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照談書】楊照《展讀民國人文系列-解讀呂思勉》第1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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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非常欢迎收听杨赵谈书,本节目台北港电台 FM93.1,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为大家播出,我是杨赵。在今天的节目当中要为大家介绍的是我为三明书局所编的一套暂读民国人文,其中的一本,这是放在这个系列当中的第四册,这本书解读率四面,当然。

他的主题就是关于李思敏这一位世家并且在他庞大的作品当中为大家做了选集在选集的前面又为大家导读希望大家可以认识这一位在民国时期延续到 1949 年之后的中国道路都曾经发生过非常重大影响力的

它是一位什么样的史家它如何养成它写了一些什么样的史学作品还有它的这些史学作品透显出一些什么样重要的特色是这本书的主题

钱穆、陈寅克、陈元和吕斯敏这四个人号称中国现代四大史家或者是民国四大史家这四个人都有很高的成就不过如果用当前的影响力来作为标准那就必须告诉大家很明显的四个人当中吕斯敏到现在为止他的影响力是延续最久也是最大的尤其是在中国大陆如果你去搜寻大陆的

网络书店你能够找到超过百件以上的吕斯绵的著作而且很多书籍而且很多吕斯绵的书都有超过一个以上的版本不只是没有绝版而且显然长销甚至畅销如此受到当代读者青睐的状况其他的三位史家钱穆陈颖克

陈远在他们身上并没有出现吕斯敏他出生在 1884 年在 1957 年去世他的去世时间是四个人当中最早的甚至比排名第二的陈颖克还要早 12 年比陈远早 14 年比最晚去世的钱木早了 33 年

但吕斯敏非但没有随着时间而被遗忘他的著作甚至比其他三个人更有效地抗拒了时代的变迁以至于一直到现在还能够吸引新一代的读者其中一个根本的原因是吕斯敏他的著作产量惊人而且其中有许多是创作之初就明确的是以一般读者作为对象而不是史学专书专论

所以就比较容易引起更多更广的注意不过这个因素另外有两项相反作用的力量并不必然就能够保障作品长青第一因为是针对大宗书写很自然会被当作是通俗作者相应的就很难取得学界的尊重

更遑论要被认可为实家大实家没有坚实的专业地位著作也就会被边缘化没有办法维持在知识上的主流地位第二项那是为了特定时代的一半独自而写的书迎合那个时代的流行价值观往往也就很容易在时代变迁下迅速的

没有办法成功过渡到新的时代新的环境当中还能够存活因而我们就应该要特别注意到吕斯敏他的历史著作尽管是为大众读者而写的会有呼应现实流行的部分

但他却始终保有他的学术独立性绝不化中取从举个例子 1934 年吕斯面他出版了复兴高级中学教科书《本国史》上下两册前面有长篇的历言来解释这本书的来历还有编写的原则

其中提到整整十年前他写过《新学制高级中学教科书本国史》这两部历史课本内容上大致相同不过把课文从文言文改成了白话文此外他说此书的编撰距离《新学制高中教科书》时将近十年了彼人的意见自不能全无改变如汉族由来彼人昔日主张西来之说进者对此说亦不敢相信又如

彼人习认为游牧时代的君主今则以为皇帝居河北习游牧之主西农之主居河南自渔猎近近于耕稼并未经过游牧的阶段又如姚舜禹的善让习认为绝无其事今则对此的意见较为缓和此典处一一都将旧说改正你看他就表白了受时代影响而做了调查

十年前十年后有很大的差异那这差异关键在于遗骨的风气由盛而衰遗骨背后是对于自身中国文化的强烈反感因而否定中国文化的本土性例如说否认尧、舜、渝、善、丈的真实性等到吕斯敏他写《白话新版》的时候去遗骨而代之的新史去遗骨而代之的新知识潮流是民族史学

