌控朝廷大权,双方在这种情况下展开了政治斗争,等到双方的对抗愈演愈烈,几乎快要发生政变的时候,第三股政治势力司马氏宗室也参与进来。

當時賈南風雖然控制了皇帝,卻沒有能力進一步的除掉楊郡,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想借助宗室的力量。在西晉建立之後,司馬氏就大肆的分封宗親王,不僅給他們封地,還讓他們掌握實權,這就跟西漢初年劉邦分封劉氏諸王的情況一樣。而賈南風借助宗室力量的結果就是引發了著名的"霸王之亂",

八王之乱的具体过程我们就不展开了,简单来说是贾南风先借助汝南王司马亮和楚王司马伟的势力除掉了杨骏,但是杨骏虽然死了,但贾南风引狼入室也不是最终的赢家,这个时候的宗室力量已经远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了。

于是宗室之间为了争夺洛阳的权力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厮杀参与厮杀的一共有八位宗室王所以就被称为霸王之乱

西晋在这个过程当中彻底崩坏最终在五湖乱华当中就被灭亡了这就是西晋集团内斗的关键过程从中我们能明确的看到士族、韩族、外戚、后宫、宗室几股势力轮番登场在这些势力当中有必要对其中的一个势力再详细的盘点一下这就是

刚才我们就说到,西晋在建立之后大肆的分封宗亲王,也就是给司马氏的亲族们封地实权。在历史上,分封诸王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政策,西汉就因为这项政策而引发了著名的"七国之乱"。既然有前车之鉴,司马氏又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过去的解释就是,司马氏在篡权的过程当中,看到曹魏宗室的衰落,无法保卫皇帝,才打封宗室。

但通过我们前面的叙述就可以发现,这个解释其实站不住脚,因为曹魏的宗室并不弱。比如在曹爽时期,宗室的权力已经大到了可以专权的地步,成了引发政变的原因,而且就算是为了保卫皇帝,也用不着封二十几个亲王啊。所以,西晋封王室另有原因,这个原因还是跟士族有关。

当时司马氏虽然掌控了中央政权,但是当时政治和社会资源基本上还是掌握在士族手中。而在经历了淮南三叛等等事件之后,士族对于西晋政权总体上偏向于不反对,但是也不支持。

中惠、王魂等人对于西晋的支持也只是个人行为,和整个阶层是没有关系,所以西晋想要控制的地方就只能通过分封宗亲的方式来进行,这才是西晋宗室势力兴起的真正的原因。

以上就是西晋迅速灭亡的关键原因,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西晋短暂的历史当中,各种争斗都是由这个政权的性质导致的。一句话,西晋这个政权没有社会共识,而司马师为了上位和巩固政权,就组建了一个囊括功臣、外戚、韩祖、

世祖宗亲各种势力的集团但最终却因为权力结构太过复杂导致政治冲突层出不穷西进就在这个冲突的过程当中迅速衰败并且走向灭亡了这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三部分的内容

总结,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咱们就讲完了,最后简单的总结一下,这本书从司马家族的身份出发,很独特和完整的解释和分析了西晋政权的政治演化逻辑。西晋政权并不是一个有社会共识的政权,它需要借助许多其他势力的支持,这些势力在帮助西晋成立的过程中形成了非常复杂的权力结构。

而西晋成立之后内部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最终就导致了这个政权迅速衰落和灭亡这就是这段历史的底层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