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41.她手中的钥匙，再也打不开那扇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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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大家好,欢迎来到上网博社米,我是江江大家好,我是红果那今天呢,我们话不多说,直接开始讲述今天的案子 2003 年 7 月底的一天啊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接到了一起报案当地一家钢笔厂的职工突然中毒了他被送到了医院抢救但是最终啊,抢救无效死亡了

警察就通过调查发现死者的名字叫做张凯张凯体内碱出了剧毒物质毒鼠强的成分而死者张凯的同居女友阿秀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那么警察就找到了阿秀阿秀很快就承认啊他说对就是我杀了张凯那么阿秀他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男友张凯呢

他和张凯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过节呢接下来呢我想给大家讲一讲阿秀的故事

让我们先回到 1966 年四川省宜宾市的一个小山村在这里阿秀出生了她家里面还有一个姐姐阿秀她长得很漂亮她也很会操持家务唯一有一点点遗憾的就是她没有怎么上过学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因为在他们这个小山村里面有很多女孩都没有怎么上过学

那在阿秀的观念里面呢女人最主要的呀就是要能干至于读书写字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的重要到了阿秀她 18 岁的时候阿秀的父母就开始张罗了要给阿秀说亲得知阿秀家里在说亲不仅仅是他们村的人

就连隔壁村的不少男青年也都找了梅人来阿秀家里面求亲阿秀她选来选去啊她就同意了邻村阿贵家的求亲很快呢经过梅人两边的撮合阿秀和阿贵他们就在村子里面摆了酒席领了结婚证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他们结婚之后的第二年阿秀就生了一个女儿给她取名小丽小丽她长得很像阿秀

他跟阿秀一样白净又好看还特别懂事很想呢就会帮他妈妈干活了不过呀阿贵他其实还是觉得有一点遗憾因为他心里面呢还想要一个男孩子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啊那个时候 90 年代嘛这个计划生育抓的还是挺紧的所以呢阿秀他一开始就有点犹豫

他在想呢,要不要生,他怕生了的话会惹麻烦,他自己也是那种很胆小很拘谨的性格嘛。可是他不生的话,阿贵又整天郁郁寡欢的,阿贵就总是跟他说呀,没能生个儿子,很遗憾。那阿秀他一开始是觉得呢,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可以了,

不过时间久了,在阿贵这种观念的灌输之下,阿秀她就也有一点点松动了,她就同意了阿贵再生一个孩子。那同时呢,她也让阿贵去跟别人打听一下,如果超生了,会怎么处理,她就是那种一点违规的事情都不敢去干的。阿贵很快就把这个消息打听回来了。

他说呀,村里面说了,如果超生呢,就是罚款,其他的倒是也没什么,问题也不大。不过就是这个罚款的数额也不少,但是呢,为了弥补没有生男孩的这个遗憾,阿秀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两个人就决定再生一个。

他们打算生下来之后就从亲戚那边借钱用这笔钱去交罚款等生完孩子他们两个就出去打工还债嘛那打个几年工这个钱自然也就还上了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而且他们村里很多人都是这么缴罚款的所以没过多久阿秀她就又怀孕了但是她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也看不到嘛所以她就开始整天胡思乱想

万一她这一胎怀的呢又是一个女孩这个要怎么办呢那阿秀之后还生吗要是她一直没有生出男孩来是不是她就要一直交罚款了呢她家里这些钱也不够啊

不过呢,就在阿秀她心里一点都没底的时候,她听她同村的朋友说啊,现在呢有一种药丸,不管你肚子里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只要你在怀孕的三个月之内吃,女胎也能转成男胎。

那当然了,我们都知道嘛,这个药丸它是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话说回来,阿秀她就请她的朋友帮忙,给她买到了这粒药丸吃了这粒药丸之后,阿秀就觉得定心了,这下肯定会生个男孩很快呢,他们夫妻俩就如愿生出了第二个孩子也很幸运,这个孩子和他们所期望的一样,确实是个男孩

这下他们夫妻俩的心愿就终于达成了嘛现在要做的呢就是去赚钱来还债嘛所以呢还没出月子几天他们就准备收拾行李去外面打工了阿贵他听他同村的朋友说呀说现在广东那边的工地上要人给的钱也挺多的就是累一点嘛但是呢现在有一个问题

那边的工地上他不招女人不过阿贵他觉得呀这个机会很难得他也想早点挣钱还完债了就好回家跟他的孩子团聚嘛所以阿贵他就先是一个人去了广东把阿秀丢在家里了那阿秀呢他因为他刚刚生产完他的身体也比较虚弱根本就不可能去从事那种很劳累的工作所以呀他就经朋友介绍打算去上海的一家钢笔厂打工

这个工作是比较轻松的,而且那个钢笔厂里面还有宿舍给他们住,阿秀就不用自己租房子了嘛,所以呢,他还是挺满意这个工作的。到了 1996 年,阿秀他跟着亲戚到了上海的钢笔厂,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嘛,他性格又很胆小,这出来乍到的,他对周围的一切都觉得很陌生,在嘈杂的钢笔厂里面他也是显得格格不入的。

那些流水线上的同事们聊着家里的家务事啊但是阿秀是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话题阿秀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工作上面他就想早点把活干完他也总是在心里跟自己说少说话多做事攒够了钱呢就回去跟孩子团聚就这样过了两年阿秀他手头上呢攒了一点钱他也慢慢地就适应了在上海的生活

