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我们/Women S1E6」Kimsooja 金守子：我的身体是一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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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收听 Bubble Rap 泡泡纸,我是佳怡我是兰,我们是在伦敦和洛杉矶学习生活工作的艺术策展人 slash 打工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加这个打工人呢因为我和嘉宜讨论了很久主要是因为自上一次播客我们的情人节艺术史特辑获得了很多朋友的喜欢然后我们也特别开心但是我就有一点紧张

因为一想到有很多新朋友听到我们的声音就是激动的同时又带有一点小紧张然后我自己可能在去年之后吧生活和工作的范围就没有太在办展或者说是策展上现在主要是以媒体和画廊打工有的时候做艺术家助理的工作为主

所以就想说为了严谨就想着要不要把我们的 title 改成打工人但是我觉得嘉宜就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角度就是其实策展它的维度不一定说是在实体的策展上面的

不过嘉宜她现在也在做很多在空间里面策展跟艺术家合作的项目不过我觉得我们的播客其实也像是一个电子展览就有一点像是以声音为媒介的一个展览的场域所以也想说我们是以播客为媒介在编织我们的一个艺术叙事然后这样子的策展人也蛮有意思的

对没错我就说腐烂我说就是虽然哪怕没有在现实当中做策展的工作但是其实我们思考艺术的方式已经被我们所学过的就是不管是策展理论还是策展实践给重新塑造了所以当我们介绍作品当我们介绍艺术家的时候我们往往会介入一些策展的思维方式

感觉这也是我们能够给不管是给大家介绍艺术家还是介绍展览提供的一个比较新鲜的视角所以今天呢我们将继续我们的女性艺术家系列你即将听到的石泡泡只讲述 100 位艺术领域的女性系列的第六期我们将以策展的思维将跨越时代和文化的女性艺术故事进行组合

在播客的时空里组成一个女性艺术圆桌向我们的听众们展示女性艺术群体中的多元与广阔那在我们开始今天的节目之前首先要欢迎第一次来听我们节目或者是从上一期节目开始关注我们的新朋友们欢迎

欢迎如果你是第一次听我们的节目呢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女性系列这是我们的一个特别系列的节目叫 Women 我们除此之外我们的节目还包括我和兰会分享我们去看过的展览包括在展览当中认识的艺术家他们在艺术史上或者是在当代艺术的当中的一些故事然后包括他们的作品

当然也包括我们两个生活分享我们作为不管是策展人还是艺术打工人然后在我们生活中遇到的方方面面的小故事然后包括可能是我们所生活的城市就是伦敦和洛杉矶或者我们去旅行的城市当中的一些和艺术有关的见闻

然后这些都会在我们的播客当中一一给大家分享,然后如果大家有什么想要听到的内容也欢迎给我们留言,然后我们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也希望能够拓展更加多元和有趣的节目内容。是的,然后我们今天这一期要聊到的是韩国女性艺术家 Kim Soo Ja,金手子。

我们选择他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个人就一直以来很喜欢他的作品并且我发现我在今年去年还有之前大大小小的展览中都有见到过他的作品所以他也是一位艺术生涯可能也有好几十年但是现在还在当代艺术界非常活跃的这么一位艺术家

我们的播客形式呢艺术家的节目是会以他的生平介绍作为开始接下来我们将会根据他的一些系列作品按照时间线的顺序和一些穿插的我们自己的想法

然后来做这样一期播客。那我们就开始介绍今天的艺术家吧,然后这次也是延续之前女性艺术这个系列,就是这个所谓的第一季的这个主题,我们介绍的女性艺术家更多是在用所谓的非传统媒介,然后大多数是纺织物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在传统艺术史定义上并不一样的,

不被认为是 fine art 的媒介然后这一次介绍的金手子他也是这样的一位艺术家

金手子 1957 年出生于素有韩国纺织之城之称的大丘他的祖母会织布外祖母是一名出色的刺绣师在他的童年记忆中母亲常常坐在裁缝桌前用针线在布料之间穿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然后这个时候他的母亲就会用一根细针然后把布料都缝合在一起

从小金手子其实就安静地坐在桌子旁边专注地看着他的母亲完成这些工作直到他后来会参与到一些这些工作当中他后来回忆说我小时候常常被针的动作吸引它在布料之间来回穿行就像是在连接两个世界其实就是这种对针与布的观察不仅成为他童年

打发时间的重要的记忆也深深地影响了他日后的创作不过我记得看到了一个他的采访他就说他出生在了一个非常非常自由民主的家庭他的父母并不像传统的韩国父母那样就是要求他一定要去做什么比如说一定要去做律师一定要去做医生反而是很少对他的决定说不

也就能够造就他就是在选择学习的路径的时候可以去学习艺术但是他最初在进入艺术学院的时候其实学习的是他的专业叫做西方绘画但是他在这个西方绘画当中其实用的媒介是传统的油画媒介但同时也会学习一些韩国的传统绘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发现绘画的二维形式没有办法完全满足他对探索世界的这个需求,所以他就开始尝试其他的创作媒介逐渐地从平面走向立体,甚至开始将他的身体也作为艺术创作的一种工具,开始进行比如说行为,比如说影像,比如说装置类的一些创作。

他形容自己也是一根针他说我的身体是一根针穿越文化的机理连接不同时间和空间这种对于针的隐喻贯穿了他的艺术哲学让他的作品不仅仅是一种视觉上的呈现更是一种关于连接穿越和缝合的深层次的探讨这个随着我们去解析他的作品大家也会逐渐在他的作品里看到这个特点

然后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今天用他的中文名字金手指这个名字其实就是他的原名但是在英文语境里面他把他自己的名字做了一个重新的定义和塑造就是他把他的姓和名字连在一起连成了一个单词他本身姓金就是姓 Kim 然后他手指这两个字就是英文拼写出来是 S O O J A 就是 Souja 然后

本身 Susha 这个名字在韩语里面是一个非常有性别指代的名字,它会让人联想到非常强的女性身份,然后包括 Jin 这个姓氏就直接指向了她韩国的背景,因为她是就是很,就是大家看到 Kim 就会知道她是一个韩国人,或者是一个有韩国文化背景的这么一个人。

