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银幕内外：从《还有明天》与《初步举证》看女性争取权利的百年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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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新的一期无线电播我是小野大家好我是古晶莹

今天很荣幸没有嘉宾因为我们本来这期节目是在大概二月底的时候策划的当时也是邀请到了 Yumi 跟我们一起录制这个节目但我跟金银实在太拖延了相当于是把我们的嘉宾都拖走了今天终于找到了时间我们两个人可以 settle down 一起来好好聊一个三月女性电影专题的一期栏目当然现在已经四月底了

对,这一期其实主要就是想要聊一下在妇女节前后上映的两部院线电影一部是意大利的影片《还有明天》另外一部是《Empty Life》就是剧院以电影的形式呈现出来的这部初步举证

然后对上一期节目是小野就刚刚 rebase 完然后这次轮到我因为整个 3 月 4 月都过得太混乱了然后没想到这期节目最后就慢慢的越拖越久然后我们的提纲对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但是还是希望大家应该都有看过这两部影片就希望能够从这期节目里面跟我们一起思考一些另外的角度

对然后我们这个拖延还拖出了一个一个比较最近比较重要的一个社会事件的二审判决也就是两年前的山西订婚强奸案也是在上周也就是我们录制的这一周除了二审判决引发了网上的一些比较广泛的讨论

鉴于我们也有聊到初步矩阵这一部关于女性性侵经历的一部电影我们也会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也会涉及到这一部分的内容那么我们就开始今天的播客吧

我们今天想要首先先聊一下就是还有明天这样的一部电影因为这部电影其实是两年前在意大利上映的一部关于女性选举前的电影然后当时他是超在意大利本土是超越了当年的 Barbie 成为了票房冠军那么

在看完了还有明天了之后呢我也跟金英同步看了另外一部来自英国的关于女性选举权的电影叫做妇女参政论者所以我们今天去聊还有明天的时候也是想要顺便带一带别的国家是如何去拍摄关于选举权的历史还有选举权在女权主义运动中它是怎么样发展的它的历史是怎么样的

因为还有明天和妇女参照论者其实讨论的都是相似的这样历史性的主题就是女性选举权发展的历史所以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可以先大概的聊一下英国和意大利两个国家女性选举权的这个发展的过程

《妇女猜测论者》它的故事的设定是在 19 世纪的英国在当时的英国是否拥有选举权取决于一个人当时的收入和财产价值但是当时英国的法律规定女性个人财产在婚后是转变为完全由丈夫所有那这就从经济上剥夺了女性的投票权

在 19 世纪 60 年代后期就有一些致力于争取女性参政权的团体和组织在英国成立这些组织就认为法律对女性存在偏见而且强化了女性从属于男性的观念要在社会和家庭中实现女性与男性平等的地位的方式就是女性要获得选举权并且参与议会进程

在当时英国就有两个主要的争取女性参政权的组织一个叫做全国妇女选举权协会联盟他们主要是在宪法框架内进行和平活动

并且是使用公众比较能够接受的政治手段比如说电影里面拍出来的这些议会游说然后收集签名进行请愿还有一些公共集会出版各种小册子和传单之类的那这些他们就通过这些出版物去概述和阐明为什么我们必须要给予女性投票权而电影聚焦的另一个组织

叫做妇女社会政治同盟就是由潘克赫斯特母女领导一个更为激进的组织

那她们发现之前这些可能比较和平的在宪法框架内进行的活动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她们就以策划和指导比较暴力和破坏性的行动为特征比如说一开始女主角在街上走的时候这个组织的一些成员就通过砸碎那个橱窗然后同时高喊她们的口号来引起公众的注意

然后还有一些更极端的手段比如说他们会放火焚烧公共和私人财产然后扰乱公共集会和下院的演说然后通过这些来吸引公众的注意力然后他们当然还有影片展现出来的这些示威游行和公共集会之类的手段那这个

比较激进的社会政治同盟就像对你们所说的就被称为 suffragette 然后这个也被男性贬斥为一个非常就贬义的这样一个词语

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许多的女性参政论者就因为这些暴力行为而入狱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们争取权力的步伐就许多被投入狱中的女性选择绝食然后来继续为这份事业获得公众关注但她们有时候会被强制灌食然后这也是影片非常如实呈现的一点然后包括影片也拍出了那个 Emily Davison

他在 1913 年的这个叶森德比大赛中就是一个英国国王参与的这样一个赛马的比赛然后他为了

能够获得媒体的关注他就冲到了国王的这个在奔跑中的马的前面然后后面被这个骏马给踢倒了然后因为伤势过重而去世了然后由此他就成为了争取女性选举权失业的英国的第一位烈士但是因为他的这种非常

他的牺牲也引起了媒体的关注然后第一次把英国女性争取选举权这个议题带到了聚光灯下然后也极大的推动了后面英国女性选举权的发展那同时意大利 19 世纪的意大利呢他们的选举权其实也是主要基于财产与教育限制因此仅限男性

而且意大利还有一层更大的社会压力就是我们知道它是非常受天主教会这种保守传统影响的所以对女性的社会决策定位是仅停留于家庭的领域而政治领域完全将女性排除在外然后女性当时在意大利的法律和社会地位上是远远不具备独立参政权无法进行选举投票而且也不能被选举

在 20 世纪初受到英国和整个欧洲的女性参政运动的不断发展的影响,意大利的妇女也开始发起相关的社会运动,但没有得到当时保守派政府的立法通过。

而 1922 年法西斯领袖莫索里尼上台实行独裁统治,然后使得本就微弱的女性参政空间更加被大幅的削弱,然后以致形同虚设。一直到 1943 年前后法西斯政权垮台,由临时政府所领导的过渡政府开始讨论战后的民主改革。

意大利政府才开始考虑赋予女性选举权这也是还有明天的故事的背景那就在 1945 年可能电影中的迪丽亚的女儿就刚刚认识她的未婚夫而迪丽亚女主角本人还在忍受丈夫的家暴那这一年 2 月临时政府颁布了法令首次确认了意大利女性在地方选举中的投票权

在下一年也就是 1946 年的 3 月 10 号女性首次行使地方选举投票权而当年的 6 月 2 号是意大利举行了公民投票决定是以决定是国家体制继续君主制还是改行共和国这也就是影片结尾迪丽亚所参与的那个投票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选举还出现了许多的女性候选人参与国会议员而这一年 1946 年也就成为了意大利女性选举史上的里程碑这就是大概是两个电影的发生的

场景的历史背景就我们会发现女性争取投票权是一个非常漫长而且非常曲折的过程然后其中有很多的政治活动有些牺牲而在这种非常艰苦的这种过程中然后女性才逐渐地获得了属于公民的基本的权利我觉得这两部影片他们的叙事方式其实也

蛮不一样的因为像在《还有明天》的话导演实际上是把所有的故事都聚焦在 Delia 这个女主身上她的个体经验所发生的事情还有说她自己的一些生活的背景还有她家庭的故事最后再到投票