钢笔厂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他们老板呢就准备把这个钢笔厂的规模呀再扩大一点修个新的厂房所以就招了一批修房子的工人其中呢有一批江苏过来的油漆工这批油漆工里面有一个男人他身材呀特别高大壮实他的名字叫做张凯

张凯见阿秀的第一面,他的眼睛就黏在阿秀身上,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接近阿秀。他还经常在下班的时候堵在工厂门口,说是想跟阿秀多讲几句话。那阿秀被他弄得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就跟张凯说,我早就结婚了,孩子都生两个了。可是张凯他根本就不听阿秀说的这些。

他还不以为然地说,你结婚了有什么关系啊,反正你男人又不在上海,我们俩的事谁知道呢?这张凯真的是挺不要脸的,什么叫咱俩的事谁知道呢,人家就不想跟他有任何事发生嘛,就这种事情人家都拒绝得很清楚了,就是不嘛,不就是不,他还非得要在这跟人家死缠烂打扮没聊的。

对呀,真的是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特别不要脸。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保护自己,想来想去呢,他就觉得,行啊,惹不起那我躲你总行了吧。他就决定呢,去找一份新的工作,离开钢笔厂,可是还没等他找到他的新工作,张凯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他就开始跟踪阿秀,无论阿秀走到哪里,他都能看到张凯,

阿秀心里就特别的害怕她怕张凯对她做什么可是她一个人在上海嘛阿贵也不在她身边她又不敢把这些事情跟她那些同事去讲所以呢她就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上班希望张凯能够知难而退可是张凯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

有一天晚上阿秀他下班之后啊他就准备去另一家工厂看一下那边有没有什么适合自己的新工作结果阿秀他在路上走着他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还被那个人拖到了一家很偏僻的旅馆里面等到阿秀反应过来的时候啊他才看清楚这个捂他嘴巴的人就是张凯阿秀就拼命地挣扎可是他根本就不是张凯的对手

在那个旅馆房间里面张凯根本就不顾阿秀的反抗强行侵犯了他而且由于阿秀的激烈反抗阿秀的下体遭到了严重的撕裂发生了这种事情那怎么办呢阿秀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他根本就不敢把这个事情说出去这个事情说出去无疑就是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了嘛所以阿秀他就只能是装作若无其事

可是呢,因为下体被撕裂了,他实在是太痛了,他想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是他一个人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医院的大门朝哪边开他都不知道,所以没办法,他就只能找张凯,陪他去医院做检查。他找到张凯的时候呢,张凯竟然没有推脱,可是没想到啊,载着阿秀的车子,一路开,开出了上海。

最后车子开到了江苏四洋的一个偏远的农村,阿秀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上当了。从一开始,张凯根本就不打算把她带到医院去检查,而是把她拐回自己苏北的老家。阿秀到了张凯的老家,她才发现张凯家里面穷的是家土四壁,他们家住的这个土房子连个电灯都没有。

张凯头几天呢,他还假惺惺地哄着阿秀说忙完了这几天,就带他去医院看看完了医生啊,就带他回上海可是这个日子啊,一天天都过去阿秀身体上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了张凯却一拖再拖根本就没有要带他去医院的意思那阿秀也就知道了嘛张凯是不打算带自己去看医生了

而且这个时候呢张凯会把阿秀锁在家里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管阿秀做什么张凯的家里人呢都会跟着阿秀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那阿秀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上海

他一想到四川的那一对儿女,如果自己要一直被困在这儿,那自己的儿女就没有妈妈了。所以阿秀就一直鼓励着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于是呢,阿秀就不再反抗了,他开始表现得非常顺从。那时间一长,张凯也就放松了警惕嘛。过了大概一个月,阿秀还有张凯他们两个人坐在家门口聊天。

聊着聊着呢,阿秀就笑眯眯的,说自己想去上个厕所,农村的厕所是那种连成一排的旱厕,离他们住的这个土房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嘛。那以往阿秀去上厕所,张凯或者他的家里人就会跟着阿秀盯着他,但是这一天呢,也许是阿秀这一个月以来的顺从起到了作用。

也可能是因为阿秀她光着脚没穿鞋子张凯觉得阿秀她不穿鞋她也跑不了多远嘛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这一天张凯破天荒的没有跟着阿秀他就让阿秀自己去了等到阿秀走远之后啊

他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张凯没有跟过来,阿秀就开始狂奔,光着脚踩在石子路上,那个石子扎得他的脚底板是钻心的疼,可是他一刻都不敢停。他好不容易跑到了马路上,正好迎面开过来了一辆大巴,他就拼命的挥手拦停了这辆大巴,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辆车要开到哪儿,

其实我看到过一些纪录片就说这些家庭呢他们把女人拐到家里面然后控制起来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把他们的鞋子都给没收了他们就说反正你在家里面如果不出去你也不用穿鞋然后呢如果没鞋的话这人肯定就跑不了多远其实就是一种控制的手段嘛

哎不过你说这阿秀她上了车之后那司机有没有问她说你怎么给车票钱之类的吗就把她带走了我觉得这个司机还心挺好的对其实阿秀上车之后啊那司机看到她这个情况其实也心里有数嘛猜到了阿秀可能是一个逃出来的被拐卖的妇女所以呢司机就没有收她的钱把她带到了县城那