但是作为艺术家的这个金手指呢,他逐渐的会意识到他自己的身份通常会被这些标签所定义,但是他想冲破这些标签,然后同时想冲破本身这种名字作为一种社会建构给人带来的禁锢,因为比如说在很多国家,当你结了婚之后甚至还要改姓,那你的名字和姓又代表了你从

家庭关系的这种从属关系到另一个就你小家庭和夫妻关系之间的从属关系的这个转变他希望模糊这些性别文化个体身份的界限让自己的艺术成为一种更普遍性的表达所以在 2003 年他搭建自己的个人网站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合并成了一个单词还是念 Kim Soo-yeon 但是就是变成了一整个词他解释说

我希望我的名字不仅仅代表我的个人,而是成为一种象征,一种连接文化性别和时间的象征。通过这种转变呢,Kinsuja 这个名字就变成了一个更加中性,更加全球化,而且我觉得也更…

网络化的这么一个符号就好像让他变得整个人穿越了这个人作为一个人的这个形象而更像是一种概念这也和他其实自己想要追求的这种艺术形象是不谋而合的这一点倒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我在为这期播客准备的时候

刚开始的搜索过程我一直都是 Kim 空格 Sooja 去搜索她的内容然后后面发现我一开始以为是不是我粘贴的内容她打错了或者说她漏了一个空格但是后面发现她真的就是把姓跟名连在一起了

然后我就觉得这个特别有意思因为 Kim 真的是在韩国一个特别特别普遍的姓氏我感觉我身边的韩国同学十个里面有八个姓 Kim 是真的 Sooja 我一开始也没有把她特别往性别指代的方向去想但是后面听你讲她把

性跟名变成了一个单词了之后我就发现它其实是可能舍去了很多传统意义上的对于一个个人的过往的追溯

而且我觉得就是把它翻译成中文字之后好像那个女性的特质会更明显比如说什么什么子好像在很多就是日语或者韩语里面就会更是女性的名字然后包括守这个字我感觉也是就是不管我们说守身如玉还是就是 like 守望这种字眼都更像一个传统文化当中女性性别角色的这么一个位置

是的然后我觉得他对他自己名字的这个变化也影射了他整个艺术创作里面他其实是在试图去重构一些很多的传统文化但是他的很多灵感也有源自传统文化嗯

然后把自己的这种个人经历和情感去变得更有普世性包括布织物作为一种传统的女性媒介也好她把它概念化或者说是她把它赋予她自己的艺术语言之后让这个媒介

重新在当代艺术领域里面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我觉得这也是他整个艺术创作中的一个很重要的点包括之前我们讲到尹秀珍那一期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两位艺术家他的童年经历有一点类似因为尹秀珍的母亲也是在一个服装厂工作我记得

然后可能对于那个年代的女性来说劳作和编织还有针线活真的就是缝合了那一代女性记忆的一个重要的东西是的我们这期也会不断地 cue 回尹秀珍因为我觉得他们两个的

作品从每件上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但是听着听着你也会发现就是他们两个就是各有各的不同但是如果大家想了解尹秀珍的话可以先去听我们上一期女性艺术家的播客讲的就是中国艺术家尹秀珍的故事是的然后我们聊到她

去重构了这个编织和织物的这一传统媒介也体现在他很早期的时候创作了一系列的拼贴作品然后这些拼贴作品呢大多还是在二维表面上完成的就像是一些 collage paintings 这样子用布料和针线替代了传统的画布与颜料不过后来金手子他 1992 年

去到纽约 MOMA PS1 做艺术家驻地项目的期间就把这个二维表面的艺术实践拓展到了空间里面当时他在艺术驻地的时候就收集了很多捐赠的旧衣服他开始进行一些实验比如说把它们剪成碎片堆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

或者将布料碎片塞进墙上的裂缝和洞里我记得在有一次采访的时候金手子他当时就是一直在做各种各样对布料的实验然后也不确定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他就回头回头就看到了他带着他的 Botari 他的包袱来到纽约然后那个包袱他就静静地待在角落里然后当时他看到这件物品的时候他心里就想到 Oh this is it 就是它了他就找到了他想要做的方向就是在这个驻留期间他同时开始了他的系列作品 Deductive Object 演绎物体跟 Botari 也是他后面

标志性的这么一个作品的创作演绎物体的这些作品中呢是他会用布料包裹一些现成的物品或者将布料悬挂在常见的器物上就比如说像农具啊木棍梯子晾衣杆这些非常常见的在我们生活中的物品

然后这些作品的意义在于呢金手子他摆脱了这种绘画所赋予材料的物质性和那种限定的框架其实有点像杜尚之前他在做很多跟现成物有关的这些创作的时候

也是突破了原本的那个绘画性的限制他把这些尝试称为演艺是因为他想要摆脱他自己那些早期的拼贴的那种归纳 inductive 类的作品 inductive 的意思就是描述那些根据特定的例子可以得出一般规律的事物就比如说

他早期的拼贴作品他在不断的尝试和一个个作品中找到了某一个规律然后他形成了一个系列但是相对于 inductive deductive 他这个演绎的特性呢就是用于描述从已知的事物中类似我们个人生活的一些很常见的物品中

通过分析得出一些其他特定的结论所以说就是他的作品其实转向一个更概念化或者说更让作品有被解读的空间的这么一个过程我当时在看这个解读的时候我觉得比较好理解的这一段大家可能听起来有些抽象因为金手子他从他的名字的转变大家也能看出来他是一个非常强调概念性的艺术家

然后我当时最初读他这个 inductive 和 deductive 的时候就是有一点点难理解但是我后来就想到我现在在写我的硕士论文的艺术家然后我今年冬天回北京的时候也去见了他们然后他们在给我讲他们的作品概念的时候也提到了一个类似的观念我觉得可以比较