那么在《妇女参政论者》它的叙事方式更多的像是群像虽然说它的女主角也是一个普通的这种洗衣女工然后是讲她怎么样被卷进了这场政治运动中以及她怎么样跟她的同伴一起去为这个女权事业做斗争但实际上两部电影我看下来之后我会觉得还有明天对我的感触是更深的甚至它

最后影片女主她没有像大家所设想的那样跟所谓她的初恋情人去私奔而是选择了去投票然后在茫茫人海中跟自己的女儿对视

这里是非常触动我的但反观我去看《妇女参政论者》的时候因为它把所有的故事都聚焦在了更宏大的叙事上吧反而它没有对我有一个很强的触动更多的我会觉得这好像是一部要完成某一个政治任务的一部线里篇有点太空了虽然说它同样也是在描述一个底层女工的故事

但它的主力点让我没有办法很强的像还有明天那样去 relay 到这个女主的情感上

所以我觉得还有明天她的拍摄手法其实也是很精巧的就我们会感觉到一个从个体的家庭暴力逐渐转向公民政治的这样一个群体叙事的过渡就一开始她是非常深入女主角的视角然后可能通过一个比较私人的方式然后让观众能够很快的进入到女主角的生活然后被其中的情感和各种事件所牵动

那前半段的家庭生活虽然看似是私人但其实也是政治的就我们可以说就虽然结局是在后半段很后面了整个影片才从比较微观的家庭视角进入了公众的政治但其实我们到结尾会发现这样一种男性对女性的家庭暴力是一种

整个政治氛围下的符号性行为就在家庭中的男性的家庭暴力所表达的对女性的支配其实是这种在更大范围内的被社会文化或者国家政策所默认或者支持的

所以就是当时意大利的法律不仅是完全偏向男性的而且是禁止离婚的而且缺乏对女性所遭受家庭暴力的有效干预其实整个国家层面就是对家暴的一种隐形认可这是一个父权制的政治性的问题所以就包括像谢维亚沃比所指出的

这种影片呈现的家庭中的性别暴力不仅是个人行为而是更大社会结构的一部分丈夫对妻子的压迫与国家秩序对女性的压迫其实是一体两面的其实有没有发现在《还有明天》里面蒂莉尔她这样的一个角色她更多的是千千万万的意大利女性甚至说是更广泛的女性这个群体的一个缩影

在《妇女参政论者》里面 Mud 她这个女角色的存在她更多是为了辅助完成这一整个关于女权主义运动的一个线礼片的一个高度浓缩的文化符号因为其实她虽然也是一个很底层的女工但是我觉得在她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看不到这个人物的摇摆她有一种

就是超乎人情的一种正的发挟的力量我不否认历史上一定是会有这样的女性角色存在她们为了现身自己所要完成的事业不顾一切的抛下了自身所有的一些家庭啊或者是亲情啊爱情啊

但是在影片里面她这样去呈现 Mud 这样的一个角色我反而会觉得有一些失真比如说她为了这个女权运动她好像就是完全跟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小孩割席了但是像是在《还有明天》里面 Delia 的角色你就觉得她的转变是一步一步的比如说她本身她存钱是为了给女儿去买

他的婚纱但后面他发现了这个女儿的未婚夫其实跟他当年刚出世的丈夫好像别无二致的时候他选择的是找美国大兵炸了女儿未婚夫的冰淇淋店并且把这笔钱交给了女儿之后说你应该拿这一笔钱去读书所以我觉得在还有明天对于人物的刻画上他是更细致然后也是嗯更私人情感的而且我会觉得还有明天他有

很多他在除了他的政治立场以外他的个人生活的一些非常有趣的场景比如说他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就见到了他的朋友然后包括他们家所处的那个小社区然后他经常跟那个社区的其他的家庭主妇其他的女性的交流

然后这个就非常对能够使人物丰满吧然后就能让我们非常好的去进入她的生活然后了解她受这个投票权就这个政治的环境的影响之外她本身的生活是什么是怎么样的然后还有一点我觉得这两个电影里面都有呈现的是她表现了不同阶级的女性在面对政治议程的时候的一种团结和激烈

集体的反应吧因为像英国的那个女性投票权争取的历史它一开始是仅限于中上阶层女性受过教育的女性但是后面这个运动发展起来后就接近扩展到像 MARC 这样的洗衣女工然后更多的工人阶级和底层的女性也参与进来然后包括像还有明天里面也是 Delia 的女儿她的未婚夫

他们的家庭不是就展现的好像很上层阶级很体面但其实在那个吃饭两个家庭吃饭的场景中我们会发现这个男性对女性的压制和暴力是不分阶级的即使是在一个那么看起来那么开明的家庭里面那个丈夫对妻子也还是非常不屑的对

对而且你会发现在还有明天里面他呈现的这种父权的暴力他就是很有代计划的感觉你看像女儿的未婚夫他实际上也是一个可能十七八岁的一个青少年但是他依然对于女性有如此强的占有欲就说你化妆了必须要给我看你跟我结婚了之后你就辞职回家相夫教子

就好像是不分年龄的你可以为那些年长的男性辩解他们身上可能存在的一些本身因为意大利当时是属于战败国迪迪尔在开头不是也说他合理化他丈夫打他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打过两场仗你身上有一些你自己背负的 trauma 实现这样的暴力其实也是一些理由跟借口但是你又怎么为女儿的未婚夫去做辩解呢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年轻他也没有经过

什么很大的社会事件历史事件但她依然有这样的占有欲跟这样的一种暴力性潜在的暴力行为对我觉得这就跟影片所提出的就女性必须要站到牌桌上然后能够获取参政权去改变整个社会的立法体系和政治氛围是呃

是一条逻辑链上的就像我们刚刚讲的这个长久以来的男性对女性的暴力其实是整个父权制在微观层面上的体现然后其实跟国家层面上对女性的压迫是相互关联的当这种政治和文化上的法律和社会氛围没有改变的时候我们是很难再看到身处其中的个体能够有什么非常颠覆性的改变的

对对但是说到暴力就是也很多人也一直在夸还有明天特别精妙的一个点就是他对于暴力场景的处理因为其实很多讲关于女性暴力甚至是女性性侵的电影都非常的喜欢这些男导演

尤其是也不说男导演导演都非常喜欢把镜头对着受害者就是去描述一个暴力场景的发生这个丈夫是怎么打妻子的或者是这个男性是怎么样暴力对待甚至性侵这位女性是把这个摄像机对着女性去拍但在《还有明天》的叙事里面它反而是采用了一段双人舞去表达了丈夫对于妻子的这个暴力的行为并且

在打了 Delia 之后你会发现 Delia 身上不会有很明显的瘀青或者是伤痕可能打的最重的一次就是导演在她的嘴角上面画了一个伤痕但是你是没有在这个女性身上看到一些瘀青暴力行为之后留下的一些伤害