那到了县城之后,你可以猜一下阿秀她下一站是准备去哪,她是准备去四川,还是准备回上海?我猜阿秀这么想她的两个孩子,她应该会回四川吧?对吧,我也是觉得她应该是想要回老家,回四川的,毕竟刚刚遭受了这么非人的折磨,肯定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啊。但是呢,阿秀她这个时候,她选择回到上海,

是因为呢他想要去上海的钢笔厂找到那个厂长把他的工资领了再回去四川你这么说其实我也能理解就是他应该是还惦记着他那个超生罚款的事情我觉得阿秀的性格你刚刚一直说他特别的传统特别的胆小嘛那我在结合他的这个做法我就能感觉到

这个超生罚款的事情应该是压在他心上的一个大石头他即使在当时那种很应激的反应之下他的第一个念头还是要把罚款交清甚至我就猜啊在他的心里面可能欠罚款就跟犯罪差不多是一样的了对阿秀应该是那种很胆小怕事的那现在已经超生了就要赶紧把这个罚款给他交上所以呢他就想要把这个工资领了再回四川嘛

到了老板的办公室门口,阿秀还没有开口,他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你猜是怎么回事?张凯一路跟着他,到了上海。其实他那天逃跑之后,张凯很快就发现了,而且张凯也猜他肯定是会回上海的,所以张凯就在阿秀后面没多远,就追到了上海。

在工厂里面张凯他一把抓住阿秀的胳膊脸上还堆着笑跟阿秀说老婆你跑什么快点跟我回去你说这个这张凯真的是把阿秀拿捏得死死的他居然能猜到阿秀要回上海去拿工资

而且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怎么就甩不掉了而且他说的这个话吧就很容易让人误会啊那钢笔厂的这些人是不是就会想那你俩可能已经在一块了你们这家务事我们外人也不好管对他就是这么一个有心机的人

阿秀被他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地摇头说我有老公有孩子的你们救救我吧我不想跟他回去可是呢因为刚才张凯说的那些话嘛厂里的这些人呢也就以为是两口子在吵架是他们的家务事所以不管阿秀怎么说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制止张凯的这种行为张凯他就一把搂住了阿秀的肩膀

他就威胁阿秀啊你要是再喊我就把你的丑事都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阿秀就被张凯拿捏住了不敢再出声了就这样呢张凯他利用了阿秀的胆小再次把阿秀拐回了四洋回到四洋的路上啊张凯一路揪着他的头发骂骂咧咧到了家之后张凯又抄起家里的扫帚往阿秀的身上抽

阿秀哭了一路,这个时候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有了上次逃跑的教训呢,张凯就和他的家人对阿秀的看管更严格了。白天张凯出门去干活,他就把阿秀锁在家里面,把窗户钉死,只给他留一碗冷饭。张凯心情好一点,他才会允许阿秀在院子里面晒晒太阳。

阿秀在院子里面,她因为非常的想念四川的两个孩子嘛,她那个目光就会不自觉地偏向西南方向,往那边去看,那边是她的老家,有她的家人。可是没等她多看两眼,张凯就会威胁阿秀,说呀,要是你再敢往你老家看,我就把你脖子给掰正来,掰到断为止。

后来呢,不仅仅是张家的这些亲戚,整个村子的人都成了张凯家的眼线。阿秀她只要走出了张凯家的院子,就会有村民盯着她,她去河边洗衣服咯,去集市上买东西咯,村民的眼睛就会牢牢地粘在她身上。

他稍微走远了一丁点,就会有人喊,张家的媳妇要跑了,然后呢,他就会被拖回来。有的时候是揪着他的头发在地上拖,有的时候是把他的手捆住,把他往张家拽,他的衣服被磨破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管他疼不疼。

阿秀觉得呀这些村民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拖一个人而是在拖一头没有知觉的死猪又过了一个月阿秀发现自己怀孕了张家人知道之后呢特别开心因为他们觉得阿秀怀孕了就不会再想着逃跑了嘛等到 99 年 5 月份阿秀生下来一个小男孩给他取名小文张凯就抱着儿子小文满村的炫耀说阿秀的肚子很争气

那张凯她对于阿秀的看管也松了一些那天阿秀趁着张凯不注意她就偷偷找来了纸和笔写了一封信给丈夫阿贵求阿贵过来救自己她在信上写我是阿秀我被拐带到了江苏四洋张凯把我关在这里求你过来救我这封信寄出去之后啊

阿秀她很害怕被张家人知道她写信的事情所以呢她就忐忑不安地等结果呢她等来的不是阿贵而是阿贵寄过来的一份离婚申请原来阿贵在收到信之后呢她觉得不管怎么样阿秀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所以阿贵这边要起诉离婚

阿秀其实很想当面去告诉阿贵,并不是他故意不回来的,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回来。阿贵的这一份离婚申请是寄到了张凯的家里,所以自然呢,张凯也知道了阿秀偷偷地给阿贵写信了,那张凯就把阿秀锁在家里面,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跟阿贵见面。

最终法院因为被告阿秀缺席,直接同意了阿贵的这一份离婚申请。看到法院的判决下来,阿秀她也终于明白了,阿贵已经抛弃了自己,而她的父母早就年纪大了嘛,她的姐姐呢也已经成家了,她曾经心心念念的老家,她常常望向的那片西南方向,已经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所了。

在这些日子里面呢阿秀她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有一天阿秀她跟平时一样就蹲在河边洗衣服嘛有两个小姑娘就蹲在不远的地方玩还时不时地偷瞄阿秀其中一个小姑娘就蹭过来了她小声地问阿秀说阿姨你怎么不报警呢阿秀被她问得愣住了