比较轻松易懂的解读这个概念就是说很多的艺术家他其实是根据就是一个绘画逻辑所谓绘画逻辑就是说比如说你在这里需要一个什么颜色或者你在这里需要一个什么样材质的东西然后或者你需要一个什么样意义的象征物你已经有了这个意义然后你再去把那个东西拿过来用就比如说金手子在做拼贴的时候他比如说这里

需要一块红色色块他可能就会去找一个红色布来然后这个红色布可能恰好他找到的就是他需要赋予一个比如说强宝的意义或者是比如说这种新婚的床单的意义然后让他的这个作品有了更深层的意义

但是 deductive 更强调的是从一个日常的语境当中来比如说它这个布料本身在生活当中就是包裹的意义那它从这个包裹这个动作当中

他把它从原来的语境当中抽离出来放到艺术的语境当中他还能去做什么比如说他把它就如果不包裹就是比如说这些日常的材料比如说他用它去包裹这个美术馆的窗户或者是用它去包裹这个其他的物品那他在这个包裹的过程当中会给人的理解或者人的感知一个什么样

相似又不同熟悉又陌生的这么一个体验我觉得就是其实很多艺术家都在探讨这种从简单的意义化用到能够真正的去进行艺术创作和语言结构建立的这么一个过程然后我觉得金手子在通过他做 detective object 这个过程当中也在做这件事情

我觉得你的这个解释是一个更准确的针对于他的艺术实践的一个解释我感觉我之前的解释有点太局限于就是看他的那个作品系列逻辑了不过我觉得就像你说的就是他开始去在包裹布的这个本身他本身的那个功能性里面又找到了新的意义然后我觉得他对于他这个系列作品有一个非常诗意的解释

解说他就是说在包裹那些物件的时候就好像他在包扎伤口

它在包裹这些物体如同在疗愈伤口而在这些包裹与包扎的过程中这些物体被转化为具有女性特质的存在这个好有意思这也让我想到另外一个包裹艺术家 Crystal and Jean-Claude 夫妻他们的包裹更多是让你意识到被包裹的东西的存在但是好像对于金手子来说包裹物本身就是这个包的这个

材料和包裹的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他作品想要探讨的意义所在对 Crystal and Jean-Claude 也是一对活跃于当代艺术的夫妻然后他们之前做的我觉得大家可能会知道的作品是包裹凯旋门的这一件作品他们用很大很大的力量

工程布料去包裹了整一个凯旋门然后他们之前还有包裹很多大型的建筑不过我觉得虽然包裹这一动作已经在当代艺术的语境里面被很多艺术家所采用但是他们各自有各自不同的解读然后我觉得金手子对于他来说他的这个包裹的

动作其实跟布料的本身和它本身的意义也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它用到的布料其实是带有很多韩国文化里面对于女性身份的隐喻还有对于日常生活的一些预言也好就是还是有很多源自于个人经历和一些共同记忆的

东西在的然后在寄 Deductive Object 这些演绎物体的同时他也在创作一个新的系列然后也是他最标志性的 Botari 布包系列

然后在 show notes 里面大家应该能看到就是一个个很多花纹和五颜六色的包袱球就会在画廊的中央然后散落在各个地方然后我第一次看到这些包袱球的时候我就觉得它特别的可爱然后虽然我们感觉当代的人很少会用到

包袱皮或者包袱布在我们日常生活的打包行李或者储存物品当中但是这其实是一个亚洲可能历史上

我们共有的一个文化在韩国直到 20 世纪人们都还会用 Botari 将自己重要的物品放在包裹布内并且类似的传统在中国和日本都有我们古人会把它称为包袱皮

现在江苏省南通市的特产那个蓝印花布最近也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早在宋代的时候古人就把这样的包袱布称为药斑布然后明代称为浇花布应该也是指示了它的多种的用途然后在日本包袱皮它的写法是风缕敷最早是出现在奈良的时代然后

然后关于风铝敷它最权威的说法是人们去澡堂然后日语汉字里面就写的是风铝然后这是人们去澡堂时使用的布泡澡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的物品与他人混淆就用包袱皮包裹下脱下来的衣物然后你还可以用包袱皮擦脚就是一个非常智慧的对于一个布的多种用法然后

包袱皮还有很多尺寸大的可以甚至用来包被褥或者有的时候甚至被单本身它也可以变成一个包袱皮然后在日语里面它叫大风铝服然后我感觉很多看日本动漫的朋友就会有印象一提到小偷我们总是想到一个人用手巾包住头和脸然后肩上扛着一个特别大的包袱皮

就感觉哆啦 A 梦里面就是经常会有这样的形象然后这个就是从明智到昭和家家户户必备的一个东西所以小偷入户偷盗之后为了装脏物背着带走然后就顺手也把人家的包袱皮给偷了然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在里面就带走居然也方便了小偷

是我还想到就是感觉小时候在家其实我感觉你这么一说我还见过包袱皮就是小的时候在家每年会有很多那种不用的床单或者被罩然后洗完了之后就会把它们就叠得很方很方然后就是我妈妈

或者我姥姥他们就会把这些东西就是堆起来堆成一个立方体然后用一个旧床单把它们给绑起来然后放在柜子顶上我的印象当中就是柜子顶上总有一些感觉有点脏脏落灰的这种布包但是这么一想它就是一个这种简单实用的收纳工具

在韩国呢包袱皮就是 Botari 主要也是由女性使用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包裹物品的工具也承载了女性的生命历程

就是说当一个女人结婚的时候她就会把自己在娘家所有的物品用 botari 包起来然后带到新家这个过程本身也象征着女性生命的流动和迁徙是的而且在金手子这个布包系列里面

她的所有作品的包裹布其实都是用旧床罩做的然后就像嘉宜刚刚讲的这里头藏着韩国婚礼的传统新娘的母亲就会亲手绣上花鸟图案的床单然后那些图案象征着爱情和多子多福等祝福然后母亲就会把对女儿的这个美好祝愿一针一线缝进去

在采访李金手子也说到他觉得床罩就像我们生活的框架在这里发生出爱情梦想痛苦和死亡甚至我们出生也是会被包在床单里面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就我妈妈就会用一个被子然后就把我包着就像一个墙堡一样然后这个被子到现在我都还有