我觉得都是一些非常艺术化的处理包括他们跳双人舞的时候还用的是一些意大利非常知名的情歌就是我爱你你爱我就是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这样的情歌呃去呈现这个画面觉得都是非常的巧妙的一种艺术处理对

导演在采访的时候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有一个回答他就说他并不是想单纯呈现一个孤立的事件而是想要描绘 Delia 日常生活中的暴力和压迫然后他选择把它表现为一种仪式一种反复循环的日常

然后我们会发现这种用歌舞手法去处理暴力场面的这种手法其实是产生了一种戏剧理论中的建立效果就是通过突然插入的歌舞元素其实打破了观众对暴力行为的沉浸式体验

因为像我们自己观影的时候就会发现前面就我们感到那种风雨欲来的然后丁丽娅的丈夫可能马上要进行一些暴力行为非常紧张然后突然一个歌舞和你刚刚说这种情歌的插入然后让我们就从另外一个角度从第三视角去审视暴力这种形式上的这种歌舞的欢快和荒诞和这种内容上的暴力的残酷就形成了一种很强烈的反差

就让我们意识到了这是表演并不是我们非常沉浸的现实然后就从情绪的带入转成了观察者视角从一种情绪上的感知变成一种观察的行为就让我们想到那这个暴力场景它代表了什么它背后隐含的这种政治和文化氛围上的压迫和整个社会对女性的压迫是怎么样的就会构建了一种是批判性旁观的审美距离

把暴力场面变成了一种可以被分析的现象然后就让观众可以从社会心理层面重新审视这个暴力行为背后的权力结构或者文化隐喻而不是沉溺于这种感官的刺激就我们会看到很多就刻意去用那种特写啊去放大受害者身上的伤痕或者说这种暴力场面的这种很 creepy 的

情节就会让我们就沉溺于这种感官的刺激而忘记了为什么这个暴力场景会发生它背后所代表的隐含的政治含义是怎么样的所以我觉得这是导演所想要呈现的一种让观众成为思考者的这样一种电影的手法嗯

而且我还有一个 fun fact 就是它不是有好几个暴力的场景都是插入了不同的情歌嘛其中那首叫 Nasuno 的那首歌我记得就是之前在天才女友里面

就是丽娜结婚的时候用的而且我会觉得我在看《还有明天》的时候有很多东西都会让我想到纳布勒斯斯布曲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初恋情人我当时看到他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当时而且我觉得他们也长得好像你有没有觉得就是那种很典型的有一点文艺然后有点伤感的那种意大利

男性就他很他选的很符号化有没有觉得里面的人物就好像你看到了就是他的公公你就觉得很像从教父电影里面走出来的那种感觉然后看到了他的老公你就觉得很像是纳粹的感觉然后看到了这个 Nino 你就是觉得是每一个意大利渣男该有的样子而且又叫 Nino

所以我觉得它也是高度的一种浓缩的艺术表达对然后还有关于还有明天我觉得它有一个叙事表达我也非常喜欢然后也是可能近些年一些女性电影很喜欢用的一种叙事的逻辑就是去呈现母女关系嘛

不仅仅是 Barbie 然后还有去年的好电影叫好东西是二一会导演的好东西包括还有明天就是 Delia 跟自己的女儿之间的关系我觉得都是让这部电影能够引起更广泛的共鸣的一个很多的原因因为我们是母亲也是女儿那么在还有明天里面很明显的看到就是其实女儿一开始是非常看不起 Delia 的

她就觉得为什么你遭遇了这么多的暴力你还要忍下去你还要在这里做小伏地的去伺候你的这个完全不成器的一个丈夫但我觉得 Delia 的一个回答也是非常的引人深思的就是她作为一个女性她要逃她能跑去哪呢

虽然说电影里面呈现了她的另外一个选择是去私奔但是她私奔的这个对象一定能给她带来幸福吗我觉得这里也是很值得打上一个问号的在当时的条件下呢她留下来是不是也是因为有她女儿的存在然后还有她去投票她去偷偷的攒钱那她做的更多的是不是也是想要去完成对于下一代的福祉的实现希望下一代的女性能够有更好的条件跟处境

我觉得这都是非常的让我触动的对感觉很多的女性电影都会讨论母女关系因为就像回应刚我们所讨论的这种代际的关系因为我们希望能够看到这个社会的秩序是在一代又一代的女性不断的努力下然后能够

也能够写出一个新的游戏规则就我们不玩他们的游戏了就像好多戏里面说的我们就创造一个新的更更平等的让女性能够安全幸福的生活的这样新的游戏然后对然后包括刚刚讲到这个关于这种女性逃离的叙事其实很多关于这个电影很多的讨论的一个点也是就投票了以后迪丽亚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

这个电影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部挪威很经典的讨论女性在这个父权家庭困境的戏剧是《一不生的玩偶之家》你看过吗对玩偶之家其实讲述的就是女主人公娜拉为了给丈夫治病瞒着丈夫伪造签名向丈夫的同事借钱但是她这个就无意中是犯了伪造自拒罪

然后很多年了以后娜拉的丈夫升职经理想要开除之前借给他们钱的同事这个同事就拿着字句去要挟娜拉娜拉丈夫知道了以后就勃然大怒他就大骂娜拉然后觉得自己的前程完全被他毁了

然后后面危机解除了以后他立刻又恢复了对妻子的甜言蜜语但是娜拉认清了自己在家庭中完全是一个从属于丈夫的一个玩偶然后她就发现了丈夫的自私虚伪然后丑恶然后断然决定就从这个家庭出走然后这个社会问题剧是在五四期间传入中国然后当时也是有很多模仿这种写作手法的戏剧然后对

当时中国对女性权益讨论有很大的影响然后鲁迅就对这个剧本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就娜拉出走了以后会怎样当时就是普遍认为是这样一个没有渠道能够赚钱养活自己就完全被养成了一个玩偶然后没有独立经济地位的女人她出走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堕落要么回来

那其实还有明天也是讨论了相似的问题就 Delia 虽然能够靠打零工赚一些钱但她的收入是不太稳定的随时可能被另一个完全不如她的男性取代比如说她在修伞的时候就来了一个完全不会的男性但她收到的报酬就比 Delia 高就当时这个天主教的影响下家庭这个定位始终束缚着女性作为女性的这样一个就业权利

而作为家庭主妇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稳定的收入来源然后经济没有办法独立当家暴降临的时候也不存在任何比较好的方式去自保但是电影就给出了除了出走以外的另一种解答就是参政权就我们看到电影的后半段其实一直通过一种类似叙述性轨迹的方式就误导观众说女性可能是要逃离那个 Delia 可能是要逃离家庭但是是走向另外一个男性的怀抱