他就反问小姑娘,报警是什么意思呢?他活到三十多岁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可以报警。那小姑娘就跟阿秀说呀,报警呢就是找警察,让警察过来救你。听到小姑娘说可以获救,阿秀就问他,报警要怎么报呢?小姑娘跟他说呀,街上的小卖部里面有电话,你用那儿的电话打 110 就可以了,而且打 110 不用花钱,是免费的。

其实我听你讲到这我就明白了真的村里面所有的人都知道阿秀是被拐到这的而且这村里面也有人看不过去所以说这两个小姑娘会找准机会告诉他怎么去求救只是可能说这两个小姑娘她自己岁数也很小他们也没有办法去处理这样的事情她只能等着哪天有机会和阿秀独处的时候告诉他你要找警察然后怎么报警之类的

对还好有这两个善良的小姑娘而且你说阿秀她怎么都不知道要找警察呢这是不是就跟你刚才前面讲到的她没有怎么上过学有关系她从来都没有报过警然后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常识对吧而且我真的觉得听起来很难过啊原来阿秀这么长时间她没有自救不是说她不想跑她是连怎么报警都不知道她都不会她都不知道 110 是报警的电话

觉得他真的是得多绝望啊就是他已经身处一个最黑暗的深渊了但他从来都不知道是有人可以救他的所以他那一段时间真的应该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在生活对如果他知道会有人来救他他有机会获救这种心态呢可能会稍微好一点但是阿秀你听他这样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警察这回事儿

所以他当时的那个处境应该是非常绝望的觉得没有人会来救自己了他好不容易给阿贵写了一封信结果呢阿贵跟他离婚了就让人更觉得很心酸吧阿秀就记住了小姑娘跟他说的这个方法他也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去打这一通电话

后来有一天张凯的堂哥喝醉了他嫌阿秀烧的菜太咸了就开始打阿秀拿着那个小板凳砸阿秀的后脑勺阿秀被他打得逃到了街上他突然就想到了小姑娘跟他说的那一通报警电话所以他就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身边没有人没有村民跟过来他就找到了一家小卖部拿着小卖部的电话打通了 110

电话接通之后,阿秀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救救我吧,我想回家。他们打我,我在街上,我很想我的孩子。电话里的这些警察们就问阿秀,那你的具体地址是在哪呢?阿秀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们,他不知道这个地址要怎么描述,他就只能很崩溃地重复同一句话,我在街上,你们快来吧,求求你们了。

因为害怕被村民发现嘛所以呢阿秀说完这些他就急匆匆地把这一通电话给挂断了他很惊恐地回头看了一下四周还好没有村民过来但是呢恐惧还是让他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张家

他很害怕下一秒警察就会破门而入那么张家人就会知道他报警了等待他的可能又会是一通暴打他更害怕警察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这一通报警电话但是那一天呢阿秀没有等来警察五天之后啊有两个穿着夹克的男人出现在了张家门口男人就问阿秀是不是要回四川叫什么名字

前几天是不是打过 110 原来这两个男人就是便衣警察阿秀也没想到他那一通含糊的报警电话竟然真的有人听见了真的有人过来救他了警察让阿秀赶紧上车可是阿秀他还在犹豫他不知道要不要带上小文警察就再次催促他快一点阿秀用最快的速度抱上小文准备逃跑

可是他刚刚跑到车子前面啊村里的人就举着铁锹围了上来警察和村民僵持不下阿秀也没办法他只能把小文交给张家人这样村子里的人才允许他们出去那阿秀被警察解救了之后呢警察把他送到了南京的临时安置站这个安置站里面除了阿秀还有 20 多个跟阿秀一样被拐卖的四川妇女

安置站的志愿者们告诉这些妇女,马上就可以回四川了。当时安置站里面的这些被管妇女,每个人都在哭,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这一张能够帮助他们回乡的车票。

这两年以来阿秀她也是第一次能够真正的自由的去呼吸救助站的这些工作人员帮她换了一身很干净的衣服还给了她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些干粮还有矿泉水阿秀她终于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她激动得整夜都没合眼因为她的脑海里面呢一直在想象她回到家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在想她的女儿小丽是不是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她的小儿子这会儿多高了呢她的丈夫阿贵虽然已经和她离婚了但是如果她好好地跟阿贵讲一讲自己这些年遇到的困难阿贵是不是还会接纳她呢

他甚至还偷偷地跑到这个列车的洗手间里面,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因为他怕自己到时候哭得太难看,把孩子给吓到了。可是阿秀到家之后,现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回到四川宜宾的家里,发现家里的门锁已经换掉了,

隔着铁门的栏杆阿秀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在院子里面晾衣服阿秀这才知道啊原来这个家里面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而她的小儿子呢也已经不认识她了她女儿小丽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阿秀站在门口女儿还记得阿秀女儿把手从栏杆里面伸出去紧紧地抱着阿秀小丽就问阿秀说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阿秀听到小丽的这个问题,她真的是百口莫辩。她在外面受苦受难,费尽千辛万苦给阿贵写了一封求救信。可是阿贵呢不来救人,还要跟阿秀离婚,现在看来阿贵还给家里找了新的女主人,这些她都可以原谅阿贵。可是她没想到啊,阿贵居然会跟女儿说,是妈妈不要孩子了。