金手指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让我想到我们前几期讲 Tracy Edmond 的时候她有一件很标志性的作品就是 My Bad 她把她自己在一个床上的生活痕迹原封不动地都搬到了博物馆里面就可能最平凡的生活痕迹才是生命最真实的纪念碑吧是

不过我觉得就是这个床罩它还有一个很女性特质的点就是因为传统上这些包袱皮这些被罩都是由社会各阶层的女性制作的而且韩国的女性她从小就要被教育学习缝纫并培养针线技艺而且在韩语里面

收拾包袱就意味着一个女人在家庭中失去地位被迫离开家就可能有点像我们现在流行用语里面就说一个人卷铺盖走人对一个人卷铺盖走人的那种感觉但是在韩语里面它这个收拾包袱其实是特指一个女性离开家这我还蛮惊讶的对而且

金手指还说包袱同时也是一个容器一种承载与运输各种物品的载体它既可以打开也可以收拢在这层意义上我认为人的身体本质上也是一种包袱嗯

所以说包袱它作为一个可能从很久以来就被人们使用的一个物体到现在它其实承载了非常非常多的文化意涵包括跟女性特质相关的意涵

是就是包袱这件事情本身包括缝纫我们刚刚也提到了它很多其实都是比较有强性别特征来自女性劳动的这种元素但是在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又要说到其实我们讲很多女性艺术家的时候都在不断地去思考

思考和探索他们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就是其实这些女性艺术家到底是不是把自己称作就是女性主义艺术家其实这个问题我觉得了解了这么多女性艺术家你会逐渐的发现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对于这个了解这个艺术家本身的创作而言但是反而就是在很多采访的时候他们是被会被反复的问到这个问题

金手子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会明确地表示说他并不认同将他的作品简单地归类为女性主义艺术在他的访谈中他说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女性艺术者我只是一个人一个艺术家

这也和他对待这些女性劳动元素的态度有关就像蓝刚刚介绍到的他不仅仅是从比如说和母亲一起缝制被套然后包括去了解这个包袱皮在韩国文化语境下的意义的角度去使用这个包袱皮但是他会把这些包袱皮发展到一个更

概念性也更哲学性的角度比如说他刚刚提到就是说因为包袱皮这种张开收拢包裹容纳了特性那人的身体也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包袱皮包括他在第一次谈论到就是说他为什么会对

缝纫然后这种纺织品感兴趣他也说他当时其实是作为一个油画系的学生然后去探索他想要去找一个就是建立他绘画结构和秩序的这么一个一种比喻然后他在跟母亲一起缝制被套的过程当中他意识到就是说

纺织品本身是有自己的结构的它是由横向和竖向的线织成了一张大网但是在你缝制这个用针线不断地去穿透这个网然后去缝制新的图案的过程当中其实就是在建立你自己的秩序然后这个秩序是三维的这也就让它不断地去用这种缝纫的方式去散布

思考也去探索,就是说作为一种像针一样的媒介,不管是用真实的针,还是我们后面会介绍他用自己的身体或者其他的媒介怎么样去介入一个已经成立的关系,然后怎么样去打破和让这个世界的秩序和世界结构变得更有意思。

我觉得这个让他的作品其实如果我们从仅仅从女性劳动然后女性艺术的角度来看他的作品的媒介就是把他作品想窄了而如果我们把他的作品不断地打开来去看他的概念性的这个方面的话你会发现其实他是建立了一种逻辑一种语言体系甚至是一种

可以说是一种思考世界秩序的哲学我觉得他态素的是更普遍的人类经验和存在的状态而不仅仅是女性经验的表达是的而且他也会关注于缝润这一过程然后带给他的内心上的变化就他也会回忆在和母亲一起缝制被褥的过程中他会体验到他所有的感官思绪行动都交融在一起嗯

然后在这一过程中他也会发现很多被忽略许久的记忆痛楚与情感都可以通过缝纫的这个被融入布料之中到最后他就会完全沉浸在布料的这个经纬线中嗯

并且感受它的原始色彩我就想到之前在学习跟艺术疗愈有关的艺术史的内容当中 MOMA 它之前就做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尝试在战争之后很多士兵他们就会陷入心理疾病的折磨可能会有 PTSD 或者是

创伤后应激或者说抑郁啊等等然后他们就组织了一个活动就是让那些士兵去做针线活或者画画就去做一些包含了劳动的这种活动

然后在真正的投入去做很重复的劳动的过程当中你会进入我觉得像是进入一种冥想类的状态就是你会开始更关注于你的动作你的身体你的环境并且感受它们的变化然后以此来获得一种平静所以我觉得金手指它在对缝纫这一过程的

也不仅仅限于它的女性意义也会有很多普世性的意义在对的然后我之前就在去年春天 3 月 3 号的时候在伦敦的巴比肯看一个展览

那是个关于织物的展览然后它的展览名字叫 Unravel 我就在那个展览里面看到了金手紫的包袱它一个个的就在那个展厅里面真的特别可爱然后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就在想就是我们人真的就像一个行走的 Botari 一样感觉包袱皮就包裹住了很多东西

然后那个东西其实我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就是金手紫也会在它的包袱皮里面放很多旧衣物的布料啊或者是包裹一些碎布什么但是我们在看它的时候我们其实不知道它里面承载了什么它装了什么的

它就像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独特的包袱就像是一个个不一样的人是啊而且就算两个包袱看起来是一样大的但是可能比如说 literally 就是你在

看它的重量或者是你在去检验它的内容物的时候它会有非常不同的这种特性因为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吧如果你把每个人看作一个包袱包袱的话那就是

你披上这些外衣之后,你真正承载的东西是什么,也是你每个人独特性的这么一个所在。不过你提到这个伦敦 Barbecue 的这个展览,我还觉得有必要提一下,就是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去年在艺术界非常非常引起了很大争议的一篇文章,就叫《The Painted Protest》。