但他其实真正在谋划的是寻找一把能够反击的利剑而这个利剑就是妇女投票权我觉得这是非常有力量的表达因为他不是想要表达女性在这个不公环境下的解法是个体层面的逃离和离开而是跟其他的女性团结在一起我们要去建立新的秩序我们有自己的女性同盟

对而且很多人说就是为什么丁丽娅不离婚其实这个也是有历史因素的因为当时虽然女性获得投票权但直到 1970 年

意大利才诞生离婚法就是因为你知道天主教非常非常注重这个家庭然后基本上是这种你结婚了就是终身制即使这个男的可能是家暴你然后你不爱他了你被他羞辱什么的那女性都没有办法从中挣脱而恰恰只有在女性获得了投票权以后他们才拥有了去跟其他男性去谈判这个离婚法

是的

我觉得身为女性更多的还是需要掌握权利跟资源尽可能的参与到政治活动当中然后获得一些筹码吧就是为自己或者是为下一代的女性获得更多的权利跟资源而且像你刚刚说的我想到电影里面也是有呈现的一个画面就是说

丈夫他每天晚上都会去酒馆喝酒然后还会梳妆打扮喷古龙水去嫖去找妓女但是 Delia 就仅仅只是在大街上跟一个

大兵去聊天获得了一些巧克力都会被这个丈夫认为是这种什么奸夫淫妇的行为然后关起来打一顿也是一种极大的不平等就男性他有自由去随便的去发生这种婚外情啊去去找妓女但是女性哪怕就是跟男性会有一其他的除了丈夫之外的男性有一些接触都会被认为是不检点的女性仅仅被认为是男性的附属品

所以还是希望明天会更好吧我们刚刚也聊了非常多关于还有明天以及跟选举权相关的历史那么下一部电影也是对我们触动也非常大了就是来自 MTL 的初步举证然后这部电影是由 Judy Comer 她同时也是 Killing Eve 的小变态的主演来完成的一部高强度的长达两个小时的独角戏

在看这部电影的同时呢其实最近在香港也是上映了另外的一部关于女性性侵经历的一个纪录片叫做《黑箱日记》由伊藤诗芝独自完成的一部电影而且非常讽刺的是《黑箱日记》好像至今

它已经上映了好几年了但是至今好像都还没有在日本完成供应这两部电影我认为它们的取名都非常的好然后也是非常的能展现两部电影的叙事跟主人公的这个身份首先初步举证它的英文叫 Primafacy 我真的查了好几次因为它是个罗马词然后它的发音就是我一直有在看我是不是发对了

我查了一下他在维基百科上的定义他说 prima facieis used in courtto indicate thatthere issufficient or adequateevidence to support a claim 那么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说你是否有足够的证据能够去支持你的这个诉请

这个 prima facie 是否能够成立它直接影响到了你这样的一个案子能不能递到法院能不能在法院发起一场诉讼然后另外一个就是 black box diary 来自伊藤诗芝那么 black box 它这一个词用的非常的好它通常是用来形容一个你无法观察其内部运作过程然后我一开始了解这个词其实是

相当于是飞机上的黑匣子吧它能够完整的去记录里面的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没有办法拿到这个黑盒子的话其实你没有办法去知道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也非常的能够描述比如说性侵它通常都是发生在一些比较私密的场所比如说是房间里面呀

但是你没有办法去获取证据因为都是发生在一些私密场所里面所以我觉得这两个取名都非常的好其实我当时我是在我之前在新电影节看的这个《黑箱日记》然后伊藤时之也是亲临了那个应候的 Q&A 环节然后就是她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女性然后这个电影也是给了我很多的感动和力量

其实我我看这电影的时候我也有一个想法说这个黑箱是不是也有暗喻日本的政治因为你会感觉到他这个电影也呈现出来就里面这些很官僚的这种呃各种对呃又互相勾结真的运作的方式就你能只能看到这个

政客在可能公众面前所呈现出来的形象和他们最后所颁布这些法律但是其中他们怎么样互相斡旋然后就是利益的妥协然后包括他牺牲了可能多少女性和弱势群体的这些权益但其实就是我们作为这个旁观者是不知道的对对我觉得都有一定的隐喻在吧但是伊藤诗芝她在纪录片里面她自己也有说她选择用这个单词

就是因为他觉得这个能够很好的去描述性侵犯罪就你你是不可知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因为即使在这部电影里面他呈现他获取的证据也只有说他被山口静止暴力的从那个出租车上面拽下来

这样的一段很简短的录像然后还有就是一个酒店的门童他的一些描述的一些隐私证据接下来就是开始一些比如说性侵罪的一些对比首先先叠个假因为我虽然是一个法学生也是一个法律从业者但是因为在法学里面有很多的领域我从事的也并不是刑法的领域

如果是有不对的地方我仅接受专业层面上的质疑跟讨论对 然后这是先点一个假然后其实也是想跟大家好好的聊一聊比如说各国的对于强奸罪的一些定义还有一些相关的司法判决然后我们在这里也会进一步的去讲最近大热的这个山西大同订婚的强奸案

那么首先在聊整个法律的时候其实我觉得一定要跟大家说明的两点就是我觉得大家应该形成的一个认知就是首先法律不是万能的

因为很多人好像会觉得说法律它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然后法律是有种上帝之眼的感觉这是非常不现实的因为我认为法律它整个司法系统的构建包括法律本身它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解决人类的局限性因为没有人有上帝视角没有人拥有每一个场景下面的 black box 所以我们就是相当于人类他用自己的智慧去构建一套制度

尽可能的去还原当时的真相尽可能的去无限的接近事实所以在认识了这点之后我们作为不论是律师还是检察官还是法官也好我们都只能说是基于我们通过制度构建出来的以及能够搜索到的事实去做一个

那么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然后如果说大家真的会对这个论述感兴趣我其实非常推荐的一部日记叫 Legal High 虽然学了法之后我再回看这部电影它对于法律的一些呈现我觉得有点扯淡但是它呈现的这个事实就是法律不是万能的这一点我觉得它是呈现的非常好的

然后第二点的话就是司法资源一定是有限的大家不能寄希望于通过法律去解决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因为人是有局限性的司法资源也是有限的我们能做的只是说我们把这个怎么说呢把这些精力都花在刀刃上去解决一些比较呃

比较紧急的然后当下非常关注的一些事情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其实在司法系统里面去讨论婚内强奸它是非常困难的之后我们也会讨论到关于车浩教授他对于这个山西大同订婚案的一部论述我觉得他也是讲得非常清楚这是为什么在很多亲密关系中我们都没有就没有办法我们也无法寄希望于通过司法系统去实现一个所谓真正的维权

然后在刑法里面我们去认定他是否构成犯罪主要是首先是客观层面的其次是主观层面的那么在刑法里面也是规定了一些犯罪的构成要件你可以理解成这些构成要件是一个 checklist 然后你要最后得出结论这个人构成了犯罪相当于这个 checklist 上面的每一个 checkbox 都要打勾