阿秀对阿贵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她也很恨自己找了一个这么没有良心,没有担当的男人,所以她只能跟小丽说,不是妈妈不要你们,是爸爸抛弃了妈妈。这个时候呢,天上又开始下雨了,阿秀穿得又很单薄,眼看着就要感冒了,懂事的小丽就转身回到了家里,她给爸爸跪下来,求他开门让妈妈进来。

可是阿贵说什么都不同意那没办法这道铁门终究是没有能够打开阿秀也没法进来小丽只能抱着一床棉被从铁门的栏杆里面递过去给阿秀铺在地上提醒阿秀把被子盖好不要感冒了这天晚上气温越来越低阿秀把小丽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想起来啊刚刚离开家的时候小丽才直到自己的肩膀

现在呢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阿秀就这样在门口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阿秀的小姑子就过来了小姑子跟他说呀说你也别怪阿贵你这么多年没回来阿贵他也没办法我就想说难道这个时候阿秀还要去原谅别的这些伤害他的人吗如果阿贵没有办法的话那阿秀有什么办法呢就这个话说的真的太让人心里难受了

对啊他们只想到阿贵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可是阿秀这么多年她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他们难道就没有去想吗而且最过分的是阿秀不是没有跟他们讲阿秀当时已经写信说自己被拐带了这海奥在说的怎么清楚啊他其实就是不想救他们就不想管这样子的事甚至我觉得阿贵当时可能都已经想到你被拐带走了你已经跟别的男人一起生活过了我就不想再要你了我觉得他甚至都带着这种想法然后有可能甚至都污名化了阿秀被拐带的这个事件

所以他就这么坚决地选择离婚而不是去救人,我觉得真的太可气了。对,我其实更生气的是,小丽她给阿贵跪下了,求他开门,阿贵都不开门,而且这个外面还下着雨。我觉得吧,阿贵你不认阿秀是你的妻子可以,可是她还是你女儿的妈妈呀。这种血缘上的关系,阿贵都选择直接把他们给抹杀掉。

那也没办法嘛,阿秀现在就是无家可归,她就只能去找到自己的姐姐,去她家借住一会儿。那姐姐毕竟已经成家了嘛,虽然嘴上跟她说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但是呢,她住在姐姐这边毕竟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在这儿住了快一个多月,阿秀她也想了很多事情,那既然在四川,这些人都不要她了。

只有小丽还关心他,叫他妈妈。她又想到呢,在江苏,还有一个小文也会喊他妈妈,哪怕这个小文是他和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张凯生下来的。

把这些事情想清楚之后啊阿秀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带着小丽去江苏找张凯她打算到了那边之后就跟张凯好好地把日子过好那收拾好行李呢阿秀就带着小丽一块出发了其实我觉得阿秀可能还有一个理由她想要离开自己的老家四川

就是他当时在那个村里面跟阿贵还有阿贵的妻子肯定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心里面也没有办法去接受这件事情每一次不可避免地见到他们我觉得其实对阿秀的心理上都是一个刺激所以他才会决定要再回到江苏去也有一点点逃避的感觉吧

对我觉得阿秀有可能就是这样想的那不管怎么说嘛阿秀回到江苏呢张凯看到了他特别高兴因为张凯一开始啊他根本就没想到阿秀费了这么大劲跑出去居然又自己主动回来了所以呢一开始张凯对阿秀啊对小丽都是很关心的

甚至头两个月呀这间小破屋子里面还有了一点点家的温馨张凯偶尔也会带一些小玩具回来给这两个孩子玩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孩子他们年纪上呢差了十来岁但是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小丽她很懂事她会帮着照顾弟弟小文陪他玩小文这个时候啊她才三岁她就想

他就整天跟在小丽后面喊姐姐阿秀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的某个角落也稍微的松动了一下也许这个日子呢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但是好景不长一段时间之后啊他们的吵架又开始了张凯的坏脾气终究是藏不住的

他找各种借口打骂阿秀说阿秀在小丽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说阿秀偏心他根本就不管小文张凯对小丽呢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关心对他们两个呀恶语相向

阿秀她自己被张凯打她已经习惯了但是她不允许张凯欺负自己的女儿那么为了保护小丽阿秀就和张凯大打出手阿秀被张凯打得几乎昏死过去

小丽知道妈妈之所以被打有一部分原因啊就是自己到了这个家里她也知道这个家里面啊可能根本就没有自己可以待的地方但是小丽她一个小女孩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那怎么办呢小丽她就只能白天躲在田野里面到了天黑小丽才从外面赶回来后来呢有一天阿秀她在给小丽收拾床铺的时候啊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这张纸上写着呢爸爸我想回家和妈妈来江苏也许是一个错误我到底该不该原谅妈妈呢

看到这封信之后,阿秀的心里很难受,因为她千里迢迢地把小丽从四川带到了江苏,但是她却没有照顾好小丽,没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她让小丽这么伤心,为了让小丽不再担惊受怕,那天晚上,阿秀翻出了自己偷偷攒下来的钱。

第二天一早,阿秀就给小丽收拾好了行李,带着小丽去到了车站,给小丽买了一张回四川的车票。小丽趴在车窗上,她的脸贴着玻璃,眼泪在窗玻璃上滑出了长长的水痕,可是阿秀只能站在原地,她没法跟女儿一块回去,她只能看着小丽的脸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阿秀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小丽了把女儿送走之后考虑到生计的问题张凯还有阿秀他们就带着小文再次回到了上海的钢笔厂里面去打工他们在钢笔厂附近找了一间出租屋这间出租屋环境非常的糟糕墙上全是煤斑铁架床的螺丝也松掉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稍微翻个身就会吱吱呀呀地响