然后这篇文章就是从讲这个 Barbecue 的这个 Unravel 这个展览开始的因为这个展览就是是关于织物的展览然后它其实就是以非常大规模的去搜罗了世界各地很多的地方的艺术家然后做的织物作品然后包括了很多我们

政治上非常关注的群体比如说原住民艺术家女性艺术家然后非欧洲非美国的艺术家这些但是就是在这篇文章的描述下因为我还蛮想跟你讨论这个因为我没有去看过这个展览但是在这篇文章的讨论下这个作者会觉得这个展览代表了现在

就是当下策展环境和艺术环境的非常有代表性但是非常有问题的现象就是这种大规模的群展尤其是在探讨这种非传统媒介的时候好像变成了一个身份政治的一种集合形式

就是他并不是去讨论并不是像你说的比如说他在讨论植物作为就是身体的隐喻然后它给你带来什么样深层次的影响而他仅仅是去作为而他这个展览本身的想要做的是说纸纺纸品作为反抗工具就是 textile as a force of resistance

但是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入的去讨论就是 resistance 这个主题而更像是去收集了身份政治多元性能够包括的所有艺术家的形式然后去做了一个展示然后包括这个展览其实

开展了之后,巴比肯也在巴勒斯坦的这个问题上面就是有了他自己的表态,就是他拒绝做一个跟加沙有关的讲座,然后导致其实很多艺术家包括初届展品的 collector 把展品从这个展当中撤出来了。

这也让我想到就是说其实就像我们刚刚提到了就是说为什么包括像金手子包括像尹秀珍这些艺术家她会不想把自己的作品归类为简单的女性主义艺术其实我感觉也一定程度的在实操上是想要去避免就是比如说在这些展览里面它被过度解读成

就是代表某一种主义的艺术而让大家就去会忽略了他展览背后的这么一个就是更深层的讨论的可能性对我其实蛮同意他这篇文章 critic 的点因为我当时看这个展览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大型的文化

propaganda 的现场也不算是文化 propaganda 就是我觉得策展人他把这些艺术家聚集在一起但是并没有很细致地去拓展每一件作品他想要表达的意义而当比如说像金手子这件带有很浓的韩国传统文化特色的作品出现在这个展览里跟其他

也带有很强民族风格的作品摆设在一起的时候它会使观众只看见它文化不同和文化对立的点而去忽略了这个作品它更广阔的意义所以就真的可能会变成一种纯纯的公益呈现嗯

我觉得它在视觉上就是会给人这样的感觉对然后其实我觉得这种展览其实就是对于当代艺术不是一件好事情也是因为就是你在展示传统工艺的时候关于

观众进来之后他也会不知道要看什么就是我觉得当代艺术很多观众进来现在已经会有想到说我希望从这个作品的 concept 里面去能够加深我的理解但是当你并不去做这些解释的时候其实观众的体验也会在这个当中大打折扣就导致这个展览去举办的意义好像

就并没有那么像他曾经想要去举办的那么的深刻

对 是的 而且金手指它这件作品有很多很多层的意义包括它之后作为一个这件作品的延伸也做了很多影像跟行为艺术的项目也是对于这个包袱它本身所承载的这个文化流动性的意涵做了一个更深入的探讨但是可能放在这个展览里面我觉得 Botary 它就变成了一种韩国文化

而很难去在更普世意义方面上与观众产生共鸣是其实我们接下来要讲到的这个作品大家听完这个作品再回去看 Botari 会觉得它更有意思一些然后我们也花了很多时间在解释这个 Botari 包括它背后的这些概念上也是为了给后面我们进入更概念性的作品做一个很好的铺垫

他 1997 年的时候运用他的这个 Botari 的意象做了一个行为作品叫做移动的城市 2727 公里的 Botari 卡车然后这件作品是金手子为了侯汉儒小汉斯他共同策划这个巡回展览移动中的城市创作的

这件七分半钟的视频就记录了金手子坐在卡车后面堆满 Botari 的堆上摄像机全程是从后面拍摄他捕捉他的背影和他在 11 天的这个韩国之旅中重游年轻时去过的几个村庄和城市最后再回到首尔的这么样一个过程然后

然后我觉得这个视频光看它就真的非常治愈你就会看到这一个装着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 Botarica 车穿过各种各样的城市风光然后金手子就静静地坐着观看它身边的风景

让我想到很多就是宫崎骏电影里面的那种场景然后这也跟很多城市的这个景色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就有一张照片就是布塔瑞卡车在车流里面

然后当时就 Botari 然后这张照片拍的就是 Botari 这个五颜六色的包袱然后在一众的非常平淡很无聊的那种汽车中间嗯我就觉得它的这个色彩真的是给城市带来一个很不一样的风景嗯

是而且它就是那种流离感特别强因为把这么多 Boteri 这么紧的绑在这个车上你就好像感觉把很多人的一辈子就是这样放在一起然后你也会感觉到就一个女性坐在这个车上的形象很像就是当你在传统意义上要举家搬迁的时候然后你要怎么把你所有东西打包然后跟你一起带走的这么一个感觉

下期

对而且我每次想到背着包袱远行的人我总会觉得就是这个画面带有一点忧伤和某种漂泊的旷味就脑海里面一想一个人要背着包袱这个时候就会想起一股忧郁的 BGM 然后是夕阳西下然后背井离乡然后我回头看了他的故乡但是还要背着包袱上路的一个感觉

包括金手辞他自己本身也是他童年的时候经历了很多搬迁因为他的父亲是在南韩和北韩边境驻扎的军人所以他小的时候也经常会去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并且

他成年之后也是作为艺术家在全球各地待过然后也去游历了很多不同的城市金手子他就说过一句话我觉得特别打动我而且我觉得跟我和感觉跟现在很多人也能产生很大的共鸣就是因为他说故乡不是一个地形上可定义的地方而是一种意识和归属的状态嗯

这个感觉对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安慰是的就很多时候可能我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对我来说是更有家的感觉但是每一次要去到一个地方的时候跟着我的永远是那些包袱是确实那他这个包袱卡车的形象也让我想到尹秀珍的作品那个集体潜意识就是他把面包车拉长然后用旧衣物