在强奸罪里面我也去看了一下各国司法对于强奸罪的一个规定然后也是提取了三个我觉得比较关键比较值得讨论的三个点第一个是何为性交行为第二个是什么是暴力要件然后第三个是性同意那么我们从性交开始讲起因为性交其实各国的定义都非常的不一样然后比较常规采用的一个定义是插入行为

但这个插入也是不同的国家会有不同的定义的首先通常大家都会认为是插入行为是男性的阴经放进了女性的阴道里面所以像是一些国家他甚至把抢奸罪是限缩在指示受害者必须为女性但是其实比如说像在美国

他对于这个插入行为的定义就会比较广泛可能是肛门或者是口腔然后这个男性的这个性器官也不只是可能局限于阴经吧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其他的一些器官

所以插入行为也是会各国而异的但是现在比较常用的一个讨论就是男性的阴惊放弃了女性的阴道这样是插入行为的一个标准然后第二个的话是讨论比较广泛的就是属于暴力要件那么在我国的刑法里面是有这样的一条是写着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其实这个讨论也是各国司法也是比较长也要长时间的去认定的一个东西是何为暴力

其实我觉得这个定义到现在来看是不是那么成熟的因为这个暴力要件的实现通常都是根据被害人的身体是否有一些明显的瘀青或者抓痕然后来体现这个男性可能是用了一些暴力压制去强奸妇女但是实际上你会发现这个暴力要件在亲密关系当中就是很难的去论证那比如说这个女性她是在醉酒状态下

引号同意了与这个男性的性行为那他身上可能就没有相应的这些舆情啊那你要怎么认定呢然后所以就引到了我们下面的一个非常的关键的点那就是性同意何为性同意在刑法我国刑法当中他明确写是违背妇女意志那你要怎么样去定义什么叫违背妇女意志那像刚刚提到的暴力要件比如说有一些舆情抓痕你就可以明显的能够判断相对来说能够判断出这个女性是有一个剧烈的反抗的

刚刚我们提到的两个性交跟暴力实际上它都是比较客观的那么我们如何去确定性同意那么在 2017 年日本的修法的话它实际上它还是说仍需证明加害人使用了暴力胁迫或使受害人无法抗拒的这样的一个要件但是在 2013 年之后实际上日本的这个刑法是把这个要件去除了就是说你只要是能够体现你是违背了妇女的意志的话

那么你就可能会构成强奸罪然后在美国这一块的话它实际上采用的一个叫 Affirmative Consent 就是它属于一个肯定性的同意

如果把它化成一个 slogan 的话其实就是女权主义运动一直有在倡导的就是 only yes means yes 只有在这个女性明确的提出了我是同意发生性行为了之后男性才有这个资格如果说就是相当于男性他没有办法证明他是明确的获得了女性的同意的话他就依然有可能会构成强奸罪

然后根据这三个要件的话就是可以综合判断出这个男性是否构成了强奸罪然后在这里也是要提出的就是像是在初步举证里面 Tessa 她一开头作为一个行辩律师她最高明的一点的话她就是创设一个怀疑而她主要也是在妇女是否同意这一点上去做文章因为在刑法里面她的这个举证标准她叫排除合理怀疑

它是其实正是为了保护被告的因为当你一件事情你没有办法排除合理怀疑的时候就是相当于原告没有完成自己的举证责任那么谁承担举证责任谁就会承担败诉风险你没有办法将你的这个证据相当于是达到了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的话那么就会认定被告是无罪的

所以说在 Tessa 她一开始作为行骗律师她相当于就是去给法官或者陪审团去创造合理怀疑让大家觉得其实这个女性在这样的情境下她可能就是已经同意了这也是行骗律师通常会在强奸罪的辩护上面经常用的一个策略吧

然后再对于受害者的保护的话其实像在英美法系它其实是有一个叫做强奸盾牌条款叫 rape shield law 就相当于说女性她并不需要去自证自己过往的一些是否是一个 slut 就是是否有比如说混乱的性生活呀然后是否自己平时也比较放荡不羁这种

但实际上我去深入的去看了虽然说有这种明显的这种 rape show 但是像就女性还是存在这样的一种强奸迷思在吧因为大家会总觉得好女人就不会被强奸嘛就依然对于女性受害者有一种完美受害者的期待然后再加上强奸罪它是一级隐私嘛通常它都是不公开审理的所以很多案件的细节都不会被披露或者是说

一些关注性比较高比如说山西大同订婚抢奸案他可能法院他仅仅也只是披露了部分的内容那么可能涉及到涉及到更多的关于受害人隐私的方面的东西他就是没有会过多的披露那就会存在一个最明显的问题在于说法官所了解的信息跟公众所了解的信息之间他是有一个差距在的

从法院到公众这一部分又存在了很多的信息隐藏所以公众在拿到一个关于强奸罪的这种性侵犯罪的案件的时候

他是很难去做一个事实判断的因为你本身你拿到的信息就是就是不完全的所以我会觉得很多人他去抓着事实就是抓着一些证据去进行一些论述包括山西大同他所谓的这个南方的家长也披露了很多案外的信息我觉得都是一种疑惑性的手段对然后像是

伊藤施芝在黑箱日记里面她其实选择的一个诉讼策略其实也是蛮有意思因为刑法它的这样的流程是你要先去公安报案然后公安立案了之后她把这些证据收集好那么她会移送到检察院然后检察院再决定要不要起诉伊藤施芝这个案子它的形式它实际上是被检方认为是证据不足无法起诉因为她在纪录片里面也讲到了

一个很明显的点是说他没有在他的阴道里面去检测到了山口静止的经验这一点也是非常值得我觉得司法系统也是非常值得去反思一个地方就是

因为男性他可能会戴套或者是他不射精那就是没有精液残留在你的这个阴道里面你就是很难去证明是否有这种插入性的行为包括像在山西大同案里面有讨论就是处女魔是否撕裂来认定她是否实现了这个插入的行为我觉得是非常扯淡都是一些很荒谬的我觉得有待改正的可是处女魔本身不就是一个 myth 吗对

所以我当时我看到有学者在讨论处女魔撕裂之后我也是满脸的问好就可能公众认知确实就是跟学术讨论有差距吗就是都是值得进步的一些内容所以伊藤诗志她一开始她是她的刑事案件是不予立案总之她这个刑事案件她是没有走下去的但是她是为了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记者她有这样的责任跟义务她在纪录片里面也说了就是

我作为一个记者我就是为了披露真相的当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觉得我有义务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所以他转向了民事诉讼那么民事诉讼他其实他的这个立案的标准啊然后跟他的起诉的标准他都是要比刑事案件更低的

而且他也是主动的选择了去公开了自己的这个民事诉讼而且他是以人格权损害或者说升起侵权嘛就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去入侵了他的身体然后对山口静之提起了这样的一个民事侵权赔偿也正因为他这样的一个民事诉讼得到了更广阔的一个关注并且他实际上是胜诉了的