转而他就从民族主义的立场肯定中国文化的价值吕斯敏就改变了他的部分说法不过他的改变要有一定的分歧在两册中国史教科书出版大约一年之后有一篇评论文章措辞非常强烈的

此在说吕建生驻高中本国时事实叙述方面似乎存取客观态度对于进化观念现代观念民主观念都异常淡薄离开事实所发出的议论又过于不落边际不足以教学生激发民主思想这篇文章说明

叫做熊孟非接着具体以鸦片战争作为例子说近代帝国主义者之侵略中国时似乎应该让国人有一些沉痛羞耻警惕奋发才好乃住者也就是吕斯敏

他住宿乃住者也就指吕斯敏他叙述外国人闯入中国的第一次抛生鸦片战争开宗明语是鸦片战争是打破中国几千年闭关独立的迷梦的第一件大事其祸虽若天外飞来其实酝酿已久不过到此实行报复

他的结语是人必自我而后人不知这真可使人悚然惊惧了然而仗着之之何能惊醒中国人的迷梦呢?读起来真叫人要怀疑到住者的国际问题了这个熊梦碑他的文章意思是什么?那就是依照当时高掌的民族主义他苛责吕斯敏但这个

凸显了吕斯敏的立场他始终抱持着接近像是不哭不笑只是理解的自动态度来写他的始祖那些当下让人又哭又笑甚至又脚又跳的理由随着时代而消失了之后吕斯敏的书籍

还能够在不同时代不同基本底下持续提供众多读者他们所需要的中国历史基本知识吕斯敏他曾经因为历史观点遭遇到更严重的风波那是在 1935 年的 3 月上海市国民党党部行文强令商务印书馆要修改吕斯敏所写的白话

随后旧国日报在报端刊登广告征求这本白话本国时的出版本接着旧国日报的发行人龚德博竟然具状向法院控告商务运输馆和吕斯敏出犯了外患罪和出版法这本犯了事他们所指责的书是早在 1923 年就出版为什么超过 10 年之后 1935 年才出版

遭遇到这样的指责呢?被指控的段落是出现在南宋和荆朝的合战这一章,涉及吕斯敏对于秦桧的评价,因为他说,合议开始了,合议在当时本来是一件不能免的事,然而主持合议的秦桧却因此而大负恶名,真冤枉极了,因为他替秦桧喊冤。

这是历史上的大翻案吕斯面当然不会凭空发出这样的议论他先提出了史学上的权威心理那就是赵毅在《念二十杂记》卷二十六合一这条然后呢又详细了秦桧当时的做法

后面他还罗列了更详细的史实那很多独到的人会觉得被冒犯因为吕斯敏又多加了这么一句后世的人把他唾骂到如此中国的学术界增加浩瘫了对他来说认定史料所显现的和一般通俗观念有太大的差距他就视之为学术界的失职然而对很多学术界的人来说

听起来像是吕斯敏就将所有推崇岳飞斥责勤快的人都骂为可耻了 1923 年在北洋政府统治的时候 K 出版的这本《白话本国史》因为当时打倒权威的气氛仍然很高

推翻传统思想仍然具备有号召力但十年之后改由国民党统治又是在九一八事变之后原来可以的这个时候就变成不行了不过如果考量吕斯敏的书里面还有这么样一段关于历史功用的讨论十年前十年后的造诣处境差异就更令人感慨了

他说古人烂得美名或者是网受恶名原来跟我们不相干不必我们去替他们引发然而研究历史有一件最紧要的事那就是根据现代的事情去推想古代事实的真相根据历史上比较明白近情的事情去推想糊涂荒诞事情的真相

如果承认历史上有一种异乎寻常的人物比如后世只有曹操王莽在古代却有善让的姚舜那现在满眼是骄横的君伐从前偏偏有宫中提国的韩岳张刘那就人的性质无众捉摸历史上的事实再无功利可求历史也就可以不必研究了

这段话近乎公开的表白了吕斯敏他之所以拍千年来之众议采取反对约飞的态度是受了现实的影响

他从史料上所看到的韩世忠岳飞永兵自从的行径和现实里的军阀如此的相似他无法接受更难肯定现实军阀的作为也就会特别凸显历史上岳飞跋扈专门的一面了他格外受不了要批判的军阀容许了