形成了一个像公交车一样的走廊的作品然后大家也可以去上一期节目里面听就是说这个小面包车象征着是中国小康社会这种奋勇前进的象征

而好像把它拉长成了这个公交车在我的印象当中它就是有点像集体时代的写照那其实我感觉尹秀珍的作品更多的在讨论的它就是说你进入这个车的内部

你会想象就是说你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包括在这个时代的洪流当中个人的努力和个人的印记究竟会留下一个什么样的感觉虽然都是和旧衣物然后包裹然后车然后时代相关的这么一个感觉但是我会感觉说《拧秋针》的这件作品有很强的时代性

但是对于金手子来说他好像在有意的弱化这个时代性他不去说他这个车是什么样子的车代表了什么样的时候他也不去想说这种举家搬迁的方式究竟在韩国历史上哪个时期是最盛行或者是最多人在做这个动作反而把它带入了一种普世的宇宙性的漂流的状态当中

对 是的而且视觉上来讲 Botari 它也是一个很简单的物品包括在整个影像的过程当中金手指它也在弱化它自己的存在它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它这一形象的出现也影射到了它之后做的更带有普世性的一件影像作品

不过说到影像作品这个 1997 年的移动的城市它其实不是严格意义上金手子做的第一件影像它的第一件影像是在 1994 年的时候算是一个 serendipity 吧就是他并没有意料到会有这样子的成果但是录制之后他发现了他很有意思那就是 Sewing into Walking

他其实本来是在录制一个他很平常的日常生活的片段然后这个视频就是记录了他在山谷里面拾起散落的床单

视频的 show notes 里面大家可以看到就是很多很多感觉有点那个东北大花袄子那种大红大绿的这个图案的床单一个个散落在这个山谷的铺满落叶的地上其实这样看真的还蛮美的

然后金手指就一个一个的把它拾起最后把它们都打包成一个大大的波塔里然后金手指他回忆是录完视频后他回到工作室回看就看那个视频里面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一根缝合大自然的针

之后他就开始有意识地运用身体作为媒介并且把自己的身体看作一根针然后把这根针的意象就带到一个更大的维度上面把它从缝合布与布的这么一个工具变成了一个缝合世界与世界文化与文化这样子的一个形象我觉得就是这件作品当时我在看的时候真的给了我一个就是当头一棒的那种感觉

就是当看完他的解读就说这个作品好像金手子的身体像一根针的时候其实我在看这个视频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把他的身体作为一个整体在和自然的关系就把他这个视角往上拉然后把他

看成一个作为逢自然的真的这么一个形象去看我还在想就是说他的手在怎么处理这些布料然后在怎么把它打包之类的但是当有了这个意象之后感觉突然就是脑子里的形象动画化了

因为我感觉在你做活的时候你不会关注那个真是什么样子的你只会关注就是你的成品是什么样子但是在你看影像的时候你一开始关注的是这个艺术家在做什么但是这个新的视角就让你弱化这个艺术家在做什么在我的脑子里就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包裹然后它开始就是自己一片一片一片一片的就是裹起来但只有当你仔细看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个艺术家这根针

在当中穿针引线,那他穿过去之后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但是他留下的痕迹就是这样留下了。是的,而且这跟针的意象,我觉得对金手子来说也是当头的,因为他之后开始也频繁地使用这个意象,然后接下来就来到 1999 年,他又做了一个行为影像的作品,

这也是我一开始知道她的作品直到现在我觉得她都带给了我很大的启发那就是 A Little Woman 然后这个影像中艺术家金手子穿着完全相同的衣服梳着一个非常非常干净利落的低马尾以完全相同的方式站立在不同的城市环境中处于同一时间

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观众面朝着人流然后我们可以看到人流乌泱泱地就向我们走来然后有的时候也能看到很多人从我们的方向往前走去但全程金手指就像一个雕塑一样很平静地站在那里

这件作品的缘起呢其实是当时金手子想要做一个行为作品但是不知道做什么然后他就来到了日本的色谷西部亚他觉得人群很有压迫感我感觉就是我看很多跟西部亚相关的图片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天哪我觉得过马路的时候我就会很有压力

他当时就觉得有一股力量就让他决定停下来然后他就站在那儿就不动了然后他就发现在日本没有人看他没有人在意他人们只是走过他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然后他就开始去到世界各地随后在印度的德里美国纽约中国上海墨西哥埃及开罗尼日利亚的拉格斯都做了这个行为加影像的记录我就感觉他的这个形象给我有一种人形安托尼·郭莫里的感觉而且安托尼·郭莫里的雕塑也是有

真的一个意涵的因为我在听他 RA 讲座的时候他就有提到东方的这个针灸的概念他就想要把自己的人体的雕塑看作针灸就是一根根针然后再治愈地球的那种感觉这是他自己说的叫 Sculpture as Acupuncture 嗯

然后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是我觉得金手指这件作品它其实就是在缝合一个更流动的东西我觉得就是每看一件金手指有代表性的作品都对我的脑子有一个 challenge 都有一个挑战你需要不断地去把自己从传统的

所谓的缝合包裹针线活的这个 context 就这个语境里面去保留它最核心的东西的同时要把它不断的去抽象化就是说可能我们本身就在刚刚提到像那个缝合大地上的这些布料这样身体做成针你会想说哦原来就是你在看一件影像作品的时候

不要过度的关注这个艺术家的行为而要关注就是说如果关注艺术家这个行为的结果的话你会有一个很新的视角下一步当你看到这件作品的时候当时对我的 challenge 就是我不断地在想什么是不什么是真就是因为

人群它是一个完全流动的东西,它就像水一样,好像是一个不可缝合的东西,但是你感觉金手指站在这里,它又与这个人群建立了一种联系,但我后来意识到其实就是这种联系或者这种张力,其实是它缝合的这个结果,它不一定要对这个人群,