但是我觉得伊藤诗芝这个案件也非常的有意思因为伊藤诗芝她这个案子她打了将近有五年然后这五年实际上在日本的政坛也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山口静芝她背后的这个保护伞安倍晋三是被刺杀了山口静芝死了

就这样的一个政治事件的变动它其实影响了整个关于伊藤失职的民事诉讼案的这样的一个进程的而且好像我记得纪录片里面有说就是安倍晋三被刺杀的隔天法院的判决就下来了我觉得这期间也是充满了各种戏剧性我刚刚说了非常多的一些关于就是强奸罪的一些对比吧而且还有就是其实在初步举证里面 Tesla 她

最后的一段陈词他是抱着一个必输的心态去完成了他自己的个人的经历的一个抗争包括像初步举证的编剧他本身自己就是一位行骗律师所以他能够写出这样的故事也是基于他的千千万万的可能他的代理人

所得出的一些内容吧像他 Tessa 他最后他也说到就是 Laws are made by generations and generations of male 法律是由一代又一代的男性写下来的那么女性

他的这种个体经历他更多的是被定义的被规则化的他现代法律从立法解释到适用都是建立在一种不自知的男性经验上因为比如说在逻辑链上的证明还有法律上面一些陈述他要求你理性客观可是当一个人面对了这么大的 trauma 被性侵占的一个经历之后他又如何做到理性呢像 Tessa 她即使作为一位

如此优秀的行骗律师他在被性侵了之后他第一件事情他想到就是洗澡但是所有人应该都知道你性侵之后你就不能去洗澡你必须就是要去报案然后去检测然后去从你的阴道里面你的 vagina 里面尽可能的提取更多跟这个男性相关的

对

就对就像那个初步举证里面 Tesla 自己也讲到她是清洗身体了以后才想起来这个其实在司法程序中是一种破坏证据的行为但是对很多的性情受害者而言这是一种面对创伤的原始的

生存本能啊就是 PTSD 的典型表现就是你想要洗掉这些不好的回忆不希望还有这些痕迹留在你的身体上然后包括他在法庭上的陈述就很多被性侵者的

在法庭上的这些证词也被要求是必须要连贯的然后有逻辑的但实际上我们知道这种创伤性经验的这种印记和体验是没有办法像叙事记忆那样能够前后一致和合乎逻辑的因为就是人这个理性和这种情感被摧毁了以后其实是所有的记忆都是比较碎片化的而当他们的经历遭到质疑的时候那受害者就会变得更痛苦因为他需要

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深入自己最最难堪的最痛苦的记忆然后他们也可能被这种惊恐所控制而不能很好地组织语言和描述他们发生过的事情那整个这个司法对受害者的要求其实是非常不合理的就像我们刚刚说他无视了这样一个基本的事实就是说

这样的性侵创伤带来的生理应激反应和心理的撕裂是很有可能摧毁受害者的理性控制能力的就好像说一个人他已经溺水了然后我们还希望要求说他在溺水的过程中他的头发怎么能乱掉呢就

他就表现出来是完全没有这种经验的男性的视角就被伪装成了所谓的法律的这样一种客观上的要求和真实就他

否认了这样一种女性情感和体验的合法性就我们会发现女性在这个性侵案的受害的经历跟像我们刚刚讲的这个 made by male 的法律系统是不符合的然后我们不能够就是以此去审判受害者而不审视这个不合理的法律的系统对我刚刚甚至会觉得说整个司法系统对于

这种比较相对来说独属于女性的这种身体犯罪当然我觉得我们在讨论强奸罪的时候并不是要排除男性我相信男性也会有被性侵的经历但也是更多的也是由男性完成的但是我就觉得整个司法系统对于性侵犯罪的规定有点像是不落分之于女性痛经就我觉得女性都痛经了这么多年了在历史长河中但凡有从女的来月经开始到现在

近来还是市面上没有一款成熟的能够专治女性痛经的药物我们还是在吃很 general 的这种部落分就是止痛药就我会觉得女性在整个制度里面是处于一种比较失语的状态吧就是好像法律的制定为什么不能更 specific 就是更具体的去考虑女性本身的经验呢而是用一种所谓的通用的这种规则来去制定

我刚刚也想到一点因为一开始你不是也提到说法律不是万能的吗然后初步举证也强调了这一点就是我们作为律师作为法官甚至作为法官我们也只能得到某一个角度的真实也只能基于我们所看到的证据去构建我们的论我们的论述这样子但我常常在想说这样的某个角度真实其实是否也是被矫视的因为

像我们法治社会就很容易通过现有的法律体系去思考我们所看到的事实就我们的认知可能很大一部分也是被现有的法条所塑造的就包括我们刚刚可能提到的那些非常

荒诞的关于处女魔的什么的论述然后包括很久以前那些不合理的对于强奸罪的法条可能也会影响就是我们必须去要求这样一个完美的受害者然后也会导致就很多社会上的大家对于强奸案的一些本身就不太合理的观念

对其实这一点在国内的现在舆论场上体现的非常的明显就是大家对于山西大同订婚强奸案的一个讨论很多男的就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就是他会被认为有罪呢因为我实在是

没有太多的时间就在网上去翻这些难得恶臭发言但是我我持续还是有看到很多人就是去讲然后我我读一下有一段是我当时是一个我非常喜欢的来自清华法学院的刑法学教授劳东彦教授他是个非常知名的刑法教授而且他是个女道所以我我觉得刑法界或者说法官还是需要更多的女的站出来

不然就依然其实像刑法还是被男性统治的嘛然后我读一下他截取的一小段对于这个山西大同订婚抢钱案的一个他在评论区看到的是一位男律师哦一位男性行骗律师的发言他说的是我断言这个女的会孤独终老一生无论是给人家当老婆当小妾当二奶当情人乃至去做妓女

都不会有男的叨叨她了任何一个男的一想起她的心狠手辣肯定是不寒而宿这个案子从专业角度从证据角度是有问题的存在很多疑点成年人不适用接触说处女魔完好就很难认定计税而且没有检出遗留顶多认定个强制违宪还不一定是罪下周我也要在大同中院开庭我得好好教育他们

这甚至是一位男性的行骗律师的发言你就能看到其实现实中舆论场上大家的这种价值观或者思考还是非常割裂的甚至还是有人会觉得订婚了其实就是一种性同意我觉得大众还是需要被教育的吧我也是希望有更多的这样的一种司法判决出来然后让人们意识到到底什么叫做性同意

即使像山西大同订婚强奸案它能够它已经有点像示范案例这样子了但实际上还是现实中有很多的隐形的性侵案她甚至都不一定这个女性她甚至都不一定能去公安报案甚至报案之后她能不能检方决不决定起诉然后再到她能不能到庭审庭审到最后能不能经过一审二审然后最终出判决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一个斗争你看一下