张凯的脾气也越来越坏他工钱少了要怪阿秀晦气饭菜咸了要摔筷子小文在闹他就要怪阿秀没有看管好小文酒喝多了他就红着眼睛骂人阿秀如果不说话张凯就更加恼火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阿秀身上砸那天早上啊阿秀他对着镜子梳头发他就看到自己半边脸肿得老高

颧骨到下巴青了一大片他这个样子肯定就没有办法去上班嘛别人一看到他这张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种痛苦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 2003 年 7 月 7 号这天晚上张凯还有小文在餐桌上吃饭阿秀在厨房里面收拾张凯呢他在一边喝酒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

四岁的小文坐在塑料板凳上,他盯着爸爸碗里的一点饭,咽了口口水小文的手刚刚伸向爸爸的碗旁边张凯手上的那双不锈钢筷子就带着风声抽到了小文的额头上小文的额头上被张凯抽的迅速起了一道红印子小文愣住了,随即就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张凯的筷子又向小文抽过去抽在他的鼻梁上面他嘴里还骂着小文让你贪吃正在洗锅的阿秀听到了餐桌上的动静他就过来看是怎么回事看到小文满脸都是红印子他就本能地扑上去想要制止张凯

阿秀把小文护在身后保护他可是张凯因为打不到小文更生气了张凯他大吼着说要弄死阿秀他就拿到了那种电器的插头对着阿秀的头敲过去想要把这个插头凿到阿秀的脑壳里面去

后来阿秀感觉自己又被扔上了床铺,她的后脑勺被张凯一次又一次地往床板上撞,阿秀被打得几乎要昏过去了,她又听见了布料撕碎的声音,接着又是拖把杆抽在身上的声音,最后她只能感觉到冰凉的瓷砖贴着她的脸,她被张凯从床上扔到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模糊的阿秀听到了小文在喊她她醒过来之后啊她试图抬手却发现自己呢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根本就动不了她全身每个地方都在痛她哭着跟小文说说妈妈起不来妈妈身上好痛阿秀看到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张凯她彻底死心了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要被这个男人给打死了

所以第二天,阿秀去到市场上买来了老鼠药。阿秀到家之后,他先是陪小文玩了一会儿,把小文哄睡着了。阿秀就到了餐桌旁,他拿了一个装了一点白酒的杯子,把刚才买来的这个老鼠药倒到了杯子里面。这些药粉很快就融化了,杯子里的白酒看着也有些浑浊,但是因为这个药粉剂量很小,

所以呢其实看着也不太明显到了晚上张凯从外面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啊他就拿起这杯酒喝得一干二净之后呢张凯中毒身亡这就到了我们开头讲过的那一幕

警方经过调查很快找到了阿秀阿秀到案之后在审讯室里面他说张凯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会喝白酒所以呢他就把老鼠药下在了酒杯里面警察问阿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阿秀就把袖子掀起来给警察看他手臂上的伤疤他还补充说张凯连小文也不放过

到了 2004 年 3 月份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庭里阿秀她站在被告席上因为犯故意杀人罪所以呢阿秀被判处无期徒刑一向胆小怕事的阿秀这回没有哭她也没有在为自己辩解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

他心想如果不杀了张凯按照张凯对他的那种打法他跟小文可能很快就会没命了所以当时呢他对自己杀掉了张凯的这个犯罪事实啊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后来呢阿秀就被押送到了女子监狱服刑他入狱的第一晚躺在那种窄小的木板床上脑海里面全都是小文的脸

小文当时才四岁,爸爸死了,妈妈入狱了所以小文就被送到了江苏张凯的堂哥家由张凯的堂哥堂嫂帮忙照顾着阿秀就一直在脑子里想啊那家人他们会对小文好吗张凯的堂哥他也是一个动不动就要用拳头解决问题的男人他们会给小文吃饱吗,会打他吗阿秀不停地想着这些事情

本来呢,阿秀就是一个不爱讲话的人,这下她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她经常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发呆,想事情的时候啊,她想着想着,就开始流眼泪,眼泪到后来都流干了,视力也越来越差,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阿秀的一只眼睛失明了。

到了 2007 年,由于身体原因,阿秀从女子监狱转到了上海市的南汇监狱。这里是专门收押老病残复兴人员的地方,这家监狱是跟综合性医院合并建设的,他们的医疗条件很不错。监狱的民警带着阿秀去到眼科检查,还给他配了药。

其他的犯人都有家人给他们监狱专用的卡上打钱可是阿秀没有狱警看到了这个情况就帮阿秀申请了补助金还自掏腰包给他买了新衣服买了营养品在狱警的细心照料之下阿秀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很低落的他每天只是机械地去完成那些劳动任务他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玉井找他谈话,他就只是低着头,想把自己藏起来。在 08 年的夏天,苏北地区连降暴雨,那天阿秀本来正在干活,他突然就被叫到了管教的办公室里面,是张凯的家人打电话过来,张凯堂哥家的房子因为被雨水一直浸泡,所以就坍塌了。不幸的是,小文当时就在房子里面,最后也没有能够抢救过来。

听到这个噩耗,阿秀她握着听筒,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阿秀挂了电话之后呢,她就直接瘫在了地上,这样一来,阿秀的状态就更糟糕了。