真的做什么或者他不一定要把这些人群从分裂变成联合在一起但是他形成的这种张力和这些关系就让他的这个作品

等于说介入了它所存在的这个环境,不管是在日本、韩国、中国、埃及,还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我感觉这个就是,这个作品带给我说什么是缝合,然后什么是介入,然后艺术家作为,像是作为一个中间媒介一样的这么一个作用。

对而且我觉得他把缝纫的这个概念化也带到了我们人的存在本身的很多概念上就比如说呼吸交流行走和凝视都可以作为一种缝纫都可以是一个 weaving 的过程是我们接下来要进入的就是更把它再往前提一步的这个过程了

是的哦不过谈到艺术家作为真的这个意象我觉得在观看视频的这个时候单单从视觉上我就会觉得他的背影带给我一种就是很强的冲击并且我也觉得他的背影特别美嗯

而且金手子他也注意到了一点然后他开始去尝试在他的作品里面减少 doing 的过程从 doing 变成 nondoing 一种无为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是你可以触及到一个人的灵魂是而且我觉得这样子的无为其实是更有普世性的对其实我觉得他就是做一个呈现就是

就好像他在刚刚那个打包袱的那个影像作品里面呈现的一样他把你的视觉和注意力带到了这个地方但是其实他没有在做什么然后他甚至我觉得就是对于他当下的这个环境来说他未必会有什么样的一个巨大的变化但是作为我们后面在看到这件作品的

通过这个观察通过我们注意力的转换其实对于我们在看待这个情况的这个角度上来说它的冲击力是更大的是的我就想到 Rosalind Krauss 曾经说过一句话就影像艺术的真正媒介其实不是机械装置而是精神境遇

然后我就感觉金手子它把动作极为克制于最小化就是创造了一种这样子的精神静谧观众不需要任何的技巧就能感受到一种空无的状态并且在这种很有冥想式的这种空无的状态里面我觉得观众是更能

与内心建立共鸣包括我觉得我在看这件作品的时候我会联想到很多很多跟当下境遇息息相关的事情就比如我就会想到就是在现代生活中我们在喧嚣潮流里面逆行的这种困难

就感觉它可以是一件很 timeless 的作品就是在每个时代下它都可以有被解读的空间是然后我就想到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跟朋友们坐着小火车就来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就是英国的 Yorkshire Sculpture Park

为什么说它神奇呢因为这个公园里面真的什么雕塑都有然后我还看到了 Damien Hirst 的那个臭名昭著的怀孕的一个女人的玩具放大的雕塑嗯

包括巴巴尔哈普尔斯他的一个雕塑系列然后还有就是金手指的一件雕塑作品叫 A Little Woman 是跟这个影像里面的 Needle Woman 同名的一件雕塑作品然后它的全名是 Galaxy was a MemoryEarth is a Souvenir 银河是记忆地球是纪念品

我觉得在这件作品里面它就无限地放大了针它的这个异象的范围然后这件雕塑是它与康奈尔大学的科学家合作开发的一个高耸的圆锥形的雕塑然后这个雕塑的表面是覆盖了一种纳米聚合物的面板嗯

它是半透明的然后它增强了光的一个折射特性它就会在视觉上让你看到仿佛就是在蝴蝶翅膀或者甲壳虫壳上那种光反射到它们翅膀上产生的彩虹的效果

我就感觉就是这件作品在当时茫茫的一片雪地中矗立它的圆锥肩上刚好触碰到太阳的那个时候就会让我觉得人类虽然渺小但是仿佛能触及到广阔的宇宙的感觉是

大家可以在 show notes 里看到这张图,我觉得它的这个图案,就是它这个雕塑上面的这个格子也非常神奇,因为它上面的尖非常非常尖,就让下面这个看起来非常的像一个裂缝,再加上你拍的这张照片,就是它本身折射出来的这个光和它背景里面适合,

天的这个颜色有一点相似所以我就又会回到说如果它叫 needle woman 的话它有多大的程度上是一个就正在缝纫的这么一个动作的过程就很像说如果你要抽一个线把它抽出来的话我就在想这个开口会不会合拢然后这个世界会不会合起来的感觉

哇哦你这个角度好有意思哦我当时看到这件作品的时候我觉得可能他的视觉上对我来说没有太惊艳嗯

我会就是想到如果是布朗库西空间的鸟的这种更简约一点的会不会好一点但是我觉得你说完之后我觉得它的意象会更美一点我觉得就是这种作品你在外面看它的折射就永远没有你在里面看好看我觉得

我觉得这种作品就是这种带折射类的作品,就是你在外面看它的视觉效果永远没有,你进去看,然后那些光斑都照在你身上,要惊艳那个效果。

我后面就是搜索到了金手子她的 To Breathe 系列因为她也在她的作品中开始使用镜子这个意象她的呼吸镜中女人 2006 年的这一件作品是为马德里水晶宫创作的一件特定场域的作品

然后这个水晶宫它本身也很美它是由一个 19 世纪的温室改建而成的金手紫就在水晶宫的地板上铺满了镜子透过宫殿的玻璃屋顶反射出天空的景色它还在窗户上装饰了半透明的眼射膜用彩虹光反射空间

包括整个室内还充满了金手子它录制的呼吸声所以游客进入到这个空间我都能想象到就是那种感觉在无意识跟有意识或者说是梦境与现实之间的那种预现的边界游离的感觉一种很恍惚的状态是真的特别特别美嗯

大家可以去看一下 Solnitz 里的照片对的然后这件作品其实如果我们再回到他说 Boltari 那个包袱和缝纫的这个过程当中他其实就是把整个建筑变成了一个大包袱

然后这个时候你的角度又发生了变化你从就是站在包袱外面看这个包袱被缝的这个角度你变成了这个包袱真正的内容物

我感觉呼吸的这个元素也很有意思一方面我感觉你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呼吸说明你在跟他建立一种联系这个联系本身就有一种缝合的感觉然后另外一个方面我觉得呼吸的韵律也很有意思就是呼吸我们总是要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有这样的一个节奏