这个山西大统案它也好像有两年的这个时长了吧然后像伊藤失职也是弄了五年你要期待每一个女性都有这样的魄力跟毅力去走完整个流程得到一个所谓的公正的判决吗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对于女性的希望就是也是提的有点太高了就是你把对于整个系统的这样的一种问题寄托于

一个女性一个个人她能否去撼动我还是觉得即使伊藤时之她把自己暴露在公众之外她也是经历了非常非常多的这种个人层面上的一些折磨她也说我在公众的眼里我从此就是那个被强奸的女孩我们要背负这么多的羞耻才能够完成这一整个变革我还是觉得很可悲吧

但这个部分感觉又跟我们前面还有明天所讨论到的群体叙事又有一个怎么讲 另一个角度的呼应吧就有时候你会发现我们要实现一个

法律或者说体系的变革其实有时候是恰恰需要一个勇敢的个人他站出来去撬动这个嗯可能根深蒂固已久的呃的体系对对对就像妇女参政论者里面的那个对那个 Emily 她被撞死对就嗯

还是很可悲啊就是一个一个长久被压迫的群体想要被人听到必须要付出极大极大的代价所以像真实的女权主义电影都结局都很惨呀比如说像《末路狂花》最终不是开着蓝鸟冲向了悬崖就是很悲壮包括像

凯瑞·穆里根他还有另外一部电影叫做 The Promising Girl 大好前程的女孩他最后完成了对于这个性侵犯的惩罚就是以死相逼他自己献死然后就是完成了公安对于这个男性的历史的这种性行为的追溯都很悲壮

但是有一点我其实刚想讲到就是这法律和舆论场之间的官司我觉得其实也蛮重要就像你刚刚说就像西大同案也会变被变成一个

范例就它会影响它有可能会影响大众对于性同意对于强奸对于 consent matter 的一个认知然后对包括像黑箱日记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山口静之它本身也是个媒体大鳄

她本身也有很强的操控媒体操控舆论的能力而伊藤诗芝她是个自由记者她能够影响到的范围可能就更小一点然后在这个层面上她的话语权又进一步被压缩了还是

困难重重而且像我们刚刚说到的这个山西大同案我还有一点想要讲的就是关于车浩教授的这一篇山西禁婚强奸案三论徒留一叹来自中国法律评论我首先我是很仔细地看完了这一篇

文章的然后我觉得它是一篇就它的三论而言我觉得它论述的非常的清晰然后也真的也是一个范本式的这样的一种法律评论

是每一个我觉得法学生可能都会期待自己能够写出的东西吧反正我是写不出来非常的精彩我觉得它有一定的门槛吧因为它里面毕竟它是一篇比较严肃的法律评论但是静下心来我相信大家还是能看懂的然后在这一篇

订婚强奸案三论里面我先只讲三论里面它里面也有谈到就是说如果说法律判决让订婚强奸这件事情出罪或入罪就入罪就是能不能被就字面意思嘛就是是否被认定为犯罪它可能会存在两种激励一种是捞女激励一种是渣男激励

然后他对于捞女激励的论述他就说女性会有人觉得说那以后这些女的就是又给了彩礼给了钻戒然后就此拒绝上床吗就是相当于他会会有男的会觉得如果说让订婚强奸案出罪的话像是会激励大量的这种骗婚的捞女嘛就是通过订婚仪式拿到彩礼又不同意性行为首先我觉得这个就很扯但为什么还是会有人觉得订婚就等于是对

同意性行为了吗我不理解但是很显然你看现在舆论场的讨论很多人就觉得我觉得还是把女性就是婚姻当成女性从属于男性的一个象征就是你都跟这个男的订婚你就属于这个男的你的身心都应该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应该接受这个男的所发出的这种性交的邀请对啊

就是就是因为其实现在也有另外一个讨论嘛就是引发一半就婚内强奸我只能说确实婚内强奸实在太难认定了然后在车号教授在这一篇文章里面也有详细的去论述为什么婚内强奸他存在一个定罪难的问题我觉得也是一个司法难题吧你真的是因为司法资源是有限的你不能期待司法能够解决更多虽然我也理解我自己身为女性

我们在婚姻中或者是性关系中就是处于弱势地位但是司法或者法律它能做的事情也非常有限然后如果大家有兴趣也可以仔细去看一下车浩教授这一篇内容那么我想说的就是说他的一个论述我觉得非常的有价值他这么说的如果法院判决让订婚强奸出罪的话

那么激励渣男非常值得警惕因为如果订婚给彩礼后就可以强行发生性行为而不受刑法追究同时又可以单方解除婚约甚至锁回彩礼那就意味着这种损人利己的道德风险在民事和形式上都会缺乏制约因素事前又没有识别机制因而只要付出道德败坏的代价就可以实现人才两德利弊权衡下可能勾出人性中更幽暗的恶来

我觉得这段话就写得非常的好呀因为其实这个这种法院的这种判决实际上它对于整个社会的这种公众的认知它是有一定的影响的那如果说大家都会觉得订婚强奸这件事情它不构成犯罪的话其实会有更多的男的更理所当然的认为订婚就等于是拿到了新统一

在实际上即使是结婚了你甚至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觉得女性在任何权利下任何场景下不仅仅是结婚了还是说男女朋友你只要不想男性就不应该发生性行为我从一个比较法盲的角度一个朴素的法律外行人角度我是觉得如果是这种逻辑的话我会觉得法律是否应该承担一个

能够给弱势群体一点保障的这样一个责任因为就像你刚刚说的捞女的逻辑跟渣男的逻辑对比嘛那很明显在尤其男女考虑到男女体力的这个差距哦在异性恋婚姻里面呢很明显女性是更容易受到伤害的一方那这种情况下如果法律又偏向于保护男性的话

那对这合理吗对这就是我要说的就是我其实在做这个专题的准备的时候我也在思考这一点其实说实话司法实践上我觉得我国对于强奸案采取的还是相对来说是比较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激进这个词吧但是会更积极的去认定男性是构成犯罪的就我对于国内司法判决这个理解就是相当于说法院其实是更倾向于去判定男性是构成了强奸罪的但是很多人也会说那是不是其中就会有一些冤案可能有一些男的他就是被先人跳

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因为人性的恶不仅是存在男性身上确实也女性有些女的也很坏也有坏女人在的

但是我是觉得他司法判例他这样子去做这样的一个认定我觉得就是一种平衡的砝码那么我们女性在性行为当中本身承担的后果我们所要承担的恐惧就比男性的多得多得多你不仅仅说是社会意义上的我们会被人说不检点那么在生理上面我们就是会更容易得病我们更容易怀孕我们都承担这么多恐惧那你难得在发生性行为之前你思考一下你可能未来会坐牢

这这这过分吗因为现实中的性行为其实男性他就是他上床他发生性关系他要承担什么风险吗你抛开司法上面来说他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他只需要考虑自己的欲望是否被满足男性如果说在跟女性发生性行为之前