白话本国是出版流通反而是取代了军阀的民国政府不准这样的写法存在

这很讽刺吧也难怪有在《朝报》上写稿的赵超构奋而大力为吕斯敏辩护反击龚德波以至于在打官司的时候龚德波竟然就将《朝报》和赵超构都列明在被告上另外胡适也因此注意到吕斯敏后来还一度曾经想要找吕斯敏到北大教书

李思敏他写书引发了这些争议当然这些争议对于李思敏他在民国时期他有越来越高的声望名声他有越来越高的声望其实是有正面作用的我们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继续聊听见台的声音

哈囉大家好,我是余泰嫣聽見台北的聲音就在台北廣播電台 FM93.1 AM1134

人里的月光 请守护它什么若有一天能充 让幸福洒满整个夜晚

感谢你继续收听杨赵台书本节目以台北广播电台 FM3.1 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九点会来播出到九点半今天为大家介绍这是三民初举的《赞读民国人文》其中的第四册说明是《解读吕斯勉》吕斯勉是大史家作为大史家为什么重要呢

吕思敏他的著作很多,而且涵盖的范围很广,大部分的著作是来自于他长期教书的习惯。吕思敏他是江苏常州人,他父亲吕玉谦把自己的书在命名为叫做《报夷经事》,很明显地就显示他是一位有赐予儒学的读书人。

李玉谦一度还曾经担任过盛炫怀家里的属师 1903 年 20 岁的李思敏前往金陵参加乡试那就是自然的选择然而他开始科考的时间太晚了因为两年之后清廷就正式的废科举他就等于是最后一代的考生他就依随着废科举改学校的大潮流先是动念想要入震旦学院去求学

但因为甲种的经济状况不许可,然而在 1905 年,他从西山小学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吕斯敏他先后任教于苏州东武大学、长洲府中学堂、南通国文专修科、上海私立甲种商业学校、圣阳高级师范学校、江苏省第二师范学校、上海护江大学。

一直到 1926 年进入上海光华大学才算终止了类似像流浪教师一般的经历持续在这所学校任教一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 1951 年光华大学被并入华东师范大学

他改而担任华东师范的历史系教授。吕斯敏在光华大学的学生杨宽,这也是后来变成了一位大师家。他回忆,当年在学校,吕斯敏开课很多,从中国社会史、中国民族史,到先秦学术概论、宋明理学,再到经词解题,还有说文解字等等。

涵盖了通识思想识识料学文字学各种不同的范畴而最特别的是杨冠说凡讲课都发有讲义讲义是准备学生自学和掌握系统知识的堂上讲课只做重点阐释将自己研究的心得体会

他上课的时候常常带着几本古书上堂不带讲义讲说文词也字往往举其中的一个字为例而大讲特讲将精子解题常常举出某一本书当中的重要篇章

大家惨名很明显的吕斯敏商客都先花费大量的时间撰写讲义所以就很容易把已经写好的讲义出版成书再加上他这些年前先后曾经在上海中华书局和上海商务印书馆担任兼职的编辑和出版界也有直接关系

那是一个中国的大启蒙时代关于新知新学整个中国社会有着饥渴的需求出版业也就顺遂着马不停蹄推出各式各样的书籍几乎每一个领域都迫切需要用新眼光新笔法来整理解说的内容国家就像是一个大学校

国民都是应该要经历知识改造的对象所以中学大学的讲义教材还有大众普及读物互相贯通性质上没有根本的隔阂再换另外一个方向看废科局改学校的改革并没有随蜻蜓覆灭而停止

在民国时期更为积极的展开从小学到大学各地都设立了许多的新学校招收了众多的新学生学校学生需要大量的教员同时还需要有效的教材

在快速变化的过渡时期没有足够的条件跟时间来培养众多新式学校的教员那怎么办呢就必须依赖有课本有教学指导这样的书籍才能够提供学校学生立刻可以使用于是吕斯敏为了自己上课所写的这些讲义也就很容易翻译成为课本

吕斯敏也就成了出版社会特别争取的课本作家这又刺激了他在这几年内写出了更多更广各式各样的教科书在上海光华大学期间吕斯敏经历了 1937 年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上海被日军占领他被拘在朱洁区的故岛当中