但是缝合的过程呢其实我感觉我们可能很少想到但它好像也是这样就是你需要在这种推拉张弛之间然后慢慢地去把一个东西和另一个东西缝起来或者把一个东西裹得越来越紧

就我感觉在这件作品里这个艺术家是在用他呼吸的这个韵律代替了具体的物理上的针然后把光线和空间慢慢地裹紧了

对,然后它的这个 To Breeze 的系列也在全球各地的建筑里面都有做过 reiteration,都有做过重现,然后我就是特别开心的,2024 年 4 月 29 日的时候去到巴黎,

去看金手子在 Bourgeois de Commerce 就是法国的收藏家皮诺他的展览空间巴黎商品交易所博物馆然后这栋建筑呢也是由安腾中雄重新修筑的所以他建筑本身也有跨

跨越时空的感觉然后金手子委托所做的这件作品叫做呼吸星群 to breathe constellation 它是这个博物馆 Cartier Blanche 的

一件作品然后在法语里 Carte 是文件的意思然后 Blank 是空白的意思所以它直译过来是个空白文件其实它的意思就是说艺术家可以全权自主在博物馆的中央圆形大厅内创作特定场地的作品所以说是给艺术家非常非常大的一个自由度当时金手子就来到这个圆形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

球体一个地球的意象所以他就构思了一个镜面的地板装置是全部铺满了镜子嗯

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一个介入但是它呈现出的视觉效果就非常的棒然后它就把天花板映照到了镜面中然后整个 Bodra de Camos 就像是一个没有重力的天地颠倒的一个感觉嗯

是,我觉得也很神奇,因为他还是在试图延续他的这个跟真,然后跟缝合有关的这种隐喻,然后我就在想在这个 context 下面到底什么是真,然后什么是缝合,什么是联系,然后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他通过镜面这样一个媒介板,

这个球铁另一半补全了然后同时观众走在这个镜面上他与自己的倒影也产生了一种联系我觉得非常神奇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观众的身体好像就变成了一个针因为感觉从我们能够去感受和感知这个作品的角度上来说

当你没有走到这个镜面上的时候这个镜面两边的世界是没有连在一起的因为你并没有看到它连在一起但是如果你把这个隐喻放回到缝纫的这个过程当中就是如果没有真的话

这两个结构就不会被缝合,那在这个语境下,观众的身体就变成了一个针,它缝合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世界,也是自己和自己的倒影,这个过程是通过观众的存在,然后包括在呼吸这个系列当中艺术家这种呼吸的韵律形成的。

对而且我觉得我们的目光其实也像是一根来回移动的缝纫式我从来就是没有以这个缝纫去思考过很多意识上我们的行为作为一个比喻去思考我们的这种行为但是我觉得

它特别 make sense 就我们的目光来回移动就像是在缝合着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包括我们的目光也可以像一根针一样进入我们自己和他人的深处嗯

是的然后包括我们在自己面对镜子的时候镜子就像是由我们自己的目光在起伏的运动中编织而成的一个织物嗯我觉得金手指的作品就真的会让我去用很多新的视角去思考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嗯

是的

然后金手子它还有另外一个系列的作品是从 2016 年开始的一个互动装置叫 Archive of Mine 心灵档案我真的很想就是有机会的时候去体验一下这件作品因为之前我们有聊到参与类的这种劳动劳作的一个跟观众互动的装置

然后在他这件作品当中观众就会被邀请坐在一张圆形的大桌子旁然后他这个桌子的直径是根据美术馆可变的

在有一些装置中它的桌子直径可达 19 米就一张巨大的圆桌大家可以在 show notes 看到照片然后在这个圆桌上观众就可以利用桌面的黏土嗯搓成一个球你可以取任意大小的黏土搓球然后呢再把它丢回到桌子中间嗯

就感觉它整个过程是一个 collective experience 是一个集体的那种冥想式的经历我觉得包括它也可以让我们作为一个个体在一个非常 safe 非常安全的情况下去感受到一种集体感嗯

然后这件作品在随着展览的过程或者参与者的制成的球后会变成了一个装满数千个小球和包含了观众数千个小时简单劳动的成果嗯

就也回归到那个 Botari 的意向我觉得这也是 Botari 的另外一种的表现形式它见证着制作者的个体以及许多人的集体努力嗯

我觉得也是一个非常就是社会性意义很强的一件作品是的而且这就回到了我们一开始在讲缝纫的这个过程当中金手子也提到包括向蓝也提到蒙曼对于战后士兵的这个项目当中

缝纫或者说做手工这个本身其实他在做的当中是会带给你一些就是心流体验包括冥想体验的我觉得在这个系列的作品当中艺术家也是把这个体验完整地呈现给了观众就感觉他在不断地试图去呈现缝纫

缝纫的各个方面,并且它推着你去想说,它在你的生活中能够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觉得就是金手子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用缝纫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好像我们每个人在生活当中都接触过的动作,但是好像发展出了一整个宇宙,

那今天我们跟随着金手指的艺术轨迹也看到了一种很独特的艺术实践,它的作品虽然在最初反映了我们通常所说的手工艺的创作方式,但是它并不执着于材料本身能够被塑造成什么样子。

而是更多的关注动作所带来的安定感和它背后的抽象含义这种转化让我们重新思考艺术的本质也许艺术的本质并不在于创造了什么更在于它如何让我们能够找到安身立命之所金手子它就像那根不断穿行的针在陌生和熟悉之间编织出一片非常温暖的领地

当他站在街头上,或者当他的呼吸回荡在西班牙的水晶宫里,这些简单的重复的行为已经超越了我们所谓的这些传统手工艺的界限,成为了一种寻找归属感的方式。那他也用最基础的动作,比如说呼吸、站立、凝视,将漂泊转化成了安定,将陌生转化成了熟悉感。

那我觉得其实从他的这个作品当中我们每个人也可以思考说我们能不能也成为这样的一根针不是为了去留下痕迹而是为了在重复的日常当中找到安定的自我

当我们学会像金手指那样观察呼吸存在也许就能在这个流动的世界当中缝制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气息之所那么今天的 bubble wrap 就到这里了我们今天提到的作品相关信息也会全部更新在小宇宙的 show notes 里面大家一定要记得去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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