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者」到底在谈论着什么？| 上野千鹤子2019、费代里奇2023、波伏娃1975、阿迪契2013
202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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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千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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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专注于电动车和能源领域的播客主持人和内容创作者。
奇
奇玛曼达·恩戈齐·阿迪契
西
西蒙娜·德·波伏娃
谢
谢晶
费
费代里奇
上野千鹤子：在日本社会，女性在教育和就业方面面临着严重的不公平待遇，即使努力也无法获得公平的回报。新自由主义的逻辑使得女性内化了‘恐弱’和‘厌女’的心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也不允许其他女性如此表述自己。
我过去之所以很难接受自己女性的身份就是因为我厌女。社会上普遍认为女性是劣等的存在，所以我很难承认自己从属于女性这一群体，特别是我身边可以参照的成年女性的模板就是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的人生看上去一点也不幸福，我一想到将来的命运会和母亲一样，我就很难受，我觉得如果成为一个女性就是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那么成为一个女性便意味着屈辱，这就是我的厌女。
戴锦华：中国女性是作为整体革命红利的享有者，但在新自由主义的影响下，也面临着与日本女性相似的困境。中国社会内部的差异性很大，精英女性享有的权利可能比日本女性更多，但也卷入了激烈的竞争。
我确实恐弱，但是脉络可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在中国社会当中，他认为他作为女性的恐弱其实是被革命文化赋予的，这就是所谓的革命英雄主义，当然我长大之后才清楚地意识到革命英雄主义同样赋予了很多男性幕强，因而这种变形的恐弱使我不断压抑自己身为女性的身体经验，归根结底我不是厌女而是厌己。
费代里奇：我不认同社会进步的线性、单一视角，认为当代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并未减少，甚至在某些方面有所增加。代孕和人工子宫助长了种族主义和殖民主义，并剥削了女性。科技进步并没有带来女性的解放，反而开拓了新的剥削形式。
我对人工子宫抱有极大的怀疑，代孕也糟糕透了，他们是助长种族主义殖民主义的行径，比如说在讨论当中提到的，留给不发达国家和一些没有经济能力的女性，然后他们的子宫被出租，然后这是代孕的真面目，就是费戴里奇的视角之下，代孕助长了种族主义殖民主义的行径，人工子宫会更好吗？我也想也未必。我看到的是，比起女性的福祉，医疗行业更关心市场和利润，更关心一项科技能够带来收益。别忘了，历史上已经有成千上万的女性被施以前脑液白质切除术和电机。
谢晶：当代社会中，女性主义内部和社会整体都存在着关于性别的分裂和对立。
在今天女性提到敌人的时候我们是挺一致的，男性统治，父权制，性别是一个社会身份，这些都是没有争议的，但是与此同时女性主义内部看上去非常的不团结，好像女性主义内部总有一方说另一方是坏的女性主义，假的女性主义，这个现状其实是困扰我，一方面因为我自己确实认为有一些女性主义的立场它可能是有问题的，就像我们前面已经反复讨论的自由主义的女性主义，就是我要做女强人，我要追求事业等等，但另一方面呢我又强烈的感受到如果说我们陷入这样的讨论当中实际上最大的结果就是削弱了女性主义的力量，实际上实际上是在向女性施加压迫，或者说是从性别差异当中获利的那些人提供了新的诋毁女性的机会。
西蒙娜·德·波伏娃：女人并非天生，而是被社会和历史塑造的。历史上，男性一直努力掌握权力，并通过各种手段剥削和压迫女性。女性的顺从是被社会教养塑造的，而非天生。女性的经济依赖是男性剥削的结果，而非自然状态。革命并不能自动带来性别平等，女性需要进行独立的斗争。女性的经济独立是必要的，即使这很艰难。拒绝家务劳动是女性解放的重要一步。
女人并非生下来就是女人，女人是被制造出来的，这是一个公式，是我的所有理论的基础。做一个女人不是自然的事实，而是特定历史的结果。
奇玛曼达·恩戈齐·阿迪契：成为女性主义者并不意味着厌恶男性或文化，而是追求性别平等。尽管社会进步，但性别歧视依然普遍存在，需要改变。需要改变教育男孩和女孩的方式，以消除性别歧视。女性主义者应该积极地去修复社会中存在的性别问题。
Deep Dive
为什么上野千鹤子在2019年东京大学入学典礼上提到“努力也得不到公平回报的社会在等着你们”？
上野千鹤子指出，尽管学生们通过竞争进入东京大学，但社会中的性别歧视和不公平现象依然存在。她举例说明，东京医科大学的入学考试中，女性学生和复读生受到差别对待，男生的合格率是女生的1.2倍。她强调，即使努力，女性在进入社会后仍会面临更加露骨的性别歧视。
上野千鹤子如何看待女性在新自由主义影响下的“恐弱”心理？
上野千鹤子认为，“恐弱”心理源于男性主导的社会结构，男性无法承认自己是弱者，这种逻辑被内化到女性中，使她们害怕承认自己是弱者。女性在新自由主义的影响下，认为自己可以参与公平竞争，但实际上，这种竞争仍然基于男权社会的结构，市场化带来的平等是一个谎言。
费代里奇如何看待代孕和人工子宫技术？
费代里奇对代孕和人工子宫技术持怀疑态度，认为它们助长了种族主义和殖民主义。代孕是对贫困女性的剥削，女性为了金钱而出租子宫，而人工子宫则更关注市场和利润，而非女性的福祉。她指出，这些技术并没有解放女性，反而将女性的身体变成了新的剥削场域。
波伏娃如何解释“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制造的”？
波伏娃认为，女性并非生来就是女性，而是通过特定的历史和文明被塑造的。她在《第二性》中强调，女性的地位和性别角色是社会文化的结果，而非生物学或心理学的必然。她指出，女性从小就被教导如何成为“女性”，这种社会化的过程使得女性成为某种被定义的性别角色。
阿迪契如何看待性别歧视在尼日利亚社会中的表现？
阿迪契指出，尼日利亚社会中的性别歧视表现在多个方面，如女性在公共场合被忽视、服务生优先招呼男性等。她强调，这些行为是社会教育的结果，男性被认为比女性更重要。她呼吁改变教育方式，让男孩和女孩都能摆脱性别刻板印象，追求更公平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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