失去了正常的教职于是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同时为了要维持生气在这几年当中就将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在写作上这段时期的生活主要靠的是开明书局提供的预付版税来支应吕斯面他先是写了《中国通史》

进而整理原本为中国痛史准备的长篇改写成为断旦史陆续出版仙亭史秦汉史两晋南北朝史等等于是它的始祖就不止更多而且更完整

同时具备了通识和断断式这两种体力反显互相呼应每一版书都有提供全实的架构涵盖广泛的领域还放入了很多吕斯敏他的独特研究发现就形成了一片惊人的史学风景在这段孤岛时期

吕斯敏除了写《通史》跟《段段史》之外另外他协助顾洁刚去同理《齐鲁学报》的论文稿件另外还编较了《古史编第七册》《古史编第七册》是代表民国遗故研究浪潮这个系列作版品当中最后的一本也是最为厚重的一本

吕斯面在书风上和童书业共同挂名编证吕斯面其实并不算是一股派不过他对于先进古籍下国的认真考据功夫和一股风潮当中这批学者不想上下吕斯面

大体接受顾洁刚提出的古史陈类造成说同意三皇五帝的名字戏谱是到战国时候才造作出来的但他认为三皇五帝的传说在这个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大体的故事反映了鲜明的生活演变过程所以不能够被单纯的认定是造假的年轻的时候

曾经授业于吕斯敏后来又在抗战时期和吕斯敏同时进行同时写作的节目在这方面他和吕斯敏的想法就很接近在吕斯敏的著作当中有一本奇特的书名叫做《大同时译》它的内容也是来自于光华大学授课的讲义不过原来课程的名称叫做《中国社会偏见识》

从中国社会变迁式变成大同是异这个差距真的很大

要了解这中间的转折,我们需要先知道吕斯绵的家乡是长州学派的大本营。而长州学派正就是清末崛起流行的经文学派的重镇。清末经文家最看重的经典是《公养春秋》,放置在思想中心,是所谓的三世书,有大同史、有小康史、有巨乱史。

吕斯面年轻的时候深受这套思想影响后来他就将三世说和西方传来的演化论再加上自己对古史的研究结合在一起而有了这特别的说法中国社会变迁史所表明的是还原古史会看到社会由简而凡的变化也就是由素朴平等然后变得分化的社会组织逐渐朝向

有了权力跟财产分野的状况在从社群当中还能够控制财产跟权力分配的阶段变成更庞大更复杂组织当中秩序无法维系以至于争夺冲突乃至于战乱越来越普遍这就是大同

小康 巨乱这三世它的历史基础换句话说从尧舜到文武周公再到东周中国的古史当中夹杂了许多传说圣王完美人格造就的太平绅士有许多不可信的地方然而这变化的轨迹本身实际上是准确的反映出名社会的演化轨迹只不过古史的大同学

绝不可能建立在后世所习惯的那种复杂层极化社会基础上认真看待三世说可以帮助我们整理蒙上的层层迷雾的史料来厘清中国的起源和发展不过吕斯敏他还另外要从相反方向以古史社会组织知识来维系来伸张对于大同的信念大同不是空想

不是离开人间现实的虚构谎言而是有历史根据的我们可以透过对于历史的掌握来重建大同的原理来从事追求开创大同的热情要从历史上弄清楚社会的变迁源流

如此才能够一来打破一些人认定社会就是这样不会改变那样的一份错误看法二来打破了另外一些人以为社会是什么就只能够以

大同不但是孔子亦是人人心中所想望的

孔子在 2000 多年前只是我们以这最高的模范惨命而光大之自是后死者之则亦且大同小亢乱世三世相因明其一亦岂能明其二不明其二亦终不能明其一的所以举一可以盖三

我们所求明白的是从大同时代直到现在的情况我们心所向慕的而且希望它能够实现的尤其就是在大同时代所以当他在研究历史在叙述历史的时候我们看到吕斯敏因应当时的现实环境

他就提出了这样一种社会变迁让社会可以改造成为越来越拒近于大同理想状况的一份动能一份重要的概念这是我们今天来读吕斯敏的著作的时候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甚至

感谢您的收听我们明天的时间再会