那针对阿秀的这种情况监狱就立刻启动了应急措施有两名女警察她们这个时候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阿秀生怕她做出一些极端行为甚至还对阿秀进行了一个不控包夹她们还给阿秀端来热水安慰她给她做思想工作可是阿秀她就只是呆呆地盯着地面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她还没有亲口去问小文在江苏过得怎么样

可是没想到就等来了小文去世的噩耗,这种打击真的让阿秀很难接受,所以在那段时间里面,阿秀他经常会在半夜惊醒,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跟他一个监社的人被吵醒了之后,也从来没有人抱怨过他,整个监社的人都挺包容他的。在监狱里面,民警他们知道阿秀心里难受嘛,就会想各种方法帮助他振作起来,

每次监狱组织了法律讲座呀或者文艺活动这种的这些狱警呢他们就会特意叫阿秀过来参加虽然一开始啊阿秀常常是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但是这些狱警呢从来就不气馁就还是拉着他一块去参加这些集体活动

嗯,是的,其实我看到这些狱警为了帮助阿秀从沉重的情绪中走出来,在她的这个劳动安排上都花了很多的心思的,他们会特意给阿秀安排一些不是特别辛苦,但是需要一定专注力的工作,比方说什么分类啊,缝纫啊,清洁整理这些的。

就这种工作不会增加阿秀的身体负担但是也能够让她逐渐地从这种消极的情绪当中分散一些注意力重新找到一些生活当中的希望和能量吧我觉得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让阿秀在这个本应该是很冰冷很封闭的监狱里面居然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其他人的理解和善意真的听了心里是特别难受

对,这些狱警特别关心她那这种不间断的鼓励让阿秀的脸上也慢慢有了光彩在休息的时候呢就经常会有一些狱警过来找阿秀聊天他们发现如果跟阿秀提他的女儿啊阿秀就会比较开心他还说女儿是他的宝贝所以呢这些狱警们就会很耐心地开导他

跟他说你要好好改造争取俭行这样一来你才能早点出去见到你女儿他们还会跟着阿秀一块去畅想他的女儿现在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长高了那逢年过节的时候御警们就会特别去留意一下阿秀的情况因为这些御警都知道阿秀是没有家人探望的

所以呢他们就会陪着阿秀说说话有的时候还会给他带一些小点心像是这种很细微的关怀一点一点的温暖着阿秀的心里就这样在这些狱警们日复一日的关心还有鼓励之下阿秀也慢慢走出了阴霾他开始主动参加活动劳动也更加认真

对 而且在监狱里面有一个法律课堂嘛也是通过这个事情阿秀才第一次了解到她之前长期遭受家庭暴力和虐待在法律上呢其实是有途径可以求助和保护的其实我觉得就是阿秀她的这种认知上的变化真正的体现了监狱的教化功能因为其实法律教育它不仅仅是让服刑人员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也教会了他们还能怎么做对于阿秀而言啊教化重要的真的不是抽象的说教而是一次对世界的重新认识他其实在杀害张凯之后呢心里面也有很复杂的情感他甚至也为自己是一个杀人犯而感到非常的羞愧感到很绝望

对,其实我看他接受采访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的心态就是一直在自我谴责,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害人精,害人虫,他后来呢也通过这些法律课堂证实了自己的错误,从这种自我谴责的漩涡当中走了出来。

对啊,你看这些狱警,他们真的对阿秀很有人文关怀,就在阿秀非常抑郁,天天都在很悲伤的情绪当中的时候,他们是每天都跟在阿秀的身边,然后给他一些积极的正能量的引导,让他慢慢慢慢地从这种悲伤的情绪当中走了出来吧。

嗯,对,其实呢,还有一个这些狱警和阿秀的相处细节,让我觉得很感动,就是阿秀她是监狱里面的三无人员,无通信,无接见,无汇款,所以呢,阿秀她不知道有人来接见是什么感觉。

可是呢阿秀又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比如说有的时候接见是 17 号那么提前 10 天阿秀就会一直陷入到这种紧张焦虑悲伤的情绪当中去因为别人都有家人来接见嘛就她没有所以她很难过后来呢她就和狱警发明了一种游戏假装接见她会站在自己监视的门口啊和几个狱警演戏说哎小王你来接见我啦

那那些狱警还会很配合的跟阿秀说是啊我来看你了我觉得这些狱警的暖心配合真的就很能体现他们对于阿秀的这种人文关怀

那在监狱的这些年阿秀她通过学习到的这些法律知识她终于很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是家庭暴力什么是正当防卫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当年冲动之下做出的那个选择有多么的极端这些认知让她的心态也就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嘛她改造的表现呢也就越来越积极了就是因为这样她也迎来了减刑时间一晃啊就到了 2019 年

眼看着刑满释放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阿秀心里却非常的忐忑一方面呢她其实有点舍不得这里的狱警另一方面就是出狱了之后她能去哪呢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她和姐姐也失去了联系跟阿贵更是早就离婚了这段时间阿秀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大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容纳他的地方这些细心的狱警们他们发现了阿秀的这种忧虑就鼓励阿秀给女儿写信

我觉得他女儿小的时候那么懂事又那么心疼他虽然说他女儿从四川到江苏之后跟他一块受了不少苦但是或许联系上了之后他女儿还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呢对那玉井就鼓励阿秀给女儿写信嘛阿秀呢就给多年未见的女儿写了第一封信

信很短,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女儿,妈妈要出狱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来看看你这封信寄出去之后啊阿秀每天都在期盼中度过