他能够去思考一下自己可能未来会有坐牢的可能性然后明确的去征得这个女性的同意你不管各种明确我觉得甚至签个协议书我觉得都可以我可以发表一个暴论吗我觉得很多男性都有很强的被害妄想症和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这是很强烈的心理

就是他们好像幻想中如果这个婚内强奸案之类的什么东西就相关的法条如果骗上女性的话就一定会有坏女人去骗他们

尽管他们是多么普通又自信的男人就一定会遭受到千人跳然后一定会在这其中吃亏而对女性在整个发生浪漫关系包括婚姻关系和性行为中可能存在的巨大的风险完全视而不见他们的社会他们的世界中只有他们自己的中心然后如果没有办法在婚姻中占到便宜那他们就吃亏了对我甚至也不觉得太激进本来订婚

就不代表他有性同意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一个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被构成认为构成强奸罪的这样的一个判决我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男性

他就是应该要更谨慎的去考虑我还有一点关于这个车号教授首先我要表达我对车号教授的 respect 他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刑法学教授但是我刚刚说了我只是想要评论他的这个三论写的非常的优秀精彩我觉得真的每个人如果有时间静下心来都应该好好读一下

但他最后这个徒留一探我只能说这只探的毫无必要大可不必就是就是他他又又陷入就是我在看整一篇论文的时候整篇文章的时候我会觉得哇哦真的就是一位优秀的刑法教授该有的素养在看三论的时候看到最后这一探我觉得哎还是个难得因为

它是怎么样它就是用一种浪漫化的叙事去美化的性别暴力我觉得这很恶心啊就是通常我觉得很多性别暴力都是被这种浪漫叙事所吸引暴力就是暴力啊不会因为前面加上一个性就会浪漫化它还是非常恶劣的暴力对

对就不管你们多爱彼此都有对方他对你实施的性侵行为他就是一个强奸犯不要去美化他就他还用了什么霸王别姬去做比剧我就不在这里赘述我真的实在是有一种就是喝了一碗美好的法学粥最后还有一颗老鼠屎的感觉实在是噎了一下我觉得这个霸王鱼姬实在没有必要我跟朋友还说了什么霸王别姬不如去男的管不好自己就割掉鸡鸡金鸡

真的呀我真的不要再用浪漫叙事给女人洗脑了

就男的你能不能就是承担多一点责任去明确的征得女性的统一在发生信息很多人都会说那会不会就不浪漫了会不会就 ruin the vibe 我觉得大家都在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里面突然就问我可以下一步我觉得男的就应该问每一步都应该问对啊你就应该展现你如果真的尊重他你就是应该每一步都获得他的统一而且我并不认为这会所谓的

破坏你们之间的这种氛围我觉得这种浪漫关系这种暧昧啊什么氛围啊就一种洗脑就是合理化男性的这种暴力行为我觉得不可取的女生你在谈恋爱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确的告诉对方 Only yes means yes 只有我说了同意你才能进入下一步

对我觉得所谓很多那种 vibes 什么欲擒故纵之类的都是男性拍给男的看的就包括很多那种小电影然后对对然后就好像就是女性刚开始表现的很抗拒然后最后又又很顺从完全对也是男的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然后又拍给男的看然后最后就是合力把它变成了一种

一种约定俗成的一种所谓浪漫关系里面的这种 vibes 我就觉得太荒谬了而且特别有意思说到这一点就是说到 A 片我觉得就真的是 A 片把人给教坏了因为同年纪我们可能初中高中的年纪我们在看的还是一些非常纯情的浪漫小说言情小说男性就已经是在看 A 片了那 A 片教给他们的是什么就是一个女的越拒绝他越想要

对啊我觉得男性跟女性在成长过程中对性的认知完全是不同完全割裂的女性看到的言情小说虽然可能有霸总吧但大多数应该也是有女性作家写的还是会比较尊重女性主角的这样一个主体性但是男性看的 A 片完全就是把女性物化当成一个课题当成一个重启娃娃

我想最后讲一下那个对就是比较那个还有明天和异乡日记就会发现这两部电影的女主角就分别是两位优秀的法律和新闻从业者但是他们在面对性侵罪时依然是失权的销声的就是非常受挫的

就是她表现出来在父权的社会中女性的阶级跃迁其实并没有办法真正跨越性别压迫的鸿沟就比如说初步举证里面前半段是表现出 Tesla 是如此成功的如此精英的女律师但是到后半段我们发现即使她赢得了这么样的事业上的成功和自由但在法律和社会政治上

的意义上有了很多的权利却仍然要遭受这么多无法用之前的经验去让他能够安全地活下来的遭遇

包括黑箱日记也是像伊藤诗芝也是一个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媒体人但她依然受到了上级的侵害所以我在想说因为初步举证其实有这样一种观点会觉得说前面 Tessa 她其实也作为辩护律师也打了很多性侵的官司然后可能在这过程中也有很多

他也面对过很多遭受性侵的女子但是在法律的层面上他也没有办法给她们什么帮助然后就会说他会不会之前也扮演过一个制度性加害的角色然后到最后转变成了这个制度的受害者的对照

但是我会觉得就像戴老师在那个采访里面所提到的他并不仅仅说要我们看到这个女性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的所谓这样一个转变而是让我们看到是整个文化和价值的制度体系自身的性别属性就他本身就是父权的就是保护男性的而 Tesla 她在这个体系下作为一个辩护律师那她所说出的话

所做出的事其实也是代表男性的我不会觉得他一开始呈现的是一个加害者我反而会觉得他一开始实际上是所谓的法律的代言人而这个法律本身所具有的性别属性就是男性因为你可以看出他在法学院是成绩非常优异的而且又是英国最好的法学院

她自己又是一个刑辩律师优秀的刑辩律师她能够掌握所有的法律的规则但是到最后她却没有办法为自己辩护当她成为了这个性侵案的受害者的时候她依然处于如此破碎的脆弱的地位她实际上就是相当于从女性的主体性出发去询问这个法律结构性问题的一个作品法律所谓的中立实际上在女性处境中它更多的是一种一种漠视跟冷漠

哎呀非常的充实的一对聊了很多的抱怨哈哈哈哈

对就是也聊得非常尽兴尤其是对于这个女性个体经验上面来说我们还是希望有更多的这种优秀的女性主义作品能够呈现在大众的面前我觉得一方面它也是表达了可能社会层面上大家都要讨论的议题其次我觉得这些个体经验也是可以让我产生非常大的共鸣然后我会觉得 I'm not the only one 这样感觉非常好对

对就我还是很期待像小小说未来有更多聚焦女性议题的电影因为我们会看到这两部电影就展现出了非常强的在舆论场上引起更多思考的这样一种的力量好的这里是野蛮生长畅所欲言的无限电波我们今天确实非常畅所欲言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冲我们理性探讨好的好的好我们今天先到这里来大家拜拜

拜拜下次再见下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