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等到回信这些狱警们呢,找到了阿秀的女儿小丽通过和小丽面对面的交谈才知道原来小丽心里觉得当年是妈妈抛弃了她她以为是妈妈出去打工认识了别人和别人结婚了所以她一直心怀芥蒂

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太小了,阿秀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丽解释,其实呢,他是被人拐带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自己被迫生下小文的事情,所以阿秀就选择了沉默,这也就让他和小丽之间的误会持续到了现在。好在呢,这些狱警耐心地跟小丽讲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让小丽慢慢放下了心里的成见写了一封信寄给阿秀小丽说欢迎阿秀过来找自己到了这一年的 7 月 19 号这个特殊的日子终于到了阿秀换上了狱警给她准备的一套便装手里紧紧地拿着那张释放证明当那道沉重的铁门在她的身后缓缓地关闭的时候天空里耀眼的太阳让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在监狱里面待了整整 16 年他第一次感受到阳光是这么的刺眼却又那么的温暖站在监狱的大门外阿秀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远处狱警们站在门口向他挥手告别

阿秀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向着车站的方向走过去在那儿开往四川的列车正在等着她这一次她终于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自从那年她把女儿一个人送回了四川这一别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回到四川见到女儿的那一刻阿秀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本来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喉咙哽咽的根本就发不出声音这些年的愧疚思念痛苦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滚烫的眼泪这个世界他曾经对阿秀非常的残忍夺走了他的青春自由尊严但是最终呢命运还是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他遇到了那么好的预警他也可以用余下的每一天去过好自己的生活

从 98 年被张凯拐带到江苏再到 19 年阿秀回到女儿的身边这一条漫长的回家路阿秀走了整整 21 年 21 年足够一个婴儿长成大人也足够一个少女熬成中年在这一段漫长的岁月里面阿秀她做出过很多在外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选择

面对家暴和虐待他在一开始选择了隐忍甚至在他有机会逃离的时候他仍然是犹豫不决在他被解救出来之后他竟然又回到了拐卖他的张凯家

是啊,可能在旁人眼里面阿秀真的可能是一个很愚昧,无知,昏头的人但是我觉得当我们深入地了解她的处境之后就会发现阿秀也是一直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不断地尝试,不断地试错她也想要救自己

但是他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看不到任何的出路他想不出任何的办法那在他每一次看似荒谬的选择背后呢也都是他在有限条件下能给自己找到的最优解而且呢他后来还有了更多的顾虑就是他和张凯也生了一个孩子

所以说我觉得阿秀她这个遭遇真的是让人觉得很心痛,不过她的这些经历也并不是个例,实际上在人口拐卖和人口拐带的各种案件当中,像阿秀这样遭受非暴力强迫性被拐卖拐骗的女性是很多的。

他们有的时候并不是被暴力绑架的而是被人用欺骗哄骗和引诱的手段给拐走的那他们在到了新环境之后呢因为这个环境很陌生嘛而且有的时候甚至语言都不通举目无亲就很多女性呢会像阿秀一样选择认命阿秀她每一次看似非理性的选择实际上都是她的生存成本核算她回到施暴者的身边用这种肉体的痛苦去换取住所和食物

忍受这些家暴用尊严换取子女的抚养权甚至他最后的最极端的行为也是在用自己的自由去换取子女的安全和生存嘛他每一次的决策背后都是一个母亲在绝境中的生存博弈而且这一期的案件呢也让我想到啊之前我们讲了很多的案件那最后我们向大家去念这个判决的时候我们都会去讲比方说有期徒刑刑期的数字到底是多少

或许在我们的直觉感受里这种刑期是社会对犯罪行为做出的衡量和惩罚但实际上啊今天我们想讲这个案件是想说监狱的作用并不仅仅于此

对于服刑人员来说监禁不仅仅是剥夺自由的惩戒其实也承担着教育和改造的功能就像今天我们讲的阿秀的这个案子监狱长在多次谈话当中都强调说对于阿秀而言服刑期间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忍受这个刑期而是接受教化看到生活的另外一种可能

对,其实红果说的这些呢就解释了为什么大多数的人口拐卖案件这种案件的营救啊是非常困难的这些受害者往往没有一个去主动求救的机会甚至是在他们被解救之后啊他们还会回到加害者的身边

还有一个比较典型的案子就是一个云南的女孩她被拐到了山东后来她获救之后啊她发现故乡云南的贫困让她更加找不到出路那相比之下山东的生活还能勉强维持所以她就千里迢迢地从云南又回到了山东这种困境啊和阿秀遇到的困境其实是很类似的

那我们讲到这里呢大家可能会联想到一个心理现象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但是这个现象的真实性是非常有争议的而且它和我们今天讲到的这个事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今天讲到的这个事件呢在社会学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很矛盾的名词来形容它叫做自愿被拐骗就是这一种对复杂现象的描述

它并不是为加害者去开脱而是反映出了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也就是说长期的精神控制还有环境压迫会让受害者产生一种扭曲的依赖心理

对这种心理呢在社会学上也被称之为假性自愿其实啊不管这个定义和名称如何什么自愿被拐骗啊假性自愿啊这些所谓的自愿都并不是基于受害者他们自由意志而做出的选择而是他们在困境之下的无声求救嗯那我们今天节目到这就要结束咯希望和大家很快就能在声波当中再次相见那就和大家说拜拜啦大家再见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弄脏了美丽的却找不到别人倾诉聪明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我亲爱的小孩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